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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的快意人生-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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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幼时被卖到戏班,后来虽有幸遇到老爷,却也从来没有奢望过什么。”张玉莲泪光盈盈,拉住韩怀远的裤腿,语气十分哀戚,却突然转身对着郑春晗磕头,“太太饶了奴婢吧,奴婢身份低贱,只要有片瓦遮身,能为老爷太太端茶递水,就心满意足了,绝不会碍着太太的!”
“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以后就日日待在屋子里,绝不会和太太争抢。”张玉莲头磕得嘭嘭响,旁人听着都觉得痛,又因她生得柔弱,看起来当真哀婉动人。
张玉莲先撇清引蛇粉这事儿,尔后以向郑春晗表明忠心来提醒众人,她和郑春晗的妻妾关系,最后再诚惶诚恐地求郑春晗饶恕。
——这些话似乎没头没脑,却是用心险恶,妻妾自来难以相宁,众人自然就想到引蛇粉一事,不过是郑春晗作为正妻,用阴私手段对付张玉莲而已。
一时之间,有下人悄悄用异样的眼神打量这位新来的主母。
韩怀远见张玉莲额头一片殷殷血迹,忍不住有些心软,却又疑她当真算计韩老夫人,一时别过了头,不愿看张玉莲。
突然,张玉莲“啊”的一声痛呼,竟是韩老夫人手中的拐杖直接打了下来,她连忙收回了攀扯韩怀远的手。
韩老夫人道:“你能进这府里不过是仗着我这儿媳妇心软,连个正经的妾都算不上,凭你也敢说什么争不争,抢不抢?”
“多谢母亲。”被韩老夫人如此维护,郑春晗心中一暖,她这婆婆虽然算不得聪明,好在心还是正的。
多亏前些年日日面对恶毒的继母,早磨砺出了心性,郑春晗这会儿被张玉莲攀诬一通,脸上全然没有恼意,反而笑着道:“银杏姑娘是母亲屋里的人,她和张氏到底谁在说谎,还是母亲来断吧。”
这句话提醒了众人,若真是郑春晗诬陷张玉莲,那银杏就是在为郑春晗办事,但银杏是仙木堂的人,而且是家生子,郑春晗进府不久,在场谁都不信她的手有那么长。
……
片刻,韩怀远突然道:“找人去抄张氏的屋子,若当真心术不正,定然还有别的马脚。”
“噗——”韩清澜差点笑出声,还好自个儿捂住嘴巴,背过了身子。她爹这糊涂性子竟然歪打正着,说了句合她心意的话。
槐树胡同的宅子在张玉莲的名下,她进府时不知里头水深水浅,并未带全所有家当,去她屋子里其实抄不出什么,但是前头挨过板子,如今再抄检一回,那就是彻底把脸面丢到地上了。
张玉莲连忙反对:“不,老爷……”
韩怀远是个有孝心的人,以为张玉莲心虚,顿时就沉下了脸,冷冷地道:“张氏,你当知道以你的身份,去你的屋子抄检,其实是给你一个自白的机会。”
张玉莲往日一边借着韩怀远耳根软捞了许多好处,一边嫌弃他性子糊涂,如今韩怀远突然强硬起来,她心里却又十分恨气,但此情此景,打落牙齿也只能和血吞。
这场合没有韩清澜说话的份儿,她乐得冷眼旁观,本来是全然依赖于郑春晗,没想到她的糊涂爹今儿突然脑子好用了些,心里简直忍不住给他鼓掌。
