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将军,前方有诈-第5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祖剔回道:“主君料得不错,那妇人乃马维生母范氏,传说有些‘疯病’,被马维送到乡下静养,在马维暴毙后,马家人去把她给接了回来。”
卫戗挑眉:“当真是个疯子?”
祖剔耸肩道:“不过是嘴碎了些。”
卫戗沉吟片刻,压低声音问道:“范氏前来取闹,可是受人蛊惑?”
祖剔更加贴近卫戗,知道卫戗耳力好,嗓音压低到近乎唇语,只要卫戗能听到便好:“若是知道她有这招,我等必将提前做好防备,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她在大庭广众下这么闹。”顿了顿,又道:“属下说句心里话,主君也别不高兴。”
卫戗点点头:“说吧。”
祖剔掩唇佯咳两声:“主君那个姐姐,生了副刻薄相,观其面,鼻梁骨突起,三白眼,想来应是个两面三刀的好手,这种人,非但见不得旁人好,而且极具报复心,属下原以为,她自食恶果惹出祸端,麻烦找上门来,主君或将冷眼旁观。”
卫戗面色阴沉道:“粥锅里掉进一粒老鼠屎,被人发现,当众大肆宣扬,都来看呀,这锅里有颗奇臭无比的老鼠屎,即便忍痛将尚未被污染的粥倒掉,洗刷过锅子,重新熬粥,可大家一想起那颗老鼠屎,再看用这锅熬过的粥,心里难免还会犯膈应吧?”
祖剔笑道:“是啊,主君那个姐姐的名声并不显,现在主君成了殿前新贵,范氏这么一张杨,人们谈及此事,必会捎带上主君,要说主君如何如何,此案尚未明了前,还是谨慎行事为妙。”
名利乃身外之物,其实卫戗并不十分在意,但她现在与王瑄交好,人家对她多有帮衬,她不报答也便罢了,再让自家这些腌臜事带累王瑄名声,那就实在太不仗义了——俗话说:人以群分,她取司马润而代之,成为和王瑄来往最密切的朋友,一旦品性行为出现问题,就好像卫敏惹出乱子,人们谈论起来,肯定会揪住她不放,而她出了问题,人们自然也会借机诟病王瑄,所以呢,她肯定要多加留心,尽可能不让自己这边出现纰漏,贻人口实。
不过有些事情她还是很好奇,虽说她扮男人很成功,但毕竟不是真男人,是以借此机会问上一嘴:“祖剔,你跟我说实话,我那姐姐明明生的千娇百媚,难道你当真就一点都不动心?”
祖剔摆摆手:“得了罢,属下又没被猪油蒙了心。”撇撇嘴:“与其让我面对那种美如天仙,心如蛇蝎的狡诈女人,还不如跟个貌不惊人,心眼好使的寻常小姑相处呢!”
听罢此言,卫戗不可思议的嘀咕一句:“难道司马润还不如祖剔?”
祖剔畅所欲言后,突然想起卫戗和卫敏的关系,脸上的不屑表情瞬间转为尴尬的干笑:“啊,那个呀,主君,属下没别的意思,您别往心里去!”
卫戗低笑一声:“无妨。”虽说前后左右都是自己人,但有些话还是不方便讲出来,所以卫戗就此沉默。
途中与虞氏等同行的几大世家作别,身为待嫁小姑的虞濛自觉不好在川流不息的市井间抛头露面,是以不曾现身与卫戗当面辞别,只是遣雁露给卫戗送来一个用丝丝缕缕的锦带手编而成的,缀着水晶珠的连环回文式同心结。
卫戗攥着同心结思考片刻,抬手拔下头上绾发用的,古朴大雅的玉笄,发髻散开,变成利落的马尾披垂在身后,她浑不在意,微笑着将玉笄递给雁露:“还要劳请姐姐将此物代为转交给表姐。”春日温暖的阳光洒下来,耀得她明眸皓齿,光艳照人。
接过玉笄的雁露,愣愣的看着卫戗,被连唤两声后才醒过神来,喃喃自语:“女郎说的不错,卫校尉当真不丑!”
