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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宫词-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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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蝴蝶簪,一副烟花柳巷的打扮,再加上她衣衫鞋子都是锦绣阁的,是谁还想不到吗?那她来,绝对不是好事。”
    “可是为什么一张嘴就要让她气急呢?又怎么叫来了秦夫人?”
    “她一个姨娘,要做什么也都是听了人说的,今日过来,不是秦老爷吩咐就是秦夫人吩咐,我叫人过去锦绣阁,就是要让他们来人,不能作壁上观。来了大夫人,就不能跟我扯皮打哈哈了,我一个掌柜的,也不能自降身份,与个姨娘说来说去,到后面传出去,人人都知道我阮记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来的,岂不是乱了身份。”顾长歌笑着,拉碧玺看外面。
    “你瞧,其实在哪里,人都是分等级的,我为了维护阮记的价格,就要让别人一直在追逐。莫说我不通人情。而今日月溪过来,如果没事,她买一件衣服回去,研究咱们的绣法,若是不行,顶多是个姨娘与阮记闹了一场,说出去对咱们都没好处。既然如此,我要做最有好处的事情。”
    看她一脸自信,碧玺蹙眉:“那为何最后你还是让他们把衣服拿走了,不是不能让他们学习吗?”
    顾长歌微笑摇头:“今日来的时候月溪,明日换了旁人,谁又能分辨呢。既然怎么都会被他们拿走,不如卖的更多一些,”她望着远处,不觉思虑着说出口“想来月溪以后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正想着,身边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你还是这样,十足的奸商模样。”
    顾长歌一愣,连忙看去,眼前一个翩翩玉公子,因着外面披了一件墨绿色长袍,自己竟然没看出来,失声:“裴弦?”
    裴弦咧嘴一笑,上前递来一个篮子:“惊讶吗?诺,这是覃木槿叫我拿过来的,刚才可好一出闹剧,我都怕被你发现,搅了剧情,特地藏着呢。”
    顾长歌脸上一红,接过篮子,又皱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那宫……”
    “你放心,”裴弦越过她往里走“他们都不知道,只是我知道。是覃木槿递了书信给我,我才找到你的。”
    他侧脸,看到碧玺,迟疑片刻:“你是……”
    碧玺膝盖一软,乍见故人,似乎又被打回原样,便要福身,被顾长歌一手有力的托住了,她怔了怔,扭头看顾长歌。
    顾长歌微笑看着裴弦:“她是我朋友,碧玺,我是如今阮记的掌柜的,阮红翡。”
    “哈哈,好。”裴弦无奈。
    “那你特地过来,总不能就是为了帮覃木槿给我送一篓子点心吧?”顾长歌扬眉。
    裴弦微笑:“真聪明,我得知了当年将军夫人去世的真相,咱们借一步说话?”
    顾长歌心下发凉,没想到裴弦过来是为了这事,点了点头:“跟我来吧。”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陈年往事
    顾长歌倒了一杯茶到裴弦面前,请他喝。
    裴弦笑笑,将外面的大氅脱下,就着炭盆烤火,听着烛火噼啪,不觉发笑:“你不知道,皇兄找你都找疯了。为了你,甚至要罢朝,若非太后阻拦,想来要翻遍整个皇陵。”
    顾长歌毫不在意,只是乍听的那人消息,心中不免还有些怀念:“他听信旁人言辞,不肯为了我而追究下去,无论如何,都是疑心我。这样的他,我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他是君王,”裴弦不免叹了口气“那日送车的太监侍卫,都受了罚,连负责督办此事的人也一个没能逃脱了罪责。饶是如此,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唯一的希望便是你还能活着。可事发没有多久,就有人抬了两具尸身,早已被一把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灭了他最后的期许。”
    “尸身?”顾长歌诧异失笑“我何来的尸身,更何况又从何而来的大火,能烧的面目全非呢?”
