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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天子一朝凰-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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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你的,可你好像过得不好。”
她并未理会我,因起舞而微红的脸浮起扭曲的笑容。
“听说李怡已经许久不来看你了。”我继续笑:“夙沙炎已死,世间再也没有人的舞姿能比得过你,可是,却没有人看你跳舞了。”
“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你们尽管嘲笑我,我并不后悔。”她抿起双唇,眉眼间泛起冷意,紫衣衬得皮肤雪白,那双眼睛虽然枯萎无光,但却是不可争辩的好看。在雁门关第一次看见她我便看出她是世上难得一见的美人,只可惜这样的美人选择成为一个细作,害死了这世上对她最好的男人。
“我猜你并没有想到会是如今的结果,你一定以为帮李怡杀了李瀍之后,李怡待你会像李瀍待你一样好。可你利用李瀍,李怡何尝不是在利用你。我希望你是真的没有后悔。”
“你知道什么,凭什么在这里冷嘲热讽!”她眼睛里露出凌然怒意,扯着自己的裙边,竟将薄纱扯出裂口。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这世间只有一个人曾真心真意地待你,他将你捧在手心里六年,你却只想着如何杀了他。”我想我终究是不能忘怀李怡和瑶湮做过的阴险之事,也终究不能心平气和地面对他们两人,也许今日冲动地来见她本就是个错误,见到方知彼此根本无法交流,没得交流,也无需交流。我转身便走,行至门前,又看到颓败的勿忘草,心中竟有隐隐的舒畅,我想,是她有负李瀍在先,落得如今这样的结果,是报应吧。
岁春夜宴很快便至,这是李怡登基后的第一次大宴,按理应是极尽奢华,但由于李怡秉持节俭持政的理念,此次夜宴就变成了皇帝携着一家老小和王侯将相一起随便吃个饭。
李怡的后宫着实算不上佳丽三千,实际上连三十也算不上,从采女到帝妃不过十几位,这在大唐帝王之中绝对算的上是清心寡欲了。不过就这十几位妃嫔平日里平均每人见到李怡的次数也少得可怜,若不是晁凰逼着李怡每月下旬必须去看望后宫其他姐妹,这十几位如花似玉的姑娘恐怕就是独守一辈子空房也不一定能见到天子一面。
我随着晁凰入席,灯烛将夜晚映的亮如白昼,我递给晁凰一杯暖身茶,望见对面席位上坐着个穿黄服的年轻公子,相貌虽平常,却有尊贵气质。
我目光示意晁凰往小公子方向看,问到:“那是谁家的王爷?”
夜风凉,晁凰怀了身孕格外怕冷,李怡专门命人在她的席上置了暖手的炭炉,她一边暖手一边望去:“是靖怀太子。”
有大臣上前敬酒,他礼节备至地还礼问候。
说起靖怀,李怡在朝政上事事虚心纳谏,唯独立储一事一意孤行。传言说靖怀是在李怡负罪流亡途中与自己的一个女侍卫诞下的子嗣,这女侍卫命不好,没等到李怡当上皇帝便在一次逃亡路上为护主而丢了性命。李怡为报她的救命之恩,硬要将她诞下的孩子立为太子。
这件事必然招来满朝文武的反对。
一来,靖怀尚未及弱冠,君王也龙体康健,立储一事尚不急于一时;二来靖怀的生母已逝,将来后廷必然要立他人为后,靖怀虽是长子,却是庶出,必和皇后诞下的嫡子有一番储君之争,而储位之乱,必然殃及整个大唐的江山社稷。
听说朝中以白敏中为首的肱骨大臣联名文武百官三百二十七人拟了道折子送到紫宸殿,力谏李怡收回圣意。李怡接到折子连看都没看一眼便叫人扔进炭炉里烧成了灰,并叫人给那些谏言的大臣捎去一句话:诸位若不想去潮州与罪臣李德裕作伴,日后见了靖怀就恭恭敬敬地行礼。
于是朝中再也无人敢提,此事就这样成了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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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湮的重新出现,必然是故事的一大转折,她究竟有什么故事,明晚八点见啦~~
☆、第六十一章 梦境成真
我瞅了瞅晁凰还没鼓起来的肚子,随口开玩笑地问:“若你生的是个儿子,会让他争这个储君之位么?”
