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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陌上柳-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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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这个数字太过庞大了,蓁娘光是想想就觉得头有些晕……
难怪每次见二郎都是一次赛一次黑,原来他真的是开了窍,把心思都用在正道上了,也不枉先前他父亲对他的严厉教导了……
曹芳蕤咧着嘴忍不住开心的笑起来,她扶着蓁娘在榻上坐下,带着些许的敬佩对她道:“阿姨不知道,这些种子是一个庄稼把式在麦田里巡视时偶然发现的~”
“一片整整齐齐的麦穗中,其中有几株长得很是显眼,麦粒又多又大,那庄稼把式不是没见过,因郎君恰好在田庄里,就拔了一株给他看……”
“姚先生当时也在,他捧着麦穗激动不已,拉着郎君去田里亲自查看,还对郎君说,要寻找田庄里所有类似的小麦,等成熟后单独收割,用来做明年的种子~”
蓁娘听得津津有味,接话道:“那今年是不是又挑了一批优良的种子?”
曹芳蕤忍不住奉承道:“阿姨真厉害,连这都知道~”
蓁娘感慨的摇头,“哪里是我厉害,这其实是任何一个庄稼把式都知道的事,你想想看,一辈又一辈的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他们会不知道?”
“只是老天爷的脸反复多变,不是旱就是涝,农民一年的心血顷刻间就化为乌有,难受啊……”
“这也就罢了,在地里刨食不易,还要给朝廷缴税,这种税那种税,一层层皮扒下来,只有一把骨头了,这还是太平年间呢,若遇着灾年……”
蓁娘不忍再说,曹芳蕤听完这话大为惊奇,她知道自己这位庶婆婆出身低微,虽为人朴实,但也没想到在她心里,原来对民生疾苦也有这样一番见地。
蓁娘看见儿媳眼中的疑惑,笑着打趣道:“怎么,我这婆子说这些很奇怪吗?”
“不是!”曹芳蕤微微红了脸,她知道蓁娘没有恶意,撒娇的辩解道:“我就是觉得,阿姨的一席话,让人醍醐灌顶,真是受益良多~”
蓁娘拍拍她的手语重心长道:“好孩子,阿姨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人站的越高就看的越广,若没看见就罢了,若看见了这世间的苦痛,那便要出一份力。”
“你的父亲做过县令,对这些应该深有体会,所以你也被教导的很好……”
曹芳蕤忙摆手表示不敢当,蓁娘慈爱的看着她,“你不必谦虚,阿姨这话是真心实意的,二郎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娶了你这个贤妻,有你督促着他,我十万个放心~”
“二郎出身皇家,从小不知人间疾苦,所以才把眼前的荣华当成是理所当然的,他却很少思考,既然享受了百姓的供养,那就得担起肩上的责任。”
曹芳蕤闻言沉默良久,一方面是为婆婆如此赞扬自己而感动,另一方面,她也在反思丈夫和自己。
的确如婆婆所说,他们夫妇俩既是身居高位的贵胄,也是宗室里所有人瞩目的长子长媳,走到如今这个地步,肯定是自己犯下的大错。
但机会不是没有,该如何把握住,这是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曹芳蕤本是来宽慰蓁娘的,最后却带了满腹的深思离开,想想不免觉得好笑。
蓁娘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她轻轻的吁了口气,转头就看见容娘担忧的目光,她平静的嘱咐道:“以后我的事,你们知道就算了,不用告诉王妃,还有丹娘他们……”
容娘正欲解释,又听蓁娘道:“我与陛下之间很多事都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不必说出去让孩子们担心,他们大了,都该过好自己的日子,而且……我也倦了……”
最后一句话轻飘飘的传进容娘的耳朵里,却让她瞠目结舌,“娘子……”
蓁娘垂眸看着手臂上金镶玉的手镯,抿唇笑起来,只是那笑容在容娘看起来,透露着阵阵凉意。
……
这日下午,蓁娘才刚刚午睡起来,正坐在妆案前打着哈欠簪花,门外小宫人迈着轻快的步伐进来禀报,陛下派人来传话啦!
容娘正在挽袖子的手顿了一下,道:“快传!”
