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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深不知处-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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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荣看着眼前肥头大耳的和尚,“法缘,你比以前更胖了,也更欠揍。”
  法缘道:“贫僧一心侍佛,别无他念,当然是心宽体胖,不像众人有千般烦恼丝缠绕,睡不安,吃不香。”
  温荣冷冷地看着他。
  法缘摸了摸光头,突然小声道:“你这样都下不了手,我看你有得麻烦了,将来必定情债缠身,不得解脱,我有珍藏多年的绝情符,绝对可以了你心事。”
  “好好做你的和尚,少来这些挂羊头卖狗肉的事。”
  “真的很灵的啊,温施主,只要五十两香油钱。”
  “滚吧,我心情不好,别来惹我。”
  法缘摇了摇头,“唉,不听老僧言,吃亏在眼前。”
  傅清宁睡得一夜香甜,还未睁眼就听到窗外雀鸟鸣叫的声音。
  她伸了个懒腰,转头忽见温荣坐在案前,手里翻着一本经书,不禁吓了一跳,“我怎么会睡在这里?”
  温荣将目光从经文上移了开来,“你醉了,我就没送你回去。”
  傅清宁有些心虚地问,“我睡在这里,那你睡在哪呀?”
  温荣道:“当然是和你——”他看对方的脸刷地白了,“不在一张床上。”
  傅清宁嘘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温荣将经书一放,起身道:“早斋在外头,快去吃完,今天咱们要去天云岭,路很难走,我让法缘帮我们准备了长绳火筒干粮,一会都要带上,你要做好准备。”
  傅清宁心里想能有多难走啊,再艰苦也无非是跋山涉水之类。
  等到了天云岭,她终于体会到难走的意思了,这高山险堵的,根本就没有路好吗?
  她心想难怪昨晚要吃顿好的,不补一补身体真没有力气爬上去啊。
  前半程路还稍好走些,后半程几乎没了道路,不仅山陡峭,还生满苔薛,连个落脚处都很难寻。
  傅清宁觉得自己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手脚并用,盘旋攀援,不知花费了多少劲力,才勉强爬到了目的地。
  两人脚下站着的地方,是一座天然的石峰,大约有七八丈宽,向外有一处直插到底的削壁,隐闻底下水声呜咽,目不见底,也不知有多深。
  峰壁上布满了绿油油的苔薛,虽然也有一些突出的壁石和凹进去的穴洞,都是很浅显不好落足的。
  根据地图上所示,宝藏入口就是在这峭壁上。
  傅清宁探头看了一眼,觉得整个人都要不好了,“这连蛇都爬不住的地方,怎么下去呢?”
  温荣说道:“到这里了,总要去探一探究竟,这会儿天晚了,我们在附近找个地方过夜,明日一早再下去。”
  别看这天云岭人迹罕至,找个合适过夜的地方还挺不容易。
  两人寻了一圈,终于在一处石壁下找了个地方。
  温荣大概料到会在外头过夜,随身行李带着铺地的油毡,盖人的裘毯,又轻巧又暖和,提在手里一点不沉,也不知他是从哪里找来的,傅清宁见了大为赞叹,心道总算在野外也能过个好夜了。
  捡来柴火生起火堆,两人在油毡上坐下。
  傅清宁四肢酸疼,特别左脚底不知什么踩出了血泡,幸亏包袱里有药膏和纱布。
  她取出来和温荣说道:“你把身体转过去,我要处理一下我的脚。”
  温荣把身体背过去了,傅清宁脱下鞋一看,只见血泡已经磨破了和袜子粘在了一起,难怪走起来那么疼。
  她迟迟不敢把下手把袜子撕开,突然温荣探身过来,说道:“你看那崖上有个东西。”
  傅清宁刚一抬头,便听哧的一声,冷不防温荣伸手将她的袜子撕了开去。
  她痛得啊的一声,眼泪都出来了:“喂,你怎么乱来?”
