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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的快意人生-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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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清澜看向宋云乔,宋云乔回以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气质清冷,这般模样仿佛只是在说心中所想,全然没有别的目的。但是韩清澜知道,今日说不定就是宋云乔设的局。
  韩老夫人和韩怀远都是一辈子的富贵闲人,在皇家这个层面上碍不着谁的利益,宋云乔此举,只能是为着秦湛。
  她尚且有几分谋算,祖母和父亲却是一味地温厚,哪里经得起这般明枪暗箭。
  韩清澜忽然下了决定。
  “多谢王子抬爱。”韩清澜朝朱益芝行了一礼,道:“我朝女子通常年十二三就会说亲,而我年至及笈仍未定亲,乃是因为昔年曾经差点落水而亡,当时我曾立下宏愿,若此番能保得平安,甘愿在及笄之后舍弃一生世俗之乐,出家为道。”
  这段话太复杂,还是由那官员译给朱益芝,又解释了出家为道的意思,朱益芝才听明白了,他也不是全然蠢笨,立时便怒目圆瞪,嚷嚷道:“你骗我吧?”
  宋云乔状若无意地问道:“韩大小姐及笄之后就要出家?不知定在哪家道观?”
  若出家是韩清澜现编的借口,这么一问,便一戳即破。
  “玉真观。”这回说话的却是秦画,秦画早已放言不愿嫁人,盛元帝和张皇后再三确认过她的意思之后,替她修了一座玉真观。公主出家乃是沿袭前朝遗风,说是出家,不过是寻个由头,换个地方无拘无束而已。
  但是宋云乔见秦画出声,不敢驳她,也不好驳她。
  盛元帝眼风在秦湛和韩清澜之间扫了几个来回,想起秦湛在翠微山庄里求自己晚点给他定亲,因为他心中有个中意的姑娘,但是时机还未到,如今看来约莫就是这韩大姑娘。
  朱益芝还待要质问,盛元帝开口,笑言:“益芝啊,这男娶女嫁是终身大事,不急在一时,况且你是一国王子,慢挑细选才合得上你的身份嘛。”
  盛元帝开了口,朱益芝又是半信半疑,当下也就不再纠缠,按下了这一茬。
  *
  藩国来朝,是国之大事,代表着一朝的繁荣昌盛,盛元帝心情大好,白日办了马球赛,晚上又举办宫宴。
  宋云乔怀了四个月的身孕,一天应付下来难免精神不济,她又是个不爱热闹的人,宴至半途就和张皇后告罪,先回了自个儿宫里。
  宋云乔想着下午秦湛为韩清澜挺身而出,心中实在烦闷难解,她无精打采地进了内间,刚转过隔墙,就看到墙边立着一道暗影,那人低声道:“叫她们出去。”
  那声音宋云乔熟悉无比,是叫她魂牵梦萦的那个人。
  宋云乔呼吸陡然加快,平复了几息,道:“你们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贴身的宫女是宋云乔未出阁时的大丫头,极了解她的心性,因此并不多问,自己关上门出去了。
  “殿下,找我何——”宋云乔几乎是抖着声,她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日,秦湛竟然主动来找她。
  然而她没有听到秦湛的回答,一只手迅速地扼在了她的脖子上。


第111章 了断
  宋云乔被扼住脖颈,但尚且可以呼吸,她知道眼前的男子是秦湛,因此并不慌张,甚至因为猜到秦湛是为何而来,而硬着一口气不肯言语,也不肯求饶。
  她本来就没做错什么。
  “为什么要害她?”秦湛的声音沉沉,仿佛浸透了冰碴。
  “殿下,我都是为了你好。”宋云乔微微仰头,看着眼前面容冷峻的秦湛,这大约是她和他离得最近的时候。
  宋云乔清冷的眉眼在夜色里漾出绵绵的柔情,她嘶哑着嗓音艰难地道:“殿下,你把我这颗心挖出来看看,全都是为了你……”
  “呵。”秦湛加重了手上的动作,声音却比先前更冷酷几分:“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宋云乔还待要辩解,却陡然发觉秦湛加重了力道,肺腑中的气一点一点地流失,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湛,终于明白,秦湛是真的起了杀心。
  秦湛为了韩清澜,要杀她!
