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倌爷-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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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话木姜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了,一开始她还会和别人争论,可是谢三郎在一旁听了一丁点儿都不在意,还安慰木姜道:“你和他们呛什么,他们说他们的,我们过我们自己的,谁也别碍着谁。”
可当这话从何偏正嘴里说出来,木姜就觉得特别的难受。她抿嘴,干净的眼睛望向何偏正:“何大侠,我知道这些事你都是为我好,那你问过我,我愿意么?”
何偏正一愣,争执道:“木姜,你要是觉得……”
觉得百香楼真的好,便留在百香楼吧。
木姜低头,道了声“我先走了。”
忽的,何偏正腰间挂的白色玉珏抓住了她的眼球,木姜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脑海深处涌了出来,回望长安城大火的恐惧掩了过来。
木姜的嘴发白,手指头抖得像筛子,她指着问:“这个…是什么?”
何偏正回头一看,将那东西取下来,木姜伸过手去接,手却止不住的颤抖,何偏正将东西放到她手上,声音温柔的连他自己都没注意道:“你喜欢么,我送给你。”
温润的白玉上精雕细琢的螣蛇缠绕着金球,木姜摩挲着熟悉的触感,声音发抖:“你;这是从哪里来的?”
何偏正见她神色不对,皱着眉头:“木姜,你还好吧,这玉……”他想了想还是掩了一半的真相:“这是我的主子送我的……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要是你喜欢,拿去就是了。”
这玉是父皇赐给他们的,他是螣蛇,木姜的是朱雀,何况这玉的背面有一个小小的牙印,是她以前咬的……做不得假。
木姜声音忽的提高:“主子?”她握住何偏正的肩膀,目光直视,不容躲避:“他在哪?”
何偏正稳住她发抖的身子,可木姜的额头冒出冷汗,她一想到那个人也在长安城,也许就在暗处盯着她,就觉得恐怖。
他篡位未果,就潜伏在长安城,谁知道哪天他心血来潮又将剑搁在她脖子上了?
何偏正握住她发冷汗的手:“木姜,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告诉我,要是我能帮忙……”
他能帮什么忙?他是他的主子,难道何偏正会为了她而违逆他主子的命令么?
不可能……
是了,木姜想起来了,自何偏正从蜀地回来,过了一段时间便当了锦衣卫,也许那个时候他们就见过面,也许她和何偏正碰面的时候还被他看到过……
木姜越想心里越慌,她抽出自己的手,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何大侠,我没事……是我自己夜里没睡好,所以有些心神不宁……不如,我现在先回去,等过几日再找你。”
还没等何偏正说一句话,木姜冲一样的从茶楼里跑了出来。
街上行人,小贩,农民,走夫。
每一个人好像都是太子手下的人,他们牢牢地盯着她,只肖她有丁点儿轻举妄动,便将她斩于当下。
木姜不断的告诉自己冷静,冷静,等青石板走过走完之后,空白牌匾的小楼便矗立在她眼前。
她的喉咙艰难的吞咽一声,推开门,只见谢三郎靠在最末的一稍楼梯,听见动静,向她偏脸。
他什么也没有问,眼里有了然,也有一丝黯然,只是说:“等了你好久,该吃午饭了,今天是霜降,楼里炖了羊肉炖萝卜。”
说罢,坐的有些僵硬的腿上了楼。
木姜的心还是发慌,她十指交握,扣得死紧,好像钝疼才能让她有安全感。
“三爷……我该走了。”
木姜打算先和谢三郎说清楚,再将楼里的工作辞了,拿了银钱立马就走。
谢三郎的脚停在空中好一会,才落到梯步上,他缓缓的掉过脸,不敢置信:“走?”
“三爷,多谢你这段时日的照顾……我必须要走。”
谢三郎觉得自己腿怎么越来越没有力气了,连简单上楼都没有办法完成,他单手撑在栏杆上,楼阁的阴影将他的脸遮了一半:“好,你走,走也好,想必何偏正对你的确不错……”
末了又加了一句:“待会儿你等着,我给你一些东西。”
女人家出嫁身上若不傍点儿财物难免会被男人看轻了去……
木姜此时思绪如扯乱了的线一样,勒的连气都喘不过来,她随口答应,进了后院便去找楼里的管事。
谢三郎站在二楼看了好久,直到那人的的确确一点儿回头的迹象都没有,他才对自己苦笑:“谢三郎啊,谢三郎,你难道还在奢求,她这一辈子都陪在你身边?”
