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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的快意人生-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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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嬷嬷虽是个下人,但这一生吃穿用度比外头一般的富贵人家还强,日常还有两个小丫头子伺候,是以她仪容装扮总是很讲究体面,而那几点污渍虽则不显眼,却也并不符合兰嬷嬷喜爱洁净的习惯。
“阿宣,你没事吧?”韩清澜若有所思,借着关心韩文宣上前,趁机多看了两眼兰嬷嬷的鞋面,确定了她鞋边上是沾了红褐色的泥土。
只是这就奇了,京城偏北,泥土或是褐色或是黑色,韩家园子里的土也是一样……不对,也不全是。
韩清澜在仙木堂请完安,没有直接回清荷院,而是往玉笙院走去,碧月道,“小姐,你要去看那个藏东西的坑呀?”
韩清澜点头,碧月说的对,也不对。
她想起了前世闷在房中看过的一本杂书,上头说,山茶性娇,不但怕高温,忌烈日,还得要西南之地偏红的土质才能养活,尤其山茶是南地风物,移栽北方时需要格外将就其习性。
所以,玉笙院里的山茶花下应该就是红土。
第82章 闹事
“澜澜,想什么呢?”郑春晗见韩清澜发呆,笑着问道。
盛元帝今年这趟翠微避暑山庄之行,开头就死了一个秦湛的贴身侍女,后头更是没了一个宝昌郡主,再加上韩清茹在晚宴上出丑,韩老夫人觉得有些晦气,决定带着家中女眷到宝明寺去上香。
只是不巧韩清茹身上来了月信,不方便出门,这样一来,韩老夫人干脆悄悄给韩清音递话,让她也别去,好让韩清澜和郑春晗这两个继母女多接触。
韩清音是个善体人意的,当即就寻了个身体不适的借口,是以今天韩老夫人带着韩文宣一起,韩清澜和郑春晗则坐在一起。
“总觉得兰嬷嬷哪里不对。”韩清澜微微皱眉想了半晌,对郑春晗道:“太太现在既然开始着手管家,还得劳烦你暗地里多留意一些。”
前几天韩清澜去玉笙院里看过,那株山茶之下确实是特意从外地运来的红土,也就是说下雨那天夜里去山茶树下挖坑的就是兰嬷嬷。
这就很奇怪了,兰嬷嬷孑然一人无亲无故,贪财敛财于她无用,而且韩家明面上对她的赏赐就已经够多,再则,韩清澜问过花匠,那个土坑长宽深均约三尺,若是用来放财物,也太大了些。
但若是不求财,那兰嬷嬷的目的就很令人不安了。
韩清澜并没和韩老夫人、韩怀远说,他们都太信任兰嬷嬷,自己没有有力的证据,真闹出来也不过草草了事。反而和郑春晗,两人之间有心照不宣的共同的秘密,而且郑春晗对韩清澜还心怀感激,故而能直接说这话。
“嗯,放心。”郑春晗点头,她对兰嬷嬷那日阻止翻修玉笙院,心里头也觉得有些不寻常。
因为前头一辆车里坐着韩老夫人和韩文宣,所以韩家的马车行进得比较慢,等到了宝明寺时,山门前头已经停了几辆车和几匹散马,其中有个男子立在马旁,在韩家众人下车时,正拿着斗笠散风,眼睛却是远远地注视着这边。
韩清澜状若无意地看了男子一眼。
她下车看到旁边停的是江宁侯徐家的马车,进了寺中之后,跟着韩老夫人、郑春晗一起在大雄宝殿上过香,就独自出殿去寻徐月宁。
年纪小的姑娘们并不是一定是真的信佛,出门上香不过当个松散的机会,韩清澜往小姑娘们常去的几处地方找了一遍,都没见着人。最后接连问了几个小沙弥,才有一个挠着光头想了片刻,回答她:“徐家的女眷好像在那边的偏殿。”
韩清澜从自己的荷包里抓了几颗糖给小沙弥,往小沙弥指的方向走去。
走到门口,却不见徐月宁的影子,而是看到一个梳妇人发髻,身着秋香色妆花云锦褙子的妇人背影,从装扮来看,应当是个富贵人家的中年太太。
那人十分压抑地低泣,幽幽咽咽哭个不停,韩清澜不由皱眉,这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
“……真是不孝啊……留我一个人……”那妇人边哭边小声诉说,虽满含悲戚,却极力压低声音,似乎很怕被人听见。
妇人的话断断续续传到韩清澜耳朵里,也不知是说死去的人不孝,还是说她自己不孝,韩清澜正欲离开,脑中忽然想起个似曾相识的场景,再往里头一看,那不是徐月宁的母亲徐夫人?