卫戗眨眨眼,待雁露走后,她抬手摸脸,转头问祖剔:“难道我今日不够黑?”
祖剔抽着嘴角道:“若是再黑一些,太阳一下山,估计就找不到主君的脸了。”
卫戗听罢此言非但不恼,反倒松了口气:“那便好。”
祖剔无言以对,只好继续抽嘴角。
随后王瑄也被王峦派来的人接回王家,和卫戗分开之前,特意约好稍后再见,当然,她初回临沂刚置办上一处庄园,就因她爹的事情匆匆离开,而这一处藏身之所也被王瑄发现,现在她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至于司马润,让乔楚他们将范氏送回琅琊王府,而他自己则举着护送卫毅回府的旗号,堂而皇之的跟在卫戗左右。
卫戗又不能“婉拒”人家“好意”,毕竟卫敏还坐在人家的车里呢,没办法,只好转头不看他,眼不见心不烦。
祖剔他们回来前,卫戗还格外交待过,让他们到卫府通知一声,把卫府上上下下好生打扫一番,以便迎接卫毅回府。
虞姜没钱了,卖掉部分家仆,也借着由头赶走那些个老弱病残,即便如此,却还是没把虞省赶走,还有之前派到卫戗房里的寒香也还在。
卫坚站在门口迎接卫毅,这兄弟二人一个缺胳膊,一个断腿,见面之后,相对无语凝噎。
在卫戗轻咳两声后,还是卫坚先发话:“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饭口进门,也不能再把司马润给赶出去,既然把司马润留下,自然要拉着卫戗作陪,还刻意把她和司马润的座位排在一起,说是按照地位排的,理由合情合理,让卫戗无话可说。
其间,司马润对卫毅和卫坚爱答不理,只管往卫戗碗碟里夹菜:“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定要多吃点儿,这是你喜欢的,还有这个也不错,应该对你胃口,最近一直东奔西走的,都给累瘦了,不知多久才能补回之前的模样。”
看得卫毅和卫坚目瞪口呆,听得卫戗不胜其烦,她简直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诚心想让她没胃口,才故意这般絮叨,一把年纪的姨婆都没他婆妈。
因司马润坐下之前,特特点明,大家关起门来都是自己人,不必太过拘泥那些繁文缛节,就当这是家宴,所以虞姜和卫敏也在。
她们母女二人见到司马润对卫戗的体贴呵护,再看卫戗非但不领情,还时不时露出厌烦表情,而司马润明明看到,还要拿他的热脸却贴卫戗的冷屁股,她们实在搞不明白司马润究竟被卫戗灌下什么迷魂药,虞姜甚至盘算,实在不行,就想个办法跟卫戗取取经。
饭后,卫戗借着带芽珈和允儿去休息的由头脱了身,而司马润则被卫毅请进书房。
卫戗出了饭厅,将芽珈和允儿托付给姨婆,她自己则把祖剔和裴让叫进东院的西厢,这里自打出了卫敏那事之后,便逐渐沦为禁地,压根就没人敢接近,为了以防万一,卫戗又让人在外头守着,他们关起房门,讨论起来。
祖剔也不拐外抹角,直接回答卫戗的问题:“我等幸不辱命,果真发现问题,说来也算马维运气,他死的时候正是天冷时,又恰好葬在一块养尸地,我们开棺时,他的尸身还保持着刚死的模样,瞪着眼睛,嘴唇紫黑,两手紧握拳头,腰腿蜷曲,初步看来,确实呈现中毒迹象。”
卫戗突然联想起上辈子那个姐夫,传说他的暴毙就和卫敏脱不了干系,但他本来就是个药罐子,有今天没明天的也很正常,可这个马维,身强力壮赛过牛,被司马随手底下那群酒囊饭袋花拳绣腿捶巴几下就轻易翘辫子了?何况在她上辈子的人生悲剧中,马维始终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这辈子还没等登场就一命呜呼,也太出她意外了。
当然,就算马维确实死于中毒,也不能一口咬定那毒是卫敏给他下的,而且醉酒闹事被揍死,这是理由很完美,如果不是巧合而是人为,那要确保马维在遇到司马随之后闹起来,也是个技术活呀。
