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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福女-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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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琪在心底略微惊讶了一番,她都忍不住要为云翘的用心之深拊掌称快。
“与我何干?”即便云翘真说出去,杨琪也不是没有退路可言,那时候她还躺在榻上不能动弹。“元淑啊元淑,元淑是你婢女的名字,你本名金大贞,原是高丽金大元将军的小女儿,你还有个哥哥叫金志勋吧。”看着元淑一点一点的面无血色,宛若要换成透明人一样,杨琪着实的痛快,真正按住人死穴的痛快,“如果我记得没错,你们的爹,似乎被耶律斜轸整得很惨呢。”
元淑几余不能呼吸,她忍辱偷生,隐藏身份这么多年,求的不就是一个平安和淡泊的生活吗!
杨琪——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比起这些来,她手里攥着的那个小把柄,根本就不算什么!
此时周围幸好没有人,没有耶律斜轸的暗卫,也没有蘅芜阁的婢女……
元淑杀心一起,很难收拾住,但是她有更多不能杀死杨琪的理由。
从很早以前,她就盼着杨琪能够下地狱,可是她不能让杨琪死——不能——
“遥想当年在坨村的时候……”杨琪兀自的沉浸在回忆中,却不忘与元淑互动,“你还记得坨村吧,那是我与韩飞将你救起的地方。那时候我们还很小,谁能想到你那时候就包藏祸心,恨不得对我除之而后快。你还记得我们一起跟随在迎亲的队伍后面,走在长长高高的河堤上,是你把我撞下河堤的。”
“当我被罚在南府洗衣裳的时候,也是你故意将衣服弄破,栽赃到我头上……还有在汴京城的时候,我们一同在医馆,那时候我被人带走,其实你是醒着的吧。就拿最近的,我在净房中被溺,也是你一手策划的吧?”
元淑虚弱的笑着,强力反驳她,“妹妹,你是多想了吧,照你说,我是对你除之而后快,当时在净房里,我何不把你溺死得了?”
“其中的一桩桩一件件,哪一次不是弄巧成拙,让耶律斜轸对我的事情更上心,让他更在乎我。只怕你是看破了这一点,反倒不想让我死了,因为我死了,耶律斜轸就记挂我一辈子了,我成了他心底唯一的那个女人,他将你置于何地呢?”杨琪故意以凄苦的语气委婉的说出这些话来,还一边眼带怜悯得看着元淑面上的伪装一点一点的龟裂。
元淑的自尊心被打击的一点不剩,别说自尊心了,单凭这些,杨琪就可以要了她的小命!
饶是她愤怒的站起身,将杨琪身上瞪穿个窟窿又如何,她撼动不了杨琪在耶律斜轸心目中的地位,也只能步步为营,处心积虑的当杨琪身边的陪衬,在耶律斜轸跟前谋求那么一点微薄的存在感。
她好恨,恨自己没能早早的结束了杨琪性命!
恨杨琪消失了那么些年后,居然还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恨自己不能像杨琪一样博取耶律斜轸的欢心,她到底哪里比不上杨琪!
☆、289 威胁
当年在坨村,杨琪并不知道是谁将她误打误撞下了河堤。
然而陈晋目睹了一切,也是他如实告诉了杨琪。
杨琪一次次容忍元淑虚伪的做派,然而实在忍无可忍,先是她净房被溺,如今又是在烧饼里下毒企图陷害一直不待见元淑的云翘——
杨琪若是不与元淑撕破脸,指不定她以后又会干出什么缺德事来。
杨琪笑的天真无邪,好似不知道眼前的这个面如白纸一样的女人有多么歹毒的心肠,又或者是全然不将元淑当成威胁。
“姐姐放心,这些事情,我是不会跟大王提的,你还是这个府上的元夫人。”见元淑明显不相信她,杨琪又说,“我要是想害你,还会等到今日吗?”
元淑半信半疑,她失魂落魄的问:“既然你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为什么还留我至今?”
