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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枝骄-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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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腿受伤了。”赶过来的清竹看着他摔破的袍子,露出的地方,膝盖那儿都摔出血了,走起路来一瘸一瘸。
“不碍事,我还要去接我娘子,这雨越下越大。”苏锦绣的目光落在他一直小心抱着的匣子上,这匣子看起来旧,上面的花纹却还在,虽卖不了好价钱,买回来的时候却不便宜,再看这位公子衣服上的补丁,委实有些差异。
“你要去哪里接人?”
“保安堂后头。”
“你这样怎么去接人,走过去还有不少路,冯叔,你去保安堂把他娘子接过来,这位公子,你娘子叫什么?”
不知想着什么,书生最后道:“她叫如意,劳烦姑娘了。”
苏锦绣跟在他身后朝巷子里面走去,最后到了一间如安置林牧那样的小院,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不大的院子里还搭了个很简单的小藤架,屋檐下摆着大小不一各种各样的盆子,有些还破了,上面种了些花草,雨水拍打下正是娇艳。
书生把她们请进堂屋,笑着摸了下脸上的雨水:“这是我娘子闲暇时的爱好,她喜欢种花,这些都是在山上挖来的,姑娘请自便,我先去换一身衣服,否则等娘子回来,看到我这样子,又该担心。”
苏锦绣笑着点头,看他转身进了里面的屋子,一点儿戒备心都没有,再看这旧院里的装点,倒不像是市井妇人所为。
清竹热心,转而去了厨房烧水,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小脸上带着一抹难言之隐,朝堂屋瞅了下,在苏锦绣耳畔轻轻道:“小姐,他们的米缸快见底了,架子上就盖了几个黄馒头。”她原本想烧水的,看了下灶台后头的柴火,就那么些不知道够他们用几天的,她可不能随便乱动。
苏锦绣转身进了堂屋,天色微暗下,连灯都不舍得点,苏锦绣环顾了一下,正要迈出来,里面的书生换好衣服出来了,他见苏锦绣站在门口,有些不好意思,走到桌前将油灯点上:“姑娘,你坐,我去给你倒杯茶。”
没等苏锦绣拒绝,他已经出去了,清竹轻轻拉了下她:“小姐,那不是您的袖套么。”
苏锦绣望过去,在一旁的旧柜子上看到了一只袖套。
她其实认不大出来,但清竹记得很牢,小姐这些东西都是她绣的,自己做的东西哪里会没印象:“元宵那日您不是送人了么。”
正好书生端着茶水进来了,放到桌前,见苏锦绣在看柜子上的袖套,一点儿都不掩神色:“娘子说这是别人送她的。”
那她当日帮的那个年轻妇人,就是他的娘子了?
别的不记得,她脸上的伤苏锦绣却记得非常清楚,现在看这书生的年纪,他的娘子应该也不大,这般年纪脸上就留了这么重的伤,实在是太可惜了。
她还记得他们是来这里是为了明年的秋闱。
“你是来上都城备考的?”
苏锦绣借故看了眼摆在那边桌上的书,书生点了点头,显得不卑不吭:“娘子说提早来这儿,可以早早准备起来,就是辛苦她了,还要额外操持我们的生计。”
真心疼还是场面话苏锦绣自然看的明白,冒着雨就是摔成那样还要去给自己妻子送伞,必定是情谊深厚:“公子是城外人氏?”
“是啊,我们的村子距上都城三四十里路,挨着长寿山。”说罢书生担忧的朝外面看去,雨越下越大,娘子怎么还没回来。
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苏锦绣笑道:“你放心,马车过来很快的,不会让你娘子淋着雨。”
书生有些不好意思:“娘子她有些旧伤还没好,到了下雨的时候腿就会疼,伤口也不舒服。”
苏锦绣一怔,他所说的伤,是指他娘子脸上的伤么,腿上也有?
“你娘子以前受过重伤?”