  力气从宋云乔的四肢百骸抽离,她的身子靠着背后那堵墙软倒,最后瘫软在地上,秦湛毫无怜惜之意,靠近她耳边低语,“今日是看在你祖父的份儿上,这种手软之时,断无下回。”
  宋云乔最后的意识里,是秦湛那句:“你再动她,我说到做到。”
  片刻,外头侍立的婢女久久没有等到宋云乔传召,便试着往屋里喊了两声,然而也未有应答。于是她忍不住推开屋门,只见宋云乔瘫软在地上,两眼虽睁却毫无神采,她原本气质清冷的脸庞上满是泪水,整个人仿佛失了心魄一般。
  ……
  因为白日被朱益芝求娶之事,韩清澜之后就一直待在秦画身边,到晚上宫宴时,虽然时不时有贵女别有兴味地打量她,但碍于秦画看谁不顺眼都是当场发作的脾性,到底没人敢当面说什么,宫宴一结束,就立即回了韩家。
  明月皎皎,疏星点点,韩清澜都已经听到前头守夜的碧月说起了梦话,自己却仍是毫无睡意。
  她翻了不知多少回身,这会儿朝墙躺着,觉得被压着的那侧肩膀有些发酸,便又翻了一回,背对着墙睡。
  床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高大的身形,那人动作迅速,不待韩清澜做出反应,就伸出一只手来捂住她的嘴,然后他弯下身子,松开了手。
  趁着这个空档,韩清澜本想要惊呼一声,然而那人虽松开了手,却低头吻她,用他的唇锁住她的,使她无法发声。
  韩清澜意识清明,而又渐渐沉醉,因为纠缠在唇齿之间的无比熟悉的,是秦湛的气息。
  良久,秦湛终于小小地满足,他放开了怀里的姑娘,似乎在克制着什么,低声唤道:“澜澜。”
  韩清澜似一尾重回水中的鱼儿,大口大口地呼吸,几道呼吸之后才缓了过来,“你小声点,别吵醒了碧月。”
  “她醒不来的。”秦湛用下巴摩挲韩清澜头顶,闷声笑了两声,“澜澜不骂我登徒子,却只怕吵醒了丫头。”
  这准是又给碧月嗅了迷烟,也不知会不会伤身,韩清澜本就有些不虞,听到后面这句话更是气恼。
  “不伤身的,只是比安神香分量重一点罢了。”秦湛知道姑娘不高兴了,连忙道:“这样,以后在我的侍卫里给你那丫头挑个好郎君,算是补偿她,好不好?”
  碧月是韩家的丫头,若要在王府侍卫里挑郎君,那自然只有韩清澜嫁给秦湛才行。碧月是奴籍,秦湛的侍卫却大有前途,怎么看都是碧月高攀,但韩清澜听到这话默了片刻,缓缓开口:“秦湛,我有话要和你说。”
  韩清澜坐正身子,抽出被秦湛握着的手,秦湛不放:“说便说,我好好听着呢。”
  韩清澜坚持着抽出了手,斟酌着说:“我,我要出家。”
  “嗯,我知道。”秦湛漫不经心,放开了韩清澜的手,却也不空着,去玩韩清澜披在肩上的头发,将那缕缕青丝缠绕在自己的指尖。
  韩清澜叹一口气,知道秦湛是误会了,“我不是为了躲避朱益芝,我是说,我真的要出家,这一辈子都不嫁人。”
  秦湛停了手上的动作,听出些别的味道来,“也不嫁我?”
  “嗯。”这话虽艰难,却还是要说清楚。
  韩清澜看不真切秦湛隐在夜色里的神情,只听秦湛仍是寻常的语气,问道:“为什么?澜澜不喜欢我吗?”
