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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珑.无双局-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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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涯离了那株梅树,缓缓走向御书房。谭诚落后半步跟随着,听皇帝随意地问道:“宫里的老人不多了。公公在宫里头呆了三十几年,还记得那位梅红姑姑吧?能让太后惦记不忘,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谭诚想了想说道:“太后娘娘进宫时从家中带了两名侍婢。一位是现在的梅青姑姑,另一位就是意外坠井的梅红姑姑。咱家记得梅红姑姑生得秀美,眼睛很灵动。一看就是个机灵人。可惜了了。意外坠了井。大概在闺中伴着太后娘娘,才令娘娘思之不忘。”
  “公公相信她真是意外坠井?”
  谭诚似笑非笑地望着无涯:“这宫里头的事谁说得清楚呢?”
  无涯心中一跳。
  他从太后嘴里听到梅红后,不由自主想起了那个神秘的于红梅。令许玉堂在许家暗查。竟然找到了一位回家荣养的老仆。
  虽然已经是二十几年前的旧事,许家的那位老仆人依稀还记得,当年随太后进宫的两名贴身侍婢,一人是许家的家奴叫梅青,另一人则是梅红。
  当时先帝与太后在什刹海边相识相恋。太后进宫之前,先帝从采女中指了个机灵的人去许家服侍太后,为两人鸿雁传书。这个机灵的小宫女便是梅红。
  年老的仆妇记不清梅红本名,只记得她是山西人。
  至此,无涯便明白了为何掖廷中没有于红梅的档案。她进宫后就被先帝送到了许家服侍太后,掖廷便勾掉了她的名字。再进宫时,她已经成了梅红。
  再查掖廷宫女档案,便知道梅红在十八年前意外坠井亡故了。
  无涯进了御书房,脱了氅衣,给谭诚赐了座:“十八年前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梅红也在这一年意外坠了井。她的死与先帝元后难产有关吗?”
  这问题问得太直白,令谭诚微微一愣:“皇上。十八年前,咱家还只是乾清宫素公公手下的小太监。”
  当年素公公手下的小太监已权倾朝野,连内阁首辅都要礼敬。无涯的笑容带着些许的压力:“谭公公现在是司礼监掌印大太监兼东厂督主。还有什么事情是东厂也不知道的?”
  “灵光寺一案是锦衣卫在办。我东厂不便参与。”谭诚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他微微欠身回绝了皇帝,将话题引开了,“说起案子。咱家正想回禀皇上,淮安府河堤被毁案已经破了。”
  “朕听说了。十几年前诈死逃出诏狱的金瓜武士陈良所为。听说东厂已经赴扬州确认了他的身份。”
  “开棺掘坟后,里面的人正是陈良。他还穿着先帝御赐的那身黑光铠甲。他扮成哑巴,白了头发,比实际年龄老了二十来岁,藏在杜之仙身边。咱家有理由怀疑杜之仙及其关门弟子穆澜,以及她所在的穆家班都是陈良同伙。东厂已发下了海捕文书,缉拿余党归案。以查清三十万两被调包的库银下落。”
  谭诚望着皇帝暗想,就算你想宠信穆澜以拉拢推崇杜之仙的文臣仕子,穆澜的嫌疑摆在这儿,纵然你是皇帝,又能如何?
  “朕正想和公公说说这件案子。陈良乔装易容瞒过了杜之仙,更何况穆澜只是他的弟子。都被陈良瞒在了鼓里。穆澜并非是陈良同党。”无涯的语气分外肯定。
  谭诚只是一笑:“可惜的是穆澜在扬州失踪了。陈良身上有多处伤口,他不是自尽殉主,而是被人杀死的。当时杜宅之中只有他和穆澜两人。怎知不是分脏不均或是被穆澜杀了灭口?与此同时,穆家在京城的面馆关了门,人去屋空。穆澜和穆家班的嫌疑显而异见。不归案如何知晓她不是陈良同党?”
