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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系统-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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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忽然感受到果酒的气息一下子逼近,什么柔软的东西贴在他唇上,辛翳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
但他透过南河的指缝,看到了几乎近在咫尺的睫毛。
辛翳:“……啊。”
他足足呆了好一会儿,直到他感觉到南河带着果酒的气息,轻轻吮了他一下,他脑袋里才跟电光火石之间似的闪了一下。
辛翳身子朝后软倒,跪不住似的,手一撑,才坐住。
只是他这样往后一倒,南河的唇自然撤开,她有些无奈,放下手来。
辛翳呆呆望着她,忍不住舔了下嘴唇,但想到刚刚南河用嘴碰了他嘴唇,他又觉得自己舔唇的动作不太对,连忙捂住嘴,但他实在是懵了,半晌道:“不、不是……亲这儿么?”
他说着,竟指了指自己额头。
南河:“……”
辛翳摸了一下嘴唇,心头有莫名其妙的慌乱:“还是说先生觉得我嘴巴长得好看?”
南河叹气,摇了摇头:“……孺子不可教。算了吧。你这辈子就这样单着吧。”
她说着起身就要走,辛翳着急了,他感觉自己好像捕捉到一点什么,但他心头狂跳,却又说不上来。
辛翳一把扑过去,把刚要起身的南河抱住了,他扒住南河,瞪大眼睛道:“先生不跟我讲,我、我怎么知道!那、那干嘛要碰我嘴啊!不可教那也要教过才知道啊!”
南河转过头来,皱眉:“……算了。”
对一个问是不是因为自己嘴唇长得好看才亲他的笨蛋,还有什么好说的。
辛翳着急:“别!别算了!”
南河还想说什么,辛翳忽然使了点力气,一下扑过去,抱住她肩膀,压住她嘴唇,甚至还没对准,牙齿也磕在了她牙上,想要有样学样,却贴着她不动了。
辛翳刚贴住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身子猛地一僵,甚至就跟一下子被定住了似的,不敢乱动了。
南河声音含混,低低骂了一句:“日了狗了。”
他满脑子乱起来,刚刚扑她的劲儿一下溃散,他甚至感觉脊背发软。
辛翳想要学她,却有点动弹不了,他忽然好像明白这个举动的极度亲密与暧昧,甚至让他脑子陡然乱了。
辛翳还没往后撤,忽然感受到南河挣开他虚着劲的手臂,抬手一把扣住了他后脑,用上几分力道,朝他反压过去,用当真要教训他的狠劲儿,用力亲吻着他,舌尖在他唇上舔了一下。
舔。
南河连偶尔湿润嘴唇,都是咬住嘴唇很含蓄的抿一下。
他似乎还从来没见南河有过舔这个动作……
辛翳一下子懵了,他只觉得自己完全不能喘息,人天旋地转般失重,他猛地感觉到后脑痛了一下,才意识到是自己身子发软,被她按倒在地图上。她一只手撑在魏国版图上,一只手垫在他后脑,似乎给他揉了揉。
然而辛翳已经分不清了,他眼前都看不清楚了,只感觉呼吸很困难。
他还感觉到了南河压在他身上的重量,和她温热的体温。
他也分不清自己是太紧张了还是如何,但他浑身无处不僵硬,甚至连眼睑都动不了。
辛翳彻底失去了对时间对外界的判断能力,他只感受到了南河的唇异常柔软,态度却尤其犯狠,像是要用她那吐露圣贤书的唇齿,慢条斯理的把他撕扯吃掉似的。
他也感觉到南河的气息铺天盖地,带着她那股温柔强硬,有他喜欢的果酒的一丝甜味,还有为了他不用熏香的南河身上自有的味道。
还有她的舌尖,划过他寒颤似上下乱磕的牙关。
天旋地转却异常清醒,不知外物却格外敏感。他满脑子都在想自己怎么办,该怎么反应,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却满脑子浆糊把所有回忆、幻想和当下的触觉感受搅成一团。
南河竟然拽住他的红珊瑚颈圈,用力一拽。
他耳边远远的穿来了珠子滚了一地的声音,都忘了心疼,就感觉南河一边细细吮吻他唇齿,手探进他衣领,拿出了那颗蜻蜓眼的珠子,仿佛像是只许他颈上带着这个。
但他残存的意识仿佛已经处理不了任何的行为和举动,他甚至不知道南河是什么时候停顿离开下来的。
南河怪用力的拍了拍他脸颊,他才猛地回过神来,混乱糟糕被揉的像乱线团似的意识,一下子塞回到他皮囊里,辛翳这时候才感觉到自己竟然在发抖,牙关紧紧咬着,喘息声也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
他觉得灯光晦暗,眼睛忽然就跟盖了一层纱似的有点看不清人,南河的五官也跟有虚影似的,但他却像是五感全开,连南河一点神情语气的细微都能感受到。
南河轻笑了:“你跟誓死不从似的。紧紧咬着牙做什么。就你这样还能学?”
