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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重生之苍郁纪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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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圆这名字也没好到哪里去,像是马上要拿它下锅似的。小汪子多好,不仔细听还以为是小王子。”姬杼得意地大笑:“它都不理你,显然更喜欢朕取的名字,是不是,小汪子?”
    “它是母的,叫什么小王子呀!”他真是越说越离谱了,苍郁气道:“汤圆怎么不好了?白白嫩嫩又圆圆润润的,和它多像?”
    “母的怎么就不能叫小王子。”姬杼全不放在心上,乐滋滋地对那小狮子犬说道:“小汪子喜欢这名字,是不是?”
    小狮子犬舔了舔他的脸。
    “它又听不懂,你真是幼稚死了。”苍郁心里酸得很,故意要气他。
    “阿郁嫉妒朕。”他直接戳穿:“嫉妒小汪子更喜欢朕。谁叫你先前虚情假意的?阿郁自己说的,犬通人性,它可都听着呢。”
    苍郁不吭气,直接将小狮子犬从他怀里抱出来,再次声明:“它叫汤圆!”说着转身跑进宣华殿,关上了殿门,不放他进去。
    姬杼哭笑不得,只好承认它叫汤圆,苍郁这才肯理他了。
    但他背地里还是管它叫“小汪子”……当然当着苍郁的面从来不承认。
    “这什么玩意!”过了几日,苍森得了允许进宫,一进门便大喊。
    汤圆十分喜欢长相俊美的男子,不够俊美的怎么逗都不会理人家,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破习性。它一看到苍森便往他身上扑,拖都拖不走,苍郁不忍直视,捂上了双眼。
    苍森脸上嫌恶的表情十分明显,若不是顾虑着它是长信宫里的,早就一脚将它踹飞了。偏汤圆不识脸色,一个劲热情地往他身上凑。
    苍郁见苍森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个盒子,便唤来香识,将汤圆带了出去。
    锦盒里并排着五个小巧的水晶瓶子,瓶子雕成各种花的形状,各盛着一种淡色的液体。这些看着便是从西洋来的香露,因着周朝香道中人始终未能参透其中奥秘,寻常一瓶便需千金,像这样成套的已经并不仅仅是金钱可以衡量的了。
    “你又破费了。陛下前几日才送了我几瓶玫瑰露,约莫好久都用不完呢。”苍郁对苍森说道。
    “喜不喜欢?”苍森挑眉。
    “喜欢。”苍郁老实承认。香露的味道清清淡淡的,仿佛凝住了花香,宫里的女人都喜欢。
    苍森却道:“可这些并不是香露。”
    苍郁狐疑地看着他,又看看手中的盒子,取出一瓶拿在手里,正想拔开瓶塞闻一闻,却被苍森制止:“不要闻,这是毒药。”
    苍郁大骇,手中香露险些坠落在地,幸而苍森接住了。
    苍森小心翼翼地将瓶子放回去,坦言道:“这些也是来自西洋,香气堪称完美,无人能拒绝。但若是将它喷在身上,时时闻着,只用仅仅半瓶便足以致命。且它的毒性十分隐蔽,不会立时发作,须得过一两年,大夫看了会以为只是寻常慢性疾病,根本诊断不出来。”
    他拿这种东西给她看做什么?
    这么贵重的毒药不会用在普通人身上,凶手的目标一定是大富大贵之人,这种人不会舍不得用或者很少用香露,半瓶一定很快就用掉了。
    苍郁想到了一个名字。
    “先皇后——苍芸?”她没头没尾地问道,面色凝重。
    幸而苍森听得懂。
    “不错。”苍森点了点头。
    好阴毒的手段!谁能想到喷洒在身上的香露竟会是毒药呢?苍郁嫌恶地擦了擦手。
    “这些是从哪里得来的?”她问道:“为何人准备?”
    苍森阖眸,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终于开口:“是你。大伯联合其他几位朝臣,借口陛下许久未纳新人也无子嗣,送了几名女子与苍萝一道入宫,其中便有苍澜。阿郁,大伯他已打算要放弃你了,才叫我送了这些香露给你。你如今已知它是毒药,往后切莫打开它!”
