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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皇霸宠女祭司-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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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伊哈时不时地朝后看看,只见那神女娘娘举止沉稳,并没有因为头一次进皇宫就东张西望的,才十二三岁的年纪,就这么稳重,心里暗自佩服,真不愧是神女下凡啊。
    萨伊哈像是来过这皇宫,一路上熟门熟路地领着,从一进大殿边绕过去,走上了一条细石子的小道,这才低声笑道:“先前神女娘娘看到的是皇上召见大臣的大殿,这往后才是后宫嫔妃们居住的地方,这条小路就通往皇太后娘娘住的‘广福宫’了。”
    月然抿嘴儿一笑,轻答道:“有劳头领了。”说罢,只低头跟着。
    大概一顿饭的功夫,方才来到一座坐北朝南、金碧辉煌的宫前,想来就是广福宫了。
    抬头一看,果然上面的匾额上是几个奇形怪状的字,月然却认得那是“广福宫”三个字。她有时候真的很惊讶,自己从来都没有和少数民族的人们打交道的经历,为何自己偏偏能听得懂看得懂他们的文字?难道这是冥冥之中上天赋予的吗?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她的目的还是早点儿寻找到母亲,上一生,母亲是她最大的心痛,这一生,她再也不能放手了。
    既然她能穿过来,母亲说不定也穿越了,也许在某个地方等着她呢。既然上天有好生之德,自己还是遵从吧。
    她闭了闭有些发涩的眼睛,站在那里静静地候着。萨伊哈和守门的小太监说了几句什么,那太监就招手叫来一个宫女吩咐了,宫女蹑脚儿就进去了。
    过了足足一顿饭的时辰,那宫女才急匆匆地走来,低声道:“皇太后有旨,请其他人留下,只神女一个人进去!”
    萨伊哈和乌日娜母女三个只好留下,月然低了头随着那宫女轻手轻脚地进去了。
    院子里俱是方大的青砖铺就,一条彩石的小路蜿蜒通向正殿。入鼻是一股淡淡的清香,满院子除了一片怒放的红梅,别无他花。许是凉京太过寒冷的缘故,也就适合梅花生长了。
    月然低眉顺眼地跟着那宫女沿着彩石小道走去,不多时,就听那宫女细声细语说道:“神女请在此候着,奴婢这就去通传!”
    说罢就上了汉白玉的台阶,挑了帘子进去了。月然抬头看时,却见这是一座重檐廊庑殿,飞檐斗拱,彩绘藻井,黄色的琉璃瓦加了一道绿色的剪边,尊贵中又透着典雅,气势非凡。
    廊下的架子上挂着一溜儿的鸟笼子,几个梳着锥髻、穿着豆绿宫服的宫女正在逗弄着雀鸟,或是喂水,或是添食,叽叽喳喳地好不悦耳。
    隐约听到屋里传来一阵哭泣声,像是妇人的声气,叽哩咕噜地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一会儿就听一个威严的女声响起,过后就没了声息。月然也不敢细听,这是皇宫,还是凡事小心的好!
    过了一阵子,正殿门口的棉帘子被挑起,一阵衣裳的窸窣声,月然偷眼看去,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美艳女子从里头出来,宫女们都屏息静气,伏身行礼。
    月然不知道这是何人,见宫女们都恭敬如此,自然也就随着行了礼。
    她低了头不敢乱看,只听那衣裳的窸窣声慢慢传来,一双精致无比、嵌着两颗颤巍巍的核桃大的明珠的大红靴子停在了她面前。月然只觉得犹如芒刺在背,知道这双靴子的主人就是刚从皇太后殿里出来的,身份自然尊贵无比。
    她一直低着头,不敢动弹。那道停在她身上的目光刺得她浑身僵硬。良久,才听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你就是安儿古纳部落来的神女?”
    月然大气儿都不敢喘出一口,身子又低了一些,顺口答道:“奴婢正是!”此时不是解释这是个误会的时候,只能言简意赅地答应着,等日后再说吧。
    “把头抬起来,让本宫看看!”月然心里一惊,这人是谁?竟然自称“本宫”?看样子不是皇后就是后妃了。忙恭敬地应道:“奴婢山野小民,怕唐突了贵人!”
