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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的快意人生-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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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门一看,杜衡蜷缩着躺在地上,双手捂着裤裆处,韩清茹在一旁手足无措,连声催促:“快请大夫!”
  “啪!”
  唐氏什么也没说,先照着韩清茹的脸打了一巴掌,怒道:“你夫君受了伤,你为何还好好的?”
  韩清茹被打得一脸懵然,嘴角淌出了一丝鲜血。
  ……
  这个冬天,京城的勋贵圈子里最大的谈资便是,安平伯府杜家的嫡长孙在新婚夜里伤了命根子,有人说杜衡如今和宫里的太监无益,也有人说并无外伤,只是惊惧过度无法人道。
  而他的新婚妻子韩清茹,为了杜衡的伤病,即便参加宴会时也时常面色憔悴,神情哀戚。
  若是有人卷起她的袖子,还能看到她胳膊上有许多青紫。
  *
  皇宫里头,秦让向盛元帝汇报了近日的办差情况,盛元帝难得没有批评,说了几句褒奖的话。
  秦让心头得意,面上还是谦虚,“儿臣不及父皇万一,儿臣只求尽心竭力,为父皇分忧担责,便是儿子的孝心。”
  盛元帝喝了口茶杯里的水,状若随意地问道:“你觉得徐家女姑娘怎么样?”
  徐家那姑娘,便是口头定下要给秦让做正妃的徐月宁。
  到底是在父亲面前,秦让脸色微红,“端庄大方,娴雅聪慧。”
  此前秦湛已经向盛元帝透露过,怀疑徐月宁就是曹静姝,一旦坐实,就不单是私留罪臣之女、欺瞒皇家的问题,而是一向被视为中立的徐家,实则暗地里是秦明义的爪牙。
  徐家是实权之家,轻易不好动弹。
  盛元帝皱眉头,瞧这样子,二儿子还挺喜欢徐月宁,他斟酌着开口,“既然还未下明旨,私下往来不要太过,顾着些两方的名声。”
  这话透着对徐家的疏远,几乎是命令的语气,秦让连忙起身,拱手道:“父皇恕罪,可是徐家惹您不开心了?”
  秦让身为皇子,哪有代臣子请罪的道理,再则,盛元帝自认算得克己自持,甚少将一己喜恶带到公事上,若真是不满意徐家,那也是徐家当差出了岔子,什么叫徐家惹他不开心了?
  盛元帝看着这个儿子一时无语,如今远不到打草惊蛇的时候,以秦让的性格,实不能向其说个中实情,只得道:“总归,你是皇子,徐家是臣下,守着规矩不要亲密太过。”
  秦让不解,但又不敢再问,徐家是盛元帝亲自过了目的岳家,门第合适,徐月宁自身也够格,有什么理由要自己疏远徐家?
  秦让忽然心中一跳,想起秦湛三番两次纠缠徐月宁,越想心中越凉,盛元帝一向偏疼秦湛,此举定然是为着他。
  *
  冬去春来,在屋子里闷了一冬的贵女和公子们,因着盛元帝欢迎几个藩国的使者,终于参加了今春的第一场室外玩乐。
  春日的阳光透着暖意,宋云乔由宫女扶着散步,她如今有了四个月的身孕,太医说胎儿已经坐稳,嘱咐她平日里适当走走,以便生产时能够顺遂些。
  扶着宋云乔的宫女是她的陪嫁侍女,宋云乔虽是拿着太医的话,跟着盛元帝来了马场,但到底是为何而来,陪嫁婢女能猜个七八分。
  皇家养着马球队,为了藩国使者们的到来,今日特意挑了两支出来比赛,近日朝堂之上无有大事,今日这种场合,皇子们自然是都要到的。
  陪嫁婢女见宋云乔不住地张望,心里叹了口气,有心拿话岔开她心神,“娘娘,奴婢想给小皇子做两间肚兜,您说绣什么花样好?”
  “鱼戏莲叶吧。”宋云乔随口回了一句,被一个人吸引了注意力,问道:“那是谁?”
