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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系统-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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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翳:“先生不信任齐魏的联手?确实,他们不是秦晋。传闻蓝田君也要像舞阳君那样,为了和晋国联手而外嫁,秦晋要是联手那才是铁板一块。但秦晋就算联手,也不比齐魏来的有威慑力,只是更难打、更封闭了而已。”
  不不不她娶不起蓝田君……
  再说秦晋联手是弱了点,但也不要说话这么直接啊。
  南河想要细说,但看着景斯还瞪着眼睛站在屋内,她道:“景斯,先把饭食端下去吧。”
  景斯常年缩着的肩膀竟然挺直了,他双手哆嗦,半晌才道:“荀君——”
  这个说话的姿态,只有可能是荀南河!
  南河这才猛地反应过来,景斯并不知她回来了,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景斯还警告她不知分寸!她一下子慌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咬了咬嘴唇,将求助的眼神看向辛翳。
  辛翳没想到南河竟然会不知道怎么说,而是看向他,那个“你快说点什么帮帮忙”的眼神,让他一下子心头大乐,笑意都压不住,对景斯挥了挥手:“是她。你先下去,回头再与你说这件事。”
  景斯望着南河,神情说是激动更像是茫然,但辛翳已经催促了,他只能先将饭食撤下去。可怜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出去的时候都差点被绊了一跤。
  南河转头看向辛翳:“你确定打算告诉旁人?”
  辛翳:“当然!今日有些晚了,回头我叫原箴、范季菩他们来见你!”
  南河有些急了:“也没必要非这样做,到时候如何解释。而且我现在身份是——”
  辛翳满不在乎:“那又怎样,他们知道你回来不知道要有多高兴。当然,若私心,我也不愿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但先生难道不打算帮我么?既然要帮我,先生自然也要出面来和朝中近臣商议事务,而不是躲在屋里就跟我说说话。倒也不说是非要回朝堂上去,但原箴范季菩总要知道的吧。”
  南河怔了怔,笑:“好罢……听你的。不过现在我这样有些奇怪。到时候原箴他们会不会又问,说什么先生变成女子之类的事。”
  她这样说来,辛翳站在原地瞪大眼睛瞧着她。
  辛翳:……荀南河你清醒一点,你本来就是女的!
  南河忽然想起这个,感觉辛翳好像对她“变了性别”这件事儿没什么太大反应。
  这不应该吧……
  她以前虽然也不能说爷们,但至少也从来没人怀疑过她性别,辛翳估计也从来没往她不是男子的事情上想过。但如今她忽然变成了寐夫人,他就一点不吃惊?
  还是说这会儿他瞪着眼睛,是才反应过来?
  辛翳:“他们……应该觉得先生回来就好了。”
  南河半晌才点了点头。
  辛翳:荀南河这是完全没想过自己身份已经被暴露了么?!她难道还打算装自己其实是个男人?荀南河你到底对当个男人有什么执念啊!
  而且……这个问题他也不能细想了。越想,脑袋里就全都是他曾经事无巨细不耻下问的羞耻问题——还有某人一脸无奈硬着头皮的解答!
  辛翳补充了一句:“我也觉得先生这样,也挺好的。”
  南河眼神略纠结的看了他一眼,点头,岔开话题:“刚刚之所以说齐魏的结盟,我认为齐魏都不会再这次战役中出全力。他们可能都要看着彼此派多少兵力下场再决定。因为他们知道联手才可能对付楚国,但如果谁现在战役中被消耗,另一方说不定就可以趁虚而入,直接让齐魏变成一个国家。”
  辛翳:“您是说要利用齐魏的这种不信任?”