☆、酸意糊清明(五)
木姜留在百香楼里的东西很少,除了刚刚从管事那里支出的几吊钱和几身灰扑扑的衣服就没别的了,等将它们裹成一个包袱背在身上,田嫂进了门,她挑开帘子,惊讶道:“木姜,你这是……”
木姜的心稍稍安定,道:“我同管事将长工的事给辞了,田嫂多谢你这些时日对我的招呼,我走了……你要好好招呼自己。”
田嫂闻言,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握住她的手,“你这是怎么啦,好好地,你现在把这辞了又要去哪?难道不在长安城待了么?怎么说的和要我们永别一样啊?”
一筐筐问题砸了过来,木姜言简意赅:“家里出了事,我……要回老家,以后怕是不能来长安了。”
“走的这么急?”
田嫂的脸上写满担忧:“这都快晚上,长安城外盲人瞎马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还有三爷知道你要走么?”
提到谢三郎,木姜想到他最后上楼梯事黯然的神色,心里一痛,说,“三爷过些时日便好了,何况我一个粗使丫头,既没有什么才华又没有声姿色,他又会记我多久?”
这话说的扎心,隐隐约约有些让自己死心的念头,田嫂听罢,知道木姜有自己的想法,只得好好的叮嘱:“你记得出了长安城要走官道,如今我听人说城外有一团散兵打着前朝太子的旗号和朝廷的官兵在骊山打起来了,你要是要走,记得离他们远远地,刀枪不长眼,伤了你可不好了。”
木姜心里一凛,暗道果然是她,又同田嫂道了离别的话,便朝着百香楼的后门走。
百香楼的后门是长安的东街。长安城内西街是官宦权贵的住所,东街便是平头老百姓的矮平的院墙。木姜一脚跨出门槛,眼睛一遍遍扫过百香楼小倌楼的所有。
那天井曾几何时搭上红松木的戏台,琵琶、古筝、箜篌、胡琴,锣鼓喧天,唱的是人世欢乐、好像那些愁啊、苦啊、泪啊都不存在一样。
外面的人以为楼里的人只会笑,于是千金一置,买一笑。
初如谢三郎。
木姜第一眼看到他时,他是别贵妇人包了却暗地里与百香楼头牌有私情的小倌。
现在他是那个有血有肉,惹她气的时候恨不得将他咬碎了吃掉,当与她逢场作戏时,她又恨不得将整颗揉碎了给他。
如今……
再也没有了。
一夕相别,各自相安。
木姜带上门扣,往长安的西街走去。
却在那一颗秃了的柳树下看到熟悉的身影。
白色暗织竹锦的中衣外罩着浅粉色纱衣,衣尾绣着牡丹,他背对着她,好像等了她好久,玄黑色的鞋上积了一层霜。
他回头,看见木姜身后的包袱,眼色黯了黯:“要走了么?要是我不在这,你是不是都不算和我道一声别。”
木姜低着头,从台阶走了下去,在他面前站定,嘴张了又合:“三爷……你要多注意身体。”
“还有呢,既然是道别,那就和我多说一些。”
谢三郎嫉恨何偏正,他可以堂堂正正的带她走,而他连给她一个名分的机会都没有,他也恨木姜,她怎么会这么好,好到没有多久他的眼里就开始有她的影子,末了,他又恨自己,要是一开始没有遇到她就好了。
木姜的心里也乱糟糟,她不知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好像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就要从这里抽身而出了。
她盯着谢三郎的鞋面,嘴变得不像自己的,“三爷,你要记得按时吃饭,晚上不要到处乱走,你怕黑,记得身上要带着一根蜡烛,还有,您不要总是和楚江红置气。”
“还有呢?”谢三郎有些贪婪木姜的言语,好像她说的越多,她就越放不下他一般。
木姜生怕自己罗里吧嗦惹了他生气,可听到他从鼻间里窜出来的尾音,她的呼吸还是一闷,抬着头,看着那双依旧好看的眼睛:“三爷还要记得,不要总是把旁人的心当个玩意儿玩,不然夜路走多了总会撞鬼。”
谢三郎笑,抬手想将她揽入怀中,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将手又收了回来,答应道:“好,我答应你。”
木姜点点头,挤出一点儿笑:“那挺好的,那,那我走了,三爷。”
她后退了一步,咬着牙要把谢三郎整个人囫囵的刻在心里,待到闲暇时慢慢的一笔一笔的勾勒,勾魂的丹凤眼、直挺的鼻子、比春日蔷薇还要红的唇不肖刻意的思索,便全部落在她的脑海中。
毫不迟疑、毫不犹豫,谢三郎想,难道何偏正就有那么好么,好到她迫不及待要离自己远远地,要和他厮守在一起?