上回在翠微山庄,徐夫人也是哭得这般伤心,以她的说法,是为了去世二十几年的母亲,既是为母亲,又为何在这无人的偏殿里,都不敢放声痛哭?
韩清澜脑中似乎有什么闪现了一瞬,却又没来得及明了,当下看徐夫人似乎要离去,便转身躲到一丛灌木后头。
等徐夫人远去了,韩清澜进了方才那间偏殿。
这偏殿里头和别处不同,神像前头有一排檀香木的牌位,这是有些富贵人家有亲人去世,多捐香油钱外再另外添置一笔花费,在庙里供奉的超度牌位。
韩清澜按照徐夫人方才的站位,留意到其中有一块很特别,其他牌位上头均写了姓名身份和生卒年,而那一块上既无家世也无姓氏,只写了个“铃儿”,能在这里供奉的都是有名有姓的体面人家,显然“铃儿”只是个小名儿。
“这时间好像不对啊?”韩清澜自言自语,按牌位上头的信息,逝者是一个年十四,今年春初去世的姑娘,并不符合徐夫人母亲的年纪。
韩清澜心中疑惑愈加浓厚,将上头的生辰八字念了两遍,暗暗记在心头。
如今晚间凉爽了些,但白日太阳出来之后,仍是十分炎热,因此韩家一行人并不在宝明寺里用斋饭,烧香完毕之后就离去。
“老夫人,您慢些。”郑春晗站在马车旁边,殷勤地扶着韩老夫人上车。
韩清澜则在自己坐的那辆车旁,和先前注视韩家马车的男子对视一眼,那男子立即戴上斗笠,翻身上马,胯下一夹,马儿就往山下奔去。
韩家的马车回到内城时,已经很靠近正午,忽而前头的马车停住,丫头银霜过来问道:“小少爷饿了嚷嚷着要吃东西,太太和大小姐可有什么吩咐?”
韩清澜知道韩文宣会饿,因为韩文宣被韩老夫人惯得不爱好好吃饭,今早她在仙木堂给韩文宣喂饭时,便纵容了韩文宣一回,韩文宣根本没吃饱。
韩文宣那么个性子,既然到了外头,是断不肯吃车里备着的点心的,或者即便他愿意吃,韩清澜也会另寻由头。
此时银霜来问,郑春晗和韩清澜对视一眼,先说道:“阿宣一向挑口,这附近有家新开的点心铺,或许阿宣会喜欢。”
银霜去前头回过韩老夫人,又转来问请了那点心铺的位置,车驾便启程往那边去。
韩清澜掀开一角轿帘子,看着外头的车水马龙,此处是从宝明寺回韩府的必经之地,从此处去那点心铺,则一定会经过如意珍宝馆。
而此时,旁边一个茶摊新来一个客人,客人扬声喊道:“老板,上碗茶!”
韩清澜闻声看去,那人是先前戴斗笠骑马的男子,斗笠和马不知去了哪里,男子朝韩清澜做了一个手势,韩清澜不动声色,点头以示知晓。
马车辚辚地行进了片刻,韩清澜忽然道:“停车!”
