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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前方有诈-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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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呐伞!
☆、克己复礼
面对执迷不悟的王十一; 司马润自觉要不是足够克(de)己(zui)复(bu)礼(qi); 早就抡起手边酒壶拍上他那张被一众目光短浅的门阀贵女吹捧为“天下第一”的小白脸; 砸他一个面目全非,看他还怎么蛊惑别人的结发妻子。
然; 更叫司马润理解不能的是; 眼前的王瑄; 明明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正处在血气方刚的年纪; 且因身份背景和健康状况; 始终是众星拱月的存在; 能在他眼前混个脸熟的; 要么寡言少语,要么小心逢迎; 那双耳朵不应该早就被养残; 听不得闲言碎语?
司马润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屡次三番当王瑄的面; 将卫戗一贬再贬,王瑄却能做到心平气和替卫戗辩解,而不是像自己上辈子那样心浮气躁,听得多了; 甚至越发觉得卫戗配不上自己; 要知道那个时候,他已经成亲许多年,儿子都满地跑; 早就不再是冲动少年了。
当时司马润身边最得宠的是珠玑,而大出风头的则是卫敏,那两个女人,平日里针尖对麦芒,能让她们达成统一战线的,也只有他的正妃卫戗了。
珠玑多半是正面硬杠卫戗,隔三差五阴阳怪气地念几句:“殿下也是心宽,把自己的正妃丢在男人堆里,过着‘生死相随’、‘同餐共寝’的日子,也不担心生出令人耻笑的懊糟事……”
卫敏要端着她好好的扮相,自然不好明摆着批判卫戗,于是拐弯抹角:“母亲曾教导我,女子通文识字,知晓大德,确然可敬,然世间多庸人,不喜道义而痴迷邪文歪典,跟着学些男盗女娼,莫不如不曾识字,只需遵从夫君安排便好。”
先为自己的短见薄识辩驳一番后,又道:“是以我从前不能理解,戴德的《大戴礼记》中,‘五不娶’最后一条,‘丧妇长子不娶’是何道理?如今所见所闻,倒是叫我多少明白一些,由母亲悉心教导的女子,出嫁后自然懂得怎样成为一名贤妻良母,而自幼丧母的女子,没人教她妇德妇容,搞不好还要照顾弟妹,难免会长成性子骄纵、行为泼辣的形容。”
更会夸大其词地抹黑:“甚至还有可能,连‘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都不知晓……”
最后意有所指:“不然如何让一位出身高贵,博学多识的大好儿郎,早就过了婚龄,却坚持不娶?殿下见多识广,最是理解正当好年纪的男女,郎才女貌,整日混在一起,若不是有纾解之途,怎么熬得住那漫漫长夜?”
一番激烈地颠鸾倒凤后,再听到如此枕头风,司马润难免会附和:“对啊,怎么熬得住?”
卫戗顶着“欺君之罪”的压力,行事处处小心,多年来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正因如此,她下山十几年,“中原第一”的美名,还是被琅琊王氏新一代当家主母谢菀占据,为谨慎行事,出门在外,身边连个粗实婆子都没有。
要知道卫戗并不是去游山玩水,而是带兵打仗,战场上厮杀,受伤在所难免,为了不耽误下一战,伤筋动骨必须要处理,但也只能找知情者。
遭遇这种状况,那位居心叵测的桓氏九郎怎么可能不往前凑合?试想一下,黑灯瞎火,孤男寡女,宽衣解带,揉来捏去……若不是身藏隐疾,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情动?
外面枕头风,内心胡思乱想,久而久之,司马润也便真当卫戗和桓昱不清不楚了……
难不成,在对卫戗的认知上,已过而立的琅琊王还不如一个乳臭未干的王十一?应该是积毁的程度还不够吧!
于是,司马润开始认真思考:自己是没办法去给王瑄吹枕头风,实在不行,还是先去物色几个长得比较英武的小姑,逮个机会塞到王瑄床上——要知道上辈子才貌双全的“中原第一美女”谢菀都没套住的王十一郎,今生邂逅卫戗没多久,就豁上脸皮,死缠烂打紧咬不放,说什么都不肯撒口,大约正是因为王瑄身体孱弱、面相阴柔,总而言之跟个娘们儿似的,是以喜欢卫戗这款舞刀弄枪的女人,以期可以弥补自己的阳刚之气?
