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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君记-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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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人,就说当初刚刚联手摆了广陵王一道,转脸假道伐虢他便不甘的很。经过这半个月的观察,他已经确信这个丫头纯属是被她父亲利用,连请来的神医是来医治谁的恐怕都不知道,更别说会知道陛下的病情了。
经过这么多的事情,他总归还是了解她的。刘病已知道把事情真相告诉霍成君之后,她会经历怎样的崩溃:对父亲信任丧失、对陛下病情担忧、对皇后无能为力……
所以,也曾想过要告诉她的。
气气她也好。
刘病已勾勾嘴角,看了看正在同父亲话别的小姑娘。明明是还未及笄的年纪,可当真是经历过不少的事情了。这次出行,霍光竟然没有指派老臣带着、隐瞒霍成君身份,足可见她在霍光心中的信任——她也确实当得起这样的信任。
刘病已不仅想起当年在小树林初遇这个丫头,看着她嫣红的双颊,气鼓鼓的瞪大双眼,一本正经的同他辩论,竟也好像过去了好久好久。
刘病已正有些疲惫的皱眉,却正好撞上了霍成君的双眸——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竟还有当年天不怕地不怕小姑娘的神采。
刘病已错开眼神,笑了笑,算了,看在你今天这么好看的份上,就不惹你生气了。
第59章 花开堪折直须折(下)
“阿翁, 病已来了, 您就见见他吧。”杜佗见着父亲已经漫不经心的喝着茶水, 忍不住又多说一句。
过去的十多天里,几乎每天刘病已都要到杜府见杜延年,却并非次次见到, 且常常的闭门羹吃得多, 见面的少,即便是杜延年愿意见到刘病已, 也让杜佗及一众下人作陪, 倒好像是曾经杜佗同刘病已同读太学之事来杜家做客, 而事实上杜延年同刘病已都知道,现如今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已不再是曾经的好友父亲之间的关系了。
刘病已立在杜延年门前又有两刻钟了, 烈日当头,他的鬓角额头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水,他抬头望了望周围的人, 又看了看杜府的门匾, 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杜家的大门打开,家丁过来,小跑到刘病已跟前:“哎呀, 刘郎官, 快快请进吧, 刚刚老爷午休来着,刚来的守卫不知规矩,也不告诉我一声, 让刘郎官久等了吧。”
刘病已轻舒一口气,擦擦头顶的汗,轻笑着说道:“费心了。”
刘病已直接被领到了杜延年的面前,和平时一样的是,旁边仍然是杜佗在一旁站着,等着刘病已同杜延年作揖后,才笑着过来说道:“次卿你来了,刚刚还和父亲谈论到你治理西北地区难民问题呢。”
杜延年也摸了摸胡须:“是啊,刚刚还同杜佗说着,要是他想你那么有出息,我也不至于整天为他头疼了。”
刘病已笑了笑:“建平侯谬赞了,杜佗同我自小一起长大,在太学念书时杜佗的成绩便一向比我好,想必今后也定能大放异彩。”
杜延年笑了笑:“他整日便知道死读书,倒是什么事情也不晓得。”
刘病已看了一眼杜延年,思忖一下,便冲着杜延年笑了:“侯爷教训的不仅是令公子,更是下官了。最近半月,下官日日到侯府里来,却并非次次见到侯爷,想必侯爷是知道下官前来是有事相议,既然是想要商量事情,必是多一个人便多一个想法,莫不如让令公子也旁听着,也算给侯爷做个参考?”
杜延年听完他的一番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边笑着边指着面前的刘病已:“你啊你啊,把话说得这么开,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这么吸引你?”
