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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逝皆随风-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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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还派了支巡舰偷偷来察看我军水寨,看来战事在即。”
  子懿温润浅笑,无所谓道:“不需要把事情报给我,王爷并不让我出战。”
  尧宜铮不明:“那公子的意思是……”
  子懿褪去被沾湿的外衫,换上尧宜铮递来的干净衣服,又将那枚白玉小心收好,他上次故意落在浮别阁时本想不可能再完整无缺的回到他手上,可万幸的是再回到他手上时未损分毫,所以子懿倍加珍惜。“上次吩咐柳下智献与皇帝的计谋,他道了吗?”
  尧宜铮沉吟道:“说了。可柳下智说昭明帝对这事还有戒心。”
  “无事,先让王爷打这仗吧。”子懿坐了下来,闭目调息着,这段时间他只想先养养身子。
  
  第93章
  
  醉欢楼的老鸨一看到张变就谄笑着扭着腰身上前,身上是浓重的胭脂味,可惜风华衰败一笑起来眼尾会堆起皱纹。“哟,张爷,好久没来了。”
  张变一改往时风流模样,心情沉重的不愿与这老鸨废话,旁边附上来的莺莺燕燕他也没心思搂一楼调戏调戏。张变牵了牵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啊,王妈妈,替我叫芙蓉兰香两位姐姐。”
  唉,他怎么会对安子懿说了那些话,酒后吐真言?张变愁眉苦脸的喝着淡酒,一手捂着双眼对自己一阵无语。不会被杀人灭口吧?张变只想找个坑把自己埋了,丢脸丢到家。
  好笑自己脑海闪过的这个想法,自顾摇摇头,打算放空自己的脑子不去理会纷扰。除了酒醉,他从来不会那般模样。张变身子朝椅背往后一仰随着芙蓉兰香一并轻哼着曲子,一副二世祖的模样。
  张变卒然看向窗外,喝道:“谁?”
  这么一呼芙蓉兰香都停下手中的弹奏,齐齐朝窗外看去。李斯瞿啐了口翻窗入内,行至桌案旁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喝尽后才道:“我道是谁将芙蓉兰香点走,原来是你。”
  张变笑着上下大量着李斯瞿,言语带着揶揄道:“李将军,你上个青楼都偷鸡摸狗的,实在没有大将风范。”
  李斯瞿黑着脸冷声回道:“要你管。”说是这么说,他还是觉得屁股疼,老爹威压他不想招打所以才翻墙攀楼的。
  “小酌两杯?”张变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没空,哪像你张将军因为隶属凌云王而被罢用,老子忙着操练士兵!”
  张变不以为意的朝芙蓉笑了笑:“啧,不解风情啊,芙蓉你咋就跟这小李子好上了呢?”
  芙蓉闻言害羞的低下了头,李斯瞿不爽,一副护美的样子:“那还不是我比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冰雪消融得太快,安晟已经领着众将星夜赶往了东面泊河的上游,但因不谙水仗,所以两国交锋都是小规模的战争,打的也很保守,祁国虽有优势却因是平成王在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战事依然胶着着,两军时不时偷渡泊河袭击港口,大小战事不断。
  林飞在安晟一旁不自主的露出笑来,战况不佳还能笑,安晟怒瞪了眼。林飞立即把笑收了回去,双目一睁,嘴角向下微微一撇,一副战场厮杀横眉怒目的样子,只是那眼底的笑掩也盖不住。
  “什么让护军将军这么开心?”
  林飞舔了舔唇,严肃的回答道:“快过年了,末将领了家书……”然后又是一脸自豪的模样:“我闺女会写字了,爹爹两字写得可好了。”
  本是被烦得焦头烂额,看到林飞这么开心安晟冷峻的面庞也稍稍融化了些。竟又是快过年了,“本王放你回都城与家小聚两天。”
  林飞惊诧,立即挺胸昂首,声音铿锵有力:“男儿当以国为先,无国无家!”
  “无碍,说是打仗却更像驻扎此处,没什么大事,即便祁军渡了河也无法与我步骑抗衡,你……陪陪孩子吧。”
  林飞兴奋不已,单膝点地:“谢王爷,末将三日便归!”