杨琪对元淑也抱有过幻想,所以一次一次的忍受她的虚伪,渐渐习惯了她的面具,忽然就发现生活中多了趣味。
“因为有趣。”
疯子!元淑在心里呐喊。
她又气又怕,气的是杨琪表面上总是一副无知懵懂、天真烂漫的模样,骨子里却是显得很游刃有余、成竹在胸。她怕的是一旦耶律斜轸知道了自己的真面目,会如何的发落她。
她恨杨琪,原先恨不得她立马就死掉!
明明与耶律斜轸相遇的时间都差不多,为什么杨琪能得到耶律斜轸的青睐与宠爱,而她却不能?
跟在耶律斜轸身边越久,元淑发现他对杨琪的在乎与日俱增,甚至超越了辈分,打从心底的对杨琪溺爱。
元淑渴望着耶律斜轸能把这一切都给她,哪怕是一点点也好,但是只要杨琪在耶律斜轸身边一日,任何人都别期望着能转移耶律斜轸的注意力,谁都不能——
元淑渴望已久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杨琪失踪了——
然而耶律斜轸却发了疯似的寻找她,甚至不惜冒着生命的危险要将整个汴京城翻个底朝天。
当时若不是耶律斜轸的属下以死相谏,只怕他们那个时候都出不了城,离不开中原。
元淑更知道,杨琪杳无音讯的这几年,耶律斜轸没有一天忘记她。
他一直留着蘅芜阁,不让旁人居住,这就是最好的证据确凿
他寻遍了与杨琪一同走过的地方,甚至在有一年的中秋节,他从望月坡上领回来一个与杨琪年纪的小乞丐,那就是如今的海夫人。
别人可能不知道,元淑心里却如明镜一样,耶律斜轸一直将海夫人当成杨琪的替代品留在身边。
所以她压根儿就没有将海夫人放在眼里。
元淑一直都有一种预感,杨琪迟早还会出现。
但是她一直否认这一点,当杨琪真的再次出现在大辽,元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尝到了深深地威胁感。
杨琪回来了。
她居然还能回来!
元淑巴不得她死在外面,尸体烂透在地底,让耶律斜轸永远也找不到,让耶律斜轸在漫长的时间中渐渐淡忘掉杨琪的存在。
杨琪却活着出现在了耶律斜轸的眼前,耶律斜轸再一次痴了,再一次疯了——
元淑也看的越来越明白,不管她多么的想让杨琪从人间蒸发,这个女人都不能死!
杨琪不能死,她一旦从这个世界消失,耶律斜轸就会永远的将她留在心里,而且他的心里是再也装不下其他任何人——
对耶律斜轸动了真情的元淑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
留在耶律斜轸心里的那个人,只能是她!
只能是她!
悲伤泛滥,元淑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汹涌着夺眶而出。
泪水朦胧了她的视线,眼前模糊一片,可她始终不曾眨眼,竭力的想要将杨琪看清看透。
可是她做不到,她压根儿就不明白这个女人心里到底在盘算着什么,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为什么要回来……”
元淑的声音有一股浓浓的无力感,为了压制住堵在喉咙里的哽咽,她几乎用尽了力气。
她握紧拳头,透支着身体的力量,虽然声音依旧很低,却像是呐喊,“你为什么回来!”