刘病已闻言放下茶杯,起身走到杜延年面前说道:““连年不丰收,流民未尽返乡,应行汉文帝时政,昭示俭约宽和,顺天心,悦民意,年岁当有丰收相报应。”
杜延年闻言,微怔:“这是我当年对霍大司马说过的话。”
刘病已道:“正是。从此之后,朝廷废除专卖酒、盐铁,皆从侯爷发起。吏民上书言事,有异议,也会立即交由侯爷平衡处理复奏。而那时,我大概还在掖庭没上太学的小孩子罢了。”
杜延年咪咪双眼,打量了一下刘病已:“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旁边的杜佗更是摸不着头脑,听着父亲和好友的对话,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白话还是哑谜。
刘病已道:“我知道侯爷也知道,十年前的政策现在已经不适用了,倒不是说将桑弘羊的主持‘笼盐铁’彻底打破,但其中细化规则早已不能适用如今情况了,加上现在长安城难民越来越多,若东北部分不做改变,恐怕难以平衡。而下官也知侯爷深谋远虑,侯爷想改变,而大司马大将军却不以为然,甚至现在侯爷也开始觉得,如此否定曾经的自己是否值得了。”
刘病已一说完,房间里的人倒是倒抽一口气。刘病已原本看着建平侯杜延年默不作声,想再说点什么,而如今见他若有所思,便知侯爷一生沉浮,自有心中的一杆秤,而自己话已经点到如此了,他也一定会知道自己的意思。
果然,杜延年抬起头来,打量着刘病已,缓缓开口道:“你的话还只说了一半,你只说了现下的情况,却不曾说你的办法。”
刘病已微微一笑:“大司马大将军那边我来劝导,一定会使大司马同意这件事情的。”
“这件事情我同大司马说过很多次了,你虽然你大司马手下的人,但你我都知道,你根本不是霍光心腹,你的话恐怕在他面前并不起什么作用。”杜延年轻轻地摇头。
刘病已却无所谓道:“只要侯爷愿意让下官一试。”
杜延年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年轻的官员,布满皱纹的双眼依旧犀利,却仿佛看不透面前这个孩子。
刘病已接着说道:“侯爷所为,是为大汉繁荣,而这也是下官的理想。”
杜延年摆摆手说道;“既如此,你便试试便可,不过我实在不明白你从中会捞到什么好处,是我的规划不被霍光采纳,而你费尽让霍光采纳了我的规划,于你,又有何好处?”
刘病已正色道:“正如病已刚刚所言,侯爷所为,病已心生向往。”
许久,杜延年才点点头,也算是同意了刘病已的话。
两人又聊了一会,刘病已方才告别。看着刘病已离去的背影,杜延年却陷入了沉思,这个小子明显是在霍光那边得不到重用,想要另寻靠山,而他既然在霍光那边人微言轻,又有何自信能让霍光听从呢?
夜里,烛光摇曳着,让双方的脸都看不清楚。
从窗户上两人倒影变化的频率来看,两人似乎正在讨论着什么。
霍光站起身来,轻笑着看着面前的人说道:“刘病已,既然成君已经把你置于现在的位置,你就应该知道我对你的过去所做的事情已经有个大致的了解,现在我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你不会不明白吧?”
刘病已连忙道:“下官自然是明白的。下官也说过,采纳这个方法,不仅不仅朝廷财政税收增加,还会使……”
霍光却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刘病已啊,你不会没拿着好处就来跟我谈事情吧?”
