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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妻成我亲皇妹-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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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想再问,却被一声嗤笑打断。
“这个时候你还担心她受没受伤!她早晚一死,静王殿下是不是有点多虑了!”
孟凌然嘴角挂着讥讽地笑意,挥挥手,谴退了那人,“静王殿下,事不宜迟,咱们走吧,这种眼神看着我干嘛?”
孟凌然不仅嘴贱,还目中无人,一再戳他的痛处,触碰他的底线。
萧文衍阴狠的瞪了他一眼,凉凉的道,“我想我终有一日,会一刀杀了你。”
孟凌然微微一笑,装模作样的作了个揖,“属下静候殿下提刀来取项上人头。”狂妄无礼!
……
山上,锦夕守着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江旭忧心不已。
她伸出手覆上他的额头,也不知是她手太过于冰冷,还是他真的烧得厉害,总之额头滚烫的吓人。
她心中害怕,急声唤他,“江大哥!你醒醒!”
江旭虚弱的靠在石壁上,双目紧闭,听到她说话,也只是嘴里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却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她稳下心绪,细细打量着他身上到底有几处伤口。胳膊上的伤口不深,刚才已经为他包扎止住了血,倒也没有什么大碍。
只是……
她轻轻抬起他整个身子,察看他背后的伤势如何。
箭头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拔、出来了,可伤口没有及时处理包扎,还在不停的流血。
她手指只是轻轻抚摸着那些伤口,便已让他痛苦的浑身猛然颤栗。
这些箭伤,一定是当时他救她出许府时,身后刀光箭雨,他却将她牢牢护在怀里所受的,而她却毫发无伤。
她忍不住哽咽,吸了吸鼻子,低低的道,“江大哥,你为什么这么傻啊……”
“锦夕……”他烧的糊涂了,轻轻梦呓着。
她微微愣了一下,随后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江大哥我在这。”
他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一张一合,喃喃地道,“快逃啊……”
“我等你醒来我们一起走,你说过你要带我离开的。”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能一心为自己考虑,她心中又惊又暖,不由得眼泪滚滚落下,砸湿了他的衣裳,“所以你要赶紧醒过来,我们一起走啊!”
他无意识的呢喃着,像个孩子在说梦话,却是一心为她,“锦夕,走啊……”
她撕下身上的裙摆,给他绑在伤处止血。这里没有草药,没有热水,山洞阴冷又潮湿,以他现在的伤势再留在这里只能是等死。
她将他的身子放平,让他躺在自己的腿上,高度刚好可以不让他压到背后的伤口。良久,她目光静静的凝视着他俊朗的脸庞,心中感慨万千,不由得眼泪掉落在他眼帘,缓缓顺着眼角的低壑淌下,就好像是他流下的一滴泪。
我不能让你陪着我一起等死啊!
她似乎下了决心,贝齿紧紧的咬着下唇,半晌,艰难的开口,“江大哥,我要送你离开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因为我而死……你放心,他就算对我狠心,也不会对你见死不救的,毕竟你陪着他那么多年,兄弟情谊他不会轻易割舍的……”
她死死的咬着牙,柔弱的身躯将他扛在背上,她找了根木棍,好帮她分担一点重量,支撑着她前行。
江大哥,再等等!
孟凌然的人早就寻到了他们的踪迹,一直守在山洞外面,一见里面有人出来,立刻围了上去,将他们困在中心。
锦夕缓缓勾起唇畔,笑出一抹凄凉。
他们一直在等着她出来,如此甚好,江旭还能及时得到救治。
她镇定地道,“他是静王殿下的人,现在受了重伤,你们把他护送下山好好医治吧!”
