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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的快意人生-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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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处理完秦宝珠的尸体,看到了湖边小院的火光,他记得韩清澜是住这头的。
韩清澜知道他杀了秦宝珠,只要透漏一星半点给秦明义……秦昭相信自己这位父亲,一定能让自己痛苦到后悔来到这世上。
秦昭几乎不用思考就明白,必须杀了她,否则他会生不如死。
韩清澜身份太高,死了一个郡主秦宝珠已经会掀起滔天波澜,若这会儿再死一个大长公主的嫡孙女,那难免留下过多的破绽,他遮掩不过去。
但这会儿她院子里失火,那就不一样了,要么她会被火烧死……不,无论如何,他都会让她被火烧死。
到时候即便查起来,也和他绝无干系,这是个绝佳的,可以遮掩杀人的好机会。
秦昭往失火的院子走去。
第79章 争锋
逃出院子的小姐丫头们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说话,附近的侍卫提着水桶、盆子等救火工具赶来,有位贵女正在心急地和领头的说里头的人员情况,“我两个妹妹还在里头……”
旁边一个丫头急得哭了,一边念着“我该陪着小姐的”,一边拿着盆往湖边去舀水。
秦昭躲在暗影里,看到那个急哭的丫头是韩清澜的贴身丫头,顿时明白韩清澜是被困在里头了,再多听两句,便弄清了院子里头的分布。
韩清澜的屋子朝南,韩清茹的屋子朝东,两间房都在院子的拐角处,侍卫们想要扑火救人,就得从院子里进去,往朝着院子的门窗这一面泼水。
翠微避暑山庄为了贴合乡村野趣,建筑物大多是纯木结构,这个小院亦如此,从发现失火到侍卫们赶来的这段时间,最外面的一进院子也已经烧起来,这会儿侍卫们正在费力往大门处泼水。
秦昭来时在高处观察过起火的院子,这会儿弄清楚了韩清澜屋子的位置,便绕到院子的背面,那一侧没有人,秦昭跳上坡屋顶,屋脊挡住了人们的视线,他从一处烧断了横梁和檩条而形成的窟窿里跳进了韩清澜的屋子。
“呜呜呜”小白十分不安地叫了几声,秦昭将衣袖扣子捏紧一些,免得烟尘呛住了小狗。
里头浓烟滚滚,很难视物,靠东侧的墙壁火势最大,应该是从那一头烧过来的。门窗都靠近东侧,此时已经垮塌,门框上的熊熊大火封住了去路,大概这就是韩清澜没有逃出去的原因。
秦昭费力地搜寻片刻,才看到床柱上靠着一个人。他取出别在腰间的匕首,火光在银白的刀刃上不停地跳动,显出其一刀封喉的锋利。
秦昭走过去,把那人的脸掰过来朝向自己,看清楚正是韩清澜。
“咳咳!”韩清澜有些迷糊,感觉到有人触碰她,强迫自己醒过来,看着屋子里的情形反应了片刻。
今夜碧月有些热咳,怕吵到韩清澜,所以碧月睡在下人房,屋子里只有韩清澜一个人。约莫是晚间救陈若非时费了些体力,晚上一躺下就睡得比较沉,等醒过来时屋子里的火已经封住了逃生的去路。
又因为火势太旺,屋中空气不够流通,她呼吸不畅,人就有些晕晕乎乎的。
秦昭与秦湛毕竟都是秦家人,年龄又相差不多,韩清澜昏昏沉沉,以为眼前站着的是秦湛,于绝境里生出一丝希望和安心,仰头问道:“你是来救我的吗?”
她因为虚弱而靠在床柱上,说这话时仰着面孔看他,她的双眼亮晶晶,似乎融进了星星的碎芒,明亮却不灼人,那里头是秦昭的人生里,极少看到的信赖。
秦昭被她看得一僵,执着匕首的右手不由自主地往背后收,他站在她的面前,手足无措得像个悄悄犯了错却被温柔以待的孩子。
“我……”韩清澜不知道为什么秦湛会站着不动,火太大了,得赶紧出去,她想要站起来,但是身子有些乏力,站起来时力用得猛了些,不禁往地上栽倒。
“小心!”秦昭不假思索地伸手去扶韩清澜,手上匕首的银光晃到他自己的眼,他赶紧趁韩清澜未注意,将匕首扔到地上,用脚踢开。
韩清澜刚站稳,手还搭在秦昭的胳膊上,屋顶那窟窿里突然又跳下来一个人,那人一扫屋中情形,当先就伸出脚朝秦昭踹过来,嘴上喝道:“放开她!”