  韩清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沉默着摇头,也不知秦湛到底明白没有,不过此时这些也都不重要,“你知道,我祖母和父亲都是純善之人,单看我们府中的人事便可以想见,他们并不擅长察人心、识阴谋,只能当当富贵闲人。”
  “而你……每日都站在悬崖之上,一脚是天堂,一脚是地狱。”韩清澜觉得自个儿的话很伤人,有些心疼秦湛,但还是说道:“我若嫁给你,便是将家人也带上悬崖,他们远没有你的睿智多谋,在风暴里难以保存己身。”
  “我虽然……”韩清澜咽下后半截,“但我也很爱我祖母、父亲、弟弟,甚至新嫁入府中的后娘,我也望她安好顺遂。”
  “澜澜——”秦湛听韩清澜说了一阵,一点没出声打断,这会儿终于开口,韩清澜以为他要说什么诀别的话,觉得有些揪心,却听他道:“你虽然什么?”
  “什么?”韩清澜有些愣。
  秦湛好生耐心,温和地提醒:“你刚刚说,你虽然怎么?”
  秦湛约莫是陡然听她说要了断关系,心里难受,才会如此执着吧,韩清澜有些不忍,“我方才说……我虽然喜欢你。”
  “嗯?”秦湛愣了一下,“你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
  “我喜欢你。”韩清澜又说了一句,眼角忍不住有泪滴滑落,她是真的喜欢秦湛。
  “哦,知道了。”秦湛仍是声音平平,韩清澜因为别过了头,所以并没有看到秦湛弯起的嘴角。
  “乖,别哭。”秦湛的眼神比月光还温柔,他伸手擦了韩清澜的泪,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拍她的背。
  韩清澜的头刚要靠到秦湛肩膀上,就觉得不对,她刚刚难道不是在说一刀两断的话吗???她被秦湛扣住背,起身不得,硬着心肠要开口:“秦湛——”
  恰这时,秦湛道:“今天是宋云乔设的局,我劝过她了,她以后不敢了。”然后秦湛细细讲,白日看到秦画的宫女去打听事情,顺嘴问了一句,就明白了里头的关窍。说着说着歪了话题,又讲起了朱益芝在京中闹的笑话。
  秦湛平日少言,却并不讷言,将朱益芝的轶事讲得妙趣横生,直逗得韩清澜笑个不住,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不知道在秦湛怀中窝了多久。
  哎,这样不对,既然决定要了断,还是早日放手好。
  韩清澜终于拗过了秦湛,起身离远了他,想了想,下床点灯,从架子床的暗格中取出一本册子递给秦湛,“你对我甚好,我都记在心中,这本册子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算是我的一分谢意吧。”
  她从前在蜀地见识过曹家人为了周平身上那本册子,是如何拼命抢夺,深知这规制相似的红皮册子恐也是催命符,其后不知牵扯了多少势力,又因为前世对秦湛的固有印象,因此一直不敢交出。
  而今夜,不知是月光太过温柔,还是因为说出了一刀两断的话,自己心中愧疚,韩清澜突然愿意全身心地相信秦湛一回。
  秦湛拿过册子,面色有些讶异,拿在手中翻看了几回,问了两句韩清澜如何得到这册子的,就不再提册子的事了。
  韩清澜有些不解:“这个册子没什么用吗?我看周平那本蓝皮册子,你当时在意得紧。”
  秦湛忽然长叹一口气,耷拉下眉毛眼睛,语气里满是伤心失意:“我心爱的姑娘今夜和我诀别,我哪里有心情理这些。”
  韩清澜又忍不住流泪,抿着嘴唇说不出话。
  “澜澜——”秦湛声音像春水一般温柔,他坐在床上,拍着自己身旁的位置,“最后一晚,让我抱着你睡会儿好不好?”
  他清俊的脸上全然不见了往日的意气,透着无限的哀伤,眉眼之间的柔情像浓得化不开的蜜。
  韩清澜心中一软,想到自己不打算嫁秦湛,也不打算嫁其他人,犹豫了一瞬,终究是坐到秦湛身旁,如他所愿。
  秦湛将韩清澜抱在怀中,弯起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
  翌日,秦湛进了秦画的公主府。
  “昨晚?半夜?你去哪里见的澜澜?”秦画挑眉,见秦湛不语,一脚踹过去,“臭小子,不要脸。”
  秦湛身手利落,躲开秦画的窝心脚,将韩清澜要和他一刀两断的话复述了一遍,末了总结道:“澜澜说是要出家,其实就是怕带累韩家,不想嫁给我。”
  秦画听到这等大事,丝毫不心疼侄儿,反而是一脸兴致勃勃:“那你怎么说?”
