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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倾城(难得)-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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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老了,故土难离。我老头子就在西北吧。”
  “好吧。”刘诩点头,“扬儿会在西北长驻,他在,我也放心。不过,今年,我要带他回京住一段时间。”
  “嗯。我来就是为此事。”尚昆严肃了起来,“他这些年清心养性,内功有成,从去年始,就可以独自与血煞抗衡了。可修炼内功,就如逆水行船,有陛下在他身边,他就无法静心凝神了。”
  刘诩脸上红了红,这话不假,她来这些天,云扬就鲜有一整段时间可以拿去练功了。
  “不是为他成为宗师级,只是既然您已经破了他的心防,就请时时关照吧。”尚昆有些感叹。
  刘诩不能不感佩尚昆的为人。既授了云扬内功,就认了这个弟子,便要全心为他打算。天雨是他亲传弟子,亦是从小一手带他的。要他对两人做到不偏不倚,实在是难办到。但他现下说的每字每句,皆是坦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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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十五后,陛下离了西北,回京。云逸并未随行,他前往兵营,与前来巡视的钦使蓝墨亭汇合去了。
  走之前,云扬以飞白之名,向郡主辞行。言说要随家主回京住一段时间,想辞去幕僚之职。郡主一再挽留,说无论飞白先生在哪里,西北郡守府都为您虚位以待。
  郡主亲自送他出来,站在车马前,宛平沉吟了下,“本打算让宣儿去军营中历练的,但听闻朝中有召他进京的打算……”
  云扬哪能不明白她的忧虑,却无法直接劝解,换了个角度切入话题,“国丈大人年事以高,军中的事,还是太操劳了。正趁此回钦使巡防,您便接国丈回西北来奉养。若是京里来了旨意,亦可由国丈带着世子回京。孩子还小,有至亲在,也是个照应。”
  宛平目光一闪,立刻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陛下是要收军权呢。若西北是她的封地,她自然是要军政独揽,但陛下并未封西北给她,可见陛下还是觉得不是时机。
  时机?什么才是最好的时机?宛平想到宣儿的身世,心里有些沉?
  “难道陛下她打算……”宛平思来想去,唯有一种推论。
  云扬也皱眉,面对宛平,他说不出于公于私的话来。宛平多年前的创伤,一生难平,心中已经无爱,她更不愿意在感情和肉体上勉强自己。
  宛下有些意冷,淡然笑道,“守在西北,心中徒留的,都是最不堪的回忆。诞下宣儿时,我以为自己会恨,可毕竟母子连心。孩子是无辜的。这些年来,我与宣儿相依为命,我今生亦再无他想,唯愿孩子能平安长大成人,活得开心如意。”
  这话,直指当年,竟是直接将飞白当做云扬了。
  云扬并不吃惊,宛平如此聪慧,若是还认不出他来,才叫人吃惊。不过宛平这话,听着让人心涩不已。
  云扬负手,良久无语。
  倒是宛平先叹了气,“人这一生,倒有几个能活得畅快如意?”