辛翳听见自己喘息声中,竟然还沙哑的开了口,道:“能……我……先生教我……”
他听见南河呼吸一滞。
辛翳觉得之前做过的事情,应该明明更羞耻一些,但那时候的心态与懵懂,与如今似天地乍亮一切崭新的开窍之后的新鲜感完全不相同。他……他整个人无法形容,也无法抵抗。
他更朦胧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了。
这个亲吻之后,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质的变化,是糊弄不过去的了。
他刚想问,这样亲吻之后,是不是会发生什么,是不是算是成为天底下俗套男女的一份子了……
但他已经没法说话,没法问出口了。
南河也再度低下头来,她道:“闭眼。”
辛翳紧闭上眼睛,身子僵硬。
她声音近了,就像是贴着他唇道:“别咬着牙。”
辛翳后牙发酸,他使了好大的力气才松开牙关,南河一只手揉了揉他耳朵,轻笑道:“乖小狗。”
她说着,朝他贴过来。
辛翳感受到了她微微喘息的暖意,尝到了她舌尖的一点点甜味。
第120章 葛生
南河觉得自个儿做事儿乱七八糟的,她倒也真没什么教人的水准; 就算以前懂点; 来这儿十几年; 能算得上亲近些的; 也就这个每年窜高的小屁孩儿,对于其他人,她都淡淡的,恨不得不愿往别人屋里凑半步。
十几年,就是是个行当的高手,都要手生。
她更是嘴生。
喝的头也痛,她觉得清醒; 又觉得说话做事儿完全没过脑子; 全凭本能出来了似的。
想忆着前头半句说了什么; 脑子跟上了锈的铁齿轮似的还没转两圈,下头自己已经在干些自己全然不知道的事情了。
比如这时候,她手撑在辛翳身上低下了头。
他面上的表情,她自己也跟眼花似的瞧不真; 但他半眯着眼睛; 五官虽然是魅惑人的,眼神却像个迷茫的小孩。但南河没通过他神情体会他情绪,因为从舌尖上就够了。
他的惊讶,发抖和欢喜,他的尝试,害羞和沉沦; 她都能感觉到。
小屁孩得了点甜头,惊喜的甚至都不敢多尝一口,生怕刚刚品到的味道都是假的。他一双手,说杀伐决断这个词她不太喜欢,但也没少握过刀沾过血,竟哆哆嗦嗦的顺着她手腕摸上来,虚虚按着她手肘,每一根手指都在乱颤,却不敢用力抓着她似的。
辛翳确实耳晕目眩,他甚至在梦里,都没有肖想过荀南河的过多神色或举动。
他贫瘠的想象,甚至幻想不出荀南河启唇用舌尖轻舔牙间的样子,但如今的她却像是张张嘴就能吸走魂魄的鬼神。但他似乎感觉到,荀南河并不是……那么的老练。
她心跳的极快,甚至唇角漏出一些喘息,他甚至从来不敢想,她那惯常游刃有余,冷静沉思的模样下,也会这样活生生的模样。仿佛彩墨泼上白纸,天光劈开灰云,虽然这样说很傻,但对于总是把心思藏在暗处,隔着距离偷偷瞧她的辛翳而言,他仿佛觉得南河这个让他端着怕摔了的瓷人,在这一刻才有了会呼吸的肌肤,有了流淌的血液,有了跳动的一颗心。
南河后知后觉,觉得自个儿把他按在地图上亲的行为不太好。她余光里瞧见了辛翳耳朵边,是地图上的红点,写着成周二字。
她连自己怎么亲,亲了多久都不知道,混乱的思绪强行被成周两个字拉回来半分。
这样,像欺负小孩儿。