侍卫们本以为她会垂死挣扎,哭闹一番,却不想她反应竟如此平静,反而对他们吩咐事情。
意料之外,侍卫们面面相觑,有一个侍卫大着胆子上前察看锦夕背后的人低垂的面孔,然后对其余人招招手,“来帮忙,这是江大人。”
有人提出异议,“……这,可就是江大人带这女子逃跑的……”
那人已经接过江旭半个身子,谨慎的对其他人道,“这是静王殿下的人,该怎么处置也是静王殿下来处置,现在我们若见死不救,若是静王殿下追究起来,咱们都得掉脑袋!”
领头那人,显然是知道江旭位高权重,深得萧文衍器重的。
其余人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害怕脑袋不保,上前接过江旭。
几个人扛着江旭刚离开她身边,有侍卫便来抓她。
她折腾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身上早已没了力气,认命的在原地等着她来抓她。
忽然,陡然响起一声清脆的骨头碎裂的声响。
原本低垂的头颅猛然抬起,眼神凌厉如刀,出手极快的一个手刀劈晕了扶他的侍卫,另一只手直接扭断了另一个侍卫的脖颈。
锦夕怔在原地,想不到江旭是何时清醒的,她说的那些话他是不是全部听到了。
伸向她的那只手堪堪停在她面目三寸之外,她双眼眨也不眨,眼看着江旭干脆利落地折断了那人胳膊,然后一脚踢落下山崖。
他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护着。
她望着他俊朗的侧脸静静的出神,看着眼前的男人为她搏命厮杀。
半晌后,她竟鬼使神差的说,“江大哥,你走吧……”
他猛然回头看向她,眼底满是诧异。
她解释,“你身上有伤需要医治,再这样下去的话我担心你撑不住,我不想你再为我受伤了,他想杀的人只有我,你回去还能好好活下去,在这,只能是陪着我一起等死!”
她美目流转,哀切的望着他。
眨眼间,他一声嘶吼,已出手取了一人性命,“我宁愿陪着你在这一起等死!”也不愿意再回到那个冷血压抑的牢笼。
轻轻的在她耳畔低语,“锦夕,你在哪,我在哪!”
第二十三章
涌上来的侍卫越来越多,他不得已将她推进山洞,只身在外厮杀。
锦夕藏在洞口后的石头担忧的向外望,心中默默祈祷:江大哥,你一定要小心呐!
他本身就受了伤,此时以寡敌众,渐渐处于下风。
他刚解决了一个,沉重的喘息着,体力有些不支了,就在动作稍稍迟疑时,一柄利剑割破了他胸前的衣服,顿时喷出一道血柱来。
“江大哥!”
锦夕大惊,仓惶的跑了过去。
江旭余光瞥到了她的身影,立刻喝道,“退后!”随即右手一使劲,卸了那人的兵器,一脚踹下了山崖。
满地尸横遍野,战役结束,他脱力一般直直的跪倒在地上,眼神涣散的没有个焦距。
她立刻扑上来,察看着他胸前的伤。
“江大哥!”她双手颤抖的捂住他的伤口,她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从她指缝不断的流出,那种触觉让她心里恐慌极了,“怎么办,我该怎么样才能帮你……”
创口太大,她一双手根本止不住血,手足无措间,她脱下了外衫绑在他胸前,自己只剩里面一层薄薄的单衣。
他眼皮倦怠,不断地打架,在每次快要失去意识时都及时清醒过来。
他扶住她单薄的肩膀,“锦夕,穿上!”
随后他开始着急的想要解开她绑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口中嚷道,“不行,你是女孩子……我不能坏你清誉……”
她按下他乱动的手,秀眉紧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要再死守这些繁文缛节了。”
望着她如画般眉眼,他虚弱的笑了一下,终是妥协了,眼前一黑,迎面倒在她了身上。
她张开双臂接住他,二人跪坐在一起,以极其暧昧的姿态相拥着。
山下的人上来时,便看到的是这一副画面,女子衣衫不整,男子倒在女子身上。
“许锦夕!”不远处,有人冷冷的叫她。
她望过去,只见萧文衍脸色苍白,身上穿着一件月白的袍子,衬着他脸色更加灰败,沉静的眼眸中透出数九寒天般的寒意,在原地冷冷的望着她。
“江旭受伤了,你救他!”她的语气不容置疑。
他眉头紧锁,眼睛打量着她二人的姿势,冷声道,“你什么样子!”