  安晟摆手,林飞立即起身退出帐外,寻了马匹轻装赶回宇都。
  似乎,从未与那孩子一同过过年。
  初春轻暖,点破残寒,细雨成酥,寒冰化水。
  福宅的门上挂了大红灯笼,一群孩子穿着自个的新衣裳开心得不行,在不大的庭落里嬉戏打闹。
  到了吃饭的点,孩子们立即蜂拥着挤进食堂,场景颇像难民入城。逢年过节都是好菜,孩子嘛总是馋嘴的。
  子懿看着一嘴油腻还握着鸡腿的小虎子,又看看明明小肚子都鼓得不行的小宝坚持不懈的啃着肉,轻笑不止。又抱过尚小的小芸亲自喂着吃了几口饭。
  李婶看到接过子懿怀里的小芸关心道:“四公子你先吃点,这帮孩子机灵着,饿不着他们的。”
  福宅热热闹闹的过了除夕,入夜后才难得清净。
  “公子。”
  一声低唤,子懿睁眼。尧宜铮有些焦急也顾不得半夜寻来:“张将军去了凌云王府。”张变本是一再保证子时一过就回来的,这都过去一个时辰了也没影,尧宜铮也不住担心起来,本想自己潜进凌云王府去瞧瞧的,又怕坏事。
  太子事败之后,安漫计划着死拼甚至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却被自己养的白眼狼阻止了,一口郁气卡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吊得难受。
  除夕夜,凌云王府的下人都被安漫赶去过年了,王府里虽也张灯结彩,但是冷寂清晰的映在安漫眼中。安漫忍不住自嘲冷笑,那些个势力官员谁会来给他个落势王拜年,明日必定依然是门可罗雀。
  罢了罢了。安漫拂袖正欲离开花园中的亭子,突然喝道:“谁!”
  张变总是活得随性,可一碰到凌云王什么随性都没有了。这夜寒,王爷也未多着件衣裳,一时担心岔了气息被察觉了出来。张变思来想去,他是翻墙入内的,王爷应该不知道他是何人,他还是不惹王爷生气好了。
  “张变,出来。”冷清的声音带着呵斥和命令。
  张变咬了咬唇,似是下了决心,下了围墙,规矩的跪在花园的石子路上,郑重的叩首施礼。“变儿给父亲拜年。”
  安漫怒气堵在喉间,阔步行至张变跟前抬脚就是照着胸口狠狠的一踹,十二分的力道让张变趴伏在地滑行了一些距离。
  腥甜的液体涌上喉头又被张变仓惶的咽下,引得一阵呛咳。张变捂着胸口艰难的又跪好,“父亲……”
  狠狠的一巴掌将张变的头打偏,视线黑了会又渐渐清晰,身后结痂的鞭伤悉数开裂,温热沾湿里衣,寒风一吹没一会便也就冷却了,真冷。
  “你配叫我父亲吗?”安漫俯瞰着张变,咬牙切齿道。
  张变垂下头,将嘴角的血擦拭干净才抬起头来,“王爷,张变只是想王爷放下不甘仇恨……”
  安漫粗暴的打断张变道:“安度晚年是吗?我的妻儿死在十九年前的战争中,我辛苦筑起的势力一朝瓦解,你叫我不要不甘不要仇恨?”
  张变突然昂首与安漫对视:“王爷,安子懿的母亲是响彻八方的景苒公主,他父亲是名震四海的平成王爷,您觉得安子懿是省油的灯?将近十九年来的残忍苛责,他还不是走过来了,更何况平成王从未将他当成一个奴隶来打磨,那与生俱来的品质岂能磨灭掉?”
  “怎么,投奔那罪子后便替他说话了?你的意思是我最好躲起来?”
  张变的眼眶微红,父亲你怎么就不明白啊,“张变只是希望王爷能好好活着。”随后又朝安漫磕了个头,努力站直身躯,正想要离开,安曼折了支枯枝,“跪下!”
