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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的快意人生-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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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澜澜穿什么都好看,只是唇上的胭脂太浓,我帮你——”秦湛声音低沉,左手将她的脸掰过来,他低头垂首,最后两个字含糊地消散在唇间,“帮你……吃掉。”
  ……
  碧月提着食盒回来,看到屋子里凭空多出来的秦湛和打扮成太监的韩清澜,下巴惊得合不拢,“小姐,你……他……”
  秦湛威势太强,碧月看了他一眼,就垂下头不敢说话了。
  “你别吓她。”韩清澜嗔秦湛一句,和碧月交代她出去看会儿热闹,在晚宴结束前回来,若有人寻她,就说她身子不适。
  碧月原本就很忠心,自从经历被韩清澜救,退亲后又被韩清澜收留,如今是不问对错,只要韩清澜吩咐的就一定会尽心尽力去做,韩清澜因前世的经历,对她也十分放心。
  *
  中午下了一场阵雨,这会儿的风凉爽宜人,带着草木的清新气息,陈若非看了一天的书有些乏了,出门舒散一会儿。
  信步走着,不知不觉周遭逐渐热闹起来,陈若非抬眼一看,原来他走到了张皇后和许贵妃举办晚宴的画舫附近,这会儿是赴宴的时刻,放眼看去,尽皆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环肥燕瘦的各家贵女。
  今日据说是为着皇子们的亲事特意举办的宴会,赴宴的只有年轻女客,陈若非为免在这场场合被当成登徒子,连忙折身往回走。
  还未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笑闹声,那声音十分熟悉,是临江侯家的徐月宁,陈若非眼里不由自主带了笑意。
  一转身,便觉眼前一亮——
  只见徐月宁穿着水粉色绣白玉兰的广袖半臂,配粉紫的百褶齐胸襦裙,齐胸之处用淡色的缎带系了一个好看的结,头上斜戴一支金丝攒珠凤钗,额上点着五出梅花钿,其余脸颊、眉毛、口脂亦都精心妆点过。
  她平时的妆容总是温婉淡雅,此时盛装之后,十分的容光慑人。
  陈若非先是呆了片刻,迅即却心头一凉。
  今夜的宴会是为着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数,徐月宁不可能不知,但她却在这时候格外精心地打扮自己,用心程度远胜于平日……
  想起徐夫人对自己的态度,陈若非觉得,或许徐月宁是被家中所迫?
  他试图在她脸上看出些不情愿,然而,徐月宁笑意宛然,心绪颇好。
  “陈公子,你这是——”徐月宁看到陈若非眼里有显而易见的惊艳,笑意不由浓了些,但还未打完招呼,迅即就看到陈若非的脸色变冷。
  “无意路过,唐突了各位小姐。”陈若非脸上的表情疏离至极,说完一句客套话,便独自离去。
  徐月宁的笑意僵在脸上,心中觉得哪里不对,她想上去追问,但是犹豫了一瞬,终究随同伴继续往画舫走去。
  *
  枫叶湖边有一座两层石舫名曰“安平舫”,取安平盛景,百事兴旺之意。石舫像船,立在湖边便可营造出一种闲舟横斜的自得意境,正好合了翠微山水布景讲究的“野趣”二字。
  秦湛将韩清澜带到一处地势较高的小楼,上了顶上的阁楼。
  此时天色半明半暗,韩清澜远远望过去只能看到点点灯火,“隔这么远,怎么看呐?”
  韩清澜疑心秦湛是骗她,“而且你不是说公主也要来?怎么不见人影?”
  “小姑姑有事,办完了才过来。”秦湛随口拿秦画扯谎,吩咐侍卫守在门口,从张五手头接过一个金属小圆筒,关门进屋,递给韩清澜:“用这个看。”
  张五和王七一样,也是跟了秦湛多年的侍卫,深知秦湛的性子多么冷酷,此时见他对一个小太监这般温和耐心,张五虽然像王七一样肃着脸,不偏不倚地目视前方,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尖叫:“我的天哪!我的天哪!”
