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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高门宠媳-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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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妙喜得无可无不可,老太太却是满心算计。
  澧县李氏无官身,徭役赋税猛如虎。
  李家挽回不了,恐怕转头就会把主意打到袁骁泱头上。
  以老太太和三老爷、三太太那好权好利的脾性,定不肯白背“指使”李妙另攀佳婿的锅,一旦起心要攀扯袁家,就是附骨之蛆,难甩脱难斩断。
  袁骁泱和淇河李氏熟,和澧县李氏却不熟。
  他定想不到,再娶一个李氏女,随之而来的是不好应付的澧县李氏。
  谢氏舍得出名声脸皮。
  他舍得吗?
  李英歌微微笑。
  谢氏捏了捏女儿傻笑的小脸,目光掠过她松散的发髻,眯眼道,“见着乾王殿下了?可曾好好谢过殿下?”
  谢惨了!
  惨到主动给亲给抱一起睡,软声告白却付诸流水。
  李英歌笑容一僵,脸唰的红了,纯粹气的。
  谢氏见她只点头不说话,只当她害羞,挥手让她回东跨院歇着,转头看杨妈妈,若有所思道,“殿下和英哥儿私下也不知怎么处的。这都多少回了,见过殿下回来,每每发型有变”
  什么情况下需要重新洗漱绾发?
  杨妈妈脸色一白,抖着声音道,“夫人的意思是,殿下和英哥儿已经这,殿下难道真如外头传言所说,有、有见不得人的癖好?”
  京城繁华,花街柳巷秦楼楚馆,高门贵公子,玩什么的没有?
  萧寒潜二十好几不近女色,不动宫里赏的女官,只爱重小未婚妻,外头羡慕嫉妒有之,传言更是污秽难堪。
  私下传他不爱红装爱男色,也传他偏爱年幼孩童。
  杨妈妈吓得膝盖发软,再想李英歌头一回顶着萧寒潜梳的两根辫子回来,才是七岁的时候,险些昏过去。
  谢氏却险些把白眼翻出天际,唾声道,“你脑子里装的的都是些什么鬼,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杨妈妈。我的意思是,洗漱绾发这些是堂堂亲王做的?殿下屈尊降贵伺候英哥儿仪容,这是拿她当孩子处。
  你别忘了,殿下可是许诺要等到英哥儿及笄,再行夫妻之实的。如此我反而担心那冯欣采,殿下拿英哥儿当孩子疼,冯欣采可不是孩子,要是耍什么狐媚手段
  殿下一个没毛病的大男人,一旦食髓知味开了荤,许诺?许诺顶个屁用!”
  当孩子疼,就论不上男女之情。
  萧寒潜没怪癖,这老夫少妻的短板,就无可避免。
  杨妈妈脸色由白转红,凑近谢氏,苦恼道,“那可如何是好?能留得住殿下的心,总不能为了留住殿下的人,让英哥儿早早就殿下即做了成亲不行房的承诺,拿英哥儿当孩子是一,二来恐怕也是不想伤了英哥儿的身子。”
  谢氏不以为意,嘿嘿诡笑道,“你刚才想得污糟,这会儿装什么纯洁?你我都是过来人,这床第之事,未必要做到最后一步。英哥儿虚岁十四,有些事,是该仔细教教她,用到殿下身上正好。”
  说着撸袖子起身,转进内间,“我那本压箱底的避火图,放哪儿去了?”
  避火图,是春、宫图的雅称。
  杨妈妈红着脸捂眼睛,夫人这架势,直追逼良为、娼的老鸨,真是太坏了!