晁凰立刻轻声尖叫:“呀,你怎么能这么说!立谁为太子是李怡的决定,我怎么可能违背他的意愿?”
我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晁凰如此认真,于是赶紧转了话题,放眼环视整个宴会:“今日后廷妃嫔好似都到齐了,唯独不见瑶妃。”
晁凰捏着下巴仔细想了一会瑶妃是谁,终于想起来后眼睛里满是歉疚地探过身子,小声对我说:“我入宫三个月还从未见过瑶妃,听说李怡夺此天下她功不可没,宫人们说得宠的本该是她,可是……是不是因为我,李怡才冷落了她?”
我笑了笑,握住她的手:“你何须挂怀,那都是她的报应。”
宴席很是无聊,除了开席时大家互相说了一些祝颂之词,后边基本上就是各吃各的,而在天子眼下人们哪里敢放开了吃,一个个文质彬彬从始至终保持微笑,其实心里早就在哀嚎这鬼宴席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比起他们,我更是痛苦,至少他们还能品尝到宫中御宴的美味,我却只能靠凭丰富的想象力来想象自己吃下去的东西是酸是甜,是苦是辣。想象了一会儿,就开始感叹自己竟然有如此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宴席行至后半段,李怡招手示意侍女奉上御酒。
侍女奉精巧酒壶,因晁凰有孕,便只于我一人斟满,冽冽清酒倒入银盏之时,淡香扑鼻令我蓦然想起岭上百里梅香和那两坛梅花酿。
我于如此繁华热闹的夜宴之上都觉得百无聊赖,墨白一个人一定更是无聊至极。我突发奇想,若是能在辞旧迎新之际与他再赴岭间梅花林,于一弯弦月下煮酒对饮,赏月华如霜,观百里梅香,这个年过得一定别有一番滋味。
我偏头看了看晁凰,她想要一个团圆的年,我也陪她过了这团圆的年,她现在已经有李怡,有肚子里的孩子,有无数人的前拥后簇,她已经很圆满,不再需要我了,现在最需要团圆的是墨白。
想到这突然觉得很兴奋,因为终于为自己找到了点事情做。我要偷偷溜出宫去,回凤翔找墨白,让他再给我挖一坛梅花酿。想到这,我激动不已,似乎一刻也等不得,抽了个空子便从宴席上偷偷退了出来。
宴席摆在鹊桥宫,正是当年湛儿举办七夕家宴的所在,李怡推行新政后将宫中各项繁琐礼节也一并省去了很多,除去贺岁和中秋,其余节日皆不必在宫中大摆筵宴。
一路走到含元殿,宫灯阑珊,高耸的宫殿投下巨大的阴影。建筑原本都是冰冷的,只因承载了某些特定的记忆而有了不同的温度,我回头望鹊桥宫的方向,鹊桥宫已被其他层层叠叠的建筑完全遮挡,只有被华烛照亮的天空还在提示着人们那个地方依然在歌舞升平。
我咬了咬嘴唇,长长吐了一口气,这些天里我一直觉得自己备受折磨,其实,我只是太羡慕晁凰罢了。我生前和死后都梦寐以求的东西,她全部都得到了。我抬头望直插入夜空的含元殿,不知今后还有多少次入宫的机会,这些机会来一次便少一次,所以这一次,我不愿浪费。
我偷偷溜进殿内,沿着湛儿曾带我走过的路一点点靠近含元殿的屋顶。我想在回到凤翔之前再站在屋顶看一看大唐的江山,再看一看他用尽一生想要守护的天下。
含元殿远高于大明宫中的其他宫殿,站在屋顶上感觉风比地面上大了许多,今夜月光黯淡,漫天繁星却极为璀璨,我低头望向地面,清晰看到鹊桥宫的灯火辉煌。
不知是不是幻觉,竟仿佛嗅到了梅花的冷香,暗香随着风,时而浓郁,时而瞬间消散。我想我不会又是在做梦吧,不过就算做梦又何妨呢,就顺着梅香走了过去,入目的情景却惊得我张着嘴愣了半天,幸好及时拖住了才没把下巴掉下来,我想我果然是在做梦。