    裴弦从火盆旁离开,无奈摇头:“他们如何解释都总会圆过去。那两名女子与你和碧玺都很相似,纵使是我,也差点被蒙骗过去。”
    “好了,你千里迢迢过来,总不能是为了帮你皇兄寻我回去。”顾长歌不愿再谈宫中的事情,更不乐意想跟裴缜有关系的任何事情。
    裴弦虽然自幼与自己相识,但尚且能够认出那尸身并非是自己的,可裴缜与自己,两情缱绻齐头并话的日子多了,他却没能发现,该说他是疏忽呢,还是无情。
    果然,裴弦静了下来,看着顾长歌说道:“你要明白,很多事情已经如此,再也无力回天。”
    “我知道,”顾长歌诚恳点头“可我不愿意做个糊涂鬼,此事更涉及了生母,若我有朝一日要下去见她,总不能做个傻子,叫人蒙混。”
    “我知道你是这么想的……”裴弦无奈一笑,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张绢子来,递到顾长歌眼前,“你瞧瞧,可认识这个?”
    顾长歌觉得眼熟,伸手将绢子拿过来,忽然眼眶微红,湿润,继而声音轻轻颤抖,又细细辨认,半晌说道:“这是……母亲的……”她忽然睁大眼睛,看着裴弦“是谁要杀了我母亲?”
    裴弦声音有些艰涩,颇为艰难的开口道:“歌儿,世间很多事情,不必追究到底,里里外外说不清楚,多少年恩怨纠葛……”
    “告诉我。”顾长歌平静的看着他。
    “好吧……”裴弦双手交叠,磋磨着手指,思索片刻方才开始说起。
    当年顾长歌的母亲沈庄茹是沈家嫡长女,因思慕将军,而嫁入了将军府。二人伉俪情深恩爱非常,不过多久,就有了长女顾长歌。
    顾长歌降世后,沈庄茹的妹妹沈画碧到府中看望侄女,见到上朝回来的姐夫顾大将军,一见倾心,暗自生了非分之想,使用各种借口只为留在将军府。
    沈庄茹是嫡长女父母都是按照王妃或旁的人家正妻来教导的,琴棋书画用人管理不能说样样精通却也是像模像样。
    至于沈画碧,在家的时候并不出挑,侍奉兄长姐妹都十分尽心,沈庄茹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同父异母的妹妹会觊觎自己这个将军府夫人的位置。
    每次沈画碧提出要多留几日,她都一一应允。
    想着有个姐妹在旁帮衬一把,总好过自己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顾将军对夫人疼爱有加,很是敬重。见夫人与小妹关系甚好也不便多说什么,无非是吃饭时多了一双筷子。
    沈画碧数次暗示顾将军,以唐后主二位夫人的事情提醒他,但顾将军一介武夫不懂齐深意,也只恭恭敬敬略过了此事。
    沈画碧心里憋气,怨恨姐姐是嫡女,能有如此良缘嫁的佳婿,她的母亲也可以在沈家扬眉吐气,以展示自己调教女儿的能力。
    千思万想之后沈画碧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也要嫁给顾将军,让处处被嫡母压低一头的生母也能在府中更受父亲青眼。
    一不做二不休,沈画碧趁颌宫夜宴之时,趁长姐与将军都离开后,进到顾长歌的房中以棉絮放置在熟睡的顾长歌鼻下。随着孩子均匀的呼吸,不少棉絮飞入了他的口鼻之内,引得孩子睡梦中咳嗽不止,而惊醒。
    彼时顾长歌醒来哭闹着要母亲,沈画碧边等在府门口,当姐姐与将军回府就上前拉住姐姐说孩子身体不适,姐姐焦急之下,边先去了顾长歌处。
    而将军自己回房,沈画碧敲门入内,见她面红耳赤,暗香良机不得错过,再次劝说,让将军又喝了将近一壶白酒。
    将军疲惫不堪,下了逐客令,让她先行离开,自己连衣服都没脱,回到床上倒头便睡。沈画碧趁机潜入房内,为酣睡的顾将军宽衣解带,自己也脱个衣袍躺在旁边。
    这一夜因顾长歌闹着不舒服,缠着母亲赔了一宿直至第二天醒来时,下人才发现正房中陪伴将军的不是将军夫人而是她妹妹沈画碧,失声叫出砸了手里的铜盆。