    “哦?还是个懂规矩的。不过本宫让你抬你就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个尖细的声音似乎有些不耐,语声里是丝丝的金属颤音。
    月然心知这人不好相与,只好照她说的办,慢慢地扬起脸来,正对上一双黑得深不见底的眸子。
    “啧啧,这小模样长的。这哪是神女啊,分明是送给皇上暖床的吧?”那张五官分明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艳红的唇瓣就在月然脸前一张一合,吐出来的话却让她浑身冰冷。
    月然心头“噗通”乱跳,这女人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虽然保养得当,可那眼角嘴周也有隐隐的鱼尾纹了。莫非这女人是皇后?不然怎能说出这么大不敬的话来?
    见月然一张小脸煞白,那女人以为她吓着了,不由点头冷笑:“这部落的头领就是没安好心,想给皇上送女人送来就是了,非要打着什么‘神女’的旗号?还未长开,就已经这么迷人了,若是大了,这么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还不得颠倒众生啊?不过你别怕,皇上肯定会喜欢你的,但是能不能过得了本宫这一关可就难说了……哈哈哈……”
    她张狂地笑着,留下目瞪口呆的月然。
    她心里已经迷糊一片,难道皇太后召见她,真的想把她献给皇上?萨伊哈是不是以此邀宠,想受到皇上的重视?
    她面上青红不定,眼看着那进去的宫女复又出来,方才强自定下了心,随着那宫女小心翼翼地踏上了汉白玉的台阶。拾级而上,才看出来这汉白玉栏杆上都雕着西番莲的花样,典雅高贵。
    她正在低头思量的当儿,就听身后穿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她忙用眼角的余光一瞥,却见一角大红的裙边映入眼帘,她的心头“噗通”急跳了两下,忙低了头眼观鼻鼻观心,生怕撞上“熟人”。
    这身大红色的衣裳她是再熟悉不过了,不就是在郊外遇到的那位蛮横的郡主的吗?怎么她也进宫了?
    好在当时她白纱蒙着脸,那郡主看不清她的样貌。只要她小心得当,这郡主就不会认出她来。
    冯婉清就像是一阵风一样从月然身边风风火火地越过了,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这个衣着普通的小女子,就是她在郊外遇到的那位蒙面神女。
    月然见她脚底生风地入了正殿的大门,不由暗笑:想来她身上的毒该发了吧?怎么不在家里歇着,还跑到宫里来招摇?
    正在此时,刚才进去的那位宫女恰好出来了,对着她招了招手,她忙跟上去。
    入眼的是三间正殿,想来就是皇太后的寝宫了。厚重的棉帘被守门的宫女挑起来,一股浓郁的熏香味就扑鼻而入。月然闻不出这是什么香,对她而言,这味道有些刺鼻。
    跟在那宫女身后走着,她的眼角溜到了正屋角落里,一个紫檀色的木架上,一个硕大的博山炉里正散发着袅袅的香烟,想来那香味就是来自这里。
    皇太后并没有在正屋里,那宫女轻手轻脚地把她往里头领,一挂银红撒花的棉帘早已被两个金黄色的铜钩高高挂起,迎面靠窗的是一座大炕。
    进得里屋,那暖意熏香越发地浓厚了。月然悄悄地打量了一下,这屋子饶是如此和暖,可一丝儿烟气都没有,想来屋子里盘的是地龙了。
    这么冷的天儿,坐在暖如春天的屋子里,可真是好享受啊。到底是位尊者日子好过啊。像她这等的人物,要想住在这样的屋子里,怕是异想天开了吧。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前面那宫女轻声细语地说道:“这就是太后了,还不赶紧行礼?”
    月然才猛然惊醒,抬头向炕上看去,只见一个中年美妇人盘膝端坐在炕上,一双凤目正朝她这儿看来。那位红衣郡主赫然就站在太后身边,也在好奇地打量着她。
    由于这个时代的女子衣着都是花红柳绿的,那郡主并未认出她来。
    月然暗自吁了一口气,赶忙低下头,双膝跪地,小心翼翼地对着太后叩了头,口中说道:“民女给皇太后娘娘请安!”
