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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回头金不焕[重生]-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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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焕娘唯恐他是有什么话要写,连忙起身蹲到他对面,背对着邢峻,好让他发现不了。
  但是裴宜乐的手却很快停了下来,最终食指重重往一个地方一按,山洞终年不见阳光,土壤也湿软得很,立刻就被戳出了一个小洞,裴宜乐用手指往旁边扩了扩,小洞更大了一些,但山洞黑暗,很难被发现。
  他这才停下手,将脏湿的手指往焕娘的裙摆上擦了擦,抬起头来深深看了焕娘一眼,然后又悠悠道:“内子一介弱质女流,让她先留在这里吧,她不会带着你的东西跑,我跟你往前去找。”
  焕娘反应极快,在邢峻投来眼神之前,马上撑着头装作晕了晕,邢峻也不为难她,只对裴宜乐道:“你赶紧起来。”
  这两人继续往前,焕娘知道裴宜乐方才是在交代她留下做什么事,既然他连小洞都挖了一点了,自然就是这里有古怪。


第108章 
  焕娘赶紧再去扒那个小洞,泥土软软的倒也不难扒,焕娘左右手并用,很快竟挖出了一个一寸见方的小盒子,不知是什么木材做的,也不知在地下埋了多久,竟一点都没有腐烂。
  小盒子没有锁,焕娘打开锁扣,发现里面装着一颗玉石玺印,借着火折子微弱的亮光,焕娘看见玺印泛着温润柔和的光,她忍不住伸出手指摸了摸,只一下便立刻收回了手,触及细腻生温。
  焕娘轻轻合上盖子,仔细扣住锁扣。
  她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的玉。
  焕娘先将盒子妥帖收好,然后填平了方才挖出来的那一个小坑,虽则洞内阴暗根本看不出来,焕娘还是不放心,直接站到了小洞上面,脚踩的时间长了,泥土的痕迹本就会和周围不一样,这样更不易被邢峻发现。
  没过多时,山道那一边便传来声音,焕娘不用仔细听就知道一定是邢峻在说话。
  “废太子也合该被废的,还以为会是数不尽的奇珍异宝,结果才得这么几箱子玩意儿,虽然东西都是罕见的好东西,可也太少了。白费这么多周章。”
  没听见裴宜乐发出什么响动,只听邢峻继续道:“就算你原样带回去给皇上,皇上也怕要怀疑你是私吞了一些。”
  说话间人已经到了焕娘面前,邢峻此人心细,焕娘不敢对裴宜乐有什么表示,生怕他看出什么。
  邢峻走到焕娘身边的箱子前,一刀砍开了箱子上的锁,随手抓了两把带在身上。焕娘探头过去看了看,都是些玉石珠宝,东西倒不差,只是和她拿着的玺印相比天差地别。
  “出去吧,这里黑漆漆的我不想待了。”焕娘道。
  三人重又出去,焕娘走得慢,悄悄地落在了裴宜乐身后,邢峻倒不疑有它。
  方才进来的时候邢峻砍了一些洞口的藤蔓,终归还剩着不少,要出去只得再将枝桠扒上一扒。
  趁着邢峻分心收拾洞口的藤蔓植物,焕娘将东西往裴宜乐手上一塞,总算舒了口气。
  这东西怕才是真正要紧的,她拿在手上嫌烫手,还是扔给裴宜乐的好。
  谁知焕娘那边手还没放下,在昏暗的光亮下突然看见一道银光自裴宜乐袖下射出,焕娘只来得及看到那是个箭簇,便见那箭簇往邢峻射去。
  邢峻警醒,那箭簇堪堪要射穿他脖子时,他头也不回,仓促之间往旁边歪了歪身子,竟给他避了开去。
  他转身之间,裴宜乐的袖箭又射出两发,一发仍旧被他避了,一发虽射中了他,可也只钉在了他的左肩之上。
  袖箭劲势极大,邢峻被左肩所中箭体带得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见没有伤及邢峻要害,裴宜乐拉起焕娘就往外面跑去。
  邢峻反应快,不顾伤处疼痛立刻就朝裴宜乐和焕娘追去。
  山地狭窄崎岖,对于焕娘二人来说连走都不是那么容易,更何况跑,虽然邢峻受了伤,跑得也比他们容易些。
  眼见着邢峻就要追上,裴宜乐想也不想,转身扑倒焕娘就地一滚,两人一齐往山坡下滚去。
  焕娘的头被裴宜乐紧紧抱着,她只来得及闭上眼睛,耳边只剩下簌簌的风声。
  这座山不算很陡,山坡却长。
  等停下来的时候,焕娘都没有意识到已经停了,头依旧是天旋地转的。
  见她依旧闭着眼睛,裴宜乐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急道:“焕娘,醒醒,你是不是摔到哪里了?”