张玉莲见势无挽回,转念一想,抄家若是郑春晗提出,那恐怕有诈,但既然是由韩怀远临时提出的,以他的性子,肯定不会在其中做手脚。因此哽咽了几声,换了口风:“既然老爷如此说,奴婢自然信服,只是老爷说话算话,若是奴婢的屋子干干净净——”
“看在奴婢曾经为老爷生养孩儿的份上——”说到这里,张玉莲意有所指,“还望老爷相信奴婢是清白,不要再相信别人对奴婢的污蔑。”
韩怀远见她说的笃定,丝毫没有心虚,又想起张玉莲毕竟给自己生了个女儿,便脸色缓和些,应了一声,“好”。
抄检一个通房的屋子,不适合韩清澜这样未出阁的姑娘在场,因此韩清澜回了自个儿院子。这种事儿自然劳动不得韩老夫人,而韩怀远身为男子,带人抄检后宅也不像话,因此他对郑春晗道:“夫人带几个人去吧。”
万一郑春晗做手脚怎么办,张玉莲急了,“老爷——”
郑春晗似笑非笑地看一眼张玉莲,打断了她的话,捂住胸口对韩怀远道:“老爷,我约莫是昨夜着凉,这会儿有点胸闷,不若让母亲屋里的丫头去抄检,咱们去母亲屋里等着。”
“让郑妈妈也去!”张玉莲向韩怀远求道,她知道郑妈妈是韩怀远书房的掌事娘子,在韩家十分体面,郑春晗不可能这么快就笼络了她。
郑春晗无所谓,韩怀远便允了张玉莲,一行七八个丫头婆子,浩浩荡荡地往刘姨娘、张玉莲的屋子去。
……
仙木堂中,韩老夫人坐在上首,韩怀远和郑春晗一次列在下首,张玉莲则站在一旁。
半盏茶的功夫,抄检张玉莲屋的几个丫头婆子回了仙木堂,只是她们个个都面色不大好。带头的郑妈妈在丫头通报之后,进了韩老夫人的正房,进门之后先呈上一个用布帛包着个东西,“这是在张氏的屋子里找到的。”
张玉莲一惊,全然想不起自个儿屋里有什么值得郑婆子这般郑重其事。
上首的韩老夫人先看了一眼,立时气得脸色涨红,不住地粗声喘气,一旁的韩怀远见势不好,赶忙上前帮韩老夫人拍背。等韩老夫人平静下来以后,往郑婆子手里看了一眼,只一眼,气得立即抓起那东西朝张玉莲面上摔过去,“毒妇!”
“咝——”张玉莲之前为了用苦情计,额头已经磕破,这会儿才勉强止住血,被韩怀远扔的东西一戳,立时钻心地痛,又开始涌出鲜血。
张玉莲见韩老夫人和韩怀远的反应,立知不妙,无暇顾及额头的伤口,连忙去看掉在身旁的东西,这一看,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身旁躺着一个巴掌长的白布小人,小人手脚齐全,头上简单画了五官,可怖的是小人手脚和肩背上扎着几支针,叫人一看便知这小人是用作诅咒的。
张玉莲脑中念头急转,骇然匍匐在地,“这东西不是我的!”
“从你的屋子里搜出来的,不是你的是谁的?”韩怀远怒气冲冲,虽然他不信这小人当真能诅咒到韩老夫人,但这并不能减少张玉莲的恶毒用心,他从张玉莲手中夺过那小人,指着小人背上一行字:“这小人背上写的乃是老夫人的生辰,你真是太歹毒了!”
韩怀远惯常斯文,这会儿气急了翻来覆去也只会骂那两句话,但是张玉莲听得心惊胆战,知道韩怀远这态度就已经是彻底被激怒了。
张玉莲不住地回想,这东西定然是之前别人就放进去的,但是她自从挨板子以后几乎一直待在自己屋里,只有中秋夜出了一回院子。
忽然,她脑中闪过中秋夜里,她回院子时和银霜迎面相撞,当时银霜步履匆匆、面色有些不自然,当即道:“是银霜,一定是银霜放进去的!中秋那夜,我撞见银霜独自一人溜进了院子里!”
“啪!”
韩怀远再也忍不住,往张玉莲脸上抽了一巴掌,“你要污蔑也挑个人!银霜是老夫人屋里伺候的大丫头!”
“是她!”张玉莲被韩怀远打蒙了,连“太太”都不称,直接指着郑春晗,道:“是她指使银霜的!”