她冷然一笑,“与你何干!”
他目光深深的看着她,眼底情绪涌动,嘴唇翕动,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也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敛下眼眸。
“我就说嘛,荒郊野外,孤男寡女,肯定擦出点爱的火花!”孟凌然上来后幽幽的在他背后来了句风凉话,讥笑道,“不过许小姐挑男人的眼光似乎差了点,一个是负心汉,另一个也是个短命的。”
“闭嘴!”萧文衍面色阴沉。
锦夕此刻也无暇顾及孟凌然的冷嘲热讽,只是觉得江旭身子越发沉重,连呼吸都很浅了。
她急的冲他大喊,“萧文衍,你到底救不救他!”
她二人目光胶着在一起,片刻后,他终于松口,侧过头对孟凌然道,“把人带过来。”
孟凌然嘴角勾了勾,“先把许锦夕给我抓起来!”
萧文衍脸色一变,“孟凌然你!”
他收起平日里的随意漠视,神情肃然道,“静王殿下可别忘了答应丞相和小姐的话了。”
他终究还是怯懦,没法因为她而去反抗丞相,垂头不语了。
孟凌然得意道,“抓起来!”
她静静的跪坐在那里,漠然的看着侍卫小心翼翼地凑上来,但其实她早已无力反抗了。
忽然,她脖颈间不时扫过的呼吸急促了几下,转而听到他沙哑的低喃。
“一会你只管往前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
瞬息间,她怀里猛然一空,身子不由得前扑了一下。
听到他急声喊,“锦夕,走!”
她猛然抬头看向他,他的目光亦在关切着自己,他二人视线胶着在一起片刻后,终于,锦夕似乎下了决心,死死的咬着下唇,爬起身来向反方向跑去。
孟凌然反应迅敏,厉喝一声,“拦住她!”
一小队人马从萧文衍身后鱼贯而出,而他连抬手阻拦的勇气都没有。
忽然,孟凌然嘴角牵起一抹怪异的笑,“江旭!你还不束手就擒!”
顺着他的视线,江旭回头看去,只见锦夕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挟持着。
他停了手,“锦夕……”脖子上立刻被人横刀在上。
身后的人推搡着锦夕朝他走过来,眼睁睁看着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女子被人如此挟持,他双眼猩红,转头对萧文衍吼道,“阿衍!你答应过我会保锦夕一命的!你都忘了吗?”
他怯懦着,“……我无能为力。”
“你也骗我?”江旭满是诧异。
锦夕望着他的眼里满是恨意,再不复昔日的柔情爱意,“江大哥,你不要求他。”
他被她的目光深深刺痛,心口的伤又开始细细密密的疼起来。
孟凌然面无表情,“就地处决!”
江旭挣扎着,却被侍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像是一头被禁锢在牢笼里的雄狮,愤怒的嘶吼,“萧文衍!你会后悔的!”
“那是锦夕啊……”他眼角涌出泪,“那是陪伴了你六年悲惨时光始终对你一心一意的锦夕啊!”
是啊!
她不求回报的陪伴他六年,她几乎把女子所有璀璨的年华都给了他,可竟得了个如此的下场!
这一刻,看着他的无动于衷,甚至没有等来他的一个解释,她的一腔真情彻底熄灭,心如死灰。
她缓缓合上双眼,任由旁人将她的脑袋放在石壁上,脸颊贴着一片冰冷,缓缓滴下的眼泪嵌入石缝中,消失无踪。
她仿佛看到爹娘含笑向她走来,遥遥地对她伸出手,柔声唤她,“小夕,来爹娘这里啊!”
“爹、娘,小夕好累啊!”她哭着扑向爹娘的怀抱,却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却愈来愈远,爹娘的身影正在急速的后退,无论她如何追赶都无法赶上。
“爹娘,你们别走啊!”