卫戗继续询问祖剔他们可知马维中的是什么毒,他们谁也说不清,于是卫戗决定亲自去看看。
祖剔曾亲眼见证过卫戗面不改色检验烂肉似的残尸,料到他们无法确定马维究竟死于何种毒物,卫戗势必会亲自去查验,所以没把马维的遗体重新埋回去,而是暂将其存放在地下贮冰的停尸房里。
卫戗听到这里,当即决定动身去查看,结果迈出东院不久,就被四处寻找她的卫勇截住,说是她爹要找她。
既然被逮到,只能将验尸的事情延后,去往书房途中,卫戗试探的询问卫勇,司马润还在不在,卫勇直截了当的说,司马润有急事先行一步,还特意拜托她爹,一定要跟她说声抱歉,他不是故意不告而别的。
卫戗还真希望,他就是故意不告而别。
也是因为司马润离开了,所以她爹闲下来,说是这一路上她一直很忙,他们父女鲜少有单独相处的机会,现在已经回到家中,暂时也没什么好忙的了,所以想找她过去,他们父女好好聊聊。
☆、作奸犯科
聊什么呢?
无外乎意料之中的老生常谈糅合不出意外的拜托叮咛。
她爹首先称赞她:“戗歌; 你幼时便懂事省心; 如今小小年纪已经完全能够独当一面; 你做得很好,不曾辱没你恩师的盛名和你娘的美誉; 为父甚是欣慰; 你娘在天有灵; 也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
她爹随后言近旨远道:“你是三生有幸,遇到像王十一郎这样惊才绝艳的如意夫君;而芽珈也是洪福齐天; 下半辈子托付给琅琊王那般宽厚耿直的王公贵胄; 你姐妹二人的将来都有了倚仗; 所以; 我要是追着你母亲去了,对你们也可以不必再牵肠挂肚。”
长叹一声:“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继母他们娘仨。”郁郁累累道:“说句实话; 爹对不住他们。”
她爹说完那句; 便耷拉下脑袋,沉默许久后; 缓缓抬起头,盯着卫戗,眼眶泛红道:“戗歌,之前我常常在想; 如果我跟着你母亲走了; 卫家这一门百十余口何以为继;还有你继母,他们孤儿寡母要如何生活下去?好在现在卫家有了你。”
说着说着,喉间哽咽:“我知道; 你继母有时候考虑问题有点狭隘,好在你承袭了你母亲的纯良,而且南公将你教育的非常好,你心胸豁达,不与她个妇道人家计较,爹很感激你。”
卫戗始终安静聆听,并不接茬,她爹咬咬后槽牙:“戗歌,爹想拜托你,他们失去我之后,请你不要对他们置之不顾,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管怎样,阿源是与你血脉相连的亲弟弟,更是我们卫家的长子嫡孙,香火的传承人,待他长大成人后,能在清明,寒衣时,给我和你母亲的坟头扫扫墓,上上香,不然他日我和你母亲的坟头杂草丛生,谁能帮忙打理呢?”
这正是时下许多人所顾忌的,担心万一断掉子嗣,祖宗的祠堂成了破落庙,无人供奉;自己的阴宅成了绝户坟,无人打理……至于女儿,嫁出去之后,便是别家的人,怎好回来祭奠娘家祖宗?
她爹知道她是不忍心见到父母的阴宅成为孤坟野冢的——卫戗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幽幽道:“父亲不过是伤了一条腿,可您正值壮年,如何要说这些丧气话,叫女儿跟着担心。”
卫毅又是一声叹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有些事情还是早作安排,免得将来死不瞑目。”见卫戗面色凝重,他软了嗓音:“我自那处幻境出来后,便寝食难安,有些话闷在心里实在很难受,除你之外,不知还能同谁讲,罢了,暂时不说那么远了。”掩唇虚咳两声,接着话锋一转:“先说说眼前的麻烦吧。”
卫戗微微侧目:“眼前的麻烦?”