背景是浩瀚星空,一席玄黑锦袍的身影坐在鎏金琉璃瓦上,锦袍上的金丝在星空下时隐时现,发间的玉簪并未束得多少发丝,单纯像个装饰,风吹的墨发飞扬,身边放着一坛梅花酿,指尖似在摆弄什么小玩意。
我凑近了些,看清修长手指间是一柄玉步瑶,手指轻轻翻动,步摇的流苏相互碰撞,发出悦耳的轻响,孔雀石雕刻而成的一对鸳鸯栖在簪柄上。我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这明明是我典押出去的步摇。
“你是谁?”风撕扯着声音在空气中瞬间就消散了,就像我根本没有问过。
那个玄黑的背影却真真切切听到了身后的声音,像是他也惊讶于这里竟然会有别人出现,身子蓦地一颤,随即手指轻轻一转便将正在把玩的步摇藏进袖口。
他转过身看向我,面具上银光点点,明明风已足够大却还抖开折扇轻摇,刻着冷梅的蓝玉扇坠在风中微晃。
他噙起笑意:“我是墨白啊,几日不见就忘记了?”
我狠狠掐了掐自己的手背,指甲嵌进皮肤画出一块红紫的淤血,我疼得打了个激灵,以为梦境会就此终结,眼前不可能发生的情景也会随着梦境的崩塌而结束,可当我疼得呲着牙抬起头时,面具下幽深的眸子依然在凉凉打量着我,声音里掺了笑意:“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愣了愣,手指从手背上移开,盯着他修长手指间的蓝玉扇坠,想这一切实在诡异,墨灵可以重现过往,但绝不可以窥视未来,然而方才情景却和我之前的梦境如此一致,若不说是老天在暗示些什么都对不住老天如此安排,不可思议道:“你真的是……墨白?你怎么会在这?”
墨白站起身,从琉璃瓦上跳下来,抬头望了望天空:“听说今夜宫中有烟火,闲着没事便来看看。”
我无语地瞧了他一会儿:“你私闯大明宫,就为的……看烟火?”
“嗯。”他点点头,背过手将袖口里的东西更深地藏了藏。
我朝他摊开手,瞥他一眼:“你不要藏了,我已经看见了。”
折扇啪的一合,声音依旧凉凉的:“藏什么?”
“你还装,我都看到你手里拿着我的步摇了。”我继续朝他摊开手,心里仍是疑惑,靠近他一些:“你怎么会有我的步摇?”
他幽幽望了我一眼,眼睛里荡着笑意,手指把玩扇坠上的蓝玉:“我还纳闷你是如何买到如此名贵的蓝玉,竟是用步摇做了抵押。我想晁凰以怀有身孕的借口要你入宫多半是个幌子,宫里最不缺的便是照顾她的人,怎会专门找你,我猜她是想留你在宫中贺岁,夜宴一过你就该回去,所以去佛缘镇买些蜜饯给你,谁知刚到佛缘镇就在一家玉石行里看到了你这柄玉步瑶。”
“所以……?”
“所以我画了幅画儿将你的步摇赎了回来。”
我听得一愣:“你是说,你随便画了一幅画就抵价值连城的皇室遗物?!”
我一脸正经地拽住他的衣袖仰着脸仔细端详他:“墨白,你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棵摇钱树?”
墨白:“……”
☆、第六十二章 秘辛
不远处的鹊桥宫中夜宴方毕,一簇簇璀璨烟火在夜空中炸开绚丽火花。墨白将我拉上屋檐的琉璃瓦,璀璨烟火如同华丽旧梦,瞬息即逝,我抱起酒坛一口气灌了半坛酒,只觉得醉意瞬间涌上来。
“这坛酒性烈,慢些喝。”
他说着,伸过手来抢酒坛,我躲开他,仔细地看他,五彩的烟火将他鼻梁上的面具映成彩色。为什么,一样的玄衣,一样的墨发,一样修长的手指,一样的声音,一样的情景,为什么不是一样的人呢?
