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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心计-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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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

    他喃喃叫着我,我却已然沉睡过去。半梦半醒中,我似乎听到他对我说道:“不是的皇后,阿琇从来不肯陪我喝酒,她滴酒也不沾。”

    我好像摆了摆手,嘟嘟囔囔说道:“那以往都是谁陪你喝?把她叫出来,我要同她斗酒……斗酒……”

    恍若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我,我眷恋那温厚的气息,不愿离去,贪心地埋首于内,感受着酒香和那淡淡地龙涎香氛。

    “没有人陪我喝酒……皇后,你还是第一个……第一个……”

    再往后,我便什么也记不到了,只记得清晨一睁眼,发觉自己躺在椒房殿的床榻上。

    “落英?”我抚额唤道。

    忽而记不起昨夜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口中也甚是干渴。我费力地坐了起来,打算先找点水喝。

    “你醒了?”

    我寻声望去,见是萧琰,不由微微诧异:“皇上?”

    萧琰此刻手中正握着杯子向我走来,他含笑坐在我身边,将水杯递给我,道:“先漱漱口吧。”

    我乖巧地接过杯子,漱过口后方才对萧琰说道:“皇上恕罪,臣妾昨晚喝多了,也不晓得有没有御前失仪。”

    萧琰轻笑,道:“自然是失仪了,皇后你知不知道,昨夜你揪着朕的领子,对着朕哭,还质问朕为何不来看你。最后更离谱,你竟然吐了朕一身,若不是你困极了睡过去,朕还不知道要被你折腾到何等田地。”

    我脸颊一烫,不想昨夜我竟然做得如此过分。我自小爱酒,可是自从幼年掉入酒缸中后,我在家中饮酒便不曾醉过,所以根本不晓得原来自己酒品差到这个地步。

    也不知萧琰的落香到底是怎样酿制的,着实古怪的很。

    虽然觉得蹊跷,但是我仍是酒醉伴驾,甚至做的这样过分,我憾然:“皇上……恕罪。”

    萧琰只是摇头轻笑,他握着我的手,道:“皇后,朕从未想到过,原来你这样在意朕。我从前认识的你,只是一个矜持自重的名门闺秀,却从未想到过你也会这样吃醋妒忌的时候,你可知昨晚你说了贵人多少坏话?”

    不用照镜子我都知道此刻我只怕连耳根都红透了,我也是普通女人,怎么不会小气妒嫉?只是这样被萧琰道出,却还是羞涩的。

    “皇上不要取笑臣妾了。”我咬着下唇,轻轻说道。

    萧琰点点头,伸手拉我起身,道:“都快午时了,皇后可饿了?”

    我闻言惊诧片刻,知道起得晚了,却不想这样晚了。再仔细看看萧琰,果见他穿的是朝服,明白过来他是刚刚下朝。

    “有点,臣妾去吩咐人传膳。”我道。

    萧琰拦住我,笑道:“你且去穿衣梳妆吧,朕去即可。告诉朕,你喜欢吃什么?”

    我歪头微微想了想,道:“御膳房昨日做的冰糖蹄膀不错,皇上可喜欢吃么?”

    萧琰点点头,道:“甜而不腻,的确好吃,朕这就去吩咐人传膳。”

 第10章 喜欢

    萧琰离去后落英带着几个小宫女进来了,她一进殿便先跪下了,面上兴奋之色难以掩饰:“奴婢恭喜小姐,小姐大喜。”

    身后几个服侍我的贴身宫女亦是俯身行礼,恭贺于我。

    我心下虽然欢喜,但到底不太好意思,遂正色道:“时候不早了,快些服侍我梳妆打扮。”

    落英浅笑着应了,调度着宫人小心翼翼地服侍我洗漱,谁知片刻之后萧琰便进来了。

    我最先察觉,连忙起身:“皇上。”

    萧琰“唔”了一声,对满殿的宫人们说道:“你们都且下去吧。”

    众人不敢违逆,只得退了下去。萧琰见他们退出,缓步向我走来,打量我片刻后笑道:“今日穿的倒甚是别致。”