    至此顾将军才从睡梦中惊醒发现旁边的女子不是自己的妻子勃然大怒。
    后来沈画碧哭哭啼啼叙述当晚之事,说将军酒醉将自己错认为姐姐蛮力之下脱了衣袍。自己无力反抗也不愿惹得下人围观,只好冒着失节的危险陪伴在侧。
    沈庄茹大方和气,虽然知道了此事却也不能说什么,一边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丈夫,另一边是同父异母共同长大的妹妹只得无奈叹气,说既然事情以出,也不能让妹妹白白坏了贞洁,还请将军娶妹妹入府为侧室。
    事发后很快沈画碧就回到母家等待出嫁,沈庄茹虽然伤心却也是十足的嫡妻风范。
    谁承想沈画碧入府后并不安生一味的抓尖卖乖终于在入府两年后给将军生下了长子顾长雄。
    所谓名不正而言不顺,顾长雄虽为长子到底不是正室所出,他母亲一心害怕有朝一日长姐会再为王爷诞育子嗣,若生下了嫡子,相比自己母亲与长姐母亲的境遇,只怕自己与顾长雄便再也没有安身立命的余地。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终于有一日让她盼来了机会,边境战乱,斐国人屡屡进犯,边境百姓民不聊生,大将军责无旁贷领兵出征,而长姐沈庄茹执意要跟随在侧,这就给了沈画碧一个绝佳的机会。
    宫里来了个姑姑,问了将军与夫人的生活起居,又从沈画碧处得到了沈庄茹心爱的一方绢子。姑姑走时千叮咛万嘱咐,此事无论如何不要对旁人说起,无论有多大的变故,宫里面的主子都会保你是下一位将军夫人。
    听到这里,顾长歌银牙暗咬,恨声道:“我就知道离不了沈画碧的关系,绕是我在宫里的时候,百般泽伦不惜以他亲生儿子的性命做要挟,他都不肯吐出一言半语,我还真的以为冤枉了他。”
    裴弦安慰他,端起桌子上的茶盏喝了一口润润喉咙,道:“其实这件事里她并没有做多大的错事,前因后果她也全然不知,不过是利用旁人又被旁人利用而已,你且听我把话说完。”
    顾长歌安耐住火气将一杯水一饮而尽,温润的茶水顺着喉咙舒缓自己急躁的情绪。后来宫里的贵人着人拿着这一方绢子,赶赴前线,骗大将军妻子已经落在斐国人的手里。可没想到大将军识破了把戏,下令杀了这个扰乱军心的人。
    当人斐国士兵力强,而真正侵犯边境百姓生活的并非是斐国军士,而是饿了一个寒冬到了春天仍旧没有半分口粮的斐国老百姓。顾将军不忍痛下杀手,只因为难民也是无可奈何,上书回禀皇上希望朝廷拨款赈灾以救济当地难民。只要解决了难民问题便不会有人侵略边境干扰老百姓生活。
    故而大将军迟迟不肯发兵。
    当时的先皇却不这么认为,他却认斐国人贪婪所要财物永无止境,下令斥责大将军,要他即刻发兵。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帝王执敲扑鞭笞天下却因鞭长莫及而无能为力生了闷气,在后宫大发雷霆。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帝王的生母,裴弦的亲生母亲新生一妙计,进言劝谏先帝;“顾将军不肯发兵是因为他只看到了两国难民互相争斗满眼疮痍固然惊心却不干涉他大将军的饮食和生活。除非要他知道自己的亲人被斐国难民伤害的那种锥心之痛才能让他奋起杀敌。”
    先帝采纳了皇后的意见,并赞扬皇后秀外慧中。一道密旨八百里加急,千里之外的将军大营中变有几个将士打扮的人迁入将军帐篷哭诉将军在战场失力。
    妇道人家哪懂得那么多尔虞我诈凭借几人穿着便以确信丈夫在前阵有难,自己一定要陪伴在侧,拉起尚还幼小的女儿跟随几人往外走去。
    行至一处密林外沈庄茹才察觉有几分不对,厉声呵斥几人问将军状况到底如何,那几人见状不好,虽然离军营不算太远却慌忙抽出刀来就要砍杀。