我仰在星空之下,空气中传来宴席的嘈杂声,遥远的仿佛另一个世界,色彩斑斓的火花在眼底升起又坠落,身侧酒香萦绕。“为什么你不是他呢?”我喃喃:“你们明明这么像,有时候我看到你就在想,你若是他,那该多好啊。”
“你的那位故人,是他送了你这柄步摇,他叫李湛,是十四年前已薨逝的唐敬宗,是不是?”
我撑着地半坐起来,看到他一只手摩挲着步摇上的“湛”字,幽深的眸子里是我看不懂的神情。“你方才一脸震惊,不是震惊我出现在这里,而是把我当作了他,你这些年是不是一直把我当作他?”
我张了张嘴正要回答他,才发现他其实并没有想要我回答,他只是在自顾自地问。“你有多喜欢他呢,阿源?”
这个问题问得好,我到底有多喜欢他呢?
深知这个话题再进行下去太过虐心,墨白转了转一直把玩在手里的扇坠儿:“我在佛缘镇意外听到了一个故事,你想不想知道?”
我着实没有心情,但也含糊一声:“嗯。”
他说的这个故事其实并不算是故事,更像一桩秘辛。
会昌二年,也就是李瀍即位的第二年,一个衣衫破旧的中年旅人进了佛缘镇,这也没什么稀奇,当时朝廷虽没大动静,但已经开始为征讨回纥做准备,各地赋税比往年翻了好几翻,有食不果腹者沦为浪人很是常见。
这个旅人却不同,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位倾城绝色的女子。镇上人说,虽然当时女子怀着身孕,衣衫也破烂不堪,浓丽的眉眼却叫人一眼便看出是个美人胚子,尤其那双眼睛,生的空灵动人。
这对奇怪的组合自然很快引起了镇上人的注意,女子到镇上的时候已近临盆,没几日便在一家偏远的小医馆内生下一个孩子,可也就在当天夜里,小医馆被不知从哪里来的黑衣人团团包围。这医馆地处偏远,周围并没有住其他人家,但医馆紧邻着一弯净湖,第二天踏春的人们泛舟于净湖上,发现湖中飘满黑衣人的尸首,那个女子的尸体被水冲到岸上,乞丐和孩子却消失不见。
墨白顿了顿,看我蹲在一边对他的故事丝毫没有兴致,便止住了,问我:“你觉得那个乞丐会是谁?”
我原本沉浸在伤感之中的确没有兴致听他讲的这个故事,但听到此处却来了兴致:“难道是……李怡?”
李怡力排众议立靖怀为太子,其背后原因是为报答其母的舍身救命之恩,这件事已成为宫中尽人皆知的秘密,想到是李怡简直是见自然而然的事。
“那诞下一子的女子,你觉得,又会是谁?”
我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不就是个和李怡有了**的女侍卫么?”
“……”墨白有些无语的看了看我,觉得着实不该高估我的智商:“是瑶湮。”
我不可思议地睁圆了眼,据理力争:“不可能,救李怡的女侍卫已经死了,正因如此李怡才将她的孩子立为太子,怎么可能还活着,更不可能是瑶湮。”
“若没有噱头,也称不上个好故事了。”他闲闲道。
当年净湖畔的女子确是倒在黑衣人中,但气息未绝,佛缘镇是个地小人稀的偏远山镇,大唐建国几百年和外界都没什么联系,安史之乱爆发后战火延及整个大唐却没烧到佛缘镇,猜测就是因为史思明嫌这地方太小,放弃了攻打的念头,只把凤翔城搅了个底朝天。所以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镇里人突然看到如此血腥的场景竟都吓傻了眼,没人敢去收拾尸体,也便都以为女子已经死了。
巧的是那天正好有个不知从哪里来的道士路过佛缘镇,将那女子救了,后来人们便听说那女子流落到西境,被李瀍接进宫作了瑶妃。
我对他这个故事的结局颇为怀疑,因为瑶湮被李瀍接入宫中分明是李怡一手精心安排。我想,若他所说的这个故事是真的,那这件事就太古怪了。
就算那个女侍卫真的是瑶湮,既然她还活着,李怡为什么说靖怀的生母已经死了?不过就我多年在宫中的经验,一般明令昭告天下的都不是真的,秘辛啊传言啊反倒有几分可信。
天上的烟火渐渐停歇,遥望夜色下的万里山河,如同狼毫笔勾勒出的一幅水墨。俯视鹊桥宫,宴席已完全结束,宫外的人却没有丝毫散场的意思,人群反倒越聚越多,声音也更加嘈杂,且人群中多了很多持火把的人。
我诧异道:“难道人们玩得不尽兴,又添了一出火把表演?”
