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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墙戏病秧-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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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但毫无还手之力,还打人专打脸,他们长官已被揍成了猪头。
  简直是英名扫地。
  南城兵马司副指使听着嘴角不由自主往上扬了扬,看来他不是最惨的。
  羽林军侍卫长再也呆不住,调转马头就要带队离开去拦截,谁知道文颐郡主这样闹下去,是不是又要跑到东城去了!
  她这是在声东击西,溜达着他们玩呢!
  声东击西?!
  这个词让他心下一凛,又勒停马道:“右羽林军留在南城,遇见郡主记得拦住!”她搞不好旧计再施。
  再闹下去,他们这些都城守备军,都要颜面无存!
  可是,不按套路出牌的赵暮染再一次将众人耍了。
  连闹两场,她拍拍屁股直接就回了王府,美滋滋的吃午饭,补充消耗的体力。
  羽林军侍卫长看着一切平静的东城兵马司,在那傻等小半时辰得知人早打道回府,气得险些没有从马背上摔下来。
  ——文颐郡主欺人太甚!
  羽林军侍卫长心中生了被人当猴耍的屈辱,气得一张脸铁青,当即派了人团团围住安王府,在外头喊话势必要将赵暮染押到皇帝面前。
  吃饱喝足的女郎听到管事禀报,懒懒打了个响指,戚远与蔚明不明所以上前。她红唇轻启,吩咐道:“你们自从跟我回了都城,都再没有操练过了,去吧,让他们看看我大庆军的厉害。”
  戚远与蔚明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笑,转身就让人拿来号角,吹响。
  王府里传出异动,羽林军众人都伸长了脖子想听清楚,副侍卫长疑惑地道:“是不是像吹号角的声音?”
  号角?
  侍卫长疑惑看着紧闭的安王府大门,这又不是军营,哪来的号角声。
  他想法刚落,刚才那模糊的声音再起,这下众人都听清楚了,这确实就是号角声。
  众人心间惊意才起,紧接着是排海倒海的冲锋声,安王府侍卫高喊保护殿下,直接就从墙头翻了出去。
  安王府侍卫如神兵如天降,羽林军根本没想过他们居然敢直面违抗圣意,一时间都慌乱起来,被安王府众人冲乱了队形,然后被人一个打三个直揍得他们满地找牙。
  胡同里混乱一片,羽林军不少人都被按着打得哭爹喊娘,不要说反抗,连刀都拔不出来就被一通狠揍。
  正副两位侍卫长也被蔚明戚远打得节节败退,身上脸上不知挨了多少下,心里直骂安王府的人都是流氓地痞不成,怎么都用这种打人专打脸的野路子。
  正当两人有种快被打死的绝望感时,安王府内又响起了号角声,正酿战的安王府众人刹时退如潮水,纷纷又是翻墙直接回到了府内。
  胡同里,先前还威风凛凛的羽林军如今七倒八歪,就像是一片麦田,被蝗虫过境,摧毁得惨不忍睹。
  王府大门此时发出沉重的开启声,他们看到了一身红裳的女郎手执红缨枪,神色威严跨过门槛。
  女郎手中的枪‘锵’的一声击在地面上,金属与石板地发出的碰撞声直震众人心神。赵暮染扫了眼狼狈的众人,语气极厉:“先皇破风在此,尔等胆敢放肆!先皇所赐府邸在此,尔等胆敢乱闯!”
  还瘫在地上的众人心一中惊,望着她手中寒芒闪烁的破风,又抬头看见先皇亲笔所书的安王府牌匾,脸色发白爬起来全跪地磕头。
  这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能叫他们脱一层皮!
  赵暮染听着头磕得嘭嘭响地声音,手中银枪又是再重重击向地面,气势摄人:“——滚!”
