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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陌上柳-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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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身影也迅速的一闪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
搞事~

第240章 大错

“你说的可是真的?”立秋沉着脸厉声询问道。
果儿使劲点头,“奴看的真真的,杏花从缸里打了醋后,从怀里掏出一块布在杀鸡的刀上面抹了两下……”
用布……那就说明杏花要的是刀上面的血,可她要鸡血干什么?
果儿猜测道:“听说民间有用鸡血画符纸辟邪的,傅娘子是不是这个用途啊?”
不可能,立秋摇头,“她又不会画符纸,而且她在王府里,避什么邪!”
主仆二人百思不得其解,突然立秋想到一件事,“你怎么知道杏花取的是鸡血?”
果儿答道:“因为旁边有一堆鸡毛,那刀上面肯定是鸡血啊!”
“你想一下,后屋除了鸡还杀了什么?”
果儿歪着头想了想,道:“有羊、有鱼……好像就这些……”
杏花感觉自己就要抓住脑子里那根线了,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明白,她把身子半倚在凭几上,手指不住的敲击填漆案,鸡血……布……鸡血……
她停止敲击,双目炯炯的瞪着果儿,吓了后者一跳,“当时后屋有人吗?”
“没有。”
“杀鸡的地方是不是离杏花最近?”
“……是。”
立秋深深吸了口气,眼中升起复杂的震惊之色,“这就对了。”
不吃薏米、精神不好、鸡血、布……
果儿见她神情严肃,喏喏的问道:“娘子,你想到了什么?”
立秋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双目无神的看着某一处,这种凝重的气氛更让果儿大气也不敢喘,好一会儿后,立秋恍如一个负重前行的旅人一般,疲惫的双肩再也无法承受重量。
果儿只听得她深沉的叹息,又像是自言自语般低语:“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谁?果儿一脸迷茫,但她听得出,主子的声音里荡漾着一种愤怒、失望,还有恐惧。
午憩醒来后,沉香便坐在榻上,只是懒懒的望着窗外,杏花把晾晒好的衣裳叠好放进柜子里,出来见她还是那个姿势,变也未变,伸头看去,什么也没有。
便出言道:“娘子整天闷在屋里,要不奴陪你去花园里逛逛吧,等再过几日,那些花儿可都凋谢了~”
沉香摇头,“我不想出去。”
杏花还欲劝说,但看沉香眉宇间缭绕着淡淡的轻愁,那些话便有些说不出口了。
“对了娘子!”杏花转移话题故作雀跃道:“腊八节快到了,要不咱们把王妃赏的锦缎收拾收拾,趁着这几日天气好,给你做几件衣裳过节穿怎么样?”
沉香扯了一下唇,那笑容未来得及让人瞧见就消失了。
很显然,此刻她并没有心情跟杏花聊天,气氛沉寂了片刻,沉香欲言又止的道:“杏花……我好担心……”
“娘子!”
杏花恼怒的朝发出声音的门口看去,一个约莫十岁梳着双丫髻的小侍女见她脸色不善,瑟缩了下肩膀,喏喏道:“娘子,文娘子来了……”
沉香眼中没有欣喜,反倒是闪过一瞬的不耐烦,但随着屋外脚步走近,她又换了副面孔,唇角扬着和煦的笑起身迎接。
“稀客,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还当你不认得路了呢?”
立秋嗔了她一眼,大剌剌的坐在沉香的位置上,笑道:“小红的侄女办满月,她家去了一日,给我带了一罐腌杏子,正巧我今日闲着,便给你送鹅毛来了~”
沉香一边坐在立秋对面,一边快速的瞥了眼果儿手里抱着的白瓷罐,眼皮微微抽动了下。
立秋没把自己当外人,唤了杏花上前来,“这腌杏子味道极好,你拿只碗来,拿几颗你们吃吧!”
杏花诚恳的目光中带着歉意道:“多谢文娘子美意,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我们娘子,可你也知道,我家娘子这几日肠胃不适,这腌杏子我留着,过几日给娘子吃也不迟~”
立秋惊讶的看着沉香,“你要不要紧?要不还是请个医婆看看吧?”