刘病已蹙眉,看着霍光炯炯有神的眼睛,一晃神好像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对手,那也是一对仿佛要看穿人心的眼睛。
一看到那双眼睛,便有好像回到了那日霍成君离开长安,而那日霍成君也分明见着了自己。
那日秋高气爽,远远地看着霍成君辞了父亲与兄长们,而之后却毫不犹豫的往自己的方向走来。
刘病已适才想着杜延年与霍光之事可否从中获益,已经开始审度起自己身上有价值的地方了,而后看到霍成君今日容光焕发,却没料到她在临走前还要过来说点什么。
刘病已笑意盈盈,冲着霍成君作揖:“霍小姐好,今天霍小姐可美得很。”
霍成君轻笑着四处看看,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原本想着那晚之后你我都不会见面的,但这些日子倒是见刘郎官在父亲底下做得漂亮,难民的住宿问题之前我那么伤脑筋,刘郎官竟也能一一化解,实在让成君佩服。”
刘病已抿了抿嘴唇:“啧啧,这样夸人的话可就算了吧,霍小姐,你我都知道,我现在稍有差池可就万劫不复了,这样我还是不用心些的话也就太浑了。”
霍成君轻啐一口:“你可是一直浑的很!上次我摆了你一道,想必你一直怀恨在心吧?现在做事效果显著,到叫我怕得很,便想着离开长安避避你。”
刘病已表面轻笑,内心确实在笑着霍成君,真真儿是个人精,明明自己被父亲利用连自己去东海寻神医的真正用途都不晓得,现在还提防着自己势力死灰复燃,想过来套几句话求得心安。确实太聪明,也太愚蠢了。
刘病已顺水推舟:“霍小姐今日远行,便来寻我的开心不是?我已经沦落到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为你父亲办事的地步,还要感谢霍小姐了。”
霍成君果然听到这里安心一些,便道:“再怎么说刘郎官也是皇室贵族,谁都不敢真正把你怎么着不是吗?”
刘病已含笑:“不敢当,不敢当。”
霍成君理了理身上的斗篷,看了看出行队伍,知道时辰不早了,也该启程了,便冲着刘病已道:“若是刘郎官有什么需要帮衬,大可告诉成君,也要让成君早日防着点。”
刘病已挥挥手:“我已经想到了霍小姐可以帮我的地方,不过不是现在。”
霍成君原本打算离身,听到这句话又侧身嗔笑:“瞧,我说什么来着,看你是早就想好了怎么算计我呢!”
刘病已笑而不语,只挥手告别,由着霍成君和他之间亦敌亦友的诡异气氛持续到霍成君上了马车。
回忆结束,刘病已对上那双相似的眸子,说道:“大司马想要一种可以掣肘广陵王刘胥的方法吗?”
看着面前的有些吃惊的霍光,暗暗笑着,霍成君啊,我说过早就想到你可以帮我的地方了。
而他那日也一直目送着霍成君,不仅是看着她开始她人生第一次独自的冒险,也期待着自己的冒险。
第60章 横看成岭侧成峰(上)
经过十余日的长途跋涉, 霍成君及其队伍终于快到昌邑, 而现在离东海已不过三五日路程了, 霍成君似乎能感受到东部大海刮来的海风,倍感神清气爽,说与玉芷, 却被她嘲笑道:“小姐啊, 这里离东海还有几天行程,哪里能感受得到海风呢!”
霍成君却不以为然, 依旧冲着东边伸开双臂:“这是自由的味道。”
从长安到东海的这支官队, 是原敬州太守现御赐刺史宋洲领队的, 这些日子,从长安城一路走来, 霍成君确实见过过去十多年中没有见过的民间百态,宋洲在一旁细心解释由来,霍成君也好学善思, 一路上跟在宋刺史身边, 也算学到了不少东西。
这日,刚走到昌邑属地,却风云突变, 天降暴雨, 道路泥泞不堪, 而周围荒山野岭,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正当众人一筹莫展时, 奉贤发现旁边山中有个山洞,这才让官队有个落脚避雨之处。
过了几个时辰,直到傍晚,暴雨才停下来,而此时因为白天官队的进度被暴雨打断,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道路泥泞,而队伍又都叫苦不迭,只好大家在山洞中将就一个晚上。
玉芷拿了干粮到霍成君面前,给成君收拾出干草,霍成君今天稍感风寒,昏昏沉沉一两个时辰,还是浑身乏力。
玉芷给霍成君换了帕子,轻声说道:“小姐,已经把你的马送到半山腰那边吃草了,现在队伍只剩下一点干粮了,先将就吃一点,等明儿个到了昌邑便再置办粮食。”
霍成君看了看略潮湿的馍,自然是吃不进去的,加上实在也没什么胃口,只好说道:“不要紧,你先放一边吧,我现在没胃口。其他人也都吃了吧?上官期呢?”