“嗯,两年前入冬的时候,我上山采药的时候发现她昏倒在地,浑身的伤,我就将她救回来了,也是她命大,我们那山里常有熊拍子出没。”书生说起来尚心有余悸,“救回来之后她昏迷了好多天才醒来,养了半年才好。”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长寿山下的村子,地势很低,从上都城这儿官道过去的话,还要走一长段的下山路才能到,进山采药的话也要走不少路,大冬天能在山里被人发现救回来,运气真是不错,于是苏锦绣由衷道:“那她遇见你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
“是啊,可惜的是,她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知道自己家人是谁,连名字都不记得,我总想着委屈了她,成亲的时候连她父母亲都不知道,若是能为她找到她的家人,也算了却一桩心事。”书生说罢叹了一口气,“我发现她的时候,她伤的很重,像是从崖上掉下来似的,还有剑伤。”
苏锦绣蓦地抬起头:“你什么时候发现她的?”
第113章 113
书生想了想:“去年十二月中; 十七那天的早上,我上山的时候发现的。”
“俊生。”
话音刚落; 屋外传来了叫喊声,一个妇人冒雨跑了进来,到了书生面前后神情焦急道:“你摔伤了?”
“没事; 就跌了一下,不是给你带了伞,你看你; 就这么跑进来。”李俊生抬起袖子替她擦头上的雨水; 仿佛那张脸在他眼中,和平常人一样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先给我看看你的伤; 不是和你说了; 我自己会回来…”妇人拉住他的手要看他蹭破的地方,低头时才注意到桌子旁还坐着人,顺着裙摆往上看,撞见了一双微微笑着的脸。
对上苏锦绣的视线; 妇人脸色微变,飞快垂下头去:“相公; 家里有客人啊。”
“是啊; 就是这位好心的姑娘派了车夫去接你回来的; 我在巷子口不小心跌了一跤。”李俊生摸着她的手,觉得有些凉,“你快进去换身衣服,今天保安堂那儿是不是活太多了; 竟忙到这么晚?”
“活不多,天色不早,我先送这位姑娘出去,到时候再晚一些西市这儿也不安全。”始终是微垂着头,在旁人看来,像是不忍自己的样子吓坏了别人,显得很拘谨。
李俊生本想留苏锦绣下来用饭的,可看人家这样的打扮,肯定是富贵人家的,再者,家里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招待客人,于是李俊生跟着起身:“好,是该早点出去,还下着雨。”
“我送就行了。”妇人将他按了回去,“你不是还磕着脚了,就别动了。”
苏锦绣这时已经起身走出屋子,妇人跟着走出来,从屋檐下拿了伞进入雨水,朝院门口走去。
巷子内安静得很,从这儿走去马车还有一小段距离,苏锦绣见她在前面走的很快,刻意放慢了步调,过了会儿前头见她没有跟上去,也稍微放慢了些,但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
快走到时,苏锦绣开口问:“你叫如意?”
她回答的很轻:“是。”
“姓什么?”
“没有姓。”
没有姓只有名,这名字还是那书生给她取的,她越是这么躲着,苏锦绣心中就越是猜测那可能性,于是她缓缓道:“我认识一个姑娘,两年前她意外失踪,别人都以为她死了,可却连尸骨都没找到,这两年来她的家人没有放弃寻找她,想将她的尸骨带回去安葬,她的祖母和母亲因为她失踪的事大病了一场,到现在她的家人都不能放下,也很自责,没能把她找回来。”
前面的脚步微有减缓,半响传来了疑问:“她为什么会失踪?”
“她犯了个错,丢了家里人的颜面,为了平息这件事,要将她送出城去一段日子。”
那脚步又恢复了正常:“你是她朋友?”