    与苍森的沉重不同,苍郁面色淡然,仿佛他说的事情同自己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她没有惊慌,反而问起了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问题:“阿森,毒死先皇后的香露,也是苍瑁送给自己女儿的么?”
    窗外桃花云蒸霞蔚,如云似雾,窗内女人用平淡的声音,讲述锥心刺骨的故事。
    “一切原是我的错,我不该从小纵着阿芸跟在陛下身后,叫她对陛下产生太深的感情。在阿芸心里,她与陛下合该是夫妻,她是一心一意地喜欢陛下,希望陛下好。可是——苍氏的野心并非仅仅一个皇后呵……”
    苍森极少看到崔怜哭,加上今天,也只是第二次,每一次都是为了苍芸。
    上一次她哭,是苍芸的棺椁葬入皇陵当日。
    “我那表妹素来是个没主意的,时时寻我入宫替她想法子稳固陛下的欢心。阿芸自幼长得美,性子活泼且机灵,表妹很喜欢她,多番叫我将阿芸留在宫里住几日。我本不肯。那时我与苍瑁已形同路人,阿成一切都像他,我看着便烦;幸好阿芸像我,她是我的命。表妹求了我好几回,我都不答应;有一回叫阿芸听到了,她对我说:‘阿娘,我喜欢太子哥哥,我要在宫里和太子哥哥一起玩。’我却无法拒绝她,这才应了。若是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就算她哭闹,我也一定不会答应。
    “阿芸一天天长大了,出落得愈发标致,先帝也喜欢她,对苍瑁提起了要迎她做太子妃的意思。苍瑁本就是个贪心不足的东西,立即将见不得人的主意打到了阿芸身上。我本不愿,然而他对我说,阿芸与旁的女人争同一个男人太委屈,若是能控制住他,叫他将位置让给以后出生的小太子,阿芸就不用受委屈了。我是个自私的母亲,天下大义从来都与我无关,这才肯了。哪知道……哪知道……我这一念之差,却葬送了阿芸……”
    苍芸下葬以后,有好一阵子崔怜都疯疯癫癫的,时常半夜里突然起身,到处寻找苍芸。知道这件事的人大多数都被灭口了,苍森还活着,只因为苍瑁不屑于对这只寄居的小虫子动手。
    但几乎无人知道,当苍氏府中之人对疯癫的崔怜如避蛇蝎、连伺候崔怜的嬷嬷也未必会每夜查看夫人是否安睡在床上时,唯有苍森陪在夜游的她身边,防止她出意外。
    “苍瑁不懂阿芸的心思,背着我将全盘打算都告诉了她,以为阿芸会死心塌地地帮他。可他不知道,阿芸有多爱陛下。阿芸是个单纯的孩子,她威胁苍瑁,若是苍瑁不停手,她就要将他的打算昭告天下,届时他不仅身败名裂,也会成为导致苍氏覆灭的千古罪人。我可怜的阿芸,她不知道,她那父亲是什么样龌龊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可恨我知道得太晚,即便是知道了,也不能杀了他……”

  ☆、第83章 宫宴胡闹

“阿森,毒死先皇后的香露;也是苍瑁送给自己女儿的么?”
    “不错。”苍森颔首:“这是今日前来想要告诉你的第二桩事。大伯狠毒异常,大伯母为了自身权势地位,连心爱的女儿之死也可以无动于衷,往后你要小心些;最好不要再有与他们作对的念头。”
    苍郁缓缓抬眼瞧着他:“然后呢?坐着等死么?”
    “我会保护阿郁。”苍森说道,收起了惯常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代之以极少出现的郑重。
    “你记性不好;忘了我说的话。”苍郁笑着摇了摇头:“我不要再等着人来帮我;何况早已收不得手。”
    苍森眼中流露出震惊之色:“你做了些什么?”
    “一些你会觉得很蠢的事。”苍郁不想说明白,转移话题:“此毒既然从口鼻入体,沈嬷嬷与李嬷嬷却无事,苍氏手中应当有此毒的解药吧?”
