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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系统-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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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骑在马上,身穿薄甲,看向王宫两侧大门的冲车,在楚国士兵奋力推动下,又一次撞向了宋国的宫门。
  睢阳的宋国王宫,也有个极为好听的名字,叫朱鹮塔。
  说是塔,就是因为宋国喜欢建设高塔楼阁,又喜白墙朱漆,廊柱与回廊所用的木材,都被漆上朱砂,三年一补,在朱砂算上奢侈的年代,宋国王宫的角楼高塔的廊柱,常年维持着血一般的红。
  特别是在夕阳下,像极了羽白丹顶,翼下粉红的朱鹮。
  她没见过夕阳时候的睢阳王宫,但在冲天火光下,白墙被熏黑,朱红廊柱刺眼,让她想起了幼时围猎时,被箭刺中的朱鹮,像只家禽似的狼狈的扑腾着翅膀,摔进河岸的泥里,红爪乱蹬,满身脏痕。
  她君父说:“飞翔的鹮鹭,奔跑的豺豹,活着的时候才像样,才值得尊敬,死了之后,那都是一块块肉罢了,都要放进鼎里煮的。”
  是,甭管天鹅、黄鹂和大雁活着的时候成了有情人诗中的寄托比喻,死了拔毛放进一个大鼎里煮肉,都要称赞一句汤好味美。
  冲车很快撞开了那宫门,舒抬手喝令,无数楚军闯入了层台累榭的朱鹮塔。
  亭台秀致,高堂邃宇,马蹄踏过宋国精心摆设的花草奇石,楚国士兵下马挥刀劈开翡翠珠被,拂壁罗帱,驱赶抱头尖叫的宫人。舒目不斜视,带着人闯进内宫去。
  兰膏明烛映照下的主宫内,宋王被按在地上扭动叫喊的姿态倒显得有些可笑了。
  舒踏步进去时,宋王听见与旁边士兵不太相同的脚步声,扭着头起来,死死看向舒,道:“你就是商牟?!”
  舒脸色微微泛白,人却极其冷静,她掖了掖袖子,道:“商君不愿进王宫,派我来了。”
  宋王哪里想到,连将军都不肯露面,请了个副将来捉他。
  舒偏头,问身边人:“太子与诸公子呢?”
  身边人道:“太子跳井了,千将正在派人捞,诸公子没抓全,有人逃去了倪侯住所,还有的好像驱车北逃了。”
  舒背着手站在一群要比她健壮高大的士兵中,稍显质弱,但所有人却都将目光汇聚在她身上。自打狐子临时改订计划,却也使得宋国回援部队全部落入伏击之中,商君便毫不犹豫再给她加官升爵,如今俨然是楚军中的人物。
  再加上楚国一向缺名将,商君若有宽广心胸,怕是会将她带到楚王面前引荐,说不定再过几年,她可能成了楚国独当一面的大将。如今谁也不可能去得罪她。
  舒没什么表情:“跑就跑吧,如今这情境,就算是太子跑了,怕也不会有人帮忙复国了。再说祭台已经控制了,大巫也尽数诛杀,祭祀已经中断。”
  直到宋王惊恐的眼神看向她,她才微微笑道:“您也别在这蹬腿了,大鼎已经被搬走,铭文都要被人熔铸了。正好楚王说要做套新编钟,您家的鼎熔了刚合适。”
  熔铸大鼎,那便是要将祭天的告文、祖辈的功绩、鬼神的叮嘱全都一并熔进火里!
  这已经不是灭国,而是要毁掉历史,毁掉踪迹啊!