  “朕说她不是。”
  皇帝罕见的坚持并没有让谭诚松口。他平静地望着皇帝,等待他给出一个能说服自己或者能说服朝臣的理由。
  谭诚的无惧再一次让无涯愤怒。还以为他是那个亲政之初处处被人掣肘的皇帝?他微笑着,手指轻叩着书案,说出了一个地名:“三条巷芝兰馆。”
  谭诚垂下了眼睛。他与许德昭联手钓珍珑,调包了淮安府三十万两库银。库银上面有户部银戳,想要融了这批银子并非短时间能办到。所有的银子都是由许德昭的人运走的。
  没想到许德昭把这批库银运进了京城,就放在三条巷芝兰馆他的私宅里。
  “早朝的时侯禁军奉旨查抄了芝兰馆。已经找到了那三十万两库银。”无涯目不转睛望着谭诚。
  以为是他的私宅?谭诚终于明白皇帝今天留下自己的用意。盯着他,好让禁军成功查抄芝兰馆。
  无涯又说道:“宅子的主人与穆澜无关。此案到此为止。”
  皇帝能查到芝兰馆,就能查到宅子的主人。他此时没有捅破是自己的亲舅舅。谭诚也不会揭穿。他站起来躬了躬身:“既然如此。咱家这就令人撤了海捕文书。侯继祖案就算破了。皇上若无其他事,咱家告退。”
  一句不问宅子的主人是谁。谭诚心里也有数吧?无涯暗中磨牙,又因谭诚的退让松了口气。
  穆澜是再不能用这个身份了。她一定会用别的身份回到京城。
  门外的雪越来越大,冬天已经来了。翻过年开春,各地的采女就将云集京城。穆澜会来吗?
  …………
  卡文了,555555


第227章 迎风三面倒的墙头草
  雪下得太大。天寒地冻的清晨,街上几乎见不到行人。早朝时分,整齐的足音踏破了三条巷的宁静。
  秦刚亲领了禁军前来。他抬眼看清楚了门楣上芝兰馆三字,挥了挥手。禁军像出柙的猛虎冲进了这间藏在巷子里的娼寮
  尚在睡梦中的姑娘们惊吓尖叫起来。老鸨气得面皮儿发青,拦不住四处乱搜的禁军,眼风一扫,盯住了迈过门槛的秦刚,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大人,我这芝兰馆是私宅!就算是宫里来的禁军,说不出个缘由,妾身便是去敲登闻鼓,也要讨个公道!”
  朝廷律令对擅闯私宅者惩罚极重。听说连宫里的禁军都不怕,秦刚来了兴趣:“妈妈年纪大了才开了这间芝兰馆?”
  “像我们这样的女人,有这结果已是不易。”老鸨忍了口气,不知何时已捏了张银票塞在了秦刚手里,“大人指点小妇人一二。这大清早的……”
  秦刚极自然地收了银票,朝里面望了望,低声说道:“您这里可有密室密道?”
  老鸨呆了呆:“大人这是何意?”
  “你老实说了,也免得我这些弟兄辛苦寻找。”秦刚说着在院子里闲逛了起来。
  老鸨眼风乱瞟,看到门口守着的禁军心里阵阵绝望,信是递不出去了。她心里尚存着一丝侥幸,只看这些兵有没有那本事找出密道来。
  因是私家妓馆,芝兰馆并不太大,两进的院子,带了座后花园。很快就搜完了,禁军一无所获。
  老鸨也有了底气:“大人,妾身做的是正经生意。拢共也就靠着两个女儿挣些辛苦钱罢了。”
  秦刚看了眼后花园,默想了想方位。返身进了第二重院落的正房。
  和别的人家布置大概差不多。正房三间,中间是堂屋,分东西厢房。西厢房外靠墙接了间耳房作浴房。为方便送水,浴室里有一道小门。
  推开这道门,秦刚噗地就笑了起来:“这心思真够巧的。”
  门外竟然又有一重院落。回过头,老鸨已瘫坐在了地上。
  ……………………
  离三条巷不远的芝麻胡同,今早也同样热闹。大理寺刑部的衙役领了旨意围了这里的一间客栈。
  在掌柜伙计和住店客人们惊诧的目光中从上房的床底下拎出个人来。相伴张仕钊三十年的幕僚被捆得如棕子一般。六扇门的衙役顺利地将人带走了。
  然而就在衙役将幕僚带出旅店的瞬间,对面屋顶上出现了一个黑衣人,连珠箭让衙役们措手不及,等到拔开箭雨后,幕僚的脖子上冲了一箭,已经鼓瞪着眼睛死了。
  …………………
  谭诚刚回到东厂,还没顾上用午饭,谭弈又赶了来。
  消息传得太快,国子监的监生们罢了课,抬了孔子像赶去跪宫门请愿,要求彻查陷害薛大将军一案。
  “义父,孩儿是去还是不去?”谭弈心里纠结万分。
  “去。”谭诚拍了拍他的肩道,“领头的可是许玉堂?”