  二皇子秦让府上已经有几个姬妾,秦湛却连近身伺候的都只用太监,京中传闻秦湛要么不举要么断袖,已不是一天两天了。
  秦湛关了门,张五连忙朝王七挤眉弄眼,用口型问道:“咱们主子……真断袖?”说完,自己又觉得不对,“韩小姐怎么回事?”
  王七一张方脸面无表情,转头看了张五一眼,也用口型无声地说了句话,见张五没明白,特意多说了两次——
  “你,傻叉。”
  ……
  韩清澜拿过秦湛手里的金属小圆筒,摆弄了片刻不知道怎么用,秦湛笑道:“我教你。”
  说着,趁机将韩清澜圈在怀中,将金属圆筒的盖子扭开,轻轻擦拭了两端,放到韩清澜眼前,“这是西洋舶来的玩意儿,叫千里眼,现在试试。”
  韩清澜本来告诉自己不要被秦湛美色所迷,但此时顺着秦湛的手一看,顿时就被吸引了心神,“好清晰!”
  透过那个小圆筒,竟然能将远处的景致看得一清二楚。
  韩清澜顿觉稀奇,接过千里眼掌在自己手中,往各处细看起来,秦湛见她忘了要挣脱,眼中笑意漫漫,松松地圈着她,时不时地柔声解说两句。
  “咦,我表哥?”韩清澜视线定在一处,自言自语道:“他怎么一个人呆坐在那边?”
  视野里,陈若非独自坐在一座假山旁,塌着背影一动不动,往日里春风暖阳一般的人,在半明半暗的天色里看起来格外孤寂。
  韩清澜手中镜筒未放,又看到陈若非所在的假山的另一端,秦昭和宝昌郡主越走越近,从动作来看两人似乎是起了争执。
  这情形让韩清澜想起了在平西侯府那一次,宝昌郡主惹怒秦昭,差点被他杀死。
  “糟了!”韩清澜突然一惊!
  她记得前世的宝昌郡主,便是在翠微避暑山庄去世的,而陈若非前世被流放之后,虽他并未出仕,按理无处结仇,却是唯一在流放途中死于非命的陈家人。
  仿佛有一只手拨开了迷雾,韩清澜突然觉得,陈若非是秦昭所杀。


第77章 是她
  安平舫上沿着边梁挂了两列灯笼,将室内照得灯火通明,主位上按次序坐着张皇后、许贵妃和其他几个主位娘娘,往下两列是参宴的各家小姐们。
  “妹妹的娘家侄女儿可真是活泼。”张皇后持着大气端庄的姿态,似笑非笑地对许贵妃道:“皇上常说妹妹活泼俏皮,想来许小姐这是侄女肖姑,跟妹妹学的。”
  “娘娘谬赞了。”许贵妃面色淡淡,凉凉地接了一句,心里却气得要死,也不知大哥大嫂怎么把个侯门贵女教成个乡野村妇一般。
  许贵妃知道大哥许洪奕一直想把许宛芙嫁给秦湛做王妃,这样许家就可心无旁骛地全力支持秦湛,将来待秦湛登上大宝,许家便是后族。但她自有自己的打算,看中的是长宁长公主家的陆沅,到翠微之后先放了一些风声出去,为的就是委婉劝阻娘家。
  也不知张皇后是不是故意的,将许宛芙和陆沅的座位安排得紧紧挨在一起。而侄女许宛芙被许家纵得不知天高地厚,宴会开始没多久,就“不小心”地泼了一杯茶到陆沅身上。
  偏偏陆沅有个身为长公主的娘,也不是个能忍的,当即就回泼了一碗汤,一时之间,两人一个比一个狼狈,场中诸人的眼神那叫一个精彩。
  许宛芙出丑本来就顺带丢了许贵妃的脸,张皇后还要借此影射一回,一直到贵女们开始展示才艺了,许贵妃心中仍然气不顺得很。
