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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捕的撩妹日常-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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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婆婆后来就没再回万府,顾凌波觉得很奇怪啊,抓着施人仰不停问:“施大哥,杜婆婆不回来了吗?一直住在提刑司里合适吗?”

    施人仰有些难堪,不知该如何回答,可经不住她一直问一直问啊,最后就回道:“她……现下同邱奎子住在一处,算是家属吧,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顾凌波就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施人仰见她还没反应过来,赶紧找了个借口溜了,他都溜了半天了,这边顾凌波才终于反应过来:什、什么?同邱奎子住在一处?算是家属?

    当天夜里万寒旌回来顾凌波就缠着他不得清楚了,一个劲儿问道:“杜婆婆和邱奎子究竟怎么回事?杜婆婆怎么还成邱奎子的家属了?忘年恋吗?撄”

    杜婆婆的年龄摆在这里,圣上寝殿里挂的那幅画有些年头了,出自杜婆婆之手的话,那如今怎么说她也确实得是个婆婆了,这邱奎子……口味也太重了吧?

    这件事说来话真是长得很,万寒旌想了想,找了个最好的切入点问道:“上回你不是同我说,杜婆婆很奇怪,总看着越来越年轻了?”

    顾凌波瞪大眼睛问道:“她该不会懂什么邪术吧?能返老还童?”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万寒旌哭笑不得地告诉她道:“这‘杜婆婆’并非当年画像之人,而是其后人,也不知为何多年来一直以其祖母形象示人,大约是这次协助查案时被奎子发现了什么……总之后来他就对我道,他得对人家姑娘负责。偿”

    顾凌波这次说什么都不肯相信:“那不可能啊!跟我一起住了这么久,我怎么可能没发现她是个姑娘?我不信!”

    不信……又能怎么办?

    顾凌波的个性一定是要眼见为实的,于是大半夜的,副史大人携夫人来访,邱奎子也只能漏夜煮酒以待了。

    从进门开始顾凌波就一直盯着忙进忙出给他们端茶送水的小姑娘,那姑娘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薄纱裙,笑嘻嘻的模样,看得人都觉得自己年轻了好些岁数,这……怎么能让人把她同先前那个满脸褶子、步履蹒跚的杜婆婆联想到一起去?

    可她一开口顾凌波就知道,她们确实是同一个人了。

    说话的速度、音量可以变,可她原本的声线如何能变?顾凌波简直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万寒旌笑道:“这动不动眼珠子就要掉出来的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啊,脸上半点事儿都藏不住,赶明儿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这话中的逻辑一时半会儿顾凌波是听不懂了,不过她被万寒旌嘲笑也不是一日两日,若是次次都要气,如何气得过来?

    她拉着黄杉小姑娘的手不肯松:“杜婆婆,你怎么易容的啊?我真的没瞧出来啊!”

    黄衫姑娘笑道:“夫人叫我杜鹃便是,叫夫人看笑话了,这易容之术本是我祖传手艺,夫人没瞧出来也是有的,倒是夫人那时易容,我早看出来了。“

    顾凌波:“……”被虐得有点惨啊。

    不过她很快又打起精神来,笑得十分不怀好意的问道:“邱奎子怎么着你了?怎么还非得要负责了呢?怎么轻薄你了你放心大胆的说,他们大人在呢!保管替你做主!”

    邱奎子一口酒差点喷出来,杜鹃笑得十分开心:“也没怎么我,就是不小心将我身子给看了而已,大人已经做了主,让我们二人择日完婚!”

    噗……

    这次邱奎子这口酒是彻底喷出来了,现在的姑娘说话都……这么直白这么露骨?

    一点含蓄美都没有了……

    万寒旌还在淡定喝酒,顾凌波推了推他的胳膊:“你看看人家,我还以为邱奎子只对尸体感兴趣呢,他倒是下手稳、狠、准啊,你看看你比人家差了多少,咱们成亲到现在你都没看……”

    万寒旌赶紧往她嘴里塞了颗葡萄:“吃东西吧你!”