反倒是杨琪用充满困惑的神色望着元淑,她原以为元淑是无心无情之人,如此看来是她错了。
若元淑真的无心无情,便不会因为得不到耶律斜轸的重视而对她三番两次的刁难。
元淑在这个王府里,大概寻求的并不是遮风挡雨的地方,而是耶律斜轸的怀抱——只对她一人敞开的怀抱。
杨琪倒有几分怜悯元淑了,她也只能将这份仁慈放在心里。
元淑是一个伪善者,在这样的人面前,不能用善良制衡,除了戴上邪恶的面具,杨琪还能怎么办?而且杨琪觉得自己对元淑已经够宽容了。
“我的好姐姐,如今你还想怎样,我没想到耶律斜轸跟前揭发你,也没想着去联合谁来报复你,你还想怎样?”杨琪嘴上温柔,却是面若冰霜,尤其是眼底的寒意足以让人打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我的人生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我看姐姐你是累了,既然累了,还是回你的梅园好生歇着去吧。”
元淑失魂落魄的离开,她记得有谁说过,杨琪是福星转世,难不成真的是这样吗——
元淑不明白,为何老天对她如此不公,她只想得到一个男人的爱,这很难吗……
杨琪目送元淑离开,回忆着她曾经与元淑的点点滴滴,一想到元淑对她所有的一切都是虚情假意,她的心里就好受吗?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杨琪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她与元淑的交情也就缘尽于此了。
阿九等几名婢女从集上回来,到了蘅芜阁门口,正巧与满脸泪水的元淑碰见,她们忙福身行礼——
“见过元夫人。”
然而元淑好似没有听见的她们的话,好似没有看见她们的人,宛若个机械娃娃一样亦步亦趋的向梅园去。
阿九小跑到气定神闲的杨琪跟前,“小姐,元夫人这是怎么了?”
杨琪勾起好看的唇角,淡淡一笑,“许是碰上了伤心事吧。”
阿九想继续问下去,却知道身为一个婢女只管做事不应多言,并不是每个婢女都如云翘那般受主子宠爱、受主子维护。
杨琪唯恐云翘会受到严惩,于是往槃离居去,却扑了个空,一经打听才知道北院的侍卫受耶律斜轸的命令将云翘和卖烧饼的一同带去暗房问罪了。
北院有个暗房,专门为获罪的奴才存在的,里面有各式各样的刑具,据传也有许多被冤的下人应受不住酷刑而被屈打成招。
*****
云翘自然知道暗房里环境之严酷之恶劣,他一路战战兢兢的跟随在耶律斜轸身后,低着头哈着腰全然没有了往日里一等婢女的光环。
所经之处,只要有人,便会频频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也少不了议论之声。
侧妃郑氏也不知打哪儿听来的消息,知道蘅芜阁出事,在半道上“巧遇”了耶律斜轸等人。
“见过侧妃——”云翘迅速的向她福身。
郑氏特地向云翘投去了一个阴鸷的眼神,收回视线时却对耶律斜轸言笑晏晏,“大王,下人犯了错,何须您亲自来问罪。内院之事本来是要王妃妹妹操持的,不过她近日身子不适,所以这等琐事,大王还是交给我吧。”
饶是郑氏声音动听,如夜莺般婉转,云翘却听出丝丝入骨的冷意,不由得惊颤战栗。
在郑氏手底下还能好过?她不死也得脱层皮!
上回内院的一名宠姬与侍卫**,外头传那名宠姬无颜苟活于世投井自尽,其实是郑氏让人把她丢进水井中,活生生给溺死的,甚至还顺理成章的给她按了一个冠冕堂皇的死因。
云翘顿觉毛骨悚然,无声的向耶律斜轸投去哀求的目光。
即便耶律斜轸不了解郑氏的手段与本性,可事关杨琪的性命,他颇为重视,又怎会假手他人?
耶律斜轸冰冷的眼眸中盛着薄怒,“此事,本王要亲自问审。”
他大步朝院子西角的暗房去,整个人威风凛凛,浑身带着肃杀的气息。
云翘几乎是佝偻着身子,紧跟在耶律斜轸身后十步远的地方。
郑氏恭送耶律斜轸一行,起身时痴痴的望着耶律斜轸的背影,盈满期盼的双眸看着那道神气的背影渐行渐远,为了多看一眼,她几乎舍不得眨眼睛。
直至那道背影消失在视野,郑氏美妙的脸庞上极快的划过一丝悲伤,这才怅然离去。
行了几步,她又恋恋不舍的回首盼着耶律斜轸与她曾经停留过得地方,如中了毒一样,满脸的痛苦之色。
无论何时何地,哪怕在与耶律斜轸行床第之事,她总有种感觉,这个男人离她好远好远——
能与他惺惺相惜的女子真的存在吗?