  温荣道:“你自己下不了手,我好心帮你而已。”
  傅清宁没好气地道:“我有叫你帮吗?真是的。”
  “不帮你得等到天亮了,快敷上药吧,明早就该好了。”
  傅清宁抱着脚敷药,口中道:“明早也好不了啦,还是你自己一个人下去吧,我在上面等你。”
  温荣道:“那怎么行,我一个人去你一定会以为我独吞。”
  傅清宁哼了一声:“我去了难道你就不独吞吗?”
  温荣笑道:“你倒很有自知之明。”
  “当然,人贵有自知之明嘛,不该想的东西我是不会想的。”
  “放心吧,去了我会分你的一点点的。”
  傅清宁起了好奇之心,“真的?一点点是有多少?”
  “几套首饰吧,你们女孩子不是爱打扮吗?”
  她不高兴了,“就几套首饰?那也太少了,况且我也不怎么爱打扮,首饰对我没有吸引力,还是都换成现银好了。”
  “分你都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本来我都能独吞了。”
  傅清宁瞪了他一会,忽然好似想起了什么,扑哧笑了起来。
  温荣被她笑得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傅清宁笑道:“我想起一个笑话儿,你要不要听?”
  “好吧,说来听听。”
  傅清宁便讲了起来。
  “有对夫妻俩,家里穷得叮当响,除了张凳子连像样的家具都没有。某天晚上丈夫梦见拾到一锭银子,醒来和妻子说了。
  夫妻俩就商量着若是把这银子经营上几年,就会得多少利息,可以用来买田,可以造屋,一旦更富了就可以买官做,既然又富又贵,就该出入骑马不用走路了。
  商量到这里时,丈夫对妻子说,这马呢我还不会骑,那时怕人笑话,不如我把拿这张凳子当马练一练。说完,他就跨上凳去,不料一下子用劲太大了,竟把凳腿弄折了,两人因此吵嚷起来。
  邻居们听到吵闹声,前来询问,妻子说,我们本来好好的一个家,都是因为他爱骑马,把家业都骑坏了。”
  温荣也笑了:“你敢取笑我。”
  傅清宁道:“我哪敢取笑你呢,我是笑自己为了没影儿的事和你吵架。”
  她把自己的脚用纱布缠好,忽又想起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上山会这么轻松?”
  温荣道:“那是我有轻身功夫,你没有学过,所以走得这么累,不过能爬上来也算不错了。”
  “那你能不能教我一些轻身功夫啊?”
  温荣摇头:“不能。”
  傅清宁撅了撅嘴,“小气鬼,不教算了,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学吗?”
  “不是我不愿意教,是你现在学己经迟了,筋骨都已经固定,学了也不会有太大效果。”
  “是吗?那你什么时候开始学的。”
  “六岁吧。”
  傅清宁嗤笑道:“吹牛吧,六岁你能学进去吗?”
