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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前方有诈-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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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卫郎,表姐怕是连驴车都没得坐!”
卫敏被挤兑得脸红脖子粗,她很想反唇相讥,嘲讽虞濛即将嫁个女人还好意思在这端架子耍威风,幸亏理智及时回笼,想起虞姜的耳提面命,她把到了嘴边的狠话硬生生硬咽下去,虞濛嫁过来之前,卫戗是女儿身的事情一旦败露,那就是欺君,要满门抄斩的,到时候别说当夫人做王妃,怕是连这条小命都给丢了,暂且忍她一忍,等虞濛嫁过来,就算发现卫戗是女的,权衡利弊后,那黄连再苦,她也得咬牙吞下去。
如此一想,卫敏情绪缓和下来,她又挑高下巴:“表妹这样维护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姐姐我很是欣慰,但有些事还是要让表妹知道……”抬手理理纹丝不乱的鬓角:“你表姐我现在坐的车,是用自己的首饰租来的,可没占到你那未来夫婿什么便宜。”
虞濛又是一声冷笑:“谁人不知,琅琊王殿下最是厌恶与女子接触,偌大王府中,连个婢女都没有,若不是卫郎与殿下交好,殿下会因贪你那几件首饰,而把精心布置的爱车让与你坐?”
卫敏仍抻着脖子,煞有介事道:“殿下他是不喜庸脂俗粉,但在他眼里,我是与众不同的,我们私下是如何相处的,表妹又不曾见过,有什么资格在那儿说三道四!”
却引得虞濛噗嗤一笑:“殿下虽不喜与女子接触,但待人却是十分宽厚的,他明知你没钱,还要收走你的首饰赏给侍卫拿去换酒喝,对你的确够‘与众不同’的!”
卫敏豁然起身:“虞氏阿濛,你即将嫁进我卫家的门,竟敢如此羞辱于我,可想过后果?”
虞濛捧紧手炉,抬头凛然道:“卫氏阿敏,我即将成为卫府主母,你个嫁出去的妇人若还想继续赖在卫家不走,就给我放聪明点,从今往后,如果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卫郎半句不是,仔细你那根长舌头!”
本想着来发泄,却被平日里温婉可人的小姑子劈头盖脸一通教训,卫敏抹着厚粉的脸都透出青来,背过人去,对着虞濛的车狠狠的啐了一大口:“呸,也是个有眼无珠的小贱人——还卫家主母,当我娘是死人啊!”
而那边虞濛的车内,雁露透过车帘缝隙往看,看清卫敏动作,回头撇嘴道:“女郎,表姑子在那儿啐咱们呢!”
虞濛摩挲着手炉:“她不啐才奇怪呢!”
雁露搞不明白:“女郎,既然你是真心实意想和卫校尉过日子,怎的还要在进门前得罪他姐姐?”
虞濛微微一笑:“这个卫敏,人前是一副贤良淑德的形容,可一旦背过人去,便会换上另一副面孔,她挑的那些关于阿戗的不是,不过是因她没有,才刻意去吹毛求疵,且她欺软怕硬,有些话不和她挑明说,她只当我好拿捏,将来又要给阿戗添麻烦!”
雁露看着虞濛手上动作,不由好奇道:“区区数日时光,女郎当真就对卫校尉死心塌地了?”
虞濛低头看着手炉,半晌,笑起来:“那一箭,射在了我心坎上!”
是夜,车队就在附近一个退隐官员的山间庄园借宿。
虽说这庄园够大,但一下挤进这么多人,还是略显拥挤,主人问明情况下,按身份和家世将主要的几拨人分配到几个院子里,余下的像裴让、祖剔和乔楚、梁逐他们,如果自家主人方便,就和主人同住,不方便,就委屈一下,去倒座房里挤大通铺。
卫戗的情况有点特殊,主人原本将她安排在挨着虞家的院落,不想到了晚上,又把她换进王瑄的院子里。
当然,因为卫戗现在是少年,所以主人格外将芽珈姨婆他们和虞姜等人安排进一个院落,虞濛听说后,直接让雁露去把芽珈和姨婆请进她的院子,和她同住一屋,当然,虞濛住的屋子可要比虞姜那里舒服多了。
出门在外,客随主便,人家费心做了安排,卫戗也不好违背,吃过晚饭后,卫戗没有立刻返回自己的屋子,而是去找裴让和祖剔——她今天下午闲来无事,又去和附近过往的游侠客商攀谈,无意间从来自临沂的客商那里听到了些传言,当时不觉得怎样,可过后越想越觉得蹊跷。
“哥哥,我有些很重要的事情,想劳请你和祖剔跑一趟?”
