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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命妃途-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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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淡淡笑道:“其实我不过是试探于她。她若真有争宠之心,必会上钩。可现在我也看不透她了,实在不简单。”
那女官道:“不知娘娘看上了她哪一点,我瞧着也没甚稀奇处。”
皇后笑道:“好了,咱们且看着吧。这后宫又要热闹起来了。”
周敏回清宁宫后将养了几日,背上的伤便痊愈了。只因被禁足于清芬殿,每日里甚是寂寥。那些与段云睿相处的点点滴滴尽皆翻涌上来,仿佛如发生在昨日一般新鲜真实。可惜时过境迁,她已嫁人为妇,两人缘分早尽。
周敏曾不止一次怀疑她这样做是否是最正确的选择,可从头再来一次,她仍会这么做。她已不再期待天上的风筝,也不在怀着与段云睿再见的期盼。她只愿段云睿能忘了她。即便这会让她更伤感。
如此每日里沉迷于往事之中,清芬殿也被周敏的愁绪感染,弥漫着一股愁云惨淡的气息。唯一的一抹亮色便是桔子。
它吃得圆滚滚一团,毛色油亮,把清芬殿里当作了游乐场,窜来跳去,打碎了多少花瓶。丫鬟去赶它,它便援着殿中的云凤内柱爬到横梁上去躲着。直到周敏来唤它,才“喵”的一声爬下柱来,钻进周敏怀中去。
桔子似乎知晓周敏才是殿中之主,玩得饿了,也只对周敏叫唤。周敏平日不爱吃鱼,自从桔子来了,每顿饭必让丫鬟取一碟鱼来,小心用水洗去熟鱼上的油盐,亲喂与桔子吃。黄桃常说桔子势利,别人逗弄时,它大多是一副待理不理神态。而周敏只需轻轻唤一声,桔子总会支起耳朵,“喵”的一声作为回应。
不知不觉间,桔子已成了清芬殿中不可或缺的一分子。也只有桔子能将周敏从悲伤的情绪中拉到现实生活里来。殿中众人都知道这一点,便常常拿桔子来逗周敏。
倏忽间一个月过去,已是十月间天气,一日寒似一日。周敏最畏寒,禁足解除后,仍不愿出门。只在暖殿里歪着。桔子跟周敏一样怕冷,呆在她怀里的时间越来越长。
这样安稳平静的日子过得久了,周敏甚至忘了淑妃正处心积虑要报复她。
第74章 误入陷阱
这一日,周敏刚午睡起来。冷香雪来瞧她。
“你都歪了一个月了,还不够啊?”
“左右无事,不歪着做什么?”周敏懒懒道。
冷香雪无奈摇了摇头,对白梨道:“徐才人她们待会儿便来,你去准备些瓜果点心,烧滚了茶汤来。”
白梨不等周敏吩咐便领命去了。
周敏道:“你请她们来,不只为了吃茶吧?”
冷香雪道:“你是倚云社社长,如今阴雨连绵,不便去后苑玩蹴鞠。只好来你这里闲坐吃茶,这倚云社也算没有荒废了。”
周敏奇道:“你何时对倚云社如此上心了?”
冷香雪道:“倚云社仍需要壮大起来,才可保得我们平安。上次若不是皇后来了,只怕吃亏的还是我们。这一个月来我一直在思量,若那会儿不只我们八人出来反抗淑妃,而是十八个、二十八个,那么即便皇后不来,淑妃也奈何不得我们!”
以冷香雪的性格,倚云社的兴衰她不会放在眼里。她如此积极用心的筹谋,只是为了周敏的安危而已。周敏怎会不懂冷香雪的心,感动道:“其实你主要是怕淑妃再找我麻烦吧?”