苏锦绣看着她的背影,微曲着,显得有些卑微,就是在市井中为了生计奔波的人:“我想我和她应该算不上是朋友,虽然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已经走到了马车边上,妇人声音如常,就像是听故事一样,问了句为什么。
苏锦绣望向她的手:“因为小的时候,我们一见面就会打架,长大了后见面就是吵架,我从来没和她好好相处过。”
妇人哦了一声,微抬了下头:“今天多谢姑娘帮忙,感激不尽,这边出去就是西市了,我就不送你们了,你们路上小心。”
说完之后妇人转身往回走,那脚步比过来时还要快,恨不得立刻消失在苏锦绣眼前的样子。
忽然,脚步声踢踏的巷子内响起了叫喊声。
“周采薇。”
雨声滴答,只静了那两秒,急促离去的脚步声再度响起,似乎更快了。
苏锦绣看着她消失在拐角处,走上马车,冯叔很快驾车出了巷子,往西市的出口行驶而去。
马车内,苏锦绣陷入了沉思。
天底下有很多巧合的事,但这不会是巧合的,如果她不认识自己,为什么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她,之前在巷子里帮她解围的时候也是,原本说的好好的,她抬起头看到自己之后,就一直是垂着头说话,她是认出了自己后才不敢看她。
不是怕她脸上的伤疤吓到她,而是怕她认出她。
两年前周府的宴会是在十二月十六那天举行的,周茗玥说过,那天施正霖出现后说了那番话,周采薇的行为让周家颜面尽失,周老夫人很生气,当天下午就决定要把周采薇送出城去到庵堂里思过,这件事没有拖,为了尽快把事情平息下来不影响周家尚未出嫁的几位小姐,当晚深夜,周家悄悄派人送走了周采薇。
那书生是在十七早上在长寿山救了他的娘子,去东皋的路上是经过长寿山另一边的,要是马车从山上翻下去,就有可能被山脚下的书生发现。
这也能证实为什么周家派人去找的时候连尸骨都没找到,他们都觉得她是被野兽给叼走了,却没想过周采薇可能还活着。
但就算是再大的风雪,好好跑着的马车怎么都不可能冲上坡到山顶去,再从山顶失足掉下山。
那书生所说的,他娘子身上还受着剑伤。
不论她是不是从山上掉下来的,在她出现在那里之前,她与人打斗过,亦或者,遭人追杀才会留下剑伤。
苏锦绣将周采薇的失踪和这个如意的遭遇重叠在一起,周采薇当晚被送离开上都城后,途径长寿山时出事了,之后她被人打伤,掉下山去,被书生所救,谎称自己失忆,隐瞒身份,还嫁为人妇,甘心陪着他吃苦,陪他到上都城来。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她不敢与她对视;为什么对于她这个之前帮助过她的人半点感激都没有,反而急着想让她离开;为什么一个寻常村妇的身份,会在贫苦中仍旧放不下当小姐时的一些喜好追求,干净的院子,养花,藤架下的石桌上还刻着一副简陋无比的棋盘。
听到她说周家事时她不是毫无反应。
那她究竟遭遇了什么。
苏锦绣总觉得这事儿透着些古怪,有机会她还要再过来一趟,找那书生问清楚。
……
回到苏家已经很晚,再有两日就是烨哥儿的满月宴,苏锦绣也不便再外出,静下心来帮着准备了两日,很快就到了满月宴的这天。
洗三那天就来了不少客人,满月宴时更多了,人逢喜事精神爽,邺池的工程顺利结束后他升了官,如今儿子满月,前来道贺的同僚就有不少。
苏锦绣在芳泽院里帮着烨哥儿穿上满月的衣服,小家伙穿了一个月的小肚兜,现在要他穿长袖长裤裹着,十分的不舒服,才刚把帽子戴上就不配合的大哭了起来。