  但也不怪楚国这样做,楚国与中原文化圈,确实有很深的矛盾。宋国也算是当年尊王攘夷的发起者之一。而楚国之所以被论为夷,就因为楚国不认为自己的祖先来自于尧舜禹夏商周的脉系。
  像宋国,便不是周朝分封后人,而是当年周朝新立,封前代三王朝的子孙,给以王侯名号,称三恪,以示敬重,这就是陈、杞、宋三国的由来。而宋国就是纣王之兄微子启后人。
  虽然商周之间有灭国的干系,但宋国还是夏商周脉系中的一员。
  可在楚国眼里,夏朝都是非我族类的外地,他们是颛顼之后。
  颛顼生子穷蝉是舜的天祖。
  楚国的先祖一下就比尧舜还要早多了。
  后来尊王攘夷的联合下,魏齐这等中原腹地之国,气不过,为了证明自己的历史更悠久,便开始的父权追根溯源算长辈的穷途之路,主张在颛顼之前有黄帝的存在,喊出“我们是黄帝之子”的口号。
  在魏齐的体系下,黄帝是楚国祖先颛顼的爷爷。魏齐又凭借强权与祭祀宗庙的大权,开始说黄帝是华夏民族之祖,是五帝之首。
  楚国那真是无语了。
  这还争么,那时候黄帝他爹伏羲氏的传说还没登上历史舞台。
  再说就是再编出个黄帝的爷爷又有什么用,这么斗下去没完没了,还不如靠实力说话。
  也难怪逗捧哏之间“我是你爸爸”之争持续上百年。
  这都是有历史渊源的。
  总之,楚国压根跟中原各国不是一个文化圈,灭周朝各个诸侯国的时候,楚国压根不屑于熔鼎,但宋国好歹也算根系更早一点,熔鼎也是威慑。
  舒道:“我们这是也麻烦的很,您被我们掳走,也是差不多结局,不是路上饿死,就是牢里关个三年,屎尿都在半间大的地方最后熏死自己。商君仁慈,也想省点押送您的人力物力,您要不自己了断吧。”
  宋王激愤,刚喊出一句:“你楚这等蛮夷——”
  压住他的一个将士毫不犹豫一脚踢向宋王两腿之间,之间宋王脸色青白,眼如铜铃,慢慢又泛上紫来,竟这么昏过去。
  那将士怪叫道:“妈的!踹一脚,他都失禁了。”
  舒叹气:“你踹他干什么,都说了要吊在楼上的,人死了,你还弄成个这样。罢了,快让人拖走吧,他和太子、诸公子一起,吊在宫门两侧朱楼上就好,若公子有挣扎的厉害的,就先拧了脖子再吊。”
  她瞧着几个将士拖着宋王走了,还留下一道可疑的水痕。
  军中将士都年轻,跟着舒的几个看事情差不多都完了,缴获的珠宝绫罗他们也不能拿,便撺掇道:“军候,你瞧那宋国的王座,那凭几还都是镶玉的,屏风上头还有鬼神呢!咱拿不走,还不上去坐坐?你说一个小国,还搞得这样的架势!”
  舒脸色更冷淡,似乎不愿在这里多待,道:“亡国之君的位置,有什么好坐的,你们去玩吧。”
  说着,她压着刀从宫室转身离开了。
  


第124章 驷驖
  几个卫兵匆匆追上她,舒什么也没说; 骑上马; 从燃着火的王城离开了。
  楚国的富强; 不屑于保留这座奢靡的朱鹮塔; 甚至连楚国士兵,都没有因为朱鹮塔露出可怖的贪婪,他们只是像惯例扫城一般,搜刮整理。
  晋国的士兵冲进朱鹮塔的时候能做到这样么?
  舒想起来,心中不免一阵难受。
  真的是没邻居家孩子有钱,还不如人家聪明努力。
  她出宫时,正赶上楚国的将士推着公子、宋王到朱楼上; 绳索绑紧; 人一推; 轻轻巧巧的就下来了,独留那摇摇摆摆凌空蹬腿的影子。
  弱国的命运,就是如此么?