  “正是。”
  答了这句话,谭弈顿时反应过来。不是国子监得到的消息太快。而是许玉堂早得了消息,知晓谢胜母子今天要去敲登闻鼓。
  “你先去吧。”谭诚打发走义子,平静地对着棋枰陷入了思索中。
  至到现在,谭诚终于明白。皇帝是有备而来。谢夫人应该早进了京,今早敲响登闻鼓,是皇帝一手安排。所以几乎从不上朝的礼亲王今天上朝了,顺利捞走了兵部尚书一职。
  “皇上不耐烦等下去了。”谭诚得出了结论,有些感叹。
  年轻的皇帝开始露出锋芒。借薛大将军一案开始收权。
  “皇上如何查到了芝兰馆?”谭诚想起了这个问题。他手中把玩着棋子,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想起了春日首辅家后花园灿若云霞的辛夷花。
  他扔掉了棋子,感慨万分:“原来每年皇上去折辛夷花,不过是趁机私下与胡牧山见面。咱家还真小瞧了这位首辅大人。”
  有这么一位迎风三面倒的首辅大人在,皇帝能查到芝兰馆还不是小事一桩。
  六扇门在客栈遇袭的消息此时传到了东厂。谭诚并不觉得吃惊。
  一个幕僚的话无法坐实幕后指使人的罪。杀张仕钊带着幕僚进京的人在六扇门衙役带走他时,直接射杀了他。明显是杀人灭口。间接坐实了京中有人暗中主使张仕钊出卖薛大将军一事。
  为薛大将军报仇的人会是谁?谭诚脑中直接跳出了穆胭脂的名字:“珍珑局,这步棋走得极妙。”
  谭诚大致有些了解年轻皇帝的愤怒。亲舅舅调包了库银中饱私囊。不仅如此,有胡牧山做内应,大概更愤怒亲舅舅敢调动军队。所以借薛家案夺了兵部尚书的位置。
  “还是太年轻了。”谭诚叹了声。
  等皇帝查出许德昭就是那个幕后指示张仕钊的人,除薛大将军夫妇是为了灭掉陈氏一族。他会如何面对呢?还会继续铁面无私吗?谭诚觉得有趣了。
  国子监的监生们去跪了宫门。宫里的锦烟公主大概也闹腾起来了。要安抚镇守边关的薛家军。此案必查个水露石出。
  “监生跪宫门?”谭诚心神一颤,手中棋子落在了棋枰上,“好棋。一子吃掉一片的好棋!”
  ……………………………………
  接而连三的变故让许德昭措手不及。听说带头跪宫门请愿的人是自己的儿子许玉堂,正在用饭的他放下了碗筷,吩咐夫人道:“替我更衣,我要进宫。”
  许德昭赶到宫门时,雪地里黑压压跪满了监生。他看了跪在前头的儿子一眼,正打算进宫时,宫门大敞。
  明黄的罗盖陪伴着皇帝的轿辇来到了宫门前。
  看到明黄的衣饰出了轿辇,踏雪来到面前。监生们吓了一跳,皇帝竟然亲自来了。监生们感动得忘记了风雪,伏地三呼万岁。
  无涯望向许玉堂,表兄弟默契地交换了个眼神。
  无涯温言说道:“诸位都是未来国之栋梁,冻坏了如何为国效力?薛将军一案,朕已令三司彻查。”
  宫里已抬来了大桶新煮好的姜茶,分发至监生手中。
  许玉堂举碗高呼:“皇上圣明!”
