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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回头金不焕[重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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焕娘努力回忆了一下岑氏母女的所作所为,真是让人有些微微恶心。
上辈子这个时候这母女俩倒不敢这么嚣张,毕竟眼色还是有的,焕娘才生了个儿子,裴宜乐对焕娘也还很不错,焕娘进了康国公府对她们来说肯定是天大的好事。
岑氏母女之前很是捧着韦氏和焕娘的,打秋风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想通过焕娘给岑氏的女儿金琴娘说一门好婚事。
焕娘自己哪有什么合适的人能说给琴娘,最后当然还是她托了裴宜乐的。这对焕娘和裴宜乐来说其实也是小事一桩,两人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琴娘家穷得要砸锅卖铁,不然也不至于把弟弟过继给不知道堂了几堂的远房堂婶韦氏,这样一来两家亲戚反而有了来往,“借”点钱更方便了。
然而秋风打得再多,琴娘家也不过是从入不敷出堪堪到了收支齐平,穷还是依旧穷。后来是裴宜乐随手把琴娘说给了手下铺子里的一个小掌柜,虽不很富,但对于琴娘来说却一跃到了衣食不愁还有富余,就像老鼠掉到了米缸。
焕娘那个时候不知道岑氏母女后来的嘴脸,为了不给裴宜乐丢脸,还特意给琴娘陪了很多压箱底的嫁妆,琴娘家没钱置那么多物件,都是焕娘从自己的私房里出的。
如今想起这事来,焕娘就想狠狠抽自己两个耳光,打肿脸充什么胖子,就她是个冤大头。
琴娘嫁了小掌柜没多久,焕娘和裴宜乐之间就不好了,后来彻底老死不相往来。琴娘却与小掌柜过得好好地,两相对比之下,竟是琴娘的日子比焕娘要好得多。
焕娘是无所谓别人的日子过得怎么样的,她担心自己的日子还来不及呢,奈何这母女俩不来家里打秋风了,也要来焕娘面前耀武扬威炫耀一番。话里话外都是琴娘能干福气好,嫁了人不仅自己吃穿不愁还能帮扶娘家,不像焕娘不知好歹惹得男人厌弃,到头来什么都没捞到。
说起来那会儿也是苦了韦氏,焕娘没心思对付她们,嘴上骂几句就关了房门不理人,韦氏不好直接将人往外面赶,毕竟是金晖的亲生母亲,还要顾忌着金晖的想法,于是只能硬生生忍着气听她们话里话外的羞辱,这母女俩要等说够了才肯走,韦氏每每刚送走人关上门就忍不住哭起来。
焕娘掐指一算,这会儿小掌柜已经和琴娘家下了聘礼了,母女俩觉得事情已经稳了,焕娘又被人始乱终弃了,提前就飘了起来。
屋子里吵得连焕娘进来了都没人注意,闹哄哄的不知道在干什么,韦氏手上的孩子不知怎么的在哭,她一边要哄一边又腾不出手去阻止。
这间是焕娘的屋子。
焕娘两步上前就冲到了韦氏身前,对着看见突然出现的她愣了一愣的岑氏和琴娘毫不客气地说:“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这母女俩看见她来了到底还是有几分顾忌的,毕竟焕娘和裴宜乐的事还不好说,岑氏拉了一拉身旁的女儿,答道:“焕娘你回来了,我们这不是有些日子没来了,就想着来看看你,亲戚之间就是要多走动的。听说你生了个大胖儿子,你娘抱着孩子给我们看呐!”