  宋国不进攻楚国,齐国作为他们的上家就不会容许。但宋国进攻了楚国; 却就只有这样的命运。小国真的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力么……
  舒没能多想; 燃烧的城市让她觉得脸颊发烫,她骑马没有奔驰多久,就出了睢阳,到了睢阳城北的草坡上。草坡被火光照的暖融融的,商牟正带车队,立在半坡上; 神情有些恍惚。
  他旁边似乎有传令兵在焦急的说什么。
  商牟摆摆手,看见了舒。
  舒稍稍拽了一下缰绳,朝他过去,带兵下马行礼,道:“将军,宋王与太子、诸公子已死,有两位公子在此之前逃逸,一人早早逃进魏国,另一人则去了倪侯居所,臣已经派人前去捉拿。”
  商牟满脸火光,映的那平日里桀骜的五官都柔和了,唯有眼神深思着,他道:“做的好。让人收缴宫内物品,扑灭大火,清点宫中兵、民与士。”
  他下马,对舒招手,俩人走到一边去,舒有些心慌,看向那些望着大火发呆的士兵,又转过脸来看向商牟。
  商牟领她稍走远一点,确认周围无人能听见时,才沉声道:“你知道吧,宋国攻打我们之后,我们诱敌深入,然后其实是要兵分两路,入侵内部空虚的宋国。一条就是我们现在灭宋国都城睢阳这条线。”
  舒点头:“另一边就是去攻打宋国第二大都城彭城。彭城也是宋国获得齐国贸易支持的重要城池。”
  商牟:“按理说,攻打彭城的军队,会比我们还要快两天。然而我这儿收到的却不是胜利的军报,而是……齐国的国书。”
  舒一惊:“齐国的国书?宋国不是被齐国逼上战场的么?怎么会……”
  商牟从袖中拿出竹简,递给她:“你先看。”
  舒低头,半转过身去,对着远处忽闪的火光,一目十行,猛地抬起头来。
  商牟背着手,脸色沉沉:“齐国,比我们想的狠。”
  舒声音发颤:“我们引宋国大君入境,算是给齐国做了嫁衣!齐国逼迫宋国派大军上前线,却紧跟着后头就吞并了宋国的大片土地城池?那我们……我们……”
  商牟:“往好处想一点。我们还拿了三分之一个宋国,也把睢阳拿在手里。睢阳的水系,对于进攻大梁有绝大的好处。”
  他虽然这样想,脸上的表情却绝对不算轻松。
  这次引宋国举国大军入楚,是付出了血的代价,打算灭宋国,争膏腴,好好补贴自己一回,也清除掉宋国这块挡在齐楚之间的狗皮膏药。
  却没料到黄雀在后。
  齐国从来就没打算和哪个国家结盟过,一切不过是幌子……
  舒猛地抬起头来:“那你说会不会,齐国其实也根本就没想过要跟魏国结盟!你说魏国派出那么多军队,打算攻打楚国和晋国,而齐国则在背后还想搞小动作!”
  商牟:“我也是这么怀疑,但我们现在在这里,不足以纵观大局,这些消息要尽快递到大君手里去,让他来做判断。而且说句好笑的,来攻占彭城和大半宋国的将领,是舞阳君的长子,随着舞阳君嫁齐,可能他们也改名田氏了罢。齐太子文异,才刚刚加冠,白捡了好几个儿子闺女。长子比自己都大,这一家坐在一起倒是和和美美了。”
  舒:“舞阳君的长子?难道舞阳君也参与了齐国吞并魏国的野心中……不过这是为什么?!她可不是普通女人,难道也会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心态么!”
  商牟:“是啊,其实我之前猜测,舞阳君是帮着魏国掏空齐国,如今看来确是反着的政治的内情往往很复杂,我们先别猜这么多。“
  舒却紧紧握着竹简:“只是我没想到,齐国竟然也……”
  商牟叹气:“我早就说,如今野心与实际的局势,不会有太长久的结盟,更容不得小国存续了。齐国为什么敢对国土面积比它还大的魏国露出獠牙?就是因为齐国还占据了不容易被攻占的地理优势……而魏国,现在魏国才是群狼环伺的肥肉,而它自己好像还不自知。”
  舒仰起头来:“下一步会如何?”
  商牟:“我们要做的就是清理战场,等待消息,看大君要不要我们跟齐国交手。但我总觉得……现在未必是跟齐国交手的时候,我们要先考虑,魏国这块即将被瓜分的肥肉,咱们也能不能狠狠咬下来一口。”
  舒张了张嘴,半晌道:“我们也要当那只狼了么?”
