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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心计-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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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微微颔首,孙仪蓝家教甚好,比之陈玉华懂事许多。这样的人做朋友是极好的,若是来日为敌倒还不如年轻气盛直白莽撞的陈玉华。

    因着萧琰,我留她们在宫中坐着,四个女人闲聊,倒甚是容易知晓对方的底细。

    陈玉华是家中独女,其父靖边将军陈炜也没有别的子女,自幼深得宠爱。靖边将军常年驻守边关,在边关的威信甚大,甚至有人知靖边将军威名而不知朝廷。陈玉华又不似一般的大家闺秀,日日养在深闺。她自小同男子无异,出入将军府,随父探查军情,熟知军务。如果她今日不曾入宫,或许将来她能成一代女将军。

    孙仪蓝是孙氏家族第五个女儿,太后是她远方姑姑,有着这一层,孙仪蓝自己又教养甚好,想来立足后宫并非难事。

    大约到了巳时初刻,萧琰就下朝了。椒房殿中皆是俯首下拜,恭迎这一国之君的到来。

    萧琰健步走来,走至我面前伸手扶我起来,道:“起来吧。”

    我含笑起身,问道:“皇上下朝了,可饿了么?”

    萧琰摇摇头,说道:“今早朝中谈了些烦心事,朕现在可没胃口。”

    我情知后宫不得干政,大约萧琰也不意在这么多人面前谈及政事,因而我目示萧琰笑道:“皇上没有胃口用膳,可有没有兴趣看看这几位新入宫的妹妹呢?陈妹妹和孙妹妹都是极好的,母后的眼光果然是不差的。”

    萧琰一笑,道:“母后眼光最好的就是选了你为朕的皇后,皇后何须总是夸赞别人?”

    言罢,萧琰坐于上首,落英在萧琰一侧加了一张椅子请我坐下,他这才命殿中众人起身。

    “贵人,你怎么在此处?”萧琰看清何琇站在下面,不由得微微一愣。

    何琇微笑说道:“前些日子皇上与娘娘大婚臣妾恰好有几分动了胎气,耽误了给皇后娘娘请安。幸而娘娘大度,不曾多加责怪臣妾还十分体恤。如今又有两位娘娘入宫,向新娘娘请安是臣妾的本分。若是借孕之故推诿,岂非不敬?”

    萧琰连忙先让何琇坐下,道:“你的身子向来很是柔弱,这些本不过都是些虚礼,你实在不必如此看重。看你的脸色不太好,你在未央宫待了多久了?”

    我心下骤然觉得不好,果然听何琇说道:“回皇上,臣妾同三位娘娘极为谈得来,便忘了时辰,想来已经坐了一个时辰了。”

    萧琰蹙眉问道:“按照太医叮嘱,你辰时三刻必要喝安胎药的,你可喝过了?”

    何琇起身垂首,样子极为自责,道:“皇上恕罪,臣妾一时忘记了。”

    萧琰看了看我,微微不悦不由加重了语气,道:“皇后只顾着同她们说话,也忘了贵人有孕需要多加休息了么?她身子本就弱,如何能在未央宫坐一个时辰,岂非劳累!”

    我闻言心中委屈不已,这还是第一次,萧琰因为别的女人责怪于我。何琇何时服用安胎药,我又如何知道。而她有孕如此重视,又怎么可能是忘记了?我好想为自己辩解,好想告诉萧琰,她没有服用安胎药,分明是故意的。

    可是我不能,萧琰已然生气,必然不会听我解释。我只得起身请罪,道:“皇上恕罪。”

    萧琰轻叹一口气,伸手过来。我搭着他的手,缓缓起身听他说道:“罢了,皇后年纪太轻,也没有过身孕,疏忽也是有的。”

    我点点头,看了看何琇,她仍是一副自责神色,双手抚着隆起的小腹,又像是在安抚腹中的孩子。

    忽而心思一转,我说道:“臣妾年纪轻,疏忽了贵人服药的具体时辰,但贴身服侍贵人的宫人们绝不该有此大意。既然贵人在臣妾这里,她们便该提醒贵人服药,如今竟然也忘了。臣妾身为六宫之主,不曾察觉贵人身边有这样不尽心的宫人,也是臣妾失职。皇上放心,改日臣妾一定好好给贵人安排几个得力的宫人,也好让贵人安心养胎。”