蓁娘面上波澜无惊,只是随意的把玩着一支金簪,那内侍垂颈侧身站在帷幔边,先是行了个礼,然后道:“修仪万福,奴奉陛下之命来,请修仪未时前往星辰汤伴驾~”
星辰汤,是骊山宫建在室外最大的温泉池,因浸泡温泉池内仰首可观日月星辰,故名星辰汤。
蓁娘有李晖赏赐的莲花汤,但星辰汤还从未去见识过。
她慵懒的说了句‘知道了’,便打发了小内侍,容娘拧干帕子,跪在蓁娘跟前为她擦拭手指,柔声道:“奴知道娘子为慕容氏不高兴,但既然陛下已经作出了低姿态,娘子也不可再摆脸色了……”
“一次两次还好,多了,陛下可就烦了……”
她说的自己好像在无理取闹一般,蓁娘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知道了,你话可真多!”
“话再多也是为娘子好!”容娘面上丝毫没有怯意。
“眼瞧着咱们大王一日比一日能干,二公主的嫁妆也该准备了,还有六郎,礼部拟了几个名字呈给陛下,可陛下还是在犹豫,看他的样子好像都不满意,娘子为了小主子们,就是有再大的不满,也忍一忍吧!”
这么一说蓁娘可就没脾气了,她歪着头想了想,有些担心道:“丹娘的嫁妆我不担心,我就是怕她那个脾气要是跟驸马相处的不和谐怎么办?”
“我舍不得她受委屈,但若是她欺负驸马,那又该怎么办?外人肯定会说我教女不善的!”
这事容娘倒是不担心,“娘子多虑了,公主娇生惯养,肯定不会是寻常女子那般顺从夫君,但你若说她会欺负驸马,那奴可就要为公主抱不平了~”
蓁娘哼哼了两声,“你怎么就能肯定?若丹娘真的像山阳长公主那般欺压驸马,你替我去向阿郎请罪?”
“唔……这个嘛……”容娘词穷,虽然公主是君,驸马是臣,但既然成了婚那就是夫妻,若一味的东风压倒西风那也不像话。
山阳长公主是陛下同父异母的庶妹,且生母早逝,陛下对她多有怜惜,所以舍不得责备她欺负驸马的行为。
丹娘就不一样了,她若也是如此,恐怕从今以后无人敢尚公主,娶个现成的祖先进门,做这个憋屈的驸马了……
讨论半天后,蓁娘还是双手一拍,做了决定,“明日你把丹娘的奶母和保姆嬷嬷叫来,我得防患于未然,以后她们会跟着丹娘出宫去公主府,丹娘就是要发脾气,也有个人可以拦一拦!”
容娘无话可说,只是觉得蓁娘这般忧虑不信任,若二公主知道了,肯定很伤心……
容娘此刻这样想,她根本不会知道,在不久的将来,丹娘做出的事,可不仅仅是‘欺负’驸马那样简单了……
收拾妥当后,蓁娘坐着肩舆去了星辰汤,室外凉飕飕的,风吹得人直抖,可一踏进汤池殿的门,就感觉到热浪从脚底钻上来。
宫人们恭敬的迎了她去更衣,通身只着了件轻薄的珂子裙,取下项链和发簪,高髻用帕子包着,容娘给她披上一件外袍,侍女们拥簇着她踏入汤池。
温泉水汽氤氲中,蓁娘看见了李晖,她神色闪过瞬间的晦暗,然后化为乌有,伸脚踩进水里,向他而去。
池水刚刚及腰,因此池壁下有供坐着的石凳,上面还系着软垫,李晖懒懒的睁开眼,向她伸出了手。
蓁娘没有拒绝,挨在他身边坐下,翻涌的泉水瞬间包裹住肌肤,浸润了每个毛孔,她舒服的叹了口气,微眯着眼抬头看天边格外显眼的月亮,皎洁,遥远,充满遐想。
“在看什么?”李晖温柔的目光凝视着她的侧脸。
蓁娘仍旧看着月亮,低声道:“在看,月亮上面是不是真的有嫦娥……”
“此刻她是不是抱着玉兔在思念人间呢?广寒宫那么冷清,她有没有后悔当初偷走灵药?”