木姜转身就要离去,手却被谢三郎握住了:“木姜,你别走行不行,你喜欢何偏正哪一点,我可以学,你就留在我身边行么?”
长安永宁门天际上头是深沉的灰色,再往下便是衰败野草的黄色,城门的士兵拉上闸门,城门快要关了。
木姜的心突突直跳,好像有什么事就要发生,她从谢三郎的手里抽出自己的:“三爷,我必须走了,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呢?木姜,要是你怨我以前骗我,好,我现在在你面前发誓,你看着我该行么?”
“三爷!”木姜心里一顿,知道谢三郎误会了她和何偏正,索性顺着他的话,义正言辞道:“三爷,我为何要在你身边待着,我以什么样的名义在你身边待着?何偏正那里是个好去处,为何我不去?”
三爷松了手,脸色一下灰败下来。
木姜不忍,咬着牙一路小跑,她不敢回头去看,生怕见了谢三郎失魂落魄的样子就不愿走了,可是她却不能不走,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不要说他,田嫂,就连整个百香楼都难逃一劫。
她越走越快,到最后几乎是一路小跑,那步伐踉跄,踢了烁石快要跌倒也不敢歇一口气,生怕被后面的人赶上一样。
为什么呢?为什么连一点儿心都不舍得掰给他。
大概是何偏正真的很好很好吧……
谢三郎苦笑,慢慢收回自己的手,指尖修长,圆润的指甲上凤仙花的颜色就要褪完了。
他还记得木姜不喜欢太娘的男人,才刚到他身边的时候还带着他去成衣店买合适的衣服,还告诉他不要总是嗑瓜子,告诉他一个真正的男人不会总是去问身旁的人,自己看上去是不是很有男子气概……
太多,太多了。
怕黑的时候,木姜陪在她身边;西西走的时候,木姜也陪在他身边,即使他由着性子胡闹木姜也在他身边。
可惜她现在要走了……以后会变成别人的妻子,别的小孩的娘亲。
而这一切都是和他无关的。
她已经对他毫不在意了,即使他今日故意穿着粉色的衣衫,想引起她的注意,讨两句说教的话,都不曾让她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停留。
秋风萧瑟,天暗了下来,谢三郎站在小倌楼外看着木姜出了城门,又站了好一会儿,最终扶着门扉进了门。
————
公主府内,长公主临窗而立,单手捏着一张薄薄揉皱被面浸了墨的信纸,神色难辨,飞檐、走壁跪在她身后。
她掐了一朵从窗头蹿进来的木芙蓉,淡淡道:“今天是个什么日子?”
飞檐、走壁相视一眼,不知长公主这是何意,但还是答了:“回公主的话,今日是霜降。”
“皇上身体好些了么?”
“太医说还是老样子,但冬日快来了,要公主告诫皇上得多穿些衣服,少去人多味杂的地方,否则对他的身体疗养没有好处。”
长公主冷笑一声,指甲头掐进半绯半绿的木芙蓉,手上溅了晶透的汁水:“我跟皇上说,他就会听么?叫他老老实实地待在皇宫里养病他自己愿意么?只怕先皇后自从身死之后,他的人魂还不是跟着去了。”
飞檐、走壁听到皇家的辛秘,脊骨瞬得绷直,脑袋都快贴到地面上去。
长公主将手里的残花一丢,拿上宫女递上的帕子,将葱白的手指头一个个擦干净,忽的,她像想到了什么,转过身,盯着身后跪下的侍卫:“那次白马寺的那个丫头,你们可把她的底细查清了?”