  南河其实猜测,齐魏的联盟,或许与玩家的相见有一些关系。
  这两国在过往的历史上甚少通婚,但却在这时候选择联手,或许是意识到了玩家之间厮杀的危机。如果是这样,他们的目的就不是扩张或自保,而是称帝。但显然系统表示,最后胜者只会有一个,且这场游戏不能被放弃,放弃的玩家就只有“死”。
  所以说如果还不知道外界的敌人是谁,他们反而会先更提防身边熟悉的人。
  更何况对于齐魏来说,联手本身就是冒险的。
  他们如果能够齐心,确实势不可挡,但齐魏各自选择两个方向对楚国下手,似乎也代表他们并不是那么的……心思一致。
  南河道:“只要我们打几场,就能试探出来对方到底结盟到何种地步。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先可以利用齐宋之间的不平等关系,先灭掉宋国。”
  辛翳:“我刚刚也在想。”
  他说着拿起桌子上的笔山和一些牍板,他们俩坐在一块商议事情的时候早已不需要地图,各地版图早已刻在心里。
  辛翳:“我的意思是,城父被攻占下后,我们不再反攻,而做防御和后退,引大量宋兵入楚境。之后兵分两路,一路绕开锋芒直灭睢阳,另一条路攻打彭城。睢阳是宋国的王城,此举为了让宋国屈膝;彭城是宋国与齐国经贸所用的重镇,齐国给他们宋国这么多兵甲,陆上运输耗费太大,必定走水路。走水路就一定要停彭城,此举是为了切断齐国对宋国的支援。”
  南河一下子理解他的意思,南河到了晋国,就算是在秦王、师泷面前,也从来不会像与辛翳商讨大事时这样——俩人可以立刻明白彼此的目的。
  南河:“宋国当惯了附庸,甚至也曾向楚国倒戈过。如果兵临王城,又切断齐国对他们的相助,他们必定恐慌至极,再加上宋国本来也没有多少兵力,如果我们故意引他们入楚,他们没有打过大型战役的经验,面对轻而易举扩张的领地与难得耀武扬威的机会,他们十有八九都会让宋国兵力倾巢而出。我们攻入宋国境内,齐国想再援助总要花点时间,以宋国爱服软的性子,怕不是连两日都坚持不住。”
  辛翳:“但我这次可不需要一个附庸小国,我要宋国灭国!既然都能攻到睢阳,就可以不留他宋国王族!”
  南河:“这取决于你。灭国确实是简单的办法。我只需要一件事。听说齐国曾经将铸铁造兵器的一些方法传授给宋国,宋国铁质农具也已经很普及,如果能入境灭国,我们要找的是宋国的矿场与铸铁场。就算这手艺是齐国传来的二手的,但对我们来说也很重要。”
  辛翳摸了摸嘴唇,望着那些笔山与牍板,仿佛看着版图陷入了思索。
  与他不同,南河一直很在乎兵甲、生产,更在乎人口。她多次向楚国抵制屠城,但屠城其实不只是楚国会做的事情,是各国的惯例,一是担心反抗,二是短时间养活不了那么多俘虏和人口。
  上阳其实也经历了一场屠戮,只留一小部分无力反抗的晋人工匠,再将大量楚人带去上阳,否则楚国修城的工程必定没办法进行的那么顺利。
  先生心远不如他狠,这点他早已知晓。
  辛翳忽然开口道:“睢阳要屠。毕竟是灭国,宋国虽然总是倒戈,但毕竟也是存续八百多年的国。旧周灭亡之前,总有人说宋国是最后的周礼贵族,他们倒戈虽然看起来不齿,但也是弱国为了存续的办法,反而更说明他们很难在乎能否生存。”
  南河果然看向他:“……屠是指……杀光这座城么?”