    何琇闻言连忙说道:“皇后娘娘不必费心了,臣妾身边的宫人虽然不如皇后娘娘的伶俐,但是臣妾用惯了,倒也不觉得什么。如果骤然换人,臣妾还觉得不适应。”

    我正色道:“贵人此话错了,贵人有的是皇上的血脉,本宫怎能不费心?宫人们照顾贵人饮食起居乃是份内之事,如今竟然连请贵人按时服药这样的大事都给忘却了,来日忘记做什么还未可知,必要换了本宫才能放心。”

    何琇不敢多加争辩,只得应了。萧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何琇,起身说道:“朕看贵人脸色实在不太好,皇后,朕先陪贵人回宫了。来人,传御医。”

    我看着萧琰陪何琇离去的身影,这才赫然明白何琇今日此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她不是为了陈玉华和孙仪蓝,也不是因为我。她怀着五个月的身孕从偏远的庆秀宫来到未央宫,不过是为了勾起萧琰对她的怜惜之情。

    后宫的女人,原来真的可以到利用孩子争宠的地步。何琇如今纵然得到了萧琰的怜惜关怀,但是她并未按时服药,对胎儿的发育必然会造成或大或小的影响,她心中可会心疼她的孩子?

    又或许是有的,只是相较于她未出世的孩子,她还是更在乎萧琰的疼宠。她待萧琰的情份,果然非同寻常。

    也是我自己傻,她怀着身孕一直留在未央宫中,我只以为她想试探了解新入宫的妃嫔都是何等人物,却并未意识到她迟迟不肯离去必然有别的算计。我此番终究是让做了何琇的垫脚石。

    又看了看殿中的陈玉华和孙仪蓝,我心下又是一叹。她们现下比我更可怜,萧琰从进殿到离去,根本没有正眼看过她们。

 第13章 眷顾

    萧琰走后,我稍稍安抚了陈玉华和孙仪蓝。孙仪蓝倒并未多说,陈玉华似是极其看不惯何琇,话里话外的讽刺之意听得我有几分心烦,便连忙打发了出去。

    持续了整整一早上的热闹散去之后,未央宫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我换下庄重的朝服,挑了一件月白的家常裙子穿上,懒懒倚靠在贵妃榻上翻着几本古书,不想一日竟也过去了。

    起身时已是戌时了,如今不比夏日里,天黑的早了些,戌时便已掌灯。落英吩咐宫人传膳,我也没了胃口,简单用过便让她们撤了。

    “小姐,您没事吧。”落英局促地站在一侧,试探问道。

    我摇摇头,道:“当然没事,我能有什么事,你这丫头瞎担心什么?”

    落英垂首,道:“小姐,您说今天晚上皇上还会来吗,要不要奴婢去准备宵夜?”

    我嗤笑一声,仿佛是恼怒落英提及萧琰,也仿佛是恼怒自己。

    “何贵人的胎象要紧,皇上今夜只怕顾不上了。落英,打水来吧,本宫要洗漱休息了。”

    落英望了望天,惊诧道:“小姐,这天还没全黑透呢,小姐这么早就休息。”

    我点点头,淡淡说道:“天没黑透又如何,左右也没有别的事了,不如早早休息。你吩咐人去广阳殿和章台殿传旨,就说新妃入宫劳累,今夜好好休息,不必过来请安了。”

    落英似是轻叹一声,却也不敢违逆,径自退下。

    我走入内殿,坐于妆镜台前,将所有妆饰一并卸下,方才褪了衣衫,熄灯歇下。

    恍惚中我躺了很久,却总也睡不着。这半月来我习惯萧琰睡在我身侧,我们听着彼此的呼吸声,相拥而眠,沉沉入睡。如今他不在我身边,身侧有着另外一个女子。他们之间甚至还有一个孩子,我岂能安然入睡?