  她忽然同情李英歌。
  李英歌全无所觉,只觉李家张灯结彩,大红灯笼映在忙进忙出的谢氏身上,若有似无瞟向自己的目光,饱含着令她发毛的深意。
  她抖着心肝,迎来了五月初八。
  才送走请去乾王府铺房的贵妇,陈瑾瑜就带着雨晴登门,留宿东跨院。
  李姝身怀有孕,怕孩子和喜事相冲,陪嫁的就成了干姐姐。
  陈瑾瑜还没过够当姐姐的瘾,逮着李英歌就逗她喊姐姐,喊得越甜越来劲儿,二人并肩窝在床上,笑闹成一团。
  外间传来杨妈妈的通禀,“郡主,二小姐,夫人来了。”
  李英歌前世走过一遭,晓得谢氏是来干嘛的,想支开陈瑾瑜,谢氏却豪爽一摆手,道,“左右郡主也快嫁人了。伯母这儿有好东西,不能独偏了英哥儿,你也有份。来,伯母给你们好好讲一讲。”
  好东西
  亲娘好霸气,李英歌嘴角直抽抽。
  陈瑾瑜却是眼放绿光,她早就好奇房事教育是个什么阵势,当下就怒抱谢氏,拽着李英歌排排坐,磨拳擦掌道,“伯母真开明。好妹妹来,我们一起涨姿势。”
  涨姿势
  干姐姐更霸气,李英歌嘴角不抽了,轰然红透了脸。
  陈瑾瑜却低呼一声,张着硕大的指缝捂眼睛,震惊盯着避火图,哎呀道,“丑死了!”    

  ☆、第227章 别哭

  “那玩意儿,怎么能以美丑论?”谢氏嗤之以鼻,图册翻得很慢,不仅一字不漏的照着图下注释仔细念,还不时点评几句,翻到一半感慨无限,“这是我娘家传下来的。母亲传给女儿,女儿成了母亲,再传给女儿。到我出嫁时压进箱底,不知经过多少代人的手。
  说来是旧了点,画得糙了些,架不住够实用够全面啊。如今传给英哥儿,这份传承也算没断在我手里。郡主过过眼罢了,你嫌丑,想来宫中藏书丰富浩瀚,大长公主那儿定有更精美的。”
  不知道的,还当谢氏所谓的传承,是什么旷世古籍。
  偏谢氏一脸正经,脸不红气不喘,翻一页就往李英歌和陈瑾瑜眼前凑近一分,直逗得两个小女儿家红着脸抱做一团。
  李英歌又好笑又好气,暗叹一定是她重生的方式不对,捧着避火图一脸奸笑的谢氏,不像亲娘,活像个登徒子!
  前世是怎样的?
  彼时她满怀羞喜,母亲温婉恭顺,哪里好意思和她讲解这些,将图册胡乱塞给她,笑中带泪的陪她坐了半宿。
  今生这画风,谢氏堪称前无来者。
  念头划过,李英歌不由定定望着谢氏。
  陈瑾瑜却是呀呀怪叫,想看又嫌弃,心里念头车轱辘似的疯转,觑一眼呆懵的李英歌,脑中划过的却是萧寒潜的身影,怪叫变怪笑,暗搓搓捏出一条计策来。
  谢氏却只暗中留意女儿,察觉到女儿怔愣的目光,心下不由皱眉。
  忽然赶鸡仔似的让陈瑾瑜让出地儿来,干脆踢了鞋子坐到两个小女儿家中间,一手搭一肩,嘿嘿道,“夫妻敦伦,不必害羞,更不必避如蛇蝎。心思不正的人,看这事儿才显污秽。你们俩也算是跟着无归道长参过道心的,于这事儿上,切莫做出扭捏小家子态,以后吃苦、吃亏的就是自己。
  这是一。二来,那天郡主的及笄礼是个什么境况,你们俩都清楚。你们做了干姐妹,皇上和太后娘娘都有赏,皇后娘娘却没有。若是皇后娘娘事先不知情,只可能是乾王殿下有意忽略。
  殿下这样做,想来自有考量。只是自古婆媳多冤家,更枉论皇家婆媳。前头的流言,再加这一遭,皇后娘娘那作派,咳,那刚强品性,若是还能做个和善婆婆,我立马就和老太太握手言和,给老太太端洗脚水去!