她撤开唇,听见辛翳不知憋了多久似的,断断续续吐出一口气。
南河要起来,扶在他胸口的手滑了一下。
辛翳闷哼了一声,身子一抖,猛地转过头来瞧她。
南河记得上次也是手滑,让他误会了,正要抽手,辛翳竟然哆嗦着手,跟强撑脸子不服输似的,朝她腰上摸来,顺着就把手往她肚子上按。
南河满脑子糊涂里惊出一丝理智,抓住他手腕,拽开:“松手。”
辛翳咽了下嗓子,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哑着嗓子小声道:“我可以给你摸。”
南河:“……我没想摸你。”
辛翳摸了摸脖子,他衣领有些敞开了:“你把项链给我拽了,你刚刚还说想看我不穿衣服戴那个呢,转眼就给我拽了。”
他又摸了摸嘴唇,坐起来,不太敢瞧她似的,却一次次偏过头眼睛快速从她嘴唇上掠过去。他的纠结写在脸上,但纠结半天还是问了:“我嘴巴都发麻了,是不是都会这样。”
南河:“唔。嗯。”
他脖子的红蔓延进衣领里,摸了好一会儿嘴唇,却又跟给自己壮胆似的,大声道:“我学会了!”
南河嗤笑:“你学会了什么?刚刚呼了一口气算什么?”
辛翳两只眼睛在昏暗的船室里像两盏油满芯粗的长明灯,似乎能烧着她。他不懂事儿,说出来也没不好意思的:“我憋着没喘气呢。”
南河:“……为什么不喘气?”
辛翳抹了抹鼻子:“我听见了,我一开始自个儿喘的跟要让人掐死了似的。再说了……我怕我会喘出声儿。先生也喘。”
南河自认这次教学是有大纲有计划,熟练且轻松的。
她死不承认:“我没有。”
辛翳就跟看见大人违小规撒小谎时,不分场合大声指出来的小朋友似的,笃定道:“先生喘了,以前先生跑起来也没喘成那样过。跟要吃人似的。”
南河本来就自觉羞愧,听他这样说,更是一股子热血又冲上了脑门。
她早就意识到,自个儿经历那么长,算起来年岁可能也不小了,却可能对这小狗确实心思不纯。她遮遮掩掩,自我安慰,说辞找了一大堆,但最后仍然是没什么用,让他戳破了之后,她连个决断也说不出。
荀南河一身断事谋略的好本事,却到这事儿上常常打了哑火。
她确实一个人过惯了,要是按她往常习惯,把话摔明白了,违背她自个儿真正的想法,也要看小狗伤心避让,说不定他还要掉眼泪,她想都不敢想。
但要是就点头应了,时局没法天天凑一块儿,她也总过不了心里那坎。
让辛翳这么一说,她好像成了个吃小孩的老妖怪,更是脸子上挂不住了,道:“你不信我还真能吃人呢!你就是那不信山里有妖怪,非要往山里闯的村头傻子,让妖怪拆吃了把天灵盖衔回洞里了,也没人找你。”
她说的是气话。
但大概辛翳这个年纪,还有他如今刚得了甜头满心狂喜的阶段,什么气话都当甜话听,竟嘻嘻笑了,凑过来道:“哪里是妖怪,是山鬼。山鬼吃我之前不养养么,我还小,把我养大了再吃。到时候就管够了。”
虽然范季菩原箴他们,也起名叫山鬼。但山鬼在楚歌中,也是指貌美婀娜的山中神女,他倒是会耍嘴皮子夸她了。
他这个不醉的人也跟耍酒疯似的,大概是今儿心里美极了,说罢了,还舞着手,竟还兀自唱道:“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山鬼歌,在祭祀时唱起来,都要貌美的男子巫者盛装起舞,以色诱神,盼着含睇窈窕的山鬼神女骑豹而下,与巫共缠绵。
