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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娘子-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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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了,怕是该换了暖香荷包才合适了。”
周楚楚脸上大喜,满意地笑了。
第323章 还未结束的噩梦(第二更)
这些时日柳氏总觉得自己身上不对,除了已经打得烂了上了药也不见好的脸和嘴,还时常觉着小腹坠涨,隐隐得有些发痛。
她原本以为是小日子快来了,总会有些不自在的,可是足足好几日了也不见有动静,反而那坠涨的感觉越发重了,好似肚里揣了个铁块,只把小肚子往地上拖。
她开始有些发急了,掐着日子算算,她小日子早该来了,可一直不见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只是这会子她还未多在意,想着的还是自己被打的不成样子的脸,她花了体己钱请了医官来瞧过,却只是留下了几副膏药的方子,要她安心静养,至于日后会不会留疤却是一个字也没有提。
柳氏也让婢女捧了铜镜与自己瞧过,原本白皙清秀的脸上已经伤痕累累,许多地方肉都翻了出来,看起来十分可怖,怕是难再复原了。
她不由地想起那日在郡主府,顾明珠手下的仆妇一个个看起来板正严肃,手下却是狠辣得紧,死死将她按在地上,取了两寸宽的篾条毫不留情地抽下去,每一下都是刺骨剜心的痛,她顿时眼泪就出来了。
可是不管她如何哭求,如何挣扎,一下接着一下的篾条都毫无停顿地落下,很快她就哭不出来了。
到这一刻,想起那日的情形,柳氏都还是一身冷汗,简直就是噩梦一般,可是她更害怕的却是那碗汤药。
那到底是什么,到现在她都还不知道,她没有死,真的如同当初顾明珠所说的,她活着留在顾家,可是每日都提心吊胆,难道当初顾明珠给她灌下的是慢性毒药,所以才一时没有动静?
她正胡思乱想着,顾明丽打了帘子进来,见了软绵绵靠在软枕上说不得话的柳氏,顾明丽眼里顿时含了一包眼泪:“阿娘,你可好些了?”
她仔细看着柳氏,更是委屈难过:“阿娘的脸色如何这般难看,可是伤口又痛了?我让人再去准备了膏药上来。”
柳氏摇了摇头,脸上的伤不过是皮肉伤,并不大要紧,她是觉着小腹坠得难受,有些忍不住了。
她握着顾明丽的手,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又多了一分心酸,她如珍似宝呵护了这许多年的女儿,成了罗氏那个贱人的,还居然要被嫁去燕国公府,嫁给冯六郎那样一个人,她怎么能不心痛。
可是她已经没有办法了,她现在这个样子,顾老夫人却连医官都不肯给她请,分明是觉着她无用了,便丢弃了。
她难过地握了握顾明丽的手,艰难地张开嘴,吐出几个字:“你,好好的……”
她想要宽慰顾明丽,想要她安安心心地,待自己好了,再提她想法子。
可是她话还没说完,小腹一阵剧痛袭来,痛得她竟然来不及呻吟,便昏了过去。
“……阿娘,阿娘,你醒醒呀,你醒醒吧……”她再次有了神智的时候,听到了身边顾明丽急切呼唤的声音,这让她慢慢清醒了过来,眨眨眼要看向身边。
却又听到有人在旁打断了顾明丽的话:“四娘子糊涂了,这是萍姨娘,是大将军还未全礼的妾室,你怎么能喊她阿娘呢!”
这是毛氏的声音。
她正与顾明丽肃了脸说着话:“可要记好了,这位是萍姨娘,四娘子可是大夫人所出,怎么能叫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叫阿娘,实在是失礼。”
这样的话无异于明着在打柳氏的脸,她不能与毛氏起争持,只能假装睡着。
顾明丽却是恼了,她素来胆小,这些时日却是让她满心委屈不甘,有是见了柳氏这副模样,心里又惊又怕,再听到毛氏这话便忍不住了。
她咬着唇抬眼望着冷冰冰的毛氏:“二婶母这是说的什么话,这府里上下谁不知道我是姨娘多生的,这些年来也是在姨娘身边长大的,如今却要我认大夫人为母,我如何能够做到!”