飞檐将近日调查的结果如实禀告上去:“回公主,微臣查过,那女子名叫木姜,原是百香楼倒夜香的粗使丫头,近年来才调到谢三郎跟前做事,她父母双亡,如今家中只剩她一人。”
“听上去好像没什么问题。”
飞檐、走壁都沉默。
长公主背着手,望着窗外道:“可越是这样我越不放心,万一有个什么纰漏我可承担不起。”
飞檐、走壁听懂了长公主话后的意思,抱拳行礼,便一同退了下去。
木姜出了长安城,便往以前住过的茅草屋那边走,好在路上有几个扛着锄头归家的农夫,她一个人也不至于太过害怕。
屋里头好久没住人了,一开门,迎面便是铺天盖地的灰尘,木姜掩过鼻子咳嗽了几声,才点了蜡烛摸索到了木板床。
木姜滴了滴蜡在板凳头上,将蜡烛立了上去,抱着包袱坐在床上歇了口气。
很久没谁人的棉被有些润,躺在上面可以闻到淡淡潮湿木板的朽味。
突然门外咯噔一声,木姜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左看右看寻了根棍子握在手里,吞了口水对着那扇诡异的门道:“什么……人。”
门外的人轻咳一声:“对不住,木姜姑娘,我不知你回来了。”
木姜松了口气,原来是何偏正。
“要是你不方便的话,我明日再来。”说罢,脚尖一转,就要走。
木姜开门,看着他,准备把话都说清楚:“轻慢,何大侠,我也有事和你说。”
何偏正坐在板凳上,看着烛光下的木姜,好半天才接受她要走的事实。何偏正话比脑子跑的更快:“为什么?”等说完了自己都觉得太过于唐突。
木姜只得瞎扯:“我在百香楼遇到家乡的故人,他们说我在洛阳还有些本姓的亲戚,我想过去看看。”
的确,她一个孤女在长安城生活的未免太过艰辛。
可何偏正还是不放心,他问:“可靠么?你在洛阳又去哪里找他们?”
木姜摇头,“等走一步算一步吧。”
何偏正考虑了片刻,道:“不如这样吧,我有个朋友是做镖局生意的,正好下一趟镖要去洛阳,不如你就跟他们走,若是没找到亲戚就又跟着他们回来。”
木姜不得不感叹,这的确是个妥帖的注意,她点头,感激的看着何偏正:“那麻烦你了。”
烛光下的少女像一块温暖得琥珀,灼伤了何偏正的耳根,他有些腼腆,偏过头:“这有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酸意糊清明(六)
长风镖局的领事柯大海与何偏正在江湖之时便是知己好友,见他带一女子来托镖笑着打趣道:“你往日都是个闷葫芦,不见你对什么女子上心过,今天好不容易看到有个女子不嫌弃你这张棺材脸,你怎么还将她往别处送呢!”
何偏正安置妥了木姜,站在骡子马车旁,拍拍他的肩膀:“好小子,你想哪去了?人家一个孤女孤身一人在长安城里谋生也不容易,这不听到洛阳还有些本姓的亲戚,便去认认亲。”
柯大海听罢,对那个坐在骡子车辕抱着包袱安静的女子也带了点儿怜悯之心:“可她一个女子回去了,要是那些亲戚对她不抱什么好心思,那可如何是好?”
柯大海一向走东闯西,路上可碰到不少亲叔娘将侄女发卖的事,于是对木姜寻亲之事并不怎么看好。
也正好说到何偏正的心坎里去了,他叹了口气:“可她心里念着,总不能不让她去吧,这不我不是瞧你正好要去洛阳,就托你照看她,若是那边不好的话,还得麻烦你把她带回来。”
柯大海点头:“这都没有问题。”末了,又锤了他一锭头:“好小子,都为别人操这么多心呢,还说你对她没有心思。”
何偏正刚毅的脸难得一红:“我是对她有意,可她……我不知道。”
少男怀春,柯大海看了哈哈大笑,招手让镖局的人先行,自己也朝他抱拳告辞:“你放一百个心,一路上我定然好好招呼她,就向对弟妹一样,顺带也帮你说说好话。”
何偏正回礼:“有劳柯兄了!”
木姜坐在骡子车辕,紧紧的抱着包袱,看见何偏正一身正红的飞鱼服,站如一棵青松,心里愧疚弥漫,她招手喊了声:“何大侠,你要好好招呼自己。”
何偏正心里暗笑,他一个大男人的有什么好讲究的,但这软到心坎里的话倒是让他面露柔意。
“木姜,多保重。”
木姜朝后挪了挪屁股,抱着怀里的包袱看着长安城越来越远了。
忽的,她揉揉自己的眼睛,再将木姜锁到永宁门的城头。
柯大海骑着高头大马,见状,回望身后,问:“怎么了?”