“够了!”历朝历代的皇族之人都很忌讳巫蛊,何况那小人身上扎着针的几处,正是韩老夫人近日身上不爽利的地方。韩老夫人平缓了情绪,威严的声音响起:“张氏心术不正,手段恶毒,明里攀诬主母,暗里诅咒本宫,拖出去乱棍打死。”
张玉莲顿时吓得神魂俱散,仅有的一丝清明告诉她,求韩老夫人定然没用,她赶紧膝行到韩怀远面前,“老爷,救救我,不是我做的,我不想死啊……”
韩怀远虽然也怒极,却没想到韩老夫人下令直接打死,念着扶云居里的韩清茹,终归有一丝不忍,犹豫着道:“母亲,按律主子是不能私下处决下人的……”
韩老夫人闭目捻动佛珠,冷声道:“我把她打死了,言官若要弹劾,衙门若要拿人,尽管来找我。”
郑春晗这些日子也算是把韩怀远的性子摸透了,又有韩清澜所告知的信息在先,这会儿看丈夫神色便知其顾忌韩清茹,于是出声道:“母亲,咱们府里建有佛堂,在府里杀生终归不太妥当,儿媳有个建议,不知——”
韩老夫人见儿子的外室闹得这么难堪,难得郑春晗竟没有委屈,因此对她格外有几分好脸色,“你说。”
“把张氏送到安乐堂去,两厢便宜。”郑春晗轻声说说了个地方。
安乐堂名为安乐,实则是高门大户不愿将犯下重罪的妇人交于衙门处置,暴露自家丑事,便私下送到安乐堂,那地方一旦进去就再不能出来,并且死生再不和原族相干。
韩老夫人满意地点头,如此一来,既能惩罚张氏,也不必造杀业。
韩怀远向郑春晗感激地投去一眼,默认了这个处置方法。
张玉莲从前在京城待过,自然知道安乐堂是个什么样处所,据说进去那里之后日夜都要做苦工,简直恐怕生不如死。登时抱住韩怀远大腿,痛哭出声,“老爷救救我,我不去!我要是去了,女儿——”
韩怀远大惊,张玉莲竟然连女儿都不顾忌,他赶紧拿手捂住张玉莲的嘴巴,对郑妈妈示意:“快把她拖出去!”
第105章 相杀
郑妈妈做韩怀远的掌事娘子也有些年头了,最善察知这位主子的心意,而且反应也很快,听了韩怀远的话,在屋子里其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张玉莲后面说的是什么时,已经往张玉莲嘴里塞了一块手绢。
“唔!”张玉莲不住地挣扎扭着身子,但她从小待在戏班,为了上台好看,一直尽量保持纤弱的体态,赎身以后为了以柔弱动人,依旧保持着原来的习惯,这下子是全然不敌郑妈妈,被郑妈妈硬拖出了韩老夫人的屋子。
一出了屋子,郑妈妈使个眼色,两个婆子拿绳子上来将张玉莲的双手反绑在背上。
忽然,张玉莲的眼睛看向院门口,变得十分激动,嘴里“呜呜呜”地不知在说什么。押着她的婆子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脸上都有些惊讶,原来是府中的二小姐韩清茹,她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神情惊慌,涕泪横流。
“娘……”韩清茹也看到了张玉莲,见她额头血迹斑斑,一身衣裳满是脏污,便是这院中最下等的婆子,也比她体面整洁许多。韩清茹心头一痛,忍不住喊了一声,但是院中嘈杂,被遮掩住了。
“二小姐,老夫人有令,少爷和小姐们现在不得入内。”守门的婆子态度坚决,伸出手拦住了韩清茹。
韩清茹硬闯不成,干脆在门口下跪,高声喊道:“祖母,父亲!”
“放肆!”出来的是韩怀远,冷声打断了韩清茹的话,“休得胡闹!”