“小夕,你一个人要坚强!”爹娘含笑对她道,身影渐渐化作一个小小的光点转眼不见。
“爹娘!”她撕心大喊。
她猛然睁开眼睛,眼前却依旧是现实这片冰冷的世界,脸上一片冰凉的潮湿提醒着她仍旧苟延残喘在这世上。
突然间,她感觉到身体正在一点点变轻,被人动作轻柔的抱起,怀抱里是一片温暖。
“江大哥!”
他抿唇不语,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山崖旁一块凸出的石壁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沉声道,“锦夕,你愿意陪江大哥赌一把吗?”
她眉眼如画,仿若一幅温润隽秀的山水图,风韵温婉秀美,只是含笑的望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他在赌命!赌他们两个人的命!
他赢,他们一起走;他若输,她转眼望了一眼山崖下面的云雾环绕,随后缓缓一笑。即便输了,也一起离开!
孟凌然在对决上还不算太卑鄙,扔给江旭一把剑,转而对所有人道,“所有人一起上!”
萧文衍眉头紧锁,目光复杂的望着他,“江旭,你何必入局!”
江旭面对他时已经很平静了,不像之前那般激动,只是淡淡的道,“阿衍,对你今日所为,将来你一定会后悔的。”
萧文衍眼底有沉痛划过,“你也不懂我?”
他面容温和,笑容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舒然,“我从来不争什么权势地位,今日头一次争这么一回,只为争与心爱之人的朝夕相伴。”
萧文衍轻叹,“你执迷不悟,我也保不住你。”
江旭断然,“不必保我了。”
“给我上。”孟凌然下令道。
锦夕的目光一直牵挂在江旭身上,时刻紧张担心着。
以寡敌众,这本来给他们的就是一场不公平的赌局!
眨眼间,一道寒光闪过,锦夕失声惊呼,“江大哥小心身后!”
锦夕提醒及时,江旭得以躲过致命一击。
孟凌然眼神淡扫,看向山崖旁边的锦夕,眼底闪过一抹寒光,眼神示意下属,那人机灵立刻领命,提着刀蹑手蹑脚的趁着江旭被人拖延住的空子去到锦夕那边。
萧文衍余光瞥到那边的不对劲,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朝锦夕背后下手,低声惊呼,“锦夕!快离开那!”
锦夕眼神茫然的看向他,丝毫没发觉身后有人。
萧文衍急道,“身后,快离开那!”
因着萧文衍的喊声,江旭分心望向锦夕那边,只见锦夕身后之人高举长剑便要刺下。
江旭立刻脱身而去,将手中长剑朝那人掷去,力气之大,剑没入石壁几寸,竟将那人牢牢钉在石壁之上,那人脚上乱蹬几下,眼看着咽了气。
锦夕木然的摸向自己的脸颊,手心立刻现出一片血迹,是那被钉死在石壁上的人的血。
江旭为了救锦夕,手上没了兵刃,孟凌然抽中空挡,手拉弓箭,朝着江旭坦然露出的胸膛一箭射去。
利箭在呼啸的山风中摩擦出呜呜的声响,随即是血肉撕裂的声音,惯性之大,竟把江旭生生推到了山崖边角。
“江大哥!”锦夕奔上前去,只勉强捉住他一只手,整个人被他拽的半个身子都悬了空,堪堪停在山崖边。
她使尽全力,原本折腾的青白的小脸此时涨得通红,咬牙道,“孟凌然你卑鄙!”
孟凌然冲萧文衍微微一笑,“多谢静王殿下配合我演戏,否则怎么能这么快就解决了这二人呢!”
原来都是他设下的圈套,就是踩中他舍不得许锦夕死的这一点,引江旭分神,一击必杀!