木姜摇摇头,将心里的疑惑掩了下去。
刚刚,墙头那翩飞的粉色的人影,好像是谢三爷。
谢三郎站在城墙头,看到那远行的车马从一条细长的线慢慢的变成天际捉不住的一抹淡痕,才垂下眼眸,转身,扶着栏杆走了下去。
后面的小厮好奇,这位主子一向是睚眦必报,这木姜甩了他,他既不撒赖打泼,还像个情圣一样目送他离开。
可真是奇怪啊……
另一个小厮倒是没这么心眼,他跟在谢三郎身后,将胡府的帖子拿了出来:“三爷,胡夫人请您去芙蓉园去听戏呢,听说是金陵来的戏班子,好看的很。”
谢三郎像是被人抽了魂,没有主心骨,走路时也恹恹地:“不去。”
两个小厮相视一样,一个开口道:“三爷,您已经拒绝胡夫人一次了,再拒绝她一次怕是不好。”
谢三郎冷笑一声,回过头,质问:“怎么,爷做什么,难道还需要你管?”
另一个开口:“三爷,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您这样做了,若是让楼主知道了,怕是不好。”
楼里谁都知道,百香楼小倌的命都捏在楼主手里,就算他们再怎么能耐,都翻不过天。
谢三郎眼里嘲讽意味更浓:“那你们还问我什么,有意思么?”
他长腿一迈,贴在他腿上的粉色衫子像落红一样在风中摇曳,没有扎的根,也没有能停留的地方。
*
柯大海在闲暇之时观察木姜,知道她是个本分的女子,又听闻她在百香楼做事,心里难免有些疙瘩,谁不知道百香楼不是个销金窟?
后来听到她晚上倒夜香救了重伤的何偏正,又在谢三郎手下做粗使丫头,心里倒是对这个坚韧的女子更是怜悯。
于是,掐好了时机,他便替他的好兄弟说话:“木姜姑娘,如今你孤身一人去往洛阳,虽然找到了亲戚,可你年过十六,一直住在亲戚家也不是个事,你,你难道没有想过人生大事?”
木姜一愣,她五年以来一直小心翼翼的隐瞒自己的身份,不敢将身边的人过多的牵扯进去,之后又被谢三郎勾引被骗,心里便绝了情爱的念头,更不必说嫁人一事了。
柯大海一看木姜的神色,就知她并未想过这么长远,感叹自己兄弟追妻之路遥遥之余,一边劝道:“木姜姑娘,我老柯说个不好听的话,这世间的女子啊,到了年纪总得找一个像样的丈夫,才能有个依靠,不然凭你一届女流之身,要想讨个生活可真是不容易的。”
木姜知道事是这个理,点点头:“您说的对。”
“那你说,何偏正如何?”
柯大海提起心,耳朵竖了起来。
木姜啊了一声,“何大侠啊,何大侠是个好人。”
柯大海不死心:“那你对他没别的想法么?比如觉得他人不错,想跟他过一生什么的?”
木姜不知如何回答,只得含糊道:“我,一直在做事;只想着怎么不让自己饿肚子…还没想这么多呢。”
柯大海叹气,忽的听到前头的镖师大喝一声:“什么人?”
柯大海捏紧自己的兵器,让左右招呼好木姜,迎了上去。
只见山坳里冲出一群黑色的蒙面人,手里的钢刀泛着寒光,行到路前,见人便杀。
一时之间,马匹嘶鸣,人群慌乱,木姜坐的骡子车也被砸过来的黑衣人撞倒,她跌跌撞撞的抱着包袱,藏在车辕后。
飞檐拔刀砍了一个挡在身前的镖师,对身后的侍卫道:“主子有令,这个女的要抓活的。”
木姜的手腕被一个黑衣人一抓,扯了起来,怀里的包袱掉了踩在地上,她回头惊慌的叫道:“柯大侠!”