她红了眼眶,气恼地看着毛氏:“还是求二婶母与老夫人求个情,让我留在这里好好照拂阿娘尽尽孝心才好。”
她话音刚落,柳氏的脸色就变了,身子都抖了一下,她知道不好了。
还不等她睁开眼拦着顾明丽,毛氏那边冷笑一声:“四娘子原来如此糊涂,无论你在谁身边长大,你都是大夫人之女,也该认大夫人为母,萍姨娘是仆,你是主,规矩不可以坏了,更不能乱了主仆之分。”
她拉长了脸,吩咐身后的嬷嬷们:“还不快些扶了四娘子下去,偏院那边夫人身边也该有个人侍疾了,思来想去怕也只有四娘子合适,就请四娘子过去好好尽一尽孝心吧。”
她换了婢女:“你去把今日的事禀报大夫人,就说四娘子年幼糊涂,还请大夫人好好教她。”
听到这里,柳氏再也装不住了,忙睁开眼,拉着要被半扶半架的顾明丽,要开口求情。
毛氏却是笑嘻嘻地让婢女拉开她们:“萍姨娘醒了?可好些了?”
柳氏这会子眼前发黑,强打起精神,忍着痛开了口:“求二夫人,饶了……”
只是还没等她说完,顾明丽已经被拖了出去,毛氏笑眯眯地在她榻席边坐下:“萍姨娘莫不是也糊涂了?我这是送四娘子去她阿娘那里好好养养性子,想来有大夫人的教导,四娘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她看着脸上有些狰狞扭曲的柳氏,露出更是畅快的笑容,才话锋一转:“萍姨娘如今觉得身子如何?”
毛氏不问,柳氏还不觉得,到这时候她才觉得自己腹部坠得难受,小衣里一片冰冷的湿腻,感觉很是不对。
她吐出几个字来:“我,我怎么了……”
毛氏抿嘴一笑,望着柳氏一副很是感叹的模样,才慢悠悠地道:“说来真是教人吓了一跳,方才你昏了过去,吓坏了四娘子了,我让人去请了医官来给你瞧过了,却是说……”
她没说下去,却是摇了摇头一副感叹的模样,一脸怜悯地与柳氏道:“医官说你怕是坏了身子了,再也不能有孕了!”
第324章 被丢弃的姨娘(第一更)
柳氏几乎疯魔了,她徒劳地张开满是疤痕的嘴,喉咙里发出粗重的呼气声:“二夫人,你说,什么?”
看她那副模样,毛氏倒是格外舒畅,在一旁的榻席上一坐,好整以暇地看着面无人色的柳氏:“医官说了,你原本身子就虚寒,这么些年来在偏院里一直不曾好好调养,这些时日又是替府里的事操劳过度,偏生你又是个心思细密的,就这样熬坏了身子,如今竟然得了崩漏之症好些时日也不肯说……”说到这里,毛氏用手绢掩了嘴,好一会才说了下去,“医官说治得迟了,已经没法子再养好了。”
崩漏?柳氏几乎要疯了,她何曾有过这样的病,先前明明是好的,毛氏怎么能这样说。
可她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吐出几个字:“我不曾,不曾……”
毛氏眼风掠过她,只留下一抹冷笑:“萍姨娘也不必否认了,你身边的婢女可都如实说了,说你是怕老夫人知道了会嫌你晦气,赶了你去庄子上,才瞒着的,不曾想就弄成了这样子。”
她一脸惋惜地摇摇头:“真是可怜,老夫人才答应了等大将军回了府,就抬了你做姨娘,可惜这礼还未行,就……”
柳氏的脸更是白了几分,身子摇摇欲坠,,她知道毛氏这话的意思,她完了。
毛氏看着她一点就透的模样,很是满意地起身来,带着婢女往外去,出去之前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是了,过两日府里有贵客要来小住,萍姨娘若是还病着,还是去偏院养着的好,莫要教贵客们觉得不妥当。”
她说完,施施然地出了房去,只留下柳氏愣愣怔怔坐在那里。
是顾明珠,是顾明珠那一碗汤药,她居然给自己灌下的是绝育的汤药!