沉香柔柔的笑着摆手,“哪里就那么多事,这几日我吃的清淡,隔上一两日还让膳房熬炖些鸡汤,听老嬷嬷说,这样最是养胃的,你不用担心。”
立秋点点头,松了口气般责备道:“你说你,好好的怎么把身子吃坏了……”
沉香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睑,立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蹙眉道:“可我瞧着你瘦了许多,记得以前夫人说过,最补身子的还是五谷杂粮,那些吃了才接地气……”
“你若是胃口不好,吃上几颗腌杏子,最是开胃了~”
说罢还不等沉香拒绝,立秋快速的从罐子里捻了颗青黄色的杏子塞进沉香嘴里,“你嚼一嚼,嘴里马上就有味道了~”
沉香感觉舌头一尝到腌杏子,醋的酸味和盐的咸味直冲脑门,还来不及反应,她已经扶着几案把嘴里的杏子吐出老远,胃里的不适涌上喉咙……
立秋冷冷的看着沉香持续的干呕,杏花急的一头冷汗,一边唤人端痰盂来,一边干巴巴的对立秋解释道:“文娘子莫怪,娘子这几日都是如此,酸的甜的都入不了口!”
“是吗?”立秋鼻孔里发出一声轻哼,目光中充斥着淡淡的嘲讽。
杏花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好像这样就不会泄露事实的真相。
过了约莫两刻钟,沉香的不适才消退,她苍白的脸颊上满是疲惫,双唇却是青色的,看起来仿佛是病入膏肓的将死之人。
沉香紧紧抓着衣襟垂首静坐,立秋静静的看着她,过了片刻,“你肚子里究竟是病……还是其他的,现在可以说了吗?”
沉香只以沉默应对,立秋冷笑数声,道:“好,你要是不想说也行,过了年大王和王妃就回来了,我看你到时候怎么解释。”
说罢她就起身欲往门外走,杏花心跳如擂,两股战战,看着沉香死死咬着下唇,心下一狠,‘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给门口的立秋磕了个头。
“文娘子留步!”
立秋停住脚步,却未回头。
杏花咬咬牙,正欲道出实情,就见沉香忽的一下站起来,嘶哑着声音道:“我告诉你!”
室内一片寂静,除了榻上的立秋和沉香,就剩下杏花了。
果儿轻手轻脚的关上门,想起傅娘子冷漠的眼睛,她忍不住打了个抖……
“……因为顾孺人的一句话,你就敢倒掉避子汤?”
立秋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人,“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沉香知道此事太过冒险,可她却有自己的理由,“顾孺人说过,如今陛下已有立许王为太子的意向,而王妃迟迟未有身孕,只要咱们府里有个孩子,大王复爵便不是问题了!”
立秋差点被气笑,“你凭什么认为一个孩子就能让大王复爵?”
“或者这么说,顾孺人明明更受大王宠爱,为什么她不生孩子,却鼓动你生?你想过这些吗?”
沉香倔强的看着她,道:“正是我仔细考虑过才敢倒掉避子汤,众所皆知,陛下和夫人都不喜欢顾孺人,而咱们俩是夫人指给大王的……”
“现在大王急需一个子嗣稳固地位,王妃迟迟没有消息,那除了咱们俩还有谁能为大王诞下孩子?”
立秋被她一口一个‘我们’恶心的不行,她忍无可忍呵斥道:“你想的这么周到,我只问你,王妃同意你怀孕了吗?大王同意了吗?夫人同意了吗?”
“咱们从小在宫里长大,嫡庶尊卑四个字怎么写你应该知道,大王本就是庶出,所以夫人才期盼王妃生下一个嫡子,是嫡子你明白吗!”
“就算是王妃不能生,你是妾侍,该不该怀孕是大王和王妃发话,你如此擅作主张,犯了大忌,以后要面对什么你清楚吗?”