    “伯父给了两位嬷嬷解药,但其实那些只是些寻常的解毒剂;这个毒药并没有解药。”苍森笑得讽刺:“好在他也不想这样快失去两个得力助手,提醒她们时刻注意离阿芸远一些;纵使染了毒;也不会像阿芸那样快致命。”
    虎毒不食子;苍瑁当真是个极其狠毒的人。
    “那陛下呢?”苍郁忽而想起了姬杼:“听闻以前陛下很是宠爱苍芸;与她几乎形影不离……照这样说来,陛下应当也染了毒,但并没有人提醒他,为何他看起来没事?”
    “前几年正是陛下整治朝廷最拼命的时候,大约并没有太多时间在后宫吧。”苍森耸耸肩:“若未沉积一定量,毒效并不会太快显现出来。”
    苍郁的视线转回到锦盒上,五个鲜花形状的水晶瓶怎么看怎么可爱,偏偏是最不令人设防的毒药。
    苍萝、苍澜等人入宫那日,除了册封之礼,元千月还特意征得姬杼同意,夜里在清漪园设了宴。其实六人位份并不高,如此显得有些隆重,然而元千月说他近来太过忙碌,后宫众人久不得见天颜,合该露露脸了。
    姬杼心知她是责备自己偏宠苍郁,虽厌烦其中有个苍萝,却也不得不应许。
    入宫的一共有六名女子,除了苍氏,其他如崔氏、李氏、左氏等世族也纷纷送了人入宫。年轻的小姑娘们一个比一个娇美,而其中最惹眼的又非苍氏莫属。
    苍萝美艳,苍澜温婉,两人虽被安排在左右两边最不显眼的位置,然而明珠难蒙尘,任谁都难略过她们两个。
    正是阳光明媚繁花似锦之时,花香袭人,人比花娇,一眼望过去便如画一般。
    偏某人仿佛看不到这些鲜嫩的人,先是夸赞了元千月一番,因她辛劳操办这场宫宴;至于懒散得从来不管事只会张嘴的苍郁,便只好说她病体未愈仍坚持前来,精神可嘉。
    众人哪知道他会睁眼说瞎话,俱以为苍郁红润的脸色是胭脂抹出来的,不少人暗中打算去打听一下她用的是哪家的脂粉。
    苍郁抱着汤圆,甚是无语;元千月明知他是在胡扯,也只能当做没听到。
    元千月用心良苦,将新人都安排在离姬杼最近的席位——当然,再近也不会比就在他身侧的苍郁更近。
    汤圆如今更加亲人了,尤其是姬杼。此时它正奋力摆脱苍郁的禁锢,想往姬杼怀里扑,偏苍郁不放它,它着急得“呜呜”直哭。
    “你为难它作什么?”姬杼责备道,伸手去抱它,却被苍郁躲过。两人如今不像是饲养犬类,反倒像养了个女儿似的,走到哪儿就要将汤圆带到哪儿,时不时还要为它争执一番。
    前几日姬杼因忙得好几天没去长信宫,突发奇想叫苍郁将汤圆送进了文华殿,不多时便黑着脸又送还回来了——不知为什么它特别喜欢咬奏折,好几本折子都被它撕成了渣,素来不缺办法的赵常侍捧着那堆废渣都愁得团团转。
    奏折批阅后是要递还朝臣的,叫他怎么跟朝臣说?无奈之下他只好声称宫里出现了大老鼠,撕咬坏了奏折。
    尽管听起来很匪夷所思,大臣们竟然接受了这种解释,唯有老太傅的儿子笑而不语。
    苍郁抬了抬下巴指指尴尬地站在面前的六位少女:“陛下应当看前面,不应当分心照顾它。”
    前面一溜美人仍低着头等他赏赐,他倒好,和她争汤圆,简直胡闹。这等场合原本不适合带汤圆来,然而临出门汤圆见自己被抛下,又呜呜呜地哭,姬杼不忍,便要苍郁带上了它。
    带上就带上吧,一直逗它无视众人是闹哪样?