  秦湛喝了一口手中的茶,慢慢品了其中回甘,随口道:“我说,我知道了啊。”
  是知道了,而不是同意了。


第112章 捉奸
  春至三月,暖风拂槛。
  但也不是处处都有百花似锦,芳草如茵的安泰景象,像安平伯府杜家二房,主母唐氏的屋子里,丫头们噤若寒蝉,皆相视不语。
  “轻一点儿,你是想打死我,好自个儿当家作主吗?”唐氏满脸怒气,毫不留情地呵斥跪在地上的韩清茹。
  “儿媳惶恐,儿媳不敢。”韩清茹低眉顺目地跪在地上,敲击按摩唐氏翘着的二郎腿,尽管连大丫头都不会干这种活儿,更不会用这般卑贱的姿态,但韩清茹面上不敢露出一点儿不满。
  谁让她进府时本就不光彩,成亲当晚又伤了杜衡呢,如今韩府不大管她,唐氏更是每日变着法儿地羞辱她。若非杜衡不能人道的消息传遍了京城,唐氏怕儿子若治不好,以后再也没人肯嫁进来,定然早就将她休了。
  “使点劲儿,是我杜家对不起你吗?一点小事儿都不肯用心!”韩清茹其实已经调整了力道,但唐氏打定了主意为难韩清茹,无论轻重总能寻出不是来。
  “太太消消气,您喝茶。”丫头端茶进来,韩清茹就着跪地的姿态,双手接过茶,恭敬地奉上去,想岔开唐氏的注意力。
  唐氏伸手来接茶,将茶杯端离韩清茹的手掌,韩清茹将要把手收回去时,唐氏的手忽然一松,茶杯霎时翻倒,一碗烫人的茶水全数淋在韩清茹的胳膊上。
  “咝——”韩清茹忍不住痛呼出声。
  “哎哟,我年纪大了,手抖了。”唐氏不咸不淡地道,她每每想起儿子成亲那夜受到的苦楚,就觉得心如刀割,这会儿看着韩清茹痛得眉毛鼻子拧到一起,心里总算痛快了些,皮笑肉不笑地问:“你不怪我吧?”
  “是儿媳没有端稳,和太太无关。”韩清茹撩起半截袖子,只见胳膊上面细嫩的肌肤被烫红了一大片,她衣袖上挂着茶叶,滴着茶水,整个人形容颇为狼狈。
  韩清茹说完这句话,竟然一个摇晃,身子歪倒在了地上。
  唐氏吓了一跳,继而怒道:“怎么,在我面前使苦肉计?”
  “太太……”旁边一个丫头小声道,“少奶奶今天跪了一上午,恐怕是真的昏过去了……”
  唐氏想想也是,心中觉得晦气,转念一想,大房如今时时都盯着想寻自己这一房的错处,杜衡子孙根受伤的消息约莫就是他们放出去的,若韩清茹当真因为被自己罚跪就出事,大房定会揪着不放。
  “罢了罢了。”唐氏看着地上的韩清茹,勉强道:“把她抬回她屋里去,让王姨娘那边的大夫过去看看,别就这么死了。”
  王姨娘原先是杜衡屋里的大丫头,二月的时候查出了身孕,算一算正是在杜衡成亲之前有的,因为杜衡至今没有治好下身之疾,这丫头肚中怀着的说不得就是他唯一的血脉,因此母凭子贵,唐氏如今什么都紧着她。
  近日王姨娘说胃口不佳,唐氏今日替她叫了大夫看诊,既然韩清茹昏过去了,就顺带让大夫看一得了。
  唐氏心里想着应该是死不了的,因此也每当回事儿。
  却不料,唐氏还没喝完重新沏的那碗茶,就有丫头着急忙慌地跑来,在院子门口就嚷嚷:“太太!”
  唐氏不悦,拿眼风扫过去,那丫头却是韩清茹的陪嫁,平日里跟着主子一样夹子尾巴做人的,这会儿竟不顾规矩,横冲直撞地跑进来,道:“太太,给您道喜了!我们小姐……我们少奶奶,有身孕了!”
