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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系统-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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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不许通过。”
先一步逃出临淄城的莫语,却并不乐观,庆言吓的满脸是泪不敢乱动,卧倒在竹筏上,嘴里只沙哑哭腔喊着:“爹爹,我要爹爹。”
莫语一身是伤,刚刚几刀都切中了他后背与四肢,他几乎觉得自己一身衣裳都要被血浸透。
他任着筏子顺水而下,捡起竹筏前头的蓑衣穿上,盘腿坐在了庆言旁边,将她抱起。
那小丫头扑过来,竟然一把去咬住他的手,哭啼之下却又不松口,他吃痛却也没动,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发。
庆言咬不动,只好松开口来,坐在他臂弯里惊惶大哭,拽住他衣襟:“我要爹!我要爹爹,回家——回家!”
莫语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后背,望向远处。
他少年时期,幻想着仗剑天下,从来没有过家,也不想要家,但在此刻,庆言哭着哭着也累了,在他臂弯里睡着。他望着江月,微微启唇,干涸的嘴唇上下一碰,他无声的道:“回家。”
一夜变故,城中人心惶惶,宫内外传言遍地,甚至临淄城内还生起了难以扑灭的大火,几位重臣连接遭到刺杀,庆氏满门被屠戮。
但这都抵不过另一个消息。越国北上,携大军数万,进攻齐国。
第239章 假乐
大局之动荡,几乎已经到了个顶点; 仅剩的五国全线卷入战争之中。
南河收到齐国的消息时; 也有些恍惚。齐国之富庶; 天下皆知; 但富庶不代表真正的强大,秦国的国力在列国之中倒数,却因为政局稳定团结能在赵国的进攻下坚持许久,可齐国就算粟米满仓,但上层政局从二十年前就不安定。
历数下来,从荀氏的被驱逐与势弱,到田氏大宗被灭; 庆氏捏着傀儡掌权; 再到舞阳君窃国掌政——而如今齐太后舞阳君也死了; 齐王是死是活外头什么传言都有,朝中大臣连接遭遇暗杀,即墨君主政却手段过于铁血严苛。
齐国的政局真是操蛋极了。
一层层不稳定与震动向下传,是需要时间的; 二三十年一次次震动; 足以让齐国的地方像是一盘散沙一般,从官职堂而皇之的世袭,到杀人抢劫偷盗案件的泛滥,悍匪遍地,沆瀣一气,齐国再丰的国库; 经不起贪婪的掏空,经不起大小氏族与官员之间的斗争。
越国此次大军北上,舞阳君当年两个儿子先后被撤职,即墨君任命了新的将军,但新将军的表现不尽人意,对抗越国的战役中也暴露了不少短板。
但齐国大军还没论个输赢,下头各个地方政权先分裂了,自己揭竿而起自立为侯、爵的一大把,彼此争夺地方开始了征伐。齐国作为最早实现中央集权的国家之一,一夜回到了几百年前。
齐王室甚至连个正统都不存在,一个魏国公主不知道跟谁生的女儿在当局,这种不满与愤怒,更激化了地方向临淄进攻的意愿,甚至民间一下子出现好几个所谓的田氏正统。
南河看到这些,心中已经有数了。齐国怕是救不回来了。
明明齐国越国,有三位玩家在,却发展的还不如一两百年前,在这三个玩家野心的玩弄下愈发虚弱……
舞阳君已经先一步输了,如果越国这个被齐国扶持的蛮夷小国再攻打下自个儿往日的金主爸爸,那一直游历在齐越之间的庆咨子就是下一个死的。
到时候越国会成为什么样的规模?会不会在齐越战争之中,赵国也想去分一杯羹?