冷香雪没好气的瞥了周敏一眼,只管逗她怀里的桔子玩。岂知桔子竟非常享受冷香雪的抚弄。
周敏笑道:“桔子倒与你投缘。黄桃见了怕是要气得跳脚了。”
正说时,徐才人等一行五人走进殿中来。大家一个月未见,不免寒暄笑闹了一番。
“那一日我们将淑妃弄得恁般狼狈,如今禁足之期已过,接下来作何打算?”徐才人直接进入了正题。
“还能怎么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孙才人道。
“那日多亏皇后来了。不过我相信我们的表现已给后宫诸妃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为今之计,最能解除危机的做法就是趁热打铁,多拉些人入伙,壮大倚云社的势力。到时淑妃也轻易动不了我们了!毕竟还有皇后压着她。”徐才人道。
周敏笑道:“你这想法倒与冷才人不谋而合了。如今宫中的形势对我们非常有利,我们要趁皇后与淑妃相互制衡之际,尽快的凝聚起更多力量。等到我们倚云社大势既成,就算皇后与淑妃联合起来也奈何不了我们!不过现在我们得罪了淑妃,就不能再得罪皇后。要对皇后做到依而不附。”
柳美人问道:“那我们是否可以开始寻找合适的对象,拉入倚云社中来了?”
周敏道:“正该如此!大家伙平日里不妨多去串串门,用言语试探,有那意动的,记下名字,我们再做一个考察。合格了,就可以纳入倚云社。”
众人正说得热闹,忽听黄桃来报,淑妃身边的宫女来见。周敏心中一跳,众人亦是面面相觑。来的正是上次来宣周敏的那个宫女。只不过这一次她要客气许多。进殿之后,先是团团给众人请了安,才笑着对周敏道:“淑妃娘娘请周才人过景福宫一叙。”
周敏道:“不知娘娘所谓何事?”
那宫女笑道:“我家娘娘念及前日对才人太过苛刻,心下不安,因此请才人过去略坐一坐,以表歉意。”
事出反常必有妖,周敏根本不相信淑妃真有此心。可现在淑妃客客气气的请她,她推脱不过。只得随那宫女来到了景福宫的大殿中。黄桃和白梨想要随侍,周敏却摆手拒绝了。
淑妃一见周敏便笑道:“不必多礼,且坐。”
周敏仍是恭敬的行了一礼,才在左侧的玫瑰椅上斜着身子坐了。心里兀自揣测淑妃的用意。
淑妃堆下满脸的笑,说道:“我与才人间原有些误会,皆因受人挑拨之故。如今想来实在对才人不住。”
周敏道:“淑妃言重了。我身份低微,担当不起。”
淑妃笑道:“才人对我心生嫌隙也是该当的。”又吩咐殿中的宫娥,“还不点上茶来。”
淑妃的种种反常之处让周敏摸不着头脑,只认定了没有好事儿。心下暗自提防。
茶端上来后,淑妃拿起茶盏对周敏道:“我以茶代酒,向才人陪罪。”
周敏只得伸手去宫娥托着的茶盘上拿那茶盏,岂知那茶盏滚烫异常,刚端离茶盘,炙热传到手上,承受不住,手一松,茶盏跌回茶盘。那宫娥吓了一跳,茶盘一阵抖动,茶盏里的茶水倾出,洒了周敏一身。
好在周敏穿得厚实,未被烫伤。那宫娥已跪在地上,惊惶不已连声道歉。
淑妃见了,呵斥了那宫娥一通。正要处罚时,周敏不忍心,反向淑妃求情。淑妃顺坡下驴,着人带周敏去后殿换衣裳。
周敏便随着一名宫娥穿过后院的游廊,转过一个花厅,来到了一间不大但异常华美的房中。一路上竟没看到别的宫人。那宫娥只说去拿一套新衣,便转出门去了。只留周敏一人在房内。
周敏刚坐下,一眼瞥见珠帘里有亮光在闪,掀起帘子一看,不由吃了一惊。只见帘内大大小小放了无数博古架,上面摆满了奇珍异宝,又有许多箱笼堆在墙角。其中一箱的箱盖正敞开着,露出里面直要漫溢出来的珠玉钗环,宝气珠光逼人眼目。
周敏顿叫不妙,这分明是淑妃的库房!来不及细想,急往外退时,却被两个走进来的宫娥堵在了门口。
“你是何人?胆敢私闯淑妃库房!来人啊,有贼!”那宫娥开口叫了起来。
“妹妹先别嚷嚷,我是清宁宫中周才人。因被茶水泼了衣裳,淑妃着人带我来此更衣。实不知此处是库房。”周敏无奈道。
“显见得是扯谎!”另一个宫娥斥道,“在淑妃处当差的宫娥谁人不知此处是库房?岂会将你带来更衣!你快些跟我去见淑妃,说个明白!”