    “嗯,免礼吧。抬起头来!”那炕上端坐着的皇太后威严地开口了,声音毫无波澜,干巴巴的,听得月然头皮一紧。可也不得不照着她的话抬起了头。
        
第五章 祭司
    一张娇俏无比的脸就这么毫无预警地呈现在太后冯氏的眼前,看得她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嘴里不自觉地轻逸出声:“这不是死了的梅妃吗?”
    月然不解,疑惑的双眼只看着上面这一张保养得当的脸,五官精致无比,眉色如黛,凤目秀丽,悬胆鼻子下面是一张不大不小的嘴,此刻这张嘴上涂着厚厚的胭脂,让本来就气韵天成的脸平添了一股妖娆。
    月然没想到皇太后竟然如此年轻,平静的脸上竟然看不到一丝皱纹,只是从衣着打扮和气势上,才约莫感觉出来她年可四十上下。
    这宫里人人都是窄袖细腰,唯独这太后穿着与众不同,上身一袭紫色的紧身小袄,滚着宽宽的金色边儿,下身同色的锦缎裙,看上去雍容高贵。许是屋子里太暖和的缘故,她也没有穿大衣裳。
    月然心下奇怪,看这太后的装束,分明是汉族妇女常穿的,怎么这皇宫里偏她这么装扮?莫非她也是汉族人?
    皇太后也这么直愣愣地盯着地下跪着的小女子看,这眉眼,这嘴角,分明就是皇上先前宠爱的梅妃啊。自从梅妃入宫后,真是六宫粉黛无颜色了,可是偏偏梅妃红颜命薄,在前年就得了重病死了,从此后,皇上就不正常了,身子恹恹的,更不宠幸妃嫔了。
    难道眼前的这个小女子是梅妃还魂转世?不然,这世间怎么有这么相似的一张脸?
    她惊讶之下,又细细打量,这才看出来虽然这小女子和梅妃的五官神似,可细看之下,还是有些不同的。这小女子一张脸还未长开,远没有梅妃那般艳丽多姿,神色间也没有梅妃的妩媚多情,像是含着一股冷冷的高傲!
    她这才慢慢地放下心来,一长一短地问着月然:“听说你让安儿古纳部落大旱三年的草原下了一场大雨?”
    月然不敢对视那双凌厉的眼,忙敛眉低首答道:“回皇太后,民女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民女并无奇特的本领!”
    “哦?你自然是不知道的,也许这就是天意了。”皇太后冯氏竟然轻笑出声,旋即又吩咐宫女:“扶她起来吧,赐座!”
    月然战战兢兢地就坐在炕下面铺着的长毛毯上,悬着心小心应答皇太后的话。
    皇太后倒不像刚才从这屋里出来的那位贵妇盛气凌人,可她觉得越是这样平和的面容下,越隐藏着惊涛骇浪,是以,她不敢掉以轻心,浑身紧绷着,生怕自己言语举止有什么差错。万一行差踏错一步,恐怕就出不了这个宫门了。
    皇太后絮絮叨叨地问了一些话,无非就是那天降雨到底怎么个情形,问她从哪儿来之类的话。
    前面的话还好回答,无非就是把那日生死关头的一幕说出来就好。可是后面的就难答了,她总不能说她来自二十一世纪吧。可皇太后问话又不能不说,只好勉强笑着,把乌日娜告诉她的又说了一遍,说自己也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番话引来皇太后的深深同情:“可怜的孩子,你也是个没父没母的,这么小小年纪,怎么就不记事了呢?”
    说罢,就吩咐宫女:“去把大祭司叫来!”