卫毅又把脑袋耷拉下去:“为父是个没本事的,既不善交际,又固执己见,守着护羌校尉之职,纵然多次立下战功,也还是止步不前,就像你姐姐这次摊上的无妄之灾,我明知道她是无辜的,却也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蒙受不白之冤。”
卫戗挑挑眉:“父亲是如何断定的,她就是蒙受了不白之冤?”连声姐姐都懒得叫。
卫毅听卫戗这话不对味,猛地抬起头:“戗歌,不明所以的外人怀疑你姐姐也就罢了,而你身为她的妹妹,怎么也不相信她?”
卫戗肃然危坐,目光清明,不答反问:“女儿若是记得不错,父亲此生所愿,便是光耀我卫氏门楣?”
卫毅佝偻了身子:“你说的不错,当年我曾在你爷爷坟前起誓,定要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可……”又是一阵沉默后,才讷讷补充道:“就是因为顾虑着非但没有完成誓言,反倒有可能败坏门风,我才把你姐姐推入火坑——逼她嫁给那么个丧尽天良的畜生,让她遭受许多非人的折磨不说,最后还背上一个骂名。”
卫戗不为所动,她只关心自己想知道的:“既然女儿没记错,那么女儿可以请教父亲一个问题么?”
卫毅目光混沌:“啊——什么问题?”
卫戗腰杆挺直:“父亲先是让我以‘嫡长子’身份承袭职位,方才又将卫氏满门和继母他们三人托付于我,想来应该是对我寄予厚望的。”
卫毅颔首:“你值得我信赖。”
卫戗扯扯嘴角:“那么女儿便问父亲一句:您是希望我铁面无私,秉公办事,将来光前裕后;还是希望我顾念血脉亲情,徇私舞弊,他日传扬出去,玷辱祖先?”
卫毅被噎了一噎,半晌,才沙哑道:“戗歌,我们卫家祖祖辈辈都是安分守己的老实人,你曾祖父更是矜贫救厄的大善人,为此甚至散尽家财,而你姐姐也是性情温雅,平日里连个蚂蚁都不舍得伤害,又怎么可能干出谋杀亲夫的勾当?”
卫戗继续答非所问:“一户人家,父子二人,其父年轻时抢劫杀人被诛,其子交由善人抚养。”顿了顿:“父亲,依你之见,待到其子长大成人,可会肖似其父,越货伤人?”
卫毅底气不足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既由善人带大,想是不应作奸犯科。”
卫戗莞尔一笑:“正所谓无风不起浪,父亲虽不曾出任过刑狱之职,但好歹也是为官多年,有些最基本的东西应该还是懂得的,可父亲是连调查都不曾有过,便一厢情愿的认定您的长女是被冤枉的,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罢?”
卫毅想解释些什么,卫戗抬手打断他的纠结:“父亲偏执的相信她也便罢了,甚至特意将女儿喊过来,以性命相逼,让女儿出面替您袒护她。”微微一笑:“女儿可以给父亲交个实底,回程途中,我已风闻马维的死因有异,早就派人回来暗中调查,待事实清楚后,若您的长女当真冤枉,女儿自会还她一个公道,并严惩造谣生事者,但若是马维的死当真是她所为……”
卫毅面色苍白,嘴巴无声翕张,像一尾离水的鱼。
卫戗挑高下巴:“父亲是打算力保被您看着长大,倍加宠爱的长女而搭上您漠不关心,放养长大的次女的前程和幸福;还是打算大义灭亲,保我卫氏百年清名?”