玉芷答道:“大家都吃了。原本奉贤想去打点野兔什么的,但小姐你看,我刚才出去转了一圈,这光秃秃的山,连有野果的树都没几颗,就是奉贤也没办法。再就是那孩子,也是没吃,从今早上就没吃东西,给他捡了块好点的馍,也是没用。”
霍成君笑笑:“由着他吧,他也是还有力气矫情不惯吃这些东西的,等饿了就自己开动了。”
玉芷嗤嗤一笑:“小姐,你这是说小公子呢,还是在说自己啊?”
霍成君不置可否。
正当主仆二人数说着笑话呢,却听见马车被人敲了敲:“玉芷姐姐,玉芷姐姐你在吗?”
霍成君同玉芷对视一眼,打开马车帘子,正巧是刚刚他们谈到的上官期。
玉芷探出头道:“小公子?怎么了,你吃东西了吗?明儿一早才启程,你再不吃点东西会饿晕的。”
上官期却避而不答,只问道:“玉芷姐姐,现在骑快马让奉贤哥哥去昌邑城中只消两个时辰,何不让奉贤哥哥先行一步,让昌邑王派人接应,这样粮食补给、车程劳累也都不用再担心了。”
霍成君听了这句翻了个白眼,也探出头来:“挺聪明的嘛上官期,但现在是宋刺史做主,我们不去昌邑。”
自从那日霍成君教训过上官期之后,到霍成君带上官期去南海,两人在没说过几句话,仅凭着玉芷从中关联。
“上官期在干什么?”
“小公子说想同奉贤去城里采购干粮。”
“上官期吃晚饭了吗?”
“小公子让我给小姐带句话,说他不吃狗粮。”
“好,让他饿死好了。”
……
而霍成君刚刚从马车上伸出头,这才是霍成君同上官期这些日子以来的第一句话。
上官期也挑眉问道:“你少拿宋刺史给你当挡箭牌,谁不知道现在谁做主!为什么不去昌邑?为什么不去找刘贺?我想七小姐心里比谁都明白。现在队伍怨声载道,不动声色绕过昌邑前去南海,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吗?”
霍成君倒觉得有点意思,让玉芷在马车里坐着,从马车上下来。走到不远处,回头望着他:“你倒是说说,我明白什么?”
上官期也跟过来,两人四目相对,僵持不下。
因为霍成君同刘贺结下了梁子,而她不敢保证在昌邑,在刘贺自己的地盘上,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霍成君才决定不见刘贺。
而上官期显然也是看出这一点了,才愤懑不平前来对峙。
霍成君看了一眼上官期,看着他的表情,他的冲动,像极了中秋夜前的自己,理理头发,轻声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和你姐姐选中了我,而不是我选中了你?”
上官期稚嫩的脸上有些错愕,不语。
霍成君冷笑道:“真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来被你们蒙在鼓里?你姐姐做了一场好戏,装可怜把你推倒我面前,不就是因为我有权力吗?我能帮你吗?”
上官期却略显惊讶,聪明如他也只不过是个小孩子,洞察力强也不懂人情世故,而现在霍成君把事情这么摊开来讲,真叫他好生为难。
“那……那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把我带在身边?”上官期问道。
正当一高一矮两人对峙的时候,却听到山洞那头嘈杂的声音,两人再一对视,立马一起躲到旁边偷看。
是一群带着兵器的穿着灰色短打的人从后山打了上来,下手又快又狠,有几个文官已经受了伤了,而官队中护卫实在不多,奉贤带着几个人已经打起来了,却愈发吃力。
霍成君皱眉看着两边对抗态势,上官期轻声说道:“你说这些是什么人?山贼?”