  商牟笑:“要不就别动,当肉啊。小孩儿,别幼稚了。宋王吊死示众,怕是最后还要我们给收拾。你晋国要不是跟我们楚国结盟,总有一日,晋王也会被吊在云台上。到时候不知道你有没有你能力去给他收尸。”
  舒心惊肉跳,那一刻神情的错愕和恐慌,是极度真实的,一下就闯进了商牟的眼底。
  她捂着胸口,一时间竟然没能说出话来。
  商牟忽然感觉到了鸿沟,嘴上却糊弄过去了:“吓你呢。你什么表情啊。不至于吧,狐舍予,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把晋王当自己家里人似的!”
  舒舔了舔嘴唇:“我只是想知道,晋国最后会是个什么结果。”
  商牟看向远处:“……我也做不了主。你没见过楚王吧,他其实也就比你大个两岁左右,但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心中也很有谋算。此次齐国的国书,又指责宋国,又摆出笑脸来,显然想要跟我们瓜分了宋国,然后暂缓战事。如果我们真的和齐国暂时停战……我就应该要去见楚王了。到时候你跟我一起,我会引荐你。如果楚国能有晋国的大将,你该知道,对未来晋楚的结盟有好处的。”
  商牟是个很不耐烦很大大咧咧的性子,对旁人少有耐性,能说出这样一番话,也已经算是很规劝她了。
  舒紧紧握着竹简,半低下头:“我不能见楚王。”
  晋楚既然已经结盟了,楚王肯定见过晋王了。若是再见到她,看到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怕是要引起轩然大波了。
  但商牟说的也没有错,她留在楚国确实也有好处。可是……
  舒仰起头来,找到了说辞,心头也镇定下来:“你要是把我引荐给楚王,楚王与你是旧友,怕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会重用我吧。不过我不想被重用,我觉得我还很浅薄,还想跟你学习。”
  商牟被她撅惯了,忽然听见她这么认真的说了这一番话,竟不会回嘴了。
  他半天,才伸出手挠了挠脸上的血痂。
  商牟:“你……你想得美。我只是说,可能会引荐你。再说楚王还未必会想见你,你才入军中多久,确实要学的东西还多得很呢!”
  舒点了点头,将国书抵还给商牟,望向燃烧的睢阳城,黯然道:“确实,我要学的……还有很多。”
  **
  晋楚的艨艟,是在城墙与王宫屋瓦上存活的士兵都饿的几乎要抬不动手的时候,才划入了被黄河水淹没的成周。水线已经稍稍开始往下降,但当艨艟靠近围困的士兵时,所有的魏军还是松了一口气,几乎毫不犹豫的选择脱下皮甲,扔掉兵器,乖乖受俘。
  将俘虏运出成周,楚国的一部分部队扎营在黄河与洛水交汇处的高地,上阳与芮城大量造船工匠也已经抵达,开始修建停靠船只与制作斗舰的岸口,俘虏来到,很快就被成批带去给修建船只了。
  楚国也将境内的工匠请来,开始建造更大的斗舰宝船。
  而成周城的水位渐渐退下,晋楚却没有疏导成周城内的淤泥,或修复城墙清扫城池,而是就这么放在了那里。不但晋国的将领近臣对此事有异议,就连楚国那方,也有不少人认为就这样放下千年古城成周实在太可惜。
  但辛翳半分可惜都不觉得。
  “晋王想出的攻城的办法不是不能复制的,而且经过大水,成周所有的城墙都被洪水冲击浸泡,比以前更不得用,要想占城还需要全面修缮城墙。而城内其实荒芜且贫瘠,城门过少,唯一像样的东西,就是魏国在旧址上花费无数修建的王宫。可我不喜欢这地方,郢都莲宫也远比这里漂亮,我不至于为了个王宫把自己放进这座笼子里。”
  辛翳压根不在乎成周。南河也认为,以目前成周的城建,在战略中确实很拖后腿,不过成周也就是洛阳作为十三朝古都,上游是咸阳也就是后来的长安,下游是大梁也就是后来的汴京,作为经济中心南移前中原地区最重要的三座都城之一,洛阳的地理位置还是很重要的。但那也要在战事暂时平息,楚国也有足够的人力,才推了这过分浮夸的绵长城墙,修建一座新的洛阳城。
  辛翳也确实这么想的:“你看那里的地势,旧闻也记载成周经常被水淹,所以才修建这么长的城墙,圈住田地。如果真的还要这个地方,我也不会再要旧周,而是在咱们如今造船的高地上,修建一座崭新的用石头筑城的成周!”