江旭在,他二人还有一线生机;江旭死,许锦夕则彻底失去了庇护。
萧文衍错愕不已,竟想不到自己才是推他二人上绝路的最后一步。
锦夕手指死死的抠在土里,一手使劲的拽住他,“江大哥,拉住我!”
“锦夕,江大哥输了……”他仰头冲她笑了一下,笑容里满是苦涩,“对不起,我还是没能带你走。”
“规矩讲好了的,无论输赢,你在哪我就在哪,不可以反悔!”她笑着,眼里却慢慢流出泪来,滚烫的落在他手背。
他微笑着,另一只手覆上她拉住他的那只手,“可是,江大哥还是不忍心亲眼看着锦夕……”他笑了笑,没有说下去,“所以,江大哥要先走。”
眼泪不断的滴在他手背上,她却是笑着的,笑容绚烂,好若三月河畔绽放的桃花,她道,“那,等我!”
他缓缓松开了手,目光无限眷恋的望着她,身子一点点沉下去。
此刻,她却没有丝毫的悲伤,因为马上,她便会去往他所在的地方,那里可以见到她思念的爹娘,那里不会再有悲伤!
她孑然一身立在山崖边,风鼓动着她肮脏褴褛已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嫁衣,青丝飞扬,单薄瘦弱的身子在风中摇摇欲坠。
看着她的模样,他心中恐惧无限增大,他犹豫着向前几步,朝她伸出手,轻声哄道,“锦夕,你下来。”
她眼眶里盛满了盈盈的泪水,环顾着连绵不绝的山川大地,喃喃地道,“我一个人过于孤单了……”
“不会,你还有我!”他的手是颤抖的,一步步小心的靠近她,“锦夕,我后悔了,我要你!我要你活着!你下来,我带你回家。”
“回家?”她泪珠缓缓落下,凄凉的笑,“没有家了,你亲手毁灭的,你忘了吗?”
“不,是我们的家。”他恳切道。
“萧文衍,我们之间在你背弃我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完了!我马上会去向有我爹娘、江大哥的地方,在那里,我不会再记得你!”
她转身,犹如一只蝴蝶般张开双臂,摇摇欲坠的在风中,纵身一跃。
一个人过于孤单了!
在风中,若有若无着她的呓语,
“两个人怎样都不会孤单了!”
第二十四章
眼睁睁的看着她犹如一只蝴蝶般飘然而下,拼命的想要抓住她,却只能无能为力的任由飞扬的衣袂在他掌心流逝。
“锦夕!”
他只觉得身子猛地一沉,像是一脚踏空落进深渊,猛然惊醒过来。
突然,一只微凉的素手缓缓擦拭着他额头的冷汗,他侧过头去看,只见女子眼眸中尽是担忧,柔柔的注视着他,“做噩梦了?”
“碧言?”他微微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她眼底闪过失落,随即身子前倾,软软的靠在他的胸膛,细语轻声的埋怨他,“自从我病了以后,你已经好久都没来看过我了。”虽是埋怨人的话,可从她嘴里这么温柔的说出来,竟让人没法生一点气,甚至会因冷落了她而感到心中愧疚。
他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样安慰她,“这些日子我忙了些,忽略你了碧言。”
她抬起头仰视着他,心疼的摸向他瘦削的脸颊,“阿衍这些日子越发消瘦了,今晚去我寝宫好不好,我让云珠炖些补汤给你喝。”
他张口便想拒绝,但当垂下眼眸,刚好撞上她盈盈如秋水的双眸时,心忽然的就软了下来,终是不忍拒绝,“好。”
她微微含笑,心满意足的依偎在他胸膛之上,听着他结实有力的心跳声,忽然想到,“刚才阿陵来拜见过我了。”
话刚说完,她忽然感觉到他搂着自己肩膀的手掌猛地收紧,她抬眸疑惑的看向他,“阿衍你怎么了?”
“……没什么。”他勉强的牵了牵嘴角,随即稳下那一瞬的紧张,淡淡的道,“你们都说什么了?”