  张变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树枝快速的抽在膝盖上,膝盖一屈狠狠砸在了石子甬道上。安漫面上阴晴不定,眼里却仿佛能喷出火来,“既然如此,我岂能将我培养十二年的棋子送给安子懿?”语罢挥舞着手中的树枝毫无章法的抽着张变满是伤的背脊。
  “凌云王,他既然不是你的儿子了,你又凭什么打他?”
  安漫将染血的树枝随意掷在地上,转向站在阴暗处的人,深吸口气缓下载怒的情绪,踏入阴暗处,与安子懿面对面,嘴里刻薄讽刺道:“在哪都是颗棋子,好好利用这颗棋子。”这话不知是说给子懿还是说给张变听的,说完便错身离去。
  灼痛的感觉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张变不想子懿看笑话偏生站不起来,以手撑地才发现自己的膝盖下有血色在石子上洇开,不知是石子太锋利还是跪下去时跪得太重了。
  子懿一身玄色衣衫出现在张变面前,扶起张变看也没看突然道:“张变,你哭了。”
  张变垂着头低低道:“没有。”
  安漫背手站在拐角处。每逢除夕过年,夜深了,王府里没有往来兵将官吏的时候,那孩子才会蹦蹦跳跳到他面前行长辈大礼给他拜年。当年说要认他做儿子,不过是看在他年岁不小已懂事,怕将来不好掌控想增加他的羁绊罢了。
  待两人离去,安漫才踱回房中,枯坐榻上,不知在想什么。
  子懿架着张变,张变脸色着实不好。“你可还行?”
  张变疼得嘶嘶的抽着气,可表情却很悠哉,起码有心情有功夫扯淡,“你看我还好吗?我一会要泡个澡,一身的黏汗……”
  “没事就好。”看张变还有心思胡扯,子懿不与他搭理,只架着他继续走。
  “我没事,可你呢?”
  子懿疑惑:“我?”他又没挨打。
  “你呢?”张变契而不舍的问道。
  子懿不言,张变凄然一笑低叹道:“安子懿啊,你才是最有事的那个。痛也不说,苦也不诉。”
  子懿沉默的望向远处,思绪悠远深邃,眉宇间溢出的宁静带着股坚毅,半晌后才轻轻说道:“我没事。”
  张变盯着子懿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幽深的双眸,隐约能看到唇角含着淡淡的笑,可他怎么听不懂子懿的话。
  
  第94章
  
  戎马倥偬,眨眼便春临大地,冰雪齐尽消融。泊河上战事连绵不断,两军相互僵持不进。
  春分时节,细雨密密匝匝,天地蒙在一层朦胧中,似雾如纱。夏祁对峙,又碍于视野失佳而得片刻宁静。可是一直维持这样的对峙局面于夏国实属不妥,且不说耗费国本,单说祁国背后临海无忧,而夏国背后还有虎视眈眈的梁吴两国,一旦西面爆发大型战事就必须调兵,东面势弱祁国必定趁虚而入,届时战事定应接不暇,难以顾全。
  泊河东岸,祁军统帅何普与安晟一般年纪,少时曾与安晟在关谷向当世名师道子习过兵学,两人布阵行兵基本师出一系,又曾是好友彼此多有了解,熟悉对方的用兵之道,加之夏国士兵多为陆兵不谙水战,这也便是为何祁国十万兵众能与夏国二十万大军持久抗衡的原因。
  两人基本能猜出彼此的想法,派出的小部队偷袭基本会因为双方的预判而没有作用,来硬的何普便会龟缩东边河岸放箭拒之,还会站在望塔上大吼,“嘿!大名鼎鼎的平成王,我今个就是要耗着你拖着你!”
  明摆的挑衅,安晟站在船甲上冷目灼灼,面上隐怒。安晟何尝不明白何普的想法,何普便是想拖着他的军队,待西边烽火狼烟起,便钻这个空子,与梁吴夹击。
  祁国为何突然为了个不值钱的公主与夏国开战,原来是何普投靠了祁国,看样子何普还怂恿了祁皇。
  以前在跟道子学习的时候何普就总是输给他,何普这个人向来心高傲上,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心有不甘想要一较高下。但也不得不说,何普不仅长进了,而且似乎对他还暗中观察研究了许久。
  安晟比谁都清楚不能再耗下去了,否则这样相互鏖战最后便会以夏国失败告终。
  往来拉锯战太久,安晟终是被昭明帝召回了宇都。
  偌大的广阳殿里只有金龙宝座上的安繁和殿下站着的安晟。两兄弟静默许久,安繁一身简服从玉阶缓步行下,站在了安晟面前。
  安晟面色肃穆,东面泊河战事焦灼却还连续三道诏书把他急急召回,“不知陛下急召臣弟回来有何要事?”