    我如今身上穿着桃花云雾烟罗衫,下面一条碎花翠纱露水百合裙,外面披着一件薄薄的云纹皱纱袍,一卷青丝松松垂于脑后,想来极是清净雅致。

    “臣妾素日里也不太喜欢华丽妆饰,这样子简简单单的随性舒适。”我浅笑说道。

    萧琰闻言,伸手将我按在妆镜台前的雕花红木凳上,我下意识想起身,却被他再次轻轻按下。

    打磨上好的铜镜中倒影着我同他的倩影,从镜中看去,他满目含笑,轻轻俯身立于我身后。我亦是微笑,双手轻轻捋着鬓边的散发,倒也娇媚温柔。

    “皇后,朕记得你叫周……”

    我从镜中看向萧琰,他微微蹙眉,凝神细想来许久也仍是记不起来。

    我稍稍回想,原来自我同他相识,他还从未唤过我的名字,从定国公家小姐到皇后,无一不是我的身份。而我的名字,那个我失去所有身份却仍丢失不去的名字,他却并不知晓。

    我心下微微酸涩,同他成婚这么久,原来自始至终我都不曾真的在他心上。若非仲秋那日我替他解围让他稍稍关注于我,只怕我在他眼中,就只能是一个冠以皇后名号的女子,与宫中这些宫人们没有半分区别。

    “皇上,臣妾闺名周暄。”末了,我淡淡开口说道。

    萧琰颔首,恍然大悟道:“朕记起来了,你是叫周暄。日光暄暖,朕记得当日下诏册封你时,还觉得你的名字不似一般女子那样,净是些红、香、玉、翠等字眼堆砌,俗气得厉害。”

    我闻言忽而笑道:“臣妾的名字自然与众不同,不知皇上知不知道,其实臣妾的名字是先皇赐的。先皇博学多才,见识非凡,臣妾沾光了。”

    萧琰微微惊诧,不想我的名字竟然还有这样一段来历。他道:“竟是父皇,可是朕从小也从未听母后提起过,甚至当日母后同朕商议你入宫事宜,都并未提及半分。若真是父皇赐名,母后难道不知么?”

    我心下陡然,却不敢流露出半分不自然,随口掩饰道:“这么多年了,母后不记得也是平常事。”

    萧琰仿佛并不相信,道:“父皇赐名是极大的荣耀,哪怕是朕的名字都不是父皇取的,而是母后挑的。朕记得朕的胞弟萧玓,还有几个别的妃嫔所出的公主,名字无一例外,皆是让生母自己命名,又怎么会专门挑了这样一个特别的字眼给你?”

    我回首望向萧琰,含了一缕笑意道:“皇上,您可是吃醋了么?”

    萧琰温和地望着我,伸手轻轻点了点我地鼻尖,笑道:“那倒也不是,只是觉得奇怪。罢了罢了,当年之事连母后都浑忘了,指不定是定国公专门请旨请父皇赐名也未可知。”

    言罢,他不再详谈,而是取了妆镜台上的牛角镶金梳子轻轻替我打理头发。

    长发柔顺,他轻轻一梳便倒底了。我记得母亲在家时曾经笑着对我说过,说头发顺的人命也顺遂,我自小头发柔顺,果然这些年也过的轻松舒心。

    望着萧琰梳发的娴熟手法,我忽而联想起昨夜他踏上画舫,又回身扶着我上船,甚至亲自躬身替我打起帘子让我先行入内。他这些动作,我如今细细想来倒不想是刻意为之,而是一种习惯和本能。

    微微侧首对他一笑,我道:“皇上很会照顾人呢。”

    萧琰目光专注地盯着我的头发,并没有看向我,口中却说道:“是了,从小母后便要求朕学着照顾自己,也学着照顾别人。她还说女儿柔弱,须要男子处处体贴礼让,无论我的身份是不是比对方贵重,都该如是。”

    这样的说法倒很新鲜,我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母后为何这样教导皇上,皇上可知道吗?”