    再也按捺不住,我起身披了衣服,推开了内殿的窗户。从这里望去,我隐约能看见一侧的章台殿也是一样的灯昏光暗。那里住着的女子,今夜只怕也难以成眠。

    我走出内殿,今夜轮班合该柔仪在殿外守夜,她正昏昏沉沉打着瞌睡。

    “柔仪,去取酒来。”我开口吩咐道。

    柔仪听见我说话,立刻清醒了,又听见我要酒,不免惊诧。

    “娘娘这个时候要酒做什么?”柔仪年纪最小,今年不过十四岁,性子活泼好动,正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问我。

    若是换作落英,大抵还能明白我的心事。可是柔仪年纪太小,整日里还是为了一件衣服,一支珠花而兴奋不已,自是不知我心中现下是何等地苦闷。

    “拿来吧。”我挥手吩咐道。

    柔仪柔顺地点点头,乖巧地取来了一壶酒。我轻笑一声,道:“傻丫头,这些酒怎么够我喝的,你去酒窖取一整坛来,记住,不要惊动太多人。”

    柔仪去取酒,我坐在窗边,望着满天星辰自斟自酌。当然,也只能自斟自酌了。

    如若半月前萧琰不曾说过那样的话,我今日只怕也不会那样难受。可是他分明答应过我,与我互不辜负,又怎能抛却我。

    或许是我自己愚钝,他是皇帝,是天子,是这大好河山的统治者。他的一生会有无数的女人,会有无数的子女。他可以对我说那般暖心的话,却也可以在别的女子那里留情。我从来不是唯一,也永远不会是。

    喜欢,喜欢又如何。或许说,那片刻的心动让他情不自禁,可是今后的漫长岁月,会不会将这些许的喜欢磨得干干净净。我因着他一句简单的喜欢,便妄想他能与我白首偕老,本就是自作多情。

    敏妃娇媚,温妃温雅,何琇待他情分非常,他身边有这样多美好的女子,可真的会始终如一的喜欢我?

    会吗?

    “娘娘,酒来了。”柔仪适时地取来了酒,我直接抱过酒坛,大口饮下。嗓子被烈酒烧得生疼,辣出了眼泪,我顾不得拭去,任由泪水滑入酒坛,在化作酒水流入口中。

    “娘娘,您做什么?”柔仪吓了一跳,连忙上来阻止。

    我轻笑,将她推开说道:“本宫没事的,柔仪你出去吧,等本宫喝完了就就去睡觉。”

    “娘娘,您别这样,奴婢害怕。”柔仪看着我的样子,根本不敢离开。她犹豫了片刻,又问道:“娘娘,您似乎心情不好,要不要奴婢去请皇上?”

    我微微恼怒,别过头去说道:“叫他做什么,不许去。”

    他那样在意何琇,那样在意她腹中的孩子。我此刻若让柔仪去请萧琰,只怕他也不愿意来。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给他和自己平添烦恼?

    “阿暄?”

    我猛地一颤,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只见萧琰正站在内殿门口,满目疼惜地望着我。

    “皇……皇上?”

    怎么可能,他不是在庆秀宫吗,又怎么会回来?

    我用力摇摇头,又用力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向门口,果然是萧琰无错。

    “皇上不是在陪何贵人么,怎么过来了?”我木讷问道。

    萧琰温和一笑,道:“朕今早不过是担心她没有喝安胎药对孩子不好,所以必须去亲自盯着御医给她把脉才能安心。御医说无事,又开了药,朕也不好立即走开,所以便留下来用了午膳。下午她睡下了,朕朝堂还有公务,便回了清阳宫。方才你父亲又求见,与朕商议政事,不曾想便这样晚了。”

    我默然,原来我这一日的别扭,不过是我自己在跟自己过不去。

    萧琰缓步过来,对柔仪吩咐道:“夜深了喝什么酒,你把酒水都撤了,不必进来伺候了。”

    柔仪应了,从我手中取下酒坛,便退下了。

    “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可是心里难过吗?”萧琰坐在我身侧,抬手想要拭去我眼角的泪水,却被我扭头避开。