那一记扫堂腿带着风声,足见其力量之大,秦昭只得侧身避过,来人却趁着这个空档捡起了秦昭方才丢到地上的匕首,然后握住刀柄,用力朝秦昭的胳膊扎下去。
秦昭不得不松开韩清澜,往后退了两步,韩清澜这才看清来人,惊讶道:“秦湛?”
秦湛将韩清澜拉过来护在自己怀里,柔声“嗯”了一声,看向秦昭的目光却是冷峻狠绝的,同时,他把手中的匕首朝秦昭掷过去。
秦昭垂下眼皮,似乎一无所觉,将匕首擦干净放回刀鞘。
抬头见秦湛抱着韩清澜,准备重新爬上屋顶逃出去,秦昭只一眼便别过头不去看他们,仿佛随口说道:“你这样抱她出去,她的名声不要了吗?”
秦湛一愣,若是外面有什么风声,他自然愿意娶了怀中姑娘,但此时时机未到,若此时娶她便是拉她入泥潭,再则,秦湛当然更愿意人们知道他娶她是为着爱她慕她,而不是为了成全名声。
听秦昭这话似乎另有方法,秦湛当即问道:“你有什么法子?”
“净房里有水吗?”秦昭不回答秦湛,只问韩清澜。
“有的。”韩清澜这会儿已经清醒多了,她屋子连着的净房里放了两桶水,一桶是用作方便之后洗手之用,另一桶是白日天热时,碧月用来擦地板之后剩下的。
秦昭听过之后不语,利落地把两桶水搬进卧房里,然后从韩清澜的床上扯下夏被和半幅蚊帐,将其放进桶中浸透。
秦湛早在秦昭问有没有水时便已经明白他的方法,便举起一把椅子连续数次撞向门框,将封住门洞的燃烧着的木条撞开,然后将椅子放在下头,把屋里的桌子搬过去歇靠在椅面上,从而形成一个暂时可以通过的空间。
秦湛和秦昭这两个血缘上的叔侄,实际上从父辈开始便是解不开的死敌,并且二人互相之间也是水火难以相融的性子,竟然生平头一次,在这样一个境况里生出了如此的默契。
秦昭已经将吃饱了水的夏被和蚊帐披在韩清澜身上,完全遮住她的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秦昭看着那双眼,道:“将两头捏紧了,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院子里的空地上。”
秦湛听到秦昭的叮嘱,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但却并没有耽搁时间,一边为韩清澜挡着屋顶不时掉落的火炭,一边叮嘱道:“别怕,第一进院子的火灭得差不多了,灭火的侍卫马上就会进来。”
秦昭先行爬上屋顶离开房间,秦湛看着韩清澜安然到了院中空地,也紧跟着上了屋顶。
两人都没有立即远去,隐在一片地势高的暗处,看着侍卫们提桶拿盆灭了第一进院子的火,打开了第二进院子的门,秦昭转身离去。
秦湛却等到韩清澜披着夏被跑到院子外头,被韩清音和碧月拉着相拥哭泣,才发力追上秦昭,喊道:“昭叔,喝一杯吧。”
他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但秦昭知道那里头蕴含的绝不是友好,尽管如此,他还是点头,“好。”
除了起火的院子,翠微山庄的夜风是带着微凉的,使人清醒,而不使人沉醉。
“请进。”秦湛带秦昭去的地方,是下午和韩清澜一起遥看安平舫的阁楼。秦湛站在门口邀秦昭先进,虽是礼让之仪,摆的却是主人之势,是上位者喜欢占据主动的习惯。
秦昭微哂,进了阁楼。
秦湛想必常来,里头竟果真备着酒,秦湛亲自取了酒,也不摆杯子,与秦昭一人执一壶。
这阁楼地势极高,从窗外看去,可俯视翠微山庄绝大多数地方。
此时虽是夜里,可是月色很好,翠微山庄的布局本来就神似乡野,笼罩在雪白的月光里,闲适而静谧。
此处居高临下的气势太过孤绝,但那份月下安眠的宁静令人向往。
秦昭靠在窗边,用牙齿咬开酒壶的木塞,仰头长灌了一口。
“这里视野很好。”秦湛也灌了一口酒,闲散地靠到窗户的另一边。
秦昭点头,夜风轻拂,他辨着风的风向,不知是不是从湖边来?