    萧琰思忖了片刻,道:“大抵父皇以往便是这样对母后的吧,所以母后也这样教导朕。朕记得他们夫妻恩爱,父皇无论在哪里,都以照顾母后为先。”

    我听见这话只觉得讽刺,先皇何曾爱过太后,只怕连萧琰都不知道,先皇此生最念念不忘的女人,不是那尊贵如许的太后,而是我的生母。

    思至于此,我忽而想到以往在家中,父亲虽然平日里不见母亲,但每每相见,倒也体贴。这样的情状,倒也一如萧琰所说。

    大抵男子,无论心中作何想,人前都愿意留一个疼爱嫡妻的名声吧。

    只是萧琰待我,愿不是这样的敷衍。

    萧琰见我久久不言,便道:“是朕惹你伤心了么,朕恍惚听人说过,说定国公与国公夫人,感情并不是特别好。”

    我只是点点头,萧琰安抚地握住我的双肩,道:“阿暄,不要伤心。朕见过你母亲几次,只觉得她为人处事皆是淡泊宁静,想来她也是不在乎的。她只有你一个女儿,只要你过的舒心,想来她也能发自肺腑的开心,对不对?”

    我凝视着萧琰,心中漫过一丝感动。人前的萧琰是那样威严庄重,是君临天下的九五之尊。人后的他却也有这样的细腻心思,甚至懂得安慰人,着实难得。

    “皇上……臣妾只是觉得……不太真实。”我喃喃道。

    的确如是,从昨日夜里到如今,萧琰待我这样好,我已然有些迷失。

    萧琰只是浅笑,他将我的身子轻轻掰过来,面对着他。他的朝服仍透露着神圣而不容侵犯的庄严,而他的笑容却又是那样平易可亲。

    “阿暄,朕知道你有几分不敢接受,其实朕也如是。”萧琰说至此,微微摇头像是自嘲:“你与朕大婚这样久,朕从不曾真的了解过你。及至昨日中午,朕似乎都很少想起你,想起这空置的未央宫中早已有了新的主人。可是阿暄,是你昨日让朕明白,原来喜欢一个人,竟然是这样容易简单。”

    我震惊到无以复加,方才萧琰,竟然说喜欢我。

    喜欢,竟然是喜欢。自我入宫,只求一个平平安安,从未敢想过能让萧琰喜欢上我。我原以为,他做皇帝,我做皇后,我与他井水不犯河水,便能一直这样平和到老。我不敢奢望帝王倾心,但我必须保全自己和家族。

    在这些必须背后,大约我心底也有丝丝悸动。初见,他是君临天下的一朝帝王。再遇,他是豪爽慷慨的铮铮男儿。这样的男子,纵然我不会对他一见倾心,但大婚当日我们亲密无间,婚后我饱尝冷落,心底总有一丝不甘,有一丝介乎于好感和喜欢之间莫名的情愫。

    当日我告诉自己,我出身显贵,衣食不愁,所以不在乎入宫,也不在乎萧琰。而今日我明白了,原来这不过是掩耳盗铃欲盖弥彰。无论我如何告诫自己,如何暗示自己,我始终都在心底最隐秘的地方,为这个男子,留了位置。

    平日里我可以在落英等人面前表现出毫不在乎的样子,因为我的骄傲也不容许我为一个不爱我的男人神魂颠倒。但是当萧琰说喜欢我时,我也再难以欺骗自己,甚至我也再无需再告诫自己不要沉沦。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本身就是我该执手偕老的良人。

    我恍惚一笑,原来自己同何琇并没有半分区别。我们区区一面之缘,可不都在为这同一个男人心存芥蒂么?

    “那么,为何喜欢我?”我问道。

    萧琰摇头失笑,再次轻轻点了点我的鼻尖,道:“没有理由,阿暄,喜欢总是没有由来的。若你真的要追究,那或许是从前太寿宫中初初一见,你不卑不亢不喜不怒已然让我开始注意你。也或许是大婚当日你毫不把我放在眼中,当着我的面拆散头发,却还强词夺理振振有词,这样蛮横在宫中已是特别。再或许是昨天你不计较朕将你冷落多时还帮朕化解尴尬,朕不得不佩服你的胸襟。”

    我摇摇头,道:“皇上骗臣妾,如果真的如皇上所说,一早便开始注意臣妾,那为何前几日皇上总不来看我?”