南河竟大赧,她总觉得自己酒稍稍醒了点,脸皮上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发烫。
她伸出手去,捏住他颊肉,作怪似的拽了拽:“别唱了。打小就不是这块料,不是长得好就能唱歌跳舞也赏心悦目。再说,那要养多大才能吃,你都这么高了。”
她现在觉得,辛翳可能是小时候没学好,不爱跟同龄的男孩儿玩,专跟她这个无聊的老学究后头,关于很多事儿的想法,跟这个年纪的男子实在不一致。
他竟然口气略天真道:“已经长得够大了,皮肉结实,身子也好,早就该吃了。可山鬼养这么多年,就没感情么,舍得下嘴么?哦……已经下嘴了。”
南河真是觉得火要烧了脑子了,脱口而出道:“舍得。养大了就是要吃的。这才品了味,后头还差的远着呢。”
辛翳愣了片刻,好像陡然反应过来点什么,脸又猛地红起来,人怔忪着,转过头来:“先生想的那么多?那后头的先生也打算教?你怎么什么都会——!”
南河差点让自己口水呛着了。
辛翳又道:“之前先生也说,从不胡说八道,那就是早就肖想我了。”
南河急赤白脸了:“我肖想你什么了!”
辛翳:“肖想我屁股。”
南河急起来,被他气得眼都要花了,竟为了充场面,把自个儿女扮男装都当了真:“你再胡说八道,我在这儿把你办了信不信!”
辛翳瞪大眼睛,此言一出,俩人都傻了,南河脑子里几十只手在连番扇她自己巴掌,辛翳竟然先反应过来:“不可能,我比你力气大,你打不过我!”
南河:“力气大有什么用。不会拳脚招式,光有一身傻劲儿也没用。”
辛翳总觉的她句句意有所指,急道:“你不就会点东西么!我要是学了,还有你什么得意的功夫!我现在就学会了!”
南河嗤笑:“学些皮毛——”
她话音还没落,辛翳猛的拽了她一把,这被山里精怪掠走的小娃子,倒是长得身强力壮了,开始觉得精怪的山头也是他的山头,还敢欺负她这精怪拉不下老脸,反客为主,赖着不走了!
说罢了,他啃过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跟拆吃乳鸽似的,净是着急,没个章程,打小在做事儿上就有的心机和隐秘,半点体现不出来。她都怀疑他是要拿脑袋砸死她,用牙齿磕死她。
要是亲的有点本事,那着急起来也能叫狂风骤雨,热情似火。
但他现在的能耐,顶多亲的像个黄鼠狼啃肉,那两颗尖牙真是没谱没边,就爱跟她作对,脖子上一口才刚好了完全,嘴唇上又来两下子。
快把她给咬穿了。
南河气,想推他,还真没推动。
手无缚鸡之力不是白说的。
但辛翳心里待她小心极了,她一推,他就乖乖让了。
脸上神情却得意极了,他甚至两只手还搭在她脖子上,拇指蹭着她下巴,昂头道:“是不是感觉要把持不住了,是不是觉得被亲的神魂颠倒。”
南河真是头疼。
她胡扯道:“我现在也是个男子,把持不住,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还打算在这儿跟我拼刀是么?”
辛翳现在看什么都好奇,什么新词儿都想吃到:“拼刀?什么意思?”