沉香被问的惊慌失措,她双手下意识的抚上肚子,那里已经有一个小生命了,他一天天的在长大,再等几个月,他就能见到自己的父亲,还有祖父祖母,他肯定会是个漂亮的孩子,像大王那样……
“不会的,这是大王的亲骨肉,夫人不会那么狠心的,我在她跟前长大,离开甘棠轩的时候她不是说过吗,让我们俩一心一意服侍大王……”
她泪盈满眶的看着立秋,“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王和王妃,许王妃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了,虽然我肚子里的孩子晚来了一个月,或许许王妃会生下一个女儿,而我会生下一个男孩!”
“如果是这样,那我的孩子就是陛下的长孙,大王眼前的困境就能化解了!”
立秋越听心中就越失望,“到现在你还不知道自己犯了怎样的错……”
她仿佛失去了力气一般,无比沉重的道:“说一千道一万,表面上看你是为了大王,其实为了什么你比谁都清楚……”
立秋看着沉香身后的隐囊下露出的桃木,那是沉香的父母给她的,就是为了让她记住回家的路。
“大王为了顾孺人先后顶撞夫人和陛下,才有了后面一连串的不顺,她劝说你倒掉避子汤安的是什么心你不可能不知道,但你还是听了她的蛊惑,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已经找到你的姐姐了吧!”
“而且还是顾孺人帮你找到的……”
沉香低着头紧紧抿着唇,没有反驳便是默认。
立秋脸上露出一抹惨淡的笑:“咱们俩一起长大,你只比我大一岁,可事事都做的又快又好,夫人总是夸你性格温和做事细心,在我心里,你就跟我的姐姐一样。”
“你自以为看透了风云诡谲,其实连真话谎话都分不清,”
沉香抬起头直直的看着立秋,半晌后才冷冷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也是我自作自受,不需要你来可怜。”
“你只管关起门过日子,不用替别人瞎操心,只要没祸及自身就好了。”
立秋无话可说,再不愿看她一眼,转身丢下一句‘不可理喻’就往门口走。
她虽表现的如此决绝,可只要一想到沉香以后会遭到怎样的惩罚,心里还是难受的紧,咬了咬唇,立秋停下脚步,冷静道:“大王是需要一个孩子,但他可以选择把你的孩子交给王妃抚养……”
“如今内院是唐嬷嬷在管事,我劝你最好去向她坦白……”
王妃远在骊山宫,唐嬷嬷毕竟只是一个下人,事关大王的子嗣,她不敢私自做主,只会将实情禀报与王妃,等王妃和大王做了决定后,沉香的月份也大了,看在她知错的份上,兴许王妃会留她一条命……
立秋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至于沉香要不要选择这么做,她也不想管了。
沉香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仿佛被一只手撕开了一道口子,呼啦啦的吹着风,冷的人骨头缝都结了冰。
作者有话要说:
顾七娘踏上作死的第二步~

第三卷
第241章 认错

朝华楼里,蓁娘让采儿翻开历书,今日是个宜修发的好日子,容娘等人便烧了水忙碌起来,周嬷嬷虽满头银发,但眼神尚好,手脚也利落,拿着剪刀几下子就修好了蓁娘头上干枯分叉的头发。
多年的精心保养,虽已年过三旬,但一头青幽幽的头发瀑布般披散在身后,又像一匹锦缎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不需要刻意的装饰,一个成熟女人举手投足间的风情,让她眼角的细纹也格外充满魅力,让人沉沦其中。
容娘撩起她的头发,把帕子围在胸前,准备给她洗头。
却不防那旖旎情事的痕迹落入眼中,引得容娘抿嘴偷笑。
蓁娘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素手抚上脖颈,微红了耳垂,故作镇定道:“有什么可笑的……”
容娘揶揄道:“是没什么可笑的,只是想起今早陛下抱怨手臂酸疼,就觉得很好笑~”
蓁娘重重的咳了一声,以此掩饰自己的窘态,昨夜缠绵不知几时,她被李晖拥在怀中沉沉睡去,今早被侍女唤醒时,才发现自己枕着他的手臂一整晚。
也难为他一声不吭,任由自己以下犯上,只在更衣时小小的抱怨了几句,还不怀好意的捏了一把自己的胸\脯,说什么要补偿……
蓁娘摇摇头,把脑中的绮丽画面给甩开,只是脸颊上的红云把她的心情呈现出来。
“水好了没?赶快给我洗头!”