  话糙理不糙,我也不避着郡主,你们也都知道,冯欣采进乾王府做妾的日子定下了,那可是个大好的吉日。瞧皇后娘娘这一步棋走的,当真是打脸不用亲动手。”
  贤王八月娶冯欣爱为正妃,皇后却把冯欣采抬进乾王府的日子,定在了同一天同一时辰。
  一样的吉日,一个隆重娶妻,一个只是纳妾,偏又是同族姐妹,皇后打脸打得隐晦婉转,欢迎贤王府、娴吟宫、郑国公府对号入座。
  这样冷硬的手段,若是欲为太子拉拢助力,而一心抬举冯氏女,李英歌这正牌儿媳,能讨什么好。
  陈瑾瑜听得皱眉,不甘不愿的为萧寒潜说了句好话,“像您说的,不管皇舅母是真不知情,还是假不知情,当日坤翊宫的公公没颁赏的事儿,四表哥总是知道的。他又不傻,应该不会任皇舅母欺负妹妹的”
  不偏帮皇后,全然站在萧寒潜和李英歌这头。
  谢氏深觉陈瑾瑜乃宗室中的一股清流,慈和笑道,“你说的不是重点。重点是英哥儿为人媳,也为人妻,婆媳关系好不好,其实重在男人的态度。冯欣采是皇后娘娘选定的,年纪又正合适,英哥儿两项吃亏。
  不过亏不能干吃。英哥儿嫁进乾王府,就是乾王殿下的人。我们另辟蹊径,也得尽力留住殿下的人。别让冯欣采钻空子。这避火图的后半本,你给娘好好研究研究,务必学以致用。”
  说完正经话,最终目的却略不正经。
  李英歌下意识垂眸看,这一看,顿时脸如火烧。
  她自诩懂得不少,没想到手握避火图的谢氏,才是真老司机。
  后半本术业有专攻,专门教的是女子如何服侍男子的。
  花样堪称百出,完胜她前世游魂乱飘时,窥见的那些月下情事。
  李英歌啪一声合上避火图,偏谢氏威逼,陈瑾瑜好奇,一老两少顿时在床上滚做一团。
  闹了半晌,谢氏扶着歪斜的鬓发下床,哼哼道,“该教的该说的,我都给你撕掳清楚了。你害羞,我也不逼你。自己和郡主琢磨琢磨,不懂的别来问我,回头问乾王殿下去。”
  说罢神清气爽一摔袖,喘着老气走了。
  “好妹妹。”陈瑾瑜扑上来,想去抢避火图,又哄又骗道,“你快给我看看。我是学医的,对人体最了解不过。我帮你参详参详,哪些可行,哪些不可行呗。”
  李英歌无语望苍天,仗着身手比陈瑾瑜好,忙将避火图锁进箱笼,趴在箱笼上一动不动,默了一瞬,忽然没头没尾的喃喃道,“我娘走了。”
  谢氏一脸诡笑的来,一脸嫌弃鄙视的走。
  做娘的这么一顿闹腾,做女儿的哪里还生得出即将出阁的别离伤情来。
  也许,这就是谢氏的目的。
  陈瑾瑜默然,轻轻靠上李英歌,紧紧抱着她,梗着声音道,“我喜欢伯母。我也心疼她,更敬佩她。她不愿让你在出嫁最后一晚掉眼泪,你别辜负她”
  是啊。
  不能辜负谢氏。
  李英歌眼脸微垂,眼底波光隐入光影中。
  陈瑾瑜抿了抿嘴,同样不想李英歌神伤,静静等喉咙不堵了,就打跌起笑脸,又去争抢箱笼的钥匙,非要抢避火图来看。
  她闹,李英歌就跟着她闹,小小闺房内又是一阵笑语喧阗。
  伫足门外的谢氏暗暗松了口气,撇嘴道,“小讨债鬼,性子也不知道像谁。不像我,也不像姝儿。跟个只会撒娇的闷嘴葫芦似的,也就跟郡主在一块儿,才有几分十几岁孩子的调皮样儿。”
  她面上嫌弃,檐下大红灯笼飘渺笼罩,映得她眼角一片红。
  李姝出嫁时,她没有哭,李英歌要出嫁了,她也不想哭。
  有什么好哭的呢?