霍成君轻轻摇头:“你看,他们似乎不是为着钱财而来的。我们这一路上都是打着官旗,等闲的山贼是不敢上前的。”
“那该不会是一些划地为王的逆贼……”
上官期的话被打断了,是那边人的统领的声音:“大家都停下来,都给我停下来,我们已经抓到了霍七小姐!谁敢乱动,我就杀了她!”
霍成君一惊,再定睛一看,便看到了被绑着的玉芷。
玉芷自小便是待在自己身边的大丫鬟,吃穿用度自然与小姐少爷们无异,而此时又一个人在马车上,被错认为是霍小姐也正常。
宋刺史眼尖,一下子便看出不远处被绑着的姑娘不是霍成君而是玉芷,却大呼道:“全都停下来,小姐为重!小姐为重!”
霍成君眉头紧锁,往旁边藏得更严实了。上官期小声说道:“果然我们之前的对话还有点意思,现在做主的是你不是宋刺史,你瞧,他为了让逆贼以为你被抓了,防止他们再搜查你,不惜停止抵抗,以全队人性命搏你一线生机,你够重要的啊。”
霍成君心里一直悬在心口,也只是冷淡的说道:“原本也打不过的,还不如早早收手。”
上官期冷笑:“七小姐够冷静。”
霍成君却看着宋刺史同那边统领,不知道在细语什么。扭头便看到上官期紧张的看着面前的情况,心中慢慢也想到一些法子。
霍成君把上官期拉倒更靠里面的地方,两人彻底隐藏起来,霍成君轻声说道:“你刚刚问我什么?”
上官期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什么啊,大小姐。”
霍成君轻声说道:“你跟我来。”
两人慢慢的往外面挪着步子,向山的另一边的半山腰走去。两人都小心翼翼的很,仿佛脚下便是结冰的湖面,一不留神便是万劫不复。不知过了多久,便看到那边有一头红色的骏马,在悠闲地踱步,好像它的主人并没有经历一场生死劫难。
霍成君指了指那头红鬃马:“你刚刚说,让奉贤骑快马去见刘贺只消二个时辰是吗?”
上官期皱眉说道:“你不会是要……你今天不会生病了吗,你……”
霍成君疲惫的笑笑:“看不出来你还挺关心我的嘛。”
上官期翻个白眼。
霍成君扶了扶旁边的骏马,说道:“记得你之前问我的问题吗?你问我既然我知道是你和你姐演一场戏让我收留你,为什么我还将计就计。”
上官期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羸弱女子。
霍成君看了看上官期,看着他的眉眼,像极了当年的姐姐,他的骄纵善思,又像极了自己——他可是大姐的儿子啊,是自己的外甥啊。
霍成君笑笑,拍了拍马:“我私底下观察过你,看见过你怎样假装自己身上有皇后娘娘的东西来惩罚其他孩子们。”
上官期知道她说的是哪一次,也有些不自然的看看别处。
霍成君却起身把他的头掰过来:“我愿意带你在我身边,是因为你会对我有用。我没有力气去,但是你有能力去。刘贺很有可能在背后使绊子,但你一定要让他帮我们,帮我就是在帮你自己,就是在帮你姐姐帮上官氏,你明白吗?”
