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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前方有诈-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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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瑾蹙眉:“你不想嫁他,是因为也做噩梦么?”等了许久,没等到她回答,他又轻柔而慈爱的补上一句:“但阿润已经知道错了啊!”
  “主公?”
  门外有人恭谨而疑惑的轻唤,心神不定的卫戗闻声落荒而逃。
  回程已是日薄西山,暮霭沉沉,卫戗策马扬鞭,一路飞驰,这一幕与当初凯旋时何其相似,但目的却是截然不同。
  彼时是迫切回归,此刻是拼命逃离!
  回到卫府西墙外,不出意料,裴让像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里等着她。
  见她这模样,他吓坏了,惊慌失措道:“戗歌,你怎么了?”
  卫戗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裴让,在裴让伸手来接时,她突然盯住他眼睛,盯得他更加无措,她趁机开口:“哥哥,禄园夫人是不是很该死?”
  裴让澄澈的眼睛泛起迷茫:“禄园夫人?谁啊?”
  他不善伪装,所以是真的不知,卫戗为自己的神经质感到赧然,自嘲的笑笑,信口扯谎道:“刚才在街角听来的故事里的坏女人。”
  裴让回望她红红的眼圈:“真的?”
  卫戗点头:“嗯。”想了想,又一脸诚挚道:“我还想吃板栗酥,结果跑了很多地方都没买到,再看看太阳就要落山了,一时间感觉特别惆怅,突然有点想念师父他老人家了。”
  看她表情,裴让信以为真,还宽慰她道:“等你成亲后,可以让世子殿下陪你一起回去探望他老人家。”
  宽慰得她越发揪心,捂住胸口闷闷道:“哥哥,姨婆还等着我呢,我先进去了。”
  祭出姨婆,裴让连连点头,卫戗提气上墙,这里很僻静,所以她没什么顾虑的直接落下,没曾想刚走不几步就听到“哑——”的一声低唤,她现在没心情跟这只嘴贱的渡鸦周旋,所以听而不闻,直接路过。
  “救命!”
  卫戗一愣,停下脚步,循声望过去,就见渡引蹲在繁茂枝叶后,只把小脑袋探出来对着她,哎呀那双小眼睛呦——比撒娇耍赖时的噬渡更水汪汪。
  渡引见成功吸引住她的注意力,便沿着树干一点点挪爪,直到把身体完全移到枝叶外才停住,最后还扭转一下角度,将它那不自然的耷拉着的翅膀展示给她看,并再次哀求:“主母,救救阿引!”沙哑卑微,楚楚可怜到了极致。
  “谁是你主母,不要乱叫!”盯着它翅膀上干涸的血迹,拧眉:“怎么,王瑄那小子终于忍受不了你这张嘴,打算宰了你烤烤吃肉,结果却被诡计多端的你给逃了?”
  渡引哆嗦了一下,缩头缩脑,都快成一团黑色大毛球了:“才不是主君,是十郎……”
  卫戗眉头拧得更紧:“什么十郎?王十郎?从来没听说过琅琊王氏还有个十郎。”话音落后方觉失言——有十一郎自然就有十郎,她没听说过可不代表人家不存在!
  渡引听她这话,怏怏的挪着小步将身体转过去:“阿引不能说。”竟开始尝试扇动受伤的翅膀,果然没扇几下,伤口裂开,鲜血沿着翎毛淌下来,一滴一滴砸在树根下草皮外的青石板路面上,十分醒目。
  卫戗磨牙:“你赢了,跟我进来。”
  渡引看似笨拙的身体却如麻雀一般灵活的跳转过来,天真烂漫的歪着脑袋:“主母!”一双小眼睛熠熠生辉。
  卫戗扭头就走:“别管我叫主母。”
  渡引从树干上跳下来,拖拉着翅膀,倒腾着碎步,追上刻意放慢脚步的卫戗:“好的,主母。”
  “我再说一次,别管我叫主母!”
  渡引欢快道:“遵命,主母。”而后一通阿谀奉迎:“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主母大善,他日阿引定当为主母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医个翅膀就能让它肝脑涂地,王瑄养的鸟还真好收买!