    这次轮到邱奎子笑得十分不怀好意了:“大人竟然……真是看不出来啊。”

    万寒旌瞥了他一眼,邱奎子就敛了笑,一本正经地问道:“大人何时有空当我们的主婚人?”

    “那得看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成婚啊,”顾凌波觉得他这问题问得很有创意,“难不成他没空你们就不成婚了?”

    “那是自然,”没想到邱奎子同杜鹃竟然异口同声地回答道,“若是大人不能主婚,我们这亲还怎么成?”

    顾凌波嘴角抽搐着看向万寒旌:“没想到你居然这么重要啊。”

    万寒旌当真如此重要吗?也不尽然,邱奎子看见顾凌波随着杜鹃往膳房那边去了才低声同万寒旌道:“如大人所料,果真是那人将画献给圣上。”

    “圣上早有心思,那人不过也只是投其所好罢了,”万寒旌没有太当回事,“现在的麻烦不是谁是走狗,而是圣上既然有这心思,多年前的旧案可能还另有隐情,既然凌波现在嫁了我,当年的案子总归是要查的,知道对手是何人总比摸瞎要好。”

    如此看来,他先前那样着急要查出究竟是何人进献的那幅画,也是为了使顾凌波远离是非,想要先下手为强,杀对手一个措手不及,如今既然已由太后出面,她已另有身份且嫁作他妇,也就没那么打紧了。

    不过……

    “大人不好奇,为何杜鹃会忽然要同我成婚?”

    万寒旌瞥了他一眼:“不是说被你看了身子,让你负责?”

    “她浑说罢了,事实上是我无意中发现她易容之时的秘密,便同她达成了一个交易而已。”

    这个说法还挺新奇,万寒旌好笑地看着他:“你们达成了什么交易?”

    “她帮我查清当年施人仰所进的组织究竟替谁卖命,我帮她瞒天过海,躲过当年仇家追杀。”

    后者其实帮起忙来并不复杂,无论来者何人,想要在提刑司内对她下手,可能性微乎其微,就算当真吃了豹子胆敢在提刑司内动手,一旦被抓,正史张聪明着是太后的人,绝不会对任何势力有所偏袒,绝对会秉公处理,如此一来,只要杜鹃老老实实待在提刑司中,邱奎子给她的这个承诺很容易实现。

    然而杜鹃给他的承诺就比较难了,毫无头绪的一个杀手组织,他们不再动手的话,要如何查出来历?即便是他们再次动手,杜鹃藏在提刑司中,又能怎么去追查出他们的底细和下落?更不要提目的。

    但既然她答应了,就总有办法。

    不过万寒旌更好奇的是:“此事同旧案有关?”

    “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当初刺杀大人同夫人的,应该就是他们的人,”邱奎子顿了顿,“施人仰应当也有所怀疑,想必还有了些动作,所以才逼得他们对他动手。”

    这也只是他片面猜测而已,万寒旌皱了皱眉,仔细思索这件事成立的可能性,最后他抬起头时,问出口的却是:“你为何这样紧张人仰之事?”

    邱奎子:“……”

    “你们在进提刑司之前,原本就认识,是不是?”

    邱奎子:“……大人,无所不知。”

    “还是很多不知道的,”万寒旌笑了笑,“比如你们究竟为何不睦,别告诉我就只是因为先前那些小事。”

    “我同他之间的恩怨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不过大人应当清楚我同他对大人效力的真心,”邱奎子难得表情严肃认真地道,“大人不是也一直在怀疑当初刺伤施人仰的人同那批刺客有关?”

    万寒旌确实一直在怀疑,可一时之间他们不再动手,又如何去找证据证实?不证实又如何能有所防备?

    其实防备也没什么用,毕竟敌明我暗,如何能够防备得过来,必须得找出他们的老穴和背后真正的势力,将他们一锅端了方才能安心。

    于是万寒旌问道:“她可有透露,有什么法子能查出真相?”