焕娘难得看了眼韦氏手上哇哇大哭的儿子,要知道韦氏抱他时他是很少哭的,只有她被韦氏逼着抱一抱孩子时,这小子才会因为她抱得不舒服而嘤嘤嘤。
见她不说话,一旁的琴娘又道:“姐姐,你回来了,一路上累着了吧,赶紧歇歇。”
琴娘的个子不高,身材却玲珑有致,脸圆团团的,很是讨喜,她说话又软又糯,平日里对着焕娘也总是笑得和气。焕娘自问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却被这个堂妹骗过,不仅为了她的婚事托了裴宜乐,还白给了她那么多钱。
焕娘扫了一眼四周,她的东西都有被动过的痕迹。她这屋里是放着不少好东西的,至少首饰几乎都价值不菲,那都是她还和裴宜乐好时他送给她的。
“看孩子怎么还看得乱哄哄的,”焕娘不去理会琴娘,却对着岑氏说,“我养的猫是很乖的,今日不知怎么的把我屋子都弄乱了。”
这下岑氏脸上挂不住了,可到底还巴着焕娘,只得干笑着道:“你妹妹马上就要出嫁了,我们乡下人也不知道时兴什么首饰,就来你这儿看看,也好长长见识。”
韦氏拦了她们没拦住,这才让她们跑了进来,方才岑氏进了屋就拉着女儿直奔焕娘的妆奁,打开来好一番挑拣。
若不是焕娘回来得及时,等她们挑完了再拿着东西找焕娘,焕娘肯定不好意思回绝。
从前琴娘也拿过焕娘不少东西,不过是岑氏替她开口说少了什么,让焕娘拿出来给她开开眼界。
金晖是她们的血亲,这母女俩这才有恃无恐,焕娘母女也只得对她们以礼相待。
焕娘刚要说话,却听见喵喵的叫声,她连忙循着声音去寻,果然看见喵喵从床底下探了半只脑袋,焕娘顺手一捞,正要摸一把,结果当场愣住。
她的猫,秃了。
第7章
焕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她才出去没多久,怎么走前还好好的喵猫,怎么回家一看就秃了。
焕娘搂过喵喵,爱猫在她怀里一脸绝望。她仔细看了看,背上的毛缺了一块,连脑袋上的毛都稀了。
“娘!我的猫怎么了?”焕娘回过头问韦氏,是个人都能看出她心疼地要死。
剩下对面那母女俩面面相觑,这焕娘该不会是真的被男人抛弃之后失了心智吧,亲生的儿子哭成那样没见她怎么着,一只畜生她反倒急得跟什么似的。
然而想起猫秃的前因后果,岑氏和琴娘只能缩了头不说话。
韦氏拍了拍手上的外孙,看了眼岑氏母女,低声对焕娘道:“没什么事,毛抓掉了长长就出来了。”
她知道焕娘的脾气,有心想息事宁人,焕娘又岂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依旧不依不饶:“毛是怎么抓掉的?怎么喵喵好好的毛就能被抓掉?”
韦氏怕她再继续支支吾吾,焕娘更不给面子,关上门来自家怎么说话都行,有外人在她想教训焕娘都不好教训,于是只得说:“你这猫不听话,琴娘不过是想抱一抱,它乱窜个什么劲儿,一个不小心毛就被抓掉了。”
一开始琴娘母子进来翻东西,喵喵大概冲着她们多叫了几声,反而引起了琴娘注意,琴娘倒也没有恶意,过去想抱着喵猫玩喵猫却不肯,从她手里逃走时吓了琴娘一跳。至于那毛,是岑氏心疼女儿,又不忿焕娘的猫都给琴娘气受,就撸了袖子满屋满院地去抓喵喵,喵猫几次被抓几次逃走,在岑氏的毒手之下免不了丢掉几撮毛。
焕娘的儿子也是被这猫飞“狗”跳的动静吓哭的。
韦氏虽然说出了原因,话却有些模棱两可,琴娘生怕焕娘误会是自己抓的,也顾不得一旁的亲妈,走过去对焕娘小声说:“我原本是看这猫实在可爱,它不让我抱也就算了。我娘想逗我开心,这才追着喵猫不小心伤了它。姐姐,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
焕娘听完瞪着眼睛看了看手上秃了几块的猫,又看了看愁眉苦脸的琴娘,世上竟还有这样的亲母女?
还没等焕娘开口表达自己的惊讶与嘲讽,那边岑氏连忙接着道:“是啊,不关我们琴娘的事,虽说你这猫确实是皮了一些,但抓也是我抓的。你要怪就怪伯母,别怪你妹妹!”