    “臣妾没事。”我哽咽道。

    萧琰见状,竟是轻笑。他道:“阿暄,你生气起来的样子,倒真是可爱的紧。”

    我固执地摇摇头:“皇上说笑了,臣妾哪里敢生气。”

    萧琰不在意,反而握过我的手,道:“阿暄,今早是朕不好,朕不该因为贵人的事情责怪你。”

    我用力想抽出手,萧琰淡淡笑着,却并不容我任性。

    末了,我泄了气,道:“皇上,您根本不懂,不懂臣妾到底为何而伤心。”

    萧琰摇头一笑,轻轻揽过我道:“阿暄,朕自幼长于宫廷,如何不懂。当年朕看母后与宫中妃嫔相争,什么险恶人心不曾见过?贵人向来重视她腹中的孩子,如今却拿孩子来争宠,其实朕心里也是很厌烦的。”

    我闻言惊诧,道:“皇上您知道?”

    萧琰点点头,道:“朕都知道。你为人如何,她又是什么样的人,朕心中有数。”

    我讶然而欢喜,原来他还是知道的。只要他知道,他明白,我受些委屈又如何。再者说来,我在乎的唯有一个他而已,只要他懂,我哪里又算得上受委屈?

    纵然何琇千般精明,万般伶俐,懂得用自己的孩子来牵绊住萧琰。但只要萧琰心中澄明,只要他还是在意和懂我的,我便没有计较这些的必要。我若太过小心眼,只会让萧琰觉得我气量狭小,容不下他的孩子。我可以同何琇她们争,但是我不能愚蠢到同孩子争,他毕竟是萧琰的亲生骨血,天生血脉相连。

    “皇上,臣妾错怪皇上了。”我颓然垂首,心下自责不已。

    萧琰轻轻点了点我的鼻尖,笑道:“你知道就好,这么晚了朕还不曾用过晚膳,你去吩咐人准备些宵夜来。”

    我微微尴尬,道:“臣妾今日不曾让人备下点心,不过尚宫局大概会为皇上准备膳食,臣妾去遣人送来。”

    萧琰失笑,指着我说道:“你竟然如此小心眼,这一怒之下竟然连朕的饭菜都不备了。阿暄,你是打算饿着朕么?”

    我只得轻笑着掩饰过去,唤入柔仪让她去尚宫局去膳食。

    回身走回内殿之时,萧琰依靠在殿中的软塌上,翻阅着我素日爱看的书,不由得惊诧。

    “朕的阿暄爱看兵法?”

    我点点头,道:“臣妾的长兄周晔自幼舞刀弄枪,大了些入伍从军,跟随着家中叔父历练,更喜欢搜罗各种各样的兵法簿籍。臣妾跟着他长大,耳濡目染,这些年来也看了不少。虽然谈不上精通,但是拿来打发时间倒是极好的。”

    想起我哥哥,不由得又想起小时候很多事。哥哥周晔比我大五岁,我自幼同他长大,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关系极好。他如今效力于边关,两年未曾回家了,我十分想念他。

    除了他,还有我幼时的玩伴方由。她大约比我哥哥还大一岁,和我哥哥青梅竹马,因而我同她关系也是极好的。可惜她在六年前入宫,虽然颇得先帝宠爱,但是先帝驾崩之时,令宫中不少妃嫔殉葬,她也是其中之一,所以我再不能见到她了。

    想到方由,心下不由得复杂万千。先帝为人和善,怎么可能让他的宫妃殉葬?方由年纪轻轻就如此惨死,只怕是死在了后宫的斗争当中。这冷峻的皇宫,果然可怖。

    我这里思绪翻飞,萧琰却合上书,“唔”了一声道:“你不提及你哥哥,朕还差点忘了。朕这里有一件大喜事要说给你听,谁知一进门见你疯疯癫癫,竟给吓得浑忘了。”

    我嗔道:“皇上忘了便忘了罢,何必拿臣妾作幌子?不知到底什么事,竟然还让皇上如此重视,说来听听。”

    萧琰含笑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他道:“这是你母亲写给你的,你先看看罢。”