  “旁边有人拿着鞭子你也能学进去的。”
  傅清宁想了一下,自己六岁的时候还在花园里捉蝴蝶呢。
  她叹了口气,“难怪你动不动抽人鞭子,原来从小被抽习惯了,算了,要是这样我还真吃不消,我很怕吃苦的,也不想挨鞭子。”
  温荣轻声道:“放心吧,你以后不会再挨鞭子,也不会再吃苦了。”
  傅清宁道:“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希望如此吧。”
  说完她张口打了个呵欠,“我好困,我要睡觉了。”
  “睡吧,我给你看着火。”
  她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过一会儿还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温荣伸出手去,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鼾声止了,他松开手,鼾声又响了起来。
  他回想着方才那个笑话,脸上浮出笑意,然后心里所有复杂的情绪全都烟消云散了。


第52章 
  那药膏还是很有用的;一夜之后傅清宁的脚底的血泡已经好了不少;至少走起来不怎么疼了。
  两人重新到了断崖处;温荣选了棵才扎根深厚的粗壮大树;系好绳子,又用力拽了拽,纹丝不动,方觉得放心了。
  他说道:“我先带着行李下去,你再慢慢下来。一会我如果到了,会给你发信号。你看好绳子。”
  傅清宁点点头,他握着绳子溜下去;过了有半个时辰,忽然一枝响箭带着一缕火花由谷底飞起,到了空中爆散,洒了半天星雨。正是温荣发出的信号。
  傅清宁打点精神,将绳子绑牢在腰间,双臂抓紧,也慢慢地溜了下去。
  果然峭壁上很滑,但是因为有绳子;攀下去时脚尖在上面借个力还是可以的;只是比平时也辛苦了许多。
  她不敢有半点松懈,小心翼翼地往下滑行;也不知花了多少时间,她突然看到旁边有一处突崖,黑沉沉地好象是一处山洞;前面有个能够让一两人容身的小平台。
  她看到温荣站在上面一手抓着绳索一手向她招手,便将身子慢慢地晃悠过去。
  快到平台的时候,温荣一把将她抓住拉了进去,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说道:“做的不错。”
  傅清宁这才发觉自己全身都己经被汗水侵透了,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掌心火辣辣的疼,原来是被绳子磨破了皮肤。
  不过能成功下来,她还是觉得很有成就感的。
  她一边解腰上的绳子,一边问道:“是在这里吗?”
  温荣帮她把绳子解下,绑在洞口的一块大石头上,“我对过地图了,应该没错。我们进去看看。”
  他拿出火石,把随身携带的火筒点了,又拿出两副半湿的纱布,递给她一个,“蒙住口鼻。”
  傅清宁奇道:“做什么?”
  温荣道:“怕里面会有瘴气。”
  傅清宁一想考虑得还挺周到,便依言蒙好了。
  因为是陌生的岩洞,又要防着瘴气,两人走得很慢,而且洞内也很不好走,地势起伏,有些地方又狭又窄,傅清宁个子娇小还罢了,温荣得低头矮身才能过。
  两人步步小心,也不知走了多久,傅清宁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突然前边有一段往下的斜坡,斜坡尽头好象就没有路了,走到跟前果然有一块大岩石堵往了去路。
  傅清宁不禁泄气,“什么宝藏,骗人的吧。”
  温荣将火筒交给她拿着,自己从怀中掏出地图看了又看,说道:“这里应该有一个通道,我们找找看。”
  他寻了半日,突然指着岩下一条缝隙道:“从这下面过。”
  傅清宁俯下身往石头下面一瞧,果然下边有些空隙,只是这入口极小,她都没有把握能钻过去,便道:“这么窄,你这样的块头,会不会被卡住啊。”
  温荣道:“我先试试。”他先将头伸了进去,然后调整了一下姿势,慢慢地肩膀也缩了进去。
  傅清宁心下暗暗佩服,过了一会,只是听温荣从里面传来,“这里有通道,阿宁你把火筒灭了扔下来。”
  傅清宁依言将火筒吹灭,从洞口扔了下去,过了一会,见有隐约的火光从洞里亮起,她也学他的样子,将头伸了进去。
  原来这岩下空隙又扁又窄,她这样的个子,穿过去都有些吃力,也不知温荣怎么挤过去的。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呼出一口气,将肩膀顺着石缝扭转了一下,慢慢滑了过去。
  肩膀过去身子就简单了。费了一番力气,她突然觉得身下一空,然后一只手托住了她,将她拉了起来。
  温荣已经重新点了火筒,傅清宁见他们正身处一个颇宽阔的洞穴中,目光所及,只见遍地怪石,乱七八糟毫无章法地堆垒在一起。
  温荣手执火筒走在前面,她跟在后头,突然温荣停住了脚步,说道:“闭眼,别看。”
  但这话己经说得迟了,傅清宁已一眼瞧见原来那满地堆积的怪石都是成堆的尸骨,各种各样的姿势都有。
  她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怎么会有这么多死人。”
  温荣看了也暗暗心惊,说道:“只怕是运了宝藏后,为了防止泄漏,被杀死在里面了。”
  傅清宁叹道:“看来云相也不是个好东西,为了一己私财害死那么多人,偏世上还有那么多人追捧他。”
  温荣道:“一将功成万骨枯,真实的云相当然不是世人所说的那样,不然也爬不上那个位置了。”
  傅清宁皱眉道:“一个人踩着尸骨爬上高位之后,能心安理得地享受富贵荣华吗?难道不会半夜做恶梦,良心过不去吗?”