墨白朝底下望了望,起身将我拉起来:“不是火把表演,是神策军,定是年夜宴上出了大事。”
墨白带着我离开含元殿,他推断夜宴上发生了大事,而我想在宫中夜宴上除了有刺客行刺皇上外,实在找不出还有什么称得上是大事,我猜或许是李怡刚一上任便雷厉风行地推行新政惹恼了某个有深厚背景的朝臣,朝臣一怒便派了个不要命的人来行刺李怡,结果李怡当场遇刺身亡,朝臣趁机发动政变,拥立某个有李氏血统的亲王即位,这必定称得上是大事。墨白听了我的猜想后摇着折扇评价道:“我虽然知道你恨李怡,但也不必要说的这么明显……”
不过事实胜于雄辩,赶到鹊桥宫时发现自己猜的还真准,果然是有刺客行刺李怡,只是刺客不是朝臣派来的,而是无忧宫的主人,位列妃位的瑶湮,李怡也没有遇刺身亡,他毫发未损,命悬一线的是阿央。
我们赶到的时候,神策军已缚了瑶湮监禁在无忧宫,晁凰也被李怡抱回丽鸢宫救治。
听还未离场的一位五品文官说,烟火表演开始的时候,瑶湮突然要为皇上献舞,那支舞跳的极好,是中原难得一见的蛮族刀舞,就在大家啧啧称奇之时,瑶湮手中的剑却飞向高座上的君王。百官皆知皇上懂武,虽武艺比不上当年的武宗,但躲过这把长剑也是绰绰有余,却不知为何皇上竟愣愣看着飞来的剑,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幸好晁妃不顾自身安慰,拼命护住皇上,皇上没有受伤,那把长剑却正插进晁凰腹中。皇上看到晁妃受伤,这才龙颜大怒,下令将瑶湮锁于无忧宫中,他在位期间不许她踏出半步。
“我死后,你便自由了。”抱着晁凰从五花大绑的瑶湮身旁走过时,他这样说。
简单听完来龙去脉,我们赶到丽鸢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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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命悬一线
行至丽鸢宫的台阶下,我拉住墨白:“李怡就在殿内,与他而言你是不速之客,他现在又在盛怒之下,还是不要让他看见你比较好。”
他略微点了点头:“我在外边等你。”
丽鸢宫中跪了一屋子人,却比人去楼空还要死寂,似乎所有人连气都不敢喘,房间静的没有一丝呼吸声,没有人敢抬头看层层帷幔后那个模糊身影,即使隔着厚重的帷幔,也觉得李怡凌厉的怒意冷的直教人发抖。
李怡靠着床帏坐在榻边,紧张地盯着榻上的晁凰,医官围着床榻跪了一圈,一个个脸色铁青,互相使了一阵眼色,为首的医官犹豫片刻后跪起身,哀声低叹:“晁妃和孩子,必有一人不保……”死寂的空间中,他说出的这句可怕的话在空中飘荡很久才消散。
我轻轻掀起帷幔时看到李怡的侧脸,冰冷惨白的表情僵在脸上,结着厚厚冰霜般的眼睛掩藏了内心的惶恐,恐惧还是从越来越颤抖的身子里爬了出来,他抿着唇一句话也没说,一只手死死攥着衾被,另一只手死死掐着膝盖,掐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来。
晁凰却在低叹声中微微睁开眼,她的脸苍白如梨花,只有杏子般的眼睛还明丽动人,怜惜的望着李怡,好像此刻受伤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她有些艰难地抬起手掌附上李怡紧攥衾被的手,轻轻拍了拍。仅这一个动作,李怡再也克制不住脆弱。
他握紧她的手,旨意下的细若游丝,却坚决的没一丝犹豫:“救阿凰。”
她张了张嘴,疼得说不出话,眼角的泪花像晨起的露珠儿,李怡将她倚进自己怀里,他的手很大,遮住她的双眼,他吻了吻她的头发:“看不见,就不会疼了。”
她握住他的指尖,在他怀里摇头,声音颤颤巍巍,像一只受伤的小羊:“我已经给我们的孩子取好名字了,叫温儿,温润而泽的温……”她停下来重重的喘息:“这么好的孩子,你怎么舍得放弃他?”