    月然忐忑不安地坐在太后面前,不知道那个大祭司是何许人也,只隐隐约约地觉得,他们两个可能要扯上关系了。
    站在太后冯氏身后的冯婉清一直欲言又止的,趁着这个空当儿,忙扯了太后的袖子撒娇儿:“皇姑奶奶,您要替我做主啊。城外那坏小子打了我,还让我中了一种奇毒,浑身又痛又痒。您老人家再不出面,孙女儿怕连命都要没了呢。”她用太后宽大的袖子遮面,呜呜有声,好像真的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月然心里明白她说的是怎么一回事儿,只是她把中毒的事儿往那黑衣人身上套,倒是她意想不到的。
    不过当时也只有那黑衣人和她交过手,她自然要怀疑她了。这样想正好,可以摆脱她的嫌疑了。她心里暗暗高兴,这个郡主还真的帮了自己大忙了。
    跪了不多时,就听门外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外头有宫女细声的通禀声,太后这才沉声说道:“进来吧。”
    门帘响处,只见一个高大的黑影走了进来,在太后的炕前跪了,低声说道:“乌尔干给太后请安!”
    太后一摆手,那人就径自起身,宫女端来一个虎皮凳子让他坐了,又捧上香茗,方才叙话。
    月然心下好生奇怪,这人怎么这么大的派头,在皇太后面前还享有如此的待遇?
    不由就偷偷地打量他,只见他一身的黑衣,领口、袖口用金线绣着一条一条的螭龙,由于绣工出众,那螭龙似乎要从黑底的衣服上腾空而起。
    乌尔干的年纪也就三十上下,一张国字脸,两道扫帚一样的浓眉呈倒八字矗立,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此时正低垂着,专心去看那瓷杯里漂浮着的茶叶。
    就听他轻笑着说道:“太后这里倒是有好茶,怪不得今儿一早我就见喜鹊在枝头上叫,原来是太后召唤我来喝茶了。”话音刚落,他脸上就一片神往,埋头去嗅那香茗。
    太后显然是被他给逗乐了,忙说道:“哪里来的好茶啊?这还是去年月昭国供上来的,也快放沉了。唉,如今世道不如从前,自从月昭国被那凉国攻打之后,我们螭国就断了茶路了。这中原的茶叶都要取道月昭国,只是战事凶险,到哪儿去弄新茶呢?莫说你那儿没了,就哀家这儿也是寅吃卯粮了。不过你要是喜欢,倒可以给你一些。哀家久居深宫,早就以茹素为主,这茶不喝也罢,喝了还省得夜里睡不好!”
    乌尔干凝神听完太后的话,不由喜上眉梢,忙笑道:“如此,就多谢太后了。这两日我食了一些鹿肉,倒觉得心口堵得慌,正想些茶叶来喝呢!”
    两个人又说了一些话,月然在一旁就像个隐形人一样,坐的久了,虽然身子底下是毛绒绒的毯子,可在皇太后面前,身子始终是紧绷着的,这腿早就麻得不听使唤了。她真是佩服皇太后,在炕上盘膝一坐就是这么久。
    正没奈何处,却听乌尔干问道:“今儿太后召见我来,怕不单单是赏茶的吧?”
    “你倒伶俐,什么都瞒不过你!”太后呵呵一笑,手指向月然,“这个女子乃安儿古纳部落送来的神女,想来你也听到她让大旱三年的安儿古纳降下大雨的奇迹。你的手里不还缺一个女祭司吗?正好你带去调教吧。”
    说着就命月然:“这是乌尔干大祭司,专司螭国的战争、祭天等事宜,以后你就跟着他就是了。”
    月然忙转身向乌尔干行了半跪礼,低声问安:“给大祭司请安!”这礼节还是萨伊哈找人专门教的,当初她就觉得奇怪,自己好好地要学这些东西干嘛?没想到萨伊哈早就有所准备了。
    “嗯,起来坐着吧。”乌尔干倒是好说话的,只是月然的脚麻得犹如万根针刺一样,压根儿就挪不动了,只好咬牙忍着,勉强笑道:“在大祭司面前不敢越礼!”
    “倒是个懂规矩的。”乌尔干似乎很赞赏,转头看向太后:“太后选中的女子自然是好的,我带回去好好调教就是!”