这些年过去,郑氏看透,在北院王府中,哪怕备受耶律斜轸宠爱的海夫人,也不曾真真的靠近过这个男人。
所以即便海夫人在北院王府呼风唤雨,郑氏也不曾将她放在眼里。只是在杨琪出现的时候,郑氏才感受到了真正的威胁——
☆、290 嫁祸
远远的听见暗房中传出受刑人的哀嚎声,云翘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每走一步更加小心,甚至呼吸都变得很凝重。
暗房所在的院子很萧条,要穿过一片树林才能到。
所谓萧条并非杂草丛生无人搭理,此处与北院王府其他的院子不一样,这里寸草不生,空旷的如同练兵的操场。
炎炎夏日,烈阳如火轮一般反光发热,这里却是树影诡谲,阴森的像是阳光照射不到的地狱。
入了无名无牌的院落之后,哀嚎声更加清晰,活像进了人间炼狱,云翘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感受不到太阳光一丝毒辣的热气,只觉整个人如临极地一样,四面八方来的都是冷嗖嗖的阴风。
耶律斜轸入天神下凡一般驾临此地,一名身着玄色长衫的中年男子哈着腰迎来,身子弓得如同虾球。
云翘自是认得他,此人在北院王府资历较长,是护院之一,专管犯了错的下人,也是严刑拷打的一把好手。
被他领进暗房的下人,十有**都是从活生生变成奄奄一息。
蒋护院面带谄笑,对耶律斜轸抱手鞠躬,“小的见过大王,还请大王止步,这种脏地方有失大王尊贵的身份,小的这就让人准备。”
说完,蒋护院意味深长的睇了一眼云翘。
云翘被蒋护院眼底的那抹悚然渗人的阴森吓得浑身一凛,她不知蒋护院此时在想什么,却对他的手段有所耳闻。
暗房这等晦气的地方,但凡想要明哲保身的人都不会去沾去碰,偏偏蒋护院自动请缨,每每有犯了错的下人被发落到此处,他都会亲自给那人上刑。
饶是对方哭叫的多么凄惨,求饶的多么厉害,都不曾见蒋护院有丝毫的动容,反而极其享受似的。
很快,空旷的院内多了一把精制的座椅,座椅旁还设了一张半人高的小茶几。
蒋护院用衣袖将一尘不染的座椅打扫了一番,这才请耶律斜轸上座。
蒋护院明显十分用心,将位置选在了院内树荫最浓郁之地。
斑驳的树影晃动,让耶律斜轸冷峻的神情看起来更加阴晴不定。
蒋护院命人将一人从暗房中拖了出来。
此人市井小贩打扮,不过浑身衣裳褴褛,无一处不不满鞭痕,鞭鞭见血,可见下手人之狠。
云翘见那人皮开肉绽,惨不忍睹,又悄悄地收回了视线,带着不忍和畏惧,七上八下的一颗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
蒋护院朝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贩狠狠啐了一口浓痰,眼里似要喷出火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跟那人有什么血海深仇。
他兀自咬牙切齿了一阵,随后向耶律斜轸禀告,“大王,此人嘴硬的很,酷刑之下仍不松口!”
耶律斜轸冷冷的声音倏然响起,“云翘,你认认,可是此人将烧饼卖给的你?”
蒋护院很配合,立马蹲下身子,揪住小贩的头发强把他的脸跟抬了起来。
即便不忍直视,云翘还是受命似的长大双眼,一张俏脸同受刑之人的一样苍白,她仔细将那张面无血色的脸孔认了清楚,随后跪在地上复命,“回大王的话,不是此人。”
云翘声音略带颤抖,即便她不下跪,虚软的双腿也支撑不了多久。
“你可肯定?”耶律斜轸复问。
云翘垂头道:“奴婢确定,之前与我交易的那人脸上干干净净,保养的像是富家子弟,而此人唇角下有一颗黑痣,并非卖奴婢烧饼的那个人。”
此时蒋护院插话,“嘿,还真冤枉了这小子——”他浑浊的双眼一转,将主意打到了云翘身上,“这小奴婢说话真有趣,你既然看出那人保养的与寻常小贩不同,就没有起疑心?难说你带着被下了毒的烧饼给主子,到底是无心还是有意!”