    “未曾透露,”邱奎子道,“不过我想她既然能在江湖中飘零至今都能独善其身,总有些过人的本事,至于她为何非要借这个交易、利用我住进提刑司……我会找机会再查。”

    “此女的身份是否当真是杜婆婆后裔还未可知,她千方百计让我们找到她、将她带进我万府,又想尽法子进了提刑司,总有她的目的,只要她有目的,便不怕她不露出马脚。”

    顾凌波回来的时候已经同杜鹃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了,整个人都笑成朵花儿了,万寒旌诧异地看着她:“乐什么呢?”

    结果顾凌波神秘兮兮地冲他挤了挤眼:“学了个好本事,回去找你试试。”

    万寒旌瞬间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儿了……一眼瞪向邱奎子:能管好你家媳妇儿吗?不要随便教坏人可以吗?

    邱奎子秒懂,扭头去问杜鹃:“你同夫人说什么了?”

    杜鹃十分无辜的模样:“我可什么都没说呀,”然后扭头去问顾凌波,“夫人你说呢?我同你说什么了?”

    顾凌波笑着摆手:“没有,你什么都没说!”

 第十六章 ·互诉衷肠(2)

    入了夜,顾凌波总在神神叨叨地左摸摸、右看看,万寒旌都已经歇下了许久,还没见她来歇息,便起身去寻她,顾凌波正对着一碗水念叨着什么。

    连万寒旌靠近都没发觉,他只好咳嗽了一声,结果就遭到顾凌波回头一个怒视:“别吵吵!撄”

    这……她到底是唱哪出?

    顾凌波又对着那碗水神神叨叨念了好一会儿,万寒旌实在没看明白,就老老实实等她念叨完,然后才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呢?”

    “求小娃娃啊!”她理直气壮地答道。

    万寒旌:“……谁同你说这样就能求到小娃娃?”

    “没谁同我说啊,”顾凌波神秘兮兮地笑起来,“我看见杜鹃是这样求小孩儿的,你说咱们如果有了小孩儿,会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像你还是像我?”

    生小孩儿这种事……怎么可能对着碗水念叨几句就行了?但这种事也没办法解释,万寒旌只能摸着鼻子道:“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这种事也是靠几率的,大半夜的你琢磨这个干什么,早些歇息罢。”

    顾凌波蔫蔫儿地被他拉回去,躺到床上了还在想:“杜鹃还没同邱奎子成婚呢,就在想生娃娃的事儿了,咱们都成亲这么久了……哎。”

    万寒旌原本一直在打哈哈,也没怎么注意她究竟在说什么,只想快些打岔过去,让她快点儿睡着,可听到这儿忽然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猛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把顾凌波给吓着了,捂着心口问:“你怎么了?偿”

    “你方才说杜鹃对着一碗水不停念叨,”他严肃地盯着她问,“可还记得她当时在念什么?一句话也行,几个字都行。”

    顾凌波还真没怎么听清,因为当时杜鹃原本是借故说要去寻东西,见她发现了就立刻停了下来,她追问起来才道是在求子的。

    万寒旌也猜到是这种情形,于是就问道:“是否有‘玲子’二字?”

    灵子?有的啊!

    见顾凌波点头,万寒旌也就彻底明白过来,这杜鹃还真有些本事,怪道她敢说能帮邱奎子查清杀手组织的底细,原来还有这个秘密武器。

    邪玲原本是江湖中流传的一种秘术,听说是从东瀛那边传来的,万寒旌久在官场,原本不应该对此有所了解,可施人仰出身江湖,对于此等秘术一直有所耳闻。

    传言中邪玲能仅用一碗白水就召唤神秘蝴蝶,循着气味找到召唤之人想找到的一切,当然这在施人仰而言也只是个传言,并不曾眼见为实。

    如今万寒旌只好奇一件事,杜鹃其实有许多机会可以召唤邪玲,为何偏偏要在顾凌波在的时候召唤?