  即便贵为天子,不也是这样?行事也得瞻前顾后,爱恨皆不能任意。想到刘诩,她不由看了眼面前的人,又心痛得移开了眼睛。
  云扬淡然笑笑,缓声道,“什么样的日子,才叫畅快如意?人生而有苦才有乐,蔫知这乐,不是苦后的余甘?愈艰苦,愈艰韧,此后,才会有大进益。宣儿虽然生而艰难,却幸有郡主关爱,国丈疼惜。历苦难,才知甜蜜,经磨厉,才懂珍惜。他是只小雏鹰,得给他振翅一飞的天地。相信我,宣儿往后会好起来,也请郡主要看得见希望。”
  宛平细细品味云扬的话,眼睛缓缓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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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平八年春。
  陛下下令,效仿西北,在大齐各州郡兴学。从西北调出众多有经验的学馆主管分散各地,协助兴学事宜。
  西南和西北的豪富们,再次联络各地富商,慷慨解囊。实现了幼学全部免各项杂费,还供一日两顿饭的目标。另凡家中所有孩子皆入学的,可领补贴。
  幼学一开,大齐的各府各郡,从此贫儿也可入学,大街上再看不到白日嬉戏的顽童荒费时光了。
  不必人人都学圣贤书,毕竟考取功名的人还是少数。但人人识字知礼,乃是教化之根本。
  这是这一年春天。新年刚过,太子游历回京的第二天,发生了一件大事情。
  太子伴读广昌侯之子十三岁的苑广华,在闹市纵马,不慎伤了路人。人已经押送有司,广昌侯去岁病逝,其夫人只此一子,听闻可能流刑,大恸,进宫,哀哀向太子求情。太子感念她母子情深,却亦知道法理不可废,遂与皇上道,“广华是急着进宫赴儿臣之约,才伤及了路人。论起来,他本无心,儿臣却也是难辞其责。如今他若服刑,留下老母一人,孤苦伤心,实不是孝道。儿请求与广华分责。”
  刘诩淡淡道,“如何分责?你的伴读们何止一人?若都有急事要见太子,便可在闹市纵马?若他日你登基为帝,分派下去的,哪件又不是急务呢?是不是大家都可在这京都里策马而行,而不必担心被责,因为有了过错,也有陛下分担?”
  这话挺重。元忻只是太子,他日为帝这样的话,怎么也不能这样讨论。元忻却张着澄澈眼睛看着刘诩,“上行下派,儿臣若发旨意,必会量才,量力而行,何况大臣们亦都是国士,怎能个个都无故妄行呢?”
  刘诩皱眉,“你治理朝堂,不是靠法理,而是要靠个人的修养?”
  元忻知道这话绕进了死胡同,他垂下眼睛,沉了一会儿,“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儿臣始终坚定信,法理之外,还有人情。说到底,法,不过是治国的手段,人的权衡,才是最主要的。”
  刘诩看着他的眼睛,刚满八岁的孩子,眼里闪着坚定的光,却又不凌厉,润泽澄清。
  刘诩垂下目光,滞了好久,“好,此事便交与忻儿吧。”
  “谢母皇。”
  当日太子微服,出宫去了苦主家里……
  几日后,判决定下。苑广华闹市纵马伤人致残,免去他太子伴读的职位。满十六岁后,驱逐出京。因其母孤苦无依,便准其携家眷同行。苦主因他纵马致残,生活无依,苑广华需尽赡养义务。
  苦主是年近五十的老者,妻早亡,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因无一技之长,只以卖菜为生。太子亲至他家,悉心问顾,又替苑广华许诺。只看他家有何要求以弥补苑广华的过失。商议妥当后,苦主撤告。
  判决一下,以戴忠信为首的言官们,群情不满,纷纷上本。在皇城里,天子脚下,竟然敢闹市纵马,实是不敬皇权。这罪名太大,太子在朝上听政时,就开口驳了几句。言官们转而上本指责太子御下不严,枉顾法理。
  “如果往后有案,都似太子这么个断法,还要律法何用?”御使们道。
  这罪名更大,直指太子难堪一国之明君。
  慎言在朝下,找到戴忠信,深切恳谈,希望御史们不要再揪住太子不放。
  戴忠信比六年前稳重老成不少,他深深地看着慎言。这是慎言头一回私下里找他,为的却是要他徇私留情。看着慎言深锁的眉头,戴忠信一下子就心软了。他长长叹气,“言相,这回苑广华的案子,若是别人办的,也就罢了。可他是太子,将来的国君,处事不公,不依法理,这朝事,若都是这样和稀泥,咱们大齐早晚要乱套的。”
  “忠信是与中宫大人不对付,但那是私怨,他这些年在外征战,虽战功显赫,但若有咎,我必参他,可他若洁身自好,我也不会无故找茬。可太子不同,他既是储君,便被万民瞩目。在处理这案子时,他从没把自己当主审过。悲悯之心是难能可贵,此案处理的也是皆大欢喜,可道理就是道理,律法不容侵犯。”
  “这次大人亲自出面,忠信便撂开手,不过……”戴忠信沉吟了下,“太子这性子,从小到大,便是这样,以后也难改。若再有类似事件,他和言相你意见定然相左。就像此次,言相你对太子让了步。可再有下次,你该做何选择?”