就要上前去扯周敏的衣裳,原先领周敏来此的宫娥手捧一套新衣跑了进来,疑惑的说道:“我不过去拿了一套衣裳,才人怎私自摸进这里来?”
周敏听了,心直往下沉。知道自己着了淑妃的道。她只是没想到一向简单粗暴的淑妃竟会玩这样的诡谲伎俩。
果然就见淑妃和黄充媛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走了进来。若不是提前安排,未免来得太快了些。
淑妃看也不看周敏,只问那两个宫娥道:“发生何事?”脸上却带着一抹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
最先嚷嚷的那宫女慌忙请罪道:“启禀娘娘,我等因来库房除尘,一时忘了锁门。却见这周才人鬼鬼祟祟摸了进来,正被我等撞见,因此叫嚷起来。”
捧着新衣的宫娥亦道:“我照娘娘吩咐带周才人到对面的厢房里坐定,取了新衣回来,却见才人闯进了库房里来。”
另一名宫娥忽然走到帘子前掀起帘子望里一看,大叫道:“哎呀,装钗环那口箱子被打开了!”
周敏知道说什么都是徒劳,只默不作声看她们表演。暗自思索脱身之计。
淑妃盯着周敏道:“好个才人,我诚心邀你过来,原为了冰释前嫌,却不是叫你做贼来的!如今人赃俱获,你有何话说!”
周敏冷冷瞧着淑妃,冷冷一笑,仍是不说话。
第75章 栽赃嫁祸
淑妃得意的笑道:“你以为你不说话就行么?”回头对身侧的一名内侍道:“李全,快去请皇后过来,就说周才人入我库房行窃,被抓个正着,请她来处置。免得责我滥用私刑!”李全领命匆匆去了。
周敏坐回了椅子中,说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淑妃用一种看死人的眼光盯着周敏,笑道:“我想怎么样,你心里清楚得很。我本来只想让你吃些苦头,以消心中怒气。可惜你不知好歹,竟大模大样在后苑里踢蹴鞠。你可知道我最讨厌的便是蹴鞠!这还在其次,你以为我不知你的用心?踢蹴鞠是假,借蹴鞠勾引皇上是真!只凭这一点,我便容不得你了!往后你自去冷宫里踢你的蹴鞠吧!哈哈哈哈!”
周敏左思右想,知道今趟是个死局,难逃淑妃魔掌。却偏偏不露丝毫畏惧之色,那只会让淑妃更得意。当下冷冷一笑道:“我真为你感到可怜!”
淑妃怒道:“可怜?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一个即将被打入冷宫的贱婢,凭什么说我可怜!这后宫之中,皇上独宠我一个,不知多少人眼红!就连皇后,也要让我三分!”
周敏淡淡道:“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你休要太过得意了!你防得了我一个,防得住源源不断涌向后宫的新人吗?自古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驰!这天下最不缺美色的便是皇帝,再过得几年,你容色减褪,自有更年轻更美貌的妃子夺了你的宠!你除了美色,还有什么可以倚仗?这一点想必你也清楚得很,否则也不会对美貌的新人忌惮如斯!这完全是你缺乏自信的表现。皇后坐拥中宫正位,膝下又有一皇子,你如何比得过她!等你恩宠不再那日,便是她下手除你之时!说不定咱们在冷宫里还能相聚呢!”
周敏之言,句句戳在淑妃痛处。
淑妃作色道:“胡说八道!皇上待我情深意重,怎会变心!我会一直受宠下去的!而你,将会在冷宫里受尽折磨,凄凉一世!”
周敏仍是面不改色道:“真是好笑!帝王最是无情,你要皇帝宠你一世,简直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这时黄充媛劝道:“淑妃娘娘息怒。她自知难以幸免,便胡言乱语激怒娘娘。且让她一逞口舌之快,待会儿加倍的惩罚她便是。再说了,皇后有大皇子,淑妃往后便不会有么?”