总之眼前这只被卫戗迷得神魂颠倒的王十一,完全不能正常沟通,简直变成个油盐不进,粘皮着骨的榆木疙瘩……心想事不成的司马润,攒下一肚子闷气,和老神在在的王瑄一拍两散。
司马润对卫戗还是比较了解的,知道只她自己随军赶路,风餐露宿也无所谓,但与芽珈和虞濛同行,有客栈住,肯定不会屈就帐篷,是以进到城中,强行包下一栋一楼供客人用餐饮酒,二三楼住间的客栈。
司马润端出一副替王瑄着想的面孔,道貌岸然地解释:“愚兄最是了解贤弟,贤弟素来喜静,厌烦人多嘴杂,三楼非住客不得入内,愚兄认为正合适贤弟以及众多女侍和暗卫入住,一整层想来勉强够用。”先下手为强,口蜜腹剑把王瑄踢上三楼。
接下来又曰:“卫校尉有公务要处理,少不得下属来来往往,本王擅自做主,将走廊尽头的两间安排给卫校尉及内眷,一来靠里的客房够安静,二来也不耽搁麾下前来通禀消息。”
毕竟处在非常时期,城中收人住的地方早就客满,不使用非常手段,压根找不到落脚地,有房睡,还要求什么呢?是以卫戗和王瑄痛快的接受安排。
晚饭过后,卫戗沐浴完毕,和芽珈一同帮虞濛翻身擦拭完毕,卫戗将芽珈留下看护虞濛,自己出门,想要去听听王珏意见——是为虞濛继续前进;还是为桓昱耽搁些许时日,去会会“仙境”里那位城主“美貌非凡,兼之多才多艺”的女儿?
结果转过廊道,一抬眼就看到以闲适身姿随意坐在胡床上,像模似样挑灯夜读,实则把个楼梯口堵个正着的司马润,卫戗嘴角抽抽,默默提醒自己管住拳脚,千万莫要一时不察就招呼上那张怎么看怎么欠揍的蠢脸上……
☆、儿女情长
感受到卫戗的视线; 司马润自手中帛书上抬头望过来; 勾唇浅笑; 头上纱灯的暖光流泻下来,映照在他那张眉目精致的脸上; 结合周身气度; 竟呈现出一派“萧萧肃肃; 爽朗清举”的洒然。
然而看在卫戗眼里,只做一个感受:这败絮其中的杂碎殿下; 又要作妖了!
“哦; 好巧。”司马润展露一个满溢出风流倜傥的笑容:“已经这么晚了; 卫校尉也睡不着?”
卫戗在内心深处暗暗翻个白眼:刚吃完饭; 晚个屁晚!继续上前,看着如老僧入定就是不走的司马润; 卫戗再次暗翻白眼; 看来是不能指望他自觉贯彻“好狗不挡道”的方针,深吸一口气; 勉力拿捏出好态度:“抱歉,下官有事同十一郎相商,可否劳请殿下让让,容下官通过。”
没想到卫戗竟直来直去; 司马润晃了晃神; 平复下来后,扯扯嘴角:“有事相商?可是遭遇麻烦?既然有缘同行,卫校尉何不说出来; 或许本王能有应对之策?”
在司马润想来,卫戗此行非是游山玩水,白天明显出去打探消息,从前她身边有桓昱,遇事总会找他商议,如今桓昱被他挤兑没影,再遇难题,多半要找王氏那混小子,所以他堵在这里,果然截住面色凝重的卫戗……表现的机会送上门来,一定要好好珍惜。
结果卫戗坦然道:“只是想与十一郎说些儿女情长,不敢劳请殿下费心。”
“……”短暂沉默后,司马润爆了,哪还顾得上什么风流潇洒,一跃而起,蹿到卫戗眼前,双手钳制住她肩头,咬牙切齿道:“你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半夜三更跑去男人房间谈情说爱?”