李晖忍不住笑起来,“怎么想的那么远?若广寒宫没有嫦娥,那每年中秋节你们女人在拜什么呢?”
“至于她有没有后悔……她已经成仙了,就是后悔也没用。”
“是啊~”蓁娘点头。
空气中充满安宁,但李晖总觉得有些奇怪,这种感觉在他心中挥之不去,或者说,让他不安的源头就在身旁……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起了小学课本上老奶奶养出白色金盏花的故事了~
第238章 和好
“对了!”他打破沉默,故作轻松的对蓁娘道:“你说,我打算把永兴坊原来是善国公府的宅子赐给丹娘做公主府,你觉得怎么样?”
老善国公是高祖皇帝的曾孙,去年就薨了,按照律法他的继承人应当降爵承袭。
因此这国公府作为赏赐府邸要交还给礼部。
“我想着二郎三郎他们都在永兴坊,丹娘若有什么事情,兄长们就在隔壁,也好有个照应~”
李晖近乎讨好的解释着,蓁娘柔柔笑道:“阿郎考虑的很是周到,我觉的很好。”
她客气的表示自己的态度,除此之外,再无他言。
李晖有些挫败的沉下嘴角,眼中也有几分苦涩,好一会儿后,他实在无法忍受这般的折磨,侧头直直的看着蓁娘的眼睛,正声道:“十七娘,你告诉我,我去安慰慕容氏,你很不高兴对不对?”
蓁娘闻言怔住,然后点头,坦率的承认了:“是,我很不高兴。”
“是因为她推了你害你受伤吗?”
蓁娘摇头,事到如今,她也必须要说出自己心中的感受了,否则有一日,她可能会疯的。
“我讨厌她是因为……自从她出现以后,你就不是我的阿郎了……”
李晖震惊的睁大眼瞪着她,蓁娘回望他,嘴角噙着淡然的笑意,缓缓道来:“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刚入宫时,教导嬷嬷说,作为一个妾侍,一言一行皆要遵循‘本分’二字……”
“绝对不可以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比如争宠、妒忌,但人怎么能左右自己的感情呢?与阿郎相处的越久,我就越爱慕你,生下阿木后,我甚至都忘了入宫前离开亲人是如何的伤心欲绝……”
“与你在一起,我以为我可以把对你的情意掩藏在心底深处,那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秘密,我不会让任何人知晓,也没有任何人能妨碍,在那里,你是属于我的……”
蓁娘凝视李晖那双充满震惊的眼睛,扬起嘴角笑起来,笑着笑着却流下泪水。
“我知道不该有这种想法,但我再也压抑不住了,我想赌一把,我想对你表达爱意,如果你生气了,那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如果你接受了,那便是我今生最幸福的事……”
蓁娘靠近李晖,滚烫的手指抚上他的心口,感受他的心跳,满腔酸楚的问道:“阿郎,在你的心里,有没有一小块地方,是属于我的?”
“如果有,那你怎么舍得让我难过……”
气氛仿佛凝固了,李晖从未见过这样伤心欲绝又充满委屈的蓁娘,而更让他不知所措的是,蓁娘的意思是,让她变成这副模样的人,就是他。
“十七娘……”他嗫嚅着张嘴想要为自己辩解,却无话可说。
蓁娘轻轻摇头,“不,阿郎不必觉得愧疚,是我不该说这些,能陪在你身边已经是我莫大的荣幸,我应该知足了。”
不知为何,李晖的心莫名的发慌,他紧紧握住蓁娘的肩膀,急道:“不要这样说十七娘,咱们度过了这二十年,难道我对你的心意你还要质疑吗?”
她从未质疑过他的心,如果不是喜欢她,怎么会在忙完政务后只要自己端上一碗热汤,他就笑的眼睛里都是星光。
如果不是喜欢她,他怎么会像个孩子一般患得患失,他是皇帝,在她的面前却总是那般温柔、体贴,让她心甘情愿的沉溺其中,把所有的防备卸下,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来自于他。
“我相信你,可……那是从前……”蓁娘看着他的双目沁满哀伤,“现在的你,我还能相信吗?”
“阿郎,我不是石头,我有感情,我不敢想象有一天你会像厌恶吕氏那样厌恶我,我已经老了,就算没有慕容氏,还有其他女人,当你看见我长满皱纹的脸,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在乎我吗?”