  呼声响彻天地。
  谭弈默默地看了眼皇帝。他知道,自己进国子监想掣肘许玉堂,阻拦皇帝收拢人才的计划,轻易就被年轻的皇帝破去。
  他做了那么多努力,拼命拉拢举子监生。都及不上许玉堂在大雪天领着众人在宫门前一跪,皇帝走出来说几句来得便宜。
  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皇帝的平易近人,温言鼓励,瞬间就收了监生们的心。
  许德昭目瞪口呆望着这一幕,脑中突想起谭诚曾经说过的话。幼鹰向望着飞向蓝天。此时的皇帝还是那个连下道旨意都举步维坚的皇帝吗?
  他的目光落在皇帝身边的首辅胡牧山身上。首辅大人今天一改往日唯唯诺诺的神色,目光清明正视过来。
  原来是他!怪不得皇帝查抄了芝兰馆。许德昭深吸了口气,神情重新变得镇定。
  ……………
  下午继续更。


第228章 巧舌如簧
  随着国子监监生们散去。无涯一手安排的大戏渐近尾声。
  他早瞥见了坐着暖呢大轿赶到宫门的许德昭,如常一般微笑着招呼他:“天寒折腾舅舅又跑一趟,大概午饭也没用好。陪朕用一点吧。”
  听到这声舅舅,许德昭有点发愣。他一直以为胡牧山明面上是投了东厂,暗底里是自己人。今天才恍然大悟,这位首辅大人和皇帝外甥配合着演了数年的戏,骨子里早就是皇帝的人了。既然如此,皇上对他做一些事也有了数,为何还叫自己一声舅舅?是碍着没收拾完东厂,还是给太后娘娘面子,或是还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
  又听到无涯吩咐胡牧山:“户部得了三十万两库银,这年节倒是好过了。辛苦胡首辅与内阁众位爱卿居中调停。”
  胡牧山恭敬地应了,揖首送车辇进宫。
  许德昭也重新上了轿,轿子经过胡牧山身边时停了停,他面无表情地说道:“首辅大人好手段。”
  想起许德昭的一些事情,胡牧山心里叹气,面上却是云淡风清:“十几年前本官尚未入阁,蒙太后娘娘所请为太子师,自当尽一尽师傅的本份。事情总有个先来后到不是?”
  这是说早在皇帝还是太子时,两人就勾搭上了。许德昭险些气得吐血。这株墙头草左飘右飘,得了自己信任,又得了谭诚力推,倒是飘荡得自在。若非两边靠着,他胡牧山还在瀚林院当着两袖清风的翰林。如今不过四十来岁就入了阁成了首辅。将自己和谭诚卖得一干二净,还好意思讲先来后到?
  他刷地摔了桥帘:“启轿!”
  目送着许德昭离开,胡牧山只摇了摇头:“皇上忍得了你揽官夺权,却忍不了你三次调用军队。谭诚那老阉狗倒是奸滑。从不碰这条底线。”
  进了乾清宫,御膳房送了锅子来。
  切得如纸般薄的肉片在奶白色的汤中滚得两滚,裹了蘸料入口,鲜香无比。
  相比无涯的好胃口,许德昭吃得不紧不慢。
  等到无涯放下筷子,许德昭也就停了下来。接了帕子擦脸漱了口,他发现就连近身侍侯的春来也退下了。诺大的殿里只留下了自己和无涯两人。知道皇帝要兴师问罪了。许德昭气定神闲地等着。
  三条巷芝兰馆里抄出三十万两库银。就这一条,足够许德昭死一回,承恩公府满门被流放。
  没有伏地请罪求饶,镇定地等着自己开口……许德昭摆出的姿态让无涯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的亲舅舅已跋扈到如此地步?难不成以为这江山竟是姓许不成?他真以为自己不敢杀他?