“今日酉时,昭叔在做什么?”秦湛声调微冷,看向窗外某处,自语道:“那时,我在这里看风景。”
秦昭闻言,顺着秦湛的视线看去,瞬间不由身心一震,秦湛看到他杀秦宝珠了!
他转头看向秦湛,秦湛也直视他,递过来一个长而细的金属圆筒,“这是西洋人传过来的‘千里眼’。”
千里眼,是传说中可看千里的眼睛。
秦昭没有接那金属圆筒,他想起了父亲秦明义的手段,手中“咔擦”一声,竟是捏碎了酒壶。
他闭目片刻,眼中重新恢复了平静,问:“你想要怎样?”
“我不想怎样。”秦湛摇摇头,眼中满是冷意,直视着秦昭,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我保守秘密,你解了下在韩大小姐身上的药。”
秦昭知道,秦湛意在储位;他秦昭再不受秦明义待见,也是肃王府的世子,秦明义厌恶他却除不得他,足可见他的手腕。
秦湛手握他秦昭这么大的把柄,竟然只是用在她身上?
秦昭不说话,低头看着自己因捏碎酒壶而被割破的手,殷红的鲜血在苍白的肌肤上拉出几条血线,他有些疑惑,喃喃道:“值得吗?”
但是很快,秦昭又觉得秦湛的选择可以理解,那样的一个她,是值得的。
旋即,秦昭抬起头,脸上挂起深深的笑意,缓缓地,一字一顿地道:“若是我,不愿意呢?”
秦湛的脸色迅速地沉下来,将手中酒壶“砰”的一声摔在地上,他一双冷峻的眼里盛着满满的杀意,踏着满地的锋利碎片和乱淌的酒液,上前一把揪住了秦昭的领子。
第80章 处理
其实秦湛给出的条件十分诱人,这么致命的把柄,完全可以开出更加高昂、需要秦昭付出更大代价的的条件。而相比之下,给韩清澜解毒于秦昭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他们这样的人,站在权势巅峰,天生就应该会衡量利益得失,所以秦湛笃定秦昭无法拒绝。
秦昭虽与秦湛天生的立场不同,但秦湛说一句会保守秘密,秦昭还是相信的,这份信任连他自己也说不出来是为什么。
但是秦昭脸上带着笑,摇头:“我不愿意。”
“当真不愿意?”秦湛就着秦昭的衣领,话语森森,杀意凛然。
他手上用了□□成力,转瞬就将秦昭勒得呼吸困难,苍白的脸色浮现出异样的红,而秦湛的另一只手握着拳头对准秦昭,随时都准备迎面一拳打过来。
“不愿意。”秦昭十分艰难地说。
秦湛却并未真的打下去,反而松开了手,有些疑惑:“你不怕我告发你?”
怕,自然是怕的,秦昭摇摇头,声音温和得像是老友的寒暄,话语却是满带嘲讽:“秦湛,三殿下,睿郡王。”
“你生来就是天之骄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秦昭凉凉一笑,重新看向窗外风吹来的风向,“你怕是不明白,这世上有些人,其实根本没有可以失去的东西。”
……
秦湛最终没有对秦昭动手,或许是因为他赶到韩清澜的屋子时,秦昭是救助的姿态,或许是因为秦昭若出事了,韩清澜身上的药就永远无解。
两人彼此无话可说,也便散去了。
秦昭孤身走在夜色里,心头莫名地松了口气,既然秦湛也知道他杀秦宝珠,那灭韩清澜的口其实就全无必要了。
秦昭摸着从袖口探出来的小狗头,声音沉沉,“小白,你说我做的对吗?”