  明明是喜事啊。
  只是眼角酸软,她怎么样都控制不了。
  谢氏掖起袖子,似是不耐烦夜风迷了眼,抬袖遮脸,转身走下台阶。
  她的步子很稳,杨妈妈却看得心里又酸又疼。
  她最清楚,比起自小就古板规矩的铭少爷,先是痴傻后多波折的英哥儿,才是夫人心头最难割舍的那块肉。
  现在那块肉要掉落进别人家了,夫人却连泪都不愿掉一滴,就怕英哥儿徒留牵挂。
  杨妈妈抬眼望,李家不深的庭院,喜庆的灯笼绵延成红亮的线,在夜风中摇曳着,象征着喜气,也象征着别离。
  这世上,唯有父母的爱指向别离。
  小鸟离巢,老鸟眷巢。
  杨妈妈心绪万千,看着谢氏如常的背影,慌忙掩住了嘴。
  谢氏却哼起歌来。
  曲调轻轻浅浅,简简单单。
  杨妈妈听得一愣,待辨认清楚,眼角止不住的酸热起来。
  她也会哼这首曲儿,不止她,还有谢妈妈,还有李姝。
  她们都在李英歌耳边哼唱过。
  因着李英歌四岁上才确定先天痴傻,为着守这一旦泄露就会祸家害命的秘密,李英歌一年里,有泰半的时间都住在南花园里。
  南花园旷达空寂,年幼的李英歌本能害怕,夜里总睡得不安稳,要人哄着抱着,这首曲儿就是谢氏做给女儿的安眠曲。
  谢氏哼得最多,半宿半宿的哼唱着,不知疲倦。
  哼到李英歌七岁,李姝出嫁,再后来,李英歌摔下假山,心智重开后,谢氏就再也没有机会哼唱这首曲儿。
  一晃四年。
  一晃女儿就要出嫁了。
  杨妈妈再也忍不住,捂着嘴无声大哭。
  谢氏仿佛没发觉,一步一小节,直到不间断的哼完了整首曲子,才放慢了脚步,察觉到杨妈妈搓着脚步撵上来,才偏头斜睨过去,冷哼道,“哭什么哭。你这是办喜事儿呢,还是嚎丧呢?你跟了我多少年了,就这点子出息,也不嫌丢自己的老脸。”
  她骂,杨妈妈反而心里踏实,胡乱抹着泪,强笑道,“我可不敢给夫人丢脸。这不是夜风太大,吹迷了眼。”
  谢氏一脸看傻子的表情,嘁道,“睁眼瞎扯淡。别哭。要哭,就等将来英哥儿生下孩子,我抱上亲外孙,再哭个够。”
  李姝嫁进康家近四年才开怀。
  谢氏三十好几才老蚌生珠,心底深处最记挂和惧怕的,唯独李英歌的子嗣。
  好的不灵坏的灵。
  谢氏想都不敢多想,此时提起,只是最美好的期盼。
  杨妈妈只觉夫人心里多少苦,嘴角一咧,放肆嚎啕起来。
  谢氏直翻白眼,嫌弃的揽上杨妈妈的肩膀,拍着哄着,声音低低,“别哭,别哭了啊。”
  哭得她心烦,果断扬手一巴掌拍上杨妈妈的老肩。
  杨妈妈险些被一掌拍飞,打着哭嗝猛点头,响响亮亮诶了一声。
  谢氏满意了,“到时候,我陪你哭个够。”
  杨妈妈又诶了一声,被谢氏拖回了正院。
  东跨院内室里,却响起轻轻悠悠的曲调儿。
  床帐内昏昏暗暗,陈瑾瑜摸索着挨上李英歌,小姐妹俩头靠着头,她问她,“好妹妹,你哼的是什么曲儿,我怎么没听过?”