南河张了张嘴:“你……”她觉得自个儿真的是,光顾着教他读书谋略,教他治国理念,可真该像个大小伙子似的学的东西,一点儿边儿都没教上他。
是她拉不下脸,也觉得这年头,男男女女情爱没顾忌,大家都活泼自在,他就是回头跟山鬼听几嘴,几个混账小子跟他比划比划,他也知道事儿,就从没想过这些。
其实之前那事儿,他慌着了,她就该注意到。
但因她心里头也没那么坦荡,反而就不细想,硬生生糊弄过去了。
就是她这种态度,所以才拖到现在,搞得他这个年纪,竟然还有点天真烂漫似的。
南河自然不知道,是她以前听见山鬼少年们胡说八道的时候,皱了皱眉,避开了,跟在她后头什么都学她的辛翳瞧见了,自然也觉得先生讨厌那些,他就也不该听。
再加上辛翳自认自己该是独一家,是南河的心头宝,就更不能跟山鬼少年们天天鬼混。
宫内本就封闭,外人都觉得他会跟山鬼们学事儿,山鬼又觉得是国君、又性向不同,不爱跟他们玩也正常,这一错开,就……
南河:“你既然说过早就喜欢……我。那就没琢磨过这些事儿?你就没做梦过?”
辛翳又羞又愣,他不敢说,也说不上来,就傻着半天,不知道以前的事儿,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南河却都理解成他一点儿事都不懂了,怪头疼自责的叹口气:“罢了。不着急。我真的是……自己的疏忽,就要自己费心。”
辛翳张了张嘴,还想说,又觉得说出来太不好,但就是联想一些他以前的旧想,只觉得心底有火慢慢腾上来,他掌心也热了,嘴唇有点发干,道:“今天,先生是喝醉了吧。”
但永远都是还没喝醉的为了躲酒连称自己醉了,真的喝醉了的人馋酒又要脸,强说自己没喝醉。
南河就是后者。
她其实都有时候就想不起自己上一句说了什么,却道:“没。没喝醉。”
辛翳舔了舔嘴唇:“那先生还想再喝点么?”
他不太信南河说没醉,但毕竟先生极少在他面前饮酒,这要是小醉了一点,就开始教他唇齿上的学问,是不是再多喝点,就能上来扒人衣裳了。
他穿的松散的很,丝毫不介意被先生扒了。
扒裤子都行。
南河想起甜酒的味道,舌尖发麻,也不知道回忆的是酒,还是之前的亲吻。
但醉了的人往往还都贪杯,她点头:“喝!再喝点——”
辛翳连忙撑起来,叫她坐着,再去拿酒。宫之省在外头候着,被风吹的脸发疼,辛翳接了酒,想说让他跟景斯都避让到下层去,但景斯他能使唤,宫之省却不好使唤。
晋楚结盟没多久,万一人家觉得他要谋害晋王呢。
辛翳盯了那宫之省的脸看了半天,觉得他们宫氏兄弟都长得人模狗样的,说是年纪挺大的,都三十出头了,但南河以前不也都二十七八了么,要按以前算,指不定觉得站一块儿还差不多呢。
他在这儿下到八岁幼童,上到八十老叟,漫无边际吃着天下人的醋,不知那宫氏兄弟把小晋王当自家闺女似的瞧,自己给自己塞了一肚子气,回来了。
宫之省在关门前瞧了一眼,晋王跪坐在地图上,手撑着地图,似乎在认真仔细的目测成周到大梁的距离。看来俩人确实在聊正事儿。
宫之省也算安了心。
辛翳赶紧关上门,把门给拴紧,恨不得把门上糊的那层半透的纱里头再糊一层厚麻布,让那宫之省瞧不见半点。
他乐呵呵的端着酒壶,只想着灌醉荀南河,给她满上酒爵递到眼前。
荀南河眼都直了,接过酒来,豪气冲天:“我干了!”