  安繁拍了拍安晟的肩膀,因是急着赶回来,安晟一身铠甲戎装未卸覆满风尘,安繁觉得有些扎手遂又道:“你虽未有败仗却一直攻不过江,这样的拉锯战消耗实在大,更何况我们背后还有梁吴两国,这么拖着不好。”
  安晟剑眉单挑,就为这事?陆军如何在江河上与水军打,就如水将在陆地上难以同骑将争锋一般,他可谓是尽力了。“微臣有负重托。”说的是致歉的话却没有致歉的意。
  安繁笑道:“怎么会,我估计若不是平成王镇守祁国怕早已过江了。”
  安晟略有不耐,二十万大军驻还扎在东面泊河,祁军随时都会来犯,他现在哪有空寒暄。
  安繁旋而归位,沉重道:“梁国如今趁机进犯,西面战况亦不乐观。”看安晟不耐安繁微扬下颔笑道:“平成王也不需要不耐,我已经派人去暂代你的位置,你无需忧心东面战事。”
  直接将他这个主帅换下简直是打安晟的脸,安晟蹙了下眉头却面色不改,一甩战袍道:“臣弟不认为夏国有谁能接此大任。”他不是不能赢,只是他顾虑得太多,放不开手脚。
  安繁手肘靠在扶手上,转着拇指上的玉龙扳指,颇有深意的望了眼安晟才悠悠道:“千金难抵一名将,朕让镇北将军为主帅再领十万军马与东面二十万大军一同东征。”
  安晟微睁凤目,大步迈前,仿佛脚踏狂涛,朝安繁拱手作揖,洪声问道:“不知陛下这是何意?”
  “既镇北将军有此意志,平成王何不给小辈一个机会?朕相信镇北将军很快便能拿下祁国疆土。”
  安晟攥紧拳头,安繁为何突然如此重用子懿,而且已经料到他断不会答应,所以连续下旨将他召回都城把他调离军营,让他脱离与祁国斡旋着的战局逼着他答应吗?他当初不让子懿参战,是不想子懿搅入这国事之中。表面看来夏国除了战争风平浪静,但他知道暗涌波涛,随时都会被权利的漩涡吞噬。
  安晟还想继续说什么,安繁打住安晟的话道:“平成王这几个月劳苦了,回去好好休息一番吧。”
  安晟眉头深锁,是谁在纵横捭阖?
  子懿微阖着眼眸,手中摩挲的那枚白玉。张变从地势沙盘上抽出视线,话语随意,眼中仿佛永远带笑意:“主帅,末将分析了半日你可听进?”
  “你说了,祁国防守无懈可击。”
  张变被噎,他分析了半天,就被子懿用四个字概括了。“这烫山芋也不知道你为何要接下。”又回望了沙盘嘀咕道:“多难打的仗啊,能打过去五年前我就打过去了。”
  “我知道了,传令下去,中军帐内点将。”
  张变不可置信的看着子懿,敢情他白说了半天?“这怎么打?那些老将会服你吗?”
  “直接打。”子懿从容淡定的看着张变,若不是张变跟随安漫镇守东面十余年了解祁国,他看安子懿那笃定的眼神差点就以为他有计策了,结果安子懿来一句直接打让他直翻白眼。
  “这么直接出击?这简直就是硬碰!”