卫戗近来和王瑄走得很近,王瑄的护卫个顶个的都是高手,裴让有自知之明,也不再往前挤,很多时候,就像个隐形人一般默默地跟在姨婆他们乘坐的车后面。
听到卫戗有用得到自己的地方,裴让眼前一亮,祖剔替他开口:“主君想让我们去做什么?”
卫戗凑近他们,压低声音道:“你二人再喊上几个兄弟,不要张扬,明天到了岔路,你们就悄悄离开车队,先我们一步回到临沂,去调查一下,马维临死之前都干了些什么事,还有他死的那个秦楼,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祖剔和裴让面面相觑。
卫戗也不卖关子,主动为他们解惑:“我怀疑,马维的死并不是个意外。”
布置完毕后,已经很晚,卫戗往主人给她安排的院子走,老远瞧见前方有个花里胡哨的身影守在院门前,她当机立断,转身就往回跑,绕到院子另一侧,翻上墙头,对着院门方向冷嗤:“当你守住大树,老子就必须一头撞上去啊!”
落地无声,推开房门,香气扑鼻而来,迈进屋内,出乎她意料的暖和,灯台上耸着的蜡烛也是点燃的,一眼看过去,床帏居然也放下来了,是有人帮她铺过床了?这家主人果然是官场上退下来的,真不是一般的贴心啊!
☆、活色生香
纳罕间; 已来到床前; 宽衣解带; 褪下外袍搭在床屏上,回手一撩床帏; 晃一眼; 惊得她拔剑出鞘; 差点搞出过失杀人的罪名。
但见一条白花花的东西俯卧在床上,借着烛光定睛一看; 羊脂玉肤; 精美曲线; 雅致臀瓣……尽收眼底; 真真的活色生香,羞红她一张老脸; 用剑挑起被子盖住他:“你搞什么鬼?”
王珏闻声侧过头来; 迷离的视线透过披散的青丝望过来,靡靡道:“卿卿; 你回来了?”
卫戗擎着龙渊,一脚踏上床沿,端出准备严刑逼供的土匪架势,俯身沉声道:“我问你; 又在这搞什么鬼?”又不是行军打仗途中; 再加上里里外外都是自己人,她便放松警惕,专心思考起马维暴毙的可疑之处; 要不在进门之后没看见渡引,她就该想到是这小鬼来了。
王珏一脸无辜的反问她:“卿卿可知结绳记事?”
上古无文字,结绳以记事——古书记载:事大,大结其绳;事小,小结其绳,之多少,随物众寡。但这和他把自己脱光又有什么关系?
王珏枕着自己手臂,温声细语解释道:“我手头又没有麻绳,所以呢,只好脱衣服,卿卿回来迟上一刻,我便褪下一件,本想着穿了那么多层,怎么也够脱的,哪想到最后连被子都掀了,你才回来。”
他干得如此出格,倒把过错全都推她身上来了,简直就是强词夺理,卫戗收剑缩脚,抬起一手按揉太阳穴,另一手则像赶苍蝇似的轻挥:“我今天很累,没空陪你玩,你赶紧穿衣服回你房间去。”
王珏将脸埋进手臂,怏怏道:“你还是打死我罢!”
卫戗抱着龙渊剑倚着床栏:“你又怎么了?”
王珏小声咕哝:“我早有耳闻,世人皆好喜新厌旧,这是人之常情,所以我倍加小心,唯恐行差踏错惹你不快,你就不要我了,不曾想,你还没给我生孩子呢,我就要被你厌弃了。”
这一会儿风一会儿雨的,搞得她一个头两个大,她实在想不出这小屁孩又受到什么刺激,因为怀疑她厌弃他,所以他才一丝不挂的来色~诱她?