“乖,不哭不哭。”苏锦绣把他抱起来,转头问宋氏,“娘,就不能穿着红肚兜,外头给他罩一件么,天这么热,出去一圈身上就捂痱子了。”
宋氏见儿子实在哭的可怜,替他把衣服脱了,反着盖在他身上:“这是特地去求过的,不穿,盖着出去,回来就脱。”
这一换烨哥儿才舒服点,可怜巴巴在苏锦绣怀里抽着,宋氏从她手里接过来,笑了:“你生的时候是四月里,不冷不热正好,你爹抱你出去的时候,你见谁都瞪大眼睛。”
正说着苏承南进来了,和宋氏一块儿抱着孩子出去见客人,苏锦绣正要坐下,一个小人儿摸着门偷偷朝门内看进来,苏锦绣乐了:“壮哥儿。”
“姑姑~”壮哥儿飞奔进来扑到她怀里,这一声姑姑直接脆到苏锦绣心甜里了,哎呦一声把他抱起来掂了掂,“又沉了,你将来可别吃成胖小子,你娘呢。”
壮哥儿指了指外头,苏锦绣抱着他出去,朝前厅走去,意外的在前厅外看到了南药。
苏家和曲家没有什么来往,苏锦绣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代别人过来的,将壮哥儿放下后牵着过去打招呼:“过去坐啊。”
“我替子凛来送礼的,送完我就回去了。”顺便依照某人的吩咐来看看她,“苏姑娘这些日子过的可好。”
“还不错。”苏锦绣握着的小手挣脱了她,壮哥儿朝着南药走去,特别友好的抱住了他的腿,“壮哥儿,过来。”
“咘咘。”壮哥儿冲着南药喊了声。
“你四叔在里头呢,这个不是。”苏锦绣把他拉过来,壮哥儿这喜新厌旧的性子,不论男女,但凡是长得好看的他都喜欢,冲着南药又喊了两声咘咘,这亲热劲,跟亲叔似的。
“这是宋老师的孩子吧。”
苏锦绣点点头:“你在武学院里呆过?”
“呆过两年。”南药看向苏锦绣,笑意里藏着些什么,却也没说,只道了句,“我还有事,要离开上都城今日,在这儿先恭喜苏姑娘了。”
苏锦绣愣了愣,恭喜她做什么,她有什么值得恭喜的事啊。
但南药似乎急着要走,说完后就告辞离开了,苏锦绣没想明白他后半句话的意思,良久之后她反应过来一件事,他替施正霖来送礼,可施夫人就在啊,哪里需要施家送两份的道理。
傍晚等到送走了所有客人,苏锦绣在芳泽院里见到了施家分两次送来的贺礼。
施夫人送了一对小金镯给烨哥儿,南药送来的那礼盒内,放着的也是送给烨哥儿的东西,还更贵重些。
就连宋氏都觉得奇怪了:“他们不是一家人么,哪还当两家礼来送,施公子又还没成亲。”
听到娘说成亲,苏锦绣的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下,再想想南药离开前说的恭喜,苏锦绣顿觉得有些异样。
而苏锦绣这异样感并没有持续很久,第二天一早,一道圣旨下来,直接给她解了惑。
颁旨的是伺候在皇上身边的桂公公,一天当中还算凉快的上午,苏家前院内,一家子跪着听他宣读旨意,苏锦绣跪在最前面,却是听的最迷糊的那个。
从她听到说赐婚给施正霖时就已经开始犯懵了,等她回过神,桂公公把圣旨都念完了,正笑眯眯看着她,第三遍重复:“苏姑娘,接旨了。”
苏锦绣伸出手,那旨意交到她手上,其重量压着她手微一沉时她才意识到这不是做梦,桂公公还十分客气的伸手扶了她一把,笑呵呵恭喜:“恭喜苏姑娘,恭喜苏大人苏夫人。”
宋氏忙让如墨将封好的红包交给桂公公:“公公辛苦了,进来喝一碗茶再走吧。”
瞧着这苏大人和苏夫人像是有话要问,桂公公点点头:“那就有劳了。”
苏承南陪着桂公公进了前厅,宋氏走过来拉了一下苏锦绣,轻声道:“还愣着做什么。”
“娘,这不对啊。”苏锦绣扭头看她,很快就意识过来,皇上病着哪有功夫再来给她赐婚,太子也不会主动做这样的媒,她没求,那就是施正霖求的!