“……那我不如死了算了……”她喃喃低语道。
“十七娘……”李晖心疼的无以加复,他把蓁娘紧紧拥进怀里,一遍一遍念着她的名字,每一声都重重敲打在蓁娘的心上。
“十七娘,你记不记得我们还有一个赌约?”
赌约……那是丹娘出生前,他们打赌是男孩女孩,赌约是赢的人向输的人提一个要求,结果,她输了……
李晖放开蓁娘,深深凝视她的眼睛,“你还记得对不对?”
“现在我要提出我的要求,你必须接受!不能耍赖!”
蓁娘忘记了心里的难受,惊讶的微张着嘴抬头看着他,湿漉漉的眸子里全是他的倒影,虽然已经这样做过很多次了,但李晖还是忍不住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眼睑,惹得蓁娘蹙眉。
“我的要求就是,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如果哪一天我不喜欢你了,你就把这个秘密告诉所有人~”
这算什么要求?
蓁娘带着浓浓的鼻音提出抗议:“那……那你都不喜欢我了,我把你的秘密告诉别人,那你不得生气,然后打我一顿么!”
“不会不会!”李晖笃定的摇头,补充了一句:“我不敢打你的,因为这个秘密……”
他看起来有些难以启齿,蓁娘歪着头探究的看着他,她的好奇心涌了上来,什么秘密啊~他居然用这个做不喜欢自己而付出的代价~李晖咬咬牙,下定了决心,凑近蓁娘耳边低语了几句。
“天哪!”蓁娘闻言惊呼出声,满脸不敢置信,“这是真的吗?”
李晖快速的看了一圈,没有人在旁边,他用手捂住蓁娘的嘴,‘嘘’了一声。
“不许告诉别人知不知道!”
蓁娘双眸亮晶晶的,不住点头,李晖见她脸上有了两分笑意,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拧了下蓁娘的鼻子,柔声道:“这下你相信我了吧,我对你的心苍天可鉴,你知足吧!”
最后一句话,他居然有些委屈巴巴,蓁娘咬着下唇不让自己笑出声,憋得脸通红,李晖莫名的感觉羞耻,他也红了脸,粗着嗓门凶她:“不许笑!”
“再笑我就咬你了!”
居然说出这么幼稚的威胁~
蓁娘更想笑了,李晖瞪了她一眼,一把拉过来吻上她的唇。
‘唔~’蓁娘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到他温热的唇舌来袭,和风细雨般软化了她的挣扎,蓁娘一面做出回应,一面暗斥自己不争气,又不是没有亲过,怎么一碰他就没了力气,真是讨厌!
但想起他刚才说的那个秘密,她的埋怨又化作了满心的甜蜜,她好像更爱他了~“嗯~”发觉蓁娘分了神,李晖居然咬了她的舌头一下,蓁娘吃痛嘤咛出声,不悦的睁开眼,李晖得意的看着她,再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前,哈哈大笑起来~折腾了那么久,心惊胆战了那么久,前一天容娘看着蓁娘还一副心碎难忍的模样,第二天就笑的合不拢嘴,安安静静的吃个饭也‘扑哧’一声笑起来,真是莫名其妙。
她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在疑惑,陛下究竟是怎么哄娘子的,难不成又背着娘子到处走?或者……
她想起了今早服侍更衣时蓁娘胸前一大片淡淡的吻痕~没想到啊没想到,陛下的精力还一如从前啊,这样看来,娘子很有希望再给陛下添个七公主或者九皇子呢!
可眼看着娘子快满四十了,要真是有孕了,那身子骨受得了吗?
两位郎君两位公主都那么大了,多了个同胞的弟弟妹妹会不会觉得别扭?
蓁娘坐在榻上嘴角噙着甜笑做荷包,阿郎说了,每一年他的衣裳鞋袜都有自己做的,唯独去年没有,他不高兴呢,闹着要补偿~也罢,做就做吧,反正她已经有了他的把柄,以后不怕他了~“容娘!”蓁娘出声唤道,容娘忙收回思绪,‘唉’了一声,“怎么了娘子?”