  “阿引还要替主母誓死守护主君清白,不让像珠玑一样的野女人占到主君便宜!”
  对了,珠玑被司马润送给了王瑄,此时的珠玑,名义上是太原王骏的义女,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不管怎样,还是要给王骏留些颜面,所以司马润把这只烫手山芋丢给了王瑄,还假惺惺的对外宣称是对王瑄的看中,一箭双雕,好计!
  幸好这里足够偏僻,鲜少有人经过,不然被人看到有一只个头超大的乌鸦追在一个陌生少年身后,絮絮叨叨讲个没完没了,还不被吓个半死?
  避开人多的地方,直接钻进芽珈房间,姨婆因做贼心虚,提心吊胆,为避免东窗事发,来回奔波在听讲的“戗歌”和休息的“芽珈”之间。
  卫戗进门后,姨婆也回来“探视芽珈”,见到卫戗,明显松了口气,不等说些什么,又发现渡引的存在,伸手指向渡引:“戗歌,这鸟是你带回来的?”
  “这个……”
  “我听人说,王家十一郎养了这样的一只鸟!”
  卫戗为自己的心不在焉,大意疏忽感到懊悔不已:“姨婆,你听我说……”
  姨婆纠结不已的看着戗歌:“戗歌,这不是路上那会儿了。”
  “嗯?”
  姨婆苦口婆心道:“想吃什么,你只要开口说一声就好了,至于大费周章跑出去逮一只鸟回来,就算真那么想吃,你也不能逮这种鸟,何况还是王家的……”
  卫戗嘴角抽搐,这误会也太离谱了,她想姨婆最近还真是越发老眼昏花了,难道都没瞧见,她所谓的“猎物”就像等待喂食的雏鸟一样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长叹一声:“姨婆,这只可怜的鸟受伤了,恰好落在我们院子里,我就把它捡回来,给它包扎一下,不过这鸟毕竟有些不同,你千万不要出去声张啊!”
  得到这个解释,姨婆松了口气,双手合十:“谢天谢地,不是我家女郎造的孽就好!”
  她就那么不值得信任么?
  姨婆这边放下心,接着又马不停蹄赶到那边守护芽珈去了。
  “哑,夭寿了,臭臭,快把你那无脑蠢物给我轰出去!”
  正在翻药的卫戗额角鼓青筋,她是不许它叫她“主母”,但更不想听它喊她“臭臭”,这只蠢鸟,亏它刚才还舌灿莲花的给她下了那么多保证呢!
  一扭头,果然看见噬渡两只前爪攀着渡引所在高架的架腿站起来,正盯着渡引垂涎三尺。
  卫戗笑了一下:“嗯,今晚你就吃它好了!”
  “主母,阿引知错——主母,救命!”
  知道服软就好,后来,渡引倚在卫戗怀中,乖乖的任她给它清理掉伤口上的碎毛,上药,包扎……
  这一天,芽珈为初次装扮卫戗而兴奋,并为成功完成卫戗的嘱托而开心不已,虽说卫敏出了那种事,但这天晚上,她继母还是准备了一大桌子饭菜,除去卫敏之外,全家人再次坐到一起吃了个“团圆饭”。
  东院发生了那种事情,为免晦气,她继母特意交待下来,她想住哪就住哪,于是卫戗留在了芽珈所在的西院。
  也就在她们回到西院没多久,就见方婶跌跌撞撞跑了来:“不好了不好了,这下真出大事了!”和白天差不多的说辞,但表情明显更为凝重。
  

  ☆、油尽灯枯

  姨婆白眼相向:“怎么着; 天塌了; 叫你这样一惊一乍的?”
  “是……”见卫戗正好奇的盯着她看; 方婶尴尬的笑笑,施礼道:“二女郎!”
  姨婆等了一会儿; 不见方婶接续; 遂不耐烦的催促:“你倒是说啊; 究竟是什么大事?”
  方婶又看了看卫戗,才低声道:“大女郎上吊了!”
  姨婆错愕的抬眼; 默了片刻; 由衷赞叹:“真是个烈性女子。”但随即又道:“虞姜又不是个蠢的; 所以阿敏应该没事吧?”