卫戗很想回顶一句“关你屁事”,但心知此言一出,以这厮的为人,怕是要从“三从四德”念到“七零八碎“,那她今晚还睡不睡觉了?庙是死的,人是活的,碎嘴大王得罪不起,那就躲着点呗!
思及此,卫戗抱拳一施礼,道:“殿下所言极是,下官受教了。”皮笑肉不笑,“这便回房歇下了,告辞。”言罢转身就走。
司马润:“……”这么好说话,难道他在做梦?可抬脚追过去,卫戗确实回她房间去了。
就在司马润捏着自己下巴,疑虑重重决定在此蹲坑守门时,房间里的卫戗插上门闩,闪身至窗前,轻轻推开窗户,身姿如燕,敏捷轻盈蹿上房顶,按常理估算出王珏房间所在方位,足下无声几个起落,就来到目标房顶,勾住房檐,倒挂于窗外,刚抬手,将敲未敲之际,窗户突然敞开一条缝,王珏蓄着笑意的眉眼从里面露出来:“等你好一会儿了。”
“遇到点小麻烦。”卫戗淡定回复,退回房顶待王珏打开窗户后,毫不迟疑,顺势滑进王珏房间,落地几近无声,开门见山:“我有个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王珏随手关好窗户,跟在卫戗身后折回布置了酒具和小菜的几案前,轻声细语道:“你该知晓的,无论自己做出什么选择,我总会支持的。”
虽然这话王珏说得真诚,可卫戗刚被司马润硬塞进肚一股糟心气,拿不出什么好脸色:“我来找你说正经事。”记忆里那个司马润,就是用这种貌似真情的假意,诓得她最在乎的亲友一个个不得好死。
联想司马润安排,再看卫戗神色,不难猜到她来此之前发生过什么,王珏眼底有一丝冷光闪过,脸上却攒出个温暖笑意:“我们哪天不正经来着?”
卫戗泄了气,喃喃自语:“算了,又不是你的错。”摆摆手,“我打探到一个消息,说此处有个‘仙境’……”
蹲守在卫戗门外的司马润,半天没等到个响动,这段时间,他是白天劳力,夜里费心,这会儿和意中人只隔着一道门板,感觉很踏实,看着屋内融融暖光,逐渐变得昏昏欲睡。
突然,屋内传出“嗒”的一声,虽然声音不大,却叫司马润立马清醒过来,心底生出一种违和感,恍惚想起元康八年,时任中郎将的卫戗,怀上他们第一个孩子,年轻气盛又好大喜功的他,想在讨伐成都王司马英一战中抢占先机,刚愎自用,完全不理会卫戗和桓昱的劝阻,果然中了敌人奸计,卫戗痛失骨肉,又替他背负罪名,担起责罚。
半年后,在卫戗原本的临产期,使他吃败仗阴谋中,担任推波助澜角色的细作珠玑诞下野种,被蒙在鼓中的他以为那是自己的长子,非常开心地准备大肆庆祝。
就在这档口,平日护在卫戗身侧,寡言少语跟条影子似的裴让找上门来,目呲欲裂一副要跟他拼命的架势,咬牙切齿地说:“我家女郎,嫁你之前,在南公的羽翼下,上树掏鸟,下河摸虾,活得何其潇洒恣意!可看看她自嫁你之后,变成什么模样?司马润,你到底有没有心,算个什么男人……”
直呼大名,那样逾越,换作平日,他肯定会把那小子“犯上作乱”的罪行告知卫戗,让她替他惩罚裴让,但那次他非但没跟裴让计较,反倒替裴让各种隐瞒,当时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想,如今明白,那是理亏——他对不起卫戗!
当然,想起这段往事,反省自责不是此刻关键,关键是裴让说过,卫戗嫁给他之前,活得何其潇洒恣意,如今又得王家那小子宠惯,叫她更是胆大妄为,试问这样的性格,会听他念上一言半语就乖乖回房睡觉?
司马润的心揪了一下,伸手轻叩门板:“卫校尉?”但里面没有回应,他不由紧张起来,“戗歌?”轻叩改拍击,弄出好大响动。
就在焦灼的司马润抬起脚对准门板时,房间里的卫戗终于出声:“抱歉,下官甚是疲乏,可否劳请殿下有事明日再谈?”