卫戗被他气乐了,将剑放到床边花几上,挨着王珏腰侧的床沿坐了,伸手将方才情急之下,随意搭在他背臀上的被子平整好,替他盖严实:“说说看,我是怎么厌弃你的?”
他突然转过头来,也不知是憋的还是气的,白皙的脸上晕染出一层浅浅的胭脂红色,煞是好看:“我倒想问问你,那个虞濛是怎么回事?”
卫戗一愣,王珏答非所问也便罢了,扯上虞濛又是怎么个情况?对了,渡引说过的,王珏有意对虞濛不利,她之前不准王珏动虞濛,今天更是主动出手搭救了虞濛……
“呃,其实虞濛是个好女孩!”
王珏撑起身子:“然后你给了她一个手炉?”
就为这种小事,所以跟她闹别扭?小鬼就是小鬼!卫戗把滑下去的被子拉起来,将坐起身的王珏严实裹住:“那是为了答谢她送给我的绣囊。”
王珏斜睨她:“虞濛是个未出阁的小姑,绣囊那种东西,岂是随便送人的!”
卫戗抬头看看搭在床屏上的外袍,她已用上虞濛送她的绣囊,此刻绣囊自堆叠的衣褶间露出一角,可以窥见半个“戗”字,她沉吟片刻,突然笑了一下:“你想多了,虞濛她早就有了心仪的‘男人’。”重点强调最后两个字,在卫戗的记忆里,虞濛和司马润是一对彼此错过的痴男怨女,所以虞濛郁郁寡欢,司马润发愤图强,安排虞濛和司马润再续前缘,他们圆满了,自然无暇前来纠缠她!
她是个武将,半辈子东征西讨,惯见民间疾苦,狼烟一起,民不聊生,严重的时候,十室九空,是的,上辈子司马润的确负了她,重生归来之初,她也恨他恨到夜不能寐,甚至想着杀下山去,一刀结果了他以泄心头之恨!
但对于不久的将来那混乱的局势来说,司马润却是个不可或缺的人物,在搅乱时局的诸王中,也就司马润可以救万民于水深火热。
而司马润对除她之外的女人,也都是极尽温柔的——就算珠玑鲜卑细作的身份被拆穿,也没见司马润把她怎么着了不是!
如今想来,莫非她上上辈子刨了他家祖坟,所以招致他上辈子的打击报复?
王珏不动声色的打量卫戗,见她神情坦然,他眉目间绽开笑意,不过嘴角还是垂着的:“你不但给弟弟,妹妹和姨婆送过手炉,还给过裴让和小十一,今天连虞濛也送了。”瘪瘪嘴:“唯独我没有!”他歪过头来,枕上她肩膀。
卫戗眨眨眼睛,世人皆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她能理解,何况王珏本就是个挣怀的幼稚小鬼,就像哄允儿一般,抬手轻抚他后脑:“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手炉我现在是没有了,不过还有个熏炉,和你的腿差不多高,无论是从个头还是取暖效果来看,它一个都能顶过好多手炉,我把它送给你,这样总行了吧?”
他用实际行动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等她回过神来,已经仰面朝天的躺在床上,而光溜溜的他压在她身上,别看没用什么力气,却令她动弹不得。
卫戗总拿王珏当孩子看,忽略他的身体情况,被他压住后,恣意挣扎蠕动,不想诱发他的本能反应,直到被硌到,才明白过来,她瞬间僵成一截木头桩子,连手指头都不敢再勾一下,眼睛瞪得溜圆盯着王珏,明明退无可退,却还要尽量把头往后仰:“喂——赶紧下去!”
王珏却越发搂紧她,贴着她耳畔咕哝:“明明都抱得这样紧了,怎么还是觉得不够呢,这该如何是好。”以额头蹭蹭她脸颊:“戗歌,我大约是生病了,感觉甚是难耐!”
屁话,让他“够了”,她可就“难耐”了!眉头一皱,计上心头,她抬起手,五指穿过他的发丝,扣住他后脑,将脸转过来一些,凑近他耳畔,坑蒙拐骗道:“虽说这屋里是挺暖和的,但你也不能把衣服脱光晾着啊,现在知道不舒服了,看你今后还敢不敢,你下去,我给你拿个汤婆子,捂一会儿就好了!”