  辛翳冷静的看向她:“对,睢阳有氏者杀,无氏平民皆驱逐。这与避免宋国复国有关,但更重要是因为睢阳的位置很重要。”
  辛翳拿起了一座笔山,放在桌上,挪动道睢阳的位置:“睢阳的位置距离齐魏都不远,如果我们攻下,它是日后与齐魏开战,回师与后方最重要的城池。这样的城内,不能留一个对楚国有怨怒的百姓,那都是通敌背叛的引子。就算楚国再和善,也可能有宋国百姓怨怒,这件事情我没法把控,但杀了贵族,让王城百姓全都发配吴地,一人不留,就不会有人可能给这座城留下破绽。”
  南河:“这就是所谓的……实用性计划性的屠城了啊……之前你攻下了晋国在黄河南岸的其他城池,进行屠城,也是这个原因吧。”
  辛翳脸色白了白:“那时候先生病重,此事我便没有回信告知,但……到如今您也知道了啊。先生悲悯天人,去晋国打仗之前,您就三番五次与我重申,说可发配他们至楚国南地待开垦的地域,这样有助于人口与粮产。我最终没有那么做。因为那样做,可能我就不会胜利,可能多处中箭潦草退散的不是淳任余,就是我了。”
  这件事,还是南河到了晋国才知道的。
  攻打上阳之前,晋国还有几座城池在黄河南岸,虽不是大城,但也是上阳的屏障。辛翳攻打下之后,毫不犹豫的屠戮了百姓。原因很简单,楚国目标是难以攻克的上阳和黄河,这几座城都会是楚国屯兵屯粮的大后方,楚国开始攻打上阳之后,就无暇顾及后方。
  而淳任余民心极盛,每次征兵一呼百应,晋国百姓无不以他为仰。
  若是不屠城,那几座城池的百姓如果听说淳任余被伤或上阳即将被攻打下的消息,就算是贩夫走卒,可能也会想着通敌、反抗,或者烧毁粮草,毒死战马。
  后方一乱,本就是第一次和淳任余这等老将交手的辛翳必定更没有胜算,若淳任余利用楚国动乱的后方,辛翳能不能回来还说不定。
  南河自以为性格算是冷了,但辛翳早在十一二岁的时候,就认清了许多事情,对于战争与取舍,他比她更有一种极致实用的冷酷。
  这甚至有时候会显得南河心软。
  但南河又如何能不心软。谁都没有错,可她曾见过齐灭鲁的战役,看过楚国攻打下吴越等国,她经历过屠城,见过俘虏背车,她……没法把自己摆在实用性屠城的角度。
  辛翳:“您也知道,那时候不止是晋国,且兰东越也都有些不安分,将那些城池的百姓集体发配到南地,需要大量人马监督,我们也调配不出来。再加上又是冬季,就算楚国能在他们有能力下地产粮之前的几个月,天天都喂饱他们,但这样迁移能活下来的怕是不足三成。这已经不是不划算的问题了。”
  南河半晌道:“你不用与我解释那么多。其实这些事情,我也懂,我只是在想办法。鼓励开垦,大修矿井,就是为了容纳这些俘虏,也为了让刀下的亡魂,能够成为楚国的生产力。这是别的国家都不可能做到,只有拥有千里未垦沃土的楚国,有风调雨水与交错水利的楚国才能做到的事。……但如果做不到,你才是王,你有决定这一切的权力。”
  辛翳舔了舔嘴唇,艰难道:“我只是怕……我只是不想先生说我是嗜杀,我不想让先生也相信那些外头说楚国,说楚王的传言……”
  不,南河了解他。她也知道面对自己手下的屠杀,他不会在心里推卸责任,更不会毫无触动。他自个儿都那么多次面对生死,自然知道每一次屠城也会有多少人成了刀下亡魂,知道那些人面对死亡的痛苦。
  如果不想承担这些,不如早早退到山中江渚垂钓去。
  但既然为王,就必须选择胜利与生存。
  南河:“不。我这么了解你,我自然不会信。但有时候我就在想,这就是我们的区别。”
  她在他对她拔刀的时候就感叹过,他真是个霸王种。
  但这种感触只在这些年愈发加深。