跟车的小厮问道:“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韩清澜掀开帘子,指着一家店铺道:“你去告诉老夫人,马车先停一会儿,我前几日在那家如意珍宝馆里头做了几件首饰,正好顺路去取了。”
因那店铺就在街对面,韩老夫人便叫停了马车,韩清澜带着碧月进了如意珍宝馆。
“都明白了吗?”韩清澜进门之前,又问了碧月一句。
“小姐,你放心!”碧月信心满满,“我小时候骂架打架都可厉害了,村子里的男孩儿都不敢惹我。”
主仆两个进了店铺,里头有几个女客正在挑选和试戴。
柜台上一个伙计看到韩清澜,抬起眼皮对着旁边招待贵客的雅间笑了一下,却没有劝韩清澜进去,而是拿出一摞花样子,殷勤相劝:“小姐,瞧您是头一回来咱们店里,这是都是独一无二的新款式,您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韩清澜也看了一眼那雅间的珠帘,低头装作认真翻开册子。
碧月就说道:“我们前几日着人送了宝石到你们店里打头面,算算日子也该做好了。”
两个人的声音都不大不小,既不显突兀和吵闹,又让旁边的人听得到。
伙计闻言,便拿出一本簿子,一边翻看一边问碧月:“请问府上是哪家?”
“临江侯府韩家。”碧月说了这一句,眼见伙计脸色不对,问道:“怎么了?”
伙计却没有立即回答,侧耳听了下雅间的动静,才略放大了声音道:“已经被韩太太领走了,您不知道吗?”
如意珍宝馆其实只算是二流的铺子,但是即便如此,能进这店铺的也是非富即贵的人家,这些人都是有些消息门路的,一听这韩家小姐和伙计的对话,顿时都打起了精神。
瞧瞧,韩家新进门的太太和先头的姑娘争风了!
一时那几个女客手上的动作虽然没有停,却都暗自留意韩清澜的动静。
只听碧月道:“我们太太何时来过这里?别是你们看那几颗宝石品相好,私吞了吧!胆子也太大了!”
碧月提起嗓门,竖起眉毛,一副趾高气扬随时要砸场子的样子,吓得伙计连连摇头,指着雅间道:“小的不敢说谎,韩太太这会儿正在里头,你们自家人对一对就清楚了。”
围观的女客眼神交汇,丫头这么凶,主子多半也不是省事儿的,这是要当场闹起来了!
恰此时,掌柜亲自打起雅间的帘子,当先出来一个身段风流,长相标致的妇人。掌柜满脸殷勤,“韩太太,您慢走。”
看客们心里又道,韩家那新夫人生得这般勾人,怪不得一把年纪了还能嫁做侯夫人。
一直到那韩太太走到门口,韩小姐和她的丫头仍是无动于衷,女客们觉得奇怪,又不敢问,心头一阵抓心挠肺,还好店小二问出了她们所想:“韩小姐,您问问韩太太呀!”
韩清澜惊讶地看看那妇人,对店小二道:“我不认识她。”
店小二顿时就蒙了,看客们也愣住了。
碧月最先反应过来,当即几步跑到门口,一把拽住那妇人,大声质问:“你为什么偷我们家的东西!”
第83章 入府
“为什么偷我们家的东西?”
碧月是市井人家出来的,又是个能干爽利的性子,她这一声质问中气十足,迅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且她故意说得没头没脑,于那不知前情的妇人来说,嚣张至极,无礼至极。
“韩太太”当即就皱了眉头,身边的丫头也露出了不满。
偷盗本来就是令人鄙夷的行为,而且那妇人生得柔弱妩媚,正是俗谓狐狸精的长相,当即就有女客小声议论起来——
“太不要脸了吧,买不起就别戴呀!”
“长得人五人六的,没想到里子这么腌臜!”
“这值几个钱,叫自个儿相公买不就是了。”
“谁知道,说不定是谁养在外头的小星儿吧。”
……
说是小声,也总有些能传到门口去。
门口的“韩太太”主仆愣了片刻,“韩太太”还未怎样,身边的丫头一副被踩到痛脚的样子,当即就羞窘得涨红了脸,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嗓门,对碧月嚷嚷道:“怎么说话呢,谁偷你家东西了,我看你才像偷儿呢!”
“哎,就说的你们!”碧月伸手去抓那丫头的胳膊,旁人看来只是个阻拦的动作,被抓的丫头才知道,碧月手上带了劲儿,捏得她生疼。
而且,碧月捏到肉后还用指甲狠狠地掐了一把。
“哎哟!”那丫头猛然吃痛,本能地推攘碧月,碧月趁机故意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大喊:“你干嘛打人啊?”