  焕娘听到他的声音才睁开了眼睛,一阵晕眩之后,她缓缓扶着头坐起来,试着动了动身子,倒是没有哪里伤着了。
  她撸了一把头发,只道:“你把我头发弄乱了。”
  “乖,回去给你买头面首饰。”裴宜乐无奈道,“从昨晚被他掳走开始,跋山涉水的,你的头发本也没有很齐整。”
  无论人前人后,她的头发都会被打理得柔顺服帖。
  焕娘索性拆开了头发,又用簪子松松地挽了个髻,这才舒服点。
  她缓了缓,这才有心情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你认识路吗?”
  “照着藏宝图的原路我认得,这里我不认得。”裴宜乐苦笑。
  虽然去之前裴宜乐已经和邢峻交涉过,邢峻也答应拿到东西放他们一马,可邢峻这个人恣意妄为,无法信任,裴宜乐和焕娘都看在眼里,保不齐他一时兴起又想起什么,干脆把两人杀了算了。
  “既然有袖箭,你为什么不早杀他?”焕娘不解。
  “我没有万分的把握能把他杀了,方才尚且不能,更不用说没找到时他必定警觉,要杀他是难上加难。先把要紧东西找到才是首要,若还没找到藏宝之处,就因杀不了他反倒被他追着跑,岂不两空。”
  “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裴宜乐一时不说话,等听清周边动静之后,才小声道:“传国玉玺自前朝丢失之后几百年来一直不见踪迹,废太子那时屡遭先皇训斥,于是早就在暗中查访传国玉玺下落,只可惜还没等真正找到,他就被废黜,紧接着先皇也驾崩了。本来除了废太子的心腹,其余人也并不知道此事,只是那时我找到害了舒云的那些人,废太子已然不成,他们又想活命,便拿出此物来与我交易,让我放他们一条生路。”
  “拿到藏宝图我并没有私吞,而是直接献给了皇上,至于那几个人,照旧让他们沉了河。”
  “原来如此。”焕娘想了想道,“皇上让你来,一来是因为你精通书画山水,无论是要掩人耳目还是找寻传国玉玺,你都是不二人选;二来是因为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若是找到了还好,若是找不到,传得满城风雨也对时局无益,藏宝图一开始是经的你的手,自然由你一手查下去更合适。”
  裴宜乐点点头,又道:“接应的人我都带过来了,算来时间也差不多了。只是山林太大,他们一时半会儿怕是找不到我们。不知道邢峻正在何处,若是我们两个人贸然找出去,没有碰上接应的人反而碰上了他就麻烦了。”
  “他要是聪明些就该趁此机会见好就收,拿着东西赶紧跑才对。”焕娘冷声道,“该得的都让他得了,我们方才也没要到他性命,两边各退一步才是。”
  山间阴寒,再加上那个山洞里湿冷无比,裴宜乐忍不住捂着嘴咳了几声,然后才道:“希望他有所顾虑。”
  邢峻不比先时,他到底也被箭簇所伤,若是裴宜乐手上还有其他武器或者遇到了裴宜乐安排好的人,他绝对讨不了好。
  “你的袖箭倒是不错,不过邢峻太过狡诈,一连三发都伤不了他要害。你的箭簇上要是淬了毒药就好了,叫他沾一点就命丧黄泉。”
  裴宜乐又轻咳了两声,道:“不是不淬毒,而是先祖有遗训,不许子孙后代在任何兵器上动这些见不得人的手脚,无论是防身还是上战场,要来就堂堂正正地来,此乃正道。”