韩清茹从小就生得好看,又承袭了张玉莲小意温柔的性子,韩怀远在她面前多半时候是慈父,直到因为杜衡的事对她失望透顶,才动了几回真怒。
但是,韩清茹突然发现,韩怀远此刻的怒气远胜于以往任何一回。
韩清茹怔了一下,一旁的张玉莲的动静让她回过神来,于是继续抹着泪哀求:“父亲,求求你——”
“张氏是为父的外室,而你却是韩家二小姐,你当真要为张氏求情?”韩怀远沉声问道。
他多年以来虽然说不上多喜欢张玉莲,但一直以为她人如其名,万万没想到张玉莲竟然妄图谋害韩老夫人,韩怀远已然愤慨至极,对张玉莲厌恶透顶。
而小女儿品性败坏虽然令韩怀远痛心疾首,但总归没有伤天害理,他不愿韩清茹被带累,一字一顿地道:“张氏犯的,可是死罪。”
韩清茹仿佛突然被人掐住一般,生生地止住了后半句话。
片刻之前,一群人浩浩荡荡去抄检张玉莲的屋子,动静实在很大,这会儿府里大多数人都已经知道张玉莲做了什么,韩清茹自然也明白。她就是因为知道这罪责很大,才心中发慌,想过来为张玉莲求情。
但此时被韩清澜一说,她却犹豫了。
论起来,张玉莲只是一个外室女,在府中连个正经的妾都算不上,自己以什么立场为她求情?何况以张玉莲犯下的事,自己求了无用不说,反而会被祖母和父亲厌弃。
韩清茹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反复几回,终归是垂下眼皮,避开了张玉莲的视线。
张玉莲自己养出来的女儿,哪里有不明白的?眼看自己要被送进那有进无出的地方,视作最后一丝希望的女儿竟然不为自己求情,张玉莲情绪激动,拼命地挣扎起来。
“女儿莽撞了。”韩清茹朝韩怀远行了个礼,做了最后的决定,“既眼下不便,女儿改日再来给祖母请安。”
说罢,竟然真的转身准备往回走。
张玉莲心中一寒,她从来没想到韩清茹的心肠能如此冷硬,转眼之间,亲手养大的女儿就变得比仇人还可恨。张玉莲气血上涌,竟然挣脱了两旁拉着她的婆子,几步朝门口跑去,腰一弯,头一低,狠狠地朝韩清茹的背上撞去!
“啊——”
这一下猝不及防,连守门的婆子都来不及作出反应,韩清茹更是背对院门,全然没有防备,她一声惊呼才出了口,人已经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而她跌下去的地方,恰是一排养着菊花的大花盆,端看她额头正好磕在盆沿上,一缕血迹顺着陶盆蜿蜒而下,众人齐齐抽气,怕是已经破相了。
*
自打张玉莲被逐出韩家,送进安乐堂,韩清茹似乎深受打击,又因为被下了禁足令,几乎在韩家没有存在感。
韩府很是安宁了一些时日,韩清澜去了一重大患,整个人都轻快了许多,借着这段安闲的时光,将钟明达送来的各店铺的账目过了一遍。
不看则以,一看吓一跳。
钟明达接手这些店铺之后,经营额竟然比往年足足翻了一番,钟明达还建议韩清澜先出资入股东南沿海的商船,贩卖外邦货物。对照韩清澜前世的记忆,钟明达这建议可谓非常前瞻性了。
不仅如此,钟明达还找人帮韩清澜把所有田庄的账目也都理了一遍,让韩清澜看起来方便易懂。
韩清茹看完账本发了半晌的呆,钟茉莉不知其意,轻声问道:“小姐,您怎么了?可是账目做得不对?”
“不。”韩清澜回过神,由衷地赞许,“你哥哥真是个经商的天才。”
“谢谢小姐夸奖。”钟茉莉并不替哥哥谦虚,笑着应了。
韩清澜看着钟茉莉,见她一手提毛笔,一手将算盘打得噼啪响,比外头许多掌柜还老道,便笑道:“茉莉,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你哥哥最疼你,帮你找个合意的婆家,想来是他最称心的事。”
钟茉莉的两只手都顿住,抬头看着韩清澜那张和自己相似、却更清丽脱俗的脸,嘴巴动了一瞬,终究什么也没说,重新低下了头。
……
这期间秦湛一直很忙,没得着机会和韩清澜见面,而韩清澜因为对韩家众人的考虑,一直对秦湛的心意犹豫不决,也就没有主动联系。
十月份的时候,宫里发生了一件事——协理后宫事务多年的许贵妃,在为伏太后的忌日筹办典礼时,竟然犯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错,令思念亡母的盛元帝当场生怒,以不敬之名夺了许贵妃协理后宫的权利。
而这部分权利却没有还给张皇后,而是转手交给了入宫不久的宋贵嫔。
一时之间,朝堂后宫暗流汹涌,众人猜测纷纭。
“娘娘万福金安!”宋云乔的母亲王氏,给宋云乔端端正正行了一个礼。
宋云乔哪里敢受,连忙过来亲自搀扶王氏,“娘折煞女儿了。”
王氏避开女儿的手,淡淡道:“你如今成娘娘了,再和以前不同,臣妇给你行礼问安都是应当的。”
“娘,我永远是宋家的女儿!”宋云乔的手一空,心里一揪,眼眶立时就红了,“入了这这深宫高墙,女儿好不容易见着您一回,您……”
“唉!你祖父和父亲都快被你气死了!”王氏见女儿要哭,也跟着抹泪,长叹一声放软了声音,道:“你既还当自己是宋家的女儿,又何必要去和许贵妃作对?”