  “下面有请临江侯府的韩二小姐吹奏《醉江南》,并刘侍郎家的刘小姐展示书法。”
  “醉江南?”许贵妃听到宫女报了名单,当即就被吸引了注意力,朝韩清茹看去。
  只见她穿着一袭橘红罗衫配藕粉褶裙,耳上挂着金丝葫芦,指甲上涂着红蔻丹,纤指上持一支白玉长笛,夜风一吹,薄如蝉翼的衣衫顿时飘荡如雾,她本就生得容颜殊丽,此时便似要乘风而去一般。
  画舫里的小姐们不得不承认,若只论容貌,场中无人能胜过这位韩二小姐。
  盛元帝统共也就三个儿子,加爵成亲王是早晚的事儿,而一个亲王按制不仅有王妃,还有两个侧妃和姬妾若干,若是将来承了大宝,那更是鸡犬都要升天。
  再则,秦湛不知是多少贵女的闺中梦里人,今夜这么好的机会,贵女们自然都是磨拳擦脚,大都准备了才艺。
  因此,数量便有些太多了。
  为了控制时长,身份低的小姐就只能和别人一起展示,韩清茹因此不得不和那什么侍郎家的刘小姐一起,心中虽然不忿,却也无法。此时她余光瞥见众人都只看她,心中总算顺畅了一些。
  刘小姐却是一见大家都看韩清茹去了,根本没人注意她,心中委屈的不行。
  两人朝张皇后和许贵妃盈盈行礼,然后两个姑娘各自起势,开始展示才艺。
  韩清茹一见许贵妃的注意力都只在她身上,顿时又满意了不少。
  她这一身衣裳是江宁侯常正业送过来的,曲目也是常正业帮忙选的,因为许贵妃年轻的时候,就是穿这一身衣裳,吹奏这一曲《醉江南》,让盛元帝一见倾心纳入后宫,因此许贵妃这些年来一直很爱这首曲子。
  韩清茹虽不知常正业为何帮她,但常正业身上有张玉莲的亲笔信,而且此前常正业还帮她隐瞒了溺杀柳儿一事,因此韩清茹是相信他的。
  韩清茹吹奏技巧纯熟,一身衣衫肖似年轻时的自己,许贵妃不由得想起了初见盛元帝时的岁月,倒有两分真心地欢喜。
  “好曲子,妙人儿。”许贵妃眼中漾着笑意,曼声赞道。
  许贵妃心中盘算,韩二姑娘姑娘生得这般妩媚娇俏,远胜过此前赏赐给秦湛的两个宫女,而且就凭她一身穿戴就能看出是个有野心、有脑子的,想必能把秦湛迷得神魂颠倒。况且她出身低,断无可能做正妃。
  到时候睿王府中有一个这样的妾室,再有一个身份高贵、性子鲁莽的王妃,后院如何能安宁呢?
  许贵妃越看越满意,吩咐自己的宫女:“赏韩家那个。”
  宫女立刻从托盘里择出一个荷包,等两位小姐表演完了,口中道:“贵妃娘娘赏韩二小姐。”
  刘小姐这边方搁下毛笔,都还没来得及展示自己的墨宝,一听许贵妃已经直接赏赐韩清茹,顿时气恼不已,却又无处发作,其他有意于睿王府的小姐,也都投来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
  “谢,谢……”韩清茹却是笑不出来,她刚才开始吹奏时已经觉得腹中有些不适,先时还能忍着,渐渐地曲子到一半时已经是硬撑,这会儿腹中痛感越来越重,她已经要咬着牙才能憋住。
  莫非,下午她自己喝了有问题的茶?
  不应该啊!自家那嫡姐韩清澜明明因为身体不适,连这么重要的宴会都没来,显然是中了她的招儿。而且韩清澜又不知道茶有问题,怎么可能转嫁给自己?