淑妃强按下心头怒气,转而一笑道:“你瞧,我都被她气糊涂了!”
正说着,皇后已经到了,同来的还有德妃。库房太小,站不下这许多人。因是案发之所,不便挪动,只得挤在一处。淑妃便添油加醋将周敏偷入库房意图盗窃之事向皇后回禀了一遍。
皇后皱眉瞧往周敏,周敏轻轻摇了摇头。
“周才人有何话说?”皇后问道。
“我只有一句话,我是被淑妃设下圈套诓骗来此,并非觊觎珠宝俗物!”周敏朗声道。
“我为何冤枉你一个小小才人?此前你我的确有些小小误会,今日请你来,正是要给你赔罪,却不想你竟是个卑鄙小贼!你若缺头面首饰,只消跟我说一声,你们瞧,”淑妃指了指房内的架子和箱笼,“我这里堆满了一屋子都没处用,岂有不赏你的。”
淑妃说的话,皇后一个字都不信,只是眼下的形势实在不利于周敏。翻案的难度很大。
德妃见皇后默然不语,轻轻“哼”了一声道:“我说淑妃啊,这景福宫里都是你的人,你要他们怎么说,还不是一句话的事,算不得证据吧?再说了,景福宫里殿宇繁多,周才人尚是头一遭到后殿来,若无人引领,如何寻得着库房?”
黄充媛一笑道:“我原也如德妃娘娘一般,对此心存疑虑,毕竟后妃行偷窃之事前所未闻。可周才人的确是在打开库房一口箱子后,被宫女逮住的。或许是周才人误入了库房,见了这许多珍宝,临时起了贪欲也不一定。”
德妃冷冷瞧了黄充媛一眼,说道:“你们如何证明这箱子是周敏打开,而非看其他人所为?众所周知淑妃曾与周才人起过冲突,又怎知淑妃不是挟隙报复,故意安排下这一切呢?这是景福宫,淑妃要做这些事情,可容易得很!”
淑妃指着德妃怒道:“你含血喷人!你凭什么说我栽赃嫁祸?你纵要护着那贱婢,也要拿出证据来!”
德妃道:“证据?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你库房的门向来是锁着的,为何偏偏周才人来了,就忘了锁?你的景福宫何处不可更衣,偏要领着周才人来库房周边的耳房里?这许多蹊跷之处,明眼人一瞧便知是怎么回事!”
淑妃对一直没有说话的皇后道:“这一切不过是德妃的推测而已。可周才人的确是在库房被捉,任谁也否认不了这个事实。还请皇后为我做主!”
皇后为难道:“淑妃莫急,此事尚须斟酌斟酌。”
淑妃冷笑道:“莫非皇后也要徇私包庇她不成?”
皇后眼中的不快一闪而逝,面上仍是淡淡的说道:“如何处置我自有主张,你毋庸多言!若周才人确犯偷盗之罪,我定不轻饶。可此事仍有诸多疑点未解开,怎好轻易定罪!”
淑妃步步紧逼道:“皇后此言,也是认为我有栽赃的嫌疑了?”
皇后亦是紧紧盯着淑妃,说道:“事实未明前,我不便下任何定论。”
这摆明了是在偏袒周敏。不论她出于何种目的,周敏此刻都很感激。黄充媛见局面僵持不下,悄悄对看守库房那宫娥试了个眼色。
那宫娥会意,轻轻走到众人面前,对皇后行了一礼道:“启禀皇后,小婢翡翠,是看守库房的,有一句话想说。”
皇后目光灼灼看着翡翠道:“你有何话说?”
宫女翡翠被瞧的一阵心虚,忙垂下头道:“小婢适才清点打开的那口箱子,发现少了一副东珠耳环。或许,或许……”
淑妃立即接着道:“好啊,这东珠耳环原是贡品,定是周才人见此物珍贵,一时动心便私拿了去!”