  唐氏愣了一下才想起,她这儿媳妇是成亲以前就和杜衡苟且过的,心中先唾弃一番,继而又喜上眉梢,“快带我去看看!”
  ……
  “去和太太说,我要出去上香。”韩清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如今已经四个多月,但因为她生的纤瘦,因此还不大显怀。
  她终究是有福之人,先前的局面眼看烂透了,近日靠着这肚子,已然重新翻身,唐氏每日流水似地往她屋里送补品,便是杜衡,也被唐氏按着每日过来点卯,只不过,光是这些怎么够呢。
  “就说昨夜有菩萨给我托梦,若要保得小少爷平安,就得去庙里边儿上香祈福。”韩清茹受韩怀远的影响,不大信神佛一说,而她肚子里的嫡孙可以用来承爵,唐氏待她这一胎远比王氏那个贱婢更好,因此随口扯谎。
  果不其然,因为大夫说韩清茹腹中胎儿已经坐稳,要去的寺庙也不远,唐氏听了丫头的话,多派了几个自个儿院中的老嬷嬷,同意了让韩清茹出门。
  偏院的王姨娘屋里,丫头小声回禀:“姨娘放心,已经传到少爷那边儿去了。”
  “拿去吃吧,这可是老夫人特意赏赐下来的。”王姨娘心喜丫头的差事办得好,指着几上一盘紫玉葡萄道。
  时下才三月,远不到吃葡萄的季节,这葡萄乃是昨年采摘,放在冰库中储存,富贵人家才造得起冰库,况且如今几个月过去,能存下来的不过十之二三,王姨娘自己能得着,也还是仰赖腹中胎儿。
  想到腹中孩儿,王姨娘的眼神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杜衡如今能治好的希望渺茫,原本她腹中的是一棵独苗,将来要承袭整个安平伯府,如今韩清茹却也查出来有孕在身,她再不得宠那也是正室,自己孩儿身份上就差了一截。
  另外一个丫头从外面鬼鬼祟祟地回来,王姨娘连忙问:“怎么说?”
  那丫头回道:“少爷悄悄跟在少奶奶后面出去了。”
  王姨娘笑道:“那就好。”
  王姨娘伺候杜衡许多年,最是了解这位少爷的性子,外表看似斯文清雅,实则心性狭隘自私,如今他不能人道,又在外头受了许多冷言冷语,自己心中早已难堪不已,而韩清茹怀着身孕还要往外头跑,只要旁人稍微煽风点火,杜衡肯定会疑神疑鬼。
  不管韩清茹是出去做什么的,反正杜衡闹上一闹,对自己总是好事,若是运气差些,将那胎儿闹没了也不一定。
  ……
  韩清茹毕竟怀着身孕,没有去京郊山上的寺庙,而是去了内城的的小觉寺。
  进入寺内之前,先借口扰不得佛门清净,让唐氏派来的几个嬷嬷都侯在外头,她自己则带了陪嫁的两个丫头入内。
  韩清茹出家时,靠着往日的情分求得韩怀远心软,虽然召不回绿云,但也没要韩老夫人调给她的金巧,而是从槐树胡同选用了两个人。
  韩清茹走到一处知客小院,命丫头守在门口,自个儿进了院子。院中立着一个中年男子,男子神情有些不耐,“你找我作甚?”
  “父……父亲。”韩清茹心中仍是当韩怀远为父亲,喊常正业到底有些别扭,但还是忍着道:“如今母亲被送去安乐堂,女儿只剩下父亲了,求父亲帮帮女儿!”