  他背负的东西,比她这个做令尹的多太多了。他也更坚定不移,如果眼前的情况下,杀一些人只为了保另一些人,他愿意背负也能果断的作出选择。战争无法避免,他不为王,也会有别人为王,也会有别人为了胜利而屠城。
  谁都想救是浪漫主义的英雄才会做的事。
  他可不是英雄,他从小就知道生存与选择。
  


第87章 风雨
  “不过越国和虎方,怎么忽然也出现异动了。”南河皱眉道。
  辛翳托着下巴; 翻着军报道:“越国情有可原。”
  毕竟吴越两国曾经都被辛翳父亲年轻时所灭; 他父亲去世后; 邑叔凭掌管大权; 却也更多把注意力放在和朝中内臣斗争中,对周边失去管控,齐国便自称接收了一位从越国出逃的公子,而后扶持公子,让他迎娶齐女,又助他复国。
  但那位越公子的身份却存疑,越国崇尚刺青; 但那位越公子身上刺青却粗陋简单; 如同乡野村夫。且听说他举止也粗陋; 越国已经登堂入室上百年,旧日向楚国称臣时,国君也多次前往郢都,除了发式与衣纹仍有吴越风俗; 但大致已经懂礼了; 就算公子是庶子也不该那样粗鄙。
  最重要的是,所谓越国复国,但却已经不再原国土的位置上复国了。
  南河知道吴国大概位于后世江苏南部浙江北部的位置,越国更靠南,一半都在福建境内。但这次越国复国,不但迁都; 位置更紧邻齐国,在江苏境内,比以前吴国的位置还靠北。
  这简直就是齐国多了个国家做屏障。
  谁要是还不理解这意思就是傻子了。
  辛翳手握大权之后就想要对越国开战,再灭它一次,奈何吴越被灭后,旧民和楚国百姓关系不睦,贩夫走卒强盗恶匪也在旧日吴越一代汇聚,治安混乱又加上语言不通,地势复杂,在楚国东部为祸相当长一段时间。
  辛翳多次派兵不能剿灭,最后才把那帮人逼到虎方去。
  然而申子微应该已经在虎方上位,辛翳之前也已经收到一些他相关的消息,申子微的铁血在虎方刚刚发招,这就没消息了?是他自己意识到危险跑了?还是说虎方的难啃连申子微都啃不动,他被当地的人弄死了?
  但越国也有异动,会不会跟此也有关系?
  辛翳:“越国倒是有可能跟着齐国行动,不过越国这些年一塌糊涂,齐国怕是只把越国当盾牌,并不会像对宋国那样给太多支援,我们可以先观望。不过围剿宋国的计划,我打算让商牟去做。”
  南河一惊:“商牟不是在上阳么?而且魏国已经对上阳开战了,你要他如何抽身。而且他关键时刻走了,上阳那边心会不会散——”
  南河虽然想拿下上阳,但这时候还是忍不住先替楚国考虑。
  这话说完,她心里都感觉是自己左右两只手分别在扇自己巴掌。
  辛翳:“主要是如果我们打算灭宋国,调取的部队就是蔡城、寿春等地的驻军,那些都是商牟带过的部队。而且商牟刚开始带兵,小有名气不就是因为击退了宋国,逼流匪蜷缩到虎方。不但兵是他熟悉的,敌人、地域也都是他熟悉的。而且他从上阳过去,应该还比我这儿过去更快一点。我立刻就发调兵的指令,时间不等人,最好在他到宋国战线的时候,蔡城与寿春的将士也能集结到附近。”
  南河:“商牟确实对东部熟悉。而且他也有应对越国和虎方的经验,如果这两个地方再出异动,他也能对付的了。”
  她还没来得及再问,辛翳道:“至于魏国在这边开战,我可不管他是想抢上阳,想只做试探,还是想要全面开战,我可不会轻易让他们打两下就跑。我亲自去。”
  南河一惊:“什么?!”
  辛翳:“先生是觉得加冠礼时间不够?加冠礼先不管了,只要年内办了就行,如今齐魏一个个虎视眈眈,我不可能再呆在章华台跟度假似的。这消息要是早些来,我都不会从郢都过来章华台。我知道他们早已准备许久,祭台的火都已经提前点燃,但什么也没有开战的事情重要。”
  南河:我不是在乎加冠礼的事情啊啊啊啊!