李怡没有回应她,而是吩咐医官快些准备。晁凰着急的握紧他的手,泪珠子从他的指缝间滑下来:“虽然我那么喜欢你,可是,你若敢舍弃我们的孩子,我,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殿内灯烛寂静燃烧,梳妆台上的铜镜里映着画屏上几只翩飞的紫蝶,勿忘花在屏上四季常开。
“就算恨我一辈子,也是活着恨我一辈子。”他闭起眼睛,声音响在丽鸢宫上空,冰冷却生动。
我羡慕晁凰和李怡,我想我不能得到的圆满能在她的生命中实现也是好的,所以我想守护她的圆满,可是她的圆满瞬间就被击碎,我却无能为力。
月色很暗,相比之下,雕成花状的宫灯显得格外明亮,大片的鸢尾花在新年第一缕寒风中摇摇曳曳,我推开门,丽鸢宫外也跪了一地听候差遣的宫人,夜风吹起袖角,想象应是刺骨的严寒。
“你干什么去?”墨白倚着殿外的圆木柱子叫住我。
我说:“去找瑶湮,晁凰若就这样死了,我要她一命抵一命。”
唇角模糊的笑意像是在嘲笑一样,他说:“寻仇这种事,你倒做的乐此不疲。”
我嘴角抽了抽,觉得他孑然一人,没有想要守护的人,所以也不理解我此刻看到我想守护的人遇到危险时的心情。我懒得同他解释,抬脚便走。
他一把拉住我:“无忧宫外此刻定然重兵把守,若没有我,你如何进得去?”
果然被他说中,无忧宫被里三层外三层重重包围,好在无忧宫院落破旧房屋低矮,尽管被重兵看守,墨白带着我翻上屋顶也没费多大力气。想起为夙沙一事我也曾打算拜访瑶湮,那时瑶湮住的是富丽堂皇的大殿,将我弄上去着实费了墨白一番功夫,我趴在房顶上想,兵书上应该再加一条:单纯扩充兵力并不靠谱,加强防御的最根本方式是把城墙建高。
院内并无人把守,墨白揽着我跳下房,房顶已生杂草,他弹了弹粘在身上的枯草叶:“幸好我跟来了吧。”
虽然事实的确如此,但他一脸得意神色着实气人,将我想要感谢他的念头完全打消,我没理会他,扭头径直往房门走,走上台阶又回头,忍不住好奇道:“我没准会杀了她,你怎么不拦着我?”
他笑笑没说话,等我推开门进去的时候从后面跟上来。
无忧宫外一派萧条,屋内却像个画展,四壁挂满山水画,颇有点当年臻园阁的意思。有青山苍茫,有溪水淙淙,有春来日暖几只莺雀鸣翠柳,也有天寒地坼寒江之上立蓑翁。目光落到摆在墙壁正中央最显眼位置的一幅水墨,浅溪中水波荡漾,溪外几枝翠竹,米分桃开在竹林间,湖上摇曳的蓬蒿间摇出半截乌篷船的影子。
我拽了拽墨白:“你那幅竹外蓬蒿图卖给的是瑶湮,你怎么没告诉我?”