辛翳也觉得赵国可能回去想抢一口肉吃,但随着楚国与赵国之间的战役加深,赵国已经不再有力气去抢别人的地方了。
南河没有想到,两年的饥荒足以让一个国家虚弱成这样子,但或许是他们一开始对待赵国的拖延的战术起到了作用,再加上巨鹿君已经被引入了川蜀地区,川地的将士利用山林,将他的部队拆分成数个小团,这几个月来大批赵军在陌生遥远的川地山脚阵亡或投降,巨鹿君的踪迹也狼狈的隐匿在剩余的赵军中,受俘怕也只是时间问题。
赵国一下子失去了大批军队和一位公子名将,而境内也陷入了挣扎之中。
秦璧突入赵国的速度,比所有人想象中都快,她所带部队五月已经从侧面进入邯郸周围,而赵国还有大部分队伍和楚国在正面战场对战,商牟在前线进一步都很艰难,赵国坚决抵住了邯郸南方的防线,一步步再往南推。
而此时成周城内因为缺少粮草,夺下这座城的赵国士兵再也守不住了,甚至有大量士兵看着大片沃土在春季无人耕耘,想起自己家乡快饿死的亲人,而他们还在这里守着一座没有意义,没人攻打的城市——甚至连支援都没有。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上次接收到赵国来的信报是什么时候了。
大量的士兵弃城而逃,赵国上数一百五十年前跟晋国是一家,晋赵通语,甚至不少士兵脱下甲衣伪装成晋人,想要渡河进入晋国。
此时舒再收下成周易如反掌,五月中旬,在晋国士兵围城下,成周迅速投降,只求不要杀俘,成周在半年内不费兵力回到了晋国手中。舒也从旧虞,秘密迁至成周一带,向楚国发出邀请,会盟详谈攻赵一事。
辛翳收到晋国的国书,脸上就是大写的几个字:“老子不去。”
他们并不定在某一城内落脚,辛翳大多数带兵力在后方各个关键城池之间来回游走,也为了振奋楚国军心,防止前方作战时,背后出什么不妥当。
但南河在春暖起来,即将入夏的时候,不知怎么明显精神恹恹起来。
正好是在接到晋国国书之后几天,辛翳以自己有时候幼稚的行事方式来想,总觉得是南河还是想见她那个姊妹,但又知道他和舒关系很不妥,不太好明说,所以装病弱,暗示他说想要去成周住定稍微歇一歇。
而且朝内政务,几乎都是南河在处理,她与原箴经手的大事几乎比他还要多,辛翳只要跟她说前线需要多少粮草箭矢,她总有办法尽快送至前线。辛翳与她一直在各地来往,军中知晓他们的动向,军报送来还算及时,但对于南河处理政务就有些麻烦了。
她甚至提出想要独自回到郢都。
但那是不可能的。
辛翳长在她身上快半年了,要突然分开,他非要每个休沐都回郢都一趟不可。
再加上南河的身体不适确实表现的有些明显,而秦璧已经带兵与蔺腹交手两次,而楚军距离邯郸还有上百里,他也担忧晋楚不能同时围攻邯郸,会导致一些问题,应允了晋王的邀请,带着南河前往了成周。
上次她遇险也是在成周,再加之这一路,她都显得困倦嗜睡,辛翳也终于感觉到什么不对了……
成周在晋国手里,显露出了朴实无华却敦实的模样,当晋楚两国国君到达其中,成周也没显露任何迎接大人物的样子,而是慢吞吞的开始了恢复生活。
晋人开始迁回,船厂恢复了做工,盐井柴火旺盛,晋楚的商户陆陆续续涌来,还有不少赵国的士兵俘虏后似乎更名、纳户、分地,迁到了成周之外的几个村落。但整体还是比以前萧条不少的。
南河坐在马车里,将车窗打开半扇往外看去,辛翳故作不关心的抱臂闭眼坐在车里。
没一会儿,南河合上窗子,身子靠过来,低低叹道:“不行,车晃得太厉害,我头晕。”
辛翳抱住她脑袋,让她在他身上靠一会儿,又摸了摸她额头,确认她身上是不是发了热。
南河拍了他爪子一下,再让他这样揉下去,头发非要乱了不可:“不是发热。我这样也不是一天了,可能真的老了吧。”
辛翳:“不可能!你现在比我还嫩呢,你也就二十,老什么老,你要把商牟他们气死是么?”