    苍郁看着元千月快要撑不住的笑容,心知她一定会把这桩砸场子的事算在自己头上。
    姬杼便回头看了看面前的美人们,露出客气但疏远的笑,对侍立一旁的赵常侍说道:“赏。”
    众美人接了赏,谢恩后便退回坐席。
    待歌舞管弦起了,姬杼又低头掰了块点心去逗汤圆。
    不说元千月,连苍郁都看不下去了,手肘撞了撞他胳膊:“明日整个后宫都要恨臣妾了,陛下就不能摒一摒?”
    “那便回阿郁的长信宫,或者朕的长庆宫。”姬杼漫不经心,显然说话都没过脑子。
    “好叫新人知道臣妾给她们下马威么?”苍郁没好气地说道。只是那嗓音软软的,眼波流转,在众人看来却是在同陛下打情骂俏。她唤来香识,叫她把汤圆抱回去。
    “今日这宫宴既是为宫人准备的,陛下还是专心一些吧。”面对不甘的姬杼,她很是强硬,继而嗔道:“多大人了,突然像个孩子似的。”
    “阿郁不觉得,养了小汪子像是养了个孩子一般么?”姬杼却忽然这样说道:“若是有个孩子,也该像它这样惹人爱吧。”
    “嗯,大概是吧。”孩子是苍郁最不愿提及的话题,因此答得也很敷衍。
    “阿郁莫要在意,朕已着人去寻民间名医了,说不得好好调理一番,身子便好了。”姬杼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补救。
    “今日是为新人设宴,陛下却不是看汤圆,便是看臣妾,主次不分了呢。”苍郁没接话,看向了两边的美人们:“陛下没有中意的么?依臣妾看,左氏女很有意思,方才旁人虽未看向陛下,却时时关注着这边的动静,只有她恍若未觉,一直认真听乐师鼓乐。”
    待她说完,姬杼久久没有动静,苍郁奇怪地看过去,却见他不知为何冷了脸,薄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
    “为何又生气了?臣妾说错什么话了?”苍郁不解。
    此时正逢一曲终了,姬杼没有答话,而是对身边赵常侍吩咐道:“赏!”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除了打赏人,再也没有说过别的话。苍郁知道他是生气了,却不知他究竟为何生气。
    仔仔细细思量了自己说过的话,苍郁也未能找到原因。她说得那么识大体,不是他一直想要听到的吗,怎么突然就生起气来了?
    “臣妾说错什么话了?”苍郁试探着问。
    姬杼没理她。
    “陛下莫不是为汤圆的事生气?”她左想右想也想不出别的可能。
    可姬杼还是不理她。
    苍郁无语了:“臣妾很笨,总是猜不到陛下的心思,陛下指点臣妾一下吧?”
    讲理没有用,只好撒娇了。
    他脸色总算稍稍好了些,也肯开口了,尽管语气不大好:“阿郁很想把朕往别的女人身边推?”
    原来是为这个?不是他要后宫和睦吗?她给他和睦,怎地他又介意了?
    苍郁哭笑不得:“陛下叫臣妾要识大体,怎地每回臣妾心血来潮识大体了,陛下又不高兴了?”
    姬杼被她一句话噎到,气得险些起身拂袖而去,然而如若他当真这样做了,苍郁就当真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于是他又开始闷不吭气,摆脸色。
    苍郁不太摸得准他的心思——他这人心思太反复了,别扭得很,实在难以讨好,元宵节那天也是如此,真叫她不知该怎样才好。
    余下的时间里,姬杼就一直这样沉着脸,不说话也不笑,连打赏也没了。
    众人被环绕在他身边的不悦之气所影响,乐师与伶人战战兢兢以为自己表现岔了,宫妃们面面相觑以为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得体,苍郁则暗暗祈祷别叫人发现是她惹恼了姬杼,这仇恨可就大了……
    不过……大约是瞒不过元千月了,她只望了这边一眼,眼中满是了然。
    因着皇帝陛下心情不好,原本开开心心的宫宴顿时变得很难熬——除了左氏女。
    苍郁惊奇地发现她竟然还可以一无所觉地吃吃喝喝,听歌赏舞,周身的一切对她似乎全无影响。
    好容易熬到宫宴结束,虽然陛下心情不好,众宫妃仍旧希望得到陛下的青眼,期盼之情跃然脸上。
    元千月替众人问了出来——只有苍郁知道她是专门说给自己听的——“新人入宫,陛下可不能冷落了她们,今夜……不知陛下欲钦点谁侍寝?”