上官期看了看霍成君,看着她已经快站不住了却还记得威胁他,却反而有些动容。
“奉贤骑快马只消两个时辰,而我只给你一个时辰。”
上官期忽的笑了一声:“好,你等着。”
上官期骑上红鬃马,策马而去,而见到他远远地下了山,霍成君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正要缓过劲来想接下来怎么做的时候,忽感肩头凉意。
是一把刀架在她肩上。
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周一就已经写好了的,但是电脑出了问题,拖到现在才能给大家发文,抱歉抱歉。
不出意外会持续更新,昂首阔步进未央宫!希望我不是在立flag
第61章 横看成岭侧成峰(中)
霍成君原本就受了风寒, 从山洞到半山腰已经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而目送着上官期小小的身体骑着红鬃马下了山, 不料却还是被逆贼发现,将刀架在她脖子上。
霍成君已经非常疲惫了,感觉自己身体轻飘飘的, 好像随时就能倒下去。但她也必须提醒自己, 这时候倒下,身后的刁民未必有耐心让留个活口, 到时候就必死无疑了。
霍成君轻声问道:“大哥, 你的刀可慢些, 你看……我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能再逃走呢……你……你就……”
“闭嘴!”那人恶狠狠地将刀又靠近着她的脖子,“少给俺下套, 俺从不信。”
霍成君这才闭了嘴,思忖着他们的身份,脑中过着自己在南书房曾经见过的卷宗, 看着他们个个儿身手不凡, 训练有素,不像是单纯为着抢劫的山贼,缺了匪气。而说他们是占地为王的逆贼, 这倒有些可能。自从胶西王落魄, 常有逆贼割据称王, 这件事情束褐曾经给她提及过。
霍成君侧了侧身,看到了他手上握刀的茧子,心头一惊。
过了不久, 霍成君又忍不住试探道:“大哥,你是胶西人吧?”
背后的人一停:“你咋知道俺是胶西的?”
霍成君心中窃喜:“因为我父亲也是胶西人,后来去了长安,把我卖到了大户人家做丫鬟。”
后面那人感叹道:“胶西那地儿,恁不好呆,越呆越穷,剩下的人全往外头跑,死也死外头去。”
霍成君赔笑:“是啊是啊,父亲以前就说,胶西王蠢得要死,也难怪大家受不了他,大家都是可怜人啊……”
背后一人冷笑道:“俺确实是胶西人氏,但可怜人?以前可能是吧!你少在套俺的话了,你这样的丫头恁鬼着来,俺今天早就见识过了,俺不信!”
霍成君只好悻悻的闭了嘴,原本想套一下他们的身份,看一会要不要表明身份同着逆贼头子谈谈,但被这人噎了回去,也没办法,不过,他刚刚的话——“你这样的丫头恁鬼着来,俺今天早就见识过了”这倒是什么意思……
还有,他的口音,倒是有些熟悉啊……
正想着,却已经踉踉跄跄的走回到山洞里,此时山洞灯火通明,霍成君甫一进入,便见官队护卫文官,皆手脚受缚,昏迷不醒。
再抬头一环视,便见到那逆贼头领,正细细的打量着她,看得出来他并未对她的身份有任何疑惑,其眼神含义,让她不寒而栗。
霍成君清清嗓子:“阁下莫不是有事情同成君商议,何故依然把刀架在成君的脖子上?”
那统领头子一笑,让身后的人把刀拿下来。
霍成君摸摸自己的肩膀,已经被刀磨出了浅浅的印子,渗出血了,但因为她过于紧张僵硬着脖子,竟无丝毫感觉。
霍成君笑笑:“如此看来阁下是知道我才是霍成君了?既如此,何不亮明自己的身份,这才公平。”
对方一笑,走到霍成君面前,其步伐有力,毫不拖泥带水,加之刚刚与上官期观察,看得出这队人马训练有素,不是占地为王的山贼,也不是在南书房卷宗中看到的胶西谋反的逆贼。
“在下是谁并不重要,公平与否也并不重要,甚至霍七小姐刚刚让一个小毛头去昌邑宫中找大王救援也不重要。”
对方明明身高马大的,声音却低沉细腻,霍成君听着好像梦魇一般,事情已经越来越有了条理,真相已经近在眼前了。
霍成君痛苦的闭上眼睛:“你是刘贺的人,是不是?”