  无涯的眼神冷得如冰:“这里只有我和舅舅。”
  正因为是舅舅,他给他一次自辩的机会。
  “淮河年年泛滥,去冬户部拨了三十万两银子去淮安府,赶在春讯前修好河堤。库银还没有出户部就已经被调了包。”
  “你说什么?!”无涯惊得站了起来。
  许德昭怜悯地望着年轻的皇帝,心里叹了句,还是太年轻了:“皇上。您在三条巷芝兰馆里找到的那三十万两库银,是假的。是从淮安府的银库里运回来的假银。那三十万两银子从账目上看出了户部,拔去了淮安府。事实上那批银子还留在户部库房内,一两也不曾动过。”
  如同被一桶冰水从头浇下,今天无涯所有的满意与兴奋消褪得干干净净。许德昭敢这样说,就一定是真的。
  因为这件案子,侯继祖一家三口死了,工部都水清吏司郎中沈浩一头撞死在金殿上。满朝震惊,国子监闹腾得沸沸扬扬,显然都和许德昭调包户部河工库银有关。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无涯缓缓坐下,不过片刻就恢复了平静:“就为了一个淮安知府的位置,所以陷害侯继祖?”
  许德昭摇了摇头,微笑道:“三十万两库银被调包,侯继祖并未声张,且如期修好了河堤。如果不是金瓜武士陈良锤开了山阳县所在的河堤,有谁知道库银失窃?朝廷只知道侯继祖如期完工修好了河堤。他所筹到的银两,都是老夫借商家之手给他的。换句话说,淮安府的河堤是许家出钱修建的。如果要说陷害。想陷害他的人是陈良一伙人罢了。老夫还不曾把这笔银子放在眼里。”
  许德昭默想,如果没有被你查到的话,户部被藏起来的银子就能调运出来了。不过,损失了二十万两,能把皇帝的气焰灭了,也是值得的。谭诚也不会介意他那十万两没了。经此一事,让胡牧山彻底暴露,也不见得是坏事。
  “三十万两库银就算造假,也要花费大笔银钱。您这么做又为了什么?”无涯彻底冷静下来,带着讨教的语气问道。
  许德昭的神色变得严肃:“皇上可知珍珑?”
  “去年有一名刺客杀了东厂六人。每每都会在现场留下一枚刻有珍珑二字的棋子。”
  东厂因此事被锦衣卫嘲笑讽刺,至今没有抓到刺客挽回颜面。最初有心隐瞒,架不住锦衣卫当笑料传开,无涯也知道了。
  “珍珑不是一个刺客之名。而是一个江湖组织。这个组织的首领布下了一个棋局。取名珍珑,自然是狂妄地认定无人能破。金瓜武士陈良便是这珍珑局中的一枚棋子。”
  无涯注意到说起珍珑时,许德昭的神情瞬间有些扭曲。带着种仇恨同时也有着恐惧。他在害怕什么呢?怕珍珑的刺客会杀了他?
  “这是一场局。淮安府库银被调包,能做这件事的必定位高权重。还有什么人比东厂更合适?刺杀东厂中人,杀了一个,还会再补上一个。珍珑想对付东厂,就一定会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但河堤何等重要,为了诱珍珑上勾,也不能拖延了河工。是以侯继祖是一定会借到银子的。而当他奔走于商户四处筹银之时,风声就传了出去。河工银子重新被筹集,河堤如期完工。为了把这件事捅出来,对方只有一个办法毁坏河堤。”许德昭说到这里,满脸遗憾,“东厂沿河设伏。想要破坏河堤并非易事。而陈良力大无穷,盖世无双。几锤下去锤开了河堤,避开了东厂的眼线。事后根据线索画像,才确定他就是跟在杜之仙身边服侍的哑仆。”
  舅舅为了破获珍珑组织,竟然和谭诚联了手。那是个什么样的组织,让两人不惜搞出这么大动静布出这样的一个局?
  无涯满心不解。
  “皇上,普通的江湖杀手组织自然无需如此重视。但如果这个组织布下的珍珑棋局是以江山为坪,这局棋谋的是天下呢?”