  慎言沉吟无语。
  在陛下寝宫,刘诩面对太子,也是无语。
  “这就是忻儿所说的分责?”刘诩指指面前厚厚的一叠奏本。
  “大家注意力都转到儿臣身上,广华压力便小些。”元忻很坦荡。
  刘诩怔了怔,“你是这么想的?”
  “嗯。儿臣其实明白,做一国之君,应着眼大事,大局,胸中有大策略,可儿臣也希望能珍惜每个身边人。儿臣多担当些,便能兼顾,有何不可?”
  刘诩点点头,“忻儿你重情重义,是个真君子。可君子成不了有为的帝王。”她点了点面前的奏本,“这些本章里,把道理翻来覆去说得很明白,你拿去研读吧。”
  元忻闪了闪大眼睛,亲手捧起厚厚的一叠。
  “忻儿,”刘诩叫住往外退的儿子,从她的角度望过去,八岁的元忻,身量还未长开,圆圆的小脸还有可爱的婴儿肥,但身板挺直,神色清明,闪亮的大眼睛在粉嫩的小胖脸上,象两汪清澈湖水。她不由软下声音,“忻儿,你保住了身边珍惜之人,全了自己的情义,可换来的是你的臣子们的犹疑和猜忌,失去的是国士们的心。现下你还小,大家不会揪住一个孩子的善心做文章,可人总是要长大的,当你坐在母亲的位置上时,你要做一个什么样的帝王,趁现在,你多想想吧。”
  “是。”元忻垂目,紧了紧手中的奏本,退了下去。
  午后。刘诩召慎言。
  慎言进了寝宫,看见刘诩正倚在矮榻上看书。
  “参见陛下。”
  “坐吧。”刘诩拉慎言坐在身边。见慎言目光落在案上,刘诩摆手道,“御史的这些日子的折子,都拿给忻儿看了。”
  “太子还小,头一次主理,难免不周,是慎言提点不当。”慎言低声。
  刘诩摇头,这小家伙,虽然本性是纯良的,可也特别有主意。慎言惯会揽过上身。这次事,她都劝不回元忻,慎言更是有心无力。
  “八岁亲政的皇上,史上有之。就别说别的,单看赫蒙家那个小子,就比忻儿老练不少。”
  慎言眸光微闪,“广华一去,伴读便少了一人,陛下回京已经提过赫蒙世子好几遍了,难道是要召他进京?”
  “先前忻儿是不同意的。”刘诩掷下书,“不过这回由不得他了。”
  “也做伴读?”
  “倒有点担心忻儿掌控不了他。”刘诩迟疑。
  “中宫大人那……”
  刘诩摆手。户锦带着尚天雨,野到了大雪山那边去。回报说,山那边有大片内海,草场,只有稀少的放牧人游居。他们俩还要带人深入腹地去看看。
  从春节开始,便一车车地往京里运送雪山之外的地方特产。琳琅满目的物品,还有奇怪的动物植物,每回听说中宫大人的车队来了,都会引得满城人去年新鲜。他还来信问策,是通商,还是征服?