  “堂堂正正也要看是对谁,对着邢峻那种人还去谈什么正道不正道,才是荒谬可笑。”
  裴宜乐听了也不生气,反而耐心道:“那时先祖跟着□□南征北战,先祖本出身低微,遇到□□皇帝之前只是一个小卒,却极重兄弟义气。不过人心难测,他一次被亲近之人用涂了毒药的短刃所伤,本是活不成的,硬是被当时还不是皇帝的□□救了下来。是以他一辈子追随□□,又极
  其痛恨往兵器上淬毒这等低劣手段,只要有一日是裴家的人,就一日不得行此小人行径。”
  “裴家先祖倒也是个好人,一般人遇着被身边的人毒害,早已冷了心肠,不青出于蓝变本加厉也就罢了,他却教自己的子孙后代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焕娘虽然不很赞同,不过也能理解这种人。
  她刚说完话,裴宜乐却猛地捂住了她的嘴巴。
  再仔细一听,不远处有脚步声,听来是走得极小心,只是山间布满杂草落叶,要想不出声是非常难的。
  焕娘听不出来,裴宜乐仔细听了片刻,立刻分辨出了来者只有一个人。
  他独自来赴约之前曾叮嘱过带来的人,至少要两个人一起行动。
  所以来者不是邢峻还能是谁。
  眼看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总要给他找到了,裴宜乐小心翼翼拿出装着玉玺的盒子放到焕娘手上,用极快极轻的语速道:“果然他还是不肯放手,我去引开他,你带着东西找到山道赶紧往山下跑,接应的人都是船上你见过的,记住,东西不要给任何人,回去之后直接给皇上。”
  若让邢峻发现玉玺才是糟糕,也不知他有没有察觉到宝藏的不对劲,大费周章画的藏宝图,怎可能只有这些东西。
  还没等焕娘应下,裴宜乐就扶她站起,只来得及拨了拨焕娘散下来的几丝鬓发,便头也不回地往声音传来的那处去了。
  邢峻听到裴宜乐的脚步声,停下仔细听了一会儿,竟也不急着去抓他,而是往前几步,躲在树后隐约只看见裴宜乐一人的身影。
  他笑了,他想要的一定要得到。


第109章 
  裴宜乐总以为邢峻会很快找到自己,没想到走了一会儿,方才还能听见声音的邢峻突然就鸦雀无声了。
  其实邢峻早在看到他只有一个人时,便转身往山下行去。
  他改变主意了,宝藏要,人也要。
  总归是和皇帝抢了东西,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他倒要看看,到时候带着金银财宝,掳上焕娘去往塞北边陲浪迹天涯,任凭她是天王老子的女儿也找不回。
  他这个人一向不羁,越冒险的事他越想要去做。
  右肩的血还在流着,裴宜乐射出来的箭簇又尖又利,还有倒刺,稍微动一下便扯得全身都疼。
  邢峻咬咬牙,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兴奋带来的快感冲淡了□□上的所有痛苦。
  他踉跄了两下,稳住身子便快步往山下冲去。
  那个女人不会跑得很快。
  快到山脚下的时候,邢峻才看到焕娘的身影。
  近在眼前,焕娘当然逃不出去。
  焕娘没想到都快到山脚都能被他捉住,裴宜乐明明去引开邢峻了。
  她先是想到裴宜乐是遇害了,怒斥道:“你把他怎么了?”