  要是辛翳去了上阳,那算什么!那就是他们俩互殴了啊!
  那就是她要真的跟辛翳师徒打架了啊!
  而且她觉得自己在辛翳手底下未必能讨到好!虽说不能叫乱拳打死老师傅,大概因为南河以前做令尹的时候,对辛翳的态度就是“看看我们家孩子多牛逼”,她也真的是打心眼里觉得辛翳从来不会输,所以等她到了敌国,竟然开始害怕自家孩子了!
  要是辛翳过去,那岂不是……
  辛翳:“而且上阳一代我也熟,之前晋楚开战,我就仔仔细细调查过,对于周边烂熟于心。而且不瞒先生,我认为现在打成周也有优势,如果能拖着上阳攻打成周,说不定能打下来。不过这些,我打算等我过去可以再考量。”
  南河知道他对上阳一代更熟悉啊!
  而且……她、她到时候还怎么下手啊!
  其实,南河也在考量晋楚是否应该联盟。但此事,可不是那么容易,从晋国的角度来说,楚国对他们一直虎视眈眈,目标是想灭了晋国,以现在晋国的局面来说,晋国的国力并没有和楚国坐在一张桌子上谈结盟的资格。而且楚国一直被撇在各国之外,被称作蛮夷,也早有“我蛮夷也”的破罐子破摔的劲儿,便不和中原各国交好,更没有与他国结盟过。
  狼嘴边的兔子,忽然抬起手说,咱们结盟吧。
  狼:你再说一遍?是不是一时忘了咬死你,你还嘚瑟上了。
  之所以要夺下上阳,就是也要给晋国增加上牌桌的筹码。有了上阳这座可攻可守的重城,有了截止上阳的黄河上游,有了楚国可能最急需的船只,那就相当于兔子站在狼暂时还够不着的地方,手里还捏着好处,就算国力有差别,从利益上就也有谈的可能性了。
  当然这也只是有可能性。楚国向来是独狼,辛翳又有一统之心,怕是觉得结盟也只会是绊脚石。
  而且晋国这边,众臣也未必想要和楚国结盟。
  首先秦国也在这次会盟后想要加深秦晋之好,劝晋国不要和任何一个大国结盟。
  如果晋楚结盟,不但是背叛了秦国,也让秦国不再有庇护,而是置于虎口之下了。秦晋这么多年的交好,她背叛了之后怕是要被千夫所指了!
  更何况晋国百姓将士也未必信任楚国,想要交好,其路漫漫。
  更何况,如果舒还活着,这样大的国事变动,她会接受么?毕竟淳任余曾经被楚国重伤,这虽然不是导致他被杀的根本原因,但至少说如果淳任余没有负伤,或许白矢弑父的计划,会是另外一个结果。
  其实楚国这边,若是辛翳不愿意与晋国结盟,南河还有一下策,就是主动暴露身份。
  但她现在觉得,有时候不太能猜透这小子的想法了。
  从荀南河的身份病死,她就觉得辛翳对她的一些反应和态度,与她自己所想象的有偏差。
  如果辛翳知道她其实是小晋王,会不会真的感受到背叛,到时候对她彻底翻脸——甚至更因为如此,想要报复,对晋国的态度更敌对更有野心。
  南河想想都觉得头疼!
  几年前她还天天将自个儿纵横捭阖的理论,各种劝他要先从晋国下手。
  结果现在她就成了晋王!而且白天还明里暗里跟他对着干,晚上还他妈看了楚国军报记在心里!什么都知道,还在这儿腆着脸跟他商量军国大事——
  辛翳要是知道自己撒娇的人不单是先生,还是晋王,到底会怎么想?
  别说翻脸了,就是为了有仇必报教训她,估计都会跟晋国大干一场吧!
  南河只是想想,都觉得眼前一阵发黑。
  夺取上阳,就是跟狗子的“仇恨”更加深一层,要真是瞒不住了算总账的时候,怕是要罪加一等!