    沈庄茹急痛攻心,知道情况不好一把推开女儿要她逃命。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拒绝裴弦
    “后来的事情,别人不太清楚,你是如何逃脱的,但是众所周知,顾将军见到了夫人遗体,而几岁的爱女下落不明,怒意大发,领兵将进犯的斐国军士屠杀干净。”裴弦观察顾长歌表情,她叙述的这段话,想来顾长歌隐隐猜测,并不陌生。
    凄然一笑,顾长歌指尖摩挲着茶盏,声音有几分缥缈:“母亲推开了我,我拼了命的逃跑,想要回军营搬救兵,那些人只顾着拉扯母亲,根本不在意我,虽然有一个人仍旧追了过来,却被母亲一把拦住。母亲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抱着那人,身上挨了重重几下,仍旧对着我高喊要我逃跑。”
    曾经的创伤不易被人揭开,顾长歌绝口不提当年之事,如今却在这里旧事重提,也是补充,也是让自己更明白,脑海中的印象才会更为深刻。
    “我本想去军营,转念想到那几个人身穿的便是我国军士的衣服,难保军营里就没有细作,何况我年幼,慌乱之下乱跑,终于昏倒在河岸边。后来被途径的养母发现,我便一直跟在养母身边。”顾长歌嘴角挂笑,看着裴弦,果然见到他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诧异之色。
    “你知道自己是顾将军的女儿?”裴弦吃惊。
    “的确是,但是我当年年幼,只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征战沙场的英雄,知道自己叫长歌,却也不愿面对当年的事情。并不想寻找自己的生身父亲。”顾长歌语气冰冷。
    她记忆中的母亲,一心痴慕父亲,总是希望能够与父亲长相厮守,却迟迟得不到应有的回报。纵使外间人人纷传,将军府夫人与将军恩爱非常,可顾长歌仍旧记得母亲望着府门的落寞模样。
    如果母亲对于父亲的爱意有十分,那父亲恐怕连一分都没有。
    当年旁人都知道,沈画碧一心思慕父亲,想要入府为妾,其实父亲也是知道的,但父亲沉迷在自己这种让人迷恋的感情中不可自拔,既不主动拒绝,也不表示后面的行动。
    母亲猜测父亲的想法,一心做一个好夫人,不嫉妒,不眼红。
    而沈画碧的招数低劣如此,父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纳了她入府。
    眼睁睁看着沈画碧的肚子大起来,生下了长子顾长雄。
    父亲哪有那么无辜。
    顾长歌沉默片刻,道:“裴弦,我明白了。这件事其实本来与我母亲没有多少关系,不过是先皇与太后的一点谋算罢了。放到旁人身上,死一两个人,能换来东霆的和平,那是多么划算的实情。”
    她指节发白:“可他们,不去斥责顾旭,反而要以我母亲做样子,刺激顾旭。”
    裴弦心疼顾长歌这样的隐忍,又在意毕竟是父母的实情,国家大事当前,儿女私情且可以放一放。
    换了旁人,的确事不关己。
    但这个人是顾长歌。
    他轻轻伸手上前,想要握住顾长歌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顾长歌抽回手,淡淡道:“裴弦,咱们之间,从来没有那些。”
    苦涩一笑,是呀,顾长歌与自己,二人之间从来没有那么多的儿女情长和温柔的把戏。她刚强,执着,冷傲又不羁。
    看似温柔和婉的一个人,狠起心来比谁都狠。
    一点机会也不留。
    裴弦静静看着顾长歌的侧脸,平静说道:“现在你明白了吗?当年的事情并不百转千回,一切查不到的原因,只是因为做这件事的人是先帝。”
    “帝王做事,从来不会留下后患,更何况如今太后在,也不会让我查到一丝一毫,”顾长歌蹙眉“裴缜对此事知道多少?”