  邢峻不语,右手紧紧攫着焕娘的肩,让她无法动弹,左手伸出去,从焕娘的额头开始一点一点划到她下巴才停止。
  然后道:“他和你分开,放你一个人出来,不就是想拿你做饵吗?自己怕是早就逃之夭夭了。”
  焕娘不语,他又继续道:“让我猜一猜,他一定拿什么话哄了你,才让你肯与他分开,也就骗骗你这种女人。”
  若裴宜乐没有将玉玺的事告诉焕娘,焕娘是实在会信邢峻几分的。
  在她眼里,裴宜乐和邢峻其实也差不多。
  但是现在传国玉玺在她的身上。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就是裴宜乐自己逃过才算数,什么传国玉玺反正最后都落不到他的手上,丢了也就丢了。
  她立刻装出一副震惊的样子,眼睛瞪得大大的,滚下泪珠来,眼神又是朦朦胧胧的招人得很。
  焕娘死死咬住嘴唇,狠道:“原来他竟是这样对我的我一片心全都为着他,竟以为他也是这样待我的”
  邢峻得意起来,焕娘再泼辣再机灵,终究也就是个女人罢了,任何事一掺合上情之一字,不由得她自己头脑清醒。
  “你跟他不值当,即便今日我放了你,难保他日后不会再做,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再是信不过的。”邢峻又道。
  焕娘看似彷徨失措地摇了摇头,又挣扎了几下,眼泪一滴滴掉下来,和珍珠似的。
  看着差不多了,焕娘才仿佛下定决心似的,对邢峻道:“他诓得我这么狠,我也不要他好过。有一样东西不知你想不想要。”
  “你先说说看。”
  “你听说过传国玉玺吗?”
  邢峻一听,竟立刻恍然大悟,道:“难怪,我说费了这么大周折就找了这么几箱子出来,那废太子也忒无能。原来什么宝藏都是障眼法,真正的好东西是传国玉玺。裴宜乐这小子,将我都骗过去了。”
  “传国玉玺现在就在他的手上,等着去献给皇上。趁他还孤身一人,赶紧将他找到,取走玉玺。”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翻脸如此快。我又怎知你是不是骗我的?”邢峻嘴上虽这样说,心里却打定主意无论真假都是要去找一找裴宜乐的。
  一朝传国玉玺在手,他的造化或许会更大。
  “信不信随你,总归我
  说出这事也没想着再回他身边去。”焕娘想了想,道,“不过我劝你早作打算,不然他可就跑远了,你也受了伤,再要拿难如登天。”
  不提起伤还好,焕娘这么一说,邢峻心头又有一口气咽不下,恶狠狠道:“我的伤也是拜他所赐,正好一并讨回来!”
  “这会儿他应该已经跑到山下了,赶快过去吧。”
  邢峻放开了焕娘,笑道:“他还真是放了个祸害在身边。”
  “谁不是被逼的?”焕娘擦了擦泪痕,“杀他也好放他也好,我跟你说了这么大的事,从今往后就只能跟着你了,你不能光顾着自己逃命丢下我不管,按裴宜乐的性子我若是被他抓到,我是活不过今天的。”
  “好说,你安心跟着我吧,姓裴的不是我的对手。”
  焕娘松了一口气,却并不敢完全放松下来,邢峻这个人狡诈多变,自己这会儿能骗过他,也只是因为他自己先入为主勾着焕娘相信裴宜乐是拿她做饵,还有就是他的贪心与欲望,在江湖里浪荡惯了,将生死都看得要轻些。
  邢峻带着焕娘往山下赶,他走得极快,焕娘只能跟在他后面,虽很勉强,但心里也是极想先找到裴宜乐的,找到他人了还要希望,找不到她可就真的完了。
  她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富贵又平顺的日子,不想这么快就失去。
  裴宜乐倒还不算太笨,见邢峻没有追来,立刻想到他怕是去找焕娘了,果然这种做惯了刀口舔血的营生的人,想法和行为都与他们这些人完全不同。
  他跑到山下找到了隐蔽在树林里的人,看着郁郁葱葱的山林皱紧了眉,再不好找也只能去找。
  “你走得慢些我跟不上”
  裴宜乐凝神一听,才发现似乎是焕娘的声音,并且是朝着这里来的。
  他想了一下,马上让那些人仍旧躲到树丛里去,邢峻狡猾,也不知焕娘是用了什么法子把他引来的,无论如何,让他看见这些人都有害无益,反而打草惊蛇。
  他从一人手上拿了一把弓箭,自己也躲到了树后去。
  这时他又听见焕娘隐隐约约的声音:“你别出声,我来喊裴宜乐,让他以为只有我一个人。”
  裴宜乐唇角勾起,果然听她喊了几声,末了还加上一句:“东西怎么样了?”