  众人被这隐着杀意,不可违逆的一声吓得瞳孔直缩。羽林军侍卫长知道这是踢到块铁板了,不要说他们小小的羽林军,怕是皇帝见到破风,都忌惮着不敢真对安王府做出什么 。
  他认清局面,冷汗淋淋,也不管丢脸不丢脸,告罪一声爬起来下令让众人全撤离。
  他呆在这里,文颐郡主绝对敢杀了他,那就是杀鸡敬猴,是告诉世人她安王府威严不容人挑衅一分。即便那人是皇帝!
  他回宫去禀报,失了颜面的皇帝不敢真对那么多的羽林军下杀手,最多是丢官。哪样能保命,他心里明白得很。
  羽林卫霎时退得干干净净,吵闹的安王府胡同又恢复平静,刚才一场乱斗仿佛没有发生过。
  赵暮染望着空空的胡同,冷笑一声回了王府。
  戚远一众林立在影壁前,一副意犹未尽的神色,他们确实好久没有练过手了。
  赵暮染越过戚远身边,吩咐道:“将刚才的事散播出去,一个时辰内。”
  啧,无召不得进宫?皇帝派八人大轿请她,她都不去了!
  限制她自由,她就给他闹个天翻地覆,还一点办法都奈何她不了!
  还在影壁前的众侍卫顿时散开,除去在王府值岗的,其余全乔装打扮,暗中出了王府直奔都城各大酒楼茶寮。
  舜帝还在宫中焦急等宋钊那边的消息传回,不想却是见到被打得丢盔弃甲回宫禀报的羽林军,听到赵暮染直接搬出先皇,他被激得眼前发黑,险些要吐一口老血。
  先皇!
  破风!
  安王府这是认为有了先皇这依仗,就无法无天了!!
  先皇早就死了几十年了。
  如今当家做主的是他这个皇帝!
  “去……直接将我把文颐郡主绑了进宫。不,给我把枢密副使喊来!”
  舜帝的理智荡然无存,心中想的就是想要如何将一而再挑衅他的赵暮染灭了。
  枢密副使前来听到舜帝居然是要他让人去暗杀了文颐郡主,吓得直接跪倒在地,极力劝道:“陛下,不能啊。如若郡主在都城出了事,刚刚又才与羽林军发生突冲,这不是向全天下人昭告,是陛下下的命令!安王那有十万将士,他们与郡主共过生死,那就是逼着他们直接反了啊!”
  舜帝听着相劝的话,怒到极致的表情异常狰狞。枢密副使又道:“陛下,如今渭州正起战事,如若安王直接投了夏国,渭州这个缺口绝对会被冲开。不但如此,最可怕的还是民心啊,还请陛下三思!”
  文颐郡主出事,那绝对是寒了庆州将士的心,都城若再有流言四起,百姓听风就雨,也只觉得舜帝残暴。不但是百姓,还有镇守其它几处要城的将士,都会因文颐郡主一事而意识到功高镇主的下场。
  那本朝就人心大乱。
  ——后果不堪设想。
  毕竟文颐郡主闹归闹,出手伤了人却没取一个人性命,这在外人看起来,就是个小娘子闹脾气了。
  舜帝听着他的一再相劝,那股积在胸口的怒气越发旺盛,如熊熊烈火,从胸口一直烧到他的四肢。烧得他双目血红,烧得他几乎神智全无……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枢密副使见他那极骇人的模样,察觉到了不对。可他也看清了舜帝那一直发不出声的口形是什么,那还是一个‘杀’字,他看得心惊胆颤,欲再冒死劝一次,却见舜帝嘴角溢出鲜血,软软靠在了龙椅上。
  “陛下!!”德信被这幕吓得惊叫,殿内直接乱成一团。
  整个皇宫也跟着乱成了一团。
  枢密使吓得直接封锁了消息,并调布禁卫,严实把守着皇宫。
  好在,昏迷的舜帝很快被救醒,医工说只是怒急攻心,调理些时日不要太过劳累便无碍。枢密副使这才将松口气,颤颤巍巍的一颗心终于落回肚子里。
  而此时都城的大街小巷内,百姓们都有了新的谈资——有人污蔑安王欲造反,文颐郡主其实是为表父亲清白回都城当质子,还险些在上回与郡马吵架后被兵马司的人暗算,所以这才有了郡主大闹兵马司一出。
  众人七嘴八舌,消息传得满天飞不说,还被添词加句成了各种版本,无一不是在为赵暮染抱屈。觉得皇帝欺负一个小娘子,这算是什么本事。
  枢密副使在抹了把冷汗出宫的时候,就收到了都城外已流言四起的事,并调查清楚就是有人刻意为之。
  这个刻意,他用脚趾头也知道是文颐郡主干的,但他知道了也只能当不知情,为了舜帝的身体着想只能暂时瞒下,并吩咐人去立压住留言。
  他从来就没遇见过这么能闹腾还不怕死的人,这个人还是个女子!