可她如今能怎么办,即便是拼了命说出去是顾明珠干的,只怕也没有人会为她向顾明珠讨什么公道。
她望了望左右,更是绝望地发现,自己身边伺候的婢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都给换了下来了,如今府里是毛氏当家,只怕这些都是毛氏做得。
到了这一刻,柳氏终于知道了,她原来什么法子都没有,那些原本自以为是的机智聪慧到了这一刻毫无作用,她只能无力地躺在这里等待着她们的摆布。
松寿院里,顾老夫人的脸色越发难看:“你说她是崩漏之症?先前怎么不曾听说过!”
柳氏虽然瞧着文弱,身子却是一向强健,没有什么病痛,怎么会突然就得了崩漏之症,更是怀了身子再也不能受孕了。
毛氏脸色平淡,眼都不抬一下:“在她身边伺候的几个都如实说了,早些时日她便已经下红不止,只是为了瞒着老夫人,不教老夫人厌弃了她。”
顾老夫人狐疑地望着毛氏,只见平日里一脸精明的毛氏这会子却是脸上没有半点神色,平平静静地,仿佛在说一件不相干的事,这让她心里有些没底,不知该不该相信她。
“老夫人要不要过去瞧一瞧?”毛氏仿佛没有看出她的怀疑,只是平静地道。
顾老夫人收回了目光,冷冷道:“不必了,竟然已经不能再有身子,抬了姨娘也没有用,就让她回偏院去吧,若是再不好,就让她干些活计,左右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一个不能生育的妾室,再聪明有眼色也没有用,还不如寻常的婢女,养着毫无用处,她可不会浪费钱银去养一个无用的废物。
毛氏毫不吃惊顾老夫人翻脸不认人的作风,当初不也是这样对她的么,这样再好不过了,她转头吩咐了婢女几句,婢女便出去了。
顾老夫人也不愿再多说柳氏的事,兴许真是觉得晦气,与毛氏说起别的来:“再过几日大郎就要从西山大营回来了,如今长房里实在不成个样子,一个如同活死人一般,另一个又成了这般,总不能就让长房绝了后了,也该选几个老实温顺的留在长房伺候,明日你让管事嬷嬷带了合适的人来,我来挑一挑。”
毛氏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神色冷漠,这倒是让顾老夫人很是满意,想在顾家作当家主母,就得要乖乖听从她的话,从前罗氏如此,后来的柳氏也如此,现在毛氏也必须如此。
她看着毛氏很是满意,这才闲闲地问了一句:“这几日怎么不见二郎?他可是有些时候不曾来过来了。”
毛氏面色不改:“他每日出府去吃酒,要暮初才回,都在西跨院住着,不曾过来。”
顾老夫人得意起来,当初顾元刚到京城之时,对毛氏言听计从,就连她这个亲娘都及不上,如今又这样,还不是事事听了自己的,只是赏了个阿芙给顾元作妾,毛氏就再也不成威胁了,如今只能做个有名无实的二夫人,顾元连她的房门都不进了。
想到这里,她几乎笑出声来,傲慢地望着毛氏:“你忙着府里的事,也不用日日过来请安了,就让阿芙来伺候就好了。”
她就是要抬举阿芙,如此不仅能早些让二房有了子嗣,还能让顾元更是听她的话,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如此就算毛氏掌了中馈,也不过是她手心里握着的。
毛氏依旧没有抬头,只是身子微微一僵,沉沉道:“是,明日我让她过来伺候老夫人。”
顾老夫人看着她难掩难过的模样,笑了起来:“好,若是她能早些给二郎生个子嗣就更好了,总算咱们顾家也能有后了。”
毛氏垂下眼应着,再不开口。
回了晴雪院,毛氏便吩咐人送了几匹上好的衣料到西跨院去,更是让人传了话:“请芙娘子明日过去松寿院,在老夫人跟前伺候。”
送了衣料过去的婢女回来回话说,阿芙欢天喜地接了那几块衣料子,却还故意挑剔说是比不得前几日二夫人让人置办的那几块如意锦,明日她伺候完顾元梳洗用饭就会过去松寿院给老夫人请安。
婢女们担忧地看着毛氏,只怕她又会被阿芙气得动了脾气,可毛氏这会子却是一脸冷漠,连半分怒意也没有,全然不像先前的样子,倒教她们很是吃惊。
不着急,很快就不一样了!毛氏坐在案几边,放下了青州寄来的信函。
第325章 德妃的意思(第二更)
顾明珠到甘露殿前时,远远就看见了显王李密带着小宦站在殿前,神色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子,徐司言恭谨地站在殿门前,躬身与他说着话:“……还请殿下先回王府,待过几日天后娘娘身子大好了再请殿下入宫来说话。”