  玉玺在她身上,能这么说不就是在给他提醒,怕他不知道她身边跟着邢峻,毫无准备。
  焕娘话音刚落,裴宜乐就从树后探出了半个身子,道:“焕娘,焕娘你在哪里?”
  邢峻看了一会儿,只看到裴宜乐一个人做贼似的躲在树后,胆小如鼠,其他人倒是没有见到。
  他这才敢拽着焕娘出现。
  离着裴宜乐还有一小段路,且是一片陡坡,邢峻走在前面,焕娘又落了下来。
  焕娘也只看到裴宜乐一个人,实在怕他对付不了邢峻,两个人又是陷入困境,一时急得很。
  她咬了咬牙,看看走在前面的邢峻,他的伤处在左边,血是流得比方才要少了,只是并没有止住。
  于是她拼尽力气,朝着邢峻的左肩狠狠一推,邢峻果然吃痛,惨叫一声,想要回过头来捉焕娘,却因失血脚步虚扶,加上坡上湿滑,竟往下滑了下去。
  裴宜乐顾不得叫其他人,焕娘离着邢峻不远,他生怕邢峻缓下来之后再拿焕娘开刀。
  利箭穿过,撕裂风声。
  邢峻踉跄忙乱之间只看到裴宜乐对着他举起了弓箭。
  风声碎裂之后是血肉被穿透的声音,邢峻右眼突然一片血色然后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倒地的
  那一瞬,他已经失去了任何意识。
  他这一生,走南闯北,也算是死得其所,不负他多年浪里来去。
  比老死在床上好,邢峻笑了。
  焕娘看着邢峻在自己面前倒下,她只愣了一下,就快速跑上去看。
  一支利箭从邢峻右眼射入,死死地钉在他的脑中。从剩在外面的箭杆长度看,这支箭竟有一小半没入,算来差不多竟是到后脑勺才射不穿。
  这时裴宜乐上来查看,周围埋伏着的人也纷纷出来。
  焕娘看了裴宜乐几眼,却并无惧色,反而有些好奇,喃喃道:“看不出来嘛,你还会射箭。”
  裴宜乐见她无恙,也轻笑出声:“你也看不出来嘛,他的脑浆都差点要溅到你身上,你竟然一点都不怕。”
  “那就等溅到了再怕也不迟。”焕娘小心翼翼地绕开邢峻的尸体,不让自己的裙摆拂到,
  裴宜乐拉着她走到山脚下平地处,她道:“总算逃过一劫。不过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有没有真的把我当诱饵的心思。”
  “我往那处有声音的地方去,邢峻有心避我,早已跑了。”
  “我不管你如何,他如何。”焕娘浅笑,颊边一对梨涡若隐若现,“我怎知你不是连着玉玺和我一同放弃了,毕竟保命才是最要紧的。”
  “我不会。”裴宜乐沉声道。
  “不会最好,若是今后被我发现有真的,我就”
  她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深深地看了裴宜乐一眼,然后语气又恢复得和往常无二,柔声道:“我们回去吧,出来这么些日子也不知道家里如何了。未免夜长梦多,还是感觉启程回京城,否则焉知不会有第二个邢峻包藏祸心。”
  裴宜乐并没有追问她方才说了一半的话,只道:“船我早就安排好,就在前面不远的码头上等着,来时急切没等到顺风的日子,我们回去倒是顺风,会快很多。”
  这话倒不假,来时找找停停又遇上逆风,回时一路不停歇,才用了不过十日,焕娘一行人就顺利回到了京城。


第110章 
  船一到码头,早有等着的家人快马赶去康国公府报信。
  裴宜乐一刻也不敢停,脚一沾地便往皇宫赶去,剩下焕娘上了康国公府的马车,慢悠悠地往府里走。
  那一夜春惠和冬惠被邢峻扔下漕河,很是受了一番惊吓。
  一路上,春惠倒是慢慢缓过来了,刚开始夜里还睡不安稳,后来没过几天就好得差不多了,依旧和往常一般做事。冬惠看着比春惠还要轻些,只是一直都是恹恹的,焕娘知道她是被邢峻伤了心,于是和春惠一起劝了她一路,到快下船时冬惠哭了一场,这才好些。
  焕娘在马车上就告诉春惠和冬惠,让她们回府之后歇上五日,她们两家都已经跟着焕娘陪嫁过来,趁这些日子回去歇一歇倒也不错。
  本以为是去游山玩水,谁知道差点做了漕河水鬼。
  曹氏和郝氏领着家里几个姑娘早就在外院二门外候着,因焕娘离开的这段时间圣旨已下,焕娘被封了个郡主,虽也不是正经来的,只是看着好看一些,但头一回礼数还是要周全的。
  太后先前只说封个县主便罢,没想到拨高了一级,但一本正经就立刻端起郡主架子的事焕娘不会做,反而让人看笑话,依旧让他们从前怎样往后就怎样,不必刻意把她当郡主待,大家都别扭。
  见裴宜乐没跟着来,曹氏看着一下便泄了气,问焕娘道:“我们小六人呢?怎么只有你?”