南河半闭上眼睛,哼哼笑道:“你还是不喜欢成周?”
辛翳:“哼,老子建的城,让人家抢了,能欢喜么?”
南河:“也不是你建的城吧。成周附近能打下来也靠我,当初建城就是晋楚一同,被晋国打下来之前,成周也只是框架。哎,你别气了。”
辛翳抱着她的手收紧了:“实话实说,也没那么生气。就是不太想见到你那个姊妹而已,而且我最近总是忍不住想到以后。”
南河:“以后什么?”
辛翳没接茬,道:“不过暂时歇歇脚也挺好。商牟在前线太不顺利,我还需要坐镇前线。否则我就带你回郢都了。”
车马驶过街道,卫兵列阵在前,成周城依着河流而建造,是个长条形状,进城之后又绕了些路,才进到一处颜色灰黄,但却守卫严密,屋檐高耸的院墙内。里头是碎石子铺成的地面,看起来空荡荡的,却能注意到角落里屋檐下都有卫兵无声的伫立着,石子儿碎声响起,进了颇为宽阔的内院,就见着宫之省迎出来了。
南河有些高兴,车马挺稳还没等到辛翳出来,就撑着身子想先下马车去。
她下了马车,身子一晃,似乎有点头晕,辛翳正出来,眼疾手快的捞住她。
宫之省连忙小跑过来:“闻喜君,您可还好——”
辛翳急的恨不得把她给抱起来,南河拍了拍他肩膀,捏着他胳膊稳住身子。
宫之省:“您怎么脸色差了这么多?可是最近生了病!要真是如此,早知便该拦着大君,您该回郢都好好休整才是。”
辛翳却忽然问道:“你觉得她脸色比之前差很多了么?比她上次回晋国。”
宫之省点头,辛翳脸色沉沉:“每天见她,我便觉不出来她身上变化。你若是这样说,那只让她见那谁一面便送她回郢都去吧。”
宫之省本觉得再跟楚王见面要为难,但楚王主动说话,态度也不算差,他连忙抬手道:“不管怎样,先让闻、楚王后先歇下才是。房间早已备下,饮食也请用了成周的楚人庖厨,卫兵的住处都已安顿,还请楚王摒弃前嫌暂时歇脚,晋王即刻便来与您会面。”
辛翳:“不来见孤也成。她不过想见王后,便让她俩聊去。只是她身子不好,别聊太晚就是了。”
但宫之省说晋王即刻便来,那真的是即刻。
南河在屋子里还没安顿下,辛翳凑上来想来看看她脸色,问几句,这屁股还没坐下,就听见一阵连蹦带跑似的脚步声,来人后头还跟着几个,她一道风似的闯进宫室里来,举着竹简高声道:“暄妹!我想着个法子,能解商君之急,能破前线战局!……暄妹?”
舒一转头,便瞧见南河坐在榻上,一身浅桦色曲裾,对她笑吟吟的,满脸温柔。
她神色还没来得及柔软下来,就看到旁边有个一身紫衣的家伙,也坐在榻上,一脸似笑非笑冷意的坐在旁边,手还搭在南河腰上。
俩人上次见面,还是他抱着昏迷的南河,冷嘲热讽,高高在上,她哭着拿刀要去砍死他。
这会儿见面,舒看见他那张妖艳贱货的脸,想要拿刀砍他的心死灰复燃了。
但这家伙忽然转过脸去,对南河满脸温柔,将她头发丝别到而后去,道:“你们要是想聊就聊,别太久。我就在隔壁。”
说着他就在舒的目光下,捧着南河的脸,慢条斯理的吻了一口。
舒:?!!
南河:“……”
作者有话要说: 舒:有意思么?你再亲我妹妹,我就去干你家将军了。
第240章 泂酌
舒:“……”
当面来这套,这就过分了。
更过分的是; 南河竟然只是无奈; 连脸红都没有了。
这是说明已经腻歪不知道多久; 天天亲个没够了是么!还我清纯的暄妹来啊!