  而很快的,商牟那边的消息也递到了辛翳的手里。
  齐国的野心……已经赤裸裸了。齐国压根从来就没想过和魏国联手……而是想要借机成为中原唯一的霸主。
  跪坐在地图四周的晋楚臣子一片沉默,还是原箴先起身,默默走过去,用一根红色的绦带,将宋国一分为二。
  宋国的位置,十分重要。算得上是三军必争之地。
  它虽然并不大,但在现代的省份划分上,正好在河南、山东、安徽与江苏四省交汇接壤的地方。
  齐与楚这次极为迅速的对宋国的瓜分,也让两国形成了各自的“势”。
  以楚国为例,楚国虽然只占下的宋国靠西侧的三分之一,但也拥有了宋国的都城睢阳。
  睢阳就是后来的商丘。
  而楚国东部有了睢阳,西部有了成周,地势一下子成了个口袋,把大梁在内的魏国在黄河南岸的大片城池,兜了进去。
  南河看着地图,这时候才明白辛翳为何要派商牟去对付宋国,就算用引宋国深入攻城的手段,也要拿下宋国国都。成周在黄河上游,是咬住魏国喉咙的上牙。睢阳所在的睢水连通大梁的运河,是咬住魏国喉咙的下牙。
  此刻上牙下牙都已经抵上,就只剩用力咬合下去了。
  而此刻再看地图,天下局势都已经变幻了,除了龟缩在京津一代的燕国,还有在江苏沿海一代的越国,各个国家无一幸免的缠斗在一处。
  赵国占据了整个河北和北半个山西,西部甚至将手伸到了银川一代,因为探子不够多,不知道他们向西向北到底占据了多大的版图,但赵国现在正在攻打秦国北部,秦晋一同抗赵,却节节败退,甚至蓝田君都发来了很可疑的求救。
  而中原地区,从西到东,秦晋魏齐这四个中原国家,却打的交错如犬牙。
  目前知道秦晋占地最小最弱,魏国向西打算进攻晋国曲沃,但齐国却似乎饱含野心,打算趁着魏国多方开战的时候,从背后掏空魏国。
  而楚国目前并没有吃太多亏,形势十分稳健。虽然从晋国手里丢了上阳,但楚国击退魏国大军,夺下了成周、渑池、宜阳等多座城市,又灭了宋国,拿下睢阳,势力从旧有的湖北一代,扩张到黄河沿岸多座重城,显然实力雄厚。
  赵楚已经是无法撼动了,就看齐国这次到底要作什么妖了。
  到底是中原几国乱成一锅粥,最后被赵、楚从一南一北击溃中原各国,形成南北对抗的局面。
  还是说齐魏之中齐国会再异军突起,成为中原的新霸主。
  不知道赵国怎么看,楚国肯定不会眼看着齐国强大。
  辛翳将手按在了地图:“我们要尽快攻下黄河南岸这一大片魏国,如果魏国要被各方分食,我们也必须抢下一大块肉来,否则如果齐国收下魏国旧有的地盘和势力,这就要三分天下了。”
  辛翳的野心之下,跪坐在地图边的师泷却道:“楚王敢入侵魏国的理由是什么?就是因为楚国所占据的城池成了势?您知道一场这样的战争要准备动员多久,如今就发动如此规模的战役,您是真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辛翳:“入侵魏国的理由很多。一是时间不等人,我们现在不下手就被齐国下手。二是,魏国境内的兵力并不是全,魏国现在也很内虚。三就是魏王病重,听说负黍君逃离成周还朝,魏太子咸池也在回朝的路上,宫变一触即发。”
  辛翳说着和南河交换了一个眼神。
  救出负黍君是二人的意见,他们这一层计划已经在顺利进行了。
  师泷却冷笑道:“是么?魏国内部兵力空虚,难道不是因为有大批兵力正在进攻晋国的路上么!太子回朝了,可那些兵力却没有回朝!让晋国来吸引火力,楚国却可以大肆进攻魏国。而且楚国计划攻打的,都是魏国在黄河南岸的土地城池,如果攻下来,晋国作为黄河北岸的国家,可是一滴羹也分不到!”