    难道她此举是另有目的?

    当然,她已经成功借顾凌波之口,让万寒旌想到了邪玲之事,如果这是她的目的,那么她已经如愿了,只不过……让他知道了又能如何?

    万寒旌闭上眼的时候还在想,这个女人她究竟想做什么?

    其实无论她想做什么,其实都闹不出太大水花,万寒旌素来是不信诸如邪玲之类的怪诞留言,况且此事连施人仰当年说起时都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想来即便是江湖中人都不见得人人信服,更何况他?

    第二日一大早万寒旌便找到施人仰说起了此事,不料施人仰却开口便道:“非也,非也。”

    许久不曾听他说得此语,万寒旌竟有种恍惚的感觉,施人仰接着道:“邪玲一说,根本为无稽之谈,白水如何召唤得来蝴蝶,当年邪教盛行时亦未曾有过此事,更何况现如今。那杜鹃如此故弄玄虚,不知所为何故。”

    故、弄、玄、虚。

    那杜鹃以杜婆婆身份在万府稽留数日,也不知究竟有何意图,想他万寒旌也好,施人仰也罢,都算是阅人无数了,竟然没在她自爆身份之前看出来路,这姑娘……着实是有些真本事的。

    万寒旌笑了笑,想到昨夜顾凌波对着白水求子的画面,怎么想怎么觉得好笑,施人仰见他突然笑了,也就顺势笑出了声:“大人,说起来有个人应当特别能治那杜鹃姑娘。”

    这个人是谁,不说万寒旌也知道了,于是他摸了摸鼻子,道:“她的易容术,奎子必然是能识破的,既能识破她的易容术,想必其他事也能,奎子已经将她留在身边,且看他如何收拾。”

    施人仰闻言又皱起了眉:“非也,非也。”

    万寒旌挑眉看他,他便道:“邱奎子其人怜香惜玉得很,靠他去收拾,万一反被收拾了局面可就难堪了。”

    这说法倒新鲜,万寒旌笑起来:“奎子竟还会对死尸之外的人怜香惜玉?我没听错吧,你确定?”

    “且看他至今未曾对那杜鹃下手便知,他从前可绝不会让活着的人靠他如此之近,在他身边待如此之久。”

    万寒旌举反例:“阿黄是活的,跟着他挺久了。”

    施人仰俯首思索了一下,觉得他说得十分有道理:“大人说得是,这样看来邱奎子便更靠不住了,大人还是要早做准备。”

    竟然被他绕回来,万寒旌也不多说什么了,只问道:“依你的意思,那杜鹃如此做,究竟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卑职猜不透,”他也学着万寒旌的样子摸了摸鼻子,“不过有一个人一定拿她有办法。”

    万寒旌望向他,他便道:“夫人若是知道自己被骗了,依着夫人的性子……不闹个水落石出必定不甘心吧?若是在外头也便罢了,总还得顾忌着夫人的安危,若只是在提刑司……想必还没人有胆子当着大人的面伤夫人分毫。”

    这话确实有道理,顾凌波的脾气……她若是知道杜鹃是骗她的,怎么都会找她要个说法,要说起来那杜鹃诓她的理由也太刻薄了,不过求子这种事顾凌波居然会上心,也确实出乎万寒旌意料,她如此懵懂,是否真的明白她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在提刑司当了一天值,一回府之后万寒旌便当着顾凌波的面问施人仰道:“你可知民间有什么法子求子?”

    施人仰手一抖,一碗汤差点全给撒了,幸好最后又给端稳了,给顺利送到桌上去,然后才一脸茫然地望向万寒旌:“大人方才问……什么?”

    万寒旌淡定从容地又问了一遍:“你可知民间有何良方可以求子?”

    这次连万伯都脚下一个踉跄,哆哆嗦嗦跑去万寒旌身侧问道:“大人……可是身子有何不适?是否要请大夫来瞧瞧?”