“是~”容娘嘻嘻笑道。
主仆几人正笑闹着,阿玉匆匆过来道:“娘子,王妃来了!”
蓁娘微怔,有些疑惑她怎么突然来了,嘴里已经道:“快传。”
四个侍女拥簇着曹芳蕤进了院子,见着蓁娘她上前来端庄的行了个礼,“阿姨万福~”
“嗯。”蓁娘冲她点点头,又命她起身,“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曹芳蕤一边挽袖子,一边柔柔笑道:“听说阿姨要修发,我是专门来服侍的~”
蓁娘闻言呵呵笑起来,没有拒绝儿媳的话,起身走到一架竹榻旁躺下,刚好把头发放进竹榻下的木盆里。
曹芳蕤动作熟练的捻起澡豆揉搓,然后清洗头发,显然这些事她已做过很多次了。
洗好头发擦干后,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用簪子绾了个简单的发髻,蓁娘捧着热茶坐在榻上看着对面的曹芳蕤,温声道:“说罢,可是为什么来找我的~”
曹芳蕤愣了一瞬,她没想到蓁娘直接看出她有心事。
端着手忖度了片刻,她才开口道:“有一件事……我不敢做主,就想着来找阿姨拿个主意……”
蓁娘细细打量儿媳的表情,不安中夹杂着些许的愧疚,看得出这件事不是什么好事。
蓁娘点头示意她说,曹芳蕤小心翼翼的道:“今天上午,王府里的唐嬷嬷传了话来……”
“郎君的妾侍沉香,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蓁娘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面无表情的开口直击要害,“她怎么倒掉避子汤的?”
曹芳蕤被她的目光惊得头皮发麻,“每次侍寝后,嬷嬷看着她把药喝下,但等人一走,她立刻就把药吐出来。”
“月事没人发现吗?”
曹芳蕤愧疚的垂下头,“……她让侍女从膳房拿鸡血冒充的。”
蓁娘轻声笑起来:“好手段~”
“若不是亲耳听见,我还真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如此诡计多端的人……”
“还是从小在我身边长大的呢!”
她的声音温柔似水,仿佛只是在亲昵的责备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但曹芳蕤和容娘分明听出了那话里冰凉的讽刺。
曹芳蕤捏了捏手指,起身走到蓁娘跟前跪下,“阿姨,都是我管教不善,才出了这样的事,医者说,孩子的脉象强健有力,但要不要留下,还是要请阿姨拿主意。”
蓁娘待曹芳蕤一向如亲生的一般,但这一次,她脸上没有丝毫的暖意,冷声道:“身为王府的主母,连妾侍倒掉避子汤你都不知道,就算你不知道,你身边的人都是聋子吗?”
面对蓁娘苛责的话语,曹芳蕤无言辩解,只是垂着头看着地板。
容娘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遂也不敢为曹芳蕤求情,只静静站在一旁。
‘啪’的一声,蓁娘手里的茶盏重重的放在案上,有几滴茶汤飞溅而出落在曹芳蕤裙摆上,她却连动也不敢动。
“二郎怎么说?”
“郎君说,不管沉香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她违背命令自作主张的怀上身子,此乃大错,不可饶恕,她和孩子……都是留不得……”
既然如此,那悄悄的做了就是,为什么还要来找自己呢?
蓁娘把满腔怒火化作轻轻一声‘哼’,不紧不慢道:“看来你有不同的意见~”
曹芳蕤感觉身子微微发颤,她咬了咬舌尖,恭敬的磕了个头,对蓁娘道:“自从嫁给了郎君,阿姨对奴没有半分外心,事事都为奴着想,亲生的也不过如此……”
“然而奴却辜负了你和郎君的期盼,这两年始终没有消息,奴实在无颜面对,沉香虽阳奉阴违,决不可留在府里,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毕竟是郎君的亲骨肉……”
“阿姨想想看,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郎君勤勤恳恳的在努力,眼看着父亲对他的脸色是一日比一日好,若沉香母子为王府不容的消息传出去,被有心人作了文章,到时别说天下人,恐怕连父亲都觉得他为了名利心狠手辣,连亲骨肉都不放过!”