    “还揪着这个不放呢,”萧琰好笑道,“朕觉得跟你不太熟,何况大婚那日你又太嚣张。如此彪悍女子,谁人敢亲近?”

    我闻言微微恼怒,从小到大,夸赞我温婉者有之,贤良者有之,貌美者有之,还真是第一次被人形容作嚣张彪悍。

    “那皇上如今不怕臣妾了?”我抬眼不悦望向他。

    萧琰敛了笑意,看着我认真说道:“当然不怕。阿暄,昨夜朕知晓你也是喜欢朕的。如果你心下仍是介意,朕愿意等你,等你放下一切成见和戒备,与朕坦诚相见。”

    我奇道:“臣妾对皇上并没有成见,也不曾有戒备,皇上为何这样说?”

    萧琰嗤笑一声,道:“你以为昨夜你只说了何贵人一个人的坏话么?”

    我登时冷汗直出,猛地打了一个哆嗦。

 第11章 新妃

    忽而明白了为何何琇不在萧琰面前喝酒,原来人酒醉之时,真的会说出很多不该说的话。此番我仍是幸运了,我心里的委屈冲淡了我对太后的偏见和怨恨,看样子不曾说出什么不敬的话来。如若我真的在不清醒的状态下说了当日母亲同我讲的话……我根本无法想象萧琰的反应。

    “皇上,臣妾到底说了什么。”我开口问道。

    萧琰见我惶惶不安,连忙安抚道:“也没有什么的,阿暄,你的心思和情谊,朕都知道了,必不负你。”

    我心下动容万分,认真看着他,问道:“皇上,这是您对臣妾的承诺么?”

    萧琰点点头,握着我的手,一字一句说道:“阿暄,你放心,朕喜欢你,恰如你喜欢朕,所以朕必不负你一片心意。”

    我笑:“君无戏言,皇上不许骗臣妾。待到来日臣妾色衰垂老,皇上也仍旧不能辜负臣妾。”

    萧琰闻言失笑,似乎是觉得我有几分孩气,轻轻将我拉至他怀中,便道:“阿暄年老之时,朕只会比你更老。我们一个老翁一个老媪,谁都不要辜负谁。”

    我安心靠在他怀中,只觉入宫之后从未这样平静知足过。必不负我,是他对我得承诺,也将是我立足后宫乃至我一生一世的依靠。我与他并肩站在这个王朝权力与光芒的顶端,如若待到我们垂老濒死,仍能相互坚守一个这样的信念,那将会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萧琰,愿我不负你,你不负我,我愿与你同进退,共生死,直至地老天荒。

    仲秋过后那半个月,我同萧琰琴瑟和谐。他仍是日日去探望何琇,但是夜夜必来陪我。宫中人皆言我这皇后终于苦尽甘来,无论能否长久得宠,但终究被萧琰捧在手心疼宠过一番。

    我的起势却并未伴随何琇的势微,她虽然不似以往得萧琰宠爱,甚至半月未能留住萧琰过夜,但到底她是陪在萧琰身边最久得女人,她腹中还有萧琰第一个孩子。我心知如若是个男孩,那何琇将来前途无量,但如若是个女孩,她至多不过是保住她现下得到得荣宠。

    可是我瞧着萧琰的样子,似乎也并不是那样想要一个男孩。一日他同我依偎在未央宫中的梧桐树下,他曾一边替我篦着头发一边随口道:“她真的生了女儿又如何,朕又不是母后那样急着抱孙子。其实朕心里现在正想着,如果贵人能为朕生一个像阿暄这样灵秀的女儿,也未尝不是好事。”

    我闻言失笑,道:“贵人的女儿,若是像皇上倒还说得过去,怎么又会像臣妾?”

    萧琰凑到我面前,鼻尖里我脸颊只有分毫。我本想躲开,却被他牢牢牵制,听他说道:“若是朕同你也有女儿,你说她会像朕还是像你?”