墨白亦是一副惊异模样,托腮思索道:“大概是只顾着收银子没注意脸吧……”
我:“……”
说话间一袭紫衣的瑶湮已站在里屋的门沿内,冷眼将我们望着。
前几日见她时还有喜有怒的眼睛此时此刻已彻底枯萎,像一口枯井,除了一层蒙蒙冷意什么也不剩,这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倒是和李怡很像。
她手里握着一枝鸢尾花,紫色的花瓣已有大半枯萎,花瓣干枯成一团黑黄,她只是轻轻一碰,干枯的花瓣就从花托上掉落下来。她目光从我们身上移开,盯着掉在地上的花瓣,眼睛里竟一瞬间黯然神伤。
她黯然神伤很正常,她原本想刺杀李怡,结果李怡毫发未损,自己反倒被锁在暗无天日的破旧小屋内孤独终老,搁谁谁也得黯然神伤。
“今日方听得一则秘辛,说你是为救李怡差点死去的女侍卫,可你若真的是她,她当年舍命救李怡,今日怎么反倒要杀他?”
我看着她撩起挡住眼睛的乱发,唇角有笑容,也只是唇在笑,脸上一丝笑意也无:“是那个女侍卫太傻。”她保持着方才的笑意,声音如一把冷剑般冰凉:“我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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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画入虚尘
她的嗓音清冷,说完便一点也不留恋地将手中枯萎的鸢尾花扔到地上,也不想再多与我说一句话,转身往屋里走。
我几步跟上去:“你恨他,可你刺中的人是晁凰。”
她已走到里屋的案几旁,听到话末晁凰的名字,她的身形明显抖了一抖。“我没想着伤害晁凰。”她背对着我,说出这样不痛不痒的一句话。
屋中的蜡烛突然一晃,我拔出藏在袖间的匕首刺过去,不多年前我原本是想要这样结果了自己的同胞弟弟,我想我可真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没去当个杀手什么的实在可惜。
匕首离瑶湮还有一臂距离,眼看一刀就要刺下去,瑶湮却突然转身,手中匕首咔的一声被隔落在地,我不由自主地呀了一声,瑶湮手中竟不知从哪里抄来一把软剑,身手轻巧地将我反压在案几上,软剑擦着我的脖子戳进案几里。
手法快到令人叫绝,我被她扭住胳膊,转过头不可思议地看向她,她脸上也有惊异神色,微微偏头,方才还在外边专心欣赏画作的墨白站在她身后一步之内,手中折扇削下她几根发丝。
瑶湮脸上的惊色只持续了一瞬便迅速消失,转而镇定地淡淡瞥墨白一眼:“生生死死的事我经历多了,你这种程度的威胁根本不起作用。”
墨白没什么表情地笑笑:“在下这也算不得威胁,若姑娘真懂得什么是威胁,现在该拿阿源的命来威胁在下才是。”
我感觉到瑶湮扭住我胳膊的手不再用力,趁机迅速挣开她奔向墨白,墨白收了折扇一手将我拽到他身后,低头检查我脖子上的伤势,通过这一道划伤便可证明瑶湮对剑的力道掌握的很好,再远一些就碰不到皮肤,再近一些就可能要命,不深不浅的一道划痕,几滴血缓缓淌出来。
我望着墨白,感受到我的目光,他也抬头看向我,彼此望着对方的眼睛愣住,然后彼此异口同声地问:“这是哪?”
四周景色忽然变作一座深宅,长长的庭廊上缠绕着茂盛的勿忘草,勿忘花点缀在墨绿的叶子中间,像一夜星星点点的星空,月亮门后繁花满枝,郁郁葱葱,我和墨白站在一幢屋子的屋顶上,因是俯视,可看到繁花见竖着一架秋千。
秋千上的女孩穿着鲜艳的彩衣,荡起秋千来衣襟飞舞,像只小彩蝶。“姐姐,姐姐,鸢尾花开了!”女孩突然从秋千上跳下来,欢快地张开手臂,穿过月亮门朝我们所站的房屋跑过来。脸上是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杏子般的眼睛又大又可爱,我愣了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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