又眼珠子一转,继续说:“我们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你妹妹觉得你什么东西都是好的,连猫都是好的。这不,你妹妹就要出嫁了,我们家里穷也没给她多少东西,想着来跟你们借点钱,总不能就这么寒酸地嫁了,到时候也给你和姑爷丢脸不是。”
焕娘脑子转了几下才想起来岑氏说的姑爷就是裴宜乐,也懒得去反驳。岑氏这嘴真是啪啪啪转进如风,三两下就开门见山扯出正题,并且成功让人把注意力从刚刚猫秃中转移过来。
韦氏只想赶紧送走这母女俩,毕竟让她们在金晖眼前晃悠不好,怕到时金晖和自家生分,听了岑氏的话赶紧点点头,上前说:“琴娘要成亲了是喜事,咱们家给她添妆也是应该的,没体己就这么嫁过去说话也不硬气。这样吧,这钱我做婶婶的出了,趁天色还早,你们拿了钱就去街上看看有什么想买的吧。”
韦氏言下之意就是让岑氏她们拿了钱就可以离开了,但是不知是她的话说得太委婉还是岑氏当没听懂,竟然道:“嫁妆的事倒不急,我们打算在这儿留几天把东西买齐了再走。”
韦氏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问:“也好。。。。。。那你们可找到住的地方了?”
焕娘站在一旁不语,韦氏这话明显是问了也白问。
岑氏的答案果然没有出乎焕娘的意料,她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看了看焕娘,才道:“住外面也要花钱,我想着把钱省下来给琴娘当嫁妆。”
焕娘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差点脱口而出,这钱她出了,只求这娘俩赶紧从家里离开。只是又转念一想,可以但没必要,凭什么又要她花钱。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韦氏拉不下这个脸面,又怕真的装听不懂金晖有意见,只能道:“那就在我们家住下吧,一样都是家里,你们别嫌弃。”
这话正中岑氏下怀,她立马将脸笑得跟朵菊花儿似的,上去虚挽了韦氏的手,说:“不嫌弃,是我们怕打扰你们一家。再说了,琴娘乡下孩子不懂事,还要你们这几天多教教她待人接物,免得嫁出去之后被婆家嫌弃。”
韦氏干笑了两声,道:“我年纪大了哪还能教年轻孩子,我看琴娘就很好,看着比我们焕娘懂事多了,焕娘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听到韦氏夸自己,琴娘乖巧地过去焕娘身边,拉起了焕娘的手摇了摇。
焕娘被她摇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刚想挣脱,却听到那边岑氏说:“焕娘是独女,在家里娇生惯养惯了,哪能怪她不懂事?正好这几日琴娘也在,让焕娘跟着她学学温顺乖巧和做各种活计,这样日后才能过得好,不仅讨男人喜欢还得婆婆喜爱。说不定啊,姑爷看着她变了,一高兴就把人接回去了,怎么也比现如今干等在家里强。”
这下连韦氏的笑容也挂不住了,岑氏既没眼力见又心眼儿坏,虽然话说得可笑,却暗地里在讽刺焕娘没人要了。
她又急忙去看焕娘,按着焕娘这几日的脾气,怕是要直接把人扫地出门了。
焕娘反倒面色平静,既然这母女俩要住,她便留着她们住,只是在她家折腾的这些事她是要讨回来的,如果岑氏和金琴娘早早地回家去了,她要找谁出气去?