  韩清茹脑中转过无数念头,最后却只能认倒霉,自个儿运气就是这么差。
  “韩二小姐,上前听赏。”宫女见她不动,又提醒了一声。
  贵女们觉得这场面有些不对,都安静下来打量韩清茹。
  韩清茹心中苦的很,眼见自己俨然已经获得许贵妃的认可,她也想撑着上去听赏,但……
  “卟——”离韩清茹最近的几个席位上的贵女们,突然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放屁是一件人人都做过的事,但是摆在这样的台面上来……大家都愣住了。
  “臣女,臣女吃坏了肚子……”韩清茹嗫嚅道,她的脸紫涨成猪肝色,一双眼盈盈欲泣,身子摇摇欲坠。
  那刘小姐自觉此时终于找到了机会,惊呼一声“好臭!”,然后捂着鼻子退开了两步。
  刘小姐的声音不大,但离得近的总有人听到,顿时大家看向韩清茹的脸色十分地精彩纷呈,连本来没有闻到异味儿的,都因刘小姐那句话开始捂鼻子。
  韩清茹羞愤欲死,腹中却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来不及解释,未免丢人丢得更大,匆匆往画舫楼下跑去。
  许贵妃见韩清茹不上前受赏,又见她毫无规矩地自行离去,脸色已经阴沉似水,只是离得远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会儿她那宫女反应过来,往许贵妃耳边轻轻说了两句,许贵妃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
  自然也有宫女告诉了张皇后,张皇后拿一把绣着双色牡丹的罗扇半遮面孔,独独露出一双笑眼,虽笑得端庄,但嘲讽之意却甚浓,“妹妹可真是好眼光。”
  许贵妃这些年少有斗不过张皇后的时候,看着韩清茹的背影,已是气得都要咬碎后槽牙。
  *
  今日的晚宴是为了给盛元帝的两位皇子相看王妃和姬妾,宝昌郡主秦宝珠随意扯了个借口没去,左右又选不到她头上来。当然,若是往日,她还有兴趣去看个热闹,但是今天,她有更有趣的事要做。
  她拿着荷包里的东西,远远地看到秦昭,一边追过去,一边喊:“贱种!”
  秦昭听到了,但丝毫没有留步。
  秦宝珠又喊了一句:“小杂种!”
  秦昭脸上寒若冰霜,但依旧不理秦宝珠,因为他若动她一分,秦明义必定让他偿还十分。
  秦宝珠换了个称呼:“秦昭,大哥!”
  秦湛皱眉,顿住了脚步,秦宝珠从不以此称呼他,如此反常怕是要闹什么了不得的大花样。
  秦宝珠连忙追上去,又喊一声“大哥”,走近了,脸上突然露出个嘲讽的笑容,“哈哈哈!被我叫大哥,做梦都不敢想吧?”
  “别不知道自己的斤两!”秦宝珠见周围没人,越发每个顾忌,伸手推了秦昭一把,粗话张口就来:“狗杂碎!”
  秦昭敛去眼中的杀意,快速绕过秦宝珠往前走,他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待一会儿,怕自己会忍不住杀了她。
  果然和父亲评价的一样,这所谓大哥不过是个懦弱的货色,秦宝珠嗤笑一声,眼中闪过阴冷,跟了上去。
  今日安平舫举办宴会,到处都有些空空荡荡,秦昭又特意朝偏僻处走,越发见不到个人影。
  秦宝珠非但不怕,反而合意得很,这些年秦昭在她面前逆来顺受,即便上次在平西侯府,秦昭也没敢真的伤她,他不过是肃王府的一条狗,秦宝珠料定秦昭不敢拿她如何。
  人越少,她反而可以无所顾忌,不怕传出去什么不好的名声,今日非要报了上次秦昭扼她之仇。
  走到一座假山旁,秦宝珠终于加快脚步跑到秦昭前头,堵住他的路,扬起手中的荷包,柔声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秦昭拂开秦宝珠的手,想要越她而去。
  秦宝珠拉住秦昭,“别慌啊,我给你看看。”
  说着,她打开荷包,用手帕包着手,从里头取出一个雕刻着怪异花纹的镯子,一看就像是异族纹饰,镯子上镶嵌的金属已经生锈变色,看不出原本的材质和颜色。
  这样一个镯子,无论如何都不像是秦宝珠会接触到的物品。
  然而秦昭看过一眼之后,顿时就变了脸色,他一把夺过镯子,捏住秦宝珠的胳膊,颤抖着问道:“你对我娘做了什么?”
  “你娘?”秦宝珠看到秦昭气成这样,心头畅快不已,讥讽道:“你一个杂种,谁是你娘?”