个个儿武功高强,连宫中的侍卫都难以抵过;每个人身着整洁利落的灰色短打,毫不落魄;刚刚那人说话的口音,跟刘贺的很像……
那人哈哈大笑,看了看霍成君肩膀上的渗出血的刀印:“只能服从上头的命令,霍小姐多有得罪了。”
霍成君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了,马上自己便支撑不住了:“所以……上头的命令,是我们这一个官队,一个都不剩是吗?”
“是的,就在这里,天亮之前。”
霍成君点点头:“怎么称呼?”
那人有些惊奇:“霍七小姐,一个时辰之后,再没有你和这支官队了消息了,到时候报给陛下的,是胶西那支逆贼把你们全部杀死了的消息,这种情况下,你想知道我的名字?”
霍成君疲惫的嗤笑一声:“我成了鬼之后,总要找点什么事情干吧?”
那人一听,却是一愣,没见过这种路数啊,确确实实的生死攸关时刻,而面前这人却还在开着玩笑,再一看她那双眼睛,尽管她身体已经很虚弱了,但依旧目光如炬。
——竟然忍不住,对她的玩笑逗笑了。
“在下方震。”
霍成君点点头:“方震,你派人去追刚刚那个小孩了吗?”
方震一笑:“霍小姐失策了,那个小毛孩根本没有进到宫中的机会,在宫门口就会被人拿住,到时候再由大王发落。”
霍成君略一沉吟,计算了时间,才轻轻摇头:“方震,是你失策了。”
方震一愣,不知道霍成君又在玩什么花样。
“你这次有一个失误,你放他走了。”
方震无所谓:“他只不过是个小毛孩子。”
霍成君一笑:“是啊,不过是个小毛孩子,却能救我的命。方震,若刚刚不放他走,一并杀了我们,那算你任务完成,但你已经犯了一个错了,如今你再杀我,那便是第二个错了。”
“你什么意思?”
霍成君慢慢走到方震的跟前:“我说,这时候你再杀死我,便是你自寻死路了。既然说是天亮之前,现在还离天亮有不少时辰,不如你我稍等一两个时辰,看看到底是不是如我所言。”
方震直勾勾的看着霍成君,仿佛要看透她,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宫门的侍卫头子打着哈欠,披着斗笠急匆匆的到宫门口问道:“外面怎么回事!”
侍卫怯怯的回到:“是……连夜大雨,现在城中积水严重,百姓的都一窝蜂的往西边高地去避洪……”
侍卫头子狠狠地拍了侍卫的头:“避什么洪啊,哪有洪啊!就下了一晚上的雨就能淹了昌邑城吗!”
“可是……可是城中确实积水严重,百姓们现在都已经往西跑了……”
侍卫头子刚要发作,有一个侍卫过来了:“头儿,城里四个排水道除了东边的完好,其他都被暴雨毁坏了,原本这么大的雨城里排水就需要一整天,现在更是……城里确实积水了……呀——”
侍卫头子低头一看,便看到有水从门缝里慢慢漫过来,迅速的到了他的脚下。
“头儿!”
“头儿,外面百姓都乱了……”
侍卫头子这才回过神来:“快……快去把疏散百姓,让他们安心,我们这些守宫门的,明儿个可就遭殃了……”
几个侍卫在一起寡言,今天发生这等大事,明日自己可逃不了干系啊。
侍卫头子见他们都低沉着,连忙吼道:“去把管街道的那几个废物叫起来,今天出了事情,都是他们的错!”
恰在此时,有人进来报告:“头儿,外面有个小孩,自称是刺史官队的,拿着刺史官队的印子,您瞧瞧。”
侍卫头子一把夺过来,端详了半天,才大叫道:“快把他叫过来,请!请过来!今儿个总要做点将功折罪的事情……”
不消一刻钟,上官期出现在昌邑宫中,此时昌邑王刘贺已经因为城中积水被人叫起来,或者说他因为希望早点得到霍成君已死的消息,而根本没睡。
昌邑王刘贺看了看面前的这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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