“伯母说的是,我娘一个人管着我与弟弟难免力不从心,如今好了,伯母和妹妹能住下来教我几天,我再乐意不过了。而且我家中只有一个弟弟,女儿家的事情平日里和他也说不到一块儿去,妹妹来了倒是能陪陪我和我说些贴心话了。”焕娘作出一副很开心的样子,把琴娘拉得更近一点。
岑氏听完焕娘的话,满意地点了点头,继而又道:“你们姐妹俩这样很好。再过一会儿也该做饭了,我就给你娘在厨房里打打下手,你们就自己去玩儿吧。焕娘啊,你妹妹没见过世面,拿出你那些首饰来给她长长见识,琴娘自小没见过这些东西,她看见了开心着呢。”
焕娘心里暗笑,左右还是惦记着她的好东西,连一刻都不想耽误。
焕娘和琴娘被留在了焕娘自己的屋子里,焕娘是想和喵喵一起出去晒晒太阳的,奈何琴娘仿佛中了什么不能踏出这间屋子的诅咒,就是不肯挪地方。
琴娘毕竟是十五六岁的姑娘家,脸皮薄,不比岑氏那样直白,于是焕娘不开口,她也只能在屋里走来走去,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就是不好意思像刚刚岑氏陪着她时去翻看焕娘的妆奁。
焕娘抱着喵猫坐在一旁,看她在自己面前晃荡来晃荡去,就是不肯直奔主题。虽然琴娘晃悠得她很烦,但是焕娘有耐性,就看看琴娘能和她耗到什么时候。
琴娘这一晃竟然就晃到了傍晚,焕娘都打了好几次瞌睡。金晖过来叫她们吃饭,两个人都有些如释重负。
饭桌上,几人才刚动了几筷子,岑氏见琴娘身上没多出来什么好东西,便坐不住了,立刻问道:“下午看了姐姐什么好东西啊?可要牢牢地记着,回去也好说给你嫂子妹妹们听听。”
琴娘捧着饭碗,马上就低了头,支支吾吾道:“也没看什么,姐姐累了休息呢,我不打扰姐姐。”
那样子委屈得活像焕娘下午在苛待她。
韦氏刚要出来打圆场,金晖却抢先了她一步,说:“姐姐中午去了宋府做客,大概是累着了。如今想要的东西街市上都能买到,哪还有什么稀奇玩意儿,明天让你娘带着你去街上看看吧,喜欢什么就买什么,一辈子也就嫁了一个人,得好好准备嫁妆。”
琴娘抬头看了看已经不是自家弟弟的亲弟弟,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这下更像是焕娘全家合起伙来欺负她了。
岑氏和琴娘到底和金晖是血亲,这会儿他出来解围,倒让焕娘有些不好意思,不看僧面看佛面,总得给金晖一个面子。
她倒也不是心疼那些首饰挂件,反正大都是裴宜乐送的看着也挺碍眼的,既然岑氏母女眼巴巴盯着这些东西,她就当打发叫花子了,于是道:“晚上琴娘来我这里吧,我带着你看看首饰,有什么喜欢的尽管说就是,就当给你做添妆了。”
这话听得韦氏很是欣慰,女儿果然还是懂事的,但是她的嘴角才刚勾起一个弧度,就听岑氏那边说:“这可不敢,琴娘还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儿,焕娘这。。。。。。当姐姐送她的就成,添妆就不必了。”
话没有明说,但在场每一个都能听出来是嫌弃焕娘做人家外室不明不白,怕她的东西做添妆不吉利。
焕娘想把桌上那碗热气腾腾的汤扣到岑氏头上。
第8章
五个人在沉默中吃完了这顿饭。
焕娘家不大,三个人刚好占了三间屋子,自然没有空余的屋子给岑氏母女住了。
韦氏收拾完东西刚坐下,那边岑氏就说:“让她们姐妹一间屋子睡吧,晚上可以说说话。”岑氏下午在焕娘的屋子里都看过了,焕娘的床可舒服得很,被面不知用的是什么料子又滑又软。
焕娘腹诽,方才还嫌她不干净,这会儿就巴巴地让女儿和她睡一张床了。
金晖从岑氏母女到来之后就坐立难安,连忙道:“我去堂屋打个地铺,我那间就先给伯母和妹妹住。”
岑氏刚要回绝,焕娘这回不想让她开口了,赶紧说到:“还是我和我娘睡,伯母和妹妹一间房,省得弟弟那边挪动,他晚上要念书的。孩子晚上是我娘照看,万一闹起来了怕吵得伯母睡不好觉。还是说这几个晚上孩子我来带,那伯母倒是可以安眠了,但妹妹跟着我可就睡不好了。”
她这么一说,岑氏立马就答应了这个安排,她们是开开心心来做客的,她既不想自己睡不着觉,也不想女儿睡不着觉,否则白天没精力折腾。
只是想了想,又对焕娘道:“天色也不早了,你带着你妹妹去你房里看看首饰吧。”
韦氏赶紧向焕娘使了个眼色,让她早点解决这茬子事,省得岑氏心心念念记挂她的好东西,这娘俩也好早点拿了钱拿了东西走人。
焕娘无奈,只得领着琴娘回房。
妆奁一开,琴娘笑得和朵花儿似的,她娘岑氏笑起来是朵布满了皱纹的菊花,她倒好多了,看着还挺娇俏可人。
既然东西已经给她看给她挑了,焕娘也不在意她会拿什么,自己坐到了一旁,任由琴娘在那边翻看。
这下琴娘东摸摸西戴戴,倒真不知道该拿哪一个了。她来时想得好好的,焕娘看着在意的东西那必定是又贵又好的,她就挑焕娘看重的拿,这准没错。可是现在焕娘根本没注意她这边的动静,她要如何分辨?