  “你对我娘做了什么?”秦昭眼眶赤红,咬着牙再问了一遍。
  秦宝珠心头怕了一瞬间,但是想到父亲、她、弟弟这些年对秦昭做过的那些事,秦昭连吭一声都不敢,便又放松下来,笑着道:“上次在平西侯府,你竟然敢对我动手,你应该知道得为此付出代价。”
  “这是那个野女人的陪葬品吧?生前死后都一直带在手上的。”秦宝珠越说越兴奋,她在平西侯府就说过要把秦昭生母的墓扒了,但是一直到来到翠微,秦昭才来开京城。秦宝珠走之前就吩咐好,专等秦昭人在翠微,鞭长莫及时动的手。
  秦宝珠见秦昭越痛苦,她就越开心,“你说我要怎么才能拿到这玩意儿?”
  秦昭有眼线注意肃王和京中其他动向,但万万没有想到秦宝珠会找人扒他娘亲的坟墓,毕竟那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土堆,多年以来除了他,再也无人关注。
  他双目怒瞪,眼眶赤红,另一只手像平西侯府那日一样,扼住秦宝珠的喉咙,一字一顿地问道:“我娘的尸骨呢?”
  “扔了吧?”秦宝珠倒是真的不知道,她呼吸困难,感觉秦昭下一刻就会捏碎她的脖子,终于有些恐慌,艰难地道:“死了那么多年了,野狗应该都不会吃那些贱骨头……”
  “咔擦——”
  秦昭脑中最后的一根线终于绷断,他没有慢慢地捂死秦宝珠,而是非常干脆地,手上稍微一用力,就捏断了这个恶毒同父异母的妹妹的脖子。
  他闭上双眼,像一条失水的鱼一样用力呼吸。
  忽然,秦昭的耳朵尖一动,他的听力很灵敏,听到身周有些动静,立刻放开秦宝珠的尸体,绕过假山往发出动静的位置走去。
  ——此处是背风面,是吹不到风的,但是旁边的一株花木摇摇晃晃,似乎有谁匆匆经过。
  秦昭伸手去捻那株花木挂着的,一根从丝绸布料上挂下来的丝。但只能看出颜色,没有更多的信息。
  小白爬出袖口,探出一个脑袋,凑到那根丝线旁边,然后“呜呜呜”地叫了几声。
  秦昭垂眸,手指僵硬地摸着小白的头,自语道:“哦,是她?”
  他一双冷厉的眼因为杀了人而更加赤红,里头盛着满满的、凌冽的杀意。


第78章 自尽
  天色擦黑,属于白日的最后一丝光明正在离开地平线,秦昭的身形像一片晦涩的暗影,他站在原地立了片刻,安抚地抚摸了两下小白的头,折身往秦宝珠的尸体走去。
  眼下,处理尸体才是最紧要的,处理得好了秦明义会打得他只剩半条命,但若处理得不好,那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射之地外的某处高地上,张弓满弦、随时准备射出利箭的秦湛,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弓箭。等秦昭搬走了秦宝珠的尸体,秦湛才走到韩清澜藏身的假山洞口,“没事了,出来吧。”
  “呼——”韩清澜长舒一口气,刚才真是吓得差点丢了魂儿。
  她推测前世陈若非死于非命,是因为在翠微避暑山庄不小心撞见秦昭杀人,或许秦昭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也或许秦昭后来才查到陈若非是目击者,总之直到第二年的春天,陈若非在流放途中被秦昭灭口。
  所以刚才从千里眼里看到秦宝珠和秦昭起争执,而恰好陈若非在假山的另一头,她立即跑出阁楼去找陈若非。
  因为千里眼的缘故,韩清澜离陈若非其实有点远,要赶在秦昭杀秦宝珠之前去几乎不可能,所以韩清澜只能尽力从假山的另一端跑过去提醒陈若非隐藏身形。
  “他应该没发现你们。”秦湛伸出手贴在那外窄内宽,矮小似狗洞的假山洞口,以防韩清澜爬出来时蹭到。
  方才秦湛看韩清澜面色突然大变,说一句“秦昭要杀秦宝珠!”就匆匆忙忙地往外跑,颇有些关心则乱的样子,饶是聪慧如他,也听得莫名其妙,韩清澜和秦宝珠毫无交情,何至于此?
  秦湛举起韩清澜丢下的千里眼,看到秦昭和秦宝珠的情形,以及假山另一端的陈若非,自己推断出了个大概。
  陈若非紧跟在韩清澜后头爬出来,他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刮蹭得满头都是泥巴和青苔,方才韩清澜已经小声和他讲过外头所发生的事,他出来后赶紧作揖:“多谢表妹,多谢三殿下!”
