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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国诗之燕宿雕梁-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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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为她在腰间重新系上了弯刀,口中叮嘱着,“路上小心,觉得不对劲儿要躲起来。这柄弯刀是杯骨庄从天下搜罗来的宝刀‘藤萝’,传说斩杀过上古神兽,以后就归你了。”他顿了顿后,继续道:“若是需要我陪着。”
“不用。”穆诗雅向后一撤身子,拍了拍腰间‘藤萝’,“皇兄功夫哪比得过诗雅,还是别去添乱了。更何况你是一军之首,又是皇子,若是被人抓了,岂不是白白便宜他们。”她跨上一匹并不出众的红棕马,拱手道:“皇兄等着诗雅的好消息吧。”
穆宸睿看着她从院门奔出,眼中神色复杂。荆廖从暗处现身,走到穆宸睿一旁也是看着穆诗雅离去的方向,“殿下真放心让郡主一人独去?”
穆宸睿淡淡浅笑,“你没听过这位‘护国公主’的脾气吗?除了父皇,她肯听谁的。”
“若是。”荆廖似有难言之语,稍稍顿了顿,起声问道:“若是郡主被俘,那该如何是好?”
“她只要不道出是大梁郡主,便不会被利用,那我也能潜入草原去救她。若是她被人识破了身份,我只能领兵去救了。”话罢,穆宸睿沿着穆诗雅离去的轨迹从院中消失,只留了若有所思的荆廖立在原地。
邙城四处寂静阴冷,城中百姓早已熄灯入眠,街道上只有一条流浪狗在慢慢穿行寻找食物,穆诗雅踩着马儿独自驰骋,奔至城楼下,她用黑纱遮面,手中举着一根簪子。守城士兵看了看骨簪,又看了看穆诗雅,下令开门放行。
待城门再次紧闭,穆诗雅已经踏马行至远处,夜晚的草原风力正旺,卷起的绿草将马蹄层层包裹,狼嚎声由远及近传入耳中,穆诗雅顺着声响向前继续奔驰。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看见不远处的幽黑圆点,再近些便能看出那是山谷的边缘。
果然如荆廖所言,从山谷口向下望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小树,再往里是擎天高林,继续向下已经不能看清,树枝绿叶将谷口、古壁遮了个严实,倒真是个天然的屏障。
穆诗雅从马上跳下,俯在谷口向下张望,垂目思忖半晌,直起身子决定进入谷底看看。就在此时,谷中树林里传出几声朗笑,接着是几个男子你一言我一语攀谈的声音。穆诗雅惊慌,四处瞅着藏身之处,奈何草原广袤并无可以遮挡的地方。她立刻跳上马匹准备逃离谷口时,已经被最先冲出树林的一个人看到,他甩动马鞭朝着谷口奔来,口中喊道:“何人在此?”
穆诗雅也甩动马鞭驾马疾驰,奈何所选马儿并非上品,在草原上驰骋落了下风。本是不想太过显眼才选择骑下等马出城,并未想到还要在草原上演猫捉老鼠的戏码。
正在她感叹马儿脚力太差时,已经被十几匹马前后左右层层包围,十几人在她面前围着圈打转,像是捕捉到猎物一般喊叫欢呼。穆诗雅脚下的马儿被这场面所惊,抬起前蹄将她从身上甩下,独自朝着空隙奔去。
穆诗雅艰难地从地上爬起,看着在面前雀跃打转儿的男子,手里握紧了腰间的‘藤萝’。
“都让开。”一声洪亮之音传来,几个人匆匆让出一条道儿。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踏马而来,身上穿着两侧开叉的宽大直筒藏青长袍,领口、袖口绣着各色套花贴边,腰系深棕雪绸腰带,红珊瑚珠串齐齐绣在两侧,与挂在腰间的弯刀柄口偶尔碰撞。