☆、丧心病狂
“本王……”可不等司马润把话说完; 卫戗毫不客气地直接吹灯; 原本映着窗纸呈现一片融融暖意的光亮; 瞬间转成一片冷寂的黑暗,司马润:“……”
虽说世人皆懂许多事不知情反而更快活的道理; 可明白却办不到更是常态; 甚至越是明白不能深究; 反倒越是遏制不知内心骚动,犯贱找抽地想去刨根问底……再世为人的司马润也不能免俗; 他经过短暂纠结后; 毅然迈步走向通往三楼的楼梯口。
司马润径直来到王珏门外; 抬手敲门:“灯还亮着; 贤弟尚未入眠吧?”
王珏坦然回应:“确是未眠,还有些私事在处理; 殿下可是有什么吩咐?”
“愚兄进去说。”王珏并未闩门; 司马润尝试去推,一下就打开; 他心下打个突,脑子不知接通哪根弦,莫名感觉眼前不是自己安排给王瑄的客房,而是一只豁口大陶坛; 等他这昏头老鳖自己钻进去……
但既来之; 却又缩回去,算怎么回事?停在门口的司马润,心念电转后; 还是迈步走进房间,一眼就看见几案上尚未撤下的酒具和小菜,杯盏与碗筷各两套,心下已了然,嘴上偏要多此一问:“方才有客至?”
王珏倜傥一笑,眉梢眼角满溢出在司马润看来十二分沾沾的喜色,道:“戗歌有事与我商议,将将才走。”
司马润:“……”
王珏随即又补上一刀:“自然,闲来无事,我与戗歌也会在夜里这样小酌两杯。”
司马润:“……”倘若又把礼数搬出来说教对面那只坏水横流的黑心货,劝他不要毁了人家未出阁小姑的清白,保证换回什么“私定终身”的扎心话,现在他碎糟糟的心肝有些承受不住,视线又扫过几上的酒菜,这年头,连和十一郎素未谋面的人都知道他喜洁厌秽,那四个狗肉护卫,什么白甲、青奴的,近来似乎格外懒散,不时时守着自家主子,维持他“闲人勿近”的高冷范儿,就连这摆在明面的羊头侍女的任务都懈怠了?
找到话题的司马润,随口说了句:“贤弟那些明的暗的下人们呢,既然客人都走了,还不滚进来收拾?”
王珏眸光流转,这次是真的溢出自喜来:“殿下不了解我家戗歌,虽说她在人前呼朋引伴,吃肉喝酒,看着十分大咧咧,然则私下独处,却很容易害羞,束手束脚的放不开,知道有人暗中监视,更是尤其拘谨,所以只要她来,但凡还有点脑子的,都会主动回避。”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好像他每次看到卫戗要和王瑄独处,都想方设法凑上来……但司马润更在乎的是:“放不开?你是禽兽么?如此丧心病狂,她只是个孩子啊!”
王珏一挑眉,满脸天真烂漫:“殿下此话怎讲?戗歌同大家喝酒便是寻常,与我共饮则是违常悖理?”
司马润一愣,稍微回忆王珏前话,说的好像是“吃肉喝酒”,当真是他会错意?细看王珏那一副叼走小母鸡的黄鼠狼模样,分明是故意,单纯吃酒用得着回避?但明知这条泥鳅在向他显摆炫耀,又不能拿话堵回去——能怎么说?“本王早知卫戗清白已毁在你手上”,硬杠回去,不是揭开对方伪善的假面,而是抓盐往自己伤口上撒,今晚来这里,已经够智昏了,岂能继续再给自己找气受?
心里明白,可还是压不住烧旺的肝火,浮躁的司马润,撇开假客套的“愚兄”、“贤弟”,冷笑一声:“能混到你王十一郎近身侍卫这个位置上的,哪个不是一等一的高手,警觉是最基础的要求,客人一走便该知晓,怎的放任主子与残羹冷炙为伴?”