李密端方的脸上一对浓眉已经拧在一起,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焦虑:“听说阿娘病得重了,为何不让人送了消息去王府,我怎么也要见一见阿娘,究竟是什么病症,要用什么药!”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焦急地烦躁起来:“太医院卢院判素来好脉息,怎么如今半点用也不起,阿娘病了这些时日却都不曾又起色,还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徐司言依旧温和,柔声道:“殿下,天后娘娘只是这些时日精神有些不济,还请殿下先回王府去,莫要为难臣了。”
李密也知道徐司言所说的都是天后的意思,虽然着急却终究没法子,只能强压着着急担忧,向着大殿作揖,才与徐司言道:“有劳司言帮我与阿娘说一下,若是要寻什么药,或是要办什么差事只管让人送了消息去王府,我去给阿娘办。”
徐司言微微一笑,应下了。
李密这才带着小宦转身,向着玉阶下而去,恰巧看见了屈膝在一旁行礼的顾明珠,不由地皱了皱眉。
看到这位零陵郡主,他便想起了当日在牡丹花会时见到的顾二娘子,那样娇弱温柔的女子,就算是受了委屈却还要劝着自己的妹妹,顾全着情义,全然不似眼前这位,容貌美艳动人,却是心狠手辣,自己得了阿娘的赏识看重成了得势的郡主,却把自己的妹妹送去了青莲观那样的地方,实在是想象不出这会是一个未出阁的娘子做的事。
他对顾明珠心生反感,却又想着她是自己阿娘的人,终究没有再为难她,只是皱着眉微微颔首,便再也不看她走开了去。
顾明珠倒是起身来,望着李密走远的方向,挑眉笑了笑,这位显王殿下倒是与他两位兄长很是不同,这时候竟然还敢这样光明正大来甘露殿问候天后的病情。
宫中与前朝都已经知道天后病得极重了,太子也断了腿,被困在大明宫无法回来,谁也不知道之后会是什么情形,外命妇也就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进宫来探望请安,甘露殿格外冷清。
甚至连贤王李裕也不曾来过,从天后病倒之后,他只是让人送了几对上好的野山参还有茯苓何首乌到甘露殿,自己并不曾来过,说是在外面办差不能入宫亲自来给天后请安。
然而帝陵拜祭之时,他就在车队之中,也终究没有到凤鸾车旁来请安问好,就那样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
而就在这个时候,唯一敢来甘露殿求见天后的竟然只有李密,却不知道天后知道了会如何想。
顾明珠慢慢走上玉阶去,与徐司言点了点头,进了大殿去,她要留在天后身边陪着说话,帮着理事,直到周楚楚来接替才能离开。
只是这时候的天后很少醒来与她说话,更多的时候还是睡在层层锦绣帷幔的软榻上,半点声息也没有。
徐司言也不常在殿中,更多时候是忙着在殿外打点,只是偶尔进殿来看一看天后的情况,她看见的顾明珠只是安静地坐在帷幔旁的榻席上,手中拿着一卷书,案几上摆着一杯青饮,神色从容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书卷,并没有别的更多的打探之色,甚至对天后的情形也没有半点好奇,一切都那么自然。
听到帷幔里有声响时,她才会放下书卷过去,隔着帘幕轻声问着天后是否需要水,还是要唤了宫婢进来伺候,甚至都不曾伸手去触碰帷幔。
待到周楚楚来的时候,顾明珠便收了书卷,起身向帷幔后屈膝一礼,便悄无声息退出了殿外去。
周楚楚的宫装不似平日那般鲜艳华贵,只是头上仍绾着高高的发髻,上面簪着蓝宝石花钗,容长的脸上那点子傲慢依旧没有褪干净,路过顾明珠身边时睨了一眼,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
顾明珠淡淡笑了笑,带着阿碧出了甘露殿,往千秋殿回去了。
才回了凤栖阁,小葵迎了上来,却是道:“方才德妃娘娘打发人过来,来给郡主请安,说是前些时日见郡主衣裙上的澜边很是好看,想来讨几个样子回去。”
澜边?顾明珠有些糊涂,望向阿碧,阿碧也很是不明白,还是小葵偏着头想了想:“兴许是郡主让王家婆子做得那一套衣裙上的澜边,不是坠了珍珠么?”