  陪嫁婢女顺着宋云乔的视线看过去,见不远处一个黑皮黑面的男子,身量不足六尺,留着一把虬髯胡须,浑身透着粗粝的匪气,偏穿了一身读书人的方巾澜衫,尽管衣裳剪裁很合身,却着实不伦不类。
  “噗——”陪嫁婢女想到什么,忍不住笑了出来,“那是猪一只。”
  “猪一只?”宋云乔微微皱眉,小声训斥婢女:“今日能来这里的都不是等闲人,你嘴上这般没遮拦,早晚要惹祸。”
  “那是南趾国的二王子,他给自个儿取了个汉文名字。”陪嫁婢女见主子不悦,却笑得更深,“奴婢不是骂人,那位王子的汉文名字就是朱益芝。”
  香远益清的益,芝兰玉树的芝,每个字都是好字,只是合在一起……
  清冷如宋云乔,想起有人和这王子打招呼时的场景,也不由笑了出来。
  陪嫁婢女见宋云乔不再搜寻三皇子,便有心给主子逗趣,又道:“这位朱王子呢,据说头一次来中原,很是仰慕咱们的文化,跟皇上求了要在太学读书呢。”
  宋云乔听盛元帝提过几句,南趾国盛产美玉和香料,是以也算的富庶一方,南趾国王后的儿子占嫡占长,但是国王偏疼这位宠妃所出的朱王子,是以一直没有立储。
  朝贡是一趟稳妥而又能得功劳的差事,国王此番派朱王子当使节,便是为了给这个儿子打基础。
  “据说这位王子啊,一心要娶个中原女子为妻。”陪嫁婢女说到这里,不由叹道:“知不知道哪家贵女要倒霉了。”
  朱宜芝身为国王最疼爱的,甚至可能继承王位的王子,他要娶中原女子,便属于两国和亲,人选自然不可能选平民女子。而贵女们,单看朱宜芝的粗糙野蛮,谁又愿意嫁去那偏远蛮荒的地方呢?
  身为女子,总是太多不由自己。
  宋云乔也叹了一口气,却又忽然眼神一亮,朱宜芝要娶个京中贵女,那,韩家大姑娘倒是很合适。


第108章 崴脚
  马场所在之处是一大片属于皇家的园林,春日里繁花争艳,草木蓬勃蔓发,山林里处处都是韶光丽景。
  朱益芝带着两个随从,由一名通晓中原官话和南趾语言的中原官员陪着四处闲逛,朱益芝本人会一些汉话,入眼所见的亭台楼阁精巧大气,公子贵女娴雅从容,心中仰慕更甚,叹道:“若我不是王子,我甘愿老死中原。”
  “王子不必遗憾。”那官员抬眼瞅一眼面前生得黑似乌骨鸡的王子,道:“听说王子有意娶我朝女子为妻,您身份尊贵,到时候圣上肯定会按例赐百匠和百谷,以后您身在南趾,也能睹我中原风物。”
  朱益芝摸了把他那满脸的大胡子,傲然点头:“那是当然。”
  几人走至一处亭外,只见亭子里聚集了一群年轻人,俱都同朱益芝一样穿着方巾澜衫,只是相比之下要斯文俊秀许多,那些人有的在写字有的在画画,还有些三三两两站在一起说笑,气氛颇为热烈。
  朱益芝心生羡慕,问那中原官员:“这是在做什么?”