  温荣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想法吧。”
  傅清宁望向他:“你会吗?”
  温荣一拍她的头,“我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让你这么看待我?”
  傅清宁嘀咕道:“我见过最大的官就是你,当然只能问你了。”
  说话间,她突然脚下一陷,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竟是个骷髅头骨。
  她大叫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正踩在一块尖石上,脚腕一歪,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温荣听她呼痛,“怎么回事?”
  “不小心扭到脚了。”
  “还能走吗?”
  傅清宁走两步只觉脚下一阵钻心的疼,但叫她在这种地方停留,她是死都不愿的。她咬牙道:“还行。”
  又走了一段路,她已痛得汗都出来了,“不行了,我要先歇一下。”
  温荣道:“让我看一下你的脚。”
  他蹲下身子,掀起对方裤脚一看,只见脚踝已经肿起来了,心想这个时候扭了脚真是添乱,不过见她泪汪汪小脸惨白的样子,责备的话就说不出口了:“伤得这么厉害还怎么走。我背你吧。”
  傅清宁连连摇头,“这怎么行?我歇一下就没事了。”
  她站了起来,咬牙又走了两步。
  温荣皱眉道:“别逞强了,你以为我愿意让你爬到我背上吗?你要在这里和这些尸骨作伴,我也没有意见。”
  傅清宁想到这满地尸骨,立即打了个哆嗦,说道:“那你背我吧。”
  她并不是很信鬼神的人,这会儿也觉得这山洞里阴深恐怖,似有冤魂四伏,当下趴在温荣背上,闭着眼睛不去看四周。
  她脑中想着温荣这样浑身带着煞气的人,鬼神都要敬而远之的吧,这样想着,心下的恐惧也渐渐散去,走了约摸有半个时辰,突听温荣道:“在这里了。”
  火筒照亮一条齐整的通道,一看便是人力完成的,应该是通往藏宝的地方,傅清宁松了口气,心想总算没白来一趟。
  推开通道尽头的一扇石门,眼前一片柔光,然而那不是天然的光亮,也不是阴森的鬼火,那是夜明珠闪耀的光。
  傅清宁自认并不贪财,然而见到这么多的金银珠宝,登时看直了眼,张大了口说不出话。
  便是温荣,面对这堆满了一间屋子的钱财,也吞了吞喉中的唾液。
  两人呆立了一会,傅清宁忽然叫道:“快放我下来。”
  温荣也回过神来了,将她放了下来,见她单脚向前蹦去,便问:“你要做什么?”
  傅清宁道:“好多金银珠宝啊,我要在上头打个滚,沾满财气。”
  她果然趴倒在金山银堆中,打了好几个滚。温荣拉她起来时,身上还沾了不少金币。
  温荣笑道:“好啦,到时候让人搬回去,你要多少有多少。”
  傅清宁喜笑颜开:“那我就是天底下最有钱的女人了,早知这样,我还向叶世子要什么钱啊。”
  她坐在钱堆中,见温荣绕着石室走了一圈,不时东寻西找,便问道:“你在找什么?”
  “我在找有没有别的出口。”
  “是啊,来的路那么艰难,这么多财宝怎么运进来的呢?”