男子策马到穆诗雅面前,盯着她打量一番后,朗笑道:“原来是个女子。”
“是女的。”一旁众人配合着高喊几声。
男子抬了抬手,众人立刻停声。
“你是从哪里来的?”男子微微低头问眼前毫无畏惧的穆诗雅,眼中多了几分趣味。
穆诗雅并未回答,环视了四周,见已无出路,反而松了手中的‘藤萝’,直直看向男子。
见面前女子这般做,男子朗声起笑,“不喊不叫的,难不成是个哑巴?”他看向身边众人,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好久没开荤了,这美人就带回去,赏你们了。”
“谢主子。”众人拍手叫好,又围着穆诗雅和男子转圈欢呼,其中一人已经从圆环中撤身向着穆诗雅冲去。
“住手。”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穆诗雅顺着声音看去,那个身影再次出现眼前。
“南宫云?”穆诗雅满脸的惊讶。
“大哥,这女子不是哑巴。”那个冲出来的汉子听到了穆诗雅口中滑出的名字,提醒到。
“云,这女子你认识?”男子看向已经飞马而来的南宫云。
朦胧月色下,一身红色齐脚长衫的南宫云立在穆诗雅面前,如之前那样,坐立马背上起声问她,“真是巧,在这里也能遇到你。”他的嘴角抿出一抹笑意,“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又为何在这里?”穆诗雅对他的猜忌更深几分。
“这是云的朋友?”男子看两人确实熟识,起声询问。
“她呀。”南宫云笑意更胜,“我以前认为她是冤家,现在嘛。”说话间一瞬的将穆诗雅拉上马背,又轻调马头朝着深谷的方向奔去。穆诗雅还未反应过来,只听身后男子起声吩咐,“回谷。”马蹄声从背后传来,耳边是风拂过的呼呼声,又夹杂着南宫云的气息声,弄得她耳骨有些丝痒。
邙城军营内,三人跪在穆宸睿面前,古易在一侧沉面静立。
“郡主被十几人围困,我等本想前去营救,谁知耶律颜突然出现,我等自知不是耶律颜的对手,若是贸然施救,可能连回来报信都不能,无奈之下,只能静等他们离开后,才逃了回来。”一个黑衣人颤声回禀。
“郡主是怎么被带走的?”仲锰也在穆宸睿一侧,见他只是怒瞪身前三人,就替他问道。
“是被一个青年抱上了马,带入了‘谷风’。”
“青年?”仲锰疑惑,“你们可认得这个青年?”
“属下觉得面生。”男子小心回报,“只是,郡主同那青年似是说了几句话,两人又似彼此认识。”
就在这时,男子身边跪着的另外一人突然想起,起声回道:“属下记得,那个青年正是那日拦下大军送郡主簪子之人。”
“南宫云?”穆宸睿终于有了反应,他兀地立起,眼中浮出杀意,惹面前三人慌忙低头叩首。
“他怎么会在那里,他同耶律颜又是什么关系?”仲锰疑惑道。
“你们先退下吧。”谈起耶律家,古易也不再沉默,对跪着的三人起声吩咐。三人看了看穆宸睿的面色,慌忙行礼,“属下告退。”
待三人走出,古易接着道:“耶律颜统领整个草原部落,流匪、异军屡次偷袭大梁边境,又能在草原上来去自由如,想必都是他默许的,不管他有没有直接威胁大梁之土,都是大梁的一块儿重病。”
“没错。”仲锰接话道:“此次异军之事,虽是我们策划在先,却被人学了去,生生折腾出几支真的异军,也在预料之外。幸得我们赶来时,异军知道了害怕不再出手,才没让计划同原先出入太多。只是,郡主这里是个意外。”他微微抬眼看了看已经冷静下来的穆宸睿,不再继续。
“南宫云知晓郡主身份,会不会将它告诉耶律颜?”古易思虑后慢慢道。
穆宸睿坐回主位,若有所思道:“若是诗雅身份被揭穿,我们就借机出兵草原,同耶律颜较量一番,你们不也希望我能寻个机会夺些功绩吗?这正是一个好时机。”
古易、仲锰都赞同地点点头,只是,他们心中明白,穆宸睿决定出兵也有为了穆诗雅的原因。