  ☆、第84章 抢风头

元千月替众人问了出来——只有苍郁知道她是专门说给自己听的——“新人入宫,陛下可不能冷落了她们;今夜……不知陛下欲钦点谁侍寝?”。
    一众后妃翘首企盼,仿佛含苞待放的花,等待他的回答。
    苍郁很想暗示他点左氏,又怕他继续和自己闹别扭;纠结了片刻,终于还是没干扰他。
    姬杼目光从左侧挨个移到右侧;又从右侧挨个移到左侧——反正不看苍郁——最后来了一句:“怕是要叫各位爱妃失望;朕稍后便要回宫批阅奏折;今夜无需侍寝。扫了大家的兴,朕自罚三杯。”说着便叫赵常侍斟了三杯酒,一一饮尽。
    此话一出,花苞顿时都变成冰雹砸过的茄子。
    元千月反应快,立即附和道:“陛下政务繁忙;拨冗与嫔妾等同乐已是不易,但望陛下注意身子;万勿太过操劳。”虽然有些勉强;但总算是将先前说的话拉了回来。
    元千月能讨众人喜欢确实是有本事在身的;苍郁心想;她总能将人的面子顾全周到。这是一件很累的事,但她能舍得下去做,且做起来游刃有余,还是蛮拼的。
    陪众人稍坐了片刻,姬杼便起身离去,离去前他对苍郁说道:“梓童病体未愈,也需早些回去歇着才好。”
    这是想拐她回去慢慢收拾她?
    苍郁当然不肯,哪怕今夜没有惹恼他,她也不会肯,婉言推拒:“难得如此热闹,臣妾横竖无事,太早回去未免扫兴,且偶尔为之,应当于身子无碍。陛下快些回去吧,早些忙完早些歇息,明日可还要早朝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姬杼自然不能强行带走她,无论心里怎么想,面上依旧维持着笑容:“既然如此,愿梓童与各位爱妃尽兴。”
    “谢陛下,臣妾恭送陛下。”苍郁说着,从席位上起来,福下|身去。
    “嫔妾恭送陛下——”皇后带了头,其他人自然也得有样学样。
    姬杼离开以后,主座上便只余了苍郁一人。说来也怪,姬杼在时,只觉她是个附属,下首的元千月比她耀眼得多;然而姬杼走了,她却像是才被点燃的灯火,突然明亮了起来,连众人信服的元千月也难撄其锋芒。
    人人皆知如今她与元千月是最受宠的两个,其中这位皇后更为玄妙。
    从未有皇后得宠而失后宫之权的,只有不得宠的皇后,才手中无权。可玄妙就在于她无权却当宠,且不说那些未能亲眼瞧见的传闻,只方才与陛下之间随意的对话,已非寻常宫妃敢想。
    如此看来,陛下未肯归权,并非是更重视元贵妃一些,倒像是怜恤她体弱多病,不忍她劳累。
    新人也好,旧人也罢,立即意识到一件事——若想安身立命,只继续讨好元贵妃是不成的了,座上这位皇后娘娘也得好好奉承才是。
    只不知两位娘娘之间是否有嫌隙。
    当然,有一个人大概例外——那就是此刻仍盯着乐师目不转睛的左氏左美人,谁受宠谁不受宠似乎与她毫不相关。
    “不知贵妃准备了些什么游戏?”苍郁将左美人此人记在心里,转首笑问元千月。
    歌舞方歇。一整场宫宴光听曲也没意思,一定要有些游戏才热闹。
    “都是些寻常的游戏,投壶、樗蒲、藏钩,但看皇后娘娘喜爱哪个?”元千月很是客气。
    “藏钩如何?”苍郁想了想,又问其他妃子:“今日不拘泥身份,大家无需考虑到孤的偏好,只看人数多寡,喜欢哪一样的人多,便选那一个吧。”
    “我想玩双陆——”苍郁的话刚落音,便响起一道清亮的声音。众人都只当苍郁是说客气话,哪里会真的信,却没想到有个傻子当真了,于是俱循声望去。
    不是别人,正是那左美人。
    “为什么都看着我?大家也喜欢吗?”左美人丝毫意识不到有何不对,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理所当然地想偏了大家的意思。