  她也站起来帮忙找了一会,并没有见到任何机关。不禁泄气道:“看来还是要原路返回啊。”
  她这么站了一会,觉得扭伤的脚又疼了,也懒得再做无用功了,捡了两颗夜明珠,见角落里有张白玉做的椅子便蹦过去坐下,拿着珠子玩了起来。
  温荣找了半日,一抬头只见她安安稳稳地坐在那里玩珠子,便道:“你也不来帮忙?”
  傅清宁道:“我脚疼坐着歇会不行吗?”
  温荣看了她一会,终于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奇怪,你是坐在椅子上?”
  傅清宁答道:“是啊,我不能坐吗?”
  温荣道:“钱财还能让人一点点从通道运过来,椅子是决不可能运过来的。”
  听他这么一说,傅清宁也觉得有些不对了,“是哦。”
  她站了起来,东看西瞧,“就是张玉做的椅子嘛,没有什么不对的。”
  温荣走了过来,仔仔细细察看一回,手上使劲,将那玉椅用力一转,便听轰隆一声,椅子后面的石壁上现出一个方形洞口,光线和凉风一齐从洞外涌进来。
  傅清宁大喜过望,“哎呀,真的有出口。”
  温荣也很兴奋,“走,出去看看。”
  钻出洞口,只见外头繁星满天,草虫唧唧,竟是个不知名的山谷。
  傅清宁道:“哎,这多方便哪,为什么地图上会标出那样难的入口呢。”
  温荣见洞口边竖着一块山石,便用手推了一下,只听轰隆隆一声,那山石移回洞口,咔嚓闭合上了,竟是缝合得十分严密,从外面看就是一处长满了山苔的岩崖,看不出半点痕迹,而且也没有任何可以开启的机关。
  傅清宁哎呀了一声,“你怎么把洞口关上了,快快打开。”
  温荣两手一摊,“打不开了。”
  傅清宁狐疑道:“怎么打不开了?”
  温荣道:“若我猜得没错,这里只是出口,能出不能进,机关只能从里面打开。
  傅清宁气道:“那你为什么要把它关上啊,早点说也让我抓两把金币出来啊。”
  “我也不是故意的嘛。”
  傅清宁瞪了他一眼,突然想起手里还握着两颗夜明珠呢,心中的沮丧立即减少了许多,她拿起珠子对着月光照了照,“还好拿了两颗夜明珠出来,没算白来一趟。”
  她看了一会,正要将明珠收了起来,一抬头只见温荣正看着她,便有些警惕地道:“这是我的辛苦费,你别想拿走。”
  有一瞬间,她看到温荣眼中似有流星闪过,然后听到了他那略带嫌弃的声音,“谁会要你的东西,看你的脸都脏成什么样了,赶紧着擦一擦。”
  傅清宁心想这个人真奇怪,这个时候谁还在乎脸啊,便道:“你不也是一样脏,别只会淘汰我。”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那条绳子还留在入口处呢,会不会被人发现?”
  “等出了这里我会安排人去处理。”
  两人略作休整便开始出发了。
  这片山谷象是人迹罕至的,到处是一人多高的山草,连条路都没有,傅清宁叹道:“这鬼地方真是太难走了。”
  “我背着你呢,你都不用走,还在这里抱怨,难走的也是我吧。”
  “这些草长得太高,刮得我的脸疼。”
  “你把头埋我肩上不就行了。”
  他这么一说,背上的少女果然从善如流把脸埋了下来,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脖项上,带来了几分搔痒的感觉,连带着他的心也是一阵阵地酥麻。
  傅清宁发觉他的脚步突然变慢了,便道:“咦,你累了吗?不如找个地方歇一下。”
  “我不累。”
  “不累你走得这样慢。”
  “我喜欢慢慢走,欣赏一下四周的风景不行吗?”