  但不夺取上阳,不论她是否暴露身份,晋国都没有和楚国谈结盟的权力,更别提一起联手对付其他国家了——
  进是死,退也是死。
  已经跟秦国集结部队等着打上阳的南河也真的没有办法啊……
  现在讨好讨好狗子,能不能让他以后记着点好?
  辛翳只看着南河神情恍惚,他伸手捏了她手一下:“先生?怎么了?”
  南河下意识的握住他的手指,猛地回过神来:“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上阳附近?这就去?”
  辛翳低头看了一眼被她抓住的手,心里窃喜,面上神情也有些掩饰不住:“不着急。过两天,我估计这封军报最早到,之后还会有不少军报会送到章华台来,我要是走了就收不到消息了。而且我还打算跟原箴商议一下粮草线路的问题,范季菩也带过兵,对东南比较熟悉,他可能知道要多少战车,要多少兵马。”
  南河:“过两天是嘛……”
  那能不能利用这个机会,趁他来之前,先把上阳摁手里。那样他就过不来黄河,划江而对,她能安心一点。
  辛翳忽然想到了什么,笑了:”是。本来就是先让先生来的章华台,有好些日子没见着了,还没说几句话,就说又去上阳了。先生要不要也去上阳?”
  去了上阳,那就是白天黄河北岸的晋国大营,晚上就他妈到了黄河南岸的楚国大营了啊!
  那真的是……刺激极了。比跟隔壁老王还刺激。
  南河一咬牙:“去!”
  辛翳果然笑的嘴都抿不住了:“我也想让先生去!不过到时候如果我从这边走,大概会带兵骑马急行,先生身子不好,可以坐车去,估计会晚几日罢。”
  他高兴起来,倒是真没什么遮掩,人都颠起来了,仿佛给他点助力他都在房梁上漂浮。
  若不是还要端着正人君子的面貌,惦记着为人师表的底线,她倒真想在他屁股后头摸一把,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尾巴再摇。
  辛翳捏着她的手摆来摆去:“先生要见不着我,自然也会想得慌!”
  说着话,是有点试探,也有点底气。毕竟某人曾经还像个生怕不受宠的夫人,让身边的女使一次次问他的事情啊。
  南河听了这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
  总不能说一点也不想他吧。
  看他高兴成这样,自己还是少说那些没泼凉水的话。
  南河:“啊。嗯。”
  辛翳笑:“先生要跟去,外头传言又要说了,说我真的是昏聩,到战场上还要带夫人。”
  南河:“那我便不去了也……”
  辛翳:“要不然还是让先生穿上男装,就说是荀南河死而复生,吓吓他们!”
  南河可不会被他跳脱的想法带着跑偏了:“算了吧,都葬下了还什么死而复生。到时候咱们这对儿君臣都要被说成是不祥之兆了。”
  辛翳觉得这一个晚上,简直幸福的要晕眩——
  这对儿!这对儿!!
  管他娘后面接的是什么名词,就算说的是这对儿混蛋蛮夷田舍汉!
  那也是一对儿!
  不行了不行了,再这样下去他真要控制不住自个儿,开始冒泡了。
  南河:“此事你也与原箴和其他朝内武将多商议,这次章华台加冠礼,他们都来了。冠礼是否继续,你自己决意,但出兵宋国你可以再听听旁人意见。”
  辛翳其实觉得很多事情他们二人商议就够,但南河总希望他多听多想。
  南河:“时间已经够晚了,大君早该歇了。”
  辛翳:对呀!睡觉啦!睡呀睡觉啦!
  他一下子起身,差点就要拽着南河,跳着小碎步往床边去,南河却行礼道:“那妾、呃……臣先告退。”
  辛翳:???
  辛翳惊愕:“哎?先生要走?”