这里还在商议着如何营救,‘风谷’谷底已经开始张罗着早饭。九曲通幽的山谷实在难辨方向,若不是有熟悉道路的人领着,恐怕几天都无法从密林中走出。连常日里出入山谷的这几人都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走出密林,此时已经接近天亮。穆诗雅一路看过来,被眼前所见震惊。谷内虽木林丛生,却在最深处平地内藏着一些村落,更有山泉溪水流经村庄,粗粗一数,有二三十户人家,再往里走,是几处高门大院,她便被带到了庄院门前。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卓家之女
【第七章】冒用药材坊卓家之名
谷内幽深,太阳很晚射入,很早又会离开,所以谷内生活的人已经有了能在黑夜中看清事物的眼睛,又由于生活在广袤草原,他们同时拥有着能在风中辨别味道的鼻子,样貌也同大梁人有些不同,倒是和曾出使大梁的巴昆使者颇为相似。看到身边走过之人,穆诗雅大致猜到自己所到何地。
巴昆向来和耶律家有通婚的习俗,如今的巴昆皇帝巴敏罕之妻便是耶律家的公主耶律胭,所生之子巴敏羯,身上一半儿血液来自耶律家,所以,有巴昆皇族保护,耶律家才能在流匪层出的草原稳稳站住脚。
院门前,南宫云先从马上跳下,伸手想要扶穆诗雅下马,被她白了一眼,自己稳稳的从马上跨下。南宫云收了手,依然淡淡浅笑,有趣看着已经开始打量四周的穆诗雅。
“你小子,有了女子就看不到旁的了。”耶律颜将缰绳扔给了前来牵马的小童,行至南宫云与穆诗雅面前,看了看面色各异的二人,觉得越来越有趣,“怎么,云不打算跟大哥介绍介绍身边的姑娘?”
穆诗雅看向南宫云,冷冷道:“你是耶律家的人?”
“姑娘别误会。”耶律颜抢话道:“云只是在下的义弟。”
南宫云脸上挂着些许玩笑之意,凑近穆诗雅耳边道:“我该怎么介绍你呢?”
穆诗雅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又见他一直未当着众人的面儿喊自己‘郡主’,便知他有意帮自己隐瞒身份,对他的不满也淡了些,看他一眼当作感谢,拱手看向面前的耶律颜,道:“小女子卓羽,大梁南屏人士,见过耶律王”
见她猜出自己的身份,又听她讲了‘南屏,卓氏’,耶律颜更觉有趣,细问道:“姑娘家可是做药材生意的?”
“正是,家父乃药材坊卓炎清。”
“巧了。”耶律颜朗笑道:“耶律家常与卓家通商,算起来我们也算老相识了。”
“是啊。”穆诗雅记得从大皇兄穆宸荃口中听说过南屏卓家之事,药王谷只管调配世间奇药,而卓家药材坊则是大小百通,黎民百姓、皇权贵胄都可从他那里得药,且不分种族、不分国别,可谓享誉各方。
听穆诗雅道出这样一副身份,南宫云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手上却微微抖着,可见他实在憋得难受。就这样,穆诗雅被视为上宾请入了耶律家做客,平日里对药品也有研究的她并未引起耶律颜的怀疑。
几人坐下用早膳,都是些穆诗雅平常难见的东西,带有竹子香气的焖鸡,隔夜放过的烤羊腿,有点辛辣的胡椒青菜汤,腌制过的马肉干,嫩嫩的兔子肉,还有略带腥味儿的羊奶酒,涩涩发甜的马奶酒,琳琅满目,秀色可餐。
“饿了吧。”见穆诗雅盯着桌上的食物没再移过眼睛,南宫云笑着将一碗清汤放在她面前,“门外野花熬的清茶,先喝些润润口,第一次吃这些口味儿重的,你的胃可受不了。”
“我什么山珍海味没见过。”穆诗雅偏不理他,拿起面前的胡椒青菜汤灌了一口。辛辣夹杂浓味刺激着喉咙和鼻子,她马上端起南宫云递来的清茶一口饮尽。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南宫云故意激她一句,自己悠闲地开始吃肉,混着马奶酒表情很是惬意。
“你长期在大梁,吃不惯这些东西。”耶律颜示意一旁侍女为穆诗雅重新斟茶,继续道:“你和云是怎么认识的?”