  回来一路上都在水路上没停下,焕娘脚步虚浮,只想回去躺着,于是也没好气地道:“他进宫去见皇上了。”
  听到是进宫去了,曹氏当然没什么话好说,点了点头,这才淡淡道:“你一路上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既然曹氏都这么说,焕娘朝着她福了一福,就要带着春惠和冬惠离开。
  曹氏一直不是个周全人,这会儿一心记挂着许久不见的儿子,顺便在心里嫌弃了一下焕娘张狂,一旁立着的郝氏却叫住了焕娘,道:“本也不该六弟妹才刚回来就说这些的,但如今当家的是六弟妹,还是要全了道理和礼数才好。”
  这回郝氏倒不像第一回见面时那样冷淡。
  焕娘一听郝氏这话,就猜到国公府又出什么事了。
  “还是你三嫂心细,”郝氏一提起,曹氏才想起来,“先去看一看你四嫂再回去歇着。”
  “四嫂怎么了?”焕娘问是这么问着,心里还是清楚的,纪氏的孩子怕是没了。
  虽曹氏也并不是很放在心上,但碍于郝氏也在场,只好叹了口气,一边带着焕娘往纪氏那里去,一边道:“你们前脚刚走,她后脚就掉了肚子里的那胎,如今算来都快出小月了。”
  焕娘倒没有多惊讶,怀孕一时有哪里不稳妥是有的,但一直好好坏坏的总归是不好,且纪氏连血都止不住,就算孩子没掉,这个流法把她的血都要流干了。
  “这竟是我的不周到,”焕娘只好皱眉自责道,“谁叫我这些日子不在府里。大夫怎么说的?休养得怎么样?补品可还够?”
  曹氏心底里到底是有几分怪焕娘不守规矩,才刚刚新婚,府里还一堆事的时候就跑出去,又有一个纪氏在那儿怀着遗腹子看着要不好的,这些都是要她这个做主母的去上心的。
  但郝氏在这儿,曹氏还是知道不能在她面前拆自家儿媳的台,终归不是一房的人。
  “好好养着,她自己身子是无妨的,”曹氏道,“汤药补品一直在送,只怕她吃不下的。你要多谢你三嫂,这事可是她忙前忙后出力的。”
  郝氏连忙摆摆手,道:“弟妹使不得,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忙不忙的。三婶光顾着说我,其实我经的事
  少,还是多亏三婶出来撑着的。”
  几人一路说着,不知不觉竟也到了纪氏院里。
  这里已没了焕娘上回来时的忙乱慌张,整个院子也安安静静的。
  焕娘仔细看了看上前来请安的几个丫鬟婆子,外边这几个都不是她那时拨来帮忙的。
  见她打量下人,郝氏便解释道:“六弟妹送来帮忙的人,那一回可是派上了大用场的。事儿一过,她们也累了好几日了,我便让她们回你那儿去歇着了。”
  焕娘点点头,道:“能帮忙最好,我还生怕她们粗手粗脚的伺候不好四嫂。再者四嫂也需要静养,人多不好养病。”
  等进了屋,焕娘看见纪氏仍旧躺在那张床上,不过上回是躺着,这回是靠着。
  眼睛也睁着,只是人仍旧清瘦,脸上倒比上次见到有血色一些。
  不过总归看着还是病怏怏的,就像捧心的西子,我见犹怜。
  “四弟妹,六弟妹来看你了。”郝氏走上前去道。
  纪氏身子只略动了动,似是想要起来,不过很快就被曹氏压下了。
  焕娘也道:“四嫂好好养着才是,若再劳动了四嫂花费心力应付我们,就是我的不是了。”