卫毅本就不直的腰杆,逐渐弓成虾子状,讷讷道:“为父有愧——阿敏也不是我看着长大的……”稍缓一口气:“你自幼有南公庇护,现在又受到王十一郎和琅琊王关照,而你姐姐命运多舛,吃了那么多苦,先丧夫后流子,在最艰难的时期,她那不仁不义的婆家又跳出来落井下石,陷她于水火之中之中,她现在可以依傍的只有家里人,可我自顾不暇,无能为力……其实也不是要求你不顾道义偏袒她,我知道你姐姐那个满嘴胡话的婆母现在被琅琊王殿下关押了起来,希望你去和殿下说说,事情未明了之前,可不可以不要去刺激你姐姐,而且众所周知,她那婆母是个疯妇,平日里都被人看管着,连门都出不来,哪里会懂那么多,肯定是受人蛊惑才跑到街上闹出来,一定要拜托殿下追查到底,让那些背后搞事的人知道,我们卫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见卫戗并未立刻接茬,而是目光清冷的盯着自己,卫毅又掩唇干咳两声,艰涩开口:“只是去和琅琊王殿下打个招呼,不会影响到你的前程和幸福的。”
卫戗淡淡道:“琅琊王殿下刚刚就在府中,父亲怎的不说?”
他是想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而司马润和他说话,三句不离“戗歌”,思考良久后,他认为:一则自己现在卸掉官职,说话没什么分量;再则即便被赐婚,可司马润对他仍是十分疏远;最关键的还是,司马润曾“明示”过他,有什么要求,就让戗歌去找他……
卫戗接着又问:“父亲只想到您的大女儿现在艰难,可曾考虑过,我虽承袭了您的护羌校尉之职,可骨子里毕竟是个女儿身,王郎几次三番救我于危难之间,所以我已经决定和他厮守终生,我们卫氏的门户本就不能与王氏比肩,王公不反对这门婚事,也不过是因为宠爱王郎,出身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但品性至少还在我的掌控中,父亲明知道琅琊王对我居心不良,却在我与王郎定亲之后,吩咐我私下去找琅琊王求情。”涩然一笑:“人命关天的大事,单凭空口白话就想求情,父亲觉得可能么?”
卫毅替司马润辩解道:“戗歌,你大约是对琅琊王有什么误会,殿下他不是那样的人,他洁身自好……”
卫戗打断他:“司马润是什么样的人,与我并无干系,我现在想的是,在父亲看来,您大女儿的心情比二女儿的清白更重要!或许您认为,我只考虑自己的幸福,而不顾念血脉亲情,实在是自私自利,不过在我看来,自作孽不可活,自己闯下的祸,理应自己去承担,别人谁也替不了。”腰杆挺直:“我呢,的确是自私的,因我知道,假如我不爱惜自己,万一出了什么事,那么芽珈和允儿就会失去倚仗,而真心宠我的王郎也会难过,所以父亲大人,请恕女儿不孝,难以从命。”
是的,她现在翅膀硬了,说话办事底气足,不是当初刚回卫府,处处要看人脸色行事,行差踏错一步,就有可能带累姨婆和芽珈的日子跟着艰难,此刻她断然拒绝了她爹的要求,要是惹得她爹不悦,她带着芽珈和姨婆他们走人便是。
卫戗言罢,昂首挺胸,静待她爹的回应。
但出乎卫戗意料,卫毅的脸色几经变化后,并没有恼羞成怒跟她翻脸,反倒耷拉下脑袋,极小声的呢喃:“抱歉,是爹强人所难了。”
卫戗吃软不吃硬,见她爹跟她低声下气,她也缓和了态度,最后叹息一声:“父亲,您身子不好,还是多顾念一下自己吧,您好了,阿源的将来才有保证不是!”
卫毅缄口无言,正这时,虞姜突然推门而入,拎着繁复的裙摆冲到卫戗眼前,不顾形象的踞坐下来,拉住卫戗哭天抢地:“戗歌,你姐姐她是被人冤枉的,你一定要救救她,救救她啊……”
卫戗冷眼旁观。
见卫戗无动于衷,虞姜缓口气,再接再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就算不看在你父亲和我的面子上,你就想想你自己,你不是想要嫁给王十一郎么,要是你姐姐摊上这种罪名,哪怕王十一郎现在痴迷你,可以顶住所有压力迎你进门,那么将来呢?那股子新鲜劲过去,他又看上别人,不再宠爱你,我们的家世本来就不显,而你再背上杀夫毒妇亲妹妹的名声,你还怎么有脸在王家立足?”叽里呱啦扯上一通。
卫戗神情淡漠,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虞姜喘上一大口气,接着道出她事先想好的办法:“戗歌,你去求求琅琊王,让他以毁訾诽谤的罪名狠狠治治那个疯婆子,马维那畜生分明是被谯王给活活打死的,这件事有很多人亲眼目睹,那疯婆子管不好自己的孽种,现在还要拉着你姐姐去给她那孽种陪葬,这种居心叵测的贱人就该给她点教训!”