杠不过主人,转而攻击侍卫?王珏却也不恼,甚至做出认真思考的模样,在司马润等到不耐烦之前,笑眯眯地说:“真是抱歉,是十一管教不严,惯坏了这帮子猖狂又护短的家伙。”
司马润:“嗯?”
王珏慢条斯理道:“他们看不得‘自己人’受欺,谁给他们要维护的人不痛快,就算不能一刀劈过去,也肯定要加倍给对方添堵,总之对方抓心挠肝,他们才会觉得畅快。”
司马润将视线默默转向卫戗曾用过的杯盏,他的心口确实不是一般的堵,而始作俑者还在他眼前装乖卖巧:“殿下最是大人大量,自不会与十一手下这帮蠢夫愚妇计较,然奴不教,主之过,十一还是要在此向殿下代他们赔个不是。”
哈,他王十一的手下若是“不教”,这世上也就没有听话的奴婢了,真是恨得人牙痒的假惺惺,看看这祸心外露的狼崽子的表情,就知道谁在“觉得畅快”,可是一顶高帽兜头罩下来,若他再借题发挥,那就是琅琊王司马润心胸狭隘,与无知奴婢斤斤计较,传扬出去多败他声名?
司马润心烦意乱下又想不出好对策,只能默默吞下这酸苦难耐的哑巴亏。
呵,这王十一,重色轻友的如此理直气壮,还真叫人刮目相看……
翌日,原计划要去探一探那“仙境”的卫戗,在王珏建议下,又出去打探情况,她不走,王家的车队自然原地驻扎,司马润也不会独自上路,于是大家全都留下来。
憋闷了一宿的司马润,敏感察觉到卫戗和王瑄在筹划着什么,可没人与他商议,卫戗已经不见踪影,只能勉强自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去找还在客房没出门的王瑄。
敲开房门,和王瑄一打照面,司马润愣了一下——此刻的王瑄迥异于气得他一晚没睡着的那头狼崽子,举止形容完全不似昨晚那副生龙活虎的欠揍样,面如死灰毫无精神,给他的感觉就像……换了一个人?
“不过才半宿没见,贤弟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后来又去找什么妖精打架,一时不察被吸食了精血?”司马润以玩笑地口吻,发泄心中恶气。
王瑄浑不在意地笑笑:“殿下来得正好,十一有一事相求。”
司马润:“?”
晚饭过后,与祖剔他们分开行动,合伙将方圆百里地形摸个透彻的卫戗满载而归,与王珏碰面之后,相互交换了一天所得。
卫戗从身上摸出一张上面画了几个圈圈的舆图,展开后指给王珏看,告知他在圈出的位置附近溜达,被捉去给仙子做女婿的概率大,不过在那附近徘徊,守株待捕的青年才俊也尤其多,很有些竞争压力,当然,卫戗对自己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王珏则表示,他同王瑄商议过,还是决定和卫戗同行。
卫戗还是昨晚那句老话:“你若离开,车队怎么办?”其实她主要还是放心不下虞濛,但这话王珏不爱听。
王珏重复回答:“琅琊王可代为照看,十一拜托过他。”
在卫戗心中,一堆司马润都不顶半个裴让管用,可既然王珏已经决定,想是无论如何也会跟上,而虞濛是在举着琅琊王氏和琅琊王旗号的车队中,又有裴让和祖剔他们护卫,应该不会出什么差池,就随他去吧。
于是王珏欢欢喜喜说出他给卫戗和自己想好的身份,情深意笃的一对私奔断袖主仆——俊男美女俩夫妻的组合,怕那抢亲的仙家看不上。
连他们这趟“私奔之旅”的来龙去脉都给想好,首先是名字,如遇人问,就报上“王珏”这个名,毕竟大家皆知王瑄,却没几个人听说过“王珏”,本名出现也无妨。
至于卫戗,王珏给她的设定是:祖上遭受横祸,致使家道中落,日子一代更比一代艰难,到她这里,小小年纪,相依为命的胞妹又染上重病,走投无路的卫戗卖身进王家,唯恐辱没祖宗,不敢报上大名,主事见她出身良好又伶俐,就把她安排给王珏做侍童。
两人一相见,正在后花园赏花的王珏听说卫戗没名字,抬手一指千朵压枝低的蔷薇:“那从今天开始,你就叫这名儿吧!”