  傅清宁暗道这鸟不拉屎的山谷除了草还是草,有什么好欣赏的,不过也懒得和他抬杆了,走路的人又不是她。
  幸好没有走太久就出了这个山谷,眼前现出了一片山坡,草也没那么高了。
  抬头只见那圆月东垂,隐隐传来山下公鸡的啼鸣。


第53章 
  两人精神都是一振;有鸡叫就说明有人家了;果然到了山脚;有一个小小的村落。山民勤快起得早;这个时候已经有人烧火做饭了。
  温荣这会儿也很累了,把傅清宁放了下来,敲开了一户人家的大门,想进去歇个脚。
  这家山民只母子二人,母亲五十上下,儿子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倒是很纯朴好客;听他们一说来意,连忙让他们进屋坐下,还烧开水泡了两杯土茶端上来。
  傅清宁只说自己两个是兄妹俩,进山采药迷了路又伤了脚。又问他尊姓大名,这是什么地方,是哪个州县管的。
  那小伙子道:“我叫何柱,这村子叫何家村,村里人大多数都是姓何的;我们这是梦泽县辖的;走十多里是龙岩镇,到县城就远了;有三十多里的路。”
  傅清宁问道:“村里有什么车子可以到县城吗?”
  何柱道:“没有直接的车子到县城,村里有辆驴车逢五到镇上,要去县城得从那里搭车。”
  傅清宁道:“逢五?明日便是十五了吧。”
  何柱道:“是;两位要是不着急,可以在我家休息一日,明早搭车去镇里,十个大钱一个人,从那里可以坐车去县里。”
  他的提议正中两人下怀,傅清宁拿出一块碎银子,给何家母子做为食宿之资和车钱。
  母子俩还不敢收,傅清宁道:“收下吧,再有什么好吃的给我们做点,我们很饿了。”
  何母这才收了银子,吩咐何柱把家里那只打鸣的公鸡宰了,炖了一锅鸡汤,又去邻居家借了点白面,烙了几个白面干饼,大概是因为饿了,吃起来竟是分外香甜。
  或者是鸡汤比较滋补,也或者是累了,吃完傅清宁就开始打瞌睡了。
  何母把自己的屋子让出来给她休息,床板很硬,铺的还是稻草,但她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才醒过来,睁开眼只见温荣正坐在她身边,屋内己经点起了油灯,她揉着眼坐了起来,“天黑了吗?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是啊,睡得和小猪似的,推都推不醒。”
  傅清宁嘟囔道:“我是真的累了嘛。”
  “我给你留了晚饭,你要吃吗?”
  傅清宁被他一提,觉得肚子有点饿了,“好,我起来吃。”
  温荣把她肩头一按,“你的脚还没好,还是别走动比较好。我给你端过来。”
  他说着就出去了,过了一会,端了一盘鸡肉一碗饭进来。
  傅清宁大为诧异,心想早上那只鸡居然还没吃完,便问:“这还是早上留下来的?”
  “怎么可能,早上那只早吃完了,这是我让何柱去村里买的,这村子太穷了,除了鸡也买不到别的。”
  傅清宁心想自己真是睡糊涂了,她就不再说话,坐在床上把鸡肉和米饭都吃完了,然后温荣把碗筷都拿出去了。
  过了一会他又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把脚伸出来。”
  “做什么?”
  “这是何柱去山里采来的草药,说是对扭伤很有效果。”
  他坐在床边,让傅清宁把脚伸直,掀起裤管,把那团草药捣成的药膏抹在她肿胀的脚踝上,然后撕下一块衣襟,包扎好不让药汁流出来。
  他的手法很熟练,傅清宁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却又说不出是什么原因。
  温荣替她包扎好,“也不知有没有效果,你先忍一忍,等到了梦泽县再找药铺里替你看吧。”
  “不要紧,只是扭伤了,不走路也是不怎么痛的。”
  “还是要小心点,不然成了旧伤会很麻烦。”
  他擦干净手,又问:“你要不要热水洗脸?”