“什么对不对的,快进去。”宋氏拉着她到前厅内,笑着与桂公公说起话来。
苏锦绣手里还捧着那圣旨,耳畔灌过的都是他的话,他说要娶她,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
第114章 114(捉虫)
直到桂公公离开; 苏锦绣抱着圣旨坐在那儿,就像是中了暑一样懵懵的。
如沁轩上下都在高兴; 小姐终于要成亲了。
清竹见圣旨下来,终于对自家小姐和施家少爷之间的关系放心了,往后再要见面; 可不用再遮遮掩掩,她也不用拦着担心小姐名誉受损。
冬罄心里头高兴呢,施少爷多好; 小姐还救过他; 往后一定会对小姐好。
李妈还要高兴,自己看大的小姐; 行为和别家姑娘迥异的小姐; 没有半点淑女样子,女红可以说直接扔到脑后装作不存在的小姐,终于不用担心她嫁不出去了。
清竹端了杯茶过来:“小姐,您润润嗓子先。”
天热; 闷燥,不知怎么的; 还觉得有那么点点说不清的; 明明圣旨轻的很; 在苏锦绣手里却沉甸甸的,她垂头看了眼,从清竹手里接过杯子一口闷干了茶,舒了一口气; 继续看圣旨。
冬罄轻轻拉了下清竹,眼神示意,小姐莫不是高兴坏了,这么久了一直坐着。
清竹仔细想了下小姐这般神情时的情绪,也不是不高兴,但也没透着很高兴,有些无奈?不太像啊。
于是清竹又给自家小姐递了一杯茶,想不清楚的,多喝茶醒醒脑就好,一大早刚睡醒就来了圣旨,小姐可能还没反应过来。
门外传来豆儿急匆匆的声音,她跑到门口,气喘吁吁:“小姐,外头来了辆马车,说是接您去沂园,施少爷在那儿等您。”豆儿迟疑了那么会儿,是不是该叫未来姑爷了?
苏锦绣终于有反应了,他不是受伤了,怎么会去沂园。
那又不是开玩笑的伤,苏锦绣很清楚这样的伤何时才能下地,清竹这边反应也快,和冬罄一道拿出了一身新衣裳,又拉苏锦绣到了梳妆台前。
“小姐有好些天没见着施大人了,我给您收拾收拾,小姐您看这对儿钗可好,是前几日夫人刚送来的。”
“……”
……
马车内,苏锦绣感受到了两道关怀的眼神,一道来自冬罄,一道来自清竹。
清竹觉得自己这头发盘的好,心想着,自己得再多学几个盘法,小姐出嫁后头发可都得收上去。
冬罄想着,小姐这么穿最好看,谁说没有端庄样了,小姐只要不打架,别的时候都是很淑女的。
还没到沂园,苏锦绣就倍感压力。
一刻钟后下了马车,苏锦绣松了一口气,她总觉得赐婚圣旨下来之后,通府上下的仆人看她的眼神,都有种老怀安慰的感觉。
沂园内素来安静,苏锦绣一路进去都没见着什么人,到了颂字厢房,外面守着的两个护卫给她开了门,苏锦绣走进去,看到施正霖靠在席椅上,身上还盖着薄薄的毯子。
他的确瘦了一些,脸色瞧着倒不差,有施夫人在一定能把他照顾的很好,苏锦绣瞥向他身下的席椅,这是直接从施家抬过来的。
施正霖看着她,语气清淡:“怎么不坐。”
苏锦绣在小桌旁坐下,伸手握住杯子,轻轻转着:“你还不能下床。”
“我想见你。”
苏锦绣抬起头,施正霖脸上有了些许笑意,染在眼底,这等容貌神情瞧到了苏锦绣眼底,可以说是很惊艳了。
祸害。
才刚刚觉得有些凉快,苏锦绣又感觉有点热。
“日子定在明年九月可好。”
清竹在旁想点头,九月好啊,不冷不热,若是三四月的话就太赶了,苏府虽小,可老爷夫人就小姐这么一个女儿,可不得好好准备准备。
见小姐没作声,心想着是不是害羞了,清竹忙道:“小姐,您不是爱吃莲花酥么,我和冬罄给您去买点来。”
说罢就拉着冬罄出去了,这姿态,和当初在坝坡那边时完全是两样,现在恨不得小姐和未来姑爷多多相处,把感情培养好了今后能和睦恩爱才是头等大事。
屋子内就剩下两个人,苏锦绣想的却是,当年他们成亲日子是定在五月,五月里,天气刚有点热。
“我那院子,是十年前家里置换宅院时刚修的,多少有些旧,我娘准备趁着这阵子没有雨水修缮一下,前后都收拾过,你喜欢种什么,我差人去买。”