  李英歌在黑暗中扬起明亮的笑容,偏头蹭了蹭她,轻声笑道,“是我娘做的小曲儿。小时候,我就是听着这曲儿入睡的。”
  她继承的记忆里,这首曲儿萦绕不散,刻骨铭心。
  陈瑾瑜点头,探手去抱她,“真好听。”
  李英歌低低嗯了一声。
  是的。
  很好听。    

  ☆、第228章 好女婿诶

  天际才裂开一道灰蓝的缝,内务府点派的公公和嬷嬷,就披着晨星敲响了李家的门。
  李福睁开假寐的双眼,忙提着袍摆大开正门,放响第一串喜炮。
  李家大院应声而动。
  领头的喜婆眼观鼻鼻观心,掖着手带着嬷嬷们直奔东跨院。
  李英歌猝然被炮仗炸得甜睡好梦惊坐起,手一摸才发现身侧无人,陈瑾瑜不知去了哪儿,正要开口喊人,内间门帘突然被高高掀起,喜婆垂眸立定,声音高八度,“请乾王妃沐浴更衣”
  李英歌听得一抖,顿时抖清醒了,只是不等她反应,人已被嬷嬷们恭敬而不失效率的剥了个精光,一路不带打顿的抬进净房,送进了浴桶里。
  亲王娶正妃,自有一套规制流程,穿着单薄夏裳的嬷嬷们也不知是怎么藏的东西,眨眼间就摸出十八般武器,唱一声名动一下,往浴桶里唰唰加料。
  闻着似药非药,似香非香。
  李英歌睁大了眼睛,看着负责撒各式鲜翠花瓣的喜婆,听她恭声解释,“五月花嫁娘,香汗有碍床第观瞻。乾王妃莫怕,这都是好东西,用过之后通身沁凉,玉体生香。您少受苦热,乾王殿下自也受用。”
  宫里当差的见多识广,全然不知萧寒潜私下许诺,更不觉虚岁十四的李英歌于行房有什么妨碍,按章办事,话说得规矩且直白。
  喜婆面上笑容倒隐晦,撒完花又摸出个掌心大小的匣子,捏出一颗药丸握在手里,浸入浴桶,直往李英歌身下探去。
  喜婆手法老练,转瞬就收回了手。
  李英歌骇然。
  塞、塞、塞了什么鬼进她身体里?!
  喜婆见怪不怪,附耳轻声道,“这也是好东西。药丸入体就化,您夜间能少受些罪。”
  她一言不合就开车,一对比,老司机谢氏顿时被甩出了六条街外。
  李英歌在浴桶里跪了,偏不能阻止不能解释,只得顶着满头满肩的花瓣,默默沉入水里。
  热水烫得她满脸通红。
  喜婆算着时候够了,正要命嬷嬷们服侍穿衣上妆,陈瑾瑜却大喇喇闯了进来,捏着鼻子适应了下室内水汽,伸出手道,“谁给我净下手。”
  城阳大长公主的爱女,谁敢呵斥她坏规矩,喜婆忙亲自舀水。
  李英歌哗啦钻出水面,见着陈瑾瑜顿觉亲切无比,目光落在她指尖碳粉痕迹上,热泪盈眶道,“瑾瑜姐姐,你跑去哪里了?”