  如今除了北方的鞑子不肯诚服,年年侵边,但自从先帝北征之后,这二十年一直没有大的战事。江南纵有水患,朝廷总是及时拔银振灾。朝廷治下谈不上河清海晏,也无内患。突然听到有人想谋取江山,无涯觉得不可思议。
  “昔日陈皇后难产身亡。陈家却认为是有人害了她。金瓜武士陈良更是手持铁锤闯入宫禁。因此被下了诏狱。陈家渐渐衰败,陈家后人却一直没有忘记复仇。谭公公已经查明。珍珑的首领是昔日陈皇后的亲妹妹陈丹沐。哦,皇上应该知道她。她就是穆澜的母亲,穆家班班主穆胭脂。她以沐为姓,胭脂是丹朱之意。”
  “穆家班班主?穆澜的母亲?先陈皇后的妹妹?”无涯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时间心乱如麻,“朕需要静一静。你先退下吧。”
  许德昭也不多说,起身行礼告退。
  …………
  明天再更


第229章 要出手了
  “淮安府的河堤是许家出钱修建的。舅舅真是大方之人。”无涯想起许德昭的话,如莲花般静美的面容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他打开了案几上的一只锦盒。
  两锭雪白的银锭放在盒中。一锭是监生侯庆之存放在钱庄里的。另一锭是今晨抄查芝兰馆,秦刚送来的。
  无涯拿起一锭银在手里掂着玩。他很想知道,如果他不抄了芝兰馆,这批银子是否会和户部里的那三十万两库银再调个包。
  听到外头小太监禀道许玉堂到了。他把银子放了回去:“传。”
  不多时许玉堂踏进了殿堂,解了皮毛大氅给春来,兴高彩烈地朝无涯行了礼:“表哥,今天的事,小弟办得还不错吧?”
  “若提前知道许家玉郎要冒雪跪宫门,不知有多少京中闺秀奔去采买毛皮给你赶制护膝。”无涯戏谑地说着,随手将那只锦盒取了给他,“事办得不错,赏你了。”
  “谢皇上赏赐。”许玉堂喜滋滋地接过盒子,手上一沉,不由得生出几分好奇,“让我猜猜皇上赏的是什么。红木匣子,赏了小弟一方砚台?”
  无涯笑而不语。
  入手有点沉,不是砚台是什么?许玉堂嘀咕道:“该不会是金银吧?”
  “猜对了。”
  许玉堂打开匣子,看到里面五十两一锭的元宝气不打一处来:“表哥,你也忒小气了。一百两银子就把我打发了!”
  “一百两?”无涯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轻轻摇了摇头,“它值三十万两。”
  “三十万两?”许玉堂正想说你哄鬼去吧,脑中突然闪过侯庆之抹喉自尽跳下御书楼的事,脸色就变了,“这就是淮安府被调包的三十万两户假户部库银?案子破了?”
  无涯的手指轻敲着案台:“你想听案情的真相,还是想听东厂在结案卷宗上写的‘真相’?”
  “自然是真实的案情。侯庆之与小弟也有过数月同窗之情。现在回想当时他自尽跳楼那一幕,仍惊心动魄。”许玉堂正色说道。
  “三郎,如果这个真相牵涉到你的父亲,你还想知道吗?”
  与父亲有关?许玉堂愕然望着无涯。他比皇帝小一岁,自幼进宫伴读。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长得也有几分相似。许玉堂对无涯的性情多多少少了解几分。看到他唇边那若隐若现的笑,探究的眼神,许玉堂手中捧着的匣子顿时如有千斤重。
  如果库银调包案和父亲有关,这两锭假库银就是对他的试探了。许玉堂合上了匣子,摇头道:“我不想知道了。”
  一旦知道,他就要在皇帝和父亲两者中选择一方。手心手背都是肉。纵然父亲枉法,那也是他爹。而无涯,他一直视为亲兄。他愿意用一生去忠心辅佐他。
  无涯轻轻叹了口气。他也很为难。
  他继位时才十岁。母后只是宫中妇人,不通政事。他虽然没有兄弟,却有好几位皇叔。先帝一去,分封在外的皇叔进京哭灵,没人把他当回事。幸好任宗长的礼亲王坚定地站在了他身后。
  孤儿寡妇想要保住皇权并非易事。
  年前薛大将军夫妇殉国,军中无主将。二月里先帝又去了。鞑子立时发兵,已攻到了大同府,离京城不过数百里。
  龙椅上坐着的是才十岁的小皇帝,朝臣的人心就乱了。