  官员一边将朱益芝往亭子里引,一边道:“这是在作咏春诗和惜春画,我们中原的文人常在春日里举办这种活动。”
  朱益芝听得半懂不懂,官员便又用南趾语重复了一遍。
  “好,好,好!”朱益芝不通中原礼仪,偏又爱现,拿听戏时学来的姿态,抚掌大叫以示夸赞,引得亭子里一众学子侧目。
  这亭子里的年轻学子多是出自文臣家族,官员眼见有些人已经皱了眉头欲要斥责,连忙解释朱益芝是藩国使臣,于是学子们忍住了,和朱益芝互相见过礼。
  朱益芝入了亭子去看桌案上铺着的纸,诗他看不懂,画却很好明白,其中一幅春望山水图,近处繁花成海,远处青山如黛,朱益芝觉得简直和在亭子里看到的景色一模一样。
  “画的好!”朱益芝由心地赞叹。
  “这位公子的丹青的确出彩,在太学里是数一数二的。”官员觑着朱益芝的脸色,状若无意地道:“不过我知道有一位小姐,能比这位公子画得还好。”
  “哦?是谁?”朱益芝立时有些好奇,要知道在南趾国,女子几乎没有识字的。
  “本来不该背后议论未出阁的小姐,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位小姐是京中贵女中最有才华的,所以告诉您也无妨。”官员故意卖关子,待见朱益芝好奇神色更浓,才神神秘秘地道:“是临江侯府韩家的韩大小姐。”
  朱益芝既有心娶妻,自然要各方多了解一番,当下将那句“最有才华”记在了心里。
  这中原官员口才极好,一路给朱益芝介绍园中各处景致,将一些中原典故讲得通俗易懂,听得朱益芝兴致盎然,渐渐地就变成官员往那边引,朱益芝就往那边行。
  行至一丛灌木旁边,听到那头两个小宫女在叽叽喳喳地争论什么,官员欲要上前提点,朱益芝连忙伸手制止官员,自个儿悄悄听起墙角。
  “刘家小姐好看,柳眉杏眼,一看就很温柔。”
  “陈家小姐更好看,生得十分英气。”
  “刘家小姐更好看!”
  “不,陈家小姐更好看!”
  那两个小宫女争执不休,谁也不服谁,只听另一个人道:“要我说呀,都没韩大小姐好看!”
  这下两个小宫女不争了,似乎颇为信服:“也是,我从没见过比韩大小姐更好看的女子。”
  “我也是。”
  ……
  这几句话十分简单,朱益芝自个儿听得懂,越听心中越痒。
  南趾在中原之南,国内女子多矮壮黝黑,瞧着不如中原的女子水嫩灵秀,朱益芝自打进京,便是寻常见到的宫女,也觉得十分秀气顺眼。
  而那韩大小姐不但是所有女子中最好看的,并且读书写字画画也是最厉害的!
  官员扫了一眼朱益芝的脸色,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笑意,趁朱益芝几人不注意,悄悄往某处比了个手势。
  *
  京城地势偏北,仲春时节出太阳便是暖意融融,下雨时却又寒意料峭,韩清音在频繁地冷热交替中染了风寒,因怕出门病势加重,便没有和韩清澜一道出门。
  “我害怕音姐姐不来,我一个人无趣得很。”韩清澜带着钟茉莉下了马车,笑道:“难得你主动跟着出来,正好解闷。”
  钟茉莉往常只呆在院子里帮韩清澜做些算写之事,以及负责和钟明达联系,今日韩清澜出门,她却主动要求跟随。
  以往皇家举办的聚会,韩清澜一般不带伺候的人进去,但钟茉莉毕竟不是韩家下人,而且钟家兄妹做事让韩清澜十分顺心,因此钟茉莉说想到皇家的园林见见世面,韩清澜略想了一下就答应了。
  韩清澜眼角余光瞥见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钟茉莉,总觉得她今日的装扮有些不寻常,却又说不出具体是什么,她不住地打量,钟茉莉面上现出惶恐神色道:“小姐总是看我,可是我哪里不得体?”
  见钟茉莉如此不安,韩清澜怕她更加紧张,只好移开目光,安慰道:“没有,就是觉得你今天特别好看。”
  韩清澜在前,钟茉莉在她身后,是以她看不到钟茉莉一直在东看西看,似乎在搜寻什么。两人往马场的方向行了片刻,钟茉莉忽然道:“小姐,我……我可能是太紧张了,想寻净房方便一下。”
  钟茉莉乃是商家小姐出身,素来办事稳妥,于沉稳之上更有几分机变,韩清澜并不担心她会冲撞贵人,叮嘱了两句,就让她去了。
  韩清澜往道旁的是桌旁走去,打算再那里坐着等钟茉莉。
  “放风筝咯,大老鹰要飞上天咯!”身后响起一个小男孩儿脆生生的声音,韩清澜并未在意,今日天气明媚,确然是个放风筝的好天气。
  一架风筝慢慢地往天上升,风筝的线轴握在那个小男孩儿的丫头手里,那半大丫头一边回头看风筝,一边用力往前跑,全然无暇顾忌前头路上是否有人。
  猝不及防间,韩清澜被半大丫头撞得扑在石桌上,不由得“哎呀”了一声。
  立时就有两个年纪稍长的丫头赶来,想来是陪小男孩儿一起放风筝的,一人扶起韩清澜,殷勤道:“小姐,您没伤到吧?”另外一个丫头则一边给韩清澜拍打身上沾上的草叶,一边斥责先前握线轴的小丫头:“莽莽撞撞,还不给这位小姐道歉!”