后来卫戗才知,蔷薇还有一个别称,叫做“买笑花”,典从汉武帝而来——说他与当时所宠幸的宫人丽娟赏花,武帝赞美盛开的蔷薇,曰:“此花绝胜佳人笑也。”丽娟戏说要买笑,武帝允,丽娟就拿出百斤黄金的“买笑钱”……也就是说,“买笑花”不是嘲讽而是赞美,这花好看!
眼下满腹心事的卫戗可没那么多心思,在她看来,“蔷薇”不过是王珏颠倒了她大名“卫戗”后,随口取得谐音而已,她不关心王珏煞有介事编排出来的相见欢,就想知道打入敌人内部的正确姿势。
看着卫戗不耐烦的表情,王珏叹息:“倘若不是对你知根知底,怕我真会将你视作一介标准武夫了。”
这话是在夸她装起男人来惟妙惟肖?卫戗抱拳拱手:“多谢!”
王珏:“……”又是一声长叹,最后无可奈何摇摇头,话接前文,“卖身给我后,你终于有钱给胞妹医治,奈何虽保她一命,却折损了她的心智,使其行为举止一如五岁稚童。”
作者有话要说: 本月恢复更新,弱弱地吱一声,可否请老朋友们冒个泡啊?
☆、怀璧之罪
卖身给他;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但眼下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 卫戗仅是微蹙了一下眉头; 紧接着又恢复成认真脸,耐着性子继续竖耳倾听。
王珏看着卫戗表情; 眸中流转着异样光彩; 可脸上还维持着正经神色; 继续编排他的“感天动地断袖情”,说蔷薇他妹妹阿芽自打脑子坏掉后; 越发离不开自己“兄长”; 蔷薇进到王家是要做事的; 总不能领着个碍事的白吃饱; 但面对泪眼汪汪的阿芽,实在狠不下心撇开她; 左右为难之际; 王珏被他们的兄妹之情所感动,特许蔷薇把阿芽带在身边。
主子卖给自己这样一份大情; 知恩图报的蔷薇在王珏跟前伺候得自然更加尽心竭力,他们镇日形影不离,久而久之便生出非比寻常的情愫。
王珏对蔷薇那可是用上真心,觉得若是不声不响就把他收了房; 实在委屈了他; 怎么着也得昭告众亲友一下。
当今之世崇尚美姿仪,涂脂抹粉与女人争奇斗艳的男人比比皆是,有那资本和闲情的; 遇到艳压群雌的少年郎,收作娈宠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然而成亲什么的,可就不容于世了。
要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娶个男人回来,怎么传宗接代?何况对方还只是区区一介家奴,没有家世和背景,连给王珏通往平步青云的康庄大道上添砖加瓦都办不到,这种迷得主子非君不娶的家奴,留他何用?
王珏辗转获悉家人要害蔷薇性命,这还得了?主仆坐下来一合计,私奔吧!
于是蔷薇按照王珏要求,领着他的傻妹妹,赶着从家中淘汰下来的破马车,开始浪迹天涯……
沉默听完的卫戗,咬咬发酸的后槽牙,到底还是忍不住地问上一问:“扮作出外游学的单纯主仆不好么?而且情感清白,才更容易被捉去给人当女婿吧?”
王珏懒散地抬抬眼皮:“你看谁家少年郎出外游学,随行带着个脑子有问题的小姑?”
她要是单纯出外游学,肯定带上芽珈,毕竟一个过目不忘的异人,比汗牛充栋的经史子集更容易运输,辛苦一点编个目录索引,哪里忘记点哪里,芽珈随口就能答出来,多方便?
也正是因为芽珈这项本事,卫戗才会尤其小心,这就好比一个背后无大树,家徒四壁,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却叫旁人知晓,他藏着一块稀世玉璧,且不论怀璧之人会遭遇怎样对待,单说那玉璧,肯定会成为阴险狡诈的歹徒们竞相抢夺的对象——芽珈胆子小,承受不住那样的惊吓。
是以王珏拿那话堵她,卫戗咽下差点溜出口的回击,短暂沉默后,王珏单方面的敲定了这个设定。
卫戗嘴角抽抽,倍感无语,王珏却乐开了怀,身体前倾,双手横过几案捧住卫戗的脸,上下细端量。
卫戗:“怎么?”