她拿起中衣比划了一下,对容娘道:“去匣子里找几根银线来,我在衣襟这里绣一朵花……你笑什么呢?”
蓁娘当然不知道容娘都已经在想那并不存在的七公主和九皇子会长得像谁了~容娘忙敛去嘴角的微笑,故作疑惑的摇头:“没有啊,我笑了吗?”
“你笑了,而且笑的很不正常!”蓁娘蹙眉。
容娘固执的摇头,反而质问蓁娘:“娘子还说呢,你今天才笑的不正常,阿玉都快被你吓哭了!”
蓁娘只要想起那个秘密,嘴角就不自觉的上扬,可惜这事不能跟容娘说,李晖交代过,他要是听见了什么风言风语,绝不会轻饶自己。
昨晚说这话威胁自己的时候,他让自己坐在他腿上,双手扶着自己的腰,嘴里还含着胸\前的红缨……真是……太羞人了……
容娘看着蓁娘无缘无顾爬满红晕的脸,一脑门子的官司~……
珲春院,立秋放下手里的袜子,抬起头左右转动着酸疼的脖子,侍女果儿捧着热水递给她,笑嘻嘻道:“才半日呢,娘子就做好了一双袜子~”
“还行吧!”立秋双手举起白绫袜子借着窗外的光线打量,“鞋袜是送给王妃的,她的生辰马虎不得,我要是早点做好,还能再绣一条腰带~”
果儿细细抚摸袜子,赞叹道:“娘子的手艺越发精益了!”
立秋呷了口热水,觉得浑身都舒畅起来,听了果儿的话,她撇撇嘴道:“你这丫头见过几样好东西,我这算什么,不过是从前服侍夫人学了些皮毛,也就你会哄我!”
“哎呀,奴可不会哄人,奴说的都是实话,娘子的手就是巧~”
立秋被逗得笑出声,伸出食指点了下果儿的额头,笑骂道:“就会油嘴滑舌,什么时辰了,快去膳房端饭来,我饿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亲们,存稿箱出了点问题,这才解决好,不好意思~明天老时间更新
第239章 异常
“是~”果儿福了福膝,蹦蹦跳跳的出了门去,立秋看着她活泼的背影无奈的摇头。
王妃的生辰就在下个月,身为妾侍,她也送不起更好的贺礼,索性针线活还拿得出手,因此就裁了几块布打算给曹芳蕤做十双袜子、两双鞋送去骊山宫。
如此尽心,倒不是因为巴结讨好主母,曹芳蕤虽身份高贵,但对她们三个妾侍一向宽厚,逢年过节的赏赐一样不落,平日里也不要求她们晨昏定省立规矩,有个头疼脑热立刻就派人来嘘寒问暖。
这样心地仁慈的主母,实在难得,针线虽费眼睛,可立秋觉得亲手做的礼物送去正院,才能表达自己的一番感激之情。
过了约莫两刻钟,果儿才提着食盒回来,她才进门就迫不及待的对立秋道:“娘子,我刚才去膳房,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杏花在跟石婆子吵架!”
王府内院的膳房有三个,东边膳房是王妃的小灶,北边膳房是给三个妾侍做饭的,剩下一个膳房是最大的,是给下人做饭的。
如今大王和王妃去了骊山宫,三个妾侍都没带,因此东边的膳房已经停了。
杏花是沉香的侍女,石婆子是北边膳房的厨娘,立秋猜测是不是石婆子又往沉香的菜里放姜了,沉香最讨厌吃姜,因为这个事跟石婆子吵过几次了。
果儿却道另有缘由,“杏花给刘婆子一百个铜钱,让她炖一盅鸡汤,没过一会刘婆子媳妇有事叫她家去,她就把炉火上的鸡汤托给石婆子……”
“杏花特意嘱咐过不准往汤里放苡仁、香料,结果石婆子就往汤里放了苡仁……”
立秋觉得有些奇怪:“鸡汤里放苡仁不是很正常吗?为什么杏花会跟石婆子吵起来?”
果儿撇了撇嘴,一边摆碗筷一边道:“谁知道呢!”