苏锦绣抬起头,施正霖注视着她:“我院子里没几个人伺候,暂时也不准备添,你这儿可以多带一些,到时不够,你再和娘一起挑几个。”
“原本我一个人住,以后人多了,后头再起三间小的你看如何?施府和苏家一样,人并不多,厨房那儿也容易安排。”
苏锦绣朝放置冰盆的方向看了眼,怎么觉得屋子里越发热呢。
“你有早起练武的习惯,院子里空出一处……”
苏锦绣吞下一口唾沫打断他的话:“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早了点。”
施正霖声音微沉下去:“不早了,我原本,想今年就娶你过门。”
苏锦绣一愣,施正霖的声音继而传了过来:“御医说我的伤还需要养上半年。”
“蓁蓁,我怕夜长梦多。”
言下之意,若非他现在受着伤,不能如常去娶她,他早就在求圣旨的时候把日子挪到今年。
“你说是你向皇上求的圣旨,如今我向太子请旨,这便是不一样,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无需不安,我施正霖言出必行,绝不会辜负你。”
苏锦绣握着杯子的手一紧,他说他怕夜长梦多,他怎么会怕…
从没听他说过这些,苏锦绣有些招架不住。
正想着,神情平宁的施正霖忽然咳嗽了起来,苏锦绣忙起身走过去,抬手朝他额头上贴去,微松了一口气,没有发热。
准备抽离时施正霖拉住她,神情倒显得光明正大,就是料准了现在她不会硬抽开。
苏锦绣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另一只手拉开盖在他身上的毯子,在他伤口上轻轻按了下,施正霖眉头一皱,她轻哼了声,该,伤成这样还不老实。
“至少还要养一阵子才可以下床走动。”
见她情绪和刚才有所不同,施正霖深看着她,眼底流转着,他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但有些事只能随着时间去证明,他无法改变过去,却可以改变未来,他不会给她机会离开。
“我行动不便,在这期间,有些事恐怕要你来办了。”
苏锦绣以为他说的是关阿婆的事,那是自然的,他现在不能去刑部,也不便打听,更无法随时注意忠勇侯府那边的情况,这些是得她来办。
料到了她想到的是别的,施正霖也不点破,大概说了下刑部那边对关阿婆的丈夫那案子的重审:“人证好找,物证难寻,一旦这案子开始重审,关阿婆就必须要露面,老侯夫人就会知道她还活着。”
“在案子重审之前,先把当年和关阿婆一起接生的那两个稳婆找到。”忠勇侯府内还有一堆的辛秘,等她自乱了阵脚,才更容易露出破绽。
苏锦绣低头看他,施正霖缓缓点了下头:“她过去住的地方,周围变了许多,二十几年过去,那池塘早已经被填埋掉,以前的旧邻居现在还住在那儿的也没几户,不过若是知情,在她丈夫的案子翻出来之后,总会有人先露出来,派人盯着。”
“我也是这么想的,她儿子的事暂且先放放,还是先将她丈夫的案子翻了,可让她光明正大的回来,不必遮遮掩掩,忠勇侯府那儿就是想动手,也得掂量些。”
每每说起这些,她的眼中总放有异彩,施正霖听她说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还有这一生,时间漫长着,她心里的抵触,他可以慢慢化解。
厢房内静了片刻,施正霖说了个喜事:“太子宫中有喜,李良娣有了身孕。”
舜华有身孕的事太子早就知道,现在就是走个明面,即便是如此,打下过坏印象,苏锦绣对太子的行为还是很不满:“他要护得住舜华才好。”
施正霖知道她对太子殿下有意见:“若是太子都护不住她,那就没人可以护得住她了。”
苏锦绣一瘪嘴,她当然知道,即便是她找再多的人进宫去,也抵不过太子自己在宫中对舜华的照顾,可他就是那样照顾的?上辈子人都给照顾死了,这也能叫护?