  常正业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韩清茹,原先瞧她生得绝色,以为是能有一番作为的,这才会主动相认,又想着或许能和张玉莲里应外合,从韩家的富贵上头咬一角下来,没想到张玉莲这么快就败落,而韩清茹又嫁给了杜家那没用的嫡长孙。
  “生恩虽大,但到底不及养你十几年,论起来,韩大老爷才是你正经的父亲。”常正业心中不耐,但也怕闹出什么来,因此出言相哄。
  韩清茹一愣,常正业这话中之意,是不愿管她。
  ……
  杜衡一路跟着韩清茹,眼睁睁地看到韩清茹进了一座小院,两个陪嫁丫头守在院门口,过得良久,出来的却是阳武伯常正业。
  阳武伯沉迷酒色,京中人人皆知,杜衡咬牙,韩清茹生得那般风流样貌,自打外面传他不能人道,便是当着面说浑话的也有不少。
  男人那点心思和手段,他最懂不过。
  “贱妇!”杜衡怒的双眼血红,但是寺中不时有人来往,真闹出来,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等到常正业远去了,杜衡从藏身处走出,怒气冲冲地往韩清茹所在的院子里冲去,门口的陪嫁丫头伸手来拦,那两个丫头皆生得鄙陋,杜衡毫不留情,当即一人踹了一脚。
  韩清茹坐在院中石凳子上,她有些彷徨,母亲去了安乐堂,韩怀远对她灰了心,没想到常正业也一点儿都不愿意帮她。
  “贱人!”耳朵里听得一声怒斥,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先挨了一巴掌。紧接着,就看到了自己那成亲以前就相看两生厌,成亲之后更是势同水火的丈夫。
  *
  韩怀远来小觉寺中找方丈下棋,前头有小沙弥引路,春日光景好,他不由得打量寺中的花草。
  方丈院在寺中深处,知客院在寺中靠近山门的地方,要至方丈院便要经过知客院前头。
  韩怀远眼角余光瞥到有个女子的身形颇为熟悉,很像韩清茹,那人形色匆匆似乎有意避人,同下人一道迅速消失在拐角。韩怀远不由得皱眉,杜家送来消息说韩清茹怀有身孕,她鬼鬼祟祟在寺中作甚?
  若是按着从前的慈父心肠,韩怀远定然要跟过去看一看,但如今这女儿多番叫他失望,他倒是很有些踟蹰。


第113章 身世
  韩清茹脸上火辣辣地疼,怔愣了一瞬才看清眼前的人是杜衡,成亲之前觉得尚且能入眼的清秀样貌,如今竟生生扭曲成一幅可憎可怕的模样。
  “你凭什么打我!”韩清茹被这一巴掌打得气性也上来,指着杜衡道:“你疯了不成!”
  “我疯了?你才是疯了!”杜衡一腔怒气,听得韩清茹的话,气得又挥手出去。
  韩清茹为了避开这一下,身子往旁边扭了,这一下显出了她小腹的隆起,杜衡到底顾忌韩清茹腹中的孩子,杜家早已没落,他想以二房长子承袭爵位本就已经很难,而即便他承爵,若他只有庶子,将来杜家依旧只有被夺爵的份儿。
  杜衡气得全身发抖,却只能硬生生收回了要打耳光的那只手,道:“你倒是说说,你一个有夫之妇,私下里和外男相会,还在里头待这么久,到底在做什么勾当?”
  “你跟踪我?”常正业已经走了有一小会儿,韩清茹没料到杜衡竟然看见了,她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愣了片刻,硬生生道:“反正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杜衡见韩清茹说不出理由,断定是她心虚,“常正业是什么名声,香的臭的,自家的别人的,向来荤素不忌,你打量我不知道?”
  “夫君,你信我一回……纵然你不信我,想一想其中的道理。”韩清茹自知理亏,脸上的神情瞬间软下来,双目挂泪,神情哀怜,过去抓着杜衡的袖子:“你是伯府嫡长孙,又是有功名在身的俊俏郎君,那常正业一把年纪,儿女一堆,我怎么肯舍夫君而去和他不清不楚呢?”
  韩清茹额头的疤痕被额发遮住,巴掌大的小脸十分娇美,如今怀孕之后又添了一重夏桃初熟的风韵,杜衡被她这般柔声祈求,眼看就要心软了,却忽而从韩清茹的话中品出些别的滋味儿:“那换了别人,换了别的年轻俊秀男子,你就肯了是吧?”
  “你!”韩清茹没料到杜衡现如今和一个市井泼妇般胡搅蛮缠,她索性起身挺起身子,将肚子送出去:“那你打啊,你打死我,也打死你唯一的嫡子,一尸两命最好!”