南宫云继续撕肉,穆诗雅看了看他,浅笑道:“他沦为乞丐时,我给了他些吃的,就这样认识的。”
还未等她讲完,南宫云喷出一口酒,咳得已经停不下来。耶律颜觉得有趣,未理理睬一旁猛捶胸口的南宫云,继续追问:“他还有如此落魄的时候?这小子还骗我说他只在大梁南郡游玩,从未去过北方的大梁,原来不肯说是因为有这样的际遇。”
“大。”南宫云猛地灌了口清茶,急急解释道:“大哥信她?”
“为何不信?”耶律颜眼中神色很是不同,“难道你们不是这样认识得?”
穆诗雅也看向正要解释的南宫云,他张了张口想到两人第一日见面的场景,总不能跟耶律颜说她跟大梁郡主抢了一对鹿角,这样才认识的吧,细想之下,他也明白过来穆诗雅的意思,知她故意这样说,断定自己不会说出她大梁郡主的身份。
南宫云思忖着,唯今之计只能认下。他瞪了穆诗雅一眼,看向耶律颜回道:“也没那么惨,只是身上银两被偷,便借了口饭吃。”
“难得见你这样,倒真想看看。”耶律颜随意打趣着,也不完全相信两人说得话,只是当个笑话听听罢了。
“大王。”一个大汉朝三人走来,穆诗雅认识他,正是方才那群人中的一员,“属下们想知道一会儿还要不要去?”
“当然。”耶律颜将手中兔肉扔在盘子中,看向穆诗雅道:“多亏遇到了卓姑娘,还能让我们回来吃顿好的。只是。”他兀地起身,“男人们该去做男人们的事儿了,老窝在家里可不成。”说完朗声大笑起来。
一旁陪着吃饭的几人也从座位起身,随着他发出阵阵笑声。
“走。”耶律颜一声令下,“今日办完事儿后,带几个姑娘回来,给留谷的兄弟们解解馋。”
“好。”众人开始欢呼。
穆诗雅眼中显出厌恶之色,南宫云看在眼里,起身道:“今日有客,大哥还是用好酒好肉犒劳大伙儿吧。”
“那怎么成。”耶律颜还未讲完,看到南宫云一旁面色微沉的穆诗雅,声音一顿,改口道:“也是,今日有客,旁的就不做了。来人呐!”
门外跑来一个小厮,低头躬身等着吩咐。耶律颜朗声道:“备好酒肉,等我们回来了给贵客接风。”
“是。”小厮急急退下吩咐厨房备菜。
见穆诗雅点头回礼,耶律颜灵机一动,意味不明道:“卓姑娘可有兴趣陪我们走一趟?”
穆诗雅正在犯愁如何从谷中逃出,听到耶律颜的这个提议,笑着起身道:“乐意奉陪。”
“你知道去干嘛吗,这么快答应。”南宫云在一旁拉了拉她。
“我平常最爱闲逛了,若是让我在这里一整天的等你们,那还不要闷死。”穆诗雅随意找了个理由,惹南宫云怒目瞪他,心里早就猜到她打的什么算盘,暗暗决定搅了她的如意局。
“来人,将‘雪聪’牵来。”耶律颜的声音拉回南宫云的思绪。
南宫云心里一阵翻腾,急急道:“这‘雪聪’只让王侯贵胄上身,卓羽只是一般女子,怎能有此等本事驾驭这样一匹良驹。”
他言语中有提醒之意,穆诗雅明白过来,摇头道:“这样的好马,我可不敢骑,还是换一匹吧。”后一想,若是耶律颜说换了马,实则还是那匹‘雪聪’,那她可就穿帮了,于是补充道:“我骑他那匹就行。”说着,朝南宫云狡猾一笑。
“那我骑大哥那匹,‘雪聪’还是由大哥驾驭好了。”南宫云倒是不慌,顺着穆诗雅的意思分配了坐骑。
耶律颜越看两人越觉得有意思,也不再勉强,领着众人一同出谷。
耶律颜策马到穆诗雅一旁陪她一起走,顺口问道:“卓姑娘准备在草原呆多久?”