旁人以为是那丫头用了很大的力,觉得这主仆实在不像话,窃窃私语起来。
碧月脸上带怒,回推了那丫头一把。
“韩太太”眼角余光打量了一眼韩清澜,见不认识,且韩清澜穿戴俭朴,便悄悄朝自个儿丫头使了个眼色。那丫头当即不甘示弱,和碧月两个一来二去,互相推攘起来。
“哎,有话好好说。”韩清澜见双方已经动手了才走到门口,伸出手去劝架,她一手搭到碧月胳膊上,一手搭到对方丫头身上,在碧月推了一把,而对方丫头推回来时,韩清澜顺势往后一倒,侧身倒在了地上。
“啊!”店里的人方才已经听到过韩清澜的身份,此时见她被别人家的丫头推到在地,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姐,你怎么了?”碧月慌忙放开那丫头,却不是去扶韩清澜,而是跨出店门,朝街对面扯着嗓子喊:“来人啊,小姐被人推到了!”
韩家两辆马车停在路边,韩老夫人、郑春晗、韩文宣三个主子不算,还另有车夫、侍卫和跟车的小子,听了碧月这一喊,那还了得!
韩老夫人顿时就急了,对领头的侍卫道:“快过去看看!”
一半侍卫并家丁立即往如意珍宝馆跑去,几个主子慢一步,也赶紧跟过去。
韩家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地跑过来的时候,店里的掌柜和伙计似乎才反应过来,正在和双方作揖劝架:“等一等……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侍卫和家丁将韩清澜众星拱月一样地围住,“韩太太”见这边势大,立即堆起个笑脸,温温柔柔地道:“对,这中间肯定有误会。”她指着碧月,道:“方才这位姑娘二话不说,上前就骂我们是贼,我这丫头因被冤枉了,一时情急才还手的。”
这话说的,全是碧月的错。
韩清澜冷眼见这妇人说话时柔柔弱弱的,简直和韩清茹一个模子,心道真不愧是母女。
这妇人,是韩清茹的生母张玉莲。
“怎么回事?”韩老夫人进了店里,侍卫家丁立即让出一条路。
张玉莲一见韩老夫人的威严气势便心道糟了,她方才瞧韩清澜穿的普通,以为对方家境寻常,才让自个儿的丫头动手的,没想到竟是个惹不起的高门贵女。
她当然不知道,韩清澜今日是借口礼佛故意穿的简单朴素,她也不知道今日这局是韩清澜专为她而设,以为只要自己告矮服软就可躲过。
“她偷了咱们家的东西。”碧月伶牙俐齿,三言两语就说清楚,道:“老夫人,太太,咱们小姐前几日送了几颗宝石到店里来,想做一套头面送给咱们太太,原想着应当已经做好了,所以今日顺路取了。不成想,被她们偷去了。”
张玉莲委实觉得自家并没有拿错谁的头面,便问道:“这位姑娘口口声声说有东西被我们偷了,可有证据?”