蓁娘倚在凭几上,听儿媳说了一长串,连眼皮子也没抬一下。
但曹芳蕤却是微微松了口气,蓁娘没有直接拒绝就说明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她接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沉香有孕这件事是她自己去向唐嬷嬷回禀的,说她是一时鬼迷心窍,试着把避子汤吐出来,结果没人发现,胆子便越来越大。”
“直到真的怀上了,她又害怕了,吃不下也睡不着,想着若是肚子大起来无法隐瞒,不如现在就跟我说实话……”
“奴的想法是,虽然这个孩子来的意外,但也能借此机会澄清一些对郎君不好的流言,而且那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只要好好教养,生母是什么样的人,都是不影响他的!”
蓁娘静静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表态,曹芳蕤说的诚恳,但许多细节都是含含糊糊的,并没有对她说真话。
比如沉香吐出避子汤,用鸡血冒充葵水,这事她的侍女肯定是知道的,那膳房有没有人为她做掩护呢?
曹芳蕤有没有派唐嬷嬷审问相关的下人?
还有沉香若是生下了这个孩子,孩子由谁来教养?沉香如何处置?
蓁娘明白,曹芳蕤没有和盘托出是有自己的打算,虽然她有些不满,但更明白,曹芳蕤才是王府的主母,她对内院的事务有直接的权利处理,若自己横插一脚,恐怕又会让李晖不高兴了……
想清楚这一茬后,蓁娘沉默了片刻,意有所指道:“你和二郎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我不用说你们该清楚,凡事不能只看表面,要做到心中有数,前因后果都要了解……”
“既然你已经有主张了,那我暂且不管,你好自为之,别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这话传进曹芳蕤耳朵里,她只觉得心中的寒冰一瞬间就融化了,郑重的向蓁娘磕了个头,她沉声保证道:“阿姨放心,奴绝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真心的话不用多说,蓁娘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便让她回去了。
曹芳蕤犹豫了一瞬,轻声道:“还真有一事要请阿姨帮忙……”
……
容娘进屋便看见蓁娘一手撑着头,一手缓缓的揉捏着眉心,她拧了根热帕子给蓁娘擦手,柔声道:“其实王妃说的很多,沉香胆大包天,但孩子是无辜的……”
蓁娘瞪了她一眼,“你也觉得该让沉香生下那个孩子?”
“是啊!”容娘点头,“是郎君的孩子呢!只要想到这一点,奴的心怎么都狠不下来……”
蓁娘轻声叹了口气,爱屋及乌,那是她的亲孙儿,就算是庶出,怎么会不高兴他的存在呢?
只是身在皇家,许多事都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这份喜悦也就大打折扣了。
李淳业在曹芳蕤的书房里踱来踱去,不时向窗外张望一眼,宋嬷嬷立在一旁服侍,见他脸色阴沉,便对玲儿使了个眼色,。
玲儿知意,悄悄的出了门,刚走到院子门口,就见侍女搀扶着她走来,看起来腿脚有些不便,玲儿惊叫道:“娘子怎么了?”
书房里的李淳业听小侍女说娘子好像回来了,忙撩起袍子出了门。
“怎么了这是?”
他蹙眉看着曹芳蕤弯腰捶打膝盖,眼中闪过一抹沉重。
曹芳蕤脸上扬起笑容道:“郎君怎么在这里?”