    太后就命宫女:“带到祭司房里歇着吧。”月然挣扎着起身又给太后和乌尔干行过礼,方才跟着宫女走了,那乌尔干却在她起身抬头的那一刻眼睛不易察觉地闪了两下。
    月然前脚刚出门,乌尔干就有些迫不及待地问太后:“这女子怎么那么像梅妃?”
    太后看了左右一眼,那宫女一个赛一个的机灵,纷纷退出了门外,唯独冯婉清撇着嘴不想出去,太后冯氏头疼地看了她一眼,方才说道:“等会儿哀家就派人去查明白,你先到偏殿里候着,这就让人请太医去。”冯婉清这才不情不愿地被宫女给搀走了。
    她这才对着乌尔干点头道:“你也看出来了?先前我还以为无非就是下头的部落里送来的,既然她有这么神奇,索性就见了面赏她个女祭司吧。谁知道她还有这一样好处。如此,皇上岂不更要听我们的了?”
    她也许是太得意了,竟仰天大笑了几声。
    乌尔干忙应道:“太后请放心,我一定好生调教,让她和梅妃一样,不,比梅妃更胜一筹!”……
    月然跟着宫女刚出宫门,就听身后一个娇俏的女声高声响起:“太子哥哥,你也来了?”声音里伴随着小女孩的娇憨,热情四溢。
    她不由悄悄地回头望去,却见那红衣郡主正站在宫门口,对着另一条石子小路上走过来的一个颀长的身影高声喊着。那人一身的月白长袍,款款走来,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
    那人越走越近,她定睛一看,原来就是郊外遇到的那个少年,没想到他也出现在宫里了?哦,不对,刚才那红衣郡主似乎喊他“太子哥哥……”
    不好,难道他就是螭国的太子不成?幸好在城外她蒙着面,想来太子并没有看清她的长相。天啊,真是冤家路窄,竟让她在此地遇到了这么多的人!
    月然不敢抬头看他们,生怕他们会认出自己,忙低着头随着宫女沿着另一条小路快步走了。
    拓拔浩一双戏谑的眸子望向那个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不自觉地抿了上去。
    月然被宫女领着来到一处独门小院里,那宫女带着她进了一个打通的房间,指着靠角落的一张小木床说道:“那就是你的地方,先歇歇吧。”
    月然看了看,那屋子里有七八张这样的木床,想来是她们睡觉的地方儿,有的上面还堆着一些东西。
    她初来乍到的,能有个歇脚的地方,也就知足了,忙对那宫女笑道:“有劳姐姐了,这就请姐姐回去吧。”
    那宫女应了一声,又道:“一会儿我会把你日常穿用的东西预备好,让人送过来。”
    月然这才知道在宫里这都是定例,也就不甚在意,躬身谢了,看那宫女走出去了,方才折回来,在自己的床边坐了,细细地打量着整个屋子。
    这个房间甚是宽敞,只是里面比较简陋,除了一张大桌子和几把椅子,就是她们睡觉的木床了,别无其他的用具。
    这屋里这时候只有她一个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坐等着别人。
    半天,月然才听到院子里传来脚步声,一群女子的说笑声唧唧咯咯由远而近。
    月然伸头从支开的窗户往外看去,只见三个身穿黑衣的年轻女子正朝这屋里走来,她心里了然:想是其他的几个女祭司回来了。
    只是她有些想不明白,难道这些人真的有什么神奇的本领不成?怎的一个个都被召到宫里来?她自己是不相信的,那天能够天降大雨,实在是机缘巧合,若说她是神女转世,打死她也不会信的。
    那几个黑衣女子进得屋里,见角落的床铺上坐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不由面面相觑,显露出诧异的神色。
    月然忙站起身笑道:“几位姐姐好,我是新来的,今儿太后才召见我!”
    那个打头的年纪约莫十六七岁的女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点头道:“想来你就是安儿古纳部落来的吧?我们几个早就听说了你的事儿,今儿总算是见着真人了。我叫娜木钟,这几个里头我算是年长的了。”
    月然忙喊着“姐姐”好,偷偷地打量起娜木钟来,她面容和善,一笑颊上就有两个小酒窝,像是好相与的人。
    娜木钟又一一给她介绍着其他几个女子,那个略显丰满、长着一张圆盘脸的叫卓玛。她也和月然厮见过。
    轮到最后一个削肩细腰、长着一张精致瓜子脸的、年可在十四五岁的女子时,娜木钟刚要说她叫什么,那女子却把脸一扬,脸上似笑不笑地看着月然:“你不是安儿古纳部落送过来的神女吗?你就掐算掐算我叫什么好了?”