王珏也不回话,只是施加些许力道,把手中这张看上去平淡无奇的小脸给搓圆捏扁,最后还两手贴在她脸颊两侧,同时按压,给她挤出一张金鱼嘴来。
卫戗:“诶?”忍无可忍,抬手挥开脸上的狼爪子,“我的脸不是你的玩具。”
遭嫌弃这种事,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被强势拍飞的王珏,抬起右手来,低头去看了一眼搓过中指和食指的拇指肚,上面没沾染到丝毫污渍,可见卫戗脸上的妆是不掉色的:“你这易容术,效果真是出乎意料的好。”
听了这话,卫戗也不假客套,实话实说:“嗯,暂时还未听闻有谁在这方面造诣,可与我三师兄墨盏一较高下。”抬起左手搓搓脸,“这药膏便是他亲手所调。”
王珏点头附和:“三师兄的手笔,值得信赖。”他接下来的提议,卫戗还是十分赞成的,他们顶着现在这两张脸出去晃荡,怕是钓不来想要的鱼——锋芒太盛的恐怕人家不敢抢,黯淡无光的想必人家懒得抢,还是要稍微调和一下的。
心动立马行动,卫戗嘱咐王珏去洗把脸,而她为了避免再遭司马润纠缠,选择翻窗而出,去到车里取回她定制的妆奁盒,飞檐走壁返回王珏房间,将妆奁盒往几案上一摆,朝王珏招手:“过来——”
笑吟吟的王珏,二话不说,乖乖把脸送上来,任由卫戗在上面尽情发挥。
当然,卫戗处理她自己这张脸,总是要贴贴补补,描描画画,有些费工夫,而对王瑄那张脸,只要略略调整一下线条,让他与桓昱那种俊秀少年郎比肩就好——据她打探到的结果看来,那些仙家貌似比较中意桓昱这一款。
这年头,士族子弟尤其注重仪容,为免除王珏后顾之忧,卫戗间或给他解释两句:“当然,这些药膏与脂粉的色泽看上去甚凶残,实则却有润肤养颜之奇效,即便停在脸上十天半个月也不会对你的面容造成任何损伤……”
王珏:“我又不是没见过你藏在这些药膏与脂粉下的真容。”
卫戗:“?”
王珏粲然一笑:“当之无愧的凝脂玉肤。”
卫戗挑眉:“你这是在奉承我?”
王珏一脸真诚:“不,我的实话实说,主要是在表达对你的信任。”
卫戗正色道:“那便多谢十郎了。”
王珏撇嘴:“其实我更喜欢你叫我阿珏。”
卫戗心下一动——要说名字嘛,譬如她们姐妹的“卫戗”和“卫珈”,虽然起初她们老爹认为是她们的出生导致生母离世,并不待见她们,可还是正儿八经给她们起了名,给她的这个“戗”字,取的是“支撑,支持”之意,或许是觉得把如此厚望压在一个险些死于难产的女婴身上,怕她担不起,于是又在后面加了个“歌”字作缓解,这便成了她的小名;
她胞妹的“珈”,则是象征身份地位的玉饰,会被贵人们顶在脑袋上,可当年刚出生的小妹比大姐更不济,她爹应该也是担心这么贵气的名会折煞她,只好又在前面添了个象征弱小的“芽”字避避锋芒,这就是“芽珈”这个小名的由来。
还有那个司马润,她认识后来的他,也有一个表字叫“静渊”,再加上乱七八糟的称谓,倒让人忽略应该怎么叫他这个问题。
而王珏,七岁就夭亡,表字自然是没有的,但连小名似乎他父母都没给他取一个,当真就那么不喜欢他么?
稍微代入一想象,卫戗一颗慈母心就泛滥开来,徘徊在王珏眉目间的手更加轻柔,嗓音也放得软糯:“嗯,阿珏。”
王珏眉目弯弯,眼珠亮晶晶:“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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