琴娘纠结了一会儿,只得挑出几个自己喜欢的且看着挺贵重的,捧到焕娘眼前,小心翼翼地问:“姐姐,你看看这几样怎么样?”
焕娘扫了一眼,什么怎么样,这丫头挑出来的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也并不中看,那几支金簪掂着挺重,做工却不细巧。
别的不说,她匣子里那支云纹玲珑白玉篦就能抵得过琴娘手中握着的所有金簪。
这样想来裴宜乐倒对她是很大方的,至少在钱财上从不亏她什么,有了这些好东西也总是往她这里送。
“你喜欢哪个就挑哪个拿吧。”焕娘随意道,“金子好,戴出去货真价实看在眼里的。”
琴娘再三确认焕娘话里没有其他意思,还真就是由着她自己选。
于是琴娘选了一根最重的金簪,又看中一只镶碧玺金手钏,两边抉择不下,只一手拿一样都不肯放下。
焕娘只想赶紧了结上床睡觉,看着琴娘纠结的模样,只好道:“两样都拿走吧。”
当然,她这会儿看着是大方,但这些东西若不是裴宜乐送的而是她自己挣钱买的,她一个子儿都不会让琴娘蹭去。
琴娘一边道谢一边把东西收下,心里却打翻了醋瓶子,前些日子听说焕娘生了儿子却一直没被姓裴的接回去,她和她娘就在家里嘀咕着焕娘是不是被人抛弃了。正好临近她的婚期,于是母女俩就过来打秋风顺便看焕娘的笑话。
如今在琴娘看来焕娘出手还是那么阔绰,一点儿都不像是被人始乱终弃的,说不准和那个男人还好着呢,她还一举得男日后必定更加如鱼得水。
琴娘有些不甘心,看来焕娘总是要比她过得好的,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平时本本份份守规矩,也没有像焕娘这样婚前和人厮混苟合,怎么就不如这个狐媚子了。
这样想着,琴娘就忍不住问道:“姐姐,你这么大方,想必裴公子对你很好吧?”
焕娘上辈子是没玩过大家闺秀出身的李赤鸾,可她好歹也是韦氏精心“教养”出来的,最会揣摩人的心思,琴娘这种小丫头片子一开口她就知道她想的是什么。
“是啊,你看到的那些东西都是他送给我的,也没什么贵重的,只是嘛。。。。。。你婚后就会懂了。”焕娘一边笑一边说着,干脆把琴娘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琴娘一听她提起婚后,就想起自己马上要嫁之人,虽说比她家能给她找的要好很多,可也只是人家手底下的一个小掌柜,来日焕娘真的被接进康国公府做妾,那她怎么也要被焕娘压一头了。
琴娘毕竟还嫩,心里想什么脸上也不太能掩饰住,焕娘一眼就瞧出她什么心思,于是故意问道:“怎么了?成亲应该开开心心的,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告诉姐姐,姐姐毕竟是过来人,懂得比你多。”
这心里话却是不能和焕娘讲的,琴娘只摇了摇头,说:“姐姐,我这辈子总是不如你了,你日后发达了,可千万别忘了我。”
“你这是什么话,”焕娘柔声道,“你是我的妹妹,姐姐当然希望你也能过得好,你的亲事也是我费了好大劲儿才说来的,你嫁进去就能当家做主,有什么不如我的。”
见焕娘说话和蔼温柔,琴娘不禁有些松懈下来,叹了口气,又道:“我当然不如姐姐了,姐姐是裴公子心尖儿上的人,样样好的都惦记着姐姐。姐姐的福气还在后头呢,待进了康国公府,又有个儿子,怕是连那正室都要被姐姐压一头呢!”
