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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高门宠媳-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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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为人耿直,别业里的家下人却都极有眼色,当下就仔细打探起兴园的事,裘先梓这才知道,原来除了城阳大长公主的爱女外,这里还住着那位小有名声的未来乾王妃。
  他对二人身份倒是无感,只是见她们身为女子,却不拘泥于闺阁,小小年纪就勤学不倦,且拜的还是世外道长为师,顿时好感大增。
  此时此刻,见李英歌微笑静听,裘先梓下意识的就别开目光,又有些着急的解释道,“至于小生今日来得略晚,可能要耗费贵宝地的灯油,李二小姐不必担心。小生自己备好了火烛灯油,用个一晚上没问题。要是不够,小生明天再让人补送一些。”
  常青瞠目:公子,你的重点又错了。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直接,裘先梓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小生还带了干粮来,够小生和小生朋友的食量。李二小姐也不需操心此事。”
  李英歌终于忍不住失笑,目光转向裘先梓身后,眸色转瞬冷了下来,“袁公子,别来无恙。”
  袁骁泱转出裘先梓身后,踏出一步并肩站定,拱手略施一礼,朗声道,“李二小姐,别来无恙。没想到今日会见到李二小姐,当真是机缘巧合。”
  他和裘先梓站在厅外台阶上,因生得高瘦,一拱手一抬眼间,竟给人几分居高临下之感,机缘巧合四字说得即缓且慢,入耳一字一顿,仿佛饱含深意。
  李英歌眼睛微眯。
  一瞬静默后,裘先梓讶然的左看右看,呆头呆脑道,“我家人来报李二小姐的身份时,瑾琛兄你不就在旁边听着么?原来你认识李二小姐啊!怪不得我说要来兴园,你也不介意跟过来和我啃干粮。”
  说着歪头苦思,不解道,“那怎么能叫机缘巧合呢?你既然认识李二小姐,就该知道来此有机会见到她啊。你这话,我听不明白。”
  常青眨了眨眼,默默为裘先梓竖了个大拇指:公子你没毒,这台拆得漂亮。
  还把自己的老底都一并抖了出来,显然是私下打听过兴园的人事了,这裘公子简直呆萌。
  但也坦荡。
  袁骁泱却是眼角微微一跳,慢了半拍似的,偏头对裘先梓笑道,“我原当你只是来借书就走,哪里知道要在这里久待。且内外有别,我还当借书的事,是由下人居中传送。”
  裘先梓恍然大悟,哦了一声道,“瑾琛兄言之有理。”
  有理个屁!
  常青一看裘先梓又冒呆气,越发觉得袁骁泱话里话外意有所指,当下就出声反驳道,“原来袁公子还知道什么叫内外有别?当年也不知道是谁上门做客却不守规矩,自个儿往别人家园子里乱晃,撞上人不避不退,反而上赶着上前说话的!”
  常青指的是大长公主府桃林偶遇一事,袁骁泱不以为杵,只看向李英歌,笑容温雅道,“今日既然有缘再见,我私下还有几句话想问问李二小姐,烦请李二小姐借一步说话。”
  不等常青反应,裘先梓先就皱眉道,“瑾琛兄,这样不妥吧?李二小姐作为此间主人之一,先代陈七小姐见一见我是待客之道,你这话却是逾矩了。”
  他表示不赞同,李英歌却是一阵恶心。
  瑾琛兄,瑾琛兄。
  瑾琛这个字,还是前世情浓时,她为袁骁泱翻遍书籍,费心挑选出来的。
  当时他欣然应允,百般珍视,没想到后来种种,他却沿用至今。
  他不嫌膈应,她还嫌恶心!
  既然提到桃林偶遇的旧事,李英歌也不打算再顾忌谁的脸面,仰头直视袁骁泱,语带不屑道,“怎么,四年前袁公子在大长公主府吃春酒时,拦我一回,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还不够。如今登堂入室,还有什么未尽的废话没说?”