韩清澜看了张玉莲一眼,像是才看到,讶然道:“哎,这不在你头上吗?这颗嵌粉色金刚石的簪子就是我的。”
张玉莲觉察出有些不对,又听韩清澜道:“金刚石比旁的宝石难得,这种大小、粉色的更是十分稀有,全京城里都是有数的,这颗就是咱们家的,年节里宫里头赏赐给祖母的那颗。”
张玉莲自打入京就是这家店的常客,因为她手上可以调用的钱不多,但是这家店可以从韩怀远的书房直接结算账目,也不知是店里的老板伙计不知内情,还是单纯为了巴结她,一直都是以“韩太太”称呼她,张玉莲听得顺耳,也就从未解释过。
她头上的簪子的确是在这家店取的,是前两日过来时看到了,顺嘴问了一句,店里说做给韩太太的,张玉莲知道韩家府那头以前没用过这家店铺的东西,自然就认为是自己的。只当是韩怀远乍然娶亲,近日都不曾去槐树胡同,用来哄她的。
又见那套头面上的宝石颗颗饱满贵重,成色通透晶莹,连掌柜都说是难得的好品相,张玉莲喜欢的爱不释手,所以得了之后就一直插戴着,没想到竟被抓了个正着。
这时候碧月又道:“本来还疑惑呢,咱们太太取了,小姐怎么会不知道?没想到,店家说她就是韩太太。”
张玉莲听到这里已经全然反应过来,这是正宗的韩家女眷来了,她连忙否认自己:“我不是——”
掌柜这时候却插了一句道:“这位韩太太是我们店里的老顾客,您两家都姓韩,可能一时弄岔了。”
张玉莲一噎,掌柜的这话听起来是为她解释,却将她的话堵了,只得转而道:“对,我夫家也姓韩,所以才弄错了,我这就着人回去取来还给你们。”
两家都姓韩,两边都是韩太太,这话很是说得通,韩老夫人眼见就要听进去了。
“京里头和咱们差不多的人家是有数的。”郑春晗忽然开口,朝张玉莲一笑,看起来良善可亲,“不知夫人府上是哪一家?”
“是……”张玉莲不过是随口开脱,哪里答得出来是哪家。
韩老夫人见她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脸色就有些不好了,质问掌柜的,“你们店里怎么办事的?不清不楚就把我韩家的东西给出去了?”
掌柜吓得跪到地上,不住地叫屈:“小的不敢说谎,这位夫人千真万确就是韩太太,来过我们店里很多回了。”
韩清澜道:“掌柜的,空口无凭。”
先前的伙计连忙道:“掌柜的,咱把账簿给他们看看不就清楚了。”
掌柜的若有似无地看了韩清澜一眼,果真去把账簿取出来,翻开之后呈上来,银霜接到手上,郑春晗和韩老夫人都凑过去看。
只见上头一笔笔账目后头,清清楚楚地签着韩怀远书房掌事的名字,并且盖着韩怀远的私章。
这么一个风流标致的妇人,敢在外打着韩太太的名号,每一笔账都是韩怀远结算的……
她的身份再明显不过。
儿子竟然养外室,这外室还如此猖狂,韩老夫人连忙看了一眼郑春晗,只见这新嫁入韩家的儿媳妇现实惊讶地捂嘴,然后眼角含泪,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
韩老夫人心头一阵火起,将账簿拂到地上,看着张玉莲,冷声吩咐跟着的丫头婆子:“将她绑了带回府里!”
说罢,拉着郑春晗的手,表情沉肃地安抚她:“放心,我为你做主。”
郑春晗垂头不语,被韩老夫人拉着往外头走,韩清澜只管作个懵懵的小姑娘,也跟在后头。
“哎,你们——”张玉莲的丫头伸手拦在张玉莲跟前,被韩家的侍卫随手一扯,撞到旁边门柱上,顿时话都说不出。
张玉莲心如死灰,知道今日是栽了,她不由看向那状似茫然无知的韩家大小姐,实在辨不清今日是有意还是偶然。纵然是咬碎了后槽牙,眼见敌不过韩家的婆子丫头,张玉莲也只得放弃挣扎反抗。
扶云居里,韩清茹正在绣一副松鹤延年的屏风,想拿去韩老夫人面前献殷勤,丫头绿云匆匆忙忙地跑进来,语无伦次地道:“小姐,不好了!”
“怎么了?”韩清茹皱眉不满,她越来越觉得绿云不经用了。
“太太,太太进府了!”绿云气喘吁吁地说完,见韩清茹面色茫然,便又说道:“槐树胡同的太太,被老夫人抓进府里来了!”
“啊!”韩清茹惊呼一声,手上绣针扎破了手指,她立即起身,“走,去仙木堂!”