  杜衡确然不敢打,然而韩清茹的话中之意又深深刺痛了他,“唯一”,还不是在说他不能人道了!
  他气得直哆嗦,“你你你”地结巴了半晌,最后道:“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总归王姨娘肚子里还有一个,今日拼着得罪韩家,我也要把你休了!”
  韩清茹听到杜衡连孩子都不顾了,到底有些慌,“夫君,我和那常正业当真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咱们成亲之前,你就是个心思诡诈,淫奔放荡之人,现如今被我抓了现行,竟然还想狡辩?”杜衡掰开韩清茹抓他袖子的手,“你进门伤我在先,不守妇道在后,便是闹到金銮殿上,韩家也没脸与我争执。”
  “夫君……”不管韩清茹怎么说,杜衡脸上的神情都很决然,竟不可转圜。
  韩清茹深知杜衡因为伤了男子最要紧的地方,现在格外敏感多疑,况且她私下约见常正业,确然找不到洗脱的理由。这种情况下,以韩怀远的性子,是不会护着她的。
  韩清茹咬咬牙,终于道:“夫君,那常正业……其实是,是我生父,我见他只是……”
  虽然让杜衡知道自己身世,是授之以柄,但若不这样做,杜衡今日就要闹大,况且杜家母子极其市侩,巴望不得从韩家多讹一些,为着他们自个儿的利益,断然不会宣扬她是常正业的奸生子。
  “你骗谁呢?你是韩家的义女,生父是蜀中一个姓张的平民,十几岁才来京城,常正业堂堂阳武伯,如何成了你的生父?你便是撒谎,也要撒得像样些。”杜衡闻言并未缓和神色,却变得更加激愤:“你如今不过是见我没了男人的威风,就瞎糊弄我罢了。”
  “我,我现在就回家,立下休书与你!”杜衡说着将韩清茹推到一旁,自顾自往门口走去。
  “啊!”韩清茹头撞到旁边树上,疼得登时叫出声来,外头守着院门口的丫头不明就里,怕韩清茹出事,立时跑进来扶她,“小姐,你没事吧?”
  杜衡回身过来一看,韩清茹磕到的是头,肚子还好好的,便又要往外头走。
  韩清茹见杜衡狠心至此,只得出声恳求:“夫君,我没要撒谎,我,我有证物!”
  杜衡终于停住脚步,半信半疑地走到韩清茹身边,韩清茹犹豫半晌,终究从随身的香囊里摸出一封信——正是从前张玉莲要她去寻常正业,着人送到扶云居的那封。
  杜衡伸出手去接那封信,没想到斜刺里伸过来一只手,抢先把信从韩清茹手里夺了过去。
  两人一惊,连忙抬头去看那人,韩清茹顿时面色如纸,惊呼出口:“父亲!”
  这一声父亲,比喊常正业的时候要顺口得多,因为面前这正在看信之人,乃是疼了韩清茹十几年的韩怀远。
  韩怀远方才准备去寻方丈手谈,路上隐约看到韩清茹身影,原是想着韩清茹和张玉莲两人的作为,硬着心肠不想搭理的。但到底是疼了许多年的女儿,许久没见,终究有些放心不下。人都走到方丈院门口了,又折身往知客院来。
  这一来,恰好听到韩清茹自陈身世。
  韩怀远几眼就扫完了信上的内容,然而却像是不识字一般,在信和韩清茹的面孔之间不停地来回看,杜衡在一旁讷讷,韩清茹张嘴说着什么,他全都听不到,全都不明白。
  眼前一黑,他们都渐渐地消失了。
  *
  韩怀远早上出门去小觉寺时还好好的,回来时却是被下人背回来的,韩家上至韩老夫人,下至门房婆子,无不是乱了手脚,好在郑春晗压的住场,一面吩咐韩清澜和韩清音管束下人不要乱言语,一面请了太医上门。
  “儿啊,你现下觉得如何?太医就在偏院里歇着,你那里不舒服就喊一声。”韩老夫人守在床边,见韩怀远醒过来,一叠声地问东问西。
  韩怀远睁开眼,眼神涣散地盯着帐顶,听到韩老夫人焦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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