“我没事,刚才磕绊了一下~”
就是十岁的孩子走路都不会摔跤,更何况她这么个大人,李淳业根本不信,他把目光转向身后的嬷嬷,其中一个喏喏回道:“娘子去见夫人……跪了两刻钟……”
李淳业满脸不敢置信,但随后就想明白了,阿姨肯定是迁怒于芳蕤,责怪她没有管好妾侍……
但……芳蕤事先并不知情啊,而且沉香有孕是他的责任啊……
李淳业愧疚的看着妻子,曹芳蕤温柔的对他摇了摇头,意思是自己没有关系。
李淳业唇角动了动,走到她身前转过去屈膝道:“来,我背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丧的一批,吃得多睡的香,但整个人就是感觉很累,好想跟人吵一架哦
第242章 怒火

曹芳蕤如何肯答应,可不管她怎么拒绝,李淳业都坚持要背她,最后他不耐烦了,一把将她抱起来就往屋里走。
曹芳蕤发出一声惊叫,感觉双脚腾空,下意识的搂住丈夫的脖子,听着他沉稳的呼吸,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她不由的红了脸,微微埋下头。
把妻子放在榻上,李淳业亲手撩起她的裙子挽起裤子,只见双膝红肿,外边一圈乌青色,李淳业心疼的无以加复,片刻后才问轻声问道:“疼吗?”
曹芳蕤只觉得满心甜蜜,哪里会感觉到疼,她捧住丈夫的手,温柔的看着他道:“不疼,我身子皮实着呢,哪里就那么娇气~”
虽是此俏皮的话,但李淳业脸色并没有好转,他嘴角耷拉着,看起来很是严肃,接过侍女手里的药膏,他挑起一点抹在曹芳蕤的膝上,温热的手掌略带了些力道给她按揉。
“里面有淤血,我这样揉一揉会好的快些!”
“嗯~”曹芳蕤轻声应了。
咬着牙忍耐过阵阵疼痛,她才道:“郎君,我已经禀过阿姨了,她也同意沉香生下这个孩子,你就答应了好吗?”
李淳业看着妻子期待的目光,只觉得心里沉沉的,说不出的烦躁郁闷。
“不行,沉香此人心机深沉,若继续留着只是个祸害,而且……”
他脸颊抽搐一下,看得出心底也在挣扎,但理智还是占了上风,“孩子有这样一个生母,我是不能放心的……”
曹芳蕤握住他的手,柔声劝道:“郎君请听我一言,事情没有那么糟糕,不管沉香是有什么理由阳奉阴违,她能坦白一切就说明有悔过之心,郎君给她一次机会又何妨?”
“妾也不至于连她们母子都容不下,大不了,等孩子生下来后,抱到我的院子来亲自教养,不许沉香见他的面,你觉得怎么样?”
李淳业还是不松口,曹芳蕤只得使出杀手锏,满是怜惜的口吻道:“郎君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不能让郎君为人父,如今有了这个孩子,等他会跑会跳叫我们一声父亲母亲,郎君忍心连让他来到世间的机会都不给吗?”
这话说到李淳业的心坎里去了,无论如何,他也是及冠之年的人了,许多同龄人膝下都有两三个儿女,看着他们为家族延绵子嗣,而他只能望而兴叹,说不难过也是假的……
但若这个孩子的到来是充斥着算计和阴谋,他宁愿不要。
曹芳蕤又劝了他几句,只说不管是谁生的孩子,她都会视如己出用心抚养,言辞恳切,让人心酸心软。
李淳业神色复杂,见妻子眼中已有泪光浮现,神色哀婉凄楚,他硬不下心,只能松了口,不过他也提出了条件:“把沉香身边的下人全都换了,生产之前,不准她踏出房门一步,除了你的人,还有把脉的医婆,不准任何人去看她,至于孩子,生下来就把他交给奶母和保姆嬷嬷照顾……”
最后一句话,他的声音松和了不少,还看了眼妻子的肚子,曹芳蕤明白,他之所以不让自己抚养这个孩子,还是在等着她生下嫡子。
把庶子交给嫡母抚养,要么是嫡母膝下空虚,要么就是这个孩子是独苗,虽是庶出也很金贵。
李淳业还年轻,显然他不会有无嗣的担忧,他只是更希望拥有一个嫡子而已……
既然他同意了,曹芳蕤便立刻吩咐宋嬷嬷传信回去,让唐嬷嬷安排几个妥当的人去照顾沉香,衣食住无不细心周到,还让膳房单独给她立了个灶,跟其他人分别开来。
她开心的嘱咐这嘱咐那,眼中看不出一点儿介意,而且还带着一点欢快,李淳业的心情更加沉重了,仿佛有一团火在烧似得,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等曹芳蕤终于停下话头,思索着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突然就发现被拥入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她愣住,没有反应过来……
李淳业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男性的气息就在她耳畔,“芳蕤……”
“嗯?”