王珏沉默片刻后,终于从她身上翻下去,平躺在她身侧,笑了几声后,长叹一声:“你呀——”
卫戗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就要下床,被王珏一把拉回来:“汤婆子远不及你管用,你安静的在我身边躺一会儿,我便好了。”
听了这话,卫戗想了想,讨价还价道:“你把衣服穿上,我就在你身边躺一会儿。”
她不走,他穿衣,双方各退一步,生活和谐美好……至少卫戗是这样认为的。
王珏豁然起身,卫戗不经意的一眼,又看到他白璧无瑕的后背,猛地想起来:“你那符咒呢?”
王珏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一举一动都透着慵懒:“哦,筑境的确是个高人!”
卫戗稍作思考,出了幻境之后,王瑄和王珏才变成如今的模样,渡引说那符咒是魁母为了封印王珏附在王瑄体内残留的魂魄,而以自身灵血画就,现在王珏每天晚上都跳出来可劲蹦跶,所以说,其实符咒早就被清除掉了,只是她一直没注意罢了。
虽然王珏之前说让她安静的在他身边躺一会儿就好了,但其实后来还是搂着她睡的,入睡之前,又给她吹枕头风:“戗歌,司马润必须躲,虞濛也不能走得太近,还有小十一……”原谅她,当男人久了,再看到像王瑄这般婀娜多姿的美少年,便不由自主的总拿描述女性的词汇形容他!
彻底睡着前,卫戗既没想到该和谁近和谁远的问题,也没想起之前思考的马维事件,脑子里就剩一个念头:这小鬼,一定又用樊坷给他配的那安神静气的香薰药了……
翌日天不亮,王珏再次爬起来,替卫戗掖好被子,并在她额角印下一吻,悄悄退出房间,不出意外,在院子里遇上被东亭故意放进来的司马润,即将擦肩而过时,王珏轻笑道:“殿下既然有那闲心,与其在她屋外整夜守着,不如想想怎么处理她那个‘未婚妻’罢!”
司马润展臂拦住他:“你什么意思?”
王珏似笑非笑瞥过来:“那个麻烦是殿下替她惹来的,她对那麻烦印象很好,搞不好真会奉旨成婚。”顿了顿:“当然,她有意将虞濛和殿下凑成一双,我也觉得,殿下和虞濛郎才女貌,十分登对,殿下不妨考虑考虑,放过她什么都不懂的心头肉,成全她一片苦心,让她遂意一次?”
闻听此言,司马润目光现出呆滞:“她想……把我和虞濛……怎么可能?”
王珏见司马润表情,勾勾嘴角,心情愉悦的绕开他的拦阻,翩翩而去。
天亮之后,吃过早饭,辞别主人,大家正常上路。
中午的时候,裴让和祖剔按照卫戗吩咐,带上七八个人,从岔路先走一步。
而那时,司马润正捧着虎骨,把卫敏之前和他说过的话换个说法讲给卫戗:“本王听说令尊骨节疼得受不了,而这虎骨正是对症的良药,卫校尉便将它收下拿回去孝敬令尊罢!”
卫戗看看虎骨,又看看司马润,她伸出手来,往卫毅的车那边一指。
笑容抢眼的司马润循着卫戗的指引看过去,没搞明白卫戗意图,挑眉:“嗯?”
卫戗不耐烦出声道:“家父就在那边,殿下既然有心,何不亲自送去?”她爹骨节疼得受不了,她怎么没听说过?当樊坷这个华佗徒弟的传人是白给的么?
司马润还想说什么,在他背后,雁露一路小跑过来,便跑便喊:“卫校尉。”打断司马润想说的话。
面对雁露时,卫戗表情明显和缓许多,甚至露出笑模样:“怎么?”
司马润扭头看过去,雁露才发现是他,惊慌失措的施礼:“婢子见过殿下。”
卫戗已绕过司马润,来到雁露面前:“可是阿濛找我有什么要紧事?我们快快过去,别给耽搁了。”借着虞濛的名义,顺利遁逃。
于是从这天开始,但凡车队停下午休时,或者一早一晚,虞濛总是有事,然后别说司马润,就连王瑄都很少能逮到卫戗了。
要问虞濛具体都有些什么事?