    若她不说话,看着便是一副标准的大家闺秀的模样;可一旦她张嘴,尽管五官还是一样,却叫人觉得她呆呆憨憨的。
    众人听了她的话,俱都不吭气,一时冷场了。
    “双陆很有意思,应当无人不喜。”苍郁笑眯眯地打圆场:“不过双陆只能两个人玩,未免冷清,须得选个大家能一起玩的才好。”
    这话正是元千月想说的,然而比她晚了一瞬开口,只能跟在她后面补充:“皇后娘娘说得不错,今夜大家齐聚于此,游戏还是可多些人一起玩的好。”
    苍郁这圆场打得满是心机,首要一条便是夺了元千月出声的机会,占了主导。如此一来,尽管宫宴是元千月筹备的,在大家看来,做主的人却变成了她。
    “那马吊牌呢?可以四个人玩,会比较热闹吧?”左美人天真地问。
    “四人与两人有何区别,怎地左美人听不懂皇后娘娘的话么?”出声的是苍萝,她虽是苍氏小宗出身,却因为与大宗大夫人亲近,举手投足间有些以大宗自居的嚣张味儿,尽管她已努力将其伪装成寻常的玩笑语气:“何况贵妃娘娘准备的是投壶、樗蒲、藏钩,你提出这些来,却叫人一时去哪里准备?”
    “哦,那就藏钩吧。”左美人这回听明白了,笑嘻嘻地说:“藏钩也挺好玩的,更热闹些。”
    苍萝不禁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左美人这样蠢笨,左氏也敢送进宫里来,简直是有意送她来死的,这是和她有多大的仇恨?
    左美人这一茬算是结束了,苍郁依旧不给元千月机会,又问其他人:“可还有别的提议没有?”
    元千月连被她抢先两次,心里自是不悦的,面上又不能显露,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她索性不争了,看她如何顾全整个局面。
    苍郁入宫这些时,正经的宫宴也不过参加了几回,每回都是跟着姬杼一同来的,极少同大家说话,也几乎没有参与过这些游戏。这么多的人,以她小门小户的出身,只怕不多时就乱套了。
    她只需等着看笑话就好。
    但她哪里知道苍郁这一世于宫宴一事上虽暂无作为,上一世在沈嬷嬷与李嬷嬷的指点之下,不知操持了多少回,虽然并不常与众人亲和,但场面不会把控不住。
    经过苍郁和左美人这一番对话,众人纷纷附议“藏钩”,苍郁于是定了下来,对元千月说道:“余下的可要看元贵妃的了。”
    虽说宫宴俱是元千月在打理,但风头她出了,辛苦活才落在自己身上,元千月耐性再好,也忍不住要腹诽她几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元千月要继续维持自己贤惠的形象,自然只能依苍郁之言。
    哪知苍郁不止是如此,席间一切可笼络人心、可出风头的场合,她一个也没放过。上一世也好,前些时也罢,苍郁总让人有种难以接近的感觉,那是因为她无心于此;如今打定了主意要与后宫众人套近乎,倒也游刃有余。
    毕竟她姓苍,且皇帝陛下很宠她,无论假意或者真心,给她留个好印象总不会错。因此众人很给她面子,那一夜欢声笑语一直不断。
    当然,她们也很留意相对沉默的元贵妃,因为以往这种场合出风头的都是元千月。然而元千月心高气傲,多是大家在捧着她;苍郁不同,她极会揣摩众人的心思,倒像是她在屈尊哄众人开心。
    是以元千月等了一夜也未能等到苍郁出丑。
    倒是苍郁每每令众人笑得欢畅了,便会突地叫众人注意到元千月;自从苍芸过世后素来是宫宴主角的元千月,突然变成了配角。
    通常亥初就要结束的宫宴,在苍郁的主持下一直过了亥正才散场。收拾的事她自然是不会管的,元千月享受着掌管后宫的权利,也该尽相应的本分。她携着众人光鲜地离去了,只有元千月及几个惯常唯她马首是瞻的嫔妃未一同回宫。
    离了人前,元千月忍了一晚上的怒气终于显现在脸上。