韩家那个姑娘,终有一日会寻得良人,她会把那人挂在眉间心上,那人会对她珍而重之,或许是秦湛,或许不是秦湛,但她的人生无论如何都和他秦昭没有关系。
他下在她身上的药,是她唯一属于他的,隐秘且深入骨血的关联。
他怕秦湛说出去,怕秦明义铁了心要对付他,但他终究不舍得。
他是拿自己作赌,也拿秦湛对韩清澜的真心作赌。
……
枫叶湖边失火的小院,在秦湛和秦昭离去不久就彻底地扑灭了火。
韩清澜被韩清音和碧月一左一右地撑着,三人说了会儿话,绿云忽然从人群里挤过来,慌慌张张地:“二小姐呢?”
韩清澜和韩清音这才想起韩清茹,两人在人群中搜寻一阵未果,韩清音小声而迟疑地道:“茹妹妹不会是因为晚上的事,所以?”
“别担心,不会的。”韩清澜拍拍韩清音的手安慰她,心里却是不以为然,韩清茹一个外室女,整日肖想着取她这个嫡女而代之,哪里舍得因为丢了脸就自尽。
不过韩清澜一边说着,一边牵着韩清音的手往里头走,韩清茹虽不可能自尽,但火势这么大,她没能逃出来也未可知。
谁料此时,人群中有人惊呼:“韩二姑娘!”
韩家主仆几人看过去,竟是韩清茹,不同于其他慌张逃出去的小姐们那样形容狼狈,韩清茹竟然衣衫整洁,俏生生地站在人群中。
韩清茹小跑过来,双目含泪,拉着韩清澜和韩清音哽咽着道:“姐姐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韩清澜不动声色地抽出手,韩清音则疑惑地道:“清茹妹妹这是从哪里来?”
韩清茹的目光似乎闪躲了一下,道:“我晚上怎么也睡不着,便出去散步了,没想到天太黑,一时迷了路,耽搁了一阵。”
“哦?”韩清澜微微眯眼,似笑非笑地直视着韩清茹,“大半夜的,妹妹出去散步?胆子倒是大。”
韩清茹那会儿被许贵妃特意派人来羞辱之后,一时激愤起了死志,索性举着桌子上的蜡烛,想点燃卧房自焚。
没想到点燃架子床以后,烟尘呛得韩清茹十分难受,顿时就清醒过来萌生了退意,于是赶紧跑出了房门。她起初是想喊人灭火,在看到火势已经蔓延到隔壁的韩清澜的屋子以后,她改变了注意。
去年曹妈妈放火烧清荷院,原是计划得十分详细的,被韩清澜运气好躲过一劫,让她多享了一年的富贵安逸,或许今日,就是天意。
于是,韩清茹悄没声地离开了院子,此时见韩清澜竟然完好地站在眼前,心里说不出的失望,还好她先前已经找到了借口,韩清茹眼里涌出更多的泪,别过头去,一只手捂着嘴,哽咽道:“我今日……今日丢了咱们韩家的颜面,心中如死灰一般,伤心之下就没有想到怕不怕的……”
看着韩清茹这模样,周围的小姐丫头们纷纷露出了不忍,其实想一想,韩二姑娘晚上丢那么大的脸又不是故意的,她想不开也能理解。
韩清茹话说到这份儿上,大庭广众之下,韩清澜也就不好再问了,但她心中明白韩清茹的歹毒,今日这一场火说不得就是故意的。
打定主意,出了这翠微山庄,她少不得要先动手了。
*
第二日一早,韩清茹在夜宴上丢脸的事儿还没来得及传开,人们就被另一个惊天消息吸引了注意力:肃王府的掌上明珠,宝昌郡主秦宝珠失踪了!