  听出姨婆对虞姜的轻慢; 方婶微微皱了下眉头,却没提出任何异议:“主母就是怕大女郎想不开; 出事后一直陪着她呢; 还多派了两个有经验的身前身后跟着伺候,没想到; 主母离开吃顿饭工夫,她就拿了由头把人支走,然后用衣带自缢,好在主母及时赶到; 才没闹出人命来。”
  卫戗撇撇嘴:如此一来; 确实赚到贞烈好名声,但成亲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说了!
  马维虽是个大男人; 但那心眼小的就跟针鼻儿似的。
  许是被司马润刻意压制,所以这辈子马维名号不显,但要知道,一个能借势将珠玑扶植成司马润如夫人的谋士,想来也不会是个好拿捏的。
  马维比司马润大六岁,今年已经二十二了,他是成过亲的,传说中他那原配夫人,心宽体胖,奈何嫁他将将半年,猝然吐血,倒地而亡,因他和官府中人多有走动,事发后,他请仵作去了一趟酒楼,使上两个金锞子,便顺利将他原配收敛了。
  他岳父心有不甘,几次三番登门去找,结果被他一顿好打轰了出去,他岳父连伤带气,回家后瘫在榻上不到半年也去了。
  他虽顶着一个鳏夫名头,家中却储着一窝小妾,数量直逼前世的司马润,嗯,很是热闹……
  不过,自杀未遂,值得方婶这样大惊小怪?
  姨婆又是一阵长吁短叹:“唉,事到如今,米已成炊,还能怎样啊,幸好照你的说法,那个马维相貌堂堂,足智多谋,出身也还可以,等他们两对小夫妻成亲后,他又和世子殿下成了连襟,谋个光明前程也不是什么难事。”
  方婶干笑两声,眼神又一次瞟卫戗,也跟着叹气:“这个事,恐怕没那么容易。”
  姨婆终于留意到方婶的视线,跟着仔细瞧瞧卫戗,也没什么特别的,忍不住出声道:“怎么不容易了?”眼珠一转,恍然大悟:“你来找我恐怕不是说阿敏的事吧?”
  方婶表情一滞,没承认也没反驳。
  “说罢,到底出了什么事?”姨婆直言道,看着方婶视线又往卫戗那边移,姨婆表情凝重起来:“是关于戗歌的?”
  方婶咽了口口水。
  卫戗面色一凛,冷然命令道:“说!”
  方婶一哆嗦,是她莽撞了,竟被这个事的正主撞上,但转念又想,这么大的事,不等明天早上估计就会被传得尽人皆知,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稍事酝酿便道:“回二女郎话,是王府那边刚刚派人来,说是要把这桩婚事给退了。”
  卫戗先是一愣,俄而便感到心中泛起百般滋味,在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后,她都快要绝望了,事情突现转机,叫她如何能淡然处之,忍不住追问一句:“退婚,要退谁和谁的婚事?”
  方婶看着卫戗难以置信的表情,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坚定道:“是要退了世子殿下和女郎你的婚事。”
  卫戗又问:“是司马润主动提出要退婚的么?”
  方婶摇摇头:“不是世子,是琅琊王的意思。”
  卫戗默默赞叹:司马瑾——果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大好人!
  震惊的姨婆终于有了反应,只见她捂住胸口,颤声道:“好歹也是堂堂琅琊王,怎么能出尔反尔,再说成亲这种事又不是儿戏,筹备那么久,眼瞅着后天就是正日,怎么能说退婚就退婚?”说着说着便哭起来:“大婚之前把我家女郎给退了,叫我家女郎怎么办——闺誉受损,今后还能找到什么样的好人家?”老天爷的忠实信徒此刻开始质疑它:“老天爷,你怎么不开开眼呐……”
  方婶接续道:“主母一时间也不能接受,竟仪态尽失的拖着来人要个说法,最后主公出面才将她劝下,但她难以平静,现在已经和主公一同赶往琅琊王府,看看有没有回转的余地。”
  急火攻心的姨婆不想再克制,是以抹着眼泪冷哼:“又不是她的亲闺女,会这样担心,莫不是又在作伪吧?”