  如若文颐郡主是个男儿,恐怕这天真是要变了。
  枢密副使才放下的心,又因流言的事重新提了得高高的,派人送信去给在外办差的温从言,只希望他收到消息能早些回都城坐阵。
  赵暮染大闹都城之时,离开大皇子的府宋大郎直奔护国公府。
  他想着,如若能一辈子都不踏足此地,他绝对不会回来,如今却被宋钊逼得不得不露面。
  护国公见到暗中闯进书房的郎君,震惊之后是冷了脸,将人视之为无物,继续看书。
  宋大郎也早预估到父亲再见自己是怎么个情形,他压下心中的不舒服,还是朝中年男人施了一礼:“您身体可好。”
  护国公没有理他,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
  宋大郎努力用心平气和地声音道:“您怪我是该的,今日来,我也只是说一事。朝中这两日大皇子被污蔑与官匪勾结,劫了粮舱,再卖给商人欲从中赚取暴利,不知您可知此事?”
  坐于案后的男人依旧沉默。
  “看来您是不清楚了。”宋大郎深呼吸,将事情及自己的猜测一一道来,桌案后的护国公终于将手上书放下,脸色沉沉看向他。
  护国公说:“你回来一趟,说了这些,是想表达什么?”
  “难道您没听明白吗?还是说您明知故问?”宋大郎极力忍耐的情绪终于崩裂了一丝丝,露出激动来,“宋钊设计大皇子,欲除李家,宋钊如今已被皇帝派出了去查清事情。陛下派他去,自然是要借他口来对李家‘证据确凿’,不管李家最后查没查到此事是宋钊所为,他都会被李家记恨。李家门生满天下,大皇子只要出来,就会对宋钊报复,他这是置护国公府于何地!”
  “——还是说,他如今靠上了安王,根本不顾护国公府这么多人的性命了!他这是造反!他帮着安王造反!为何您还无动于衷,由得他乱来!”
  护国公冷眼看着那极度不满的青年郎君,一手重重拍在桌案上。
  沉重的一声,让室内气氛越发凝重。
  “对护国公府众多人性命于不顾?!”护国公闭了闭眼,将眼中的失望之色藏了起来,“早在当年你不听劝阻,一意孤行后,护国公府所有人的性命早岌岌可危!如若不是他,或者你现在不是站在我面前,而是站在我的坟头!”
  护国公看着被恒清说是极有慧根的孩子,心头涌起一阵又一阵酸楚。
  生了慧根,双眼却被蒙蔽,还不如不要!
  护国公这话之重,叫宋大郎青了脸,三年前的事,是他过错。可是那时,那时父亲听了他的话,又何置于败北!
  宋钊当时不过是贪生怕死,才会那样相劝!
  “您的意思是,不管了?任他会害得宋家人跟他一起陪葬,都不管了?!”
  “他也是宋家人!”护国公冷声反驳,“他也是宋家人,这话我最后在你面前说一次,我亦相信他不会让宋家再落入三年前的局面。倒是你,你扪心自问,你来这一趟究竟是打着什么算盘,是真的来劝我让我去劝你弟弟,还是准备让我配合你,去听信你所谓拯救宋家的做法?!”
  宋大郎被他犀利的指责直逼得退了两步,面色苍白。他沉默片刻,突然开始发笑,笑声如低至高,大声质问:“他是我弟弟?!那我算什么?我不曾记得我母亲肚子里,还蹦出过那么一个弟弟!”