卫戗给她爹一个面子,安静的听完虞姜的话,才出手推开她的拉扯,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略显狼狈的虞姜:“母亲,正如父亲之前所言,琅琊王殿下是个好人,既然如此,如果你的女儿是被冤枉的,那么殿下他一定能还你女儿一个公道;若是不然,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虞姜瞪圆眼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卫戗莞尔一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虞姜急了,又来拽卫戗的袖摆:“戗歌,你看看你父亲,看看他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不管怎么说,他生了你一回,现在遇到难处,求你拉他一把,也不是多困难的事,只要你开口跟琅琊王殿下言语一声便可,你如何忍心拒绝他?”
卫戗挑眉道:“如此说来,马维的死,当真与你女儿有关系?”
虞姜愣了一下,接着立马摇头否定:“怎么可能,你姐姐是被人冤枉的。”
卫戗一抬胳膊,挣出自己的袖摆:“既然如此,母亲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难不成大家眼中刚直不阿的琅琊王殿下还会凭空捏造事实,陷害你那娇柔可人的女儿不成?”
虞姜被卫戗噎得哑口无言。
卫戗端正身体面对卫毅,施礼道:“父亲,女儿还有要事赶去处理,便先告辞了。”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还要叫父亲知道,女儿的事情,需要芽珈帮忙,所以今次会带她一起出门,父亲不必挂记。”
“出门?刚刚回来,你又要往哪跑?还要芽珈帮忙,她是个痴儿,能帮到你什么?”卫毅皱眉道。
卫戗意味深长:“芽珈的本事,远比父亲料想的还要惊人。”
卫毅不认为芽珈能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他更关心的是:“你要去哪儿?”
卫戗坦然道:“去会会我那位死得不明不白的姐夫。”
卫毅:“……”
事到如今,她怎么可能把芽珈留在卫府,逼到份上时,或许她爹会看在她娘的面子上,顾念一下血脉亲情,然则狗急跳墙的虞姜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刚回卫府,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而且姨婆似乎也料到不会在府中停留太久,那些打包带回来的东西压根就没往外拿,卫戗说了声马上启程回庄园,姨婆二话不说,唤醒芽珈和允儿,待他二人缓过神来,穿戴完毕就往外走。
见姨婆一副身后有恶犬在追的形容,倒把卫戗逗笑,她怪道:“姨婆,你怎么都不问问我爹跟我说了些什么呢?”
姨婆撇嘴道:“还能说些什么,反正除了那些听听就叫人觉得闹心的事,别的他也不会找上你。”
卫戗展臂搂住姨婆,看来她被王家兄弟洗脑洗得很彻底——那些浸润到骨子里,根深蒂固的三从四德老观念都抛到天边去了,嗯,回头去套套那小屁孩的话,看他是怎么办到的,将来可以运用到逼供上头去……
先是她爹,随后是她继母,不出意外,接下来便轮到卫源了,他由方婶牵着,怯生生躲在院门后向她这边张望。
姨婆见状,抢在卫戗之前,领着允儿走过去,姨婆对方婶,允儿对卫源。
事实证明,姜还是老的辣,方婶被姨婆轻易打发,而卫源则收下允儿的鲁班球,再无他话。
卫戗一行人出门后,对上停在大门外的铁力乌木车,她扯扯嘴角,咕哝一句:“来得还真快。”
车帘一掀:“卫校尉。”那浅笑盈盈的脸,竟是司马润?
☆、卿卿我我
这车分明是王瑄的; 但从车里钻出来的怎么会是司马润?