    我娇羞不已,挣扎着起身,道:“女儿都是像爹的,自然是同皇上更像。”

    萧琰莞尔,道:“既然如此,那快给朕生一个像朕的女儿吧。”

    我含糊答应,他却不容我糊弄过去,男子独有的温厚气息荡漾在梧桐树下。我顾及宫中人多,连忙推开他叉开话题道:“再过两日敏妃和温妃就要入宫了,皇上之前可见过两位新妃么?”

    萧琰思忖片刻后说道:“朕见过仪蓝,仪蓝同母后是一族,算起来也是朕的表妹。小时候母后曾经召她入宫相伴,同朕相处过一段时日,朕记得她的性子十分温厚,所以朕赐她封号为温。”

    我颔首,太后孙纯宁与我母后籍贯都是江南,当年天下大乱,太后的生父同我母亲的生父皆随太*祖起兵,这才辗转到了北方。因为乱世,所以人口流失家族分崩,我们家族在帝都的也只有我祖父的支系,族中大部分人仍旧留在江南。

    正如孙氏家族,太后大部族人远在江南,只有和她和嫡兄长在京中。入宫为妃的孙氏仪蓝正是太后族中的侄女,虽然甚少往来,但到底和太后是一家人,我须要在以礼相待之外,多几分客气。

    至于另外一妃,乃是靖边将军陈炜之女陈玉华。传闻陈玉华英姿勃勃,乃女中豪杰,甚至同父一同上过战场,武艺极为不凡。何况其父镇守山海关手握十万兵马,实力也不容小觑。

    由此可见,此番入宫为妃者皆非寻常之辈。孙仪蓝出身世家,有太后可以依靠。陈玉华将门虎女,其父威名赫赫。如此两位佳人,皆是被萧琰收入后宫。

    两日说慢也慢,说快倒也快极了。不知不觉间,便已到了两人入宫的日子了。

    清晨落英安我的吩咐仔细为我梳妆打扮,先将青丝梳成最复杂细致的凌云髻,然后带了二十四支宝钗步摇。长长的流苏垂下,金玉相碰发出细细的声音,好不空灵。

    化过精致的妆容,我又穿上了皇后朝服。望着镜中庄严持重的自己,我忽而想起了大婚那一日,也是一样的威严神圣。

    “阿暄?”

    身后想起一个声音,我回过身去,见是萧琰起身了。

    “皇上醒了?”我微微一笑。

    萧琰点点头,从头到尾盯着我细细看了一番,笑道:“阿暄,你今日穿的这样正式,妆又化得这样……精致,朕有几分认不出你了。”

    我闻言失笑,道:“今日两位新妃入宫,臣妾怎可随便穿戴了去见,岂非怠慢?再者说了,这本就是皇后该有的装扮呀。”

    萧琰走过来,似乎是想搂过我,却又不知道该怎样下手,最终也只是顺了顺我纠缠在一起的金珠流苏。

    “她们入宫时皇上正在上朝,母后那边吩咐说要静养,所以她们先来臣妾宫中。皇上要不要臣妾将她们留在未央宫中,等皇上下朝了直接相见?”我缓缓开口问道。

    萧琰想了想,道:“也好,省得单独召见也麻烦,不如直接来你这里相见。”

    我点点头,算是应了。萧琰急着上朝,陪着我匆匆用过早膳便先离去了。我留在未央宫中,闲闲翻着几本古书,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新妃也就入宫了。

    新妃入宫都是在极早的时辰,我看了看天色,只见清早的太阳刚刚露出一半,橙黄的光芒柔和圆润,像是煮得半熟的鸡蛋黄。朝霞绚烂,呈七彩状悬挂在天边,仿佛是在庆贺着什么。空中偶尔飞过几只飞鸟,它们清脆的鸣叫声回荡在在宫中久久不散,更显后宫宁静清幽。

    我扶着落英的手,缓缓起身,走到未央宫正殿之时,宫人们细长的嗓音响彻天际。

    “皇后娘娘驾到——”

    我伴着这声音缓步走入正殿,余光看见殿中站着两个宫装女子,一粉一蓝,闻声皆是向我叩拜。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长乐未央。”

    我缓缓坐在凤座之上,示意落英命她们平身,这才看清她们的容貌。

    粉衣女子甚是妩媚,眼睛不大却极为勾魂。她微微上挑的嘴唇像是礼貌似的微笑,却更像是不屑的挑衅。细细打量过去只见她五官精致,身材匀称,恰到好处的浅粉色衣裙更将她衬得可人娇柔可人,容光焕发。