    “娘娘且息怒,苍氏进宫未久,不过稍稍得宠便如此嚣张,想来也不会长久,先皇后不就是个例子?今日她风头愈盛,来日必定愈加凄凉。”
    说话的是萧昭容。萧昭容与元千月同年入宫,因着出身平民,初时很受宫人明里暗里的挤兑,是元千月扶了她一把,还令她有机会接近皇帝并晋升位份,因而对元千月很是言听计从。
    “闭嘴!她是皇后,我们不过是妃嫔,岂能背后轻言?”元千月却喝斥她:“本宫所虑者,乃是皇后娘娘执意带爱犬入席,令陛下在人前有失威严。若是此事传到前朝,叫人以为陛下有沉溺于声色犬马的迹象,难免有碍陛下声名;我等一心服侍陛下,却未能劝阻,亦难逃其责。”
    萧昭容原是想讨好她,未料却遭斥责,立即低头答是。
    “那该如何是好?”马婕妤紧张地问道。
    元千月满面愁容,叹了一声:“只能想法子劝劝陛下,只是陛下如今纵着皇后娘娘,也不知听不听得进。总之此事谁也不许将此事传出去,否则若叫本宫查出来,可没有好果子吃。可都听到了?”
    萧昭容等人自都应下,只是心里怎想,就非面上能看得出来的了。

  ☆、第85章 海国图志

席间应付众人很费了苍郁许多精力,待她回到长信宫;趴在辇车里动都懒得动了。
    正等香识扶她下车,却听外头响起了赵常侍的声音:“陛下正等着娘娘,还请娘娘前往长庆宫。”
    不是忙吗?苍郁腹诽,扬声回应他:“孤知道了;那便去长庆宫罢。”
    说完不由得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试图令自己清醒些;应付姬杼并不比应付那一群女人轻松多少。
    进了长庆宫;赵常侍却并未带她去寝殿——临华殿;而是向文华殿走去。
    皇帝处理政务的文华殿是不许后妃进入的,以免后妃干政,因此苍郁一开始并未想到赵常侍会带她去那里。直到他在殿门一侧停下,请她入内时,苍郁才意识到姬杼在这里面等她。
    “不是不许后妃入内么?”苍郁问。
    “娘娘说的其实并非祖制;陛下从未说过这样的话。”赵常侍恭恭敬敬地答道。
    苍郁仔细想了想,这句话确实从未听姬杼说过——主要是没有机会听;因为寻常后妃连临华殿也未必有胆子进去。
    “娘娘请。”赵常侍催促道。
    “陛下现下心情如何?”苍郁小声问。她仍不着急进去;实际上她在想若是姬杼心情很差;她可以考虑先溜回长信宫;因为现在若是要再应付一个暴跳如雷的姬杼,她一定撑不住。
    “陛下是因娘娘而心情不好,娘娘却只想避开么?”赵常侍这个人精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理。
    “呵呵。”苍郁干笑,提起衣摆跨进了文华殿门槛。
    文华殿进深三间,姬杼在正殿办公,苍郁入内时他批阅折子正聚精会神,仿佛完全感觉不到任何外在动静。
    苍郁拿不准他是在拿乔还是当真没注意,也不打扰他,自在一旁寻了位置坐下,闭目凝神。
    她原只想眯一会儿,哪知一不留神睡着了。
    苍郁是在轻微的颠簸中醒来的——姬杼抱着她,不知要往哪里去。身上搭着他的披风,方醒来时鼻子异常灵敏,只觉龙涎香的味道颇有些刺鼻。
    姬杼似乎没有发现她醒了,因为他安安静静的,并没有任何动静,连脚步声都依旧那么轻。
    他身后有好几个人,尽管脚步也都放得很轻,但谁也不能一丝声息也没有,只要留意听,便能听得到。
    苍郁实在是困了,闭上双眸又沉沉睡去。
    再度醒来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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