  裘先梓听罢顿时一愣,回想常青的话,顿时想了个通透。
  忍不住转头看向袁骁泱,愕然道,“瑾琛兄,这、这是怎么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李英歌无视裘先梓,嘴边勾起冷冷笑意,“我李家和袁家没有半点关系,我对袁公子什么态度,想来上一回袁公子应该切身体会过了”
  说着一顿,似笑非笑道,“袁公子天资聪颖,学识斐然,不会蠢到看不出我看你十分不顺眼罢?就算以前看不出,现在我明确告诉你,我、李家、兴园都不欢迎袁公子。出门左拐就是角门,请吧。”
  侧门供主子寻常出入,角门则多用于下人进出。
  简单二字,其中区别不无羞辱之意。
  裘先梓忍不住皱眉,大感此话过于尖锐,不由看向李英歌。
  袁骁泱亦是心中一动。
  他知道李英歌对他莫名的冷淡疏离,却从不曾如此被人当面冷嘲热讽过。
  他自有傲气,收起习惯性挂在嘴边的温润笑容,直视着李英歌,缓声道,“既然李二小姐自觉事无不可对人言,那么我就在这里问了。四年前袁家半夜走水,彼时同在城南夜宿的李二小姐,又在做什么?”
  说着一顿,目光转向常青,意味深长道,“李二小姐身边这位丫鬟,是个练家子罢?只是不知这一身功夫,是否好到能飞檐走壁,夜探城南叫人神不知鬼不觉。”
  当年他和袁士苍摘清自家后,袁士苍一心揪着同出淇河的那几家商贾不放。
  他却另有思量,几番彻查,在抓不住那几家商贾的马脚之后,他就将盗走暗账之人的怀疑范围,扩大到了商贾旧交之外。
  当时莫名闪过他脑际的那张冷漠小脸,再次浮上心头。
  既然那几家商贾都坚称破损的账册是莫名出现,而后怕惹祸上身,才上交官府顺道摆了袁家一道,那么无论真相如何,会暗中推波助澜,对付他们这一家白身的,也只有甫一相见,就对袁家态度清冷的谢氏和李英歌。
  他们初来乍到,莫说树敌有限,就连那几家背后捅刀子的商贾,也不过是顺势而为,事后回淇河,没少为淇河袁氏修复元气而上赶着出力。
  再多利益纠纷,不到生死关头,商人始终更重和气生财。
  而他的直觉向来不差,果然打探到了些线索。
  同在城南的康家好找,当天康家办春酒的事也好打听,就连李英歌在康家住了一晚没有回李府的事,也不难确认。
  只是没有确凿证据。
  或者说,他并不相信,当年才八、九岁的李英歌,能做出夜半放火的事!
  此时此刻,他不过是拿话炸一炸。
  李英歌闻言内心丝毫没有波动,甚至还想笑。
  她早料到她的行踪好查,且不怕查,总归袁骁泱就是本事通天,也查不出任何确凿证据。
  她就怕他不查!
  越查越不解,越不解越容易心乱。
  李英歌嘴角上扬,勾起一抹轻浅笑容,语气却不带一丝笑意,冷声道,“你家大火,关我什么事?城南住了多少人,袁公子难道都一一问过了?袁公子不好好在翰林院修书研习,倒是大把闲功夫。”
  说着扬手,冷笑道,“我可没这闲功夫。袁公子既然不肯走,那么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常青闻言顿时心领神会,接口道,“开门!放狗!”    

  ☆、第137章 师姐不是白叫的

  裘先梓首先唬了一跳,当下也不知该先劝人还是先护人,三步并作两步下了台阶,脚下打着趔趄,手上直作揖,冲着李英歌和常青来回抱拳,急切道,“李二小姐,常青姑娘,有话好好说,何必动粗!”
  说着猛朝袁骁泱打眼色,示意袁骁泱先服个软再说。
  大概是不习惯做这种“眉来眼去”的小动作,裘先梓清秀的眉眼顿时打结,看着不像眨眼,倒像抽筋。
  李英歌险些笑场,眼风掠过依然高立台阶上的袁骁泱,抬手止住裘先梓的动作,颇有耐心的解释道,“裘公子的家下人既然查过我们的家世,该知道京城李府出自澧县李氏,而澧县李氏往上数三代,乃是淇河李氏本族分出来的支脉。
  裘公子也当知道,淇河李氏世代镇守东北边关,乃是大秦朝有名的武将世家。我身上既继承了先辈的血脉,对着君子自然只动口,但对着伪君子,动手又如何?”