骤然,眼睛一黑,就软到了地上。
柯大海挥着刀,眼前的黑衣人一波换着一波,他体力不支,他吃力的抵抗拼过来的刺刀,忽的听到木姜的嘶喊。
回头一看,木姜已被黑衣人掳走。
柯大海大惊失色,一踹开身边纠缠的贼子,还没追上几步,双腿便被又一个黑衣人抱住,他寒刀一挥,鲜血溅到他的脸上,等回头一看,荒野里只有疲倦的镖师和车马和地上残破的尸体。
哪里有木姜的影子。
何偏正得了消息,将手里的缰绳一丢,跳下马,大步迈进长风镖局。
“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姜怎么会被贼子劫走?
柯大海羞愧不已,他在何偏正面前夸下海口,却没想到车马还没到洛阳,人便出了事。
“何弟,我对不住你,我说好要照顾她,却……”
何偏正窥见柯大眼中的懊悔,捏紧自己的拳头,却也知此事与柯大海无关,谁会料到木姜的身上会发现这样的事?
他稳了稳心神,强自镇定:“柯大哥先别说这些,我先看看贼子的尸体,看有没有线索。”
柯大海平时练功的院子里躺了不下十个黑衣人的尸体,脸上蒙着一层黑布。
何偏正蹲下,伸手揭开面罩,浑然一张陌生的脸。
也揭开另一个,同样毫无线索。
突然,一个小厮冲了进来,将手里的信递了上去:“老爷,外面有个后生送来信,他说你一看就懂了。”
柯大海和何偏正对视一眼,将信拆开,粗略的过了一遍递给何偏正。
“他说……”柯大海有些难以置信。
“长公主府?”
何偏正脸色难辨,木姜什么时候又和长公主扯上关系了?
谢三郎翘着二郎腿,索然无味的看着戏,胡夫人坐在他身边,将手里从岭南运过来的葡萄递到他的嘴边:“三郎,来,张口。”
谢三郎木然的张嘴,胡夫人将葡萄塞进他嘴里,正要闭嘴,胡夫人的手却绞了进去。
温热肥壮的手指头含在嘴里有一股咸味,谢三郎强忍着要吐的心思,伸手将她的指头拔出来,娇嗔道:“夫人,这是做什么呢?”
胡夫人指尖粘着谢三郎晶莹的口水,她顺势将它抹到他桃花一样的脸颊上:“怎么,不喜欢么?”
谢三郎心里恶寒,却还是靠了过来,蹭了蹭:“夫人好坏,只晓得像猫啊狗啊一样逗我。”
胡夫人顺着他的脊骨,摸到他滚圆的屁股上,掐了一把:“三郎这张嘴,总是饶不了人,但在床上叫的的确是好听极了……”
身边的丫头红了脸,悄悄地退了出去。
胡夫人肥硕的手还在往前面探,刚刚摸到那火热的物什,却被谢三郎握住那作诡的手。
谢三郎的脊背崩的极紧,屁股微微上抬,不太想挨着她。
胡夫人一笑,攥了上去揪了一把,谢三郎闷哼一声,脸色又红又青。
正要解衣,谢三郎却握住她的手,摇摇头:“夫人,我今日身体不舒服。”
胡夫人的笑冷了下来,随即收回自己的手,站了起来,俯视谢三郎:“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也罢,等你有天落到我手里,总有你求我的时候。”
谢三郎僵硬的坐在那,直到胡夫人走了,那根崩紧的弦才松了下来。
☆、险危见恩情(一)
谢三郎回到百香楼,小厮将晚间的饭菜端上来便退下去,屋内只留他一人。
冬日一日一日近了,日头蒙了一层灰,天也黯淡,屋内更是黯淡,桌上点了盏灯,蜡油顺着桌子边落到地上。
谢三郎捏着筷子,伸手去戳蒸的油光的鳜鱼,尝了一口就放了桌子。
这菜肴是极好的,若是放到以前他吃的不知道得多欢腾,可现在端上了桌子他却没了胃口。
他将这些归咎于屋内太安静,一安静他就觉得压抑,一压抑就吃不下饭。
若是木姜在这……
她必定很欢喜,毕竟终于可以不再吃馒头了。
谢三郎冷笑一声,置了筷子,自己还在想些什么呢!她如今恨不得长了翅膀要和何偏正离开长安,指不定多逍遥快活,哪里还顾得上他?
小厮在门外通传:“三爷,外面有个公子来找您。”
谢三郎挥手:“不见。”
小厮又道:“他说,木姜姑娘出事了。”
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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