卫戗疑心自己眼花; 特意揉揉眼睛; 移开手,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张惹人厌的小白脸; 上面堆满比桃箓还夸张的桃花——真是要有决心; 有毅力; 才能克制住一巴掌扇过去,揍他个满地落红。
“下官见过殿下。”话是对司马润说的; 眼睛却绕过他; 看向王瑄的车:“不知殿下去而复返; 所为何事?”
司马润见卫戗神情; 上翘的嘴角逐渐耷拉下来,皱眉道:“本王先前接到消息; 马维的坟墓被人掘开; 遗体不翼而飞。”
原来是有备而来呀,还说什么“不翼而飞”; 真够做作的!卫戗收回视线,重新投到司马润脸上,拱手皮笑肉不笑道:“是下官疏失,事先忘记与殿下禀明此事; 是这样的; 虽说马维与家姐成亲时日不多便罹难,但他终归是下官名正言顺的姐夫,近日市井间传说他的故去另有原因; 下官以为,既是进了一家门的亲人,就不能坐视他死得不明不明而不替他伸冤主事讨回公道,是以遣人将他请过来,让他提供一些有价值的信息以便早日昭雪冤屈。”
听她信口扯完理由,司马润的嘴角又翘上去,当即接道:“原来如此,其实照卫校尉的说法,马维也是本王的幕僚,他有冤屈,身为他的家主,理应替他主持公道。”然后堂而皇之凑上来。
马维他娘已被司马润接进王府,相当于这个案子他越过太守,自己承接下来,现在要去查验被害人的遗体,他硬要跟来,她也没任何理由拒绝他,唯有眼不见为净。
“戗歌,怎的还不过来?”车帘再次被撩开,王瑄歪头凝眉道。
她果然没有认错,这当真是王瑄的车,只是,他们两个怎么会结伴而来?
和王瑄相处就是这点好,搞不清楚就直接问,没必要像当年和司马润相处那样,须得瞻前顾后,怕一言不合,便要带累芽珈和卫氏满门跟着受罪,但她刚起了个头:“你怎么……”旁边司马润便接去话茬:“本王因故去往王家,见十一郎闲来无事,又因他与卫校尉交好,想来卫校尉初回临沂便遇上烦心事,便邀他同来,十一郎终归是个博学多识的才子,想来遇到我等百思不得其解之事,或许他能助你我一臂之力也说不定。”
卫戗:“= =……”是怕原因经由王瑄的嘴说出来引人怀疑,所以抢先坦白?侧目看向乔楚,当初她查验被境魑虐杀的盗匪残尸,这厮就在旁边,想来他与司马润通气,知道她的人带走马维遗体,等她回来之后,必将亲自前去验尸,所以故意叫上王瑄来见识她的所作所为。
她样貌至今未显,在亲友眼中是个穿上男装就没人认得出是个女娃的丑姑娘;
当然,这年头男婚女嫁,样貌倒是其次,主要还看家世,而他们卫家,因和桓氏结成姻亲,才跻身二流世家,简言之,家世也不值一提;
最后只能说说堪当主母大任的优良品质了,她男不男女不女,习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举止不端庄,行为不优雅,那也便罢了,今次再给王瑄见到她亲手剖尸,两相比较,瞧瞧别的大家闺秀,连只蚂蚁都不忍心捏死,再看看她,想要搞明白死因,竟会挖出别人尸体,撸起袖子操刀把自己姐夫开膛破肚,掏心挖肺,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这样的媳妇娶回家,想象一下,晚上吹灯之后,并躺在榻上,想事了,嘿嘿嘿……二人一拍即合,他叫她自己摸索,她抬起素手,抚过他喉结和颈脉,捋着他胸口一路向下,游移过他紧实的小腹,来到他的要害,一把握住,几下搓弄,涌上感觉,刚想翻过身来,化被动为主动,但随即联想到,正是这只手,白天将将掏出那惨死的采花贼的一对腰子摆在明眼处,翻来覆去的研究,那画面……绝对够败火!
司马润那厮肚腹中正是敲着这样的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