  那小丫头也摔在地上,已经吓得扔了手里的东西,眼里蓄着一泡眼泪,看起来可怜极了,韩清澜要是在这里发作,倒会显得她得理不饶人,她既没有伤到,也没有弄脏身上衣物,便道:“无妨。”
  几个丫头连连道歉行礼,很快带着小男孩儿离去。
  *
  秦湛撇开一众想和他攀谈的人,心里想着要不要假借小姑姑秦画的名义,去请韩清澜相见,小太监元宝在后头小声道:“主子,您看那儿。”
  那是一片玉兰花林,林间花瓣如玉,丛丛簇簇盛开在枝头,林子里影影绰绰有个女子,纤腰一束,长发如乌,而她身上穿着一身衣裳,让秦湛颇觉眼熟。
  等那女子于花间露出一点侧脸,元宝道:“是韩大小姐。”
  秦湛唇边露出一点笑意,因为今日人多眼睛杂,他没有开口喊韩清澜,追了上去。
  元宝也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韩清澜似乎在找什么,脚程颇快,一直和秦湛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七弯八绕之后,身影消失在一堆山石后头。
  秦湛很快跟上去,转过那块山石,乍一看,韩清澜垂头扶着山石,另一只手按揉着右脚脚踝,秦湛连忙伸手去扶,“可是崴脚了?”
  眼前的姑娘抬头,眉毛似蹙非蹙,眸中水光融融,面目姣好的脸庞现出这种神情时,总是容易令人动容,但秦湛却神色一冷,收回了自己的手,“你是谁?”
  因为秦湛骤然收回了自己的手,钟茉莉伸到一半的手便格外尴尬,然而更叫她心凉的却是,秦湛根本不记得她。
  明明,她和韩清澜有几分像,明明,他还出手救过她,怎么能毫无印象呢?
  她虽然比不上韩清澜的姿容无双,但也算的十分秀丽可人,钟茉莉收回自己的手,涩声道:“我是……是韩家的婢女,因为想寻净房,一时迷了路就走到了这里。”
  秦湛这才想起来,韩清澜身边是有这么个人,便道:“不能走了?”
  钟茉莉听得秦湛关切,想起秦湛方才伸出来的手,连忙回道:“是……方才走的急,脚下滑了一下,恐是崴到了。”
  秦湛点头,随意朝元宝打了个眼神,然后自顾自地转身走了。
  “哎,三……”钟茉莉全然没料到秦湛如此冷漠,眼里泪花不住打转,心里涌起一片羞耻。


第109章 惊艳
  韩清澜在路边石桌旁很是等了一阵,钟茉莉才一瘸一拐,由一名宫女扶着回来,韩清澜讶然:“你怎么受伤了?伤的重不重?”