  卫戗却不认同姨婆这个说法,她觉得虞姜的慌乱是真心实意的。
  她也是回来后才听说,对于这门亲事,起初她父亲并不大同意,是虞姜极力促成,即便不能把卫敏嫁过去,那退而求其次,把她嫁过去也是可以的。
  虞姜是卫敏的亲娘,更是卫源的亲亲娘——对于卫敏,虞姜是想方设法替她谋划婚姻幸福;而对于卫源,虞姜却是竭尽所能替他铺垫出光明前程。
  所谓联姻,便是两个家族之间的携手合作,把她嫁过去,他们卫家和琅琊王就成了正儿八经的姻亲关系……虽然非亲生的女儿嫁得比亲生的还好,肯定会心有不甘,但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虞姜还是拎得清的!
  如果有可能,卫戗还真想当面去对良心发现的司马瑾表达一下感激之情,奈何姨婆悲痛欲绝,她哪能到处乱跑?
  急于知道结果的姨婆坚持要到正门外等着她爹和虞姜回来,此时府内灯火通明,早该休息的仆从还都站在院子里交头接耳,见到卫戗和姨婆,纷纷噤声,想也知道他们都在议论些什么。
  临到子时,马车终于回来,但只有垂头丧气的虞姜一个人从车上下来,她爹却不见了。
  姨婆挤过去,一把拉住瑞珠的手:“事情怎么样了?”
  瑞珠一脸不耐烦的扥开姨婆的拉扯:“你们死心吧,这桩婚事彻底完了!”抬腿便要走,被姨婆再次拉住:“怎么会彻底完了的?”
  姨婆抓得死紧,瑞珠这次没能挣开,表情更加不耐烦:“白天时还和往常一样留在书斋画花的琅琊王,连句遗言都没留下突然薨了,当年一出生就克死亲娘,现在没过门又把公公给克死了,这样的丧门星谁家敢要?反正当初也是为了冲喜才匆忙定下的婚事,如今退了也是合情合理!”冷笑两声:“再者说,你还巴望着孝名远播的世子殿下在亲爹薨了的第三天,灵柩还停在堂上,就欢欢喜喜来抬你的女郎过门?”
  “怎么可能?”姨婆瞬间脱力,再也抓不住瑞珠,被她趁机挣脱,而姨婆只是喃喃的重复:“老天爷怎么那么不开眼……这下怎么办……我家女郎该怎么办?”
  瑞珠还站在一边絮絮叨叨说风凉话:“你那女郎啊,她一回来我就看她不像个有福的,多亏有个好继母,帮她争取到这么一门好亲生,可她自己不争气,带累继母跟着费心劳力。”还要倒打一耙,明明是她们技不如人,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怪罪到她头上:“还有呢,她亲姐姐也差点被她给克死,这才回来几天,就搞得鸡犬不宁的,我看你还是带她回山里去蹲着,一辈子都别回来,省得再害了别人……”
  姨婆被她气得浑身打颤,回过神来的卫戗见此情景,抽出那把路边摊买来的短刀,看也不看,随手一挥,刀刃端端停在瑞珠嘴角,成功逼停她的絮叨后,卫戗才偏过头来,斜眼睨她:“别忘了,这个家是姓卫的,你个虞氏的走狗,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这个卫家的嫡女品头论足,恣意侮辱?呵……别跟我扯什么‘费心劳力’,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样的,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把短刀又往前送了一些,成功在瑞珠嘴角到耳根之间的脸颊上割出一条血痕,引得她杀猪一般的尖叫,卫戗狠狠一瞪,瑞珠的尖叫戛然而止,卫戗勾勾嘴角:“还有啊,我今天把丑话讲在前头,今后要是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这些颠倒黑白的蠢话,如果我父亲没工夫治你,我那继母不舍得治你,没关系,身为他们的好女儿,我会替他们出面,保管这一刀下去,叫你明白什么才叫真正的‘鸡犬不宁’!”