    我接过信,缓缓打开,一时间到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第14章 喜闻

    我母亲有了身孕,已经三个月了。

    那封信上大约就说了这么件事,可是我父母关系并不好,尤其是父亲,几乎夜夜留宿其他姨娘那里,我母亲又怎么会突然有身孕。

    再看信中,母亲有言因为有孕所以格外思念于我,我稍加琢磨,便领会了母亲的意图。

    瞒天过海,暗通消息,母亲此举着实高明。

    萧琰倚靠着几个软枕,含笑看着我又惊又喜的样子,摇头道:“阿暄,朕听闻你父母感情并不算融洽,你母亲一生也不过只有一个你。朕每每听母后说起你母亲,都要替你母亲惋惜。如今好了,你母亲四十岁还能有身孕,实是上天眷顾,想来定国公也会多加怜惜吧。”

    我笑着将信递给萧琰,道:“其实父亲和母亲平日里相敬如宾,倒也没有传闻中那样冷淡。只是我母亲性子太强了,我父亲也是一样的脾气,两个人谁都不肯向谁低头,这才到了如今的地步。”

    萧琰飞速浏览了母亲的亲笔信,边看边道:“其实朕觉得定国公还是蛮疼你母亲的,你是不知方才他说你母亲有孕时,面上到底有多高兴。朝堂上他素来稳重,朕从来不知道原来这样宠辱不惊的定国公也会笑得合不拢嘴。”

    我心中微微感叹,母亲此举何止瞒过了萧琰和太后,看来就连我父亲,也是一无所知的。家中姨娘虽多,可是父亲的子女却不多。我母亲能为他添一个孩子,也难怪父亲那样高兴。

    萧琰看罢了母亲的信,伸手将我拉到软塌上,我倚靠着他坐着。他道:“你母亲果然疼爱你,在信中多番提到你,她想入宫来看看你。”

    我思忖片刻,道:“母亲年纪大了,好容易有孕,这入宫路途遥远颠簸,还是不要让她来了吧。”

    萧琰颔首,抚着我的长发,轻轻道:“是了,有着身孕还是不要挪动了。母后几年有孕,却还出宫去佛寺进香。谁知人不及回宫,孩子就没了。”

    我隐约听说过这事,当年也算是宫中为数不多的几件大事了。先帝因为此事勃然大怒,处置了好几个陪同太后一同进香的妃嫔,其中便有我幼时的玩伴方由。

    我细细留心着萧琰的反应,觉得他今夜还算高兴,便缓缓道:“母亲是不能动的,不过母亲有孕,臣妾不能陪在她身边尽尽孝道,心中实在惭愧。”

    萧琰闻言,安抚道:“你不要自责,想来你母亲也不会怪你的。”

    我轻轻点了点头,叹道:“母亲为人宽和,家中还有爹爹体贴关怀,臣妾每日替母亲在佛前上柱香,在宫中诚心祈求她母子平安也就罢了。只是家中姨娘个个不省心,平日里母亲不争不抢也就罢了,如今她有了身孕,哪里能分神应付她们?”

    萧琰不语,我又道:“皇上大抵不知道,其实女人之间争风吃醋,大部分的时候男人都是不知道的。臣妾自幼长大,已是领教过那些姨娘们的厉害了。一想母亲在家有着身孕那样辛苦,还要受她们明里暗里的算计,心里当真不安。”

    萧琰摇首轻叹:“朕也是知道的,母后的日子并不比你母亲好多少。阿暄,你侍奉母后这样尽心,朕便知道你是个纯孝之人。既然你这样担心你母亲,不如你回家看看吧。一来你是国公夫人唯一的女儿,理当回去尽尽孝心。二来你亲自回去,可见朕和你是如何重视你母亲的胎,你家中那些姨娘想来也会有所忌惮,不敢任意妄为。”

    我连忙摇头拒绝:“皇上说笑了,臣妾毕竟是皇后,岂能因为家中母亲怀孕便回去的。此事若是传出去,一则外面言官不知道会如何劝诫,二则百姓知晓,也有损皇室声誉。”