  心中却责备自己,为着些儿女情长,差点害了自己和表妹。
  此地不宜久留,趁夜宴未散,秦昭未来得及折回,秦湛和陈若非将穿着太监服的韩清澜送回她住的院子。
  陈若非虽然对韩清澜的装扮怔了一瞬,却只是视线在秦湛面上溜了一回,什么也没问。
  倒是韩清澜想知道陈若非为何烦忧,碍于秦湛而没有开口。
  *
  “砰!”
  “砰!”
  “砰!”
  韩清茹哭得鬓发散乱,将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好在夜宴还未结束,院子里没什么人。
  “小姐,您怎么了?”绿云从未看到过韩清茹哭得这么伤心,发这么大的脾气,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道:“您不是去赴宴了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韩清茹心里头就更加心如刀割,明明已经得了许贵妃的欢心,可是却她当着张皇后和许贵妃的面出了丑,当着这天下身份最尊贵的一群小姐们丢了人!
  她不过是个侯府庶女,这一来别说嫁给秦湛,想要寻个略好些的亲事都难了!
  “你滚!”韩清茹被绿云这句话一刺激,巨大的羞耻、烦闷、绝望一起涌上心头,她发疯一般地推开绿云,吼道:“你也看我笑话是不是?”
  绿云打小就是韩清茹的贴身丫头,没有干过粗活,也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猝不及防被这么一推,顿时身子一歪,额头往桌角扎去,一阵锐痛之后,鲜血涌流如注。
  这种程度的伤口,势必要留疤痕,再加上头部受了撞击,绿云顿时就蒙了。
  韩清茹自己也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本长相尚可的绿云脸上像是淋了血雨,糊的眼眉都看不清,极度狰狞和骇人。
  “你,你赶紧出去。”韩清茹发泄过后,心头的戾气略微平复了一些,看着绿云歪着头,越来越多的血珠滴到桌上韩清澜送她的那副手镯上,连忙将镯子推开些,嫌恶道:“赶紧滚出去,要把屋子里都弄脏才算吗?”
  “小姐……”绿云知道韩清茹并非和外表一般柔弱无辜,但她万万想不到,自己尽心尽力服侍了这么多年,无缘无故地因韩清茹受伤毁容,而韩清茹关心的只是她的血弄脏了屋子。
  韩清茹重新烦躁起来,“怎么?”
  绿云咬着唇,眼泪混着血水淌下,再不发一言,捂着额头出了屋子。
  韩清茹匆匆跑出画舫以后,事关韩家的名声,韩清音乍着胆子上前向张皇后和许贵妃告罪,她言辞大方得体,张皇后便笑着说人人都有生病的时候,算不得失礼数。
  如此,她才追着韩清茹回来。
  举起手正要扣门,却和绿云迎了个满怀,当即吓了一跳,“呀,这是怎么了?”
  绿云虽然对韩清茹很心寒,却并不敢在韩清音面前抱怨什么,闻言心中一酸,眼泪断了线地珠子似地掉下来。
  “我先睡了。”韩清茹平日尚有功夫敷衍韩清音,这会儿只觉得这个身份低微、长相不出挑的县令之女是以关心为名,实际上是来看她笑话的,毫不客气地“哐当”一声关上了门。
  韩清音并不是真的关心韩清茹,自己的礼数到了就行,倒是看着绿云有些不忍心,而且这样子被别家小姐看到了,还指不定传出什么风声去,遂拉着绿云往自己屋里去,“我先帮你包扎一下吧。”
  还好那伤口看着骇人,但实际上不深,韩清音简单处理以后就止住了血,绿云从韩清音的屋子出来,原是要回去给韩清茹守夜的,但韩清茹从里头拴上了门,绿云只得回了给下人们安排的通铺。
  ……
  韩清茹屋中一片狼藉,她躲在床上哭得不能自已,说是肝肠寸断也不为过。
  明明只差一点,只要许贵妃让她进睿王府,她就能像柳儿那样……不,就凭她的容貌,凭她在张玉莲那里学到的手段心机,一定能将秦湛的心从她那个嫡姐身上夺回来!