  “这两人玩得倒是开心,丢下烦心事给了我们。”刘诩不满地哼。
  慎言出神地看着她生动的表情,“等忻儿亲了政,雪山那边的事宜也定妥了,陛下也可去玩赏一番。”
  刘诩神往了一阵,长长叹息,瞧如今这情势,且得期待一阵呢。
  “喔,今日御史们的折子突然没有了。”刘诩状似无意。
  慎言垂目,“陛下请恕臣自专之罪。”
  “果然是你找了忠信。”刘诩看着敛目的慎言,不知说什么好。她的内阁首辅能左右言官中的带头人,这么容易招陛下忌讳的力量,慎言不掩也不藏,就这样坦然摆在她眼前。不能不说,这是他最聪明、最妥当也是最信赖的表达方式。
  “不过你找了戴忠信让御史收声,确实有些着于痕迹。戴忠信这小子,这些年越发的眼里揉不下沙子,看他一恼,连你也参了。”刘诩到底不轻不重点训了他几句。说起来慎言在朝中,并不是一手遮天。有政敌的政客,才是正常的。就像是朝堂,有政党、有帮派,才是常态。
  慎言未语,只抬起目光,柔和的眉眼挂满淡然笑意。
  “怎么?”刘诩示意他得把话往心里去。
  “无妨。他纵使参了臣,也是送到陛下案上。陛下心里拿得稳,臣有什么可怕?”
  “哎。”刘诩抚额失笑。他的首辅明不明白?公事、私事,混在一起说,总是会让人,心动神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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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岛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人们留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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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赤碧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2…26 23:57:58   
北山赤碧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2…23 21:5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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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Q枫儿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2…19 19:4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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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渊。
  夕照。
  余辉蒸腾着御水河,临渊岛像披着轻纱,秀美而静谧。
  四五抄着手,站在岸边。河面金鳞闪闪,晃得人眼睛发花。他揉着发花的眼睛,终于看见一艘船驶过河面。
  “四五总管好。”一个小太监跳下船禀道,“陛下传口谕说今夜不过来了。嘱咐云侍君好生吃饭,早些休息。”
  四五期盼的面上挂上些怔忡,又马上缓过神来,笑道,“是,是。多谢陛下挂念。大人也有话带给陛下呢。这不嘱咐咱家早早候在这儿。”
  “总管请讲?”小太监笑着点头。心里却想,皇上已经三天没过来了,这位四五总管也算沉得住气的,回回都是笑脸相送。估计整个临渊都在替皇贵侍大人着急吧。也难怪,临渊复宠也没几日呢。
  “侍君大人挂念着陛下前朝事忙,说如果陛下夜里忙得晚,就再进一餐夜宵吧。太瘦了,瞧着心疼呢。”四五讲得有些发涩。
  “哎。好勒。”这话听着顺耳,估计陛下更爱听。小太监脆生生地答应了。
  四五复又塞给他一个荷包。
  那小太监是御前的人,自然有无数人上赶着奉迎他。这业务也很熟练,他拢了荷包在袖子里,又瞅四下无人,凑到四五耳边,“今天陛下召了言贵侍……”
  “喔。”四五点头,又抓住他千叮万嘱,“咱们大人的话,可千万带到。”
  “明白,明白。”小太监笑道。
  四五站在岸边目送船走远。自己这才满腹怅惘地回了阁里。
  进了阁,路过大书房,他往里看了眼,又怅然。六年过去了,这回云侍君重回到临渊。但有些事还是悄悄地发生了变化。在四五看来,有些可喜,有些可忧。
  比如临渊阁的岸边常备了几艘游舫。阁里的人,可以自由乘船出岛。
  再比如临渊阁设了养鸽所。里面有许多信鸽,每天从外面飞回来的也不少。大人会在早晨的时候,在书房里处理信函,然后将回复的信再用信鸽送出去。有时陛下来了,两人也会在书房共同处理信件。在四五看来,云侍君的确比六年前更忙碌,过得也充实不少。
  说到书房。除了处理信件,云侍君很少待在书房。也没见他抄书练字了。他每天待的最长时间的地方是……
  四五停在一间静室外,叹气。
  云侍君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这里。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只矮桌,几只蒲团。陛下白日里不在岛上时,他就会坐在静室打坐,整天整天的。前些日子倒好,日落后,陛下都会上岛来陪大人。两人好得蜜里调油般。可不知怎么了,陛下突然又不来了。连着三天了,贵侍大人没说什么,只是整日闭关。他却急得不行了。
  四五看过云扬打坐,专注而沉静,像个世外高人。四五不懂功夫,却恍惚觉得高手练功,应该是在深山禁地闭关什么的。可云侍君不是江湖人啊,他要那么强的功夫做什么用?当然,功夫强,是好事。可是如果是用整天枯坐换来的,又有什么意思呢?