  被陌生人一顿捯饬,她忍无可忍,重新再忍,此刻开口,语气透着不自觉的委屈和娇气。
  喜婆和一众嬷嬷暗暗侧目,视线扫过娇娇弱弱的李英歌,暗道这样一尊玉人儿,莫说乾王殿下一个男人,她们这些女人看着,也忍不住想要捧着疼了
  陈瑾瑜一心都在李英歌身上,净过手就掖着袖子去搀李英歌,嘿嘿笑道,“我就在厢房里啊,赶着做些东西,你别管啦。我事先准备了一套亵衣送你,特意为今天准备的,你可不准拒绝我。”
  李英歌自然不会拒绝她的好意。
  陈瑾瑜抢着为李英歌穿自己带来的亵衣,喜婆和嬷嬷们自然也不敢拒绝。
  然后,众人就被这份“好意”惊呆了。
  陈瑾瑜特制的亵衣,样式古怪,用料也古怪。
  李英歌愣怔片刻,渐渐有些了悟,心头不由暖暖。
  喜婆老眼弥辣,也看出点端倪,只得委婉劝道,“晋宁郡主,这,这不合规矩”
  陈瑾瑜呵呵,一脸“我不管规矩,我就是规矩”的表情。
  喜婆和嬷嬷们面面相觑,暗自权衡,得出拼爹拼娘拼命硬,都拼不过陈瑾瑜的结论后,纷纷硬着头皮闭嘴。
  待簇拥着李英歌转入闺房上妆时,屋里已满是来添妆的宾客。
  谢氏鸡贼,嫁妆面上看着略寒碜,真金白银不上册全做了压箱钱,外人不得而知,晓得宫中还会有赏赐,又不能越过刚抄过家的李家,否则就不是来添妆,而是来打脸的。
  是以所送添妆不出格,只图清雅,碍着内务府的人在,不好多逗留,贺声喜赞声美,便依次退了出去。
  唯独一份添妆十分打眼,俗气得尽是闪瞎人眼的金饰。
  李英歌心头一动,门外探出颗小脑袋来,笑嘻嘻道,“英歌妹妹,我送的添妆,你喜欢吗?”
  来人是李娟。
  袁家迎亲远在李家之后,她早几天就求了谢氏,大早就赶来帮衬。
  谢妈妈私下和李英歌嘀咕,李娟似乎变了。
  变得低调乖顺,静静的搬出清风院,静静的搬进西跨院,又静静的搬去了谢氏为李妙和族人租赁的院子。
  唯一不变的,是日益彰显的守财奴作派,这一匣金子,送的毫不肉疼,堪称最大的诚意。
  伸手不打笑脸人,李英歌默了一瞬,不由想起李娟跪求清玉露时的情景,她微微笑问,“能不还吗?”
  当日李娟讨要清玉露,也是这么问她的。
  李娟愣愣点头,扬起笑来,“能!”
  当日李英歌也是这么回她的。
  李娟嘻嘻笑,似放下了心中不为人知的惦念,脚步轻快,提着裙摆蹦跳而去。
  “这就是你那个爱作妖的堂姐?看着傻乎乎的,挺孩子气的呀。”陈瑾瑜嘟囔一声,窸窸窣窣一阵摸,将一块水头上好的玉玦塞进李英歌手里,傲娇道,“我给你的添妆,你可得随身带着。我有一块一模一样的,我们成一对儿。你摸摸,触手莹润,喜欢吗?”