据说傍晚时分,秦宝珠没让下人跟着,独自一人出了住处,此后就再也没回去过。按理下人们发现之后应该立即上报,但肃王府的规矩极其严苛,下人们怕挨板子,心存侥幸一直到天快亮时还未见其踪影,这才报给了肃王府世子秦昭。
秦昭当然心急如焚,立即就报给了盛元帝,盛元帝派秦湛领了一队人,秦昭自己领了一队人,在翠微避暑山庄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山庄里一时人心惶惶,猜测秦宝珠那么个不安分的性子,可能是被山林里的野兽吃了;更有甚者,私下流传着,或许是前几日水边死去的宫女化作了水鬼,将秦宝珠拖入了枫叶湖。
侍卫们散开搜寻,秦湛立在湖边眺望远山,随口问道:“人呢?”
秦昭望向湖边某处,声音无波无澜,“那儿。”
秦湛顺着秦昭的视线看去,当即了然,摘下一片树叶朝那处投掷过去。
其实算不得高明的手段——枫叶湖是活水,不同的方向分别跟暗河、溪水相连,树叶落在秦昭所指的那处湖面之后立即原地打旋儿,可见那一处是暗河相同的泄水口。
秦宝珠的尸体一进暗河,便是无论如何也寻不着的。
秦湛挑眉:“你怎么和秦明义交代?”
“有皇上呢,我扔了一支秦宝珠的金钗在沁心亭边上。”秦昭说完这句话,垂眸嘲讽一笑,“傍晚那会儿皇上整好在沁心亭。”
他这些年扮懦弱扮得好,秦明义绝对想不到他敢对秦宝珠下杀手,况且秦明义和盛元帝之间不死不休,只要把盛元帝扯进来,秦明义与其怀疑一条肃王府的狗,定然更相信是秦宝珠听到了不该听的,被盛元帝灭了口。
秦湛闻言也不生气,反正盛元帝和秦明义之间不缺这点新仇,只不过,秦昭惯会在秦明义面前藏拙,他从前倒是低估了秦昭。
果然,没隔多久,就有侍卫来报:“在沁心亭发现了一支金钗。”
……
盛元帝派人搜寻秦宝珠,只是为了做个样子安抚众人,不过一天之后,借着沁心亭发现的金钗,盛元帝宣布搜寻结果——秦宝珠在湖边失足,溺水而亡。并且立即着人快马传信,回京给肃王府递消息,将经过描述得极其凄惨。
以秦宝珠在秦明义心中的分量,人至暮年痛失爱女,连尸骨都寻不着,秦明义心神必然会受到打击,盛元帝觉着趁着这档口,或许还能办点事儿。
避暑只是小事,盛元帝很快下旨,以死了一位郡主,心中悲痛为由,着随行人等回京。
*
韩清澜一大早就起来坐马车,在路上颠簸了大半天才回到韩府,下了马车赶紧去仙木堂给老夫人请安,想请了安就回自个儿院子里歇息。
三个姑娘进了仙木堂的正房,韩怀远和郑春晗也在,两人似乎正在和韩老夫人商量什么事,看两人之间相处的情形,应该算十分相得。
三个姑娘一时向几个长辈请安问好,又详尽地说了翠微山庄里发生的事。
寒暄完毕,韩老夫人道:“咱们家请了人要翻修各处的院子,三个丫头的院子里若是要造点花架或者秋千的,就差人告诉你们太太。”
府中只有一位老爷韩怀远,太太指的当然是郑春晗,韩清澜看过去,郑春晗回以温柔一笑。
三位小姐应了“是”,各自想着呢,韩怀远先开了口:“咱们家东北角那个玉笙院这些年一直空着,不如趁此翻一翻,等宣儿过两年开蒙了,给他做个书房。”
“也可——”韩老夫人正要点头,原本一直侍立在旁的兰嬷嬷突然脸色一白,厉声道:“不行!”
兰嬷嬷资历再老,也是个下人,况且她一向规行矩步,此时这么明显地僭越无状,屋里众人都朝她看了过去。
第81章 挖坟
这委实太没规矩,连最信任兰嬷嬷的韩老夫人都满脸不豫,沉声呵道:“阿兰!”