无非是骑骑马,射射箭,或者再带上芽珈,允儿和卫源,要么投壶,要么蹴鞠,总之很愉快。
而对于卫戗白天的时间被虞濛挤占去,王珏倒是没什么意见——如此一来,王瑄就没机会黏她了。
晚上,他连“敲门砖”都不扛了,空着两个爪子堂而皇之敲开她的房门,大摇大摆走进来,她要是赶他出去,他就拿一双蓄满忧伤的眼睛盯着她看,并失落的说:“我那时也喜欢投壶和蹴鞠,可是他们都不带我玩……”
如此一来,非但不会被赶出去,还能邀得一个主动的抱抱。
要是遇到住宿的地方,房间宽敞些,她便叫来噬渡,两人一猞猁一起玩。
抵达临沂前一天中午,司马润再次出面拦截卫戗,不出意外,卫戗又被虞濛勾搭走了。
看着卫戗的背影,再联想到王珏的话,忍无可忍的司马润,终于爆了:“乔楚!”
乔楚之前跟在司马润身后,后来为了不打扰司马润和卫戗相处,主动闪到一边去,害怕听到不该听的,闪得还有点远,司马润低声喊他,他自然听不到。
司马润等了片刻,没等到乔楚,脑门上爆出青筋:“乔楚?”
听到司马润声音不对,乔楚高应一声:“属下在!”快跑过来。
看见乔楚,司马润直截了当:“乔楚,去给本王废了那个虞濛——”
☆、无耻之徒
乔楚瞠目结舌; 半晌才缓过神来:“怎; 怎么废?”
司马润瞪了他一眼:“你是个男人; 你说怎么废?”
乔楚原本端正的面容,在听完司马润不惊死人不罢休的命令后; 五官统统移位; 他再三思量; 最后小心赔笑道:“殿下,不管怎么说; 那虞氏小姑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无论家世还是样貌; 都与殿下十分登对; 不如……”这话简直是,司马润哪儿疼他就往哪儿戳哇!
司马润目眦欲裂地打断乔楚:“你若不愿; 便出去找那些个愿意的; 实在没人愿意,不是还有那么一句话; 叫有钱能使鬼推磨!”出完损招,又补上一句:“反正叫那个女人再也没脸出来勾引本王的戗歌就好!”
乔楚的五官全都挤一堆儿来了:就算殿下用如此丧心病狂的手段铲除掉虞濛,人家卫校尉也不会是殿下的……当然,这话他是有贼心去想; 可没贼胆去说。
像他们这些人; 哪个手上不沾血,可让他们用如此下作的招式去对付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他还真没法下手; 考虑一下司马润的为人,想他应该是在气头上,随口说说而已,不过身为他的幕僚长,乔楚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头脑冒火的司马润:“殿下,您可想清楚了,卫校尉现在和虞氏阿濛十分要好,万一咱们对虞濛做了什么,一旦给卫校尉知道,那后果……”本来人家就不待见您!
一言惊醒梦中人,司马润慢慢收敛怒气,他是关心则乱,待彻底平静后,冷笑一声:“差点着了那无耻之徒的道儿!”低声咕哝:“怂恿本王出面替你除去眼中钉,回头你再把本王的所作所为添枝加叶说给耳软心活的戗歌听……呵,好个一石二鸟!”
乔楚察言观色,确定司马润打消念头后,才试探的开口:“殿下,那虞氏阿濛?”
司马润哼了一声:“先那么放着吧,反正明天就到临沂了,等戗歌回家忙起来,就不信那虞濛还会厚着脸皮去缠她!”