宋家一直力求在夺嫡中保持中立,宋氏父子都是纯臣之人,即便非要划个派别,那也是靠秦湛更近,宋云乔倒好,入宫才多久,就敢对许贵妃下手!
这事儿虽然别人不一定看得出来,宋阁老这样既沉浮官场数十年,又很了解自家孙女的人,却明白这是宋云乔的手笔。
这样的做法,无异于是要将宋家推到对立秦湛的位置,使宋家陷入夺嫡的险恶中。
“女儿,女儿错了。”宋云乔小声说了一句,心中却十分复杂。
许贵妃拿陆沅算计秦湛,若是当日差池一点,陆沅就成了明光正道的睿郡王妃。宋云乔虽然对家中长辈心怀歉意,可扪心自问,再来一回,她就不会做了吗?
王氏见女儿面色怔然,以为是自己话说的重把她吓到了,连忙又道:“还好睿郡王是个大度的,对咱们家的态度同往日一般,前几日还着人特意给你祖父送了几篓肥蟹。”
螃蟹算不上金贵,但日常送几篓,却是很亲近的意思。
宋云乔眼神忽地一亮,秦湛这丝毫没有计较的姿态,是不是,是不是也有那么一丝是为着她?
*
京中的热闹事一茬换过一茬,近日被热议的,是韩家二小姐要出阁了。
韩家大小姐尚未定亲,二小姐的婚期却近在眼前,难免引发众人猜测,有人说是韩大老爷偏心,只想着二小姐,不顾大小姐;有人猜是其中有些见不得人的事,韩杜两家不得不一床大被遮掩过去。
后来又有人言之凿凿,原来韩二小姐不是韩大老爷亲生,是其救命恩人的女儿,而那位恩人在世时,曾经给女儿算过八字,定下了女儿要在今年成婚,韩大老爷不过是遵从恩人的遗愿罢了。
韩二小姐的生父不过是个白衣平民,韩家为其所选的夫婿却是伯爵府嫡长孙,众人皆道,韩家尽心抚养恩人女儿,又将其风光嫁人,如此知恩图报,当真是一则佳话。
十一月二十五,韩清茹的婚期到了。
第106章 洞房
十一月二十五,临江侯韩家义女出嫁,安平伯杜府嫡孙迎亲,两家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纵然这一场亲事韩杜两家都不情不愿,但两家都是勋爵之府,那些扯皮撕脸的事留待私下里相争就算了,面上总要一派锦绣和睦、结两姓之好的模样。
“姐姐,你去看看阿宣起了没有?”韩清澜站在扶云居的门口,看着周围忙碌的下人来往不绝,对韩清音道。
韩清澜和韩清音身为新嫁娘的姐妹,郑春晗给她们安排的任务是招待各家来的小姐,这会儿时辰还早,未有客人上门,姐妹两个就在各处转转,检视是否哪里有不妥。
韩清音知道韩清澜怕是有话要单独和韩清茹说,因此爽快地应道:“行,我先去祖母那边瞧瞧。”
瞧着韩清音和丫头小晚往仙木堂去了,韩清澜才带着碧月踏进扶云居的院子,拾级而上,进了韩清茹的卧房。
卧房的门窗柜子上贴着大红双喜字,架子床的吊穗和被子换成了正红色,桌上摆着寓意吉祥的瓜果,这屋子里满目都是洋溢的喜意。
“大小姐吉祥。”丫头们向韩清澜行礼,韩清澜回以一个喜气洋洋的笑容,“你们先出去吧。”
临嫁之前,姐妹两个自然要说些知心话,下人们知趣,鱼贯而出,最后一个出去的碧月,她从外头带上门,然后守在门口。
韩清茹已经穿戴齐整,妆发皆备,脸上绞面之后敷了一层白白的粉,涂了大红的口脂,本该是极喜庆的妆容,但她近日因张玉莲一事瘦的脸颊凹陷,眼袋肿泡,反被妆容显得更加憔悴,颇有些难以支撑的意味。
她抬头看韩清澜,一双桃花眼里情绪翻涌,但很快扬起个笑脸,又恢复了往日的姐妹情深,“姐姐找我何事?”