第121章 蒙楚
南河私底下喝起来,倒不跟之前在甲板上似的抿。
说干就干了; 就是一爵下去并不少; 果酒下头又有点沉淀的果肉; 喝到最后把她呛着了。
辛翳觉得酒真是好东西; 让荀南河整个人都新鲜了。
以前哪有她呛着的时候,只有他吃饭不老实,被她斜眼训斥的。
他赶紧上手去拍了两下,本觉得拍两下顺顺手,可能就相当于摸了两把。可惜南河今儿穿的礼服,裹得厚,背又直; 他两把上去就跟摸门似的; 半天没体会出一点温存。
荀南河不用他伺候; 自个儿拿个深匕盛酒,斜坐地图上,两只光着的脚收在裙裳下头,惫懒的很。
就荀南河平日连凭几都少靠; 正跪半天脚都麻了却连眉毛也不眨的人; 这会儿半卧这,手指搭在楚国的地界上,半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琢磨怎么对付大梁呢。
但辛翳没跟她说,他自己有打算。
这打算对南河来说不大好,不知道她会不会愿意同意; 但他觉得也没旁的办法,反而要有彻骨的果决,才能解决如今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的局面。
晋国这样的小国存续实在很难。
看来不单是先生要花脑筋想,连他这个楚王,都要忍不住要给她出主意。
不过辛翳怀里揣着想法,不论是君臣还是师徒,在政事儿并不总会处处完全齐心,这是她也能理解的罢。许多事的主动权在他手里,他还要去做。
辛翳怕她喝的过了火,捏了一下她手腕,把她快送到嘴边的铜爵夺走。
南河微微皱眉,竟使出以前训他的口吻来:“从人手里抢酒喝。没规矩的样子。”
辛翳还真喝了一口,笑:“规矩也该是我定。先生先别喝,你听我说说魏国境内的事儿。舞阳君这次嫁走,可快把属于她那块魏国给搬走了,这样用兵与地陪着嫁,场面上还是好看的,倒像是魏国如周天子,将女下嫁诸侯国的意味。齐国倒也还礼了,有割城送玉给铁矿,还把巨弩的机巧都传授魏国了。但怎么都觉得是魏国亏了。五分之一个魏国拿去陪嫁,值得么?”
南河半低着头,含混着声音道:“值得。因为在魏王眼里,这个舞阳君送出去从来都不是嫁人的。”
辛翳倒也不是没想过:“你是说里应外合?舞阳君坑这个年少的齐太子一把,什么消息都往娘家倒腾,让魏国把齐国都给折腾成了个二流国家,到时候舞阳君再以各种名义回魏国。这种事儿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公主再嫁多少回都不事儿。再说舞阳君带那么多兵力走,到齐国哪里是太子妇,简直是去当权臣的,想要在齐国折腾手脚那岂不是方便极了。”
南河缓缓敲了敲地图上大梁的位置:“千万不要小瞧这个舞阳君的野心。是不是跟我一类人都不打紧,她身份本来就关键。想太多,猜谁是谁都没用,都没实际棋盘上圈的地有用。”
辛翳一愣:“一类人?”
他一听,又瞪眼:“她是个公主,是个女公子,你又不是。你就差继位的大典了,天底下有的是公主能享的福气,她们面首幕僚多得很,你就别想了!”
南河就叹气,没回话,好像压根没听进去。
辛翳想着大典,又道:“哎,我这加冠估计要拖到下半年了,淳任余也都葬了,你继位不也今年么。这样,我这儿本来也就说是没有他国君主给加冠,只能让自家令尹代为加冠,你都在了,你就回头来呗!等你继位的时候,我给你赶车去,给你长长脸面!”