顾明珠想起了来了,自己的确是有一条衣裙,衣角都是用细碎的米粒大小的珍珠攒成的碎花澜边,前几日穿着去了帝陵拜祭,可是也算不得什么十分精致之物,为何德妃偏生上了心?
她摇了摇头,吩咐小葵:“你把那花样子画了与她吧。”
只是一个花样子,顾明珠自然不能不给。
可是教顾明珠意外的是,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德妃宫中的宫婢又来了,这一回更是恭谨,屈膝在顾明珠跟前拜下:“娘娘瞧着那花样子着实喜欢,原本就嫌冬天的衣裙太过厚实笨重,若是能坠上这样一圈澜边便好看多了,只是婢等实在蠢笨,这样精致的花边不知该如何下手,还是想请了郡主使了人过去帮着教一教,还请郡主允准。”
顾明珠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看着那恭敬拜倒在地的宫婢,好一会才开口:“阿碧,你最是知道这些,就由你跟着过去吧。”
阿碧一愣,诧异地看着顾明珠,明明平日里打点衣着首饰的都是小葵,为什么这会子……
只是她看着顾明珠的眼神,顿时明白了,屈了屈膝,应下了:“是,婢这就过去。”
这一次过了足足一个时辰,阿碧才回来,顾明珠摒退了左右望着她。
“德妃娘娘什么也没问,只是与婢夸赞郡主的衣裙打扮很是别致,连她瞧着都喜欢,宫中做得衣裙太过板正,不及郡主的用心,教延嘉殿的绣娘也跟着学几个花样子,也能用在新衣上,就留着婢在偏殿里这许久。”
顾明珠皱了眉:“只是问了花样子?不曾说别的?”
阿碧摇了摇头:“别的什么也不曾说,只是明日还教婢过去,说是要多学几个花样子。”
顾明珠脸色有些难看,德妃这样的意思很是明白了,她也不是个愚蠢的,也不能假装不知,只能照着德妃的意思去做了。
她脸色难看,吩咐了小葵:“明日让人送了消息去丝织行,让那边再准备几套衣裙首饰送进宫来。”
可是她真的就要照着德妃的意思这样做下去,在这个时候,若是日后真有什么变故,谁又会相信她与德妃并无半点暗中往来?
第326章 还有谁来拜祭
只是第二日再去延嘉殿的却不是阿碧,而是千秋殿伺候的宫婢,手里捧了好些花样子,个个都是时兴少见的。
德妃却是看也没看那些花样子,只是盯着送了花样子来的宫婢:“怎么是你来,零陵郡主身边伺候的人呢?”