  瑞珠喏喏连声,姨婆看着周围奴仆震惊的视线,忙上来拉扯卫戗:“遇上这种事,难免心烦意乱,好了,把气撒了就回屋去吧!”她是担心卫戗本来就受损的声誉更添污点,还要替她解释一下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种举动,旨在让大家明白卫戗是受到“刺激”,平日里才不会这样粗暴!
  琅琊王虽然薨了,但活着的人日子还是要照过的,大家该休息都去休息了。
  这一晚卫戗本该高枕无忧,睡个好觉,奈何姨婆辗转反侧,看姨婆这样,卫戗哪里还睡得着,开解了姨婆半宿,等姨婆终于撑不住,卫戗抬头看看,天亮了!
  既然婚事都取消了,也不用跟宫人学礼仪了,卫戗想出去探探风声,便给姨婆留了张纸条出门了。
  街道上果然有不少人凑在一起讨论这个事,卫戗佯装买东西,扎进人堆里。
  “诶,你听说没,琅琊王有可能是被人刺杀的!”
  “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大家都知道,世子殿下要给琅琊王冲喜,他近来状态好多了,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薨了?”
  “状态再好也是油尽灯枯硬挺着,许是挺不住了罢!”
  “实话跟你说吧,我堂叔今早去给王府送菜,也是听府里人说的,他们说昨天世子差人去问琅琊王晚膳想用点什么,结果那人去了,隐约听到房间里有对话声,你想啊,琅琊王身边连个端茶送水的都不留,怎么会有对话声呢?琅琊王当时把人给遣走了,后来又过了两刻钟,世子殿下亲自去见琅琊王,结果一进门就发现琅琊王已经薨了。”
  卫戗心里咯噔一下,她昨天就是听到说话声才匆忙离开,但她只是想刺杀他,并不曾真正动手,司马瑾怎么就死了?先前她还想着亲自去王府里探探情况,好到司马瑾临终之前也助她脱离狼爪,她顺便再拜祭拜祭他,但现在看来是不能去了,万一横生出什么枝节来可就不大好了。
  又有人凑过来,并加入对话:“明天就是大婚之日,琅琊王突然薨了,这婚还怎么结啊?”
  “哎呀,你们说,琅琊王会不会是被他那没过门的儿媳妇给克死的啊?”
  卫戗嘴角抽抽,刚才那人不都说了,司马瑾是被刺杀的,克毛克!
  “还结啥结啊,我听说世子一怒之下把婚给退了,卫家不甘心,昨天晚上还找上门去,结果对上琅琊王的灵堂,他们还能说什么?”
  “诶诶,我也听说了,听说卫毅他那位续弦的夫人觉得颜面扫地,很不甘心,回头就把闺女许给马维了。”
  “马维,哪个马维?”
  “这临沂城里,还有哪个马维能有幸娶到卫校尉的闺女哈?”
  “啊,不会是那个马维吧?”
  “就是那个——不过想想看,一个丧门星,一个克妻汉,进了一个家门,多有意思呀!”
  “是啊是啊,就看谁命更硬了。”
  “诶,你们有做庄下注的没?”
  “……”
  卫戗连连摇头:这道听途说还真不能信,事情的前后顺序颠倒也就算了,还张冠李戴!
  但她抬腿刚想走,就又听到有人说:“你们都别胡猜了,琅琊王确实是被刺杀的,凶手已经就范。”默默缩回腿,等着听后续。
  “凶手,谁啊?”
  “王十一郎的那个珠玑。”
  

  ☆、悔不当初

  这也太没道理了!
  说到底; 珠玑就是鲜卑和王骏合作研发出的“美人蛊”; 被包装成一颗秀色可餐的“甜蜜饯”; 送到像司马润这种位高权重的男人身边,腐化他的身心; 搞残他的脑袋; 以便让“下蛊者”可以为所欲为; 最终餍足他们的狼子野心。
  珠玑目前的首要任务就是接近司马润,还没将那厮魅惑得五迷三道; 是非不分; 上来就把他倒霉爹给宰了; 接下来还怎么玩?
  所以这么极端的做法; 应该不是出于珠玑本意,可是; 派她去当刺客; 简直就是拿着精心打造的阉割刀去斩首嘛!究竟是谁想出这样的馊主意,让跳舞跳得炉火纯青; 但练武练得一窍不通的珠玑在门庭若市的琅琊王府内暗杀琅琊王,除非王府上下全是饭桶,才会让她安然无事!