  “谢谢小姐关心,茉莉无碍,只是方才崴了一下,不大好走路了。”钟茉莉对上韩清澜关切的眼神,以及那副和自己相像却又明艳许多的面容,一触便垂下头,轻声回答:“给小姐添麻烦了。”
  韩清澜见钟茉莉脸上神色愧疚有之,羞耻有之,安慰道:“无妨,只是你既然不便行走,还是回咱们马车上歇着吧。”
  “谢谢小姐。”钟茉莉的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失落,韩清澜以为她是还没好好逛过,就崴了脚的缘故,没有多想。
  韩清澜想给那扶着钟茉莉的宫女赏一颗碎银角子,好拜托她送钟茉莉回马车上,谁料手伸到腰间摸了个空,低头一看,原本挂在腰间的香囊不知所踪。
  “劳烦这位姐姐了。”韩清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从手指上撸下一枚戒指作赏赐物,那宫女不意韩清澜如此大方,欢欢喜喜地接了,扶着钟茉莉朝外头走去。
  韩清澜这才起身,弯腰在身周尤其是方才摔倒的地方搜寻,那香囊是她自己所绣,行针走线的手法一对比便知是她的,而且上面绣有她的名讳“澜”字,若是落到有心人手里,难免生出些文章来。
  却是无果,她想了想,朝着下车之后的行进路线原路返回。
  春日里花草葳蕤,韩清澜唯恐香囊落入哪处草丛,不易发觉,因此一路低着头,未曾留意路旁行人。
  忽然,有人问道:“小姐,可是在找这个?”那人虽然说着中原官话,语调却有些奇怪,发音也十分生涩,韩清澜方才频频探头朝路面看,一见便是个找东西的模样,因此有人这般问也不稀奇。她抬头一看,只见她丢失的香囊被一个皮肤黝黑,虬髯遮面,矮壮粗犷的男子手中。
  联想到今日是为着招待藩国使者,韩清澜很快反应过来,这是约莫是哪个国家的使团官员。
  “正是,多谢您。”韩清澜行了一个礼,却不见那藩国官员将东西还来,于是又道:“这位大人,这个香囊是我的,多谢您拾起来还我。”
  那藩国官员却仍是未动,只管直愣愣地看着她,韩清澜微微皱眉,这种行为已是有些轻浮了。旁边一个着中原官服的连忙小声说了两句话,那藩国官员才恍然反应过来,将香囊还给了韩清澜。
  “这是南趾国的王子,不大懂咱们的官话。”中原官员指着脚下的地面,对韩清澜道:“这香囊是王子方才行至这里,在地上捡到了。”
  那所谓王子的目光让韩清澜不大舒服,她收回香囊又行一礼,便离去了。
  朱益芝一直立在原地,直到再也看不到韩清澜的身影,方才失魂落魄地道:“竟然有这么,这么……这么好看的女子,真是那个什么月什么花来着?”
  “回王子,是闭月羞花。”跟随朱益芝的中原官员暗道这韩家小姐果然容色无双,一见足以倾人,“王子好眼力,这位小姐是京中最美的女子。”
  “最美?确实是……”朱益芝颔首,回过神来,方才的女子是京中最美,岂不是就是那位才情也很好的韩大小姐?
  想不到这韩小姐才情已是绝佳,容貌更是倾国!
  中原官员一边引着朱益芝往别处去,一边打量着这藩国王子的脸色,状若无意地道:“王子有所不知,在咱们中原,闺阁姑娘遗失锦帕、绢扇这些小物件儿,那都是有典故的。”
  作一副引经据典的样子,讲的却都是落魄书生们写的,什么莺莺什么燕儿,看上了哪家公子而又含蓄难以言明,于是遗以贴身物件儿,最后成就美满姻缘的故事,总之,全都是些不入流的话本子上的。
  朱益芝却是听得入神,一张黑面渐渐泛起红光。
  *
  韩清澜找回了香囊,心中却不知为什么有些不安。
  她今日下马车之后并没有往哪里闲逛,是直接走到和钟茉莉分开的地方,因此香囊理应掉在这条线路上。而她方才遇到藩国官员时,那官员一行所站之处,乃是一条和她所在的那条路相交的岔道,从一行人的行进趋势看,是从别处过来的。
  香囊不应落在那个地方,况且,韩清澜摸着香囊上的绳子,这绳子原本十分结实,此时却已经断了。
  她想了片刻,先进了秦画的彩棚。
  “哟,来得不巧。”秦画见到韩清澜,先说了这么一句。
  韩清澜道:“怎么,公主这会儿忙着?那我等会儿再过来。”
  “不是不是。”秦画大马金刀地坐着,嘴巴含着根不知哪里扯的野草,“我是说,方才三儿过来,想让我把你约过来见一见,不巧这会儿你来了,他又被皇兄叫去了。”
  韩清澜心头一松,她心中犹豫未决,这会儿可不想见秦湛,“公主,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秦画将支在凳子上的腿放下来,站起来摸一把韩清澜下巴,调笑道:“美人所求,无有不应。”
  韩清澜忽然莫名地觉得,秦画和赵子登怎么这么像,如果这两人在一起,也不知是谁调戏谁……
  “澜澜?”