    相比而言,一侧的蓝衣女子显得过于沉静了。她端着恬静矜持的微笑,微垂眼眸站在粉衣女子身旁,整个人淡然脱俗,虽不是绝色天姿,但却自成一段温柔娴雅。

    我心中已差不多猜出这两人分别是哪一位,当宫人们请她们按照规矩向我叩拜之时,她们双双跪在我面前,粉衣女子首先开口道:“臣妾章台殿正三品敏妃陈氏玉华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长乐未央。”

    紧接着,蓝衣女子说道:“臣妾广阳殿正三品温妃孙氏仪蓝参见皇后娘娘,恭祝皇后娘娘长乐未央。”

    言罢,她们三拜九叩,才算真的礼成。

    我缓缓说道:“你们一早入宫,想来都累了,先赐座吧。落英,吩咐人上茶。”

    两人分别坐下,我看着她们,敏妃看着我,温妃却微微低首,只是一人静静地坐着。

    “臣妾虽然远在边关,却常听闻皇后娘娘的美名。传闻中皇后娘娘承袭生母定国夫人的相貌,生得国色天香惊艳绝伦,号称帝都第一美人。臣妾曾经憾然无缘结识皇后娘娘,却不想臣妾与娘娘如此有缘,竟能在宫中相遇,实在是臣妾之幸。”敏妃首先开口道。

    我微微一笑,她口中说着无缘结识,在我听来却更像是无缘较量。她的容貌的确是上上等,精致妩媚超过我见过的任何一人。而京中见过我的人也并不多,我这帝都第一美人之称,大部分是因为我母亲当年的盛名,所以好事者在坊间流传,言之我的容貌更在我母亲之上,定是帝都第一绝色。

    “敏妃从前遗憾无缘同本宫相见,其实本宫也是一样的。本宫在闺中常常听闻敏妃的盛名,京中谁人不知靖边将军之女英姿勃勃,并非一般的庸脂俗粉。今日一见之下,敏妃果然美则美矣,天生的英姿更是在宫中举目无双。”

    敏妃闻言似是极为得意,她笑道:“其实皇后娘娘也并未空负盛名,娘娘果然倾国倾城风华绝代,臣妾敬服。”

    我淡然说道:“本宫同你们一样,入宫皆是要全心全意服侍皇上。容貌这等事还是小,关键是品行。当日择选你们二人入宫,并非只是听闻你们的美名,更是因为你们出身大家,皇上与太后信得过你们的人品。如果妃嫔空有美貌而德行不匹,宫中是断断容不得的,你们可记清了?”

    两人闻言,连忙起身恭敬应了。我道:“本宫也不过嘱咐一句,你们记下就是了。未央宫没那么多规矩,只要该有的礼节不错也就罢了。”

    话音刚落,殿中忽然走进一宫女,道:“启禀皇后娘娘,庆秀宫何贵人前来请安。”

    我闻言微微诧异,却顾忌她怀着孩子,便令那宫人请她入殿。

 第12章 争宠

    何琇入殿之时敏妃忍不住往她来的方向望去,而温妃仍是沉静地坐在一侧。我记起萧琰对孙仪蓝的评价,这个女子果然温厚沉静,不似敏妃那样心浮气躁沉不住气。

    但是这样地不动声色端庄矜持,倒也像极了太后的气度。同出一个家族,家教必然相似,行事风格相像也是平常事。

    这样的人,平日里我倒是愿意结交的。只是如今深宫大院,我同她分享共同的夫君,但愿我们不要与彼此为敌。

    何琇缓步进来,正要行礼,我连忙拦住她,道:“怀着孩子就不必行礼了,你快些坐下吧。”

    何琇谢过恩,由她的宫女扶着,缓缓坐在敏妃下手边。

    “近些日子以来,你的胎象如何了?”我开口问道。

    何琇淡淡一笑道:“胎气还算不错,多谢皇后娘娘记挂。”

    我颔首,略带了几分责怪口吻说道:“既然怀着孩子金贵,就不要随意走动。眼下已经九月了,天气不比以往暖和,你出来若是着凉可怎么好?”