  裘先梓直觉这是歪理,但他直肠子直脑子,哑然噏合嘴唇,一时也不知驳哪句才好,半晌才呐呐吐出一句,“那你也别放狗啊!”
  说着不忘目光锁定常青,见她已经转身往院门去,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居然有些好奇兴园要放什么狗?
  姑娘家家的,顶天养两只宠物叭儿狗罢了!
  袁骁泱认定李英歌不过是唬人,一时对她的态度心生不虞,一时又觉得这假把式有些可爱。
  这念头甫一划过就令他下意识地皱眉,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道,“李二小姐,难道这就是李阁老府的家教,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他不好对为他“出头”的裘先梓多说什么,只将矛头继续指向李英歌。
  李英歌顿时笑起来,笑意却不达眼底,透着不容错辨的冷漠,“你想做兴园的客人,哪个答应了?我认不认你这个客人,你说的不算,裘公子说的也不算,我说了才算。”
  “还有我。”
  陈瑾瑜人未到话先到,无视众人齐刷刷看过来的目光,只盯着袁骁泱上下打量,扬起下巴哼道,“我师妹家教如何,外人不知,我娘却是知道的城阳大长公主夸过、太后娘娘厚赏过,我师妹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怎么,你这脸再大,能大得过太后娘娘?”
  说着仿佛刚认出袁骁泱,故作恍然大悟道,“这不是那位曾和淇河李氏的内二房联姻,后又休弃发妻,眼看发妻一家惨死家破,而不念旧情,心无旁骛进京奔前程的袁公子么?”
  话一顿,用众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和李英歌咬耳朵,“我记得,袁公子的元配发妻,是和你关系极好的本族族姐?”
  这话其实是说给裘先梓听的。
  陈瑾瑜来花厅的路上,就听人禀报过前因后果,虽讶异于李英歌这回的强横直接,但自家闺蜜自家挺,只嫌裘先梓缺心眼,什么人都敢直接往别人房头下带。
  是以毫不掩饰地,直接冲裘先梓丢过去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裘先梓本就大感头疼,再听陈瑾瑜这一番陈情,顿时觉得脑袋不够用,傻愣愣看向袁骁泱,眼神中既有惊讶、意外又有质疑。
  袁骁泱眉心皱得更紧,心中略一衡量,先开口安抚裘先梓,语气极尽知交好友的温润,“不是我有意隐瞒你,只是这种家中旧事,说来不过徒增渭叹罢了。”
  裘先梓不由动容。
  他自己无嫁娶之心,想专心医术是一,不想盲婚哑嫁是二。
  此刻听袁骁泱语气似乎无限感概,只当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姻缘之事除当事人外不好论断,当下不由赫然,收回质疑眼神。
  陈瑾瑜忍不住又剜了裘先梓一眼,转向袁骁泱的目光透出几分恼怒,暗想此人倒是深谙避重就轻之道,裘先梓好敷衍她可不打算轻易揭过话头,本能的将李英歌护在身后,挺身就要再开口。
  李英歌眼中泛起暖暖笑意,轻轻扯了扯陈瑾瑜的袖口,探头故作击节而赞状,微微笑道,“袁公子这话倒是没错。往事总是令人唏嘘。就好比当年袁太太巧合下帮过我师姐一回,城阳大长公主不但下贴相邀,提携袁太太和袁公子在大长公主府的春酒宴上露脸。
  后来还为袁公子引荐了信国公的至交曲大人。曲大人乃当朝名儒,其后又任三年前的进士科主考官,袁公子能高中二甲传胪,入翰林院顺风顺水,当真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可不是世事难料,当真唏嘘。”
  袁骁泱闻言双眼一眯,目光转而射向李英歌。
  要不是出了当铺暗账的漏子,以他的资质,怎么会“沦落”到二甲榜上。
  同窗无不艳羡他,而传胪之名却像一根刺,无人能知道,也无人能懂他心中的隐痛。
  此时此刻听李英歌语带暗讽,他一贯不动声色的脸色,不由透出几分冷意。
  李英歌最知道他自持天资的傲气,挑着他的痛脚踩,嘴角笑意越发深了几分。
  陈瑾瑜立时反应过来李英歌的用意,忙故作纠结的接话道,“我娘向来不喜欢欠人人情,袁太太当日援助之恩早已尽心报答。师妹若是不提,我倒忘了这一茬。怎么,袁公子已经拜入曲大人门下还不够,如今登堂入室,找我师妹麻烦,是想挟恩以报?”