  子懿不再理会张变,唤帐外的士兵下去传令。
  众将列立两旁,一干老将脸上更是各种不服。
  子懿看了一圈众将缓缓道:“全军出击。”
  众人立即一片嘈杂,话语间全是说安子懿是个庸将,无能之徒。
  子懿目色深沉,眉间凌厉,“我为三军主帅,下的便是军令。”
  主位上的那个少年充满震慑力,一时让他们噤了声,嘈杂顿时安静了下来,但依然有胆大将士出列唾骂。
  子懿淡淡瞥了眼不服的将士,声音沉稳冷若磐石:“我不管你是几朝元老,不管你打过多少仗,有多少功勋,军令如山,违令者斩。”末了又郑重补了一句:“我与在座皆无情意,王爷远在都城鞭长莫及,你们可以试试看谁能救你们的脑袋。”
  或许是那少年言语太过森然严厉令人胆寒,也或许是绝对服从军令的信条,让众将虽不信服却依然领命照办。
  将士皆领命离去,张变才揶揄道:“行啊,镇住了全场,但结果得赢才能收得住这帮武将的诚服。”
  “这段时间王爷与祁军周旋,多是熟悉套路,我们如今突袭,他们适应不过来,拦不住我军的。”
  “可是这牺牲怕是不小。”
  硬碰他自然知道牺牲不小,否则王爷也不会顾虑着迟迟不攻过江去,所以让他来做吧。子懿看了眼张变道:“三十万大军由你统领。”
  张变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手不自主的托着下巴道:“我可没那么强的统率能力,我最多只带过十万兵……三十万大军都让我统领你干嘛去?”
  子懿笑着轻松道:“没带过三十万的兵你就把三十万当十万兵用。而且你刚不说了,泊河中段有一支流延伸至祁军后方吗。”
  似是猜到子懿用意,张变赶紧道:“那条支流河窄底险,不深的河下满是暗礁容易沉船,而且祁军必定有派人把守。”
  “没关系,留三十走舸三百精兵于我即可。”看张变一脸不想听令的样子,子懿只得又道:“放心,祁军主帅何普会把人调走的。”
  张变不悦道:“你是主帅,岂能以身犯险!而且你这般偏军深入,没有后援……”
  子懿笑着道:“我并不会水仗,有你在就够了。”
  祁军瞭望塔上,哨兵震惊的看到江面密布着斗舰战船艨艟,迎风满帆朝他们驶来,船只数量几乎蔽江,来势汹汹兵势浩大。船上战鼓齐响喊声冲天,震得江面波纹晃荡。
  哨兵连滚带爬下了瞭望塔,急奔中军大帐。
  何普大惊,这么多战船岂是弓箭能抵挡的?突如其来的战况让何普有些慌乱,急急命将出战,若再不出战怕是会被夏军强行登岸。可因为太过匆忙,夏军气势甚高,无形中被打压了一截。祁军虽处于劣势,但何普相信只要全力抵御,夏军那些不谙水仗的将士也讨不到好处,遂急调兵力全力应付这正面的战争。
  可是何普错了,夏军的统军将军明显懂水战,不过虽难应付但尚可周旋一番。可又有兵急急来报,说是夏军有只小部队袭击了后方空着的水寨,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导致场面慌乱军心不稳,接舷战便开始一败再败。
  祁军器械兵戈旗幡不整,兵将坠河战船沉江,夏军士兵弯弓皆将祁军射杀于水中。
  何普在艨艟上中了一箭,箭没入肉,再顾不得混乱不堪的场面,急急逃回岸上。何普负箭策马往祁国都城赶去,一路上忍不住问身边的小兵:“这不是安晟的打法,夏军是谁在统御?”
  小兵正想回答何普的话就见狭窄的山道两边列开了三百夏兵,为首少年身着银甲身躯笔挺,坐下是一匹白色的矫健骏马,一柄银枪上盘绕着两条蛟龙,白色的战袍在夹谷的啸风中翻飞,衬得那少年威风凛凛。
  看装束何普猜想这人不是名大将就是夏军的主帅!
  何普问道:“你是何人!”