周敏本以为有皇后的照拂,此事会不了了之。忽见翡翠出来搅局,又见淑妃面有得意之色,心下大惊。
一念未灭,果听黄充媛道:“这少的一副东珠,定然在周才人身上了。不知周才人可否让我等搜身,以示清白呢?”
这一来大出众人意料,皇后和德妃对视一眼,均感不妙。可如此情势下,皇后也不便阻止。周敏更是有苦难言。她忽记起在大殿被茶水溅身时,那宫娥曾拿手帕子帮她擦拭,莫非就是那时被动了手脚?
第76章 回天乏术
淑妃当即指派两个宫娥上前要搜周敏的身,周敏不愿受辱,目光凛然的盯着淑妃道:“慢着!”
伸手在自己身上摸了一摸,从上身的鹦哥绿夹袄里掏出一对浑圆莹亮的东珠来。她由于畏寒,穿得太厚,以至于被塞了东西也一无所觉。
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眼光都盯在周敏手中那对东珠上。
淑妃嚣张的笑道:“现在人赃俱获,看你如何狡辩!皇后是否还要怀疑我栽赃?”
皇后并不看淑妃,转而问周敏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淑妃哼道:“怎么回事?这显见得是周才人入库偷盗,不然这东珠总不能长了脚,自个儿跑到她怀里!”
周敏冷冷盯着淑妃,面容沉静如故,定定的说道:“这东珠如何到我怀里,淑妃最清楚不过!即便立刻将我打死,我仍是那句话,我并未偷盗,一切都是淑妃的故意安排!”
淑妃笑道:“死鸭子嘴硬!不过现在已由不得你不承认了!皇后娘娘,敢问犯了偷窃之罪的后妃,该如何处置?”
言罢,淑妃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今日不但成功将周敏彻底打扒,还狠狠地灭了皇后的气焰,心中得意已极。
皇后缩在袖中的手不由自主紧握了握,复又松开,淡淡说道:“凡后妃盗窃者,削去位份,贬为宫婢,杖责三十,打入冷宫!”
周敏心中一寒,抬眼望向皇后。皇后面露惋惜之色。她原觉周敏颇有灵性,想抬举她与淑妃对打。她清楚这一切确是淑妃的圈套,可周敏已无翻案机会。
周敏情知此事已不可挽回,在那个瞬间,种种往事翻上心头,如梦幻泡影,一瞬即逝。她既不愤怒也不悲伤,只觉得想笑。她笑命运为何总是待自己如此苛刻!在这个没有了段云睿的世界里,她早心灰意冷。冷宫又如何?那不过是小了点的后宫而已。
一点笑意从周敏嘴角溢出,渐渐蔓延至整张脸。周敏忽然大笑出声,浑身乱颤,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瞧得众人目瞪口呆。
“周才人莫不是疯了?”德妃蹙紧了眉头道。
“来人,将周才人带回清芬殿好生看管,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看视。待我请示了皇上,再施惩处!”皇后说完之后,不等淑妃反对,转身离开了库房。
淑妃也不在意,左右皇上还不是听她的。等周才人入了冷宫,她有的是法子折磨她泄恨。便放周敏走了。周敏被两名内侍拖着,一路大笑着回到了清芬殿。引得阖宫惊异莫名。
到了清芬殿,周敏浑身一软,瘫在长榻上,像是梦魇住了一般。吓得黄桃和白梨快要哭出来。白梨见不是事,忙往殿外跑,要去请太医,却被门口两名内侍拦下了。不论白梨如何求告,只不放她出门。
“白梨,你回来。”
殿内传来周敏虚弱的叫声。白梨抹去眼泪,匆忙返回殿中。只见周敏已在黄桃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白梨,你去将殿中侍候的人都叫过来。黄桃,你去卧房把剩下的金银分作两堆,包一堆出来。”周敏定了定神道。
待人到齐后,周敏简要将景福宫中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我一时疏忽,落入了淑妃设下的这个圈套。眼下我即将被打入冷宫。大家也便要散了。自我入宫来,多亏了你们尽心服侍,我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的,这些财物,你们拿去分了吧。”
一番话说得众人眼眶发热。周敏心中本无尊卑之念,对他们这些下人一向宽容。那种被当作“人”来对待的感觉,让每一个人皆生出了知遇之恩。如今说散就散,大殿里顿时弥漫开一股伤惨的气息来。绿云和红雨甚至轻声啜泣了起来。
“淑妃实在太可恨了,才人这样好人,她也要陷害!”红雨忍不住骂道。
周敏道:“好了,事已至此,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大家都莫要伤感。沈志良,你在宫中时间最久,认得些人,他们就交给你照顾了。”
沈志良二十五六年纪,生性沉稳,此刻也悲伤难抑。红着眼道:“小人定不辱命。”暗下决心,以后竭尽所能的去打点,势让周敏在冷宫的日子好过一点。
正说着,桔子跑进殿来,直窜到长榻上。它似乎也感受到了殿中悲伤的气氛,翻起肚皮,缩起前爪,要逗周敏玩耍。
周敏一把抱起桔子,轻轻说道:“桔子啊桔子,往后你要听冷才人的话,知道不?”