  她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但袁骁泱也别想得寸进尺,回头再在裘先梓耳边扭曲事实。
  裘先梓是耿直不是蠢笨,闻言不由若有所思。
  袁骁泱暗暗吸了一口气,对着陈瑾瑜似乎极其客气,只面露无奈的摇了摇头,抬脚走下台阶,站定在二人面前,视线落在李英歌脸上,秀挺的眉头皱起来,似不解又似无奈的道,“就如我当年所问,我想我和李二小姐,定是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误会。
  若是为了你那位不幸早逝的族姐,我却是冤枉,李二小姐若因此有心结,何不如我方才提议,借一步说话,也好摒弃前嫌,何必三番两次指桑骂槐,这样撕破脸的言行,实在有损李二小姐的大家风范。”
  他只听不答,反而句句揪着“大义”不放,李英歌忍不住嗤笑一声。
  毫不避讳的冷哼一声,也故作不解而无奈的道,“袁公子实在是想太多了。就如我当年所说,讨厌一个人难道需要理由?大家风范也要看是对着什么人,而对你,我就是要撕破脸,你当如何?”
  袁骁泱大皱其眉,深深看了李英歌一眼,嘴角紧紧抿起。
  他还从来没碰过这么“不讲理”的人,他也不曾想到,李英歌会如此“不讲理”。
  李英歌却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暗暗拉了拉陈瑾瑜,侧身避到一旁。
  陈瑾瑜心领神会,转头看向院门口,嗔怪道,“常青,你动作太慢了!倒叫我们在这儿浪费口舌,回头让师妹扣你月例钱!”
  一听要扣工钱,常青脸就黑了,松开手中牵引绳,喝道,“去,把那不速之客赶走!”
  裘先梓循声看去,就见常青身后窜出两条身形高壮的“恶”犬,也不知事先受了什么暗示,只冲着他吠了两声,就转头奔向袁骁泱,一只切齿狂吠,一只咬上袁骁泱的袍摆就往外拖。
  裘先梓表示惊呆了。
  袁骁泱的脸色亦是白里透黑,哪里想得到李英歌说放狗,竟真放出两条恶犬来。
  他何曾受过这种羞辱,强压下心中惧怕,盯着李英歌高声喝道,“李二小姐!”
  李英歌险些抚掌大笑。
  这两条狗原是城阳大长公主养在兴园的猎犬,自从她们入住后,就被陈瑾瑜教成了看门恶犬。
  大概是出于动物畏惧强者的本能,陈瑾瑜脾气跳脱常青武功高强,在狗儿眼中就是说一不二的两个顶头上司。
  常青指哪儿打哪儿,当下根本不惧袁骁泱强忍恼怒的暴喝,反而越加起劲的低吼示威,硬是将袁骁泱生生拖行了十几步。
  裘先梓表示再次惊呆。
  下一刻就听刺啦一声,袁骁泱的袍摆断裂,大半都被叼进了“恶犬”口水横流的嘴里。
  狗儿们明显被这突发状况弄得一愣,呜呜对视一眼,两脸懵圈地去看常青,竖着耳朵等待指示。
  李英歌示意常青暂停,扬起个灿烂笑脸看向狼狈的袁骁泱,勾唇道,“袁公子也看到了,狗似其主,和我一样脾气都不怎么好。你是自己走,还是要它们再送你一程?”