  以前他觉得大人练剑,飞来纵去很危险,现在倒是希望大人能练练剑,要不去后山走走,坐船下岛,在外后宫里走走,都好过现在这样。可那些船备下了,到现在,大人也没用过。……
  四五站在门外想得有些入神。静室里面的云扬已经缓缓归气入丹田。
  四五的气息就在外门,云扬缓缓睁开双目。刚刚收了功,目中仍有余波,光华流转。他扭头看看沙漏,一壶沙正好流尽最好一粒。
  自回宫,云扬与刘诩可谓夜夜尽欢,纵情到底过甚了。
  这几日,陛下没来,云扬倒是松了口了,虽是思念,但好在能够静心凝气,心内少了许多浮躁与欲念。
  门外的人,久久徘徊,似颇艰难。云扬摇摇头,抬掌,隔空一拍,静室的门,无风自开。
  四五眼前一亮。
  敞开的门里,宽展宫衣的绝美男子,盘膝而坐。沉静安然。
  只见云扬抬了抬手,骈指微点。烛光隔空便递次燃起。四五见过云扬抚琴,现下觉得,这修长的手指,就在空中拨弄着琴弦般,清雅又神奇。
  云扬收手,搭回盘坐的膝头上。
  宽大袍袖,无风自鼓,几丝轻扬起的长发,飘落回肩头。
  修成正果了?
  四五一瞬不瞬地看着这幅画面,觉得下一刻,大人就会羽化而去。
  “大人……”四五试探地唤了一声。
  云扬淡淡笑应,“嗯。”
  四五悄悄松了口气,这人,还在凡间。
  下面的话有些艰难,却不得不禀,“……皇上遣人来说……今夜不上岛了。”
  云扬抿了抿唇,“噢,知道了。”
  “大人还要打坐?”四五见云扬又闭上眼睛,不禁有些急。
  云扬睁开眼睛,眸色清澈,不见波澜,“嗯,陛下既不来,我今夜闭关。”抬手,又要隔空关门。
  四五一急,忙用手撑着门扇。
  “怎么了?”云扬怕伤到他,忙收回内力。
  四五撑着门,一肚子话,不知从何劝起,只得道,“大人,该用膳了。”
  云扬笑着摆摆手,“好,传膳吧。”
  四五跟着云扬身后,絮絮道,“用过膳,大人可要四处走走?要不下岛散散心?自回宫,您还一回也没下过岛呢。外后宫里,景致不错,要不您出宫转转?京城里夜市也颇繁华……”
  云扬回目看他。
  “好,到宫外转转吧。”
  “……”四五怔了怔。
  “四五陪我去宫外转转吧。”云扬弯起漂亮的眉眼,笑着看他。
  “哎……”四五一下子明白了,他陪云扬在这岛上,这么多年下来,竟似与世隔绝了般。大人这是怕他闷,才决定去宫外走走吧。
  四五眼里一下子就涩了。他掩饰着垂下头,“是,奴才这就去准备。”
  “好。”云扬安慰地拍拍他肩,“准备准备吧,今夜咱们专拣热闹地儿去。”
  笼在云扬关切的温暖中,四五吸了吸鼻子,重重点头。
  …………………………………………………………………………………………………………………………
  刘诩正在竹苑。
  慎言仍在阁里。竹苑里只有陛下同双生子用膳。
  吉祥颇不安。倒是刘诩撩起眼皮扫了他一眼。
  吉祥汗刷刷地。又不敢再遣人往阁里催促去了。
  晚膳后,刘诩同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
  双生子已经快七岁了。一般容貌,一般高矮,小嘴一刻不停地说着,脆生生地,颇讨人喜欢。
  “最近都学了什么功课呀?”做为母亲,虽然贵为天子,也不能免俗地关注孩子的学业。
  两个孩子争着回答。
  刘诩听了背书,颇为满意,又问,“最近都爱玩些什么呀?”