姜碧言一脸的天真,“就随便聊聊啊!问她喜好什么的,毕竟我是她的皇嫂嘛,你平常又政务繁忙,肯定无暇顾及,作为你的皇后,我就要帮你好好照顾照顾她呀!阿陵从小流落在外,实在是可怜……”
“不过,刚说了一会儿话,她就突然面色发白,身子不大舒服,我就让人先送她回宫了。”
他心里忽然就紧张了起来,“不舒服?她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姜碧言道,“我说让太医去她宫里给她瞧瞧,她只是推辞,说是歇息一会就好了。”
头顶上,他久久都没有言语,她眨巴眨巴眼睛,小孩撒娇似的的扯着他的袖子娇声道,“阿衍,我饿了,我们回宫吧!”
他愣了一下,被她磨得勉强回过神,讷讷地道,“……走吧!”
……
清风殿里,正忙作一团。
问如扯着嗓子喊,“快点,热水!快点端进来!”
侍婢们脚下匆忙的踏着小碎步,接连端着一个个冒着热气的水盆鱼贯而入。
轻纱半掩,只露出一截玉臂无力地垂在榻边,里面的人似乎已经睡熟了。
“公主,阿满已经去叫太医了,您再等等。”
锦夕缓缓睁开疲惫的眼皮,声若游丝,问如只有靠近了才能听清她说什么。
她还是固执的不想请太医过来,问如气极,可碍着她生病也不能冲着她大发脾气,只得压抑着性子劝道,“您不能再硬撑着了,我瞧着这次您突然发病,来势汹汹,服了药竟都不管用了,还是得找太医来看看。”
“……问如。”隔着轻纱她虚弱的叫。
“哎!”被她这声虚弱叫的眼眶一红,心疼道,“公主,问如在呢!”
眼皮挣扎了一会,还是疲惫的合上了,隔了一会儿,才等到她的回答,“我冷。”
“冷啊!”问如满眼心疼,哽咽着,“我再让人在屋里多加几个火盆好不好?”
“来人哪!再端几个火盆进来。”问如转身吩咐芝兰,“芝兰,再去拿几床厚实的被褥,快去!”
透过细缝,问如看着锦夕又重新陷入了昏睡,心里焦急不已。
好在阿满及时带着太医回来了,阿满也是担忧心急,一路都扯着太医的脖领子飞奔过来的,到了地方,一把将太医摔在锦夕榻前,嚷嚷着让他赶紧给看病。
太医年纪大了,胆又小,再被他这结实的一摔,整个人都哆嗦的不行,扶着锦夕的脉手抖个不停。
问如急道,“你手老抖什么啊,你到底行不行啊!”要不是看在这老家伙是个太医的份上,照着问如的急性子,早就把这老家伙一脚踹出去了。
阿满一进太医院,便大声问这里面谁医术最好,正逢午时,其他太医都去各宫给贵人们请平安脉了,只剩他一个留守在太医院,这不就一把被人薅着脖领子狂奔而来了吗!老太医被阿满一路折腾的惊魂未定,他们现在越这么催他,他就越紧张,手更是抖得停不下来了。
忽然外面传来一个清灵动听的女声。
“你们别为难文太医了,我来吧!”
一名穿着太医院官服的女子携着药箱款款而来,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对他们道,“我也是太医,让我来帮公主看看吧!”
“柳太医!”
老太医像看到了救星似的赶紧挪动身子给她让出了一块地方。
她冲问如阿满二人点头含笑,随后缓缓走到了锦夕榻边伏低了身子诊脉。
随着时间安静的流逝,她眉心微微蹙起,神情耐人寻味。
问如睁大了双眼紧张的屏住了呼吸,轻声地问,“如何了?”
没有人回答她,片刻后,女子缓缓松了手,转头看向文太医,柔声地道,“文太医方才可诊出什么了?”