  “宋昭!”
  护国公被他带着癫意的笑声所惊,站了起身。
  宋大郎却已目露寒意看向他,翘起的唇角带着讥讽:“不管安王最后成不成功,就算他这样再让宋家重新大权在握,他都是乱臣贼子!安王不是正统,即便他称帝,史书都会记上这一笔!”
  “——希望他不会有后悔那日!您也是!”
  宋大郎从牙缝中挤出最后一句话,转身离开。
  护国公在他转身那瞬伸了手,可也只是抬起,又被他强行放下。
  郎君很快就不见了踪影,护国公跌坐回椅子中,看着探入廊下的树枝,眼神空洞没有聚焦。良久,他才闭了眼,可面容上的黯然之色却久久不散。
  他们兄弟这怕是要兵戎相向了。
  大郎说安王是乱臣贼子,那么他是已经投靠了哪位皇子?
  护国公又静默坐了片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站起身想要去让人去王府给报信。哪知才刚站起来,就一阵天旋地转,重重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中午的更新,因为上班晚了些~~~爬走


第55章 
  天边的云被夕光照得红彤得一片。
  两位披着斗篷的郎君一路策马疾驰; 从进城后都不曾减速; 直到了宫门才拉了缰绳。
  温从言翻身下马,小喘着气就往宫内去; 宋钊在他身后就显得不紧不慢。
  温从言侧头看了他一眼; 视线在郎君略苍白的面容上掠过,也不问他,径直先行。
  宋钊就落在了最后边,步调依旧从容不迫。
  两人打算明日再回的,哪知温从言却是突然收到宫里来的信; 连歇口气的功夫都没有,便一路往回赶。
  宋钊想着,凤眸在沿路各处看了眼,发现今日的值岗位置有所变动。刚才在宫门的时候; 他就发现异常了。
  禁军比先前增了一倍有余。
  出什么大事了?
  皇宫突然严加把守,定然是皇帝那出问题。
  宋钊走过中路; 晚风将他袖袍吹起; 余晖在他身后; 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此时的郎君; 心中思忖颇多; 面上却是不显山水,整个人都变得极为莫测。
  温从言已拾阶到了殿外; 他回身看了一眼,就看到郎君那叫人摸不透的表情。
  他微微皱眉,想到将舜帝气吐血的文颐郡主; 又转身在殿外等侯召见。
  宋钊来到殿外的时候,温从言已经与舜帝说了好些话。
  舜帝躺在榻上,气色尚可,只是神色极阴沉,看人的眼神仿若是淬了毒一般。
  “陛下,文颐郡主的事我们且先缓缓,如今最重要的是边陲,是李家。”
  宋钊得了宣见进殿,走到内殿门口就是听到这么一句,他神色没有任何变化,继续往前。走到舜帝跟前,行了礼。
  但也是那么一句话,他已经知道,他的小妻子是又干了什么大事了。
  舜帝见着宋钊,神色更加不悦,但心中仍有别的事,倒也将对赵暮染的怒气压了下去。
  他先前也是被气糊涂了。
  是多年没有人敢忤逆他,没有人敢一而再挑衅他,他才会落了她的套。
  舜帝又恢复成了那个冷静又冷血的帝皇,他问宋钊:“温卿说事情已有眉目了?”
  “是。”宋钊低声应一句,慢慢道来,“陛下可还记得臣在带着郡主殿下回都城的时候,遇到了刺杀。”
  “嗯,自是记得。”
  宋钊总是事无巨细给他汇报,这些事情,他也关注,肯定不会忘记。
  宋钊如今在朝中是他的一利刃,什么人针对宋钊,就相当于是针对他这个帝王,他哪里能忘记这些。
  “臣当时用了火攻将人围杀脱身,烧毁了半条街。那伙人来路不明,训练有素,如若不是臣早有察觉,必遭毒手。事后臣也让人查过,发现那伙人有一部份是流寇,有一部份……是私兵。”
  私兵?!