  “悰儿喜欢骑射。”刘悰抢着答,“等儿臣大了,就要学功夫。要遍访天下名家,拜师学艺,要成一代宗师级。”
  刘诩笑着摸他的头,“好大口气,一代宗师级呢。”
  “自然。”刘悰颇认真。
  “怡儿呢?”
  “儿臣喜欢山水,藏书阁里,好多游记,儿臣都让人读着听了。等长大些,儿臣想去游历,写一部大齐山水注。”
  “更大口气了。”刘诩笑得开怀。
  “你皇长兄也喜欢游山玩水,听你说这个,他肯定高兴。”
  “太子将来要做皇上,等闲可出不得皇城。”小女孩脆生生地说,“等儿臣长大了,有了封地,天天都可以出去玩。到时,给太子哥哥带各地土产。”
  刘诩怔了怔,看着两个孩子,“你们都不准备留在京里?”
  两个孩子一齐摇头。
  刘诩坐起来,脸上若有所思。
  两个孩子见她这样,都有些怯了。垂头不敢说话。
  刘诩缓过神,把两个孩子搂过来。
  两个孩子这才放松下来,又喳喳喳地说起来。
  晚些,慎言回宫。先至房中换下官服。才来晋见。
  慎言一进门,就提衣跪下,“臣侍回来迟了,请陛下恕罪。”
  刘诩正搂着孩子玩游戏,抬目见淡色宫衣的慎言,宽袍展袖,低垂眉眼跪在身前。
  “起来吧。用膳没?”刘诩问。
  慎言起身,“在阁里用过了……今天西北郡的人到京晚了些,臣在阁里多等了会儿……”
  “宛平回来了?”刘诩抬目问。
  “是。本该昨天就到的,但拖到了今日,总算在城门落锁前,进了城。”不然还得在城外宿一夜。进了城,又是一番安排,为了这个,慎言忙到现在才得赶回来。他颇歉意地再次道歉。
  刘诩摆摆手。
  “让宛平歇歇,三日后开家宴,召她母子吧。”她想了想,“她家两个庶子也一并召了吧。”
  “是。已经安排妥了。庶长子和次子,早几日臣便派人接到了郡守府里。”
  刘诩点点头。郡守府新建,估计宛平还是喜欢住在国丈府里。郡守是封疆大吏,宛平虽无封,但也是不能不开府的。她赐下这宅子,比邻国丈府,两家走动,也方便些。赫蒙的庶长子和次子,都到了适婚年龄。刘诩不豫放他们回西北,便趁这次宛平到京,正好给他俩找人家赐了婚,便留在京里了。
  两个小家伙见父侍同母皇说公事,都懂事地站在一旁不作声。
  见刘诩不再问,两人转向慎言,“参见父侍。”
  慎言温和笑笑,上前一手一个,抱起来。
  两人依恋地搂着慎言的脖子,抢着说,“父侍,我们陪母皇吃了饭。还玩游戏。”“还背书……”
  “替父侍陪母皇了?真乖。”慎言搂紧两个小家伙,笑着夸奖。
  刘诩在一旁抚额失笑,赶情是他们相陪,自己才是该照顾的一个。
  慎言亦笑,三人一齐转目看向刘诩。
  一般的笑容,一般的盈润,刘诩被这美好的画面亮了眼睛。
  ……………………………………………………………………………………………………………………………………………………………………
  夜。
  竹苑静谧。
  内室。
  刚沐了浴,慎言还一身水气。
  服侍刘诩的宫娥和内侍,正鱼贯着出去。她从不喜太多的人跟着。于是慎言上来,服侍刘诩拧干头发。
  刘诩坐在妆台前,看着明镜里的慎言,不禁心下有些感叹。