“反正杏花气的脸都红了,她见我来了骂了石婆子几句就走了。”
“我估计石婆子是故意的,她是管大灶的,刘婆子管白案的,结果杏花把钱给了刘婆子没有给她,她就心里不舒服……”
立秋若有所思的拿起筷子,王府里不管主子还是下人,吃食都有定例,若超出了这个范围,就得自己掏钱给膳房单独做。
不管是皇宫的御膳房还是平头百姓家的柴火灶,关乎柴米油盐的钱,是最容易做手脚的。
陵川王府也不例外,今天的菘菜十斤便宜二十文,明天的大米一石涨了十文,价格天天都在变化,灶上的婆子们只要动动脑筋就能捞几个钱。
别看杏花给了一百文买一盅鸡汤,其中至少有四十文是进了刘婆子的口袋。
这也就是果儿说石婆子故意在其中添乱的原因。
但立秋还是觉得不对劲,不过就是一把薏米的事,怎么会把杏花气成那样呢?
她夹了一筷子炙羊肉,蘸上韭菜酱喂进嘴里,“那杏花最后把鸡汤端走了吗?”
“没有。”果儿回答的斩钉截铁,“她只端走了一碟茄子和一碟莼菜,倒是刘婆子回来后跟石婆子吵了一架,还说要去见唐嬷嬷,也不知道去没去~”
“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果儿笑的幸灾乐祸,灶上的婆子们虽是下人,可就是因为管着膳房所以一个个出了名的猖狂,见着正房的下人点头哈腰,恨不得连自己老娘都煮熟了呈上去,见着其他人连正眼也不带瞧一个。
若是得罪了她们,米饭煮的半生不熟,菜里多加一把盐,也不是没发生过。
连大王宠爱的顾孺人都敢大剌剌的议论她‘麻雀的身子凤凰的嘴’,可见其嚣张。
立秋忽略过果儿后面的嘲讽,细细思索这件事,总觉得有什么从脑海里一晃而过……
因着王妃不在,顾氏三人常常聚在一起说话玩耍,这日正是午后,虽裹着厚厚的衣裳,可风吹得人还是肉疼,顾氏便让彩屏端了几碟点心邀请立秋和沉香来静姝院坐坐。
期间立秋发现沉香精神不太好,便关切的问了几句,可都被沉香顾左右而言他的含糊过去。
更让觉得疑惑的是,当她提出要不要请个医婆来看看时,顾孺人却打断她的话道:“……这事论起来都怪我,前几日我送了沉香一碟点心,结果她吃了却闹肚子……”
“那严重吗?”立秋关切的问道,“要是不舒服你可不能忍着!”
沉香坐在软垫上直直的挺着脊背,闻言挤出笑脸回道:“没什么事,我吃过丸药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立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顾孺人。
她敏锐的发现,顾孺人冲沉香使了个眼色,而沉香端放在膝上的左手手指紧紧掐着右手大拇指的指甲……
与沉香一同长大,又一同被指给大王生活了数年,立秋很熟悉,这是沉香心情很紧张的动作,以前容娘教训小宫人时,她就是这样。
这下立秋能肯定,沉香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
她辗转反侧想了半宿,第二日便吩咐果儿悄悄的注意沉香的动静。
但果儿瞧了几日都没发现什么异常,很是不解的问她:“既然娘子这么关心陈娘子,为什么不亲自问她呢?”
立秋无法回答,她虽然不是个聪明的人,也不是个会讨人喜欢的人,但她毕竟是从宫里出来的,女人们之间一句话一个表情,所蕴含的善意或者恶意她都见识过。
她直觉的认为沉香所隐瞒的事跟顾孺人有关,沉香只是一个比下人地位略高一点的妾侍,大王对她和自己也很淡漠,但顾孺人是不一样的。
她是陛下下诏册封的,纵使大王现在一个月才去静姝院一两次,可他心里依旧挂念着顾孺人。
从田庄回来也会给她带一颗手指细的紫薇树,栽在她书房的窗前,甚至还有芦苇编的螳螂……
顾孺人可以结交,但绝对不能与她交心,就算是同为妾侍大家抱团取暖,可王妃是主母,大王敬重她宠爱她都跟妾侍无关,就算是要着急,也该是顾孺人着急,为什么她要亲近沉香呢?