  辛翳反唇相讥:“可魏国决定去攻打晋国也是不争的事实,我已经让楚军渡过黄河,进入晋国抵挡魏军。只要我们这里能够打下魏国都城大梁,那些兵力自然就是断了线的风筝,不战而败,不也就解围晋国了么!”
  师泷猛然站起身来:”解围!那也要那时候晋国还存在!不如说,如果我在您的位置上,我会怎么做。我会让进入晋国境内的楚军懈怠慢行,故意赶不上魏军攻打曲沃的战事,然后让魏军消耗晋国,灭了曲沃!而这边晋王出兵出船陪您打下了大梁,一回头却发现晋国已经不复存在了!那些打下晋国的魏军因为国家覆灭而不战而屈,那曲沃或晋国成了谁的囊中之物还用说么!”
  辛翳怒瞪向师泷,师泷却甩袖打翻了酒盏,道:“那你不如告诉我,为何秦国向晋国求助,你却不希望晋国回去襄助。可以,你认为那封蓝田君送来的急报是假的。但我告诉你,那确实是假的,真实的情况比那更严重。耿有期手下耿氏小宗子弟急报曲沃,蓝田君被赵国所俘!秦国这才真的到了要向晋国求助的时候了!”
  


第125章 小戎
  其他人鱼贯而出,南河跪坐在那里; 将牍版从桌案上拿下来:“蓝田君的消息; 我是早上才知道。而且是耿氏子弟递来; 消息必定无误。”
  辛翳靠着凭几; 侧对着她,脸看向窗外:”看来耿有期没死,那秦国境内的局势,就比我们想象中要复杂了。”
  南河:“信报上确实写了耿有期没有死。但晋国部队受挫严重,除了耿有期活着回来,其他的伤亡与被围困情况,与之前的信报都相差无几。而这次蓝田君被俘; 也是和耿有期一同出兵遇伏击……”
  辛翳撑着凭几; 缓缓起身道:“其实你已经能猜到不少了吧。各国愈是动荡; 内部权力的交接愈是容易出问题。甚至在一些野心勃勃的人的攒动下,不想交界也难了。”
  是的,眼见着近些年,各个国家都出现了王权动荡。
  辛翳属于幼王即位; 大权旁落; 权臣掌控朝廷。
  与他相似得还有齐国,齐王昏聩,太子年少,大权似乎也落在了庆氏手中。
  另一类则是旧王突然受伤或重病,但膝下子女之间仍然埋有隐患和纠纷,便在突发事件面前爆发了这些新仇旧恨的争夺。
  但秦国也不属于这一类; 一是秦王依然清醒健硕,二是他心中早有定夺,甚至为了让权力平稳过渡,主动推拒摒弃也算是心头爱的女儿。按理来说,如今又有大敌当前,更是举国对外的时候,不该出现这样的变故……
  除非说,玩家之间的会面,还有愈演愈烈的局势,让有的人坐不住了。
  联想到蓝田君之前提及的某些猜测,再加上这次她回去之后,就在战场上遭遇不利被俘。让南河也忍不住想,或许太子旷正是玩家之一。
  那是否在他的野心之下,秦王也遭遇了什么……
  那封谎称耿有期被杀的书信,不过就是希望晋国再度派兵,寄信者应该就是太子旷。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是想拿晋国来当献祭给赵国的血肉,还是说他也想掏空晋国,然后趁虚而入?
  秦晋之好,是不是就要完结在他手里。
  辛翳转过脸来,看她的表情,微微扯了扯嘴角:“看来你应该已经明白了,秦晋之好怕是持续不下去了。能帮助你,或者说能够和你齐心的秦王,或许已经在秦国境内失去了掌控力。蓝田君如果被俘虏,想要回来只有可能是秦国割城去换,你觉得秦国可能会让她回来么?”