那宫婢捧着花样子屈膝低声道:“明日是宣阳大长公主的忌辰,天后娘娘一早就已经让徐司言使了宫车来,送了郡主出宫回府去了,阿碧也跟着郡主一并去了,吩咐了婢把花样子送来,给娘娘赔个不是。”
德妃皱了皱眉,又很快露出些笑容来:“难为她要出宫还记着我这点子小事,待她回来我再请了她来说话。”
她点点头,让自己身边的宫婢把花样子接下来,又吩咐了回去一定要好好谢过顾明珠,这才让人出去了。
零陵郡主府此时已经下了红,先前府门前高挂的红灯笼也已经换了下来,婢仆们忙忙碌碌地准备着第二日去安陵的祭品果酒与车马。
一身素衣裙服束着平髻的顾明珠正看着各处铺面送来的账簿子,不过短短的时日,各处田庄铺子的账面上都已经是盈利不少,香料坊与丝织厂更是赚了不少钱银,算上先前留下的二万多金,如今的顾明珠身家可是真的不少。
顾明珠看着那账簿子眉眼舒展,当初她虽然听说李管事他们有奇才在身,却不曾想到竟然真的有如此能耐,在短短的时日内就能把一桩桩营生打理的有理有条,赚回了许多钱银,只要假以时日,顾明珠就算没有郡主的身份伴身,也能逍遥自在地作个豪富娘子。
她看完了账簿子,合上笑道:“吩咐人送了话去各处铺面庄子上,但凡能盈利回本就给管事庄头加一成的月钱薪俸,日后若还能再替府里多赚钱银,就再添一成。”
韩嬷嬷看着顾明珠的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上前添了茶汤:“郡主待他们极好,必然会尽心尽力为府里打点好的。”
顾明珠点点头,笑着抬头望向韩嬷嬷:“明日上忌的物件可都准备好了?”
韩嬷嬷点头:“斋食与果酒都准备好了,车马也都备好了,只等明日出发了。”
顾明珠微微颔首:“阿娘爱用的那几样点心,嬷嬷可要让人好好准备,明日送去与阿娘好好尝尝。”
顾明珠说得平淡,韩嬷嬷却听得心酸,明明是至亲骨肉母女,却是从未见过,顾明珠这些年只能从韩嬷嬷这些伺候过大长公主的老人口中知道些许当年的喜好,也就从此记在心中,每年的大长公主的忌日,都会细细叮嘱准备了送去安陵大长公主的墓前。
她忍住了心酸,屈膝应下了。
安陵在帝陵西北侧,与帝陵隔水而望,里面所安葬的是先帝膝下的五位未成年便夭折的皇子,两位未曾出嫁便过世的公主,还有就是宣阳大长公主之墓。
顾明珠不是没有猜疑过,照着规制,母亲宣阳大长公主已经嫁入顾家,便该葬入顾家祖地,或是另起园陵,无论如何也不该再葬入皇家陵寝。
可是宣阳大长公主之墓便是破了规矩,不但被葬入帝陵,更是由皇家打点丧葬之事,全然如同未嫁公主的身份一般,只是丧仪却更是隆重,不但厚葬还加了谥号“忠穆”二字。
当初她问到顾青跟前,顾青脸色复杂,含含糊糊地说,是先帝偏爱她阿娘宣阳大长公主,而圣人与宣阳大长公主兄妹情深,所以才会格外破例厚葬。
可是现在想来,只怕里面还有更为隐秘的缘故,是她现在所不能知道的。
顾明珠的马车一早就出了长安,向着安陵奔驰而去,足足颠簸了大半日,才驶近了安陵。
安陵不比帝陵,没有明宫与守陵的兵士,只有几个守陵的宫人住在已经破旧的明堂里,偶尔出来打扫收拾,给陵中的皇子公主之墓上几柱清香,再也没有别的祭品。
马车进了陵中石道,看着两侧守陵石像都有些残缺不全,高大的梧桐树已经开始落下枯黄的叶,石道上已经满是落叶,车轮所过之处发出沙沙的声音,更觉得苍凉。
顾明珠撩开帘子,看着外边的景致,脸色沉静如水,这些年来她阿娘宣阳大长公主就长眠在这一处冷清的地方,而原本她或许可以好好地留在大长公主府里过着平静自在的日子,享受着天伦之乐,这一切都被打破了。
一直到了安陵最深处那一座高大覆斗形封土墓前才停了下来,高大的石碑上所刻的正是大唐忠穆宣阳大长公主之墓几个大字。
顾明珠扶着阿碧的手下了马,望向那座陵墓,目光久久不舍得移开去。
阿娘,我来看你了。
只是原本该冷清的墓前此时却是已经摆满了果饼斋食,样样都精致,看起来像是刚刚摆上不久,分明是才有人来祭拜过离开不久。
顾明珠一眼望见了一旁摆着的那盆茶梅,娇艳欲滴的花瓣上还挂着新鲜的露水,如同每一年摆在这里的一样。
她神色有些复杂,许久才淡淡扯了扯嘴角:“父亲来过了。”
从前每一年都是顾青带着顾明珠一同来,带来的除了斋食果饼,还有就是必然有一盆大长公主最喜欢的茶梅,先前顾明珠见了心里难免会有些感动,思量着父亲终究是念着母亲的,可如今顾明珠已经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了,或许更多的是猜疑与不解了。
究竟阿娘当年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死,真的是难产?还是被逼无奈?