    萧琰微笑,握住我的手和缓说道:“言官整日里无所事事,他们磨嘴皮子的话何须真的放在心上,随便听听也就罢了。百姓知晓又如何,朕疼你,不怕天下人都知道。”

    我仍是犹豫,萧琰已然招来了随身服侍他的首领太监徐晋,道:“七日后皇后娘娘回府省亲,你吩咐下去,叫礼部早早派人备着。”

    徐晋妥帖,自然能打理妥当。我谢过了萧琰,两下里简单说过几句话,便熄灯歇下了。

    第二日起便开始准备我省亲事宜。因着事出仓促,一切便从简,我吩咐落英挑了最好的补品带回去给母亲安胎,又备好了打赏府中众人的银两。

    定国府上下数百人,内中更是复杂不已。我如今虽然是皇后,但是此番回去省亲,必要面面俱到,赏额有度,才能让府中众人对我真心敬服。

    七日之后,我由礼部和宫中禁卫提督护送着,从宫中回到了定国公府。

    其实我离家也并没有多久,家中景致一如一个多月以前,只是我再不是当初闺中的那个沉静的周暄,因为此刻我已然是宫中的皇后,这个王朝至尊的女人。

    母亲略丰腴了些,气色也好了许多。采燕扶着她,遥遥冲着我行礼。我连忙让人把她扶了起来,道:“国公夫人有了身孕,就不要起身行礼了。”

    母亲摇摇头,坚持跪下,道:“臣妇知道娘娘体恤臣妇,只是我朝礼仪之邦,若臣妇自恃有孕便失了礼数,只怕回招来非议,也会损害娘娘清誉。”

    我扭不过她,只得含泪看着母亲冲我三拜九叩。礼成之后我忙命落英将母亲搀起,又赐了座请她坐下。

    母亲凝视我良久,我也只是看着她,心中有好多话想对她讲,到了嘴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末了,还是母亲先开口打破了沉默,轻叹一口气问道:“娘娘入宫一月有余,可还好吗?”

    我想到萧琰待的我百般好,不觉两颊飞红,含笑说道:“皇上待本宫很好。”

    母亲闻言一笑,道:“臣妇只问娘娘好不好,却不想娘娘告诉臣妇皇上待娘娘极好,可见如今皇上和娘娘夫妻情深。宫中有皇上怜惜,娘娘必会事事顺遂。”

    我看着母亲莞尔一笑,不禁也舒心起来。自我记事以来,很少见母亲这样轻松地一笑。她在我的记忆中,一直是一个云淡风轻的女人,仿佛从来没有任何事情,能让她开心或是烦恼。

    而如今,脱去了那一份平静之后,母亲微微一笑,美得令人身心愉悦。

    帝都第一美人,哪怕年逾四十,仍是旧日风姿。我自幼承袭母亲美名,却自知没有那一份历经岁月却不褪色的惊艳。

    “国公这两日,可时常陪伴夫人?”

    母亲噙着笑意点点头,道:“国公但凡有空,日日陪着臣妇。”

    我心下欢喜,这么多年,父亲和母亲总算能好好相处一段时日,我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母亲似乎是觉得方才的话说的太过了,面上不自禁流露出几分娇羞。她顿了一顿,转而提起别的,道:“算算日子,这个孩子是在娘娘入宫之前有的。待到来日臣妇产下这个孩子,不知有没有福气能请娘娘赐名?”

    我点点头,道:“那是自然,等孩子生下来,本宫和皇上商量着给他取个吉祥如意的好名字。”

    母亲笑着谢恩,我又将带来的补品赠给母亲,母亲含笑令采燕接了,道:“臣妇自听闻娘娘归省,心中便一直期待欢喜,却也不知道该拿什么来孝敬娘娘。如今天气逐渐转冷,臣妇便特意为娘娘做了一件贴身的小棉衣。虽然针线比不上宫中的,但是其中包含了臣妇的一片心意,万望娘娘不要嫌弃。”

    我命人接了,笑道:“夫人做的,或许料子不是最名贵的,绣工也不是最精细的,但是一定最合本宫的心意。本宫谢过夫人了。”