  傅清宁哦了一声,温荣便道:“那我出去让何嫂子给你烧。”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傅清宁突然回过神来,知道她心头那怪异的感觉从哪里来了。
  温荣居然给她端饭敷药,还去打热水侍候起她来了。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等他端了热水来,她连忙说道:“我可以自己来的,你去休息吧。”
  温荣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把手巾绞了绞递给她。
  傅清宁接过擦了擦脸,完了她把手巾递回去,小声问道:“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想问问你。”
  “问吧。”
  “我说这次出门你为什么一定要带上我呢?其实我本事低微,又不会侍候人,随便你的哪个手下拉出来都比我强吧。”
  “想听真话?”
  “当然。”
  “做为兵马指挥是不能无故离开辖地的,让人知道了,其中能做的文章太多,而且可大可小。”
  “所以?”
  “所以,如果是带着喜欢的女人出门游玩,就不算大事,顶多被参个酒色误事而己。”
  “…”
  傅清宁一时无语。
  难怪要在傅家大张旗鼓搞出那么大的动静。
  原来是要掩人耳目。
  她何德何能居然还能背上这样的锅。
  唉,自己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次日天已蒙蒙亮,两人便跟着何柱去搭车了,只见村口停着一辆骡车,里面坐了三个妇人,一对年轻的小俩口儿。
  小媳妇穿着红袄儿,怀里抱着个男娃,大约是要回娘家。另一个有四十多岁的胖胖的大婶。赶车的是个六十来岁的老汉,满是皱纹的脸,花白的胡子,穿着打着补丁的蓝布衫子,看着倒是很硬朗。
  何柱将他们送上驴车便回去了。
  那大嫂将胖胖的身子挪动了一下,给两人移了个位置。
  傅清宁道了谢,便坐到她身边去,朱大嫂好奇问道,“你们从哪里来。”
  傅清宁道:“我们兄妹来山里采药的,要回县里去。”
  洪大嫂也不生疑,“哎哟,县里来的,难怪长得这么好,咱村里可找不出这样好相貌的。”又介绍那小俩口,“栓子在县里干过活,提点他们说道:“你们要是买杂货,可以到老石街的杂货店,那里的价格实诚。”又向那年轻小伙子一指,“栓子就在那家做伙计,今天他们要回岳家哩。”
  傅清宁也笑着应了声:“好哩。”
  小两口颇腼腆,年轻媳妇只是抿嘴笑着,一会孩子醒了,她就忙着哄孩子。
  大婶甚是健谈,不多一会,傅清宁就知道她姓洪,是去镇里看闺女的,闺女在一个大户人家做帮佣,工钱给得足。那户人家可有钱了,园子都有半个村子大。这一路聊着到龙岩镇,傅清宁和温荣跳下车,和洪大嫂等人道别。
  龙岩镇是个小镇,一条街道走到头就没什么看头了,两人没做停留,直接雇了辆骡车就往梦泽县去了。
  午后骡车到了县城,两人做的头一件事是找家上好的客栈洗个澡休息一下。
  客栈不难找,和路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住进客栈,吩咐伙计准备好热水,傅清宁便舒舒服服地泡起澡来了。
  她双臂趴在浴桶边上,泡了一会儿,困意渐渐涌上来,只觉整个人昏昏沉沉地好象还在洞中行走。
  突然一个骷髅头跳了起来,撞在岩壁上,一声比一声激烈。
  她一下子惊醒过来,然后她听到急促的敲门声。
  门被拍得咚咚响。
  她叫了一声,“什么事?”
  门外传来温荣的声音,“你这大半日没有动静,喊你也不应,我怕你溺在里头了。”
  “我没事,你在外面等着,我这就起来。”
  温荣说道:“我给你买了两套换洗的衣服,就放在外头。”
  傅清宁这才想起行李丢在洞里了,换洗的衣物都没带,还是他想得比较周到。
  泡过澡浴,连日的疲惫扫去了一半。
  她见那两身衣服颜色式样都挺大方,选了件嫩黄色的穿上,居然还很合身。刚换好温荣就过来了
  他也换了一身石青色长衫,看着也很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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