    月然顿时迥然,自己可是什么都不会的,怎么能掐算出来她叫什么?
    于是忙笑道:“姐姐说笑了,我并非什么神女转世,只是凑巧了那日下了一场大雨,部落里的头领硬说我是神女,就稀里糊涂地把我送到宫里来了。我哪能掐会算啊?”
    那女子听了这话,转脸对娜木钟、卓玛两个人笑道:“你们听听,她还和我们闹虚礼呢?什么不会啊?分明是不愿意掐算就是了。也罢,我算个什么人呢?哪能让神女娘娘费心劳神的?”
    娜木钟见她满含酸意,忙打圆场:“今儿妹妹刚来,还没歇一歇呢,我们就别闹她了。”
    说着就推着那女子:“次仁拉索,你到门口看看,是不是有姑姑拿了东西过来给妹妹用了?”
    她好说歹说总算是把不情不愿的次仁拉索给推出去了,又转头对卓玛笑道:“你去打盆热乎水来,给妹妹洗漱。”卓玛应着就去了。
    这里,她又笑着对月然道:“次仁拉索就是那样的脾性,你也别在意。”
    月然心知她在这几个人中算是个小头目了,也忙笑应:“劳姐姐费心了,我哪敢和次仁姐姐计较?是我不好,没有真本领,无法掐算。”
    “妹妹还当真了?我们哪个又会?这不过是骗人的把戏罢了。”说到这里,她看了月然一眼,忽然打住了。
    月然正听得仔细,听她忽然说出这个话来,却又不说完,心里知道她这是在生人面前不好说得明白,也就低头一笑。
    一时卓玛捧着一个大铜盆进来了,里头的水还冒着热汽,她笑嘻嘻地笑道:“妹妹快洗吧,这是我管茶房里的太监们要的,趁热洗洗能去乏呢。”
    月然道过谢,娜木钟又把自己用的香胰子拿出来,月然也不客气,就着热水就洗起来。
    这一路上行来,都是匆匆赶路,即使晚上歇在牧民的帐篷里,也没有热水洗澡洗脸啊。这些牧民,哪有这样的生活习惯?这可苦了月然了,只觉得浑身像被东西给箍住了一样难受,当着萨伊哈的面,又不好意思挠痒痒。
    她畅快地洗着脸,又洗了头,可惜这水太少了,且天气又寒冷,不敢就这么洗澡。望着那盆本来澄清明净的水,渐渐地变成了黑灰色,月然有些赧然。
    好在娜木钟是个善解人意的:“妹妹先就将着洗一洗,明儿是宫女们洗浴的日子,宫里有一间屋子里拢了地龙,有专人烧热水,妹妹就可以痛洗一番了。”
    月然听了不由喜上眉梢,这时,次仁拉索也进来了,见了那盆黑的不见底的水,不禁嗤笑一声:“我还以为神女娘娘该如何冰清玉洁呢?弄了半天还是条脏泥鳅啊?”
    一边说着,就把手里的那个小包裹掷过来:“这是你的东西,赶紧看好了,以后别找我们要东西使!”