  “人所共知,王十一郎和世子殿下感情甚笃; 那为什么王十一的女人要去刺杀世子他父亲啊?”
  这个人简直问出了卫戗的心声; 她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却没有人能给出靠谱的回答,犹不死心; 从南街跑到北巷,因人多嘴杂,所以答案也是花样百出……
  卫戗抬头看天,太阳老高,叹一声,罢了,先回府看看情况,别让昨晚没怎么休息的姨婆再为她提心吊胆。
  一转头就看见满脸焦急的裴让策马而来,见到她之后,勒住缰绳纵身下马:“戗歌!”
  卫戗挑眉:“哥哥这么焦急,可是府里又出了什么事?”
  裴让摇头,一切皆在意料之中,宫人没有来,她继母一早便出门,前往王府正式吊唁,府里几个主事的也都跟了去,所以卫府中人压根就没发现她溜出府去。
  而姨婆早已习惯她这种想起要走拔腿就走的作风,也没有太过紧张,只是写了张字条,拜托噬渡转交给裴让,交待裴让出来找找她。
  一路上,裴让的表情始终不很自然,卫戗明白,他是想安慰她,奈何不善言辞,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所以一直纠结来纠结去。
  卫戗会心一笑,转身直面裴让:“哥哥,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裴让迟疑道:“可是……”
  卫戗抬手大力的拍他肩膀:“年纪轻轻的,记性怎么这么差了?难道都不记得回程途中我曾跟你说过,我绝对不能嫁给司马润,现在是求仁得仁,应该庆祝才对。”
  裴让眨了眨眼:“哈?”
  卫戗笑得像只偷到鸡的黄鼠狼:“叫弟兄们准备好,随时去王家抬钱!”
  裴让抽了抽嘴:“哈!”
  其实,把人家给退了是一回事,被人家给退了是另外一回事——在裴让看来,心高气傲的卫戗绝对不能忍,但他不知道,她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她……
  回府一看,姨婆花也不修了,衣也不补了,坐在石桌旁一门心思想对策。
  芽珈什么也不懂,但她能感受到紧张气氛,模仿姨婆那样锁紧眉头,一脸凝重,嘴抿成条直线,挺直腰背,双手扣住两膝,端端正正坐在石桌另一边,动也不动,直到看到她,才转过眼珠,小小声的说:“戗歌……芽珈……听话……”
  我很乖,很听话,所以不要丢下我……
  卫戗眼圈一红,大步上前,双手环住芽珈肩膀,将她的头揽入自己怀抱,亲亲她的发顶,轻声承诺:“戗歌再也不会丢下芽珈,这一次不管去哪里,戗歌都会带上芽珈一起,就算是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芽珈抬手紧紧抱住卫戗的腰身,脸颊在她胸口轻轻蹭了蹭:“戗歌……死也一起……”
  “呸呸呸!小孩子不会说话,大风刮去,佛祖莫怪!”
  呃……姨婆觉得老天爷欺骗了她的感情,所以她幡然醒悟,一夜之间,从道教的虔诚信徒转为佛教的忠实拥趸!
  双手合十,祷告完毕,回头与卫戗苦口婆心道:“我想了想,这个事以你爹的地位,怕是无能为力,没关系,等琅琊王出殡后,让你爹去找桓公商量商量,关乎到你的幸福,桓公一定会替卫家出头,他声望高,世子殿下一定会卖他个颜面,婚事暂时就先这么放着,殿下应该会为他爹守孝三年,反正你才十三岁,等他三年又如何?”
  卫戗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姨婆,退婚是他爹的遗命,作为孝子的他焉能不从?”
  姨婆并没有被卫戗打击到,她长叹一声:“这点确实是个麻烦,我也想过了,万一桓公出面也不行,那我们就退而求其次。”
  卫戗直觉认为,姨婆要出损招:“怎么退而求其次?”