  这样出门已是打眼,再被两条恶犬追赶,定要闹得满西郊都知道。
  袁骁泱用力闭了闭眼,一瞬睁眼望定李英歌,抿着嘴轻声道,“不劳李二小姐费心。我们后会有期。”
  说罢冲着裘先梓一抱拳,摔袖而去。
  那略显匆忙的背影,哪里还有一贯的清朗淡然。
  李英歌心中大快,示意常青带狗儿们下去,今日加餐,上肉骨头。
  看着自家教养的狗儿颠颠摇着尾巴走了,陈瑾瑜一脸傲娇,搭着李英歌的肩,笑道,“你之前还说我教坏了好好的猎犬,你看,如今派上用场了吧?怎样,师姐不是白叫的吧?以后有事就让我替你出头,别自己上。”
  李英歌不由想起陈瑾瑜曾说过,养狗打猎那是暴殄天物,就该带着“恶犬”横行街头斩妖除魔,才不枉她出身权贵之家。
  李英歌忍俊不禁。
  陈瑾瑜却哼了一声,转头看向裘先梓,“裘公子,你不追你的好朋友去?”    

  ☆、第138章 乾王殿下好烦人

  裘先梓呆呆愣愣,目光还停留在人去狗离的院门处,闻言下意识答道,“不追。小生还没借到书看”
  陈瑾瑜嘴角抽了抽,顿时没脾气。
  李英歌摇头失笑,挽着陈瑾瑜进花厅,示意雨晴请裘先梓一同入内,嘴里道,“裘公子似乎和袁骁泱很亲近?”
  听她直呼其名,裘先梓忍了又忍才没说出不赞同的话来,又想事情闹成这样,实在并非他的本愿,略微有些尴尬地解释道,“小生和瑾琛兄的交情,轮起来正是源自四年前袁家半夜走水。袁太太受了惊吓,服了宁神的汤药一直不见好,瑾琛兄慕名去济仁堂,请的大夫便是小生。”
  黄氏本就路途劳累,先是被大火一惊又被暗账丢失的事一吓,心思一重,缠绵病榻长达一月之久。
  彼时袁家请不动太医,又不愿麻烦态度冷淡的张家,袁骁泱得知济仁堂的背景,遂亲自去请人。
  太医院汇聚天下名医,却无法尽天下医者事。
  裘先梓心下唏嘘,接着回忆道,“那时小生刚游学归京,刚开始在济仁堂挂牌坐诊没几天。当时坐镇济仁堂的是家伯父,那会儿因有事奔赴邻县,济仁堂的老大夫们又各有出诊病案,瑾琛兄见只小生一人坐堂,倒是全心信任,当下就请小生去为袁太太诊治。
  之后亦是用人不疑,拟方开药皆是全然交托给小生。小生也曾见过袁老爷和袁太太,都是温和慈祥的长辈。
  他一片孝心,且不以寻常眼界评断小生,人品、心性皆难得。袁太太病大好后,袁老爷和瑾琛兄还特意登门道谢。此后,因着瑾琛兄学识渊博,为人清风霁月,也不曾一朝高中,就和小生远了来往。我们的交情才越发深厚。刚才你们说的那些事小生虽是头一次听说,但因此就对瑾琛兄如此这般,到底是过分了。”
  在当下的世人眼中,医道虽是不可或缺的救人之术,但独立于士农工商之外,地位颇有些尴尬,太医院的官身也就罢了,寻常大夫得人敬重者有,但仍被权贵视为不入流的营生。
  这也是城阳大长公主当初不赞同陈瑾瑜学医的原因之一。
  裘先梓对此不甚在意,只是能得袁骁泱相交相知,自然珍重,少不得再描补两句,“今天是小生思虑不周,瑾琛兄的言行也有些欠妥。小生代瑾琛兄给李二小姐赔个罪。不如李二小姐等气消了,由小生居中安排,和瑾琛兄解释下有什么误会”
  他本已入花厅坐下,说着又起身长揖到底。
  李英歌算是看明白裘先梓的死脑筋了,干脆再次直白道,“我不是生气,我只是厌恶他。就好比裘公子不愿婚嫁,道理你都懂但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同理,我纯粹嫌袁骁泱恶心。”
  裘先梓哑然,半晌才挠头道,“那至少赔一件衣服吧?”