那年轻人是个读书人打扮,举止斯文,闻言笑道:“我是程槐的同窗好友,他两个月前跟我说过要来景山镇杜捕快家做客,今日我刚好路过此地,许久未见他了,所以就想看看他是否还在此间。”
第84章 中毒
韩清茹一到仙木堂门口就被拦了下来,恰好撞见韩清澜从仙木堂出来,韩清澜知道她为何而来,故意压低声音,面色惊恐地道:“祖母在外头撞见父亲的外室拿咱们家的名号招摇撞骗,抓进府里来了。”
韩清茹当即汗如雨下,韩清澜又道:“说要乱棍打死,一张草席卷出去扔乱葬岗。”
“妹妹改日再来请安吧。”韩清澜欣赏了两眼韩清茹的惊慌绝望,心头暗自爽着回去了。
仙木堂的正房里,韩老夫人端坐上首,郑春晗坐在一旁,张玉莲则跪在青石地面上。
张玉莲身边的人还算机灵,早有人悄悄去给韩怀远报了信,韩老夫人前脚进了仙木堂,韩怀远后脚就跟了回来。
张玉莲一早就眼中有泪,此时见韩怀远回来了,越发梨花带雨,哭得我见犹怜。然而因为郑春晗就坐在韩老夫人身旁,韩怀远一进屋就看到她坐在那里垂头不语,脸上没有一点愤怒和生气,但满脸都是灰心失意,韩怀远顿时内疚极了,看都没看张玉莲一眼,自己跪下,“母亲息怒,夫人息怒。”
“哎哟。”张玉莲小声地惨叫了一声,想吸引韩怀远的注意,勾起他的怜惜和内疚。
韩怀远刚要转头,就见郑春晗拿帕子捂脸哭起来,他顿时十分不安,韩老夫人一见这情形,脸上的怒气愈加勃然,随手端起旁边的茶杯扔过去,“混账,这是怎么回事儿?”
“都是儿子的错。”韩怀远对着韩老夫人磕个头,说起了十几年前的陈年往事。
那时韩怀远同常正业两个都是无甚大志的贵族子弟,平日里常来常往,有一回常正业说京里新来个戏曲班,里头的花旦唱腔极好,邀请韩怀远一起去听戏。
韩怀远去听了两回,果然唱腔清丽婉转,身段也妩媚风流,打赏银子便给得格外多。
他们这样的身份,戏班的班主自然极力巴结,就送那花旦过来陪酒,也不知那回怎么的,韩怀远醉得稀里糊涂,一觉醒来,竟是和那花旦共枕在床。
那花旦便是张玉莲,张玉莲哭哭啼啼,说自己是清伶人,昨夜是韩怀远力大她敌不过,才被夺了清白。
常正业和班主也证明张玉莲是清白之身,但以韩家的门第规矩,张玉莲连做婢女都不够格,且那时陈氏正怀着韩清澜,韩怀远便替张玉莲赎身,赔了她一大笔银子。
本来以为这事儿就这么了断了,但是两个月后张玉莲发现有孕在身,又回来找韩怀远,韩怀远只得置了宅子,将她母女两个养起来。
韩怀远不敢提韩清茹是外室女,将怀孕生子这一截掐去了。
韩老夫人听完之后面沉似水,那常正业在勋爵人家出了名的喜好酒色,瞧着地上跪着的妇人的容貌身段,是不是清白的,难说的很。儿媳妇刚成亲不久就遇到这种事,肯定心中十分委屈,想来她身为新妇不好说什么,韩老妇人便做主道:“家有家规,这妇人来历不明,又在外冒充韩家女眷,我断然容不得她,只念着跟了你这么多年,给一笔银子打发出京城,以后不许再来往。”
张玉莲一听心头就急了,却见韩怀远嗫嚅着不知说什么,心头骂一句没用,自己先给韩老夫人磕了个头:“老夫人,夫人,妾身曾经为韩家生养过。”
“你……”韩怀远一惊,小女儿如今名声本来就不大好了,如果被牵扯出室外女,以后如何自处?
“只是那孩儿福薄,早早就没了。”却听张玉莲情真意切,声泪俱下:“玉莲自知身份卑贱,不敢奢求什么,只求在韩家做个洒扫婢女,得一安身之所,日日为那早去的孩儿念经祈福就好。”
韩老夫人愣了一下,道:“此事当真?”