  “哦,是这样的。”韩清澜回过神,将方才过来时,先是被人撞了一下,然后就发现香囊遗失,最后在藩国官员那里找到的事讲了一遍。
  秦画出身宫廷,敏锐性自然不低于韩清澜,听完之后不待韩清澜说,就接道:“我马上就叫人去查一查撞你的是哪家的小孩儿,以及那藩国王子身边的中原官员是谁。”
  这事儿若叫韩清澜做,自然人手有所不及,但于长公主秦画而言,并不是难事,她虽面色凝重,却只是吩咐了一个可信任的大宫女出去查探,然后对韩清澜道:“比赛就要开始了,你反正只有一个人,索性陪我一起看得了。”
  韩清澜反正也想早点知道结果,于是笑应了。
  *
  今日盛元帝亲临,又是接待藩国使臣,场上的两只马球队都卯足了劲儿,将一场比赛打得高潮迭起,精彩绝伦。
  便是韩清澜原本无意比赛,也看得兴致高昂,最后比赛结束了竟是觉得意犹未尽。
  秦画和韩清澜下注的红队赢了,秦画随手将彩头赏给自己的侍女,向韩清澜点评起来:“蓝队的先锋准头好,但是马术差了一点,要不然,比赛结果还不一定这样。”
  韩清澜接道:“我倒觉得,红队的赢面始终要大一些,因为红队的队员没有明显的弱处……”
  “公主,王福公公来宣皇上的口谕。”守在外头的宫女打断了韩清澜的话,朝秦画通报道。
  盛元帝对秦画可谓长兄如父,兄妹俩十分亲厚,盛元帝寻常并不爱摆那些天家威严,有什么事儿都是让小太监跑腿说一声,很少这般郑重其事。
  秦画心中有些惊讶,正襟坐了,示意韩清澜不必避讳,对外头道:“请王公公进来。”
  王福深得梁三喜真传,进来先腆着笑脸,给秦画和韩清澜请安,秦画颔首,道:“皇兄找我何事,怎么还让你过来了?”
  太监王福是盛元帝的总管太监梁三喜的徒弟,让他亲自跑腿来传的口谕,必不是芝麻小事。
  “皇上的口谕是给韩大小姐,不是给公主您的。”王福笑眯眯又行一礼。
  这下轮到韩清澜惊讶了,她一个闺阁小姐,全然想不到有什么需要盛元帝亲自着人来请的。
  秦画和她对视一眼,安抚道:“没事儿,我同你一块儿去。”又道,“王福,皇兄找韩大小姐做什么?”
  王福能当上梁三喜的徒弟,自然是个精乖的,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当下面色不改,小声道:“南趾国王子向圣上求亲,想要娶韩大姑娘为妻。”


第110章 出家
  “南趾王子夸韩大小姐才貌双全,欲求娶以为正妻。”王福一边在前头引路,一边小声回答秦画的问题。
  韩清澜先前就留意到方才南趾王子拾到她香囊的地方,并不是她先前走过的路,因此并不觉得这南趾王子只凭她取回香囊时那一眼就一见倾心,或者说见色起意。
  她从手腕上褪下一个镯子,塞给王福:“王公公,才貌双全可是那南趾王子的原话?”
  王福笑了一笑,推了那镯子,如实回到:“正是。”
  韩清澜和秦画对视一眼,这就不对了,容貌可以凭一眼所见,至于有才,那王子又是怎么评定的?