焕娘心想你想多了,李赤鸾一来她连裴家的门都没进去,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这又有什么,我再好也总是给人做小的,人家正妻总是家世好配得上他,便是没有儿子也不碍的。像你多好,那家人一直给康国公府做事,家里不说大富大贵可也衣食无缺,有你舒服日子过的,再怎么也比你娘家强些。”
她越这样劝,琴娘便越发不甘,小声嘟哝道:“还不知道嫁过去如何呢,家里这么多哥哥侄子,我娘可是早和我说了要我帮扶着。万一我自己都不够用,这可怎么好。姐姐你就不用愁这些了,才婶娘和弟弟两个人,你指缝里漏点出来就够他们过活了。那样的人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焕娘装作想了一会儿,便低声问琴娘:“琴娘,你和姐姐说实话,你是不是对这门婚事不满意?可如今都已经定下来了,这。。。。。。”
“再找也是一样,我家境不好,能找到这样一个人已是走运。”琴娘叹道,“除非我和姐姐一样,那或许还能攀上高枝。”
话已经被焕娘套出来,果然和她猜的差不离,她听琴娘说完,便皱了眉,说:“可不敢这样想,你怎么能和我一样呢?伯母那么疼爱你,你这样想会伤了她的心。”
琴娘听后反倒愈发来劲,一张脸上仿佛写满了不服,对焕娘说:“她是乡下人没什么见识,还是婶娘看得长远,给姐姐某了这样好的一个前程。”
她说完还仔细打量了面前的焕娘,自觉没有哪里比不上这个远房堂姐的,且换了她是焕娘,必定比焕娘更加如鱼得水,哪还用生了孩子还被留在外头。
焕娘之前以为琴娘跟在岑氏后头不显山不露水的还有点小聪明,没想到也是会被这些暂时的繁华迷了眼睛的,于是半真半假劝道:“你只看到我得的好处,却没看到我的难处。且不说他对我的宠爱是最靠不住的东西,便是靠着宠爱入了康国公府,也总是要看正室的脸色吃饭。再者,我如今都还没入府。。。。。。”
焕娘这话倒是真话,但是听在琴娘耳朵里就不同了。琴娘更加不以为然,若是焕娘顺着她的话来讲她反倒要想想焕娘这日子的坏处,但是焕娘与她将坏处说得这么分明,她只会觉得是焕娘怕她也过上好日子再将自己比下去,而且真到了焕娘所说的这些境地也是焕娘自己蠢,她哪至如此?
“姐姐只需要安安分分待在家里,不惹是生非,凡事多有些眼力见儿,把裴公子伺候得妥帖便罢了。”琴娘竟开始教育起了焕娘,“姐姐识时务一些,谁也不能把姐姐怎么样,总有姐姐的好处。”
琴娘这几句话,那是万万不能说她错的,她过日子对付男人确实挺有一套,男人喜欢你的时候你把脚踩在他脸上都没事,到了男人不喜欢你时便要安分一些缩了头做人了,但凡过头一分都会让他厌弃。
这些道理焕娘也懂,只是裴宜乐是个比普通男人更绝的人渣,她重生回来之后还没怎么作妖过,他不仅没来看她和孩子一眼,还想着借机把她弄死了。
焕娘苦笑,道:“今日听妹妹一言,我才茅塞顿开。以我看来也难怪妹妹有些不满意这桩婚事了,妹妹这样的人才,到了哪里都该出头才是。”
这几句话听下来,琴娘通体舒畅。
第9章
琴娘被焕娘哄得愈发觉得自己是被辱没了,两人应该立即调过来过才是。
她拍了拍焕娘的手,说:“我是没有机会了,但也盼着姐姐好才是。”
焕娘听后苦思片刻,看着琴娘欲言又止,琴娘又说:“姐姐想说什么直说便是,咱们姐妹之间用不着吞吞吐吐。”
“妹妹可别介意。”焕娘扯出一丝儿笑容,缓缓道,“既然妹妹有这样心思,我又瞧着妹妹实在可惜,我便帮妹妹多想了一些。倒也不是没有机会,虽说如今裴公子不大往我这边来了,可我总也能和他见得上面说得上话。你若真的。。。。。。”