  舜帝听到这话,惊得直接坐了起来。
  谁人敢养私兵,这就是要造反!
  宋钊声音依旧轻缓,转而说被毒死的那批人的疑点,“不管官兵犯人,看着是像被毒死的,但并不是。他们还是遇到了刺杀,只是对方是刚他们迷晕了,然后用银金一类的利器入顶,逐个杀死,再制造的毒杀假像。”
  “现场都被人清理过,又是第二日被人发现报了案,他们的踪迹才被人遮掩了过去。这样有计划的行事,不是一般流寇能做到的,所以臣猜想,这批杀死犯事官员的人,也是被人暗中培养的私兵。”
  私兵不是人人都能养得起的,频繁出现更不可能,所以他猜想,这与刺杀他的人是一批。
  舜帝听着脸色又慢慢沉了下去,“居然能在都城附近养私兵!此人果然有手段!”
  且是细思极恐。
  如若私兵数量大,又近都城,那是不是就要逼宫了!
  “查!不管一切代价,都必须要查!”舜帝下令,温从言知道这是跟他说的,忙行礼应是。
  舜帝说罢,又再继续问宋钊:“如今人证都死了,李家那要做何打算?!”
  “既然人证死了,有物证也是一样的。李家近期在那几挺处有过活动,将那些接触过他们的人传了过堂就是,证词也是会有的。”舜帝派他走这一趟,难道不知道证人都丧命了,说白了,这就是拿来糊弄人的。
  君要臣死,哪容臣苟活。
  舜帝闻言,舒出一口气,“那就都交给你处理了。”
  宋钊正要应是,有小太监来禀枢密副使有要事求见。
  枢密副使在见到温从言的时候,神色明显一松,有了主心骨的感觉。他快步上前,跪禀:“陛下,大皇子写了封血书,恳求陛下过目。臣听内容有关李家,不敢乱拿主意,故将血书带了前来。”
  李家?
  大皇子说李家的事?
  殿内众人都目露奇怪,舜帝当即将那封血书接过,快速看了起来。
  “好个赵文弘!”舜帝看完,冷冷一笑,将血书递了温从言。温从言看着一脸震惊,在舜帝的示意下又递到宋钊手中,“宋大人倒是不必麻烦去找证据了。”
  宋钊被说得更是疑惑,低头辨认碎布上的字迹,看着看着,突然低笑一声。
  他没有预兆的发笑,引得舜帝皱了眉:“宋卿这是笑什么?”
  “臣……”宋钊敛了神色,捏着血书道,“臣是为陛下高兴,大皇子殿下以国为重,不徇私,要揭发李家所做一切。实乃大义!”
  温从言听着他的说辞,也皱了皱眉。
  这面上是夸奖,但宋钊眼中闪过的那道光,更像是嘲讽。
  不过,大皇子居然先认了自己知情不报之罪,与舜帝请罪,再揭发李家这些年做下的事,当中就是此次劫粮一事,实在是叫人震惊。
  大皇子这是自断了与太子之位的可能。
  想到这,温从言又忆起押着大皇子时,他脸上那种冷静从容。或者,谁人都没有这大皇子活得明白。
  他心中一凛,静默立在原地。
  舜帝也是知道李家一倒,皇后与两位嫡子势力必遭重创,而且这大儿子,以后怕没有大臣敢为之卖命了。
  不聪明那么些年,倒是最后一刻知自己的性命重要,心也够狠,将自己的外祖家直接断送。
  果然是他的儿子。
  “将他带上来。”舜帝想着,亦笑了一声。
  枢密副使领命而去,温从言与宋钊仍留在殿内。直至皇帝亲自审完大皇子,让宋钊将事情记录在案,再命温从言带着大皇子亲自到李家去,太极殿才真正安静了下来。
  宋钊领着差一同到李家去拿人,跟着忙到第二日天明,将连夜审的口供递给了皇帝。
  皇帝看到上方一条写着养私兵千人,都恨不得直接提剑将李祭酒给斩杀。
  一个文官,养私兵!