  谭诚亲自带人赴边关接回了薛锦烟。舅舅凭着自己是礼部尚书,舌战群儒,力排众议,这才封了建朝以来头一个外姓公主。薛家军军心振奋,这才齐力将鞑子赶回了草原。
  十岁的他只知道用心刻苦地学。放权给东厂,信任舅舅。登基那年朝廷换了很多大臣。谭诚的东厂抄斩了许多世家大族。只要对他稍有异心的,都除去了。
  这些事都是师傅胡牧山后来告诉他的。
  然而十年之后,不论是谭诚的东厂还是舅舅许德昭似乎都忘记,他不再是那个十岁的小男孩。十年中,他们手中的权利越来越大,且都舍不得放手了。
  许玉堂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他应该相信他。
  “不是你想的那样。”无涯思忖良久,决定告诉许玉堂。
  许玉堂眼睛一亮。
  他微笑道着将许德昭说过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许玉堂。只省去了穆家班与穆澜之事:“念在你父亲只是为了破获珍珑,库银未失。且许家还出了三十万两银子修了河堤,这件案子就此结了。陈良已死,东厂结案的卷宗上也会把罪名悉数推到他身上。这就是两种真相。”
  轻易调包三十万两户部库银。这么大的事情,父亲和谭诚瞒着皇上就办了。反之推想,父亲和谭诚称得上肆意妄为,打着为皇帝除去隐患的旗号办事,事实上就根本没把皇帝放在眼里。
  且这样的臣子,哪个皇帝能容忍纵容?
  把罪名悉数推到一个死去的陈良身上。当廷撞死了的沈郎中白死了。一任知府也因此丧命。他们都是朝廷命官啊。皇上顾念旧情,难道就不会愧对那两位官员?
  今天皇上压下了这件案子。父亲再不放权,仍然在皇帝眼皮底下嚣张。皇上再好的性子也会被悉数磨光。天家无父子,更何况许家只是外戚。
  许玉堂越想越怕,起身向无涯求恳道:“皇上。我大哥已经娶妻生了两个儿子。二哥也已成婚生了一女。大哥二哥外放多年。母亲思念不己,一直想让他俩回京。父子三同朝也不妥当。父亲操劳一生,也该含饴弄孙,享享儿孙之福。我回家劝他致仕。”许玉堂当机立断,起身向无涯求恳道。
  你父亲私调山西府驻军灭了于家寨,私调京畿守卫营烧毁驿站,私调江南水师刺杀素公公。哪一桩比私自调包户部库银罪名小?
  如果许德昭致仕交权,辅佐自己对付谭诚,那么他就既往不咎。这是对许玉堂最小的伤害,对太后最小的伤害了。但是他肯吗?想起许德昭今天的态度,无涯心里叹息着。
  “皇上!”
  对上许玉堂求恳的目光,无涯心中一软,表弟还是忠心于他的。且让他试试吧。这是许德昭最后的机会。
  无涯亲手扶了许玉堂起来,笑道:“三郎,朕盼着你从国子监毕业,做朕的左膀右臂。”
  “三郎绝不辜负皇上!”许玉堂激动不己,“您等着我的好消息!”
  又送走一个,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风雪肆虐着天际。无涯揉起了眉心,有点倦。
  春来吩咐人重新上了热茶,小声说道:“几位大人已经进了宫,在御书房外侯着了。”
  无涯重新打起了精神:“摆驾。”
  ………………
  一更哦。写权谋不如写言情轻松啊,看来我不是政治家的料。我把这话说给桩公听。他说你就是个政客,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政客的特点就是撒谎不脸红,说话不算数。你说了多少次要多更了?我:……


第230章 找到了
  到夜里,雪落得更急。松树胡同靠近池家宅子的一户人家的门房中坐着两人。炉子上烫着酒。炕桌上的下酒菜只两样:油酥花生米和老字号马家酱肉。份量很足,满满两大盘。
  其中一人团脸和气,像个养尊处优的富家翁。正是东厂十二飞鹰大档头的梁信鸥。另一人脸瘦长三角眼,蓄着山羊须,一副门房打扮。他是东厂另一位飞鹰大档头曹飞鸠。
  梁信鸥很难相信人,但和曹飞鸠私交不错。两人雪夜里窝在这处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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