  李英歌闻言笑起来。
  李娟如何她不予置评,只缓缓握紧玉玦,轻声道,“喜欢。”
  陈瑾瑜喜笑颜开。
  喜婆亦是满脸喜色,掀起门帘回转,委婉请陈瑾瑜移步,笑呵呵道,“皇上和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并太子、太子妃的添妆一齐到的,外头热闹得了不得。城南封了坊,是武王殿下亲自领着五城兵马司,为乾王殿下的仪仗开的道儿。
  那阵势,直叫街坊讨喜饼的都错不开眼呢!这会儿已经请出祠堂里的赐婚圣旨,打头一抬,紧接着是宫中的赏赐,再加上内务府和贵府备下的两份嫁妆,前头抬出门槛,后头就叫民众看直了眼。
  奴婢进来这会儿,想必乾王殿下已经进门迎亲了。乾王妃,等那喜炮一响,您随奴婢走罢。”
  话音未落,陈瑾瑜就赖不住了,抓着裙摆就跑,哎哟道,“我去看看四表哥那张臭脸,是怎么摆出副新郎样儿的”
  李英歌哭笑不得,由着喜婆替她整理仪容。
  嬷嬷们则按部就班,收拢起添妆抬走,撵上送嫁的队伍,今日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她们走不过片刻,喜炮便接连炸耳。
  独自留下的喜婆躬身,扶起李英歌,大概是怕她听不见,声音比高八度再高了八度,“请乾王妃拜别父母”
  李英歌听得又是一抖,直抖进了喜宴正厅。
  盖头晃晃悠悠,视野内一片红火。
  喜婆牵引着,附耳指示,虚扶着李英歌跪上靠垫,身侧才出现一双描着金边云纹的厚底官靴。
  是萧寒潜吗。
  李英歌看不见他,想起陈瑾瑜说的话,再想到萧寒潜对外那张面瘫冷脸,勾唇想笑,心口却砰砰直跳。
  她要嫁给他了。
  上首平缓响起的训诫辞打断了她的思绪。
  李英歌抿紧唇,双手抵着青砖地面,深深拜了下去。
  不哭,不哭。
  谢氏不要她哭。
  李英歌重重磕头。
  身侧官靴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亲王不行跪礼。
  萧寒潜折身长揖。
  宾客见状泰然处之。
  谢氏却忽然离座,不扶李英歌,伸手托住萧寒潜的手臂,直勾勾盯着萧寒潜,一字一顿几近咬牙切齿,“好女婿诶,我把闺女交给你了。”
  哪家臭不要脸的岳父岳母,敢真的拿皇子当女婿相待?
  连太子妃的娘家人都不敢。
  何况是如今的李家?
  宾客瞪大了眼睛,看一眼面色僵硬的李子昌,齐齐暗道卧槽,李夫人咋不上天呢?
  谢氏于情于理,对萧寒潜从不曾如此大不敬过。
  萧寒潜冷硬的面部线条却柔和下来,手臂反转,动作行云流水,不动声色的反托着谢氏的手臂,将人送回座上,抽身退开,低语却落进谢氏耳中,“小婿领命。”
  小婿二字,顿时让谢氏绽开明亮笑容。
  宾客不明所以,只看到乾王殿下没恼没回应。
  李英歌却听得清清楚楚。
  她忍不住眨眼,泪珠直直砸落地面,在膝前青转上氤出一洼泪坑。
  不哭,不哭。
  谢氏不喜她哭。
  李英歌指腹摩挲着地面,青砖重新光可鉴人,映出她低垂的眉眼,红红的。
  喜婆回过神来,忙扶起李英歌,将红绸塞进李英歌手中,附耳提醒道,“乾王妃,请抬步。”
  红绸那头,系着萧寒潜。
  李英歌抬脚。
  谢氏满脸笑的目送女儿远去的背影,大手一挥,“都给我嚎起来!”