  “是啊,她本就该来看看的,”曹氏只对着纪氏说,“家里上下如今都要她来操持,这也是她的分内之事。”
  纪氏倒不坚持,恹恹地躺了下去,轻轻道:“这就是六弟娶的弟妹,上回是见过的,只是我那时病在床上也没心力,今日才算真正见过。”
  郝氏坐到她身边道:“六弟妹最是和善的。”
  说着又浅笑着回头指了指焕娘,对纪氏说:“你如今好些了,我昨日把婉姐儿带来给你看,你才有些笑模样。六弟妹生的哥儿比婉姐儿小些,正是最最粉嫩可爱的时候,下回把姐弟俩一同抱过来,你看着他们开心了,病也很快就能好了。”
  曹氏听了却有些不开心,纪氏总归还在病中,不为别的也怕把病气过给孩子。
  只是纪氏好歹是病人,还是那样的事,吃了大苦头的,曹氏实在是不好像以前那样口无遮拦。
  “是呀,四嫂好些了也能出去走走了,多走走身子就好起来了。”焕娘也附和道,“如今天还冷着,等天热起来了走走正合适。”
  纪氏不语,沉默了片刻之后忍不住红了眼眶,抖着嗓子细声道:“身子好了又有什么用,反正也只剩我一个人了,我还有什么指望。”
  一时提起各人的伤心事来,除了焕娘没事,曹氏和郝氏也陪着纪氏掉了眼泪,最后还是郝氏撑着劝道:“什么一个人不一个人的,三婶四婶都还在,我也在,六弟六弟妹他们也在,说不定小九也好好的,家里的妹妹们也没事,等你好了,她们还来陪你说话的。”
  纪氏点点头,眼泪却直往下掉:“也是我没用,连个孩子都保不住,我们大房我死后再无颜去见大房的人了。”
  这却是纪氏的心结,自出事后,一则是肚子里的孩子确实不稳,二来是纪氏一颗心全挂在孩子身上,反而天天提心吊胆,养不好胎。越恐惧什么来什么,孩子刚掉的那几天里,纪氏几欲寻死,她本性本也不似郝氏那般坚毅淡然,嫁到国公府之后又是大房中最小的儿媳,什么事都有上面的婆婆和嫂子顶着,一朝突变,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种境地。
  若孩子能平安生下来好歹将来还有个依托,没了肚子里的孩子,这一辈子都是要寄人篱下了。
  前头也有嫡亲的二嫂被她家里接了回去,可那时纪氏还怀着孩子,自然不好回娘家去。等这几日她缓过来也不是没有和来看她的娘家母亲说,可母亲只让她安安分
  分留在国公府守寡,别再想旁的有的没的。
  世上像二嫂娘家那样通情达理心疼女儿的人家又有多少?
  眼看着纪氏哭得愈发厉害,焕娘也只好上来劝她,一边给纪氏擦眼泪一边道:“四嫂吃的苦,四哥他们泉下有知必定也是心疼得紧,又如何会再来怪四嫂?四嫂的心且一直都放宽着,你留在国公府一日,一日便不会亏待四嫂,我再说句玩笑话,若哪日四嫂出了国公府,大家也有一份情谊在,有什么四嫂说一声便是。”
  本朝自开国以来,民风也不比前朝那般苛刻,寡妇再嫁更不是什么稀奇事,虽则如郝氏纪氏这般的不可能守寡之后再嫁他人,可焕娘私心里还是希望她们能再嫁,都是二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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