    裴弦张张嘴,片刻才说:“或许知道一些,但并不知道全部,皇兄对你……是有情意的。”
    如今顾长歌最不爱听的,便是裴缜对自己的那一点情意,少的可怜的情意。宛若施舍给某个可怜的动物那样,这边分分,那边分分,便根本不剩什么了。
    见她露出厌恶神色,裴弦心里说不出是痛快,还是无奈,抑或有那么一点点心疼,为皇兄惋惜,又思忖道:“其实你入宫之前我便说过,帝王家没有情爱,哪怕是亲生兄弟,该动手的时候也不会手软。皇兄对五哥如此,以后对我也不会有区别。”
    乍听的裴鸣的事情,顾长歌还没反应过来,转瞬便有一丝弦被绷紧,她失声问:“裴鸣的死因与裴缜有关?”
    裴弦却三缄其口不肯再多言,仿佛刚才说错了话的关系。
    秋娘敲门进来,说饭菜备好了。
    顾长歌这才从椅子上,站起来,脚步有几分发虚,裴弦眼疾手快要去扶,被她不着痕迹的挡开了。
    因为是加紧赶过来的,裴弦好几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在饭桌上狼吞虎咽,没个王爷的样子。顾长歌不以为意,却看呆了曾经伺候过宫宴的碧玺。
    王爷公主,宴席之上彬彬有礼,往往酒过三巡,菜只动了一点点。
    可裴弦已经盛了第二碗米饭,丝毫没有减慢的意思。
    顾长歌思索着刚才得知的事情,心中郁郁,吃不下什么东西,眼前的一盘子鸡翅尽数都到了裴弦的碗里,不由有些恼,瞪他一眼,看他丝毫不在意,也不再说话。
    秋娘与裴弦并不算熟识,只是也知道这个是当年与顾长歌一起玩耍的孩子,格外疼惜些,又为他添了好几筷子的肉。
    等到饭饱之后,旁人都离席了,顾长歌守着一桌子残羹冷炙,看裴弦喝下最后一口茶,淡淡道:“你知道,我如今不是宫里的贵人了,远离是非躲到了九州。”
    裴弦歪头,等着她说后面的话。
    “我手无缚鸡之力,又被人厌弃,实在也不想卷入错综复杂的局面里。既然他们都以为我已经死了,”顾长歌双眸看着裴弦,有几分抱歉,“以后,你也不要来找我了。越多联系,越会被人怀疑。我不愿惹上任何麻烦了。”
    裴弦听了此话,心里刺痛:“顾长歌你好没良心,从皇陵逃走音讯全无,你知道我是如何日日借酒消愁?我把自己喝的酩酊大醉,才不觉得难过。如今得知你的消息,你却让我与你再不要联系了?”
    顾长歌很是抱歉,却又坚决:“也是为了你好,若是你皇兄有朝一日,知道与你频繁联系的人是我,会怎样?”
    “世人万千,有一两个与已故皇贵妃相像的又如何?”裴弦急道。
    “你与我来往过密,难不成在觊觎皇帝的女人吗?”顾长歌一句话,如同一盆凉水,浇在裴弦头上,让他彻底冷了下来。
    裴弦沉默半晌,喃喃道:“你心真狠,我还不如不告诉当年的消息,就这样一直默默守护你也是好的。”
    无奈苦笑,顾长歌伸手,将手展开铺平在裴弦面前,灯光下,掌心手背有细密的纹路,是平日里做事留下的痕迹。
    “你是东霆的王爷,先皇最宠爱的小皇子,应该娶一个家身清白,温柔妥帖的女子为王妃,以后你还会有侧妃和孩子。而不是我这样的,已经诞育过孩子的女人,”看着裴弦眼中流下清亮的水滴,顾长歌不免放柔了声音,却说着最恶毒的话语,“裴弦,我不爱你,纵然我落魄到什么程度,都不需要你来为我承担。”
    “可我爱你!”裴弦大怒,一把抓住顾长歌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狠狠压紧“你摸摸!这是心!这是我的心!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可曾想过我的一颗心有多痛!顾长歌!我爱你!我不管你爱不爱我!”