    月然也不和她计较,默默地接过包裹,打开了看了,无非就是一身换洗的白色中衣,一把梳子和一瓶头油,别的再无他物。她看过之后就收起来了。
    娜木钟这时已经抱了一床棉被和一床长毛毯子过来了:“这是我从管事的阿妈那儿领过来的,这里晚上冷的要命,也只有这些了,能着用吧。”月然忙起身接过,又向她道谢。
        
第六章 秘密
    收拾妥当了,也就到了晚膳的时候,乌尔干大祭司已经遣人过来,叫她们过去呢。
    娜木钟见月然不解,忙低声解释着:“我们都是跟着大祭司吃的,吃完了饭还要听大祭司吩咐。”月然忙点头,见其他人都神情肃穆,也忙敛眉低首,跟在后头去了。
    乌尔干自己住在一所单独的院落里,虽然规制比皇太后的宫殿要小些,可富丽堂皇一点儿都不亚于皇太后的寝宫。院子里的地面都是水磨石块铺成,光滑细腻,踩上去却一点儿都不打滑,显然是经过精心磨制的。
    院子里长着整齐的灌木丛,三间高大轩敞的屋子正对着一条青石小路。院子里有五六个小太监收拾着,干干净净地一点儿碎屑都不见。
    正门上挂着一面黑灰的貂皮拼成的帘子,进去一点儿都不觉得冷,想来这屋子也是通了地龙的。
    月然心下骇然:不知道这螭国的大祭司地位如此之高,竟然可以享受皇室才有的待遇!
    乌尔干正歪在正屋里一张木榻上,身上穿着一件灰鼠褂子,显得有些慵懒。
    月然在太后那里见他的时候,那时他虽然胆子大,但却是端端正正的,这时候只觉得他异常的邪魅妖娆。
    不知道这螭国为什么有这样的风俗,非要叫一个男祭司来调教几个还未长成的女祭司?日子久了能有什么好事儿?
    听见脚步声,乌尔干才把微闭着的眼睛张开,一双邪魅的眼睛在月然几个人身上瞅了一圈儿,最后却把目光定格在月然身上。月然忙低头,不知道这大祭司要做什么。
    就听乌尔干嬉笑了一声,“真是一个比一个娇艳,毕竟太后的眼光还是好的。”
    说着,他已是靸了一双软鞋下榻,在一张八仙桌旁边坐了,眼睛兀自在月然几个人身上转来转去,似乎要穿过衣服看透她们的身体一样。
    月然只觉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人的眼光怎么这么让人觉得不舒服?似乎对她们几个别有用心?
    她在乌尔干的目光下,故意躬肩缩背,避开他的眼神,特意低下了头,装作忐忑不安的样子。
    乌尔干在她们几个的脸上停留了一阵子,方才轻轻拍了下手,进来几个身着黑衣的少女,每人手里都捧着食盒,鱼贯地放在桌上,一一地打开了,一阵香味扑鼻而入。
    月然从进宫到这时,都没有好好地坐下来吃一顿饭,乍一闻到这饭菜的香味,胃里不受控制地开始痉挛了,紧接着肠子也开始抗议了,发出“咕咕”的轻微叫声。
    乌尔干眼光朝她撇过来,刀子一样凌厉的眼神在她腹部扫了一下,看得月然浑身轻颤,低下了头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
    好在乌尔干并没有持续过长的时辰,就吩咐她们入座了。娜木钟领着她们几个按序坐了,月然自忖自己是新来的,就站到了末座那儿,见她们都坐了,方才随着坐下。
    娜木钟先起身给乌尔干盛了一碗汤,亲手送到他面前,轻声笑道:“请大祭司喝汤!”
    乌尔干却并不去端那汤,只在娜木钟脸上扫了几下,才伸过手去接。月然清楚地看到,他那只长着长长绒毛的手,在碗底下肆意地捏着娜木钟的手。娜木钟的一张脸涨得绯红,却低头不吭声。
    乌尔干也不怕这底下的小姑娘们看出什么端倪,直到自己恣意猥亵够了,方才一笑接过汤碗来,喝了一口,大笑着赞道:“嗯,好汤!”
    月然不敢对着他的脸看,只随着众人埋头用饭,生怕大祭司也对她感兴趣了,哪一天也来这么一出。
    几个人心不在焉地吃着饭,本来香味诱人的饭菜也味同嚼蜡,月然一腔大吃猛吃一顿的心思早就荡然无存,在大祭司阴冷淫威的目光下,她要是还有心情吃下那么多的饭,真不是一般的人了!
    用过饭后,就有黑衣少女进来收拾了。乌尔干拿着一根牙签随意地剔着牙,也没说让她们回去。娜木钟领着几个人只好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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