李淳业抬手抚上她后脑的发髻,掷地有声道:“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曹芳蕤感觉鼻子酸酸的,她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点头表达自己的肯定。
两日后,李淳业夫妇俩吃完了饭正坐在榻上闲聊,宋嬷嬷轻手轻脚的进来,微微福膝,“大王、娘子……”
夫妻俩转过头去,“何事?”
宋嬷嬷面色平静道:“王府里有新的消息,傅娘子害喜严重,吃什么吐什么,喝了药也不见好,若长此以往,恐怕腹中胎儿……”
“请医婆把脉了吗?”曹芳蕤听到这里,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宋嬷嬷点头,“请了,医婆说傅娘子是郁结于心,自然就脾胃虚弱,她让傅娘子吃不下饭也要吃,都是为了孩子好。”
既然有解决办法了,那为什么还要来找自己呢?
曹芳蕤不动声色,果然,李淳业闻言蹙着眉头很是不悦,“府里又不是没有人照顾她,还矫情什么!”
“让她自己看着办,孩子保得住就保,保不住就是他的命!”
话是唐嬷嬷传来的,李淳业却把火气撒在了沉香身上,可见他对沉香真的是厌恶到极点了,居然说出这么绝情的话~宋嬷嬷这下放心了,只要大王的心在娘子这边,就算傅氏生了孩子,也不用担心她兴风作浪了~不过她面上浮现出几分惶恐,迟疑着回道:“唐嬷嬷还说,傅娘子的姐姐已经找到了,或许让她跟姐姐说两句话,这心情就好了……”
“你说什么!”
沉香有两个姐姐的事李淳业和曹芳蕤都知道,但姐妹分别这么些年,沉香先是在宫里,后来又进了王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怎么找到姐姐的?
曹芳蕤神情严肃,李淳业黑着脸,额头的青筋也显露出来,看起来格外吓人,“她姐姐在哪里?谁帮她找到的?”
曹芳蕤看着他一幅要吃人的模样,正欲劝说,被李淳业抬手阻止了,他对着屋外厉声喊了句‘王小虎’,王小虎忙弓着腰疾步走进来,“郎君……”
李淳业冲他喝道:“你马上回京!拿着我的令牌去给我查,把里里外外的查清楚!”
“我和王妃不在府里,傅氏是怎么找到她姐姐的!看究竟是谁在给她传递消息!”
王小虎知晓这其中的厉害,两位主子不在,身在内院门也不得出的妾侍,居然有办法找到十几年都没音信的姐姐,这说明什么?
说明陵川王府已经跟个筛子似得的,里面的人能往外递消息,外面的人伸进去手,这还了得!
因此他忙不迭的点头,连连做保证:“郎君放心,奴立刻就启程回京,一定会把事情查个清清楚楚!”
说罢他就退下了,曹芳蕤若有所思的看了宋嬷嬷一眼,后者冲她使了个眼色,‘啪嗒’一声,李淳业气急了,狠狠一巴掌把几案上的香炉挥打落地。
“郎君消消气……”曹芳蕤吓了一跳,但也能理解此时他的心情。
李淳业咬着牙狠厉道:“我就说过,不能留着她……”
曹芳蕤当然知道这个‘她’是谁,但她也有自己的打算,因此走到丈夫身边挨着他坐下,柔声劝道:“郎君别气坏了身子,咱们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就是生气有什么用?”
“或许事情没有那么糟糕,你想想看,傅氏六岁进的宫,在府里这几年,一直都深居简出,她托人在府外买把线都不容易,更何况是找多年不见的姐姐?”
“这其中的疑点太多了,咱们还是等王小虎的消息来了再说!”
李淳业知道生气也没用,可他无法不气,一个小小的妾侍,先是私自怀上孩子,然后又与人传递消息,究竟是谁给她的胆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他的底线!
还有唐嬷嬷和陈华,一个是总管事,一个是家令,自己一走他们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曹芳蕤发现丈夫眼神越发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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