    顾凌波被带跑偏,也跟着问道:“你身子不爽吗?要请大夫来?”

    可万寒旌只是摇头。

    万伯急了:“大人可万不可学古人那讳疾忌医啊!”

    来来去去怎么说得倒同他有隐疾似的了?万寒旌哭笑不得地道:“我身子并无不爽,只不过昨夜瞧见你们夫人对着一碗白水在求子,便想问问你们,民间可有对着碗白水便能求子的说法?”

    顾凌波急了:“你别瞎说啊!那是秘术来的!”

    万伯:“……”

    施人仰得捧哏啊,就道:“我倒是听闻过,传言中有一秘术来自东瀛,能以白水就符咒找来秘蝶,但江湖中只流传能以秘蝶追踪仇家下落,并不曾听闻与求子有关。”

    万寒旌淡定地舀了一碗汤,放在桌子上晾着,果然听得顾凌波跳起来质问:“你说什么?那是追踪仇家下落用的吗!”

    施人仰一脸无辜道:“说起这个,其实也是个传言而已,我在江湖中那些日子也曾同魔教中人打过交道,魔教中人对此传言也是哭笑不得,莫说东瀛了,他们没落之前,连所谓的圣山都不曾下过,白水寻人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夫人是从何处听来的?若是江湖术士之言,切莫相信,多半是讹银子罢了。”

    顾凌波简直如遭雷劈!

    杜鹃我要吃了你啊啊啊啊!枉我如此信任你啊啊啊!

    说着就要往提刑司去寻人,幸亏万寒旌拉得紧:“这时候要用晚膳了,又要往何处去?你也该沉稳些了,不然如何为人母?”

    顾凌波生气啊:“可是杜鹃骗我!我要去找她问清楚她为什么要骗我!而且若是无稽之谈,她那么做是想做什么?耍我很有趣?”

    耍你是蛮有趣的啊……万寒旌在心种默默吐槽了一句,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只道:“好好吃饭,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明日再说?那今晚要如何睡得着觉!顾凌波根本坐不住!

    然后万寒旌一句话就让她偃旗息鼓了:“今晚便由为夫来教教你……什么才是正确的求子姿势。”

    姿势?

    万伯感觉自己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信息!

    大人你何时变得这样没有节操了!说好的儒雅书生呢!我不听我不听!

    万寒旌倒是从容得很,抬头瞥了顾凌波一眼:“怎么,夫人难道不是想求子?想问这种事何必舍近求远?”

 第十六章 ·互诉衷肠(3)

    不打算舍近求远的万夫人,草草用完晚膳便拉着万大人回房了,万伯收拾着桌子,笑得十分欣慰啊,只有从头到尾帮忙捧哏的施人仰忽然觉得……大人其实也不光是为了找出真相吧?怎么看他那么享受呢?

    阴险!

    实际上万寒旌这会儿还真没心思同顾凌波儿女情长,他想来想去,觉得任凭她去提刑司闹,说不定反而打草惊蛇,这时候不如同她说清楚,在帮忙查案的事情上,顾凌波素来配合,索性直接告诉她撄。

    于是一进房门万寒旌便表情十分严肃地同她道:“杜鹃其人来历不明,且行事古怪,我怀疑她根本不是杜婆婆的传人,而是假借杜婆婆之名,接近我们、混进提刑司,这人还利用你向我传递出邪玲之事,不知目的为何。”

    果然一听到这些,顾凌波就精神了,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问道:“那么我能帮你做些什么?要我去质问她吗?”

    若是只需要她去质问,那么这些话都不必说了,万寒旌朝她勾勾指头,顾凌波兴奋地靠过来,然后便听得他在耳边道:“我要你替我演一出戏。”

    “……”

    顾凌波的演技偶尔还能发挥得不错,就是不太稳定,有时候会略显浮夸,于是万寒旌便特意抽空指点她:“你得装作特别委屈的模样,告诉她你对着白水祈祷时,被我撞见,以为是倒水给我喝,一仰脖子直接把你那碗水给喝了。”

    “然后呢?偿”

    “然后觉得味道怪怪的啊。”

    顾凌波笑得“咯咯咯”的,“她会信吗?”