  “那小子火急火燎把你叫回来,事到临头却又不娶了,怎么着,损了你的闺誉拍拍屁股就想走人,好歹桓卫两族也是名门世家,可不是任人搓圆捏扁的无依寒门,就让那小子对外宣称,是因为他要守孝三年,不忍心耽误你的宝贵青春,才主动提出退婚,我听说他知人善用,交游广泛,这样真是再好不过,让他长点心,帮你找一个出类拔萃的世家郎君!”
  呃,从“世子殿下”变成“那小子”了……不过在关乎到她未来幸福上,姨婆的脑筋时候转的也不慢,只是,让司马润帮忙找如意郎君?饶了她吧!
  回到房间,一眼看见四肢摊开,像张毛皮地毯一样趴在地上的噬渡,这情景似曾相识啊,只是这一次连舌头都垂下来了,卫戗蹲下来检查一番,确定它只是累坏了,猛地站起来,横眉立目:“刁鸟给我滚出来。”
  渡引从架子床顶架上面探出小脑袋,嗲声嗲气的回应道:“主母,阿引在这呢!”
  卫戗打了个寒颤,先道:“舌头捋直了说话。”接着伸手一指噬渡:“把我的噬渡搞成这样,你伤好了是吧?”
  渡引忙剧烈的摇晃它那小脑袋:“哑,是它无脑愚蠢。”接着缩进去叼起拴着她雕的那只木鸟的绳子,一甩头,将木鸟丢下来,然后它就叼着那木鸟从顶架这头走到那头。
  卫戗回头一看,噬渡的目光果真追着那木鸟移动,竟还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渡引一点点把那木鸟又拽上去,然后松开绳子,试探着微张翅膀,纵身一跳,落上她肩头。
  幸好她是练武之人,不然这么一下还不被它给压趴下?
  “干什么?”
  说噬渡无脑愚蠢,它不照样也模仿噬渡的撒娇手段,不过因为个头太大,又站在肩膀上,没办法运用自如,多次调整角度,才勉强可行,用下巴来蹭她头顶,边蹭边发出肖似猫类呼噜呼噜的声音,间或分外谄媚的叫一声:“主母~~”
  卫戗额角蹦青筋:“说吧,你想干嘛?”
  渡引停下来,附低身子回头来观察她表情,接着:“哑,主母要是遇到一只像阿引这样雄伟,不过长了一对难看得要死的红眼珠子,外加一身刺眼的白毛的家伙,别跟它废话,一刀过去,取它项上鸟头!”
  卫戗一愣,大个头,红眼白毛,不就是昨天她在街上看到的那只鸟?
  “为什么?”
  渡引又来蹭她,边蹭边说:“那家伙比王珏还要坏,留着就是个祸害,我们要未雨绸缪,等到主君被它给魅惑住,我们再想办法就晚了——呼噜呼噜……主母……呼噜呼噜呼噜……”
  卫戗:“……”怪不得谄媚到叫人直起鸡皮疙瘩,原来是打算借她这把“刀”来铲除异己啊,真是好算计:“其实,你是申公豹借鸟还魂来的罢!”
  吃过饭,补了一觉,神清气爽,光明正大走出门,反正大家都很忙,没工夫来盯她,卫家放在她身边的只有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寒香,不过也是一直不多言不多语,安分守己懂进退。
  当然,料定她还会往外跑的裴让蹲守在她必经之路上,果然成功堵住她,倒也不说什么,默默跟上她脚步。
  嗯,两个人一起上酒楼,看上去自然多了,也不上二楼,就坐在楼下大堂人最多的地方,点上几样小菜,叫上一壶好酒。
  也就在卫戗点菜时,裴让先是捏捏腰上钱囊,然后看看袖口,最后探手入怀。
  “哥哥,你干什么呢?”
  裴让尴尬道:“恐怕,我没钱了。”
  “等从王瑄那抬回钱来,我多给你留一些。”
  裴让笑得比哭还难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今天。”
  “哦,放心吧,刚才出来之前,我从卫家账房支了些。”
  尽管明知道管账的虞省随同虞姜一起去吊唁,但裴让也没问卫戗究竟是怎么支出的钱。
  他们两个刚坐稳,就听到对面点完酒菜的一桌人议论开来:“诶,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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