  “安子懿。”
  何普思索了一番咬紧牙关粗哑的说道:“你是平成王的第四个儿子?”何普突然仰头大笑,笑声空洞带着不甘,他一辈子的目的不过就是赢安晟。“没想到我连他儿子都斗不过。”何普沉肃下脸来,笑声消失得如来时一样突兀。
  子懿只是看着何普,不言不语。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死你手里也不算丢脸了。”
  
  第95章
  
  白驹过隙,眨眼便要入夏,东面战事屡屡捷报。
  夏军越过泊河一路东进,几乎无人能挡,众将领也因为子懿的领导力而折服,至少不断的胜利令他们不得不折服在这个年少的主帅身上。
  几个年轻的小将军在营帐外推搡打趣,其中一个带着一点点后怕说道:“那日我与主帅乘走舸行支流,要多险有多险。”
  其中一个就赶紧就问上了:“怎么个险法?”
  “河面窄水流湍急,暗礁处处,撞上便会沉船,就算懂水性也很容易被水流冲走。可这个主帅可真是牛了,他让人在支流入口放一根绳子,他则带了十名深谙水性的将士抓着绳子一同下水。带着绳索绕过暗礁,在有暗礁的地方插上标记,随后潜入祁军水寨后方固定好绳子,才让我们的船沿着绳子的标记避开暗礁,三百人无一人牺牲。不过听说当时潜水的十人有几个差点被激流冲走,也是多亏这个主帅没有放弃他们拉了他们一把,啧啧,真的牛。”那小将说得甚是激动,一脸的崇拜之情展露无遗,到底是年轻,比起那些经历过十九年前的战争老将而言,小将的认知更纯粹,不带恩怨。
  另一个闻言也道:“真是有勇有谋。不过这初春的河水也是冷,主帅居然自己也下水。”
  仿佛能感受到当时的惊心动魄,其他人道:“这简直是用命博啊,万一失手肯定是要撞上暗礁的,若是昏迷那可就直接被水流冲走了或者直接溺亡啊!”
  张变出了营帐就听到他们在这里议论纷纷,忍不住就偷听了会,随后又听到他们开始用别的大将与子懿比突然觉得好笑了,迈步现身,小将们赶紧抱拳行礼,整齐道:“副帅!”
  张变瞅了瞅那名依然一脸崇拜模样的小将,对着其他人说道:“一个出生就被苦难磨练,因痛苦而坚强的人,其他人怎么能比?嗯?”好吧,他好像也有点点崇拜的样子,不然他的话怎么如此偏颇。
  子懿正要去大帐碰巧路过,看到他们站成一群,又因总是胜仗,营寨里的气氛紧张中也带着活跃,想想也无事,正打算要走,张变眼利叫住了子懿。
  “懿帅!”
  子懿明显僵了一下,这个称呼……让人有些适应不来。
  张变一脸笑意,“我们正说你如何将军中各个将军收得服服贴贴呢,你不听听?”
  随后的一个月内,子懿率军东进,一路攻城拔寨。
  两军交战的战场上空,箭羽来回交梭着,血火与刀光交辉映着,哀嚎与呐喊交织着,夏军士气高昂战场上奋力厮杀,祁国各处城池烽火燎燎,狼烟四起,而所剩的军队几乎都被震慑得丧失了战斗意志。
  夏国大军一路披荆斩棘来到了祁国都城外,子懿骑着羽离立在方阵前与祁都守城的众将说道:“这天下本是一家,你们皆已无力抵抗,何必再做无谓的牺牲?”
  城楼上的将士有的决定死守有的决定献城乞降。
  高耸的城楼下,是夏军的三十万大军,他们的战斗情绪异常高昂,攻城器械精良。而祁国都城中不过八万守兵,兵力已不在一个层次上,更何况他们没有能力挽狂澜的大将。
  子懿看到城楼上众人动摇,沉稳清冽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军乃胜利之师,锋芒正盛,锐不可当。你们死守不过是无用之功,亦不过是再徒增亡魂罢了。只要投降,我安子懿人头担保,你们就是夏国的子民,不会成为俘虏亦不会成为军奴。”
  守城将士终是动摇,自从何普大将军身亡后,祁国的战况一直在败未曾胜过,说不打击人心是不可能的,死守也不过是守着祁国的空壳,建功立业,名垂青史都已无望。大家心里其实都清楚,夏军突破了泊河,迈进了祁国就基本是没有什么悬念和念想了,祁国一直以来都不是什么强盛之国,能在五国中存活不过是因为一条泊河隔开的天然屏障。
  这么晃神之际,守城门的将士便将城门打开,城中将士见状一律卸甲弃戈,伏地跪拜。
  夏国军队很快便占领了祁都包围了皇宫。
  子懿让所有士兵驻守在殿外,独自一人步入祁都皇宫清华殿内。殿內早已空无一人,只有那漆金雕龙的宝座上坐着一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王者,只是一夜的衰颓令这年岁已大的皇帝更是白发苍苍。
  宝座上那人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殿下一身凛冽气息的少年沙哑着声音道:“你……就是安子懿?”