  李英歌无语,果断低头喝茶。
  陈瑾瑜似笑非笑道,“裘公子,交友需谨慎啊。袁骁泱入翰林院三年,听说上下都要赞他一声好,就连曲大人都对他青眼有加,常常邀请他和袁太太上曲府做客,可谓通家之好。先不论学识和为官之道,短短时间能做出名声的人,哪个是简单没城府的?
  你说他人品心性可靠,且回头想想今日之事,你是思虑不周,他难道不是别有用心?你要继续和他来往,我们也管不着,只是你也留个心眼罢,指不定哪天就被他利用了,做垫脚石往上爬。
  只一点,我们管不着你,你也别再管我师妹怎么做,以后别再把那袁骁泱撂到我们跟前就行,你不闲事多,我还嫌辣眼睛呢。”
  裘先梓皱眉,转念一想自己少说大陈瑾瑜十岁,摆出长辈的架子也不为过,遂张口想要再辩驳两句。陈瑾瑜却先道,“那些医学孤本我都整理出来了,你借是不借?”
  裘先梓顿时吞了口唾沫,点头道,“陈七小姐言之有理。一事归一事,还是先带小生去看书罢。”
  想了想又摸出随身包袱,笑道,“如今多了一人份的干粮,陈七小姐要不要尝尝?”
  陈瑾瑜嫌弃地皱眉,忽然诡笑起来,冲裘先梓勾手道,“你晓得那些书是我师父的,本来不能外借的。如果你认我做师父,我就能名正言顺借你回去抄纂。否则只能借你看一眼过过瘾。”
  裘先梓没有半点犹豫,拱手道,“师父。”
  他对事不对人,全然不觉得陈瑾瑜的话是在捉弄他,自觉医学难得本就尊师道传承,立时心甘情愿的“拜师”。
  自然也不觉得小师父老徒弟,有什么不妥。
  李英歌一口茶险些喷出三尺远。
  陈瑾瑜面色古怪的干咳了一声,裘先梓却当她在犹豫,又孝敬道,“师父,吃干粮不?”
  陈瑾瑜心念几转,摇头道,“不吃。”
  裘先梓直起身来,意态清朗,“你说的算。”
  “雨晴,带路吧。”陈瑾瑜强忍着笑意送走人,就趴在李英歌肩头上大笑,“这下好了,这裘呆子成了我的徒弟,以后他要是敢不分轻重地和袁骁泱搅在一块,我也好替你管束他。”
  这都什么鬼啊!
  李英歌嘴角抽搐,想的是这非正式师徒,对将来婚事没有影响吧。
  陈瑾瑜却神色一正,盯着李英歌认真问道,“讲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你今天对袁骁泱的态度,确实放得太开了。”
  对于陈瑾瑜不时冒出的古怪形容,李英歌早已见怪不怪。
  当下一沉吟,也正色看向陈瑾瑜,“如果我说我族姐的死和他有关”
  “我信。”陈瑾瑜皱眉,随即拍拍屁股起身,“但我不想听。总之你做什么我都站在你这一边。那些大家族的破事儿就别说给我听了,头疼。太负能量了。”
  李英歌闻言即松了口气,也心头发暖,拉着陈瑾瑜撒娇,“好师姐。”
  不得不说,陈瑾瑜和萧寒潜不愧是姑表兄妹,最吃别人服软撒娇这一套。
  陈瑾瑜哼哼着傲娇了一回,才提起裙子迈腿,“我去书房盯着那裘呆子,可别真把我的好书都搬空了。”
  常青喂完狗回来,正看见陈瑾瑜飞奔离去的身影,好奇一问,顿时哭笑不得道,“陈七小姐真是神来一笔。将来要是真和裘家谈婚论嫁,一听这师徒身份,城阳大长公主会不会先被陈七小姐气晕过去。”
  李英歌失笑,摇头道,“不过是捉弄裘公子罢了。别去外头说就是。你回头和老麻叔交待一声,有他老人家盯着,不会闹大的。”
  常青点头,眨着眼睛道,“小姐,我把你放狗敢袁骁泱的事,散布出去了。”
  被兴园的主人放狗赶出去,外人不在乎谁对谁错,只在乎一个是宗室产业一个是翰林学子,无论怎么编排,名声受损的都是袁骁泱。
  何况常青还添油加醋,将袁骁泱不请自来、言行无状的事半真半假的渲染了一番。
  正好为将来的事打下一个小小的伏笔。
  李英歌微微一笑,“你倒是机灵。放心,不扣你月例钱。”
  常青表示放心了,门房却匆匆来报,“李二小姐,乾王殿下身边的张大人来了。”
  传说中的大忙人亲自登门,李英歌少不得迎到门房处。
  晚春傍晚,张枫一身风尘仆仆,想是临时受命打马而来,额头冒出一层细汗。
  常青和张枫是老交情,当下也不避讳,掏了帕子递过去,“赶紧擦擦汗,回头着凉。”
  张枫忙谢过,胡乱抹了一把后,行礼道,“李夫人刚给王爷送了口信,说是要带小王妃回澧县一趟。王爷让属下过来问问小王妃,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说着一顿,觑了李英歌一眼,忍着笑道,“还说请小王妃告知具体行程,王爷好空出日子来相送,以免小王妃再不告而别,回头王爷还得记挂着讨要补偿。”
  什么鬼不告而别,这一茬不是已经揭过去了吗?