文太医此时情绪稳定了不少,捋着山羊须子悠悠的道,“北尧公主体质属阴寒,脉象微弱,似乎寒气入体陷入昏迷。”
她伸出两指探向锦夕额头、心口二处,收了手赞同道,“确实体寒如冰,心跳缓慢,应当是寒疾。”
她问,“公主近日可有落水亦或者服用了什么属性寒凉之物?”
问如立刻答道,“以前是落过水的,近日没有。”
“那想必是当时未能及时好好调养身体,落下了病症。”她若有所思,“我见公主这般情况,应当身患寒疾有些时间了。”
问如知道太医是需要了解具体情况,才能对症下药,为了锦夕安全索性就直言不讳了,“大约五年前,公主意外坠崖,落入了寒潭之中,顺着水流漂泊了两日才被一户农家搭救,当时条件简陋,未能及时医治,自此之后便落下了这个病症。”
好在,这个女太医只关心病情,不关心其他,只问,“以前,公主是多久发一次寒疾的?”
问如细想了想以往,“最初,发病次数比较频繁,半月一次或者一月一次。后来经过慢慢调养之后,身子恢复了不少,发病转成半年一次,好的时候两年身体无碍。”
她又问,“公主最后一次发病是在什么时候?”
“大约两年前吧!”
柳心垂下头,若有所思,随后从药箱中拿出纸笔,迅速写好了一张药方递给了文太医。
文太医接过来仔细研究了一下,随后颔首肯定道,“北尧公主身子虚弱,不宜用药性猛的药材治疗,否则反而会适得其反。你懂的用药温和,慢慢滋养五脏六腑的道理,实属难得!”他眼中满是对柳心的赞许。
柳心颔首,“那就劳烦文太医取方抓药了。”
文太医眼神环视了一圈,脑海里还想着刚才的那番遭遇,刻意避开了阿满,最后指着问如道,“你跟着我去太医院取药。”
问如眼神含忧的往里望了一眼沉睡的锦夕,还是不放心自己不在这,于是转首吩咐旁人,“芝兰,你跟着文太医去取药。”
柳心看了一眼在场之人唯一的男人——阿满,随即对问如示意道,“我要为公主施针护住心脉,以防止寒气侵入,你让所有人都退下。”
问如挥挥手,所有侍婢都知趣地退下了。唯独阿满,目光依旧紧紧的盯在榻上的锦夕,纹丝不动,问如不得已推搡他,让人把他赶了出去。
问如看着门外映出的身影——是阿满还守在外面。
她也很无奈,摇摇头,自己也准备离开。
柳心忽然叫住她,“问如,你留下!你得帮我控制住公主,防止我施针的时候公主会因为疼痛而乱动。”
“好。”
问如惴惴不安,心里直发慌的配合着柳心施针,一夜无眠。
这一夜不光问如和柳心无法入眠,心思慌乱的还有一人。
拢碧宫
萧文衍躺在外侧,手臂微微揽着姜碧言,任由她贴在自己的胸膛。
“阿衍,你怎么不睡?”她声音柔柔的,脸上带着恬然的笑容,心满意足的依偎在心爱之人身旁,“在想什么吗?”
他眼眸微微闪烁,随口搪塞过去,“一些政务上的琐事罢了。”
她抬起头,柔顺的青丝滑落在她白皙的脖颈间,纤纤玉指轻柔的按上他微蹙的眉心,弱弱的道,“你最近好像总是不太开心啊!”
姜碧言小女儿心思,整日在寝殿无所事事,又一心都系在萧文衍一人身上,总是能敏感的第一时间发觉他一丝一毫的变化。
“我没事,你睡吧!”
他重新将她的小脑袋按回自己胸膛,搂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一些。
她小手不安分的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抚摸,最后落在心口那块明显凸起的陈年旧伤。
从她嫁给他的那日起,发现他心口的伤痕,她就一直担忧又好奇,每次问他,他也只是淡淡拿话略过去,从未正面回答过她。
今晚,她再次提起这件事。
“为什么心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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