云翘连忙伏地,额头贴着地面,诚惶诚恐道:“还请大王饶恕奴婢眼拙,没有疑心那人的身份!奴婢断然不会害琪琪小姐——”
她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并非耶律斜轸身边训练有素的近侍长随。
“再有下次,你这双眼睛就别要了。”耶律斜轸淡淡的说。
云翘吓得打了个冷颤,把身子伏得更低,“奴婢不敢再有下次了!”
她知道耶律斜轸是不会用这种阴森森的口气与杨琪说话,只要耶律斜轸与杨琪在一起,她每每看到的耶律斜轸都是满眼的宠溺和眼底深藏的无奈。
耶律斜轸将云翘晾在一边,清冷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小贩,眼眸中没有一丝波动,“此人的供述呢?”
蒋护院意识到轮到自己上场,自然是要使出浑身解数来表现,又是哈腰又是拱手,尽量表现出一副极其谦恭的模样,却不知他这番模样落在旁人眼里也不过是有媚上嫌疑。
“回大王的话,此人嘴硬的很,概不承认在烧饼里下了毒,只说自己当时因为内急,便离了皇庄,前往西边的一处庄户上去借茅厕,小的已经叫人去庄户打探了。”
蒋护院一边说着,一边不安的打量着耶律斜轸的神色,他自诩阅人无数,别人动一动眼皮,他就能将那人的心思猜个八**九,偏偏就摸不清大王思绪的方向。
耶律斜轸捻着手指,若有所思,他不是不明白此时地上奄奄一息的人不过是幕后主使的替罪羔羊,只是他不愿深思熟虑……
一旦想到是他府上的某个人或者是某些人对杨琪图谋不轨,他总会被内疚吞噬心智,同时明白,怨不得杨琪不愿留在他府上……
耶律斜轸静的出奇,受罪的是底下一干奴才,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总有种刀架在脖子上的胁迫感。
“云翘——”
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云翘被耶律斜轸点名,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她整个人瑟缩了一下,忙俯首回应,“奴婢在!”
“你可还记得那人的样貌?”
“至死都不会忘记!”云翘有些咬牙切齿,那人如何陷害她倒是无所谓,她不能原谅的是对方居然把歹毒的心思用在了主子身上。
云翘惜命,也是感恩之人——
她知道如果没有杨琪,怕是奋斗一辈子,也爬不上北院王府一等婢女的位置。
“很好,”耶律斜轸似乎对她的回答颇为满意,“你折回蘅芜阁,将那人的模样描述给琪琪。”
“奴婢领命。”
云翘知道杨琪画技传神,她若描述的仔细,哪怕杨琪没见过那人,也会将那人的肖像画的十分逼真。
就在此时,一名负责打扫槃离居的婢女行色匆匆来报。槃离居出了事,她唯恐罪责落在自己头上,成了旁人的替罪羔羊,便慌忙来找耶律斜轸辩白了。
一听事关杨琪,云翘脸上不由一紧。
怎又是冲着杨琪来的?