“本打算今天就走的,不过耶律王今晚要为我接风,我只能改日再走了。”穆诗雅回得坦然。
“卓姑娘出了‘风谷’可以像他们一样唤我‘主子’,也可以像云一样唤我‘大哥’,只是‘王’这个字不能再叫。”耶律颜提醒道。
“是,大哥。”穆诗雅选了这个听起来不那么屈辱的词,继续道:“大哥也不用‘卓姑娘、卓姑娘’的叫我,直接叫‘卓羽’好了。”
“好,卓羽。”耶律颜又是一阵朗笑,声音在谷内飘荡开来,引得鸟儿振翅而飞。穆诗雅仔细观察四周动静,想起那日在邙城城楼上看到远处山谷飞升的群鸟,心底有了猜想,里面定有人群出没。
“卓羽在想什么?”耶律颜盯着穆诗雅仔细观察。
“我在想大哥要带我去做什么?”
“那卓羽可猜到了?”
穆诗雅看了看走在一旁一直未讲话的南宫云,又看向耶律颜道:“肯定不是去逛窑子。”
“有趣。”耶律颜知她在玩笑,倒是配合着开心,马鞭挥向穆诗雅身下的马儿,那马儿一惊,朝着前方奔去。南宫云立刻挥动马鞭追了上去。“驾。”耶律颜领着众人一起随去。
行至昨日的谷口处,穆诗雅拉住马缰不知该往何处,偌大的草原看着让人有些迷茫,南宫云也停了下来,“那里,大梁南郡的城池方向。“他向着一个方向指了指,穆诗雅记在心里。
“卓羽骑术不错。”耶律颜等人已经赶了过来,口中夸赞一番,似乎含了别的意思。穆诗雅明白,解释道:“我自幼随药材坊去送药,这骑马自然不再话下。”
耶律颜哪能这样随便信人,脸上笑容淡淡继续领着众人在草原驰骋,他一马当先,众人紧紧随着,只是穆诗雅身边总被几人围着,并没有逃跑的机会。倒是南宫云一脸淡然,在穆诗雅一旁轻声道:“专心脚下吧,这段路是逃不了了。”
几人在草原风驰电掣般的急行,耳畔风鸣阵阵,不知跑了多久,终于看到几顶帐篷,远处有人立在高台张望,见耶律颜一行人赶来,慌忙举起手中白旗,又用穆诗雅听不懂的话高喊几声,几匹马从帐篷间奔出,朝更远处逃去。
穆诗雅一旁的几人开始高呼,像昨天捕捉她一般的声音再次传出,惹得那些逃跑之人脚下马儿有些惊慌,颠簸着向前继续逃窜。
“大哥,跶踏是我的。”一个男子从后方冲了出来已经超过了耶律颜的马匹。
“好。”耶律颜爽快答应,手中鞭子使劲儿挥了挥,立刻又跃为第一个。穆诗雅身后又有几人冲到前方,只是身边依然有三人不急不慢地紧跟着她。
只见耶律颜已经追上逃窜的几人,他从腰间掏出铜铃般的东西朝着其中一个红袍子扔去,那人后脑勺被猛地击中,从马上一瞬倒下,在地上滚了几圈后才慢慢爬起。耶律颜已经停马立在他面前,正在奔逃的另外四人见红袍男子落马,立刻调转马头朝男子奔去。
“耶律王,事情是我做的,跟鲁鞑没有关系。”四人从马上跳下跪在耶律颜面前,其中一个身材魁梧之人似是揽了所有过错。
“跶踏,你小子还是落我手里了。”方才同耶律颜要跶踏的男子从马上跳下,一脚将跶踏踢倒在地。
“巴尔干,不得放肆。”一个年长者也从马上跳下,拦住了要继续飞踹跶踏的巴尔干。
“乌昆你不要管。”巴尔干想要再抬脚时,乌昆拉着他眼睛看向一旁的耶律颜,巴尔干这才注意到自己不妥的行为,慌忙低头退下。
“耶律颜,你纵容手下沙吉盖抢我妻女,我是一个男人,你叫我如何忍,我杀了他并不是为了反你,只是想出口恶气,替我死去的妻女报仇。”鲁鞑跪在耶律颜面前,眼中辨不出是恼怒还是哀伤。
穆诗雅已经跟着其他人从马上跳下,与南宫云静立着看眼前她并不明白的事情,却能从鲁鞑口中听出,他并非什么反叛者,只是一个疼惜妻女的男人。
“该死,沙吉盖是我的朋友,是你派跶踏杀死了他,如今还在这里狡辩。若是不想反了大王,为何要逃?”巴尔干满眼的愤怒,对着鲁鞑狠狠道,仿佛是一匹即将猎食的饿狼,对着到口的猎物撕咬着不放。