    何琇笑道:“臣妾承蒙娘娘厚爱,自娘娘大婚入宫以来一直体谅臣妾有孕辛苦,免了臣妾的晨昏定省。但是今日两位妃位小主入宫,臣妾不想失了礼数,纵然庆秀宫偏远,臣妾也不得不来。”

    我闻言觉得好笑,自她入宫从不曾主动前来给我请安,她自恃有孕偏居庆秀宫,连太后都免了她的晨昏定省,我自然不能日日召她前来请安,因而也算不上我主动体谅她。她今日此来,只怕是想见识一下新入宫的两位妃嫔到底是何人物。萧琰近些日子对我的眷顾,只怕已经让她有几分按捺不住了,何况如今又来了两个要出身有出身,要美貌有美貌的女子。

    心中虽然好笑,但我仍微笑说道:“既然来了,到底要成个规矩。你有孕不方便行大礼,只简单给两位小主行个礼,也算是见过。”

    何琇闻言起身,按照宫人示意先对敏妃陈玉华屈膝行礼,道:“嫔妾庆秀宫贵人何氏参见敏妃娘娘,敏妃娘娘万福金安。”

    陈玉华看了一眼何琇,道:“本宫在边关便听闻你有孕,如今几个月了?”

    何琇恭谨道:“回敏妃娘娘,嫔妾有孕已然五个月,想来再过五个月孩子便能出生了。”

    陈玉华点点头,似是记起什么后说道:“本宫听说你很早以前就指给了皇上,可是看你有孕位分还不算高,你到底是何出身?”

    何琇听她提及出身,多多少少有几分不自然,含含糊糊说道:“娘娘说的不错,嫔妾出身微寒,承蒙皇上不弃纳入王府,又得天眷顾才能有幸为皇上生育。”

    陈玉华闻言嗤笑一声道:“孩子只是怀上了,生不生的下来还不一定呢,贵人这话可说的早了。”

    何琇既惊且怒,还未及说什么我已然开口:“敏妃放肆了,无论贵人是何出身,眼下她怀的是皇上的骨肉,便是正统的皇室血脉,岂容你随意诋毁诅咒?!”

    陈玉华闻言,像是也意识到说错话了,连忙起身说道:“臣妾失言了,皇后娘娘恕罪。”

    我看她的样子甚是倨傲,口中说着失言,身形却仍是直立于椒房殿中,连膝盖都未曾曲一下,不由薄怒。

    “本宫念在你年纪尚小,难免会有失分寸,所以这次不加责怪。只是你今日入宫,便是宫中妃嫔,你的一言一行皆要符合皇家风范,记住了吗?”我压着怒气说道。

    陈玉华直直看着我,眼中亦是闪烁着怒意。她出身名门,想来从小也是被疼宠到大的。看她不懂分寸的样子,只怕她在家中做什么底下人都说好,哪里被人这样教训过?

    “臣妾记住了,多谢皇后娘娘教诲。”她起先并不愿意低头,恍若没听见我的问话。倒是她身边的丫鬟机灵一点,看情况不对扯了扯陈玉华的袖子,她这才勉强说几句台面话。

    我扫了一眼她身边那个丫鬟,只见她十五六岁的年纪,面容清秀身材娇小,整个人简简单单清清爽爽,不曾沾染了陈玉华一丝一毫的傲慢气息。

    我令陈玉华坐下,又向何琇指了指另一旁的温妃孙仪蓝,道:“这是广阳殿温妃孙氏。”

    何琇缓步过去,俯身欠身道:“嫔妾参见温妃娘娘。”

    孙仪蓝微笑颔首,起身亲自扶起她,道:“何妹妹有孕辛苦,快些起来吧。”

    何琇谦卑一笑,道:“多谢娘娘。”

    我微微颔首,孙仪蓝家教甚好,比之陈玉华懂事许多。这样的人做朋友是极好的,若是来日为敌倒还不如年轻气盛直白莽撞的陈玉华。

    因着萧琰,我留她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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