  还曾派人追出都城,要刺杀宋钊,当时文颐就在场,若是文颐也受到波及,安王那怕也闹大事了!
  因是为宋钊先前帮他弄死的几个文官,都是李家的门生?!是李祭酒一手拉拔的,所以,他就大胆到如此!
  舜帝又止不住动了怒,这人绝不能再留!
  当日,舜帝就下了旨意,皇后父兄都被判了流放,李家所有人被充作奴。大皇子知情不报,但又大义灭亲,有过有功,被责令禁在皇子府内一年思过。
  皇后听到消息时,几度晕厥,想要去求情却都被舜帝拒之门外。最后,她为了大局,为了这唯一还有点用处的皇后之位,她强忍着眼泪回到了宫中,再不去惹舜帝烦心。
  宋钊忙完一切回到王府的时候,几乎是倒头就睡着。
  赵暮染看着憔悴了许多的郎君,心疼不已,帮他宽衣擦身,让他睡得舒服些。
  宋钊这一觉,直睡到了傍晚才清醒。
  邱志听见动静,将热了几回的药的让人送了进去。
  “他就会折腾人,瞧把你折腾得,这肉都要掉几斤!”赵暮染见他一口喝了药,气呼呼地端过碗,又给他递了水。
  宋钊看着她抱怨,不由得失笑:“只是困了,耗了些神思,没有你想那么娇弱。”
  赵暮染仍是气得不行,宋钊将人揽到了怀里,“我听说你闹的大事了,陛下这几日没有空理你,可这忙完李家的事怕就要开始找后帐了。你似乎将他气得不轻,我回来进宫的时候,他是卧床的,宫中守卫都增加了许多。”
  赵暮染闻言冷哼,“这就气得不行了?那我父王忍了他这几年的,不内伤得更重!”
  “怎么没气死!”说罢,她又补了一句,一脸可惜。
  宋钊对这她这种睚眦必报的性子算是了解,调侃道:“你们赵家人果然都够小心眼,我们还是得提防一下。”
  “不必提防,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的,如若气一次狠的他还没有觉悟,那不用我们动手,他这皇位也要做不稳了!”
  一个帝皇,这点气度都没有,他自己就得先气死!
  宋钊真是被她逗乐了,赵暮染这才想来问李家的事。
  “他那个小心眼的居然只判李家父子流放?”
  实在不像他的个性。
  宋钊道:“你觉得呢?流放路途艰辛,谁知道养尊处优的李家父子能不能熬得过去。”
  碍着皇后,碍着李家那些门生,碍着朝中许多文臣与李家关系不匪,他当着众人的面总是不会赶尽杀绝的。赶尽杀绝的事,肯定是放到暗中,舜帝就是这样一个虚伪的人,即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赵暮染忘记了她这个皇伯父有着比任何一个赵家人都狠辣的心。
  确实,他怎么会放过这些对他有威胁的人。
  赵暮染想着,却又莫名叹了口气。她这突然来的惆怅叫宋钊奇怪,不由得问道:“怎么了,李家父子除去,虽然还有个赵文钧,但你外祖家的仇也算是报了一半了。”
  赵暮染杏眸转了转,说:“只是觉得世事无常罢了,并没有想什么的。李家一夜倾倒,帝王的恩宠实在是让人如履薄冰,感慨而已。”
  “自古帝心难测,而且权臣替交,也是自古不变的定律。今日没了李家,那些大臣可能会心寒,可这心寒抵不过权势,他们依旧会对掌权之人趋之若鹜。”宋钊神色很淡,眼神却异常冷酷。
  “懂。”
  女郎点点头,将李家的事先抛到了后边。宋钊却是突然和她说起别的事来,“大皇子有问题。”
  “嗯?”