“巴尔干。”鲁鞑更是咬牙切齿,“别以为你与沙吉盖干得好事我不知道,若不是这次抢我妻女你没有参与,不然,我让你和他一起作伴。”
“你。”巴尔干已经将手放在了腰间的短刀上,若是耶律颜一声令下,他一定第一个冲出去杀了面前几人。
“哼。”鲁鞑冷哼一声,“如今落在你们手里,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刮都随意。”
一支流线飞刀直直的插入了鲁鞑身后一个护卫脖中,那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已断气。众人朝一直都未说话的耶律颜看去,他已经慢慢收手,鲁鞑看着身后之人,眼中虽有恐惧之色,依然张显着傲气,不肯求饶。
又是一只飞刀落在另外一人脖间,鲁鞑额头已经溢出汗珠,神色依然倔强。目前跪着的人只剩下他、跶踏和另外一个身子有些颤抖的黑袍男子,三人都未喊出求饶的话。
第三只飞刀落在黑袍男子脖间,他瞪大了眼睛倒在鲁鞑一侧,死相极其恐怖,鲁鞑淡淡看他一眼,重重呼出一口气,眼睛也微微闭上等待最后的时刻。
在耶律颜拿出第四只飞刀时,穆诗雅抬脚正欲阻止,被南宫云及时拦下,他紧紧抓着穆诗雅的手臂,轻轻摇了摇头。
“他们是英雄。”穆诗雅看向南宫云,“你放开我。”她的声音传到了耶律颜和其他人耳中,耶律颜准备扔出的飞刀顿在手中,扭头看着正在南宫云手中挣扎的穆诗雅。
“云,放开她。”耶律颜声音清冷。南宫云蹙眉思忖后,缓缓放开了已经安静下来的穆诗雅。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锋芒毕露
【第八章】灵绯皇城中锋芒毕露
草原似乎升起一股寒气,由远而近慢慢飘来,立在风中的几人都未说话,直直看着穆诗雅抬步移到鲁鞑一旁,她看了看已经断气倒地的其他三人,又看了看有些诧异的鲁鞑,对立在马上的耶律颜道:“若是你杀了他们,日后要众人如何服你?”
寒气似乎更重,穆诗雅这才发现是从耶律颜身上传来的,有些刺骨的清冷之气。耶律颜把玩着手中飞刀,迟迟未再射出,眼睛突然瞟向穆诗雅的方向,嘴角挑起一抹笑,只是一瞬,飞刀便从穆诗雅耳边划过,带走了一丝血色。
“大哥。”南宫云惊愕,奔到穆诗雅一旁仔细打量,见她只是耳边被飞刀划伤,重重呼出一口气,将她挡在身后,怔怔对耶律颜道:“这是云的朋友,还望大哥手下留情。”
耶律颜依然沉默,从马上轻巧落下,一步一步朝两人走去,跪在地上的跶踏就在他行走的路径中,慌忙跪着移开了身子给他让道,此时的他额头也是溢满汗珠,眼中偷偷看向立在南宫云身后毫无畏惧的穆诗雅。
“大哥。”南宫云见耶律颜正沉着面靠近自己,心里一阵翻腾,还未想好对策,已经被耶律颜一把推开。他慌张的注视着耶律颜一点点凑近穆诗雅的脸。
两人的面离得很近很近,彼此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穆诗雅与耶律颜直直对视丝毫没有移开视线的打算,良久,耶律颜鼻尖滑过穆诗雅的面颊凑到她受伤的耳朵一旁,舌尖对准伤口轻轻一舔,穆诗雅全身一震,却未退缩,依然凝神定立,拳头慢慢握起。
“给我个理由。”耶律颜的声音从耳边轻柔飘过,他又瞥向身后跪着的跶踏,改口道:“不对,是两个理由。”唇顺着穆诗雅的腮边滑到她面前,继续道:“若是理由好了,我就放了他们。”说话时,唇边偶尔能触碰到穆诗雅的唇,她依然巍然不动。耶律颜浅笑一声,脸慢慢从她面前移走。