而父亲呢,他在这里面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他与阿娘的死究竟有没有关系?
顾明珠满心狐疑,终究按捺下去,吩咐婢女:“摆上祭品,我要与阿娘磕头上香。”
只是还没等祭品摆上,远远的石道上又传来马蹄声阵阵,有人往这边来了,只是这时候谁会来冷清的安陵,偏偏又是在这一日。
顾明珠直起身子来,扶着阿碧的手望过去,却见远远的来的是一架油壁马车,跟着两个小侍,却都是陌生之人,竟然看不出来路。
第327章 来祭拜的故人(第一更)
马车到了宣阳大长公主的墓前停了下来,随行的仆从下了马,快步上前去撩开帘子,扶着马车里的人出来。
马车里的人伸出了一只手,吃力地扶着仆从,艰难地从马车中出来,下了车往石阶上走来。
只是教顾明珠吃惊的是,那马车里下来的人分明十分陌生,是位脸色苍白消瘦的中年郎君,算得上清俊的脸上笼罩着一股子病弱之气,身形十分瘦弱单薄,宽大的衣袍下空荡荡的,一双手几乎可以看得清关节,死死握着仆从的手才能勉强走上石阶来。
顾明珠并不识得他。
那病弱的中年郎君一步步走到宣阳大长公主的墓前,望了一眼那座高大石碑,目光深沉而复杂,夹杂着说不清的种种情绪,这才抬眼看向顾明珠,神情隐约有些恍惚,好一会才淡淡一笑,欠身道:“郡主。”
顾明珠皱了眉,轻轻颔首:“不知郎君是……”
那中年郎君微微笑着,吩咐身后的仆从摆上拜祭之物,才与顾明珠道:“我是大长公主的故人,今日只是来祭奠故人的。”
他说着,脸上更是闪过一丝阴霾之色,声音更低沉了几分:“大长公主与顾大将军于我有大恩,无以为报,只有前来凭吊祭奠一番,聊表心意。”
他说罢便不再开口,只是在已经摆好祭品的墓前恭敬行大礼拜下,一丝不苟地上香祝祷,虽然明明是病弱,却不肯再让仆从扶着,颤巍巍地端了酒樽,洒了祭酒,又上了香,举止之间倒是有礼有度,神色风姿都不似寻常之人。
他是谁?
顾明珠看着起身来站定的中年郎君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郎君与父亲也是故交?”
听她听到顾青,中年郎君脸色更是复杂,沉吟一会才开口道:“郡主既然不知,还是不知地好,日后若是顾大将军愿意与郡主说起,自然会有知道的时候。”
这样一句云山雾罩的话,却是让顾明珠猛然惊醒过来,她忽然明白了眼前之人是谁了,他就是那个被顾青藏在酒肆后的宅院里多年隐姓埋名不曾露面的人。
前些数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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