  李英歌气也起不得,骂也骂不出,没好气道,“怎么我娘送口信的时候,没说启程的日子?”
  谢氏做事向来周全,既然特意知会萧寒潜,又怎么会说半句藏半句。
  除非是故意为之,想为二人多创造机会。
  李英歌忍不住扶额。
  常青好奇的却是另一件事,“补偿?殿下要我们小姐什么补偿?”
  李英歌闻言额角直跳,狐疑地看了眼张枫。
  暗想萧寒潜该不会臭不要脸,把他向她讨要的“好处”都告诉张枫了吧?
  太羞人了!
  李英歌面色五彩缤纷。
  张枫即不知道补偿具体指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李英歌已经脑补到天外去了,只当她是羞恼,赶紧接过话茬道,“李夫人只说过西郊时会直接接走小王妃,清明节前就不让小王妃多回一趟李府了。是以让属下来问问。”
  李英歌见他面色如常,心头微微一松,才答道,“清明祭祖,父亲不得空,娘和我要赶在清明节前一晚到澧县李氏。按路程算,会提前五天启程。”
  张枫默默算了算日子,眼中有亮光一闪而过。
  李英歌直觉他有所隐瞒,不由奇道,“怎么,日子有什么不对吗?”
  “没事。”张枫忙摇头,垂下眼默了一默,才磕磕巴巴的道,“还有一事。王爷说,小王妃想来已知道属下如今算是铭少爷的半个老师,问小王妃要怎么、怎么报答王爷”
  萧寒潜好烦人!
  果然逮着机会就要堵她!
  李英歌瞬间翻了三个白眼。    

  ☆、第139章 鬼机灵

  张枫耳听八方眼观四方,捕捉到李英歌的小动作,一时好笑一时又觉得这想法太不敬,原先传话的磕巴劲儿倒是消弭无踪,强忍着笑意接着道,“王爷说了,亲兄弟明算账,何况小王妃和王爷是未婚夫妻。王爷先给您打声招呼,也好给您时间好好想想,怎么个报答法。”
  听他说得这么顺溜儿,李英歌忍不住挑眉,点头道,“恩,果然仆似其主。”
  是说他和萧寒潜一样厚脸皮么?
  张枫闹了个大红脸,呐呐道了句“属下话已送到”,就猛朝常青打眼色,求她解围。
  常青眼珠子一转儿,挺身而出道,“小姐,我送送张大人。”
  李英歌摆手,懒得管她二人打什么官司,只想着回去赶制一套针线出来,直接拿来堵萧寒潜的嘴了事。
  这边常青送张枫出门,见左右无人,就小声八卦起来,“张大人,你刚才和小姐打的什么机锋?什么补偿啊报答的,是不是小姐今天下午见乾王殿下时,发生了什么事?”
  张枫哪里知道,想了想保守道,“我只知道,王爷见过小王妃后,看起来心情很好。”
  她怎么没看出来?
  常青想不出所以然,只得退而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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