兰嬷嬷一霎时醒悟过来,连忙朝韩老夫人跪下:“公主恕罪,奴婢僭越了。”
她清楚韩老夫人的脾气,这一声呵斥满含警告之意,显然韩老夫人很是不满,只不过碍于屋中人多,给她留了两分面子而已。
“公主,奴婢并非不知尊卑,奴婢只是一时情急。”兰嬷嬷迅速地觑了一眼韩老夫人的脸色,语带惶恐,“说起来,都是奴婢的错。”
兰嬷嬷磕了一个头,借着磕头的姿势挡住了脸上的不甘和怨怼,用她苍老的声音解释道:“奴婢二十岁那年……那年出水痘,原是应该挪出府去的,公主您宽厚仁慈,特许奴婢在府内医治,只要和其他人避开就行。”
“奴婢当时就是在那玉笙院修养的。”说到这里,兰嬷嬷不知想到了什么,怔了一瞬,“宣少爷千金贵体,怎么能去那个院子读书呢。”
韩老夫人终于缓和了脸色,很不以为然地说:“这都二三十年过去了,有什么关系,病气早就没了,阿兰你也太过小心了。”
兰嬷嬷还想说些什么,韩老夫人已经道:“快些起来吧,年纪大了可经不起跪。”
兰嬷嬷只得站起来,重新侍立在一旁。
韩怀远见这一茬过了,便接着方才的话,道:“玉笙院里有一丛山茶花,这花委实娇贵,在北地无论如何都养不好,正好借此机会移出去,另外选些合适的。”
屋中三个长辈,三个姑娘自然都是安静地坐着,拿耳朵听就是了。韩清澜却隐隐觉得兰嬷嬷的行为有些怪异,便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
“不……公主,老爷,容奴婢说句话。”兰嬷嬷似乎又想直接插话,但硬生生地顿住了,韩老夫人点了头,她才软语劝道:“那院子里的山茶花是老太爷生前专门从云南带回来的,移出去怕是有些不妥?”
老太爷便是韩怀远的父亲,从前的临江侯侯爷韩存,已经故去多年了。
韩怀远闻言一怔,“我倒是忘了这事儿,母亲,您看?”
“我也给忘了。”韩老夫人摇头失笑,“还是阿兰记性好。”
兰嬷嬷闻言不大自然,脸上的笑意有点僵。
“老家伙是个粗人,哪里会养花。”韩老夫人一锤定音,“移到庄子上去养着,老家伙要是有意见,尽管来找我。”
一家人都说了各自的想法,郑春晗一一记下来,正好到了午膳时间,众人在仙木堂一起用了顿饭,这才散去。
韩清澜已经困极,回了清荷院自个儿的卧房,只管往梳妆镜前一坐,连眼皮都懒怠睁开,等着碧月和兰儿给她卸钗环首饰。
“哎,谁动过这匣子?”碧月拿腰上的钥匙打开梳妆台上的首饰匣,没想到打开之后看到里头的东西摆放得不对,她平日里分门别类,嵌美玉和珍珠的放在一起,嵌其他各色宝石放在一起,而现在,金累丝珠凤钗却是混在金嵌宝的簪子里头的。
“不是我!”兰儿连忙摆手,韩清澜不在的这段时间,屋子里是兰儿和钟茉莉一起看着的,“我可没钥匙。”
碧月即便信不过兰儿,却也记得钥匙一直在自己身上没离过身,“这就怪了。”
前世兰儿有些喜欢捧高踩低,但是人品上没有大的问题,韩清澜是知道的。她伸出手去检视匣子,看到锁眼处有轻微的金属划痕,像是被什么工具撬开过,但清荷院里的丫头是没这个本事的,她当即道:“看看里面少了什么。”
碧月赶紧拿出册子,仔仔细细地对照每一个小屉里的物品,半晌点完了,疑惑地道:“小姐,什么也没少。”
韩清澜若有所思,又道:“去看看衣柜可有人动过。”
碧月是个非常细心的丫头,当下又去将衣柜仔细检查了一遍,片刻后,指着两件挂着的衣裳,更加疑惑了:“好像有人动过,因为奴婢习惯将这件天青色褙子挂在这件湖绿色褙子的前头,现在反过来了。但是……”
“也没有少什么,是吗?”韩清澜自己接了下半句,不待碧月点头,她心中已经有数。
平日里这屋子总是有丫头守着,只有她去翠微山庄这段时间,丫头们隔一天才进来清洁屋子,晚上屋子里更是一直空着,来人是算准了才来的。
但是即便如此,这是韩府内宅,且清荷院里总是有人守着院门的,来人能够进屋子到处翻开,却不被发现,显然并不是寻常的小偷。而屋子里的贵重值钱的东西都没丢,对方显然是有意遮掩,并不求财。
并且,越是遮掩,越是说明还有下一回。
她一个深闺小姐,有什么值得别人费这么深沉的心思,这种高超的手段的?