  南河正要走了,回身看向他:……不走我去哪儿啊?住你这儿啊。
  辛翳才猛地想起来……今日白天,可是个例外。要不是因为荀南河清晨晕倒在她屋内,他也没机会把她搬到自个儿床上去。
  不止如此。虽然荀南河露了身份,承认她是先生,辛翳也求得了半点撒娇。
  但往后……她怕是还会像以前一样。保持距离。
  对……他以后也再没得机会,去不讲理不要脸似的跟她亲近了。
  南河只瞧见他神情都黯淡几分,却没往这方面细想,道:“早些睡吧,我先走了……”
  就放她回去先想想这事儿要怎么应对吧!
  南河行礼退下,刚拉开门,就听见辛翳脚步急匆匆追上来。
  “先生!”他刚开口叫道。
  南河就瞧见眼前回廊上垂手站着的宫人都不在了,就只留下景斯一个,他猛地俯身跪倒下去,声音有些发颤:“奴宁死,也要直言。乞求大君以国事为重,不要妄图再用这种手段,让荀君入宫!”
  南河:啥?
  辛翳也脚步一顿:“景斯,你干什么呢?”
  景斯低着头,声音里甚至压了几分失望和愤怒:“大君的心思,奴也知道。可利用荀君重病一事,使她假死入宫,甚至不得不装扮成女子,在外卑躬屈膝的与您说话,这就是大君想要的么!”
  南河:……她好像听懂了这个复杂的剧情。
  辛翳:……?!
  南河:厉害了,什么对朝中清冷禁欲刚正不阿的重臣爱而不得,强制假死命令其入宫为伴夜夜笙歌的血泪虐心肉文。来来来,笔给你,你来写。
  作者有话要说:  辛翳:“我是粘人的小甜甜,是摇尾巴的小可爱!你不要随便给我加这种鬼畜人设啊喂!”


第88章 子衿
  辛翳虽然没太听懂景斯是什么意思,但他也着急啊。
  景斯开头一句“大君的心思; 奴也懂”; 吓得他就想喊停了。
  景斯就差在这儿叉腰指着鼻子告状了:“荀君这小兔崽子对您有不轨之心您还管不管了!”
  没想到他还没开口; 南河无奈笑道:“景斯……你真的想多了。我确实是死了; 不说别的,你瞧这双手也能看出来不是一个人啊。”
  而且南河想一想,心里都臊得慌。这都些什么玩意儿,有些他国外臣不明真相,老把她跟辛翳扯成一对儿天理不容的奸夫淫夫,怎么景斯也脑袋里开始琢磨这些了?
  景斯抬起头来。
  南河扶他起来:“此事确实不好说……大概是东皇也觉得他不让人省心,把我从天上给拽下来再劳苦几年。附身还魂确实不是说的出口的事儿; 只是也吓着你了。”
  单是那语气; 此人是荀南河就确信无疑。但那双手; 细瞧的五官,确实在有些地方与荀君不大一样。
  辛翳就怕景斯跟她多说了几句什么,立刻不耐烦道:“你瞎想什么啊!别在这儿一惊一乍的烦着先生,你到底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回头问我不行么。”
  南河:“或许突然这样回来; 真的吓到你了罢。”
  辛翳连忙揽着南河肩膀往她居所方向走:“没事儿; 先生只要回来了什么都好。不用到处跟人解释那么多。走,我送先生回去。”
  南河:“……不用送,章华台我还能不熟么?”
  辛翳恨不得扛着南河从景斯眼前溜走,连拖带拽的领着她到回廊上,等有宫人见礼,他才一下子反应过来现在身份是大君和夫人; 南河慢了半步低头走在他身后,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辛翳越想越觉得不应该,也故意放慢脚步,跟她并肩走。
  宫人看见辛翳来了,赶忙跪作一片,他才抬手,一群人又觉得是大君今日要宿在这儿,赶紧奔来跑去的忙活起来,却没料到等寐夫人先进了屋,就回过神来,堵着门一脸冷静道:“大君还打算送到哪儿?”
  辛翳看四下无人靠近,把脑袋凑进屋里,小声道:“先生都不肯叫我无光了……冠礼要延迟,这个字又要晚些日子再用了。”
  南河无奈:“现在身份有变,我怎么好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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