    母亲忙道不敢,看了看时辰也不算早了,我毕竟不能出宫太久,便别了母亲和家中族人,起驾回宫。

    临走前,我特意命人将我的幼妹周晗带来与我相见。她本随着我母亲住,可我母亲现下有孕,不方便照顾她,便又交到她生母手中抚养。我略略警醒了她生母几句,只望她生母能在争宠之余,好好疼爱疼爱这个年幼的女儿。

    回到宫中,不由得怅然若失。人道相见不如怀念,果然如是。纵然我今日能回家看看,但是离别时心头的愁绪比之不归家时更甚。与其短暂的相见,忍受分离的难过,还不如从此不再相见,只要得知对方平安舒心也就满足了。

    我以心情不佳为由,谴散了所有的宫人,此刻椒房殿只余下我一个人。

    我取过母亲给我的贴身小棉衣,对着灯影一照。在右侧衣襟那里,果然有一层方形的薄薄黑影,不比其他棉花填充的地方被烛火照得透亮。

    用剪子轻轻挑开缝边,我从小衣中抽出了一封传于我和母亲之间的暗信,里面的内容,大抵不会让我失望。

 第15章 身世

    自那次见过何琇之后,我便觉得此女不甚简单。奈何我入宫时间尚短,在宫中根基浅鄙,没有能力探查清楚。可是母亲不同,她身处宫外,相对而言更为自由。更何况她素日结交的尽是公侯王府世家,讯息分外灵通。因此仲秋那一日,我赠与母亲的那一支双龙比目金步摇中,便暗藏了一封信,请求母亲为我在宫外探查一二。

    所幸母亲聪慧,很快便有了结果。不过宫中内外互通消息实在是艰难,母亲便想到了以孕之由请我亲自归家。既然是到了自己家中,眼线自然而然就少了,况且也不会有人想到我们以此来传递消息。而等我收到回信之后,母亲便可以对外言之小产,瞒天过海。

    她自幼也是长于深宅世家,这些心计她虽然不屑,但并非不会。我信得过我母亲,更信得过她的能力。

    而当我读完信后,不由得大吃一惊。看似不起眼的庆秀宫贵人何琇,竟然有如此复杂的身世。

    原来何琇的曾祖父乃是前朝最后一代皇帝,也便是亡国之君。当年何琇的祖父是那前朝皇帝唯一的儿子,自十岁起便被立为太子。他本能顺承即位,可惜前朝末年天灾不断,朝廷又增多苛捐杂税,激起民愤以至于王朝覆灭,那太子终究丧乱于乱世。

    而我朝有一何姓将军,在战乱中得见怀有身孕的太子妃,并对太子妃一见钟情,曾不顾太*祖皇帝阻拦,娶太子妃为妻。奈何那太子妃甚为刚烈,产下男婴之后便自尽追随前朝太子而去,何将军独自一人抚养那男婴长大。

    原应平安无事,只是男婴身上带有前朝血统,太*祖皇帝实在不肯放心,便几番想要杀掉那男婴。不过何将军对太子妃感情甚深,那太子妃又只有这一个遗子,何将军不忍心,便抗拒皇命保住了那男婴一条性命,代价便是辞去官位,隐身江南。

    再后来太*祖皇帝南游,途经江南停留数日。彼时太*祖皇帝年事已高,思念故人,便去何将军家中探望。一日晚宴席间,不知何故,长大成人的男婴突然刺杀太*祖皇帝。太*祖皇帝措手不及,几乎被杀,在最紧要关头何将军舍身护住了太*祖皇帝,太*祖皇帝幸存下来,而何将军却不幸身亡。

    何将军临死前,仍不忘向太*祖皇帝求情,希望太*祖皇帝能饶过男婴一条性命。太*祖皇帝多番思量之后,终是答允了何将军的请求,将男婴囚禁于大理寺牢房当中,终生不出。

    而男婴有一妻一女家眷,太*祖皇帝本想杀之以绝后患。但先帝疼惜弱妻幼女无辜,便求情将其充入宫廷,世代为奴也便罢了。

    那男婴,便是何琇的亲生父亲。而何琇,便是信中那弱女。

    此番惊吓之后,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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