焕娘又不说话了,只眨巴着眼睛看看琴娘,琴娘被她一钓更急了,连忙道:“姐姐说吧,我不和姐姐生气的。”
焕娘就等着她这句话,于是也不再继续绕弯子了,道:“裴公子认识的人可就多了,且大多是和他家世背景相当的,你若愿意,我让他帮你物色着。”
琴娘的心一下子雀跃起来,一边听着一边不自觉地点了点头,末了又赶紧道:“姐姐暗地里帮我先看看吧,我这里亲事也是不退的。出嫁之前找得到合适的良人那再好不过,若是找不到,我依旧还嫁原来那人,一点儿都不碍的。”
此话一出,焕娘彻底被琴娘震惊了,聪明果然还是琴娘聪明,将骑驴找马的本事领悟得炉火纯青,一点儿都不会让自己吃亏。
“伯母有你这样机敏的一个女儿,真是她的福气。”焕娘夸完,又继续道,“约莫这几日,裴公子就会来我家里,我到时就与他说。正好你也在家里,让他看看也好给你再找个合适的,先时给你说了个他手底下的小掌柜,如今看来确实不妥。”
琴娘见她说得详细,知道事情是定下来了,心里乐开了花,挽住焕娘的胳膊将头靠在焕娘肩上,说出来的话也腻死人:“那就有劳姐姐了,果然自家姐妹就是不一样,姐姐是真的为我着想呢!”
好,你等着。
焕娘走后,琴娘又在心里为自己打算一番,只是这回不和母亲说了,岑氏这人没见过世面又小家子气,她知道了反而会旁生枝节。知道裴宜乐近日会来,她在金焕娘家赖也要赖到他来,免得她人一走焕娘就把事情高高挂起,再者也好让裴宜乐看看她是个怎样的人才,想必也不比焕娘差。
回房之后焕娘洗漱一番就早早上了床,这一日事情太多,她连太阳穴都在突突直跳。
韦氏还在抱着孩子哄,大概是今日家里人多又嘈杂惊到了他,本来早该入睡的,竟到了这会儿还睁着眼睛咿咿呀呀,结果受罪的还是韦氏。
焕娘躺在床上想要入睡,昏暗的灯光却刺她的眼睛,额角的痛愈发显现出来,于是焕娘索性也不睡了,侧过身看着韦氏走来走去。
见她还没睡着,韦氏过去把被子给她往上拉了拉,一边走一边问:“琴娘刚刚又拿了你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长时间?”
“也没拿什么贵的。”焕娘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又道,“这娘俩怕是要在咱们家住不少日子了。”
韦氏叹了口气,说:“我只求她们赶紧走,搅得家里鸡犬不宁还明里暗里地说你,哪有这样的人。”
焕娘知道以琴娘的性格,不到她把她的事情说好她怕是不会心甘情愿离开的,但这事也不便和韦氏说,只能道:“琴娘嫁了人就好了,岑氏今后哪怕一个人来也待不了多久。”
说完又一骨碌翻身下床,走到桌边,说:“娘,夜深了睡吧,走了这么久你也该累了。”说完就要去吹桌上的蜡烛。
韦氏连忙过去又把她推到床边,责怪道:“你自己不管孩子就罢了,我不把他哄睡了心里不踏实,今天也是可怜他了,被那母女俩吓得这么晚了都睁着眼不肯睡。”
韦氏说起这个外孙来就一脸疼惜,焕娘转过身就翻了个白眼,这么容易被吓到怎么就没把他给吓死了,跟他那个三灾八病的死鬼亲爹早日去地下作伴吧。
“对了,今日你去宋府可有看见裴公子?”韦氏又问,“说来他们这种人家,该是经常交际的才是。”
听到韦氏又跟她提起这个人,焕娘狠狠地咬了一下下唇,才悠悠道:“见是见着了。”
韦氏一听这话,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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