辛翳一脸胜利笑容的抬起脸来; 南河不用转头都能看到他笑出的虎牙,她心底暗叹一口气。
没想到舒却道:“此事也要与楚王商议,楚王不必离开。”
辛翳微微一挑眉,舒走过来,挤着坐在了榻上,南河一下变成左拥右抱、左右夹击了。
舒握住了南河的手,低声道:“暄怎么感觉比上次来要没精神的多?怎么能操劳成这样子; 还是说饮食不好?你一直身子弱; 岁绒以前与我说你连受风都不得; 怎么才过了不到半年,你就身子不如从前了。”
辛翳脸色难看,更重要的是,他还无法辩驳。一来了成周见了旧人; 那些人的脸色仿佛都在指责他没有照顾好南河似的。但南河自己本来也不在意; 他曾找重皎来看过,重皎却没瞧出来什么,还说可能是他给气的。
辛翳怎么回想,都觉得这几个月,他表现的都万分乖巧。
在他认定喜欢她之后,他们不是没确认关系; 就是天各一方,难得有这样正大光明住在一起,腻歪到死的时候,就算外头战火连天,他也觉得这几个月幸福的让他都有点晕眩。他知道自己性格粘起来有些没变,闹起来没完,生怕南河并不喜欢他这样,总是闹完了腻完了又小心翼翼的确认她的心情。
但辛翳现在是笃定的——南河也是开心的。
她也很喜欢跟他待在一起,就算不做事,坐在一旁看着他发呆她也喜欢的。
若说吃住上有些怠慢……虽然条件不比在宫内,但他毕竟是楚王,他又已经学会了照顾她,几乎把她捧在手心里对待,也不至于受了苦。
辛翳心底却泛起另外一个他压不住的想法。
南河之前就是病死的。
她那时候莫名其妙病起来,渐渐衰弱下去,人是肉眼可见的削瘦,等他再打个仗回来就永别了。
他有这种怀疑,却不敢提。他只知道南河对于自己的命运有不能把控的部分,她也常常因此感觉对他感到有亏欠……
南河转头还在跟舒说笑:“也不至于,他还能克扣我饭吃么?”
辛翳横插一只手过来,把南河拽的往他这边靠了靠,对舒道:“晋王要是有什么事儿就赶紧说。明知道她舟车劳顿,还要耽误时间么?”
舒看着南河的手都被他抽走,气得暗自咬牙,但这事儿还必须要跟辛翳商议,她只好道:“我只是在想,为什么大批军队一直在南岸往前推进,是真的为了防楚国不愿意调拨回去,还是调拨不回去?这一路,秦璧走的都是山路北道,赵国后方真是一片凋敝荒芜。蔺腹已经与秦璧交手,他手下兵力打的很艰难,可前线明明有十几万不止的大军与民兵投入和商君的对战里,为什么都被我们打到了邯郸还不回撤?”
辛翳往后仰了仰,给自己找了个靠枕半躺在榻上,姿势妖娆,收获了两个姐妹嫌弃的目光也混不在意,还想抬起一条腿把腿放在南河膝盖上,被南河抬手,把他的腿给推了下去,辛翳扁扁嘴,道:“因为秦璧是平原作战的名将,守城的功绩也颇丰,但就是没什么攻城经验,就算占据了上党,但邯郸也是天下难攻重城之一,赵王可能觉得单凭秦璧不可能打下邯郸,但如果楚军再到就难说了。”
舒微微一笑:“秦璧或许带着晋军,打不下邯郸城,但赵王一直很惧怕兵临城下,而且他早已年迈,在城中逃都来不及。如果有一天晋国的部队打到郢都了,你会安心放大军在百里之外,任凭晋军攻打郢都?”