  “是,我是安子懿。”子懿冷然答道:“苏合。”
  苏合?他许久没听过别人直呼他的名字了,特别是他当了祁国的皇帝后。
  看得出这个祁皇有些生气,子懿却毫不在意的在空荡的大殿扫视了一圈,随后朝苏合缓缓走去道:“当年,是你与燕国邵思真串通,一起陷害祁国十皇子苏零。”行至苏合面前子懿停下脚步,拔出腰间的佩剑指向苏合,剑闪着寒芒,竟刺得苏合打不开眼。
  苏合的鼻翼因愤怒而翕张,他是祁皇,一贯的高高在上何时曾这般狼狈落魄?可惜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苏合身子却因子懿的气势而萎塌了下去。他深吸了口气,慢慢又将身子坐直,胸口上下起伏着,子懿的话仿佛中了他的痛处,他浑身发抖不知是因为气的还是因为害怕亦或是难过。
  努力克制颤抖,苏合迎着剑刃站了起来,“一年半前,听闻你随安晟北伐,随后不足两月燕国覆灭时,朕就知道你若是不死,必定会来灭了我祁国。”苏合笑了两声接着说道:“所以何普说要与夏国对抗,拖着夏国,待西梁吴出手便可以对夏国进行夹击时朕才会同意。只是没想到,什么都拦不住你复仇的心。没错,如果我这个十弟没死,他应该会和邵可微白头到老,邵可微这些年就不会活得这么凄凉悲惨了吧?可是那又怎样,即便邵可微可以与苏零在一起,你也逃不开你曾为夏国十八年的罪子身份!你要怪应该怪邵可微的父皇,你的外公,是他逼你娘去与夏国联姻的!”
  苏合一张老脸因气愤而涨红,脸上的纹路因激动而扭曲。他本想刺激子懿的,可是那清俊少年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那双黑瞳如泓潭静水无波无澜。
  苏合顿时觉悟,惊恐袭上心头:“你,你不是为了自己报仇的……哈哈,你是为了那个生你的女人复仇?!”苏合咬牙切齿,声音充满绝望:“为了一个利用你盗图,抛弃你十八年的女人,你便是历经万险也要踏进这皇宫里来杀我?!”
  “是。”子懿将手中的剑刺入苏合的身体,轻启双唇不轻不重的说道:“但只对了一部分。”
  “看……来你不打算让朕当个明白鬼……”
  冰凉的锐痛让苏合浑身一颤,子懿又上前一步,把手中的利刃插得更深,他用另一只手揽住对方垂死的身体,唇贴近苏合的耳朵,姿势竟像是亲密无间的人。子懿轻声耳语道:“这是你的报应。”。
  子懿松开手,苏合的身体便无力瘫软在地,那个一身龙袍的帝王眦目欲裂竟是死不瞑目。子懿静静站在在台阶上却仿佛是昂首屹立在天地之间,他腰背挺直,英姿绰然,手中垂下的剑被鲜血黯淡。
  张变倚靠在殿内朱漆巨柱上,柱上雕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张变抬头看了看金龙,这种象征帝王的神物,如今看来分外无用可笑,它到底能象征什么又能佑谁?
  张变低低叹息:“一定要什么都扛着你才觉得是活着吗?”
  子懿笑意清浅,张变却觉得苍凉凄然,行至殿中,“白驹疆场任驰骋,少年意气自纵横。挺枪掣剑豪气振,赍志长怀天下心。”
  子懿漆黑的双眸中映着漫天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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