  哭嫁哭嫁,必不可少。
  谢氏不想哭,早得了交待的仆妇们顿时掩嘴捂脸,嚎声整天。
  李家大院锣鼓喧天。
  手中红绸忽而一松,李英歌从善如流的搭上喜婆擎起的手臂,转而落在一副小小的肩头。
  “小承铭。”李英歌趴上李承铭的肩头,她高出李承铭太多,只得踮着脚陪他这个小郎舅走过场,红盖头一晃,将两人都罩了进去,她和他咬耳朵,“阿姐出门了,以后你要替阿姐在娘跟前尽孝。”
  她不提李子昌,李承铭也不提。
  一张尚显稚气的小脸,却绷得紧紧的。
  李英歌看的心头软成一片,照着他的小脑袋就啵了一口。
  她最知道怎么“对付”他。
  李承铭的脸绷不住了,红着眼睛害羞的笑起来,小小的脸,衬着盖头的红光,羞喜一片。    

  ☆、第229章 媳妇儿

  “起花轿咧”
  队首一声唱,起调子的唢呐紧压其后,一声啸,尖锐高昂得直冲天际。
  李英歌身下一震,满眼红满耳闹,周身唯一实实在在可依托的,似乎只有手中捧着的苹果,她紧紧握着,纤细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叩着光滑的果皮,心中默算着,手指忽然不再叩击,罩着盖头的脑袋偏过去,透过层层叠叠的红,望向默算的方向。
  同在城南的康家,园子里有座登高望远的假山亭。
  李英歌看不见,她干脆闭上眼。
  阿姐看到了吗?
  看到她的花嫁队伍了吗?
  浩浩荡荡,一点都不输当年,阿姐作为阁老府长女出嫁的排场,她不曾被亏待,阿姐也不该有遗憾。
  “看到了!看到了!”李姝的心腹妈妈放下踮起的脚跟,抖手抖脚的爬下梯子,捧着一颗畏高的老心,转回亭内一叠声的描述花嫁盛况,张手一划拉,“这样长的队伍!看得到头看不到尾!乾王殿下穿着亲王补服,再往身下那匹玄色骏马上一端坐,诶哟!叫人看得挪不开眼睛!
  老太太带着大爷、大少奶奶,和姑爷留在李家帮衬,您就放心吧!二小姐这婚礼再完满不过了!回头等您平平安安生下小少爷,再抱给二小姐瞧瞧小外甥,二小姐过了您的福气,将来早得贵子,可不比什么都实在!”
  李姝听得笑起来,捂着已经显怀的肚子迎风流泪。
  心腹妈妈见状不捧心了,暗搓搓往后一抬脚,一蹄子踹飞梯子,生怕李姝拧起脾气来,非要爬高高。
  她连哄带吓的扶着李姝下了假山。
  外头喜乐由近转远,心腹妈妈侧耳一听,才发现李姝正低低哼唱不知名的小曲儿。
  李姝的泪透着喜,鼻音婉转,不理满脸莫名的心腹妈妈。
  她扛着妹妹痴傻的秘密,哪怕是身边心腹的妈妈,也不曾透露一星半点。
  唇间小曲儿,多少年来,慰籍的何止是妹妹一人。
  想到娘和妹妹,李姝抿起嘴笑。
  笑又透着愁,和心腹妈妈小声嘟呶,“也不知道英哥儿看过我给她的添妆了没有?偏婆婆和正行都只听娘的,院门都不准我踏出去。英哥儿要是看过了,没看懂,可怎么办”
  一想到李姝送给李英歌的添妆“大礼”,心腹妈妈顿时嘴角抽抽,抽得陪着掉泪的眼角干涸,顿时哭不下去了。
  花轿内的李英歌却是狂翻白眼,苹果早就滚落脚旁,她张手死死扒着花轿窗楞,险些没被颠吐了。
  “小王妃且忍一忍。”跟轿的小福丁儿娃娃脸一凑,挤开喜婆,搓着手语无伦次的安抚道,“这轿子越颠,就越喜庆越吉利,越表夫家对花嫁娘的重视哩!您要是实在受不住,我替替您?”
  太监替王妃颠花轿?
  这是想砸谁的前程?
  喜婆顿时呵呵,委婉的请小福丁儿,“滚。”
  小福丁儿缩着脖子滚了。
  李英歌翻着白眼哭笑不得,无奈之下只得捡起苹果,偷偷咬了一口,好歹将翻腾的胃液压了下去。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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