  慎言正俯身,替她换上软底的绣鞋。听见声音,抬头看她。
  刘诩抬起慎言下巴。肌肤柔滑,温暖,沿指尖柔和地传到刘诩心间。刘诩心中也柔软下来。
  十年,不过弹指一挥间。能留驻心中所想,真是不易。刘诩心有所叹,目光也暗了暗。
  “怎么了?”慎言探身问。
  “是悰儿和怡儿。他们说以后不留在皇城里住呢。”她儿时便被封到封地,对那种被抛弃的感觉,始终耿耿难忘。
  “朕不想让他们就番。留京可好?”刘诩看着慎言的眼睛。慎言目中微有波澜,又亮又深,仿佛要把她吸进去。
  慎言替她系上睡袍的飘带,低声道,“孩子们的心意哪定下来?等他们大些,真正定了性。到时,若真是想请您赐下封地,也请您恩准。”
  刘诩深深地看着他,许久,长叹,“朕也是庶出,所谓谪庶,言卿竟比朕还敏感。”
  慎言辩无可辩,垂目道,“太子是谪占长,命定的君王。您的几个孩子,都是您所出,不过是父亲不同,若谈谪庶,实是对您不敬。所以,在臣心中,只论长幼。”
  刘诩拉慎言起身,让他坐到自己身边,“这话说得好。长幼是要有序,但你也不必如此谨慎。悰儿与怡儿,都是朕的孩子,自可活得自在些。”
  慎言抬目看她,少有的坚持,“可既已经选定正统,其他的皇子,便也是太子的臣民。大齐立国,一切依法有度,只有按章行事,才不致有乱。”
  刘诩怔住。日前,她还用法度的事与元忻论辩,现在由慎言口中道出,才知在双生子留京一事上,自己也是感情占了理智的上风。
  慎言已经重新起身,郑重跪下,“还有,慎言既供职内阁,便也是臣工一员,也是太子的臣下。陛下若要还政,臣便不该以父侍身份,留在阁中。便请辞内阁首辅之职。允臣退居外后宫,专心侍奉陛下。”
  刘诩苦笑,“你倒是退得干净。”
  慎言垂头。
  滞了许久,刘诩叹气道,“还政,只在这几年,不过朕会再扶他几年。”
  这便是太上皇听政了。
  慎言得了这句话,再无可辩,叩首道,“臣愿为陛下和太子鞠躬尽瘁。”
  刘诩拉他起身。揽到身边。同六年前比,为生子而禁足外后宫养身的慎言,在繁忙与操劳中,以肉眼可辩的速度,又清减了回去。刘诩疼惜地抚了抚他的背,低声道,“等朕全退下来,你也退下来吧,朕再好好给你养养。”
  “……是。”慎言垂目轻声。耳垂都晕上红色。
  …………………………………………………………………………………………………………………………
  门轻响。刘成躬着腰进来。替慎言褪下裤子,解锁阳。
  房里也没别人,慎言也未再系回裤子。两条光洁笔直的长腿就在袍襟里若隐若现。刘诩斜倚着床,目光被吸引了过去。记得宫变那几天,慎言伤得很重。臀腿无一处好肉。整天也穿不上裤子,只得光着腿,俯在床上休养。
  那些日子,每每探伤,看他伤得那样重,就一阵阵后怕,“深入虎穴,也不是这么深入法……”记得有一回正赶上他上药,看他疼成那样,刘诩忍不住又训了一顿。
  “属下也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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