    裴弦鲜少有这样失控的模样,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是一副吊儿郎当毫不在意的样子。
    顾长歌微微吃惊,努力要抽回手,却躲不开。
    正在纠缠间,门忽然被打开,碧玺一脸错愕的看着二人,有几分尴尬。
    裴弦怔了一怔,顾长歌趁机把手抽回。
    尴尬之下,碧玺迅速掩门离开。
    顾长歌也快步离开房间。
    留下裴弦一人。
    顾长歌拉住碧玺,脸上满是惊慌与强自镇定的模样,咽了口水才说:“有事找我吗?”
    “呃……没有,”碧玺目光移到顾长歌身后,那房间门被推开,裴弦站在门口,就这么看着她们“我看你们久未出来,就过去看看……”
    顾长歌强笑了一笑:“谢谢,我情绪不好,麻烦你给裴弦准备个房间吧。”
    说完便要离开。
    碧玺拉住她:“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不用管我,我去找覃木槿。”
    说完,顾长歌安排了小厮搭了马车。
    裴弦看着她走掉的背影,心里有悔意,他知道这是他唯一一个明目张胆表白的机会,但是她依旧拒绝了。
    当年,他二人都没有婚约在身,裴弦是个闲散王爷,顾长歌未曾表露过半分对自己的喜欢,他爱面子不肯低声下气求娶成亲,这一拖,就拖到了顾长歌成了将军嫡长女的时候。
    当他向父亲提出,要迎娶顾长歌的时候,却被五哥裴鸣捷足先登,先一步得到了她。然后父亲病重,裴缜成了帝王,裴鸣带兵出征。顾长歌等在将军府里,等回来的,却是裴鸣殒命的消息。
    紧接着,因为成亲礼数未成,顾长歌仍是未出阁的姑娘,裴弦又向皇兄提起想要迎娶王妃的想法,没想到顾长歌先一步参加选秀,成了名声赫赫的锦贵妃,他再无半分希望。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妾心如古井不愿起波澜
    纵然是南方天气也渐渐变凉,一路马车颠簸总算到了覃木槿的客栈,外间风吹芭蕉沙沙作响。
    顾长歌气势汹汹上前一掌拍在昏睡的小儿柜台前,吓了小儿一个机灵,几乎要从柜台后跳了起来。
    本欲发怒,一看来人忙堆上笑脸:“哎呦,这不是软姑娘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顾长歌凤眼一瞪,柳眉倒竖,不满的回复:“你们老板娘呢?让她出来见我!”
    小二见这情势,愁眉苦脸,不免哎呦到:“这。。。。都这个时间了,想来二位掌柜的已经歇下了,我可不敢去问,”他表情挤了挤眼睛,“要不您去敲敲门试试?”
    顾长歌哼了一声,扭头便往二楼走,到了覃木槿夫妻门外,伸了伸手却又不好意思敲下去,有些尴尬站在门口,本想扭身便回去,却见那小二跟了过来,有些好笑的问她:“我们掌柜的是否歇下了?”顾长歌不免有些不好意思,方才还气势汹汹,如今自己尴尬站在外面,多少要叫人看了笑话去。
    略张了张嘴,耳尖便有些烧了起来,因为心急声音便有些尖细:“本姑娘要做什么还要向你打报告吗?”
    那小二微微躬身一笑,点头哈腰道:“那我这边先下去,给姑娘备上好茶,一会姑娘要是口渴便下来喝水,点心用姑娘喜欢的千层酥可好?”
    顾长歌暗想,这小厮果然聪明伶俐,会说话,还是覃木槿夫妇调教的好,知道如何使唤下人,脸上挂了几分笑意,刚才的恼怒便也消失了几分,挥挥手道:“劳烦小哥了,千层酥便可以。”
    话音没有说完,里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声戏谑的笑便传了出来,覃木槿冒了个脑袋外头看外面,脸上嬉皮笑脸道:“换上豌豆黄吧,不许放糖,阮姑娘不爱呢。”
    “哎,”那小二挠挠头,“可上次姑娘叫了几味点心,是有千层酥的呀。”
    覃木槿这才站出来,伸手敲了敲他脑袋:“莫想那么多,说了就赶紧去做,油嘴滑舌,”略带了几分嗔怪,看着顾长歌道“你怎么大晚上的过来了?”