    “你们姑娘家的私房话,她没有道理不信,关键是你得表达出来那种懊恼的神情来,就看你的演技了。”

    顾凌波拍着胸膛打包票:“包在我身上!”

    万寒旌并不放心,还嘱咐了几句,顾凌波越听越精神,最后都要笑得满地打滚了:“万寒旌,以前没瞧出来啊,你竟然演技这么好?”

    “过奖过奖,”话是这么说,万寒旌脸上可没一点儿谦虚的意思,“既然要做戏,就得做个全套,演着演着被人发现了就不好看了,你觉得呢?”

    顾凌波绝对是不服输的个性,当下就点头道:“你放心!我可以的!绝不会让她看出端倪来!不过……你让我做戏给她看,到底是想查出什么来?”

    “查清她的底细,看看她处心积虑混进来究竟是何目的,”万寒旌想了想,最后还是告诉她,“若是她有意借了杜婆婆的身份,那么杜婆婆的下落就只能从她身上下手查,杜婆婆是当年之案唯一有可能的幸存者,若是能撬开她的嘴,许多事便能水落石出了。”

    其实顾凌波对于当年之案的兴趣并不大,但万寒旌多次提及同他甚至还有她的身世有关,既然同他成了夫妻,这点小忙总得帮吧?

    顾凌波心里得意又满足地想:即便如同万寒旌这般有本事,也总有要旁人帮忙的时候,他也需要她帮忙!

    万寒旌对于她,多多少少有些隐瞒,比如总是模棱两可说的身世问题。

    关于顾凌波的身世,其实真正让万寒旌确定下来,是在她第一次受伤之时。

    顾凌波当初所伤部位是在后背,但万寒旌最初帮她包扎伤口时,无可避免地接触到了她的前胸,竟然意外发现了她胸口处的龙纹烙印,这烙印是当年太后亲自烙上去的,后来他借故带她进宫,太后宫里也燃了带迷/药的熏香,待她被迷晕过去之后拿出珍藏已久的龙纹玉佩,果然和烙印完全合上了。

    如此一来,太后顿时伤了心:“这便是哀家当年亲自送走的孩子啊……本该在哀家身边锦衣玉食地长大……”

    可却平白让她吃了这样多的苦头,万寒旌知道她没说出口的是这句,但有些事放在心中,情绪却会越来越复杂。

    娘娘自然明白他对顾凌波的复杂情绪,对于今上,谁都情绪相当复杂。

    圣上即位时已非年幼,尊先皇继后嫡母为太后,太后无子,独有一女还早夭了,唯有一胞妹年幼赏花灯时走失,多年来一直是心中憾事,谁知兜兜转转多年,贵为当今太后胞妹的女子,竟沦落进了青楼,被秘密出宫寻乐的圣上买下元夜,其后又担心事情败露,便想将其灭口,幸得当年宁王相救。

    娘娘与圣上虽有母子之名,却无母子亲缘,多年来避居宫中,鲜少与圣上相见,因此当圣上发觉宁王多管闲事救下的女子竟然是太后胞妹时,更加痛下决心要将其除之后快。

    为何圣上得知她为太后胞妹时更加下定决心要将其除之后快,其中缘由只有宁王知道,他却致死都对此守口如瓶,并不曾透露分毫。

    因此万寒旌其实并没有任何渠道可以去得知其中真相,但他却知道,当年太后胞妹遇害时,已经足月产下一个女婴,这个女婴才是唯一同太后有直接血缘关系之人,也难怪娘娘将她如此看重。

    当年有心人故意将已有宁王妾室身份的太后胞妹画像进献给圣上,不知有何目的,但圣上将那幅画像挂在寝宫中却绝不会是因为痴恋——当年尚且能痛下杀手,这些年怎么可能又忽然开始惦念?