穆诗雅偷偷输出一口气,脸上表情淡淡,看向正在盯着自己的耶律颜,起声道:“好理由我没有,只是懂得一个理而已。”她见耶律颜侧了侧头并未出声,继续道:“若我是跶踏,自己妻女被人掳走欺辱,也会同他一般为妻女报仇雪恨,更何况是同族之人所为,更是天理不容。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不是那个叫沙吉盖的人,而是你,耶律王,还有你这个手下巴尔干。”
“你说什么?”巴尔干本就在愤怒,如今被人指着鼻子说是始作俑者,心中更是不快,他恶狠狠地瞪向穆诗雅,手中短刀似要拔出,碍着耶律颜未讲话,自己便不敢放肆。若是耶律颜不在,他一定已经扑上来将穆诗雅撕碎了。
“说说看,我们两个怎么成罪魁祸首了?”耶律颜似乎很有兴致,不急不慌地看着眼前女子。
穆诗雅指着一旁的跶踏道:“遇到妻儿被劫,他本该求助的人,耶律王觉得是谁?可是他却没有做,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知道求助他的大王也无济于事,他的大王一定会偏袒那个叫沙吉盖的人,他万般无奈下,只有选择自己杀死沙吉盖来为妻女报仇。而事实证明他是对的,他本做了一件正常人都会做的正确事,如今却被反过来惩罚,而那些恶人却有他的大王为他出头,真是可悲。如此下去,有谁还会服你?”
“卓羽。”南宫云及时阻止道,“你是在草原上。”
穆诗雅知他是好意,耶律颜毕竟是这里的王,不能由她这样道出他的是非对错,可是,这些草原汉子本该有的豪爽之气却被染的乌烟瘴气,成了阿谀奉承、拉帮结派、结党营私之人,即使出现几个刚正不阿、大胆忠义的也被这样打压下去,可见,耶律颜这个王做的并不像样,他目前唯一让穆诗雅看得过眼的只剩身上的豪爽与胆识了吧。
“说下去。”耶律颜面上虽然不快,却未做出伤害穆诗雅的举动,反而让她继续畅言。
“耶律王还听得下去?”穆诗雅反问道。
耶律颜轻笑一声,脸上的不快也一扫而光,起声道:“你敢说,我还不敢听吗?更何况,你们那里有句话讲得好,‘忠言逆耳’,方才只是听到你心中的部分言语,已明白何为忠言,而这些,是他们从不会对我讲的。”他淡淡扫了一眼身后已经低下头的手下。
“好。”穆诗雅见他如此,心中不由得佩服几分,继续道:“沙吉盖平日里一定嚣张跋扈惯了,所以才敢大胆到抢同族人的妻女,而他所做,定是因为有巴尔干这样的朋友帮忙。方才见巴尔干在耶律王面前的表现便能看出,他没把你这个王放在眼里。”话到此处,巴尔干已经惊得跪倒在地,口中求道:“属下不敢,求大王明鉴。”
穆诗雅并未停话,顺着他的求饶声,看向已经面色平静的跶踏道:“这位勇士,衷心护主,勇于承担,虽然杀了沙吉盖,却是奉命行事,是最不该受罚之人。耶律王非但不奖,反而惩罚,实难服众。”
“跶踏有罪。”跪在地上的跶踏听到穆诗雅这样为他说情,反而觉得心中有愧,这才真心实意的承认过错。
耶律颜侧目看了看已经俯首叩拜的跶踏不似方才的桀骜不驯,眼中神色复杂难辨,他盯着面前的穆诗雅,慢慢挑起一抹笑,“你父亲不教你药材生意,倒是教你如何御人了吗?”
“卓羽讲的都是真心话,并无什么技巧,若是耶律王想往旁处想,我也管不到,只是,是人都会犯错,有些错是别人逼出来的,有些错是自己故意为之,所以,耶律王在处置错误前不妨先听听你的人为何犯错,这错的根源又在哪里,如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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