桔子“喵”了几声,像是听得懂周敏话中之意。一颗圆胖的头只在周敏怀里磨蹭。这往日最常见的一幕,让众人更是伤感难耐。
次日清晨,周敏洗漱过后,素面散发,坐在窗下呆等宣判。窗外的天空阴沉欲雨,铅灰色的云一层叠着一层,由北而来的寒风吹得珠帘乱响,却吹不散那浓云丝毫。她的心里很平静,或许这一世只是她正在做的一个噩梦而已。
梦,总有醒来的那一天。
来的是德妃和皇后身边的内侍总管王英。
德妃一进殿来便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你的冤屈,皇后和我心里有数。你莫要灰心,只等淑妃荣宠萧疏那日,便是为你翻案之时。”
周敏淡淡一笑道:“那我便先谢过皇后和德妃了。现下我有一事相求。”
德妃道:“昨日眼睁睁见淑妃栽赃于你,却无能为力,我深感愧疚。你有甚事,只管说。”
周敏平静的说道:“怪只怪我一时疏忽大意,着了她的道。我希望我进冷宫后,清芬殿中服侍我的人,德妃能照拂一二。”
德妃道:“这个容易,你只放心便是。昨日皇后将此事回禀了皇上,皇上仁慈,免去了你的杖责之刑。时间不早了,咱们这便动身吧。冷宫清寒,你不妨多带些东西。”
这倒让周敏有些意外,她原以为什么都不让带,便没准备。这自然是德妃做的人情。白梨闻言,忙带了黄桃、绿云以及红雨收拾出些厚厚的棉被、衣裳以及随身细软,包做几包背了出来。
一行人走出清芬殿,只见吴、王二位婕妤,冷香雪并徐才人等人已等在殿外庭院中。人人面带悲愤之色。周敏心中一暖,面露微笑与众人打了招呼。又来到冷香雪面前,将桔子交到她怀里,趁便道:“我只带黄桃进去,你想法把白梨要到你殿中去。”
冷香雪抱紧了要往外窜的桔子,轻轻道:“我定会想法子救你出来。”
周敏微一点头,转身走了。众人目送她的背影远去,尽皆红了眼眶。
第77章 打入冷宫
冷宫位于后苑西南一隅,四周大树参天,将小小一座房舍遮得密不透光,终年阴森凄冷,与繁华富丽的后宫恍如两个不同的世界。早有看守冷宫的两位老嬷嬷领着几个小黄门迎了上来,满脸堆笑,给德妃请安。
德妃正色道:“这是周才人,你们往后莫可欺她。”
为首的李嬷嬷陪笑道:“娘娘吩咐,小人怎敢不从。”
德妃对周敏道:“往后得闲,我自来看你。”又吩咐那几个小黄门将周敏的行李搬了进去。
周敏诚挚道了谢,领着黄桃一步步走进了冷宫,大门在她身后缓缓关上。白梨早哭成了泪人儿一般,若非另有任务在身,早追进去了。
周敏立在院前的石阶上,望着眼前萧条破旧的两溜厢房,心里亦感凄凉。除了两边低矮的厢房外,冷宫里空空荡荡,只余四周围墙高耸。寒风不知从哪里吹来,院中地砖缝隙处丛生的枯草四下里不住摇晃,周敏缩了缩脖子,这风也似乎比别处更冷些。
李嬷嬷还算客气的说道:“这冷宫里头多年不见人气,这些厢房都空着。才人不拘哪一间,都可住得。”
周敏道:“这里一直都这般荒凉?”