除非……沉香有什么是可以让她利用的……
立秋目光晦暗的看向窗棂外矮墙上枯黄凋零的爬山虎,那边就是沉香的院子,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顾孺人有大王的宠爱,她有什么,若她们所做的事为大王所不容,那沉香糊里糊涂掺和进去算什么?
立秋想到这里心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相处多年的情分让她早已把沉香当作是亲姊妹一般看待。
若她真被顾孺人利用摆布,又该怎么劝她迷途知返……
直接去问沉香,她肯定不会说实话,思来想去,立秋还是觉得要知道她们俩人在计划些什么才行。
她想到了那盅放了薏米的鸡汤……
果儿提着食盒去了膳房,里面正忙得热火朝天,烧火丫头动作麻利的添柴减柴,热气升腾中只能看见几个忙碌的人影在灶炉边转来转去。
“哪个院子的?”一道嘶哑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
果儿赔着笑道:“周嬷嬷,是我,果儿~”
周婆子手里捏着竹勺在陶釜里搅拌了几下,又扬手指着左边头也未抬的道:“那边。”
竹勺上的汤汁有一滴甩在了果儿的脸上,她脸上笑容不变,顺手抹去然后道谢:“嬷嬷辛苦了!”
转过身果儿就狠狠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骂道:呸,叫你一声嬷嬷你还猪鼻子插葱装上象了!
不就仗着跟石婆子是亲家么,在膳房里才呆了几天就敢呼来喝去,小心哪一日被王妃收拾的服服帖帖,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果儿去了膳房左边的大案边,两个年轻些的媳妇正在把鱼生整整齐齐的码在白瓷碟里,薄而透明的鱼生像萝卜丝一般晶莹剔透,果儿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小娘子等一等,马上就好了~”
果儿忙摆手表示不着急,眼角却瞥见杏花提着食盒来了,她也看见了果儿,不知为何脚步有些迟疑……
果儿视而不见,笑眯眯的向她招手,“你愣着干什么,快过来,今天有鱼生呢!”
杏花只得过去,“真巧啊!”
“巧什么巧!”果儿亲昵的推了她一把,“我怎么好几日都没在膳房看见你,也不怕饿着你家娘子~”
杏花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唇角,“什么啊,我来端饭的时候你还在半路呢!”
“明明就是你在偷懒~”
“嘁!”果儿嘴里发出不屑的嗤笑:“那你今天怎么来晚了?”
杏花一时词穷,期期艾艾了半天才道:“路上耽搁了……”
果儿嘻嘻笑道:“好啦别解释啦,我是逗你玩的,不会去傅娘子面前告状,说你半路贪玩~”
杏花松了口气般嗔了果儿一眼,“胡说些什么,你才贪玩呢!”
两人嘻嘻哈哈的说笑了几句,才一人端了四碟菜一碗饭离开膳房。
才走到一半,杏花突然想起什么似得惊叫道:“哎呀,我忘了拿醋!”
果儿停下脚步无奈的摇头:“你做事怎么这么马虎,醋都能忘拿,幸好是现在记起来了,等鱼生摆上食案你才记起,傅娘子不骂你才怪!”
杏花讪讪的耸肩笑:“我忘了嘛,都怪你跟我说话~”
她接着道:“那你先走,我回去一趟~”
“要我等你吗?”果儿问。
“不用,你先走,别让文娘子等急了……”
“好吧。”果儿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提着食盒往院子去。
杏花躲在墙角看了一会儿,确定果儿已经走远了才匆匆往膳房而去。
那两个年轻媳妇奇怪的看着她,杏花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我这糊涂脑袋,居然忘了拿醋……”
“哦~”两人露出了然的笑。
杏花看了一圈,对周嬷嬷道:“嬷嬷,烦请给我些香醋吧!”
周婆子不悦的咕哝了几句,双手在围腰上擦拭了几下,才虎着脸道:“醋缸在后屋屋檐下,自己去打。”
杏花诶诶的应声,寻了个粗瓷壶往后屋去。
过了片刻,她捧着醋壶警惕的张望了一圈,才进了屋提着食盒离开,她没有注意到,后屋不远处两人高的柴垛后,有一个身影也迅速的一闪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
搞事~
第240章 大错
“你说的可是真的?”立秋沉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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