临近傍晚,赶在附近最大的邑里停驻,毗邻临沂,又是交通枢纽,车水马龙自不必说。
鉴于这一路上虞濛对芽珈,允儿和姨婆多有关照,分别在即,卫戗买了一头羊,准备当面答谢虞濛。
她亲自动手,宰羊剥皮,将羊肉切成方块,用葱花、盐、豉汁将肉块浸上,接着去邀请虞濛。
这一晚,卫戗带着姨婆、芽珈、虞濛、允儿等一干老少妇孺,围在一起吃烤肉,旁边蹲着噬渡和渡引等着捡漏。
卫戗坐中间,左手边是允儿,右手边是芽珈,虞濛则选在她对面的位置落座。
其实像虞濛这样的世家贵女,本不该在成亲前和未婚夫婿走得太近,但出门在外,凡事从简,而虞濛又本着“嫁乞随乞,嫁叟随叟”的信念,既然卫戗是这种生活方式,她自然要尝试适应,更为关键的还是,卫戗带她体验到与以往完全不同的感受,令她逐渐沉迷其中。
客人为大,于是卫戗将最先烤好的肉夹到碟子里,递给虞濛,接着是姨婆和芽珈,最后夹上的烤肉,先吹到不烫口,才放进碟子送到允儿面前,低头柔声道:“快吃,凉了味道就不好了。”已经过完年,按照通常算法,允儿六岁了,这般大的孩子,吃饭穿衣这样的小事,应该亲力亲为,所以允儿精神头好了之后,卫戗从不喂他吃饭,但今晚是允儿第一次烤肉,卫戗担心没经验的他烫着,才会事先吹一下再给他。
虞濛一直看着卫戗,看她照顾了一圈之后,又耐心细致的呵护着允儿,再听她对允儿说出那句话之后,也跟着听话的吃了一块烤肉,然后笑着说:“阿戗,你真的很喜欢孩子!”
卫戗闻声转过头,坦然道:“当然。”稍顿片刻,抬手指着嘴角,给虞濛递眼神。
虞濛没看懂,茫然的回望卫戗:“什么?”
卫戗微微扭转脸庞,将嘴角对着虞濛,又点了两下。
虞濛看看全在低头吃肉的姨婆他们,脸红了一下,低声道:“这样,不太好吧。”
卫戗愣愣的眨眨眼睛,搞不明白虞濛在说些什么,索性站起身,伸手探向虞濛嘴角。
虞濛被卫戗动作惊到,却没有躲闪回避,任由卫戗施为。
姨婆在卫戗起身的时候便察觉到,她看看卫戗,再看看虞濛,低下头继续吃肉,在姨婆的观念里,男女授受不亲,但假如是卫戗和王瑄,那就随便亲没关系;至于女女,一个池子里泡澡都正常,何况只是擦个嘴?
更关键的是,对面坐着的可是虞氏阿濛,就像当年桓辛也游走在各大世家女眷间一样,如今要是卫戗嫁入王家之前,就已经和虞濛结成金兰之交,简直就是百利而无一害——习惯了卫戗男装扮相的姨婆,从不拿她当少年看……
而防贼似的蹭到虞濛身侧的渡引,见到卫戗动作,肉也不吃了,挺直身子,抻长脖子,斜眼盯着她看。
卫戗指尖轻柔的滑过虞濛嘴角,瞧见渡引,白它一眼,翻转过手来,将指腹朝上,轻声解释:“沾到了豉汁。”回眼再看虞濛,她早已低下头去,不过可以明显看出,她的脸更红了,尤其是那耳根子,红的快要滴血一般。
卫戗:“?”少女的心思她搞不懂,虽然她当初也曾少女过,但形势所迫,逼她不得不努力变成一纯爷们,所以她无法理解虞濛此刻的表现,只当虞濛这种世家贵女,都是尤为注重形象的,结果刚才吃肉竟把豉汁沾到嘴角,还被她当着大家的面讲出来,感觉到尴尬,才会红成那样。
再看看身侧的老少妇孺,卫戗觉得虞濛真是想太多,就算虞濛整张脸都涂上豉汁,他们也不会觉得她失仪的,至于雁露那小丫头,那是她自己人,想必虞濛更糗的时候雁露都见过,弄脏嘴角还算个毛呀!
虞濛是个慧黠的,尴尬一会儿,自己想明白也便过去了,于是卫戗从虞濛身上移开视线,又一次投向门口——连日来一出现就往她这边跑的王珏,今夜这么特殊的场合,却没来凑热闹,卫戗是有些纳罕的,不过甭指望能从渡引那里套到什么消息,这黑鸟一听到“王珏”二字就炸毛。
卫戗思考过后,就像对待她爹一样,格外给王珏留出一块好肉,大不了等他闹起来,她在专门给他烤着吃,保管堵住他的嘴。
而被卫戗惦记着的,疑似失踪的王珏,此刻正在与人秘密接头。
王珏问:“如何?”