辛翳咧嘴,露出虎牙:“你的部队想到郢都?做梦吧。你有话直说吧。”
舒:“我们都不想拉锯下去,赵国的十几万大君是确确实实存在的,我们又不能很快的侵吞,因为想要釜底抽薪所以才攻打邯郸。那就别管别的,只抽薪吧。如果我是你,我会放开一个大窟窿,让楚军从朝歌与濮阳两路北上,把中间空开。以你楚国的版图,就是放开一路,连半点都不拦,赵国也跑不到郢都去。”
辛翳手指敲了敲床榻,冷笑:“你想让我放弃所有防线,把赵军十几万弄进来?呵。我怕是没有这么大的瓮,捉不了十几万军队的鳖。”
南河有些捕捉到舒的想法了,插嘴道:“这不是瓮中捉鳖,这是瓦解赵军。”
辛翳对南河自然不敢冷笑,连忙坐起来,笑的乖巧:“先生来给我解惑嘛。”
舒:“……”妈的,你敢变脸再快一点么!
南河却很吃这一套,转头细细讲道:“因为赵国能动员如此多的大军,不过都是为了南下抢土地粮食。如果只是普通征兵,不可能动员如此多的军队。楚国此刻放开他们一直艰难推进的防线,甚至连当初用多少人性命才建成的渡桥都不管了,就放任赵军南下——当初赵国宣扬鼓动他们拼死南下,此刻他们就会有多不管不顾。”
舒补充道:“那就是脱缰的野马了。而且赵国上下有理智、有大权的将军,一个在南生死未知,一个在北狼狈抵抗,这些大军的将领都不是赵国最上层的官员,也没有大的眼界,他们为的也是荣华富贵,为的是土地与财产,他们懂得南下攻城掠地就是确立地位的最好按办法,必定会盲目带着大军一路南下。”
南河:“到时候商牟的敌人进了兜,他就能从侧翼冲至邯郸附近。赵王必定会召回那些部队,可你觉得,他们还召的回去么?上层的将士可以坐地为主为候,下层的将士可以立刻获得土地,他们打仗的唯一奔头就到手了,他们会回邯郸么?再加之这几年楚国对待外族态度一向宽容,赵人晋人逃到楚国境内定居不在少数,到时候就算将领想要回救,也会有大批士兵脱甲窜逃。”
辛翳缓缓往后仰去:“去年冬天的严寒,赵楚开战之后的惨烈,这些都会让大批士兵根本不想回去。先生从数年前,就一直贯彻不杀俘的政令,自我上位还从未有过大批杀俘,这更可能让一些底层士兵直接投降成为俘虏。而且回救邯郸的政令下,赵国的军令如山,军法峻急更让矛盾会在军中爆发,炸营都有可能。”
舒:“晋国在吸纳秦国时,曾颁布过一条政令,废除了臣邦人制,只要入户登记,即可更姓氏改为普通民户,再无贱民、奴籍与夏子。当时几乎是边境各个城池都有大批秦人入境。而楚国更是地广丰沃,如果也能用这样的政令,在调派一些在楚国生活的赵人去中部游说……必定收效颇丰。”
南河点头:“更重要的是,赵国因为地域颇广,又没有楚国那样复杂的河道,不能从水路运粮食,一直都是靠民兵背着粮食运到前线。在咱们这边叫民兵,在赵国却叫脚奴,是大批贱民、匈奴与异邦,如果能够有意放宽政令,可以抛弃奴籍入楚,最先跑走的就是这些民兵。没了民兵,粮草成问题,甚至连喂马养马、建设营地、运输辎重都是问题。那就真的是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辛翳握着南河的手,思忖道:“就算要打,也打得起。让他们来,都渡过来,但他们回去,就要面对水面上拦截的水师,想回也未必回得去。只是十几万大军吞进来,要胆大才行,如果出了问题,我们就是相当于给自己肚子里放了个小国。”
南河:“那就赌一把如何。楚国本就是几十个小国组成,我们既能灭众部落,从建国,到废县公,又何惧这一波赵人。谁都明白天下合一已是大势,各国也不是异族戎狄,他们想要奋起反抗,怕是心里都会问问自己,到底是在做些什么。如果可以,那就让商牟兵分两路,撤开中部空当。”
辛翳却不会轻易被鼓动,他抬手道:“我想想,再与商君详谈几句前线境况,再定下此事。”