“指望太子殿下,倒不如舜华自己护着自己,宫中险恶,太子殿下日理万机,国事繁重,将来他还有那么多的后宫妃嫔要照顾,还有那么多的子嗣,怕是有心无力,分不出那么多的精力来护舜华。”
明着说太子重国事,是个好皇上,可话里处处透着尖味儿,苏锦绣也没说错什么,舜华不是选秀入宫得了太子的宠爱,她是在入宫前就与太子相识,两个人有了感情。
别人入宫的目的有很多,为了家族也好,有野心也罢,舜华就只是为了陪伴太子才入宫的,所以舜华是什么样的人,太子殿下比谁都清楚。
在她看来,李家是抵不住太子要选舜华入宫,即便是不舍得不愿意,也抵抗不住,而她也拦不住。
舜华对太子有很深的感情,这一点苏锦绣很清楚,前世到死,她都没有责备过他半个字,只悔恨再也不能陪着他,帝皇路是很孤独,也许舜华是太子唯一能够交心的人。
这样的话,太子难道不应该尽全力去护着她么,是他把她拉进那宫闱中去,就该保住她,否则就不该去肖想那些。
皇家无情,最无情的人就是皇上。
尽管知道他是个好皇帝,但对这件事,不提也罢,提起来苏锦绣心中就有气。
见她神情激动,施正霖猜想到了一些:“李良娣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苏锦绣这才发现自己因为想的怒了,把他的手都掐出了青痕,她张开手,施正霖仍旧握着没松开,在她垂下头去之前道:“她是你的朋友。”
沉默了一阵,苏锦绣轻声:“我只知道,等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行了。”那时太医院已经束手无策,说是病死,可什么样的病夺走了舜华的性命呢,她就是没有证据,也能料想到在后宫险恶的环境里,舜华有多不容易。
就如她那天看到的,太子妃对舜华有戒心,区区一个王良人都在跳脚,更别提那些藏的深的。
“李良娣有喜,太子殿下更换了她身边几个伺候的人,你若有时间,可以多进宫去看看她。”
苏锦绣微怔,明白了他的意思,是了,太子的事,他们谁都插不上手,她可以帮舜华,但在一个即将登基为皇的人面前,她是臣民,就该有臣民的样子。
“过两日玲珑绣坊那儿会送来绣样,你挑一下。”
苏锦绣下意识哦了声,反应过来后瞪着他,什么绣样?
施正霖一脸正色:“我娘说这个应该由你来选更合适,挑你喜欢的,到时差人去做。”
玲珑绣坊最出名的是什么,嫁衣啊。
“施夫人…”
“她近日准备去一趟胶州,想把正烨接回来,他一直没回过上都城,也想趁这机会接他回来,看看能否让这边的大夫给他看看。”
“那…”
施正霖尤为从容淡定,他病着呢。
大魏的习俗里,男女成婚,女方的嫁衣都是由男方准备妥当后派人送过来,这绣样自然也是男方那边决定,不论绣样是否喜欢,女方都不会说什么,唯有公主出嫁才是皇家自己准备,毕竟身份尊贵。
现在要她来选。
“那你…”
施正霖从善如流:“我听你的。”
第115章 115
回到了苏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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