  秦湛为什么喜欢韩清澜,不也是凭那副好颜色吗?
  可是现在……
  突然,门口传来一个尖细高亢的声音,似乎是太监,“韩二姑娘,出来接贵妃娘娘的赏!”
  韩清茹怀疑自己在做梦,等了片刻,门口的太监不耐烦地道:“韩二姑娘,还不出来受赏!”
  “好……那个,您等等!”韩清茹一下清醒过来,许贵妃果然看中了她,真是喜从天降!
  她翻身下床,立即换了件外袍,将头发简单梳了一遍,清洗过面颊,敷粉点朱,然后用荷包装了给传旨太监的红封银子,这才开了门。
  这时候已经不早了,院中参加夜宴归来的几位小姐都已经洗漱睡下,听到传旨太监的动静,渐渐地都点亮了灯。韩清茹一眼扫过去,看到那些窗户后头的人影,俨然都在竖着耳朵听自己这里的动静,登时觉得扬眉吐气,晚上丢失脸面的郁气一扫而光。
  “劳公公久等了。”韩清茹盈盈施礼,把荷包递过去,“请公公喝杯茶。”
  太监早已很不耐烦,接过韩清茹递过来的红封,摸到里头的数量不少,突然怜悯地看了一眼这位殷勤地贵女,清了清嗓子,说道:“娘娘怜韩二姑娘吹奏玉笛时肚痛难忍,特赐御医研制的止泻药一瓶!”
  这太监的十分尖利,富有穿透力,刻意扬声之下,几乎院子里所有人都听得到。
  “噗嗤——”不知哪一扇打开的窗户里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嗤笑。
  许贵妃这哪里是赏赐,分明是羞辱,虽然腹痛难忍一时情急,连张皇后也说了和礼数无关,但说起来终归是不雅,经许贵妃这么一故意打脸,人们以后提起韩清茹是绕不过这事儿了。
  “韩二小姐,奴才要回去复命了。”太监掂量着手中的红封,目带同情地走了。
  韩清茹怔怔地地关门回屋,在冰凉的青石地面上呆坐着,良久终于反应过来时,夜已深,院子里已经灯火尽歇,只剩下草丛中不知名的虫子,唧唧复唧唧地叫着。
  她手里还拿着那瓶所谓御制的止泻药,是那太监硬塞过来的。
  “啊!”烛台上的蜡烛燃久了,歪歪斜斜摇摇欲坠,烛泪滴到韩清茹娇嫩的手背上,烫得她生疼无比。
  她抬头看那摇曳的烛火,心中不住地想着,毁了,她这一辈子都毁了。
  突然一个念头闪现在脑海里,与其活着受尽嘲讽,不如痛痛快快地死去算了……
  翠微避暑山庄里一个打夜的更夫最先发现,枫叶湖附近的一座院子失火了,院中烟雾弥漫,火光熊熊直欲冲天,他赶紧扯着嗓子在院子外头喊了几声“着火了”,然后又去找附近的侍卫来救火。
  片刻之后,小姐丫头们挤作一团,远远站在院子外头,惶然看着火势越烧越旺的院子。
  一个小姐问道:“起火的好像是韩家姑娘住的那几间?”
  另一个小姐面带焦急地点头:“是的,烧得最旺的是韩二小姐住的屋子,那里应当是最先起火的。”
  说到这里,大家面色戚戚,心照不宣地认为是韩清茹想不开,点火自尽了。说起来这姑娘虽然身份不高,却会说话,大家也算是有几分面子情的。
  “澜澜!澜澜!”韩清音的屋子离韩清茹的屋子较远,因此被吵醒时,还能安然逃出,但是她慌里慌张地逃出来后,发现韩清澜那间屋子已经烧得不成样子。
  韩清音试了几次都进不去,虽然侍卫们很快就会赶来,但是里头不知是个什么情形。当下,向来镇定的韩清音已经带了哭腔,不住地喊着:“澜澜,你听到了吗?”
  秦昭处理完秦宝珠的尸体,看到了湖边小院的火光,他记得韩清澜是住这头的。
  韩清澜知道他杀了秦宝珠,只要透漏一星半点给秦明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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