  赵暮染被他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说得没头没脑,郎君慢慢跟她解释:“这场算计最开始就是我策划的,我的人哄骗了当地官员信以为是大皇子的人,在做下事情后早就撤离了。然后算计是那批官员落网,指证是大皇子所为,那些人被押回都城审问,被人杀害在路上。”
  “我发现那批人与在回都城路上刺杀我们的那批是同一伙,是被暗中养着的私兵,后来大皇子直接揭出李家养了私兵,李家父子也承认了当初刺杀之事。”
  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事情合情合理,李家人为了保大皇子,灭口证人啊。
  宋钊难得看到懵懂的样子,在她脸颊偷了个香:“不对的点在,李家只养了一千私兵。上回刺杀我们的人有几十众。沿途再设有追踪,这少说得二三百众才能调配得开,这一派便是大批的人马,这支私兵人数岂止一千?!”
  “你怀疑养私兵的并不是李家人?!”
  赵暮染吃惊,明白了关键,随后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真正养私兵的人是大皇子!”
  那个人人都道懦弱无能的大皇子!
  “对,而且他当断则断,在危机时刻用大义灭亲保住自己,同时又让自己与太子之位无缘。这显然是在降低陛下的猜忌之心,这怕是以退为进,先让陛下觉得他没有威胁,会抽手对付他的其他兄弟。”
  “实在有魄力的很!”
  李家,那样一个靠山,说断就断了。
  这样的心智与狠绝,绝对是成大事者才该有的。
  “他是不是还打乱了你的计划?”赵暮染猛地想起他先前说过,这才是开始。
  他对大皇子此举显然是没想到的。
  “对,打乱了我的计划。本来该是顺带将二皇子直接拖下水的,让事情最后该是变成赵文钧为太子之位设计兄弟,这样大皇子还是能安然出来,却还是会让陛下继续忌惮。这样,我以后行事也极方便,但他的指认让我计划有了断层,不能再冒进。”
  只是一计,就全身而退。
  宋钊倒也是有着佩服。
  “那岂不是可惜了,你又得再废神思了。”原本的一箭双雕,有一支箭却是射空了。
  “不着急。”宋钊没觉得什么,他又不是神仙,不可能事事都算到。
  而且这天下聪明人也不止他一个。
  “不管大皇子养了多少私兵,起码他的野心已经暴露出来了,这一年里,我们只要提防着他就可以。我们也是划算。”
  起码是知对方的底细了。
  “我这两日也闹够了,且也停战几天。”赵暮染想到这两天的解气,又是神清气爽。
  宋钊突然将她抱了起来,直接往院子里去。
  赵暮染被他吓一跳,忙圈住他脖子:“干什么去,一会该用饭了。”他还只穿着中衣呢!
  郎君抱着她,只是笑,然后就坐在院子的石桌边,叫人取了什么东西过来。
  看到邱志拿来的竹子与纸张一类的东西,赵暮染也被勾起了好奇心,然后她就看到郎君对着月色,开始削竹子,扎起了东西来。
  “灯笼?!”赵暮染看到逐渐成形的东西,惊讶喊了一声。
  可是又发现不太对,灯笼没有这么大。
  “孔明灯!”她继续看了会,终于看了出来。
  宋钊朝她笑。
  此时,两位侍女送了饭食过来,赵暮染便坐到还在扎灯的郎君身边,给他夹菜给他喂吃食。
  等到两人用完饭的时候,手上一直没停的宋钊已扎了十余只灯,让人又拿了蜡烛来,握着她手一只一只点亮,一同将所有的灯都放飞。
  赵暮染立在院中,抬头望着要与星河融为一体的灯,眸光璀璨。
  宋钊从身后搂住她,低头亲了亲她耳背:“那天在外边就看到有孩童在放这个,我想你肯定会也会喜欢。”
  “喜欢!”赵暮染眯着眼笑,“这是我第一回 放孔明灯!”
  庆州是军事要地,严禁放灯,就怕是有人用来当做信号。
  如今,这种如梦似幻的美景是她亲手放飞的,她哪里会不喜欢。
  “下回,让你看整片的灯海。”今日准备得太过仓促,十余只灯,还是差了许多。
  赵暮染闻言侧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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