*****
杨琪担心云翘被发难,特地找来槃离居。
槃离居前的侍卫并不再将她拦在院外,杨琪才得以进入槃离居如出入无人之地。
虽说是扑了个空,见耶律斜轸寝室的门窗大敞,杨琪走去。
连年征战,许是习惯了军中的艰苦生活,耶律斜轸卧房的布置与整个王府的奢华度显得格格不入,简朴得让人错以为进了穷酸儒生的陋居。
案明几净,入眼的床榻十分古朴,放眼卧室唯一精致之物便是精心养在青花白瓷缸中的莲花。
青花白瓷缸不足脸盆大,三株小巧的白里透粉的莲花被托在嫩绿的荷叶上,相辅相成的浮在水面,清澈的水底可见一红一白两条凤尾金鱼。
耶律斜轸将杨琪住的蘅芜阁布置的豪华无度,明明是舍得下大手笔的人,她却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个男人小气。
上一回杨琪来此见到青花白瓷缸中的养心莲,一眼便入了眼缘,心里很是喜欢的紧,偏偏她不管怎么讨要,耶律斜轸就是不舍的割爱。
杨琪听说,这三株养心莲是耶律斜轸倾心培植出来的,下了不少的心血。
东西本来是好端端的,此刻在杨琪眼前呈现的却是一片狼藉——
青花白瓷缸在地上支离破碎,三株养心莲花叶分离似被碾过一般,两条小金鱼还稍显活泼的在地上的积水中蹦哒。
杨琪一脚还没踏进去,看到的便是这一幕,她正疑惑青花白瓷缸怎会无缘无故的摔在地上,此时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闻声,杨琪回头,只见一名婢女好似见鬼了一样花容失色,视线越过她直直的盯着碎在地上的青花白瓷缸。
杨琪从她惊心动魄的脸上扫到她失手摔落在脚边的水盆,却听对方惶恐的为自己辩解,“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在这名婢女拔腿之前,杨琪没忽视她眼中的怀疑与恐惧,好像杨琪就快要大难临头一样。
不过就是一盆玩物,纵使耶律斜轸再如何喜爱,他还能因此要了人的命不成?
杨琪默默地走去将水盆拾起,又转身踱进房中,将水盆放在地上,蹲着身子将两条就快要奄奄一息的小金鱼捧到了水盆中。
它们在盆里欢快的畅游,真真叫“如鱼得水”。
☆、291 陷害
杨琪将三株养心莲也放进水盆,尽管铜色的水盆没有青花白瓷缸来的精致,有了花与鱼的点缀,平白多了不少鲜活的色彩。
杨琪正怡然自得的伏在案上望着水中的游鱼,听到院中传来动静,便抬眼透过敞开的木格窗往院内望去。
耶律斜轸如一阵旋风似的领着郑氏一众下人,所到之处如台风扫过,他身后的人只能吃力得跟上他的步伐。
任谁都能看得出,他们的大王很生气。若他大发雷霆,势必会迁怒周围的人,因此每个人都如大祸临头一样,面上愁云惨淡。
耶律斜轸在房门前停下,目光落在地上还未来得及干涸和打扫的湿痕、青花白瓷碎片。
他身后的婢女名叫桐叶,是负责打扫槃离居的,也是方才杨琪见到的那个吓跑的婢女。
原来她并不是吓跑,而是跑去“搬救兵”……
见到眼下的状况,敏锐的杨琪终于意识到,她很有可能钻到某人下的套子里去了。
只怕失手摔破青花白瓷的这个罪责,是要按实在她的头上,应该是有人这么期望。
扑通一声,桐叶跪在地上。
动静之大,让杨琪不禁侧目,她垂下略带同情的视线,心想着这婢女难不成是膝盖上长了茧子,她就不会觉得疼吗?
“大王,养心莲的水缸不是奴婢打破的,奴婢发现的时候,它就已经破了!”桐叶的声音很大,还带着哽咽,像是受极了委屈。
郑氏端庄威严,眉眼中带着让人信服的神采,她和蔼的对桐叶说:“你放心,既然不是你做的,大王自会为你做主。你发现养心莲的水缸摔破前,可曾见旁人出入这里?”
桐叶战战兢兢,颤抖道:“回侧妃的话,夕阳和夕月姐姐到府外的集上去了,槃离居内伺候的奴婢只剩奴婢一人,奴婢发现之前只看到……只看到……”
桐叶略微抬起眼来向杨琪望去,又像是触犯了什么禁忌,迅速的伏下头,卑微的让人心疼。
郑氏眉尾一跳,眼底闪过一抹狡色,却故作无知追问桐叶,“只看到了什么?”
桐叶不敢回答,让人等的着急,杨琪都想代她发言来满足郑氏的“好奇心”。
不过见杨琪丝毫不慌乱,也不为自己辩解,郑氏奇怪了,经历过什么的人才能临危不乱、如此淡定?