韩怀远怔然片刻,见张玉莲一双泪眼望着他,连忙点了头。
韩老夫人皱起眉头,她本不是心硬之人,这下倒是有些犹豫。
郑春晗成亲以前就从韩清澜那里知晓内情,此时见状,便红着眼眶,柔声道:“依我看,就留下来吧,到底服侍了老爷这么多年。”
郑春晗想起韩清澜说的话,留在府里放在眼皮子底下,强过放她在外头作妖,一想到这一连串的事件都是比自己还小几岁的继女安排的,心头就对她生出些敬畏之心。
韩老夫人和韩怀远见郑春晗如此大度,越发觉得对不住她。
……
“张……张姑娘。”丫头银杏行了个礼,躬身道:“以后由奴才伺候您。”
张玉莲一听那句别扭的“张姑娘”,就觉得是在打她耳光,韩老夫人虽然同意她留在府中,却只肯给她个通房名分,连这院子里的又老又丑的刘姨娘都压了她一头。
最可气的是,原先她自己的贴身丫头,被以冲撞韩清澜的名义发卖了,另外拨了这个韩府家生的丫头过来,说是伺候她,其实不过是监视罢了。
“你先出去吧,我休息一会儿。”张玉莲脸上仍是柔婉的,指甲却早已掐进了手掌心的肉里。
待丫头出去,她将银杏带来的郑春晗赏赐的那两身衣裳并银簪子全部拂到地上,红着眼咬着牙,狠狠地道:“老!夫!人!”
“二小姐来了!”
张玉莲听到院子里的丫头说话,心头一喜,连忙开门去看女儿,韩清茹也往她这边看过来。
只是女儿刚踏进院门,院子正房里的刘姨娘就迎出来,将韩清茹的手拉住,亲热地道:“二小姐来看姨娘啦。”
韩清茹一僵,她不知这名义上的庶母早得了郑春晗的吩咐,是以刻意这般亲近。
张玉莲也僵立在原地,刘姨娘见她不动,冷声斥道:“你新进府中不懂规矩,小心又冲撞了主子们,赶紧回屋里去。”
韩清茹到底不过十几岁,眼见张玉莲被如此羞辱,红了眼圈就要落泪。
“是……刘,刘姐姐。”张玉莲忍住屈辱,微微朝韩清茹摇头,眼睁睁地看着刘姨娘拉着她进了屋子。
*
“嬷嬷,您好些了吗?”小丫头珠儿推开刘嬷嬷的房门,屋子里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
嬷嬷们的屋里都配有两个小丫头伺候起居,珠儿一直觉得自个儿运气好,因为兰嬷嬷惯来脾气好,为人很和气,因此这两天刘嬷嬷病了,她做事便格外精心。
刘嬷嬷躺在床上,朝里侧靠着,没有回答珠儿的话。
珠儿想她或许是生病了没力气,也不以为然,往插上几支生机盎然的花,就开始手脚麻利地开始抹桌子。
“咦,嬷嬷,这个箱子怎么脏成这样?”刘嬷嬷喜爱洁净,珠儿和另一个小丫头每隔两日就会来擦拭桌椅,却不知何时多了这么一口花纹粗朴,长约两尺的箱子,而且箱子周身全都是红泥巴。
“哎哟!”那口箱子不知什么木料做的,比想象中的要沉,珠儿原是想抬起来擦拭箱子底部,结果一时没撑住,将箱子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她连忙道:“对不起,嬷嬷……”
“你做什么!”兰嬷嬷顿时从床上爬起来,一看地上的箱子,额头青筋都暴起来,“啪”的一声,随手就给珠儿一个大耳光。
珠儿才十岁不到,道歉的话还含在嘴里,被这突如其来的耳光打得蒙住了,半边耳朵“嗡嗡嗡”直响。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惹怒了刘嬷嬷,忍着泪意蹲下身子,“嬷嬷,我来……”
“滚!”兰嬷嬷目光狠戾地瞪她一眼,伸手将她推倒在地,自己小心翼翼、珍而重之地收拾起掉出来的东西,将它们重新放回开了一条缝的箱子里。
珠儿不敢再动手,惶恐地起身,出去前不解地回看了一眼兰嬷嬷,许是光线不好,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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