李嬷嬷叹道:“先帝在时,倒热闹得很。自先帝驾崩,新皇登基后,将冷宫里那些没死的废妃都赦免了,接了出去赡养。”
另一边的王嬷嬷不耐烦道:“我说老李,你只管与她啰嗦做甚?这大冷天的,且回房去烫几盅热酒吃倒不好?”
说着拉了李嬷嬷就走。刚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周敏道:“进了冷宫再要出去,那是难如登天。任你在外边如何煊赫,进了这里,就得伏我辖制。你们最好是安分老实的呆着,不要给老娘找麻烦,不然教老娘使出手段来,保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撂下这几句狠话后,便与李嬷嬷消失在大门右侧的一栋两层小楼里。那两个小黄门也将手中行李扔在地上,追着去了,嘴里嚷嚷只要讨酒吃。
周敏吃她一番言语恐吓,自嘲一笑,不以为意。与黄桃两个自抱了行李,来到离小楼最远的那间厢房前。里面蛛网密结,灰尘满屋,一股霉味。靠墙安着一张小床,上面堆着一床破被子,东窗下摆着一张摇摇摆摆的木桌,除此别无它物。
黄桃忙将窗户推开透气,叹道:“这么脏,可怎么住啊?”她的小姐自小也算锦衣玉食,何曾吃过这种苦头。
“既到了这里,也没什么好讲究的了。你四处去看看有没有扫帚、破布之类的东西,找了来我们自来收拾。”周敏道。
言语间很是淡然,黄桃的心也随之一定,自出门去了。不一会儿黄桃便回来了,手里还提了一桶水。“我见澡房那有一口井,便打了水来。”
两人随即动起手来,直到午牌时分才堪堪收拾妥当。累得周敏腰酸背痛,黄桃亦觉腹中饥饿。可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屋子,两人都感欣慰。
“你猜我现在最感激谁?”周敏坐在铺着从清芬殿带来的干净被褥的床上说道。
“一定是德妃娘娘!”黄桃笑道。
正说着,一个小黄门来到门口,手里托着个木盘,上面是一碟青菜豆腐,一碟馒头。黄桃忙上前接了过来。那小黄门一见黄桃,脸忽然一红,垂下了头。
周敏见那小黄门长得眉清目秀,神情亲和,便问道:“你唤什么名字?之前怎没见你?”
那小黄门答道:“小人贱名唐秀,专管送饭,平日不住这里。”
黄桃道:“有劳唐小哥了。”
唐秀道:“不不,这本是我份内之事。当不得谢。”
说着就要告退。周敏忙上前携住他的手,将一锭碎银塞了过去。慌得唐秀红透了一张脸,急忙推脱。黄桃见他红了脸,腼腆得十分可爱,笑道:“你便收了吧,不然我们也不安心。”
唐秀闻言只得收了,将要出门时一眼瞥见门边剩下的半桶清水,因问道:“这水是哪里打来的?”
黄桃睁着一双晶莹透亮的眼,疑惑的望着唐秀答道:“院中的井里提上来的啊,怎么了?”
唐秀不敢与黄桃对视,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曾听说那井中淹死过不少妃子,因此看守冷宫的人皆不用那井中之水。”
黄桃一愣,想起刚才还喝过几口井水,顿觉恶心,忍不住干呕了几声。唐秀见状也有些慌,结结巴巴的问道:“黄姐姐你没事吧?”
周敏镇定的问道:“淹死在井中的尸身可都捞上来了吧?”
唐秀忙道:“一发现便捞上来了。”
周敏又道:“这是多久的事了?”
唐秀挠了挠头,说道:“好多年了吧,我也是听说的。”
周敏放下心来道:“那水是活水,时间久了,倒也无妨。”
可黄桃还是觉得恶心,只不过这里除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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