韩清澜支开兰儿,叫刘妈妈拿了钥匙来开了书房里装账册的木匣。
陈氏善于经营,原本就很丰厚的嫁妆在她手里又翻了番,首饰店、成衣店、绸缎庄等大小十来个铺子并两处庄子。
去翠微之前,韩清澜正在看上半年的账目,因为钟明达在成衣店的缘故,她最先看的便是成衣店的账,当时看到一半就离府,所以她记得很清楚,虽然匣子里的账册没有按特定顺序码放,但那本册子是放在最上头的。
而此时,如韩清澜所料,最上面的一本是其他店的账册,而不是成衣店的。
韩清澜心中一凛,来人怕是为了红皮册子而来。
*
虽然韩清澜不在时,屋子里被人翻过,但她回来了,里里外外都是人,倒是暂时不用担心。
中午睡了快两个时辰,韩清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这一觉睡得酣甜,醒来浑身都很舒坦。
“小姐,我哥哥听说您回来了,让我把这个交给您。”钟茉莉中午出去了一趟,这会儿拿着一本册子进来。
那册子看着和账册没有两样,翻开之后里头的内容却截然不同,韩清澜随手翻了几页,里头详细写着“何时出门去何处”“何时携何物归家”等等的字样,她不由对钟茉莉夸道:“你哥哥比我想的还要能干许多。”
这里头的内容是张玉莲的起居规律,早在张玉莲入住槐树胡同时,韩清澜就吩咐下去的。
韩清澜细细翻看,盯着“如意珍宝馆”几个字看了许久,到了天擦黑时,提笔写了一封信并几颗宝石,着人送到钟明达手中。
晚间外头难得地下起了雨,雨声淅淅沥沥,最是催眠,韩清澜吃过晚饭消了食,早早就歇下了。
第二日晨起,外头的地面十分干爽,气温依旧很高,韩清澜不禁道:“昨夜不是下雨了吗?”
“那雨没下多久就停了,就跟洒了点水似的。”碧月端着洗脸盆进来,一边绞帕子,一边道:“小姐,我听见了一桩事儿。”
“嗯?”韩清澜拿眼神儿示意碧月继续说。
“就是昨儿老爷说要翻修的玉笙院,今儿一早花匠拿个工具进去挪那茶花树,结果发现树下人起了个坑,把茶花树的主根挖断了,那树怕是养不活了。”碧月把帕子递给韩清澜,“大家都在猜,是不是有人偷了主子的东西埋在那儿,听见风声要挪树,怕被发现,所以先下手为强了。”
下人偷主家财务的事时有发生,韩清澜当个闲篇听了。她在翠微待了一段时间,怪想祖母和弟弟的,在自个儿院子里吃过早饭,便往仙木堂去。
韩清澜到仙木堂的时候,韩文宣刚起来,韩老夫人亲自给他掌勺喂牛乳。见她去了,韩文宣立即开心得手舞足蹈,含着牛乳含含混混地叫:“姐姐,姐姐!”
“咳咳!”韩文宣刚喊了两声就呛住了,本能地弯腰咳嗽,这一咳,将方才喝进去的牛乳吐了些出来,吐到了一旁侍候的兰嬷嬷的鞋面上。
能进屋子里侍候的丫头都是机灵的,当即就有一个掏出手绢上前,“嬷嬷,我给您擦一擦。”
韩清澜不经意地顺着那丫头的动作看去,被兰嬷嬷鞋边上的几点红褐色污渍吸引住目光。
兰嬷嬷虽是个下人,但这一生吃穿用度比外头一般的富贵人家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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