  王福在前头引路,秦画见并不是去观看比赛的彩棚处,问道:“皇上不在彩棚里?”今日既是招待藩国使者,盛元帝当然以国事为先,按理应该和使者们在一处才对。
  “方才宋昭仪娘娘因室内气闷,身体微恙,皇上就陪着一道出来了。”王福说完这一句,却是不肯再说别的,秦画也没有为难他,过分打听御前的事,很容易犯忌讳。
  韩清澜和秦画跟着王福走过一段风雨廊,最后在端上的八角凉亭停下。
  盛元帝坐在凉亭里的上首位置,左右两边分别是张皇后和宋云乔,许贵妃则坐在张皇后的下首,实则还不如宋云乔的位置离盛元帝近,叫人不得不感慨,不过短短几个月,盛宠多年的许贵妃的势头就被宋云乔压下去一截。
  至于那南趾王子,因为委实黑的太显眼,韩清澜一眼便瞧见,他此时正立在亭中一侧,看到韩清澜去了,立时张嘴一笑,黑皮虬髯,白牙森森,活似寻常百姓贴在大门上的凶煞门神。
  秦画和韩清澜方给盛元帝和几位妃嫔行过礼,后头另有一人道:“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给母妃和宋昭仪请安。”
  声音朗朗清清,一听便是秦湛。
  要说众人都知道秦湛圣眷优渥呢,他一来,盛元帝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就现出了笑意,继而却若有所思地,在秦湛和韩清澜之间看了一眼,“都免礼吧。”
  许贵妃脸上表情有点不自然,但还是赶紧出声:“湛儿——”
  秦湛应了盛元帝的话之后就立在一旁,并没有理睬许贵妃。
  许贵妃脸上那点笑意就越发勉强了,旁人只以为是她声音小,秦湛没听到,许贵妃自己却知道,这是自打年前的赏月宴之后,秦湛和她生分了。心中不住地埋怨陆沅无用,传出了于陆沅自己名声有碍的传言不说,还让一向听话的秦湛和她生分了。
  秦画和秦湛站在一处,朱益芝站在对面那一侧,韩清澜因是盛元帝口谕所宣,站在中间听凭盛元帝吩咐。
  朱益芝不等盛元帝开口,就叽里呱啦地道:“是她,就是她!”
  盛元帝清咳一声,心中着实觉得虽则南趾偏远,但从前所见的大王子尚通礼仪,这二王子却太过野蛮无状了,只不过南趾北接中原,影响南地边疆安泰,又每年进贡大量珍奇珠宝,须得给些颜面,“王子莫慌,总要问清楚了才好。”
  “韩大姑娘,南趾是我朝藩国,一向忠心耿耿,谨守本分。”盛元帝怕韩清澜一个姑娘家,被朱益芝冒然求亲,一时激愤说出不好听的话来,先解释了两句,才问道:“你家中可曾为你定亲?”
  韩家是皇家近亲,韩清澜又生得这般模样,求亲的人很多,但韩老夫人说要多留孙女在家疼两年,因此一直不曾定亲。今日这情形,多半是被有心人算计,如果她撒谎,欺君不说,那有心人定然会揭穿她。
  听说这王子要留在京中读书,到时候定然不肯罢休。
  韩清澜心里揣摩着盛元帝的意思。
  盛元帝既叫她来问话,而不是直接下旨,可见此事有转圜的余地,但是诚如盛元帝所说,南趾国是重要的藩国,若盛元帝直接问愿不愿意嫁给南趾王子,韩清澜回“愿意”就是卖了自己,回“不愿意”那就会伤了这堂堂王子的颜面。
  “不曾。”韩清澜如实回答,她看了秦画一眼,已经想好了推脱的理由,“但是——”
  先前那陪朱益芝闲逛的官员早将盛元帝的话用南趾复述了一遍,而“不曾”两个字简单,朱益芝自己就听懂了,当即嚷嚷:“我要,娶她!”
  秦湛凉凉地看了朱益芝一眼,向前一步,“父皇——”
  宋云乔心中一紧,秦湛身为皇子,若要开口替韩清澜解围,定然是要说娶韩清澜的话,盛元帝疼爱秦湛,不可能不允,而朱益芝不过一藩国王子,以后断然不敢纠缠为难秦湛的王妃。
  “皇上。”宋云乔突然出声,打断了秦湛,朝盛元帝笑道:“皇上,他们两人男未娶,女未嫁,年龄相当;一个是南趾王子,一个是我朝贵女,身份也堪配,可谓是天作之合。”
  韩清澜看向宋云乔,宋云乔回以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气质清冷,这般模样仿佛只是在说心中所想,全然没有别的目的。但是韩清澜知道,今日说不定就是宋云乔设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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