对面那人声音暗哑,以一种轻缓的,没有任何起伏的诡异节奏回话:“已经开棺验尸,确有问题。”
“呵……”王珏不说话,那人就直挺挺的干站着,静寂半晌后,王珏才漫声道:“就把你们的调查结果,如实说与她听罢。”低声咕哝道:“不让她有点事情做,那惹人烦的苍蝇和臭虫又要黏上她。”
那人僵硬的点头:“遵命。”
王珏抬眼看过去:“你这傩公面具非但不丑,瞧着还挺威猛的,从哪儿搞来的?”
那人默了片刻,才回道:“月主祠,附近的匠人。”
王珏怪道:“那里我也去过,怎的就没发现这样的?”又好奇的问:“还有这样的傩婆面具么?”
“有。”
王珏笑道:“你回去后,找到那匠人,重新做一对傩公和傩婆,要威猛好看的。”
那人再次僵硬的点头:“遵命。”
王珏又吩咐了几句,便放那人离去,而他也坐上马车回转驿站,听说今晚有卫戗亲手做的烤肉吃,怎不叫他归心似箭?
等马车上路后,驾车的东亭才出声:“主君,今日中午琅琊王去见卫校尉,结果卫校尉再次被虞濛叫走,琅琊王气急,脱口要求乔楚对付虞濛,但被乔楚阻止。”
王珏不甚在意的笑道:“被我那三言两语轻易左右,那他也就不是司马润了。”
东亭迟疑道:“那主君是?”
“经由虞濛屡次三番的刺激后,他已现出贼心了不是?”
王珏赶回驿馆的时候,卫戗他们的烤肉摊子还没撤呢。
吃喝玩乐什么的,王珏不反对,可卫戗那个名义上的未婚妻,紧紧贴着他的戗歌,算怎么回事?
当时是姨婆为了让卫戗和虞濛各奔东西前,巩固一下金兰情,便把允儿抱过去,让虞濛坐到卫戗旁边。
而虞濛一坐过来后,卫戗便想起虞濛之前说过,要多接触一些“洒脱”的生活,想想上辈子虞濛活得那样憋屈,虽然她也憋屈,但虞濛和她全然不同,虞濛本来可以活得很好。
滴水之恩涌泉报,于是卫戗教虞濛“洒脱”,其实也就是喝点清酒而已。
“戗歌——”
☆、岂有此理
微醺的卫戗抬头看过去:呦; 这小鬼今儿个晚上; 小模样格外俊俏啊!
转头看看身侧盼睐生姿; 弱态含羞的虞濛,虽也恁般好看; 但和王珏一比; 简直被碾压。
她明明听到也看到他; 却连招呼都不跟他打一声,便又忙着去和虞濛“眉来眼去”……王珏前一刻光风霁月的笑容; 下一瞬就变成阴云笼罩的怒脸; 他快走几步; 来到卫戗和虞濛身后; 俯身对跪坐在卫戗身侧的虞濛说:“喂,你没瞧见本郎君么?”
那么大个人; 她又没瞎; 岂会看不到?搞不懂王珏什么意思,虞濛下意识的去看卫戗; 结果王珏突然横出手臂,展开的宽大袖摆,如在卫戗和虞濛之间扯出一帘帷幔,彻底阻隔了她二人的视线交汇; 他身子又俯下来一些:“你占着我的位置了。”
虞濛看不到卫戗; 只好去看姨婆,这里之前明明坐的是允儿,是姨婆把允儿抱走; 让她坐过来的啊。
卫戗扶额:不都七岁了么,这挣怀的小性儿怎的还如此严重?竟不如六岁的允儿懂事,连坐哪儿都要抢,真要把他弟弟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良好形象统统丢光了!
虞濛脸皮没有王珏的厚,所以被干败。
于是王珏心安理得的在卫戗身侧落座,比虞濛挨她更紧,烤肉,夹起,送入她口中,那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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