南河随便摆手:“远的事儿呢。”
辛翳扁嘴:“还不许我想。行,一天到晚都是我瞎想,你倒是只盯着眼前势利的事儿。“
南河轻笑一声。
她到底笑什么,辛翳凑上脸去瞧,她老神在在的半眯着眼。
辛翳觉得这会儿荀南河是说正事儿的脸色,他不好上去亲。但日子总长着呢,他学了,总要练吧,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儿把她缠烦了,就不好了。
辛翳只得又道:“不过如果老魏王从来都没打算放舞阳君走,那魏国境内要争得厉害了。负黍君要是不放走,魏国境内就只剩太子,和一个不太能成事的小公子了。太子虽说是派去攻打晋国,但他人必定不离魏国,老魏王又一直身子很不好。这太子熬了大半辈子,胡子都熬白了,这么好的时候再不上劲儿,就可惜了。可是他一上位,短暂看起来可能因为交接,魏国要顿一顿脚,但长远瞧来,以后魏国疆内就是要齐了心了。”
南河和他想一块儿去了,她从他手里拿回酒杯,眯眼:“所以负黍君,必须要从成周走……”
辛翳笑着,往她前头凑一凑,俩人都半卧着,他抬脚去踢了踢她缩在裙裳里的脚,道:“可就是怎么走,我估摸着负黍君几十年做公子带军队的机灵,大水淹死谁也不至于淹死他,但我们要是捉住他再放走,就没法轻易找个由头再把他交出去,他被俘虏之后名声也坏了,回头就跟太子没争的余地了。”
南河微微抬眼瞧他:“想走不容易。山鬼里头你能用的人多得是。负黍君是要回去,不但要回去,回去之后瞧见老魏王的身子,必定还要急了。但你在魏国境内,消息如此灵通……”
辛翳一笑,眉眼昳丽的弯起来:“我这儿备着呢。楚谍算得上天下第一,你还能没个信心。更何况你说的那么谨慎,实际坐起来哪有你想的那么难。”
南河叹气。
不怪她有时候做事儿的时候多想,她总拿后世明清的宫闱来想象如今做手段的难度。
辛翳凑上来,胳膊伸直在旁边,抬了抬下巴,要她枕在他胳膊上。
南河倒不客气,枕上去。
辛翳心里涌起一股先生依靠他的幸福感,只觉得自己今天不但被言传身教,而且还能保持如此的男子气概,真是太完美了。
他又道:“就是那舞阳君,若她真的里应外合,坑自己可怜的小丈夫,再把占下齐国的地儿攒在自己的手里,等她回魏国——那太子和负黍君斗的你死我活,在她面前都是猫狗戏耍了。就算是女人,但谁也抗不过一个如此强大的女人。可……摄政的女人不是没有过,那都是为后为妻把握大权的,她要是想当王,那就太难了。”
他一偏头,南河已经闭上眼,她似乎还没睡着,口头压低声音道:“为王……未必是个……她……”
她其实心头已经隐隐约约把握住某个想法,但酒劲太重,她刚刚启唇,就脑子里没了意识。
辛翳还要听她讲,却没料到南河竟没了声,再转脸瞧,她竟手脚发软,脸上一点软肉被枕的鼓起来,就那么枕着他胳膊睡着了。
辛翳:??!
虽然他只是谈几句正事儿暖个场,想过会儿,等看着荀南河喝的开始耍酒疯之后,再试探着动动手。
却没料到聊了几句,她就这么睡了!
辛翳却有点想笑。
这张脸让荀南河显得稚气多了。
他虽然一开始觉得有些陌生,但就像是他能凭借一个眼神,就认出来人。
这张脸上的每一个神态,每一点动作,每一个目光都是属于荀南河的。连训斥人时候微微皱眉的模样,想笑的时候眼里先含笑唇角却想压下去的别扭模样,都让他有时候觉得南河旧日的脸是和如今重叠在一起的。
这张脸和荀南河以前,确实有一点点相似的地方,但她以前生的淡漠庄正,眉眼直窄,有股书卷气,而这张脸眉眼都更圆润贵气,矜雅畅达,更有为王的气度。
不过他也认为,是荀南河到这个位置上,不得不以晋王的角度来思考,所以气度也才改变了。
听说这个小晋王有一同胎胞兄,相貌几乎相差无几,但他觉得必定还是绝不一样的。
辛翳瞧着她,越看越觉得胳膊上躺的人完全并不陌生,就是他的先生。
别说换个小十岁的男人。
就是随便变成了什么人,只要他能对上眼,只要她不忘了他。他都一定能认出来。
但他温存劲儿还没起来,就先感觉……胳膊麻了。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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