韩清澜将韩清茹戒备的神色看在眼里,经历这么多事,韩清茹对她有所怀疑是意料之中,她放柔了声气,含笑道:“妹妹要出嫁了,我这做姐姐的自然应当和你说些知心话。”
她这格外温柔的笑意,让韩清茹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
韩清澜也不必韩清茹接话,自顾自地打开了韩清茹的妆匣,因着要成亲,里头珠光宝气满目璀璨,“我觉得给妹妹的添妆礼太薄,想再添一些。”
韩清茹心中不解,脸上仍旧维持着笑意,“你我姐妹,不必如此客气。”
韩清澜低笑一声,从袖袋里摸出一枚戒子,澄澄的金环上嵌着一颗绿意通透的宝石,递过去,“妹妹瞧这枚戒指如何?”
韩清茹看着那枚属于张玉莲的戒指,一下子双目圆睁,死死咬住嘴唇,缓了几口气,僵硬地问道:“姐姐这是何意?”
“妹妹不喜欢吗?”韩清澜把那枚戒指递到韩清茹的面前,韩清茹别开脸,韩清澜依旧含笑,“妹妹不喜欢就算了,也是,这戒指的主人被关进了安乐堂,听说里头最轻的活儿都是舂米挑水,养尊处优的人进去哪里受得了?”
“说不定啊——”韩清澜靠近韩清茹,用说悄悄话的语气道:“人已经没了。”
“别说了!”韩清茹再也绷不住,猛然站起来,两行清泪滑落,将脸上的粉冲刷出两条泪痕,起来对上韩清澜的眼,她一下子反应过来,“是你?”
“妹妹说什么我可听不懂,妹妹是说那一件呢?”韩清澜故作茫然,“和杜衡私相授受?在报恩寺与人私通?还是说张玉莲诅咒祖母?”
韩清茹起先的语气尚有犹疑,这会儿却笃定了,红了眼圈,指着韩清澜,恨声道:“是你!都是你做的!”
“错了,是你自个儿!”韩清澜冷笑一声,双手扣在韩清茹的肩膀上,将她一下子按到椅子上,一字一顿地道:“这桩桩件件,都是你自作自受,我不过是顺着你罢了。”
“你——”韩清茹欲要挣扎,却挣扎不动,嘴里道:“我要告诉父亲,告诉祖母!”
“告诉祖母什么?”韩清澜松开手走到门边,将手放在门上似乎随时准备打开,“去告诉祖母,你是张玉莲的奸生子?”
“啪嗒”一声,刚起身的韩清茹软身跌到了地上。
丫头们重新进屋子的时候,只见韩清茹神情恍然,脸上带泪,而韩清澜也不住地拿着帕子抹眼睛,想来是两人叙了姐妹情,十分不舍。
……
杜衡对这桩婚事很不满意,韩清茹出身低贱,就用龌龊手段算计他,若不然,便不能娶韩大小姐,也还有那些世家的贵女,出身高,家世好,才算与他登对。
想起韩大小姐,杜衡就心里一痛,过的今日,韩大小姐便如天边的明月,可望不可即了。
一位锦衣公子给杜衡满倒了酒,劝道:“都说‘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是人生两大喜事啊,杜衡,你今天一定要多喝几杯!”
旁边一位公子挤眉弄眼,露出个暧昧的笑容:“你说错了,金榜题名哪有洞房花烛销魂?”
其他人附和道:“对对对,毕竟这新嫁娘的美貌可是数一数二的!”