    虽说顾凌波确实身负皇室血统,但圣上却未必愿认她这骨肉,因此太后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将她推出宫廷之中,不认倒也罢了,若是又将她卷入凶险之中,她该如何自处?

    顾凌波却对这一切毫无所知。

    万寒旌有时觉得能活得如此没心没肺也是好事,比如眼下顾凌波就一直在演练如何能将杜鹃骗过去,于是他实在忍不住了,便提醒了她一句:“其实也不一定明日就得去提刑司的,你要知道求子这等事也不是一日两日便能有成效,总得是等急了、去打听,才真实。”

    顾凌波顿时茅塞顿开,接着就心情无比复杂地想:这万寒旌还真是……连说谎都研究出一套可行性方案了啊……

    可还没等到顾凌波等到好时机去找杜鹃发挥演技,提刑司里便传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仵作邱奎子未过门的夫人,竟然就在提刑司里,被人杀害了。

    杜鹃死时,形状惨烈,毕竟也同她在一个屋檐下同住许久,顾凌波有些不忍心去看,万寒旌的意思也不想她出门,可这次施人仰必须跟他一同去提刑司,如此一来留她同一个毫无武力的万伯二人在府中,他也不放心。

    最后还是只能将她带在身边,进提刑司之前特意叮嘱她道:“奎子要亲自处理杜鹃的尸体,人仰必定得等他验过之后才会进去看,我进去时你就同人仰在张大人处坐一坐。”

    居然到这时候施人仰同邱奎子还别扭着,不过顾凌波更无法理解的是:“杜鹃横死……邱奎子还能给她验尸?”

    一个已经择定了婚期,即将过门的未婚娘子过世了,她的未婚夫婿还能有心情给她验尸?这新郎官心也太大了吧!

    但对邱奎子而言,只有死人才能勾起他的兴趣,站在万寒旌的角度,其实觉得他居然会答应娶亲这件事更难让人相信。

    邱奎子验尸时表情相当肃穆,万寒旌在一旁看着,总觉得他同平日里验尸还是有所不同,第一刀下去时,竟然手有些发抖。

    杜鹃会死,实在是让所有人都难以相信的一件事,尤其她还是在提刑司内出的事,出事时邱奎子刚从验尸房出来,只听得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过,便有衙役过来神色肃穆地同他道:“杜姑娘她……出事了。”

    被人发现时,她已然断气,死因极其清晰,以刀割喉、一刀毙命,伤口极深,现场血迹斑驳,很是可怖。

    邱奎子的验尸结果也正是如此,杜鹃先是来验尸房找他,不出片刻他便出来,可刚出来人便已经断了气,可见凶手速度极快,动手的须臾之间便要了她性命,且还能在如此短时间内消失无踪,那么……只会有两种可能。

    其一,凶手出身江湖,乃是武林高手,有在短时间内来去自如的轻功;其二……或者此人原本就混在提刑司中,在杀人之后迅速离开,在衙门内遇到任何人都不会引起怀疑。

    如果是后者,那么就连提刑司内都不安全了,所有人都有嫌疑,包括……当时正在提刑司内的张聪、一众衙役,还有……邱奎子自己。

    若是按照万寒旌常规查案的思维来看,会认为能在瞬间内将杜鹃杀害而不让她发出任何惊呼声,即便是轻功再厉害、手速再快的高手亦难以做到,能做到之人,最大可能性便是让杜鹃毫无防备之人。

    谁人能让她在提刑司内毫无防备之心?除了即将大婚的邱奎子外,还真没有嫌疑更大的人选。

    万寒旌复杂地看向正在尸检的邱奎子,觉得事情往愈发复杂的方向在发展……究竟谁是幕后真凶?其目的又是什么?

    他慢慢眯起了眼睛……

 第十六章 ·互诉衷肠(4)

    既然杜鹃之死邱奎子也有嫌疑,那么她的尸体便不能只有邱奎子一人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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