不管他是对晋国提防,还是真的再要考量,南河在军中的事上一直自认不如他也不多问,这是多年来的习惯。
舒却叹道:“但不是赵国败了,事情就是好办的。贵霜与匈奴又来了,有传言说双方联姻,匈奴分裂过一阵子,如今壶衍鞮单于一统匈奴,似乎又有南下之意。但贵霜的军队更可怕。他们从赵国西部入侵,赵国无力抵挡,他们占下了西域大片道路与土地,而且还在进攻秦关北部。”
南河一愣:“贵霜竟然也动起来了?听说他们一直很难缠……而且贵霜的出动一直是被燕国所鼓动的,没想到燕国都没了,他们却尝到了甜头,想要真的入侵中原了。”
舒摇头:“算了,不说这个。我如今也管不了,两员大将都在前线,我没法应对贵霜。你饿不饿?要去一起用饭么?成周吃鱼很多的,你也可以好好补一下身子。”
辛翳:“孤不去。你爱去就去,早点回来。不是说有楚人庖厨么,我倒是要尝尝什么手艺。哎,你也别去了。昨儿吃了没多少都吐了,你还是别换口吃晋国的饭食了。”
南河:“不要紧,昨天毕竟是在车上用饭,可能是颠簸的。我与她一起用饭,顺便去看看这宫室,我尽早回来。”
舒脸色却有些怪,她本来是没有多想,可是自打上次随口提一句借种,她脑袋就时不时会想歪,看见狐逑的时候想歪,看到其他宫女娉婷的身影也忍不住多想自己的身份。大概是满脑子都装着晋国子嗣之事,等南河跟她携手从宫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她过了一个拐角,就忍不住拽住她胳膊,将她拖到一旁来,小小声道:“暄妹……你会不会是,呃……有身孕了?”
南河沉默的瞪大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南河: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我是个男的……
第241章 卷阿
南河:“什么、等等,什么意思?”
舒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往这方面说; 她看到南河如此诧异的态度; 自己心里也没谱了:“难道你们并没有……哦; 那可能我想多了。”
南河摆手:“不是不是……自然也同房。我们俩一直住在一起呀。只是我刚刚……我也不知道; 我之前从来没考虑过,我甚至也从来没把怀孕这种事……往自己身上联想。”
舒瞪大眼睛:“不往自己身上联想?!你才穿了多久男装,就真把自己当男子了。他是傻的,你也傻么?“
舒也觉出来了,若说外表来看,她有时候更像男子,也会忍不住活泼好动一点; 但南河看起来柔弱沉稳; 更像个颇有书卷气的女子。但要是论内心; 她承认自己有的时候还会有些没长大的女孩子似的想法,南河却真的从来不把自己当女子来看。
舒叹气:“你……那是不是要大巫来给你卜筮祝福这个孩子,你是不是用饭休息也要多讲究些。你……”她自己毕竟也是个丫头,对这些事不明不白的; 忍不住去伸手摸了摸南河的肚子。
南河打了个哆嗦:“别; 我就觉得应该不会吧。而且、我想一想就觉得脑子乱。”
舒抬头:“你那么成熟沉稳,还觉得自己不能当阿娘么?”
南河表情别扭起来:“不是、我就是很没法想象。既没法想象自己怀孕,也没法想象有个小孩忽然来到我身边。我……我还要确认一下。”
舒:“这还有什么好确认,你该有段时间没入月了。要不我请大巫来给你瞧瞧。要是真的确认不了,你就多在成周留一段时间,等到显出来了不就知道了。”
南河一直不把自己当女子; 这么多年身边全都是毛头小子,听到舒像个亲密的小姐妹似的跟她讨论这个,南河只觉得后脑发麻,木木的点头。
舒:“那……你要跟他说么?”