耶律斜轸快步靠近杨琪,将她的手抓起,似乎比起他的“心爱之物”养心莲,眼前的这双手才是真正的珍贵无比。
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怔,杨琪任由他掰着自己的手指,她能从耶律斜轸紧绷的脸孔和深邃的眼底读出一抹情绪——
焦急……
“有没有弄破哪里?”
没有在杨琪的手上找到伤口,耶律斜轸仍不放心。
杨琪神不由主的摇头,回过神来才发现周围的人都张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瞧着他们。
她蓦地耳根子一红,紧抿了一下桃粉色的香唇,低声窘迫道:“我没事,你放手!”
将她的嗔态尽收眼底,耶律斜轸眸光幽深,险些失了神。
郑氏不忘刷一下存在感,“大王,许是着婢女眼拙瞧错了眼看差了,那养心莲的水缸十有**是从台子上吹落的。”
郑氏这是在说笑话吗?
难不成槃离居是遭了龙卷风?
在耶律斜轸讪讪的收回手后,杨琪攥紧手指,她每一根手指上都残留着他的温度。
“不过就是碎了一个水缸,换一个就行了。鱼没事,就是不知道莲花还能不能长回来……”杨琪一脸惋惜的拨弄着养心莲快要凋落的叶子,真觉得那人狠心,故意在小小的莲花上踩了一脚。
“无妨,长不回来,本王可以再养几株。”
郑氏嫉妒心泛滥,眼底划过一抹狠厉之色。耶律斜轸对杨琪的温柔和包容,已经超出她能承受的限度。这个男人身边美女无数,哪怕对海夫人也不曾流露过真情。
海夫人只是受宠,她受宠的概念只是可以从耶律斜轸这里得到更多的东西,近身的次数也比旁人多了一些罢了。
杨琪怎会放过郑氏丰富的神色,她眼眸一转,眼里多了几许促狭之意,她戏谑道:“侧妃郑姐姐时常摆弄花花草草,对花草的养护应该颇有研究,不如就让郑姐姐把这盆养心莲带回去养着吧,指不定姐姐能妙手回春,将这一盆凋零之花养活呢。”
郑氏脸色铁青,本以为杨琪的智商不会高到察觉出这次是她故意设计陷害,没想到她没有如愿以偿的看到杨琪出丑,还生生的被打了脸。杨琪把这盆花给她是什么意思,是让她铭记今日的耻辱吗?
郑氏恨不得把杨琪撕成碎片,也不能在耶律斜轸面前表露出来。
耶律斜轸配合杨琪,“侧妃,本王就将这盆养心莲交由你照料了。”
郑氏强作镇定,施施然福了身,“是,大王。”随后她侧身向身后的婢女递了一眼,“冬笋——”
冬笋心领神会,立马佝偻着神色快步窜进房内,将脸盆端了出来。
郑氏领着婢女告退,桐叶安安静静的收拾房内地上的狼藉。
耶律斜轸跟着杨琪来到院内,见她东张西望,于是问道:“找什么?”
“云翘呢?”杨琪有些心急,因为知道耶律斜轸下手向来不留情,“你该不会把她……”
瞧杨琪那副惴惴不安的模样,耶律斜轸失笑,心上去涌上一阵说不出的苦涩,“本王放她回蘅芜阁了。”
杨琪暗暗松了一口气,在这偌大的北院王府中,除了云翘,杨琪不知道还能信任谁了,想想就让她觉得心寒。
“你可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频现的阴谋阳谋针对的都是她,能不能活着从这里出去,杨琪也不知道。
“琪琪,本王不会让你再受伤的。”耶律斜轸再次承诺。这里是他的王府,还揪不住几个宵小之徒?
杨琪幽叹,“你可听过物极必反的道理,你对我的保护太过度了,反而会让我受到伤害。”
“傻丫头,”耶律斜轸满眼疼宠,“正因为本王在你身边,旁人才不会敢对你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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