众人喝了酒,嘴上欠了些庄重,纷纷议论起新娘子的美貌,杜衡酒量不佳,偏又为着心中的愁苦,几乎来者不拒,很快就涌起了醉意。
美酒穿肠过,半醉不醉之间,听着身边人不住地夸韩清茹的容貌,杜衡的心里终于舒坦了些。
到得宴毕客散,晕晕乎乎的杜衡已经能笑出来了,杜衡一边往新房走,一边沿路自言自语,“漂……亮……最漂亮,不……最漂亮是……”
韩家的丫头守在新房门口,见杜衡走路摇晃,连忙伸手去扶,“姑爷,您慢些。”
“让开!”杜衡抬眼瞧那出言的丫头生得相貌平平,不由心中生厌,一把甩开丫头的手,自个儿推开房门,屋子里头还有两个伺候的大丫头,杜衡打眼瞧去,没一个能入眼的,遂不耐烦地道:“都出去,出去!”
丫头们以后要在杜家讨生活,虽觉新姑爷无状,也只得低眉顺眼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坐在床沿的新嫁娘韩清茹,她这会儿已经脱去吉服,卸下钗环,换了身家常衣裳,衣裳虽宽松,却遮掩不住她苗条纤细的身段,在大红喜烛的映照下,当真风流得紧。
韩清茹侧身坐着,露出来的半边脸娇弱可怜,而侧影则起伏有致,是杜衡最喜欢的那一类。
杜衡心中一荡,挨着韩清茹坐下。
……
片刻之后,杜家嫡长孙的新房里响起一声惨叫。
第107章 使臣
杜衡醉眼迷蒙,在门口打量烛光里的韩清茹,想起方才酒席上,那些公子哥们羡慕自己的话语,心中微微得意起来,他这新娘子的长相,的确勾人。
“夫君……”韩清茹刻意含羞带怯,声如黄莺呖呖。
杜衡听得心尖发酥,被勾了魂儿似地走过去挨着韩清茹坐下,抖抖索索地剥了她的衣裳,将她按倒在喜被上,眼看就要压下去——
“这是什么?”忽然,杜衡看到韩清茹额发之下似乎有异物。
韩清茹一慌,连忙拿手去遮,她这般反应,杜衡反而更加好奇,直接伸手一撩——只见齐眉的额发之下,是一条约莫两寸长的蜿蜒伤疤,韩清茹的肌肤原本白皙娇嫩,将那伤疤显得像一条贴在额头的蚯蚓。
“呕!”
也不知是伤疤委实骇人,还是喝的酒后劲儿太大,杜衡看了一眼,胸腔之中涌起一阵恶心,他捂住嘴快速地从床上爬起来,甚至来不及穿鞋,就往门边仓皇跑去。
“夫君,你要去哪儿?”韩清茹连忙跟着起身,洞房花烛夜若是让杜衡出了这屋子,她以后的颜面往哪儿搁!
“不要喊我!”杜衡回头,目光里满是厌恶,原本想着韩清茹好歹有一副好颜色,现在被那伤疤一毁,实在是面目可憎,还不如母亲唐氏给他挑的几个丫头顺眼。
晦气,实在是晦气。
“今夜你休想出这门!”韩清茹也来了气,杜衡看不上她,难道她就看得上杜衡?杜衡眼里的嫌恶刺痛了韩清茹,她索性撕开方才伪装出来的那层温顺,直接上手去拉杜衡。
杜衡酒意上脑,双腿跟棉花似的绵软,人也没个稳心,被韩清茹一拉,摇晃着走了几步,先是宽大厚重的衣袖带倒了桌上的烛台,再是整个身子往地上栽去。
好巧不巧,那延续子孙的要害处恰好磕到了烛台之上,杜衡登时惨叫出声:“啊——”
此时夜已深,吃酒的宾客都已经出府,只剩下杜家的下人还在收拾各处,杜衡到底是个男子,这一声惨叫穿透力极强,不消片刻,有人禀报了唐氏。
唐氏在院子门口就听到儿子不停地惨叫,着急忙慌地推开房门:“儿啊,你怎么了?”
进门一看,杜衡蜷缩着躺在地上,双手捂着裤裆处,韩清茹在一旁手足无措,连声催促:“快请大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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