南河连忙摇头:“不不不。他——我总觉得他还跟没长大似的,要让他知道,不知道会慌成什么样子呢。”
舒看了她一会儿,忍不住道:“你别说他了,你自己现在看起来就挺慌的。”
南河:“我也没有。我就是要想想这件事。”
她嘴硬说自己没有慌,可是跟舒一同用饭的时候都心不在焉,期间师泷也来了一趟,见到南河似乎也很高兴,当时顺手就把手里的牍板递给她,问她两句内政的事儿,后知后觉才觉得自己不妥,但舒自然也不会因为这种事儿生气,凑上去与她一起瞧牍板了。
宫之茕倒是将秦璧那头前线的军报送到了,他望见了南河倒也是一愣,但却没进屋子,转手交给宫之省,自己就先退走了。
但南河心思根本不在这边,与舒和师泷说话时都走神发呆。
舒心里有数,便早早派人送她回去了,还让人将那边的食材都注意着,香料也不要轻易用,房间内要仔细保暖。
南河回屋的时候,重皎正在屋里坐着,他没大没小,跟个正宫娘娘似的,倒是没带他那七色羽毛的帽子,披着头发带着满脖子银饰,坐在那儿吃水果吃的直滴水。
南河心底一怵,站在门口脚步都顿了顿。
难不成……辛翳也察觉出异样,让重皎过来给她看看是不是有身孕了?
可这年头虽有诊脉一说,但适用的极少,大多还要靠观察看面,重皎能瞧得出来这事儿?
辛翳转头,看她早早回来了,有些没想到。
他都做好准备,在这儿跟重皎玩棋到夜里了,她却天没黑就回来了。不是照顾他心情,就是身子不适了。辛翳想来想去,总觉得是后者,连忙起身过来,握住她手臂:“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南河摇头:“无事。只是舒那儿也忙起来了,我便想着回来早些歇下。重皎,吃完了擦擦手,别光舔。”
重皎在衣服上蹭了蹭,他没穿袜子,从榻上起来:“大君跟我说先生一直身子不太好,让我来瞧瞧。一两个月前瞧了,也没什么不好,说要给先生开药,先生也不愿意煮吃。是体虚还是受寒了?”
南河瞧他那一副赤脚大夫的模样,幸好重皎没大手一挥给她开个狗屎浴,狗屎药丸子,否则她真想逼他辞官进宫当宠妾。
南河瞧了一眼辛翳的神色,却总觉得,辛翳也是怀疑了,但他怂或慌了,不敢当面说,所以才假托给她看病的名义又把重皎请来。
辛翳扶着她做到桌案后头,手指戳了一下重皎的脑袋:“你再瞧不好,你这庸医就可以回家了。我回头提拔翳者来当大巫。”
其实很多国家巫与医都分离开来,但楚国看重巫,大巫一般都认为能操纵生死自然能看病,就算是军中或宫中的翳者,在用药的时候也会击鼓舞趋祈禳疾病……
南河觉得楚国什么都好,就是实在不信楚国的翳者大巫。
但重皎还算是懂药理与穴位的,望闻问切那套他也稍微通几分,伸手就想去捏南河手腕,被辛翳一条软巾甩在了脸上:“擦擦手!”
重皎擦干净手,还是仔仔细细一脸认真的给她瞧了好一会儿,她都被他浅色的瞳孔盯的毛骨悚然,南河心想,他真要是能瞧得出来……那就直说罢了,再与辛翳好好商议此事也无妨。
可重皎当年被培养出来做私巫,会用毒用药,可就是没碰见过怀孕的,他敲了半天,连她肝火旺盛的话都憋出来了,就是也没往怀孕上走。
两个男人在那儿琢磨使劲,还让南河把最近吃过的东西都细数一下,俩人掰着指头在那儿分析,就是半点不往怀孕上想。
南河坐在那儿,甚至有点想笑。
他们恨不得连她上个月吃的芹菜都归结到病因上,却仿佛从来不知道眼前梳着坠髻穿着衣裙的先生也是个女子。扁鹊当年在赵国还看过妇科,重皎的行医之路却一路往食补上走了。
她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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