    顾长歌看她嬉皮笑脸,不免又恼怒了起来,不顾小二还没走远,声音便嗔怪了:“我再不过来,叫你卖了也说不准!”
    “哎呀小祖宗,”覃木槿装的童叟无欺模样,一摊双手“我可什么都没做。想来,是伊人在水一方,有人逆流而上了吧?哈哈。”
    顾长歌脸上生了红晕,瞧不出是气的还是羞的,只是伸手便乖了一掌在覃木槿脑袋上:“让你没好心眼,再不打你怕是要上房了!”
    覃木槿连忙求饶:“哎呦我的姑奶奶,我夫君面前,还给我留几分面子呀?”说着对顾长歌挤眉弄眼,叫她想起一进来时候,小二挤眉弄眼的样子,心里好笑。
    这主仆都是一脉的,当主子的古灵精怪,下人也有样学样,利索的很。
    覃木槿轻轻把房门带上,与顾长歌一路扭着手到了楼下,坐在靠近窗户的一边,看着窗外夜深,繁星点点灿烂,心情大好,八卦起来:“裴弦可把点心给你带到了?”
    顾长歌鼻子里出气,瞪她一眼:“上次你来,我还没弄明白,无缘无故的过去给我带的什么点心,到了晚上又试探着跟我说裴弦的事情。我还当你是一心思慕裴弦,原来是买好了坑等我跳了!如今人就在绣坊,你要我如何?”
    “好姐姐,可别怨我,”覃木槿立马告饶“我那时见你走了,一心想着或许裴弦还担心的紧,寻了个旁的名字去了书信到都城,没想到只是希望他得了信便安宁了,谁知他寻了个由头便过来了。”
    顾长歌心里也知道,这两个挚友一向对自己是很好的,未必是覃木槿故意要这么做。
    而裴弦,自然也不止是过来告诉自己他对自己的情谊,但这才是最主要的。
    顾长歌将今日的事情和盘托出,听得覃木槿连手里的豌豆黄也不吃了,表情随着顾长歌的讲述,一会凝重,一会伤心,又一会高兴,尤其是听到,裴弦对自己表白的时候,急得都要跳将起来,抓着顾长歌责问她:“为何不答应了他!好男儿志在四方!他这个闲散王爷,不做罢了,带着你游历四海,再好不过!”
    “胡闹呢,”顾长歌嗔怪“他是王爷,皇帝的亲兄弟!若是我真的抛开一切与他在一起,难道皇帝就许吗?难道太后不会阻拦?哪有那么简单。”
    “也是,”覃木槿撅嘴托腮“皇家的人,也没那么自由。”
    顾长歌伸手,拂开她托腮的手,蹙眉道:“可不许托腮,这样是苦相。”
    她话一出口,旋即一愣,民间是没有这样规矩的。
    都是宫里的习惯,不可托腮,是苦相,苦相的女子命不好,终身郁郁。
    还好覃木槿没有追问,笑吟吟问她:“那你便甩下了裴弦,独自来了我这里?”
    “是呀,”顾长歌无奈伸手,拔下发簪,挠了挠头发“如今他这样说,我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总觉得我们关系并不似情侣,但我亦不能只把他当做朋友来对待,反而尴尬起来。”
    覃木槿沉吟片刻,伸手转着茶杯道:“我想,的确是裴弦做的着急了。若是他肯温水煮青蛙,你早已是他囊中之物了。”
    顾长歌嘴中发出啧的一声,正要数落覃木槿口不择言,转而却想到这个词,温水煮青蛙。不免又苦笑出来。
    何尝不是呢,自己没有被裴弦放到冷水的锅中,又何尝不是裴缜温水煮熟的青蛙。直到自己决定要离宫,他有危险的时候,依旧不顾一己之身,上前为他挡开熙妃的伤害。
    或许如今已经不是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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