  南河脸色也很不好看。
  辛翳:“如果我是你,我就会趁着秦国被赵国攻打,入侵秦国境内,以太子无能,谋害父兄为由,为了‘秦王’而攻下半个秦国来。否则你就只能等到赵国打下秦国,然后只要几个月就能吞下你。”
  南河猛的转过头去:“秦其与淳任余多年交好,就算是父辈的旧情,也不容许我这么做啊。”
  辛翳拔高音量:“那份旧情没你想象的那么重。否则我北上攻打晋国,一直打过黄河沿岸的时候,也没见秦国倾举国之力来相助。秦晋之好是佳话,可这佳话也在晋国被瓜分时断绝过。如果秦国内部自乱,你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你是担心秦国不在了之后,天下仅剩你晋国一个小国,就无法存续了对吧。”
  他垂下双手,大袖翩翩走过来,蹲下来看向南河:“但,南河,是你教导我这么多年,我对天下的理解有一多半出自你的口中。你比谁都了解,晋国不太可能存续的吧。师泷如果代表的是晋国的态度,那你呢。你也要站在那一边么?”
  他很少这么叫她名字。
  南河抬眼看他:“其实师泷所说的计划也没有错吧,你确实也想借此机会,既咬一口楚国,也耗了晋国。”
  辛翳:“那倒不至于说是派了楚军之后,在境内懈怠,坐着等魏军去攻打你们。我楚若是不与人结盟,没有讲这些利弊条件落到纸面上,那我怎么偷奸耍滑也没错。但既然晋楚已经结盟,我既然说过,晋国助我进攻魏国的情况下,楚军会救晋,就不会食言。但如果你听从师泷的意见,要将晋楚联军的士兵车队都撤走,甚至封锁到上阳一代的航路,那我就视晋国先破坏结盟,这些楚军我也会撤离。”
  南河深深看向他。
  辛翳口气很冷静:“你我都知道,魏国太子咸池已经在回大梁的路上,负黍君应该也抵达了,魏国国内可能会有些变故。但只要我不灭大梁,那支进攻晋国的魏国军队就是实实在在的威胁。而赵国与秦国之间关系还很奇妙,会不会忽然和秦国结盟,先吞掉晋国也说不一定。晋国为了的选择只有一条路,是灭在他们手里,还是灭在我手里。”
  南河眉毛动了动:“接下来是不是,晋国如果灭在你手里,你会给如何如何的优待,避免如何如何的战争了。又说如果赵国攻打晋国会如何?”
  不愧是亲师徒,辛翳果然被猜中了心思,他抿了抿嘴:“这也是实话。且不说优待与否,但如果晋国是灭在其他国家手中,我也就失去了地势上的优势。晋国多重要,都是先生教导给我,分析告诉我的。如果别人也想抢晋国的地盘,那也怪不得我要分上一口。”
  他似乎觉得这些早就掩盖不住,他不说,南河也会先想到。
  辛翳忽然有些没法面对她,别过头去:“没办法。国与国之间,便是如此。你从小教我,再说,我认识你之前就继位为楚王了。你要是站在晋国那边,我……也不会怪你。”
  南河竟然偏头笑了:“我要是真的替晋国出谋划策,再把这次像对付成周一样的手段,使在你身上,你当真不怪我?”
  辛翳猛地转过头来,满脸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望着她,半天没说出话来。他半晌才垂下眼去,身子往后退了退,想要把面上惊愕伤心的神情掩抑下去,嘴角绷紧:“我……”
  南河忽然伸出手去,拽了一下他衣领,轻笑道:“你这打小心眼比针眼还细的小子,可真不适合装大度。”
  辛翳有些愣的看着她,他半跪在地上,又忽然撑着胳膊把身子朝她靠近几分。
  南河伸手,很轻的抚了一下他侧脸,半垂着眼睛道:“你做的没有任何不对,你先是楚王,自己闯过不少难关,才做了我的徒儿。看你如今,我反而高兴,我教出来的小楚王,就是这样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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