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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养成攻略[重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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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婳笑着点头; 柳知又好奇道:“今日还去医馆?”
施婳答道:“不去了。”
柳知顿时一喜,问道:“那你去哪儿?”
“准备去城东买些东西。”
柳知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 扭扭捏捏地开口问:“要买什么?可要我陪你去?”
施婳笑笑; 婉拒道:“扯几尺布罢了,不必麻烦你。”
她说完便要走; 柳知急得直挠头,连忙追出来一步,道:“我陪你去吧,我……我也正要去东市呢!咱们一道去。”
人家的话都说得这样明白了,施婳倒是真不好拒绝,她想了想,答应下来:“那走吧。”
听了这一句,柳知心里立即长舒了一口气,喜滋滋地抬脚跟了过去,连自家大门都顾不得关了,头也不回地提起声音朝后头喊道:“娘,我去东市买酱油去了!”
过了一会,一个妇人声音才传出来:“买什么酱油?一清早叫你去你不肯,你爹现在都买回来了,你这会发的什么疯?”
妇人擦着手跟出来,哪儿还看得见自家儿子的影子?早不知跑哪儿去了,她骂了一声:“臭小子,成天正事不做,就知道东游西荡。”
施婳去了东市,身后还跟了个尾巴柳知,她找到布庄,扯了几尺浅青色的棉布,柳知见了,好奇问道:“婳儿,你喜欢这颜色么?”
施婳正想着谢翎似乎穿这颜色不错,听了这话,便答道:“挺好看,这是给谢翎买的。”
“哦。”就在柳知绞尽脑汁地找话题时,施婳已经请布庄伙计量好了布料,付了钱款,忽然听见旁边店铺传来一阵争吵声,引起了不少行人的注意。
一个娇蛮的少女声音叫道:“你们这是什么破玉?做工这么粗糙,质地又差,还敢要小姐我二百两银子?你也不嫌这银子拿着烫手,心虚不心虚?我还不如送给花子呢!退货!”
这声音听着耳熟得很,施婳总觉得仿佛在哪里听过,但是细细一想,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出了布庄的门,好奇地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旁边也有不少行人驻足看热闹,只见那店里站着一道红色的纤细身影,连珠炮似的冲那店里发问。
施婳忽然便想了起来,这不正是上回庙会见到晏商枝时,他身边跟着的那位表妹?
那少女并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听着玉器店的掌柜赔着笑劝了一句什么,她拧起眉恼怒道:“你的意思是我不识玉,便不配来你们这店里买玉了?”
掌柜的连忙赔罪道:“小姐这说的哪里话?小老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玉小姐当初已经买下来了……”
陈明雪气得冷笑道:“买下来便不能退了?你的玉配不上这价钱,你还有理了?”
那掌柜开了这么多年的玉器店,什么大风浪没见过?早就成老油条了,他左右就是不想退钱,进了口袋的银子,哪里还有再拿出来的道理?
掌柜笑眯眯地道:“小姐息怒,咱们有话好说,小老儿不是不讲理的人,您若是觉得这块玉不满意,咱们店里还有别的玉,应有尽有,您尽管挑!挑到您满意为止,您看看怎么样?”
听了这话,陈明雪这才满意,随机又有些犹豫起来,她倒是真的想买一块玉,之前被忽悠着花了二百两银子在这里买了一块,拿回去时被她表兄晏商枝瞧见了,还嘲笑她人傻钱多没地儿花,尽买这些糊弄人的东西。
陈明雪当时被他嘲得又羞又气,带着玉气势汹汹地找回来了,本想着退货拿钱,如今这掌柜又说让她随便挑,不由就有些心动,这店里的玉看着还挺多的,挑一挑倒也不错。
那掌柜见她没有答话,便知自己说动了,连忙再接再厉道:“小老儿这里还有一块好玉,乃是镇店之宝,传了好几百年的,小姐要不要看一眼?”
陈明雪听罢,将信将疑道:“果真?那之前我来买时,你为什么不拿出来?”
施婳心里顿时有点想扶额,这傻姑娘,人家明显想宰你呢……
那头的掌柜立即喜形于色,热情地道:“小老儿在苏阳城开了这么多年的玉器店,玉这东西,乃是难得的灵物,尤其是好玉,最讲究一个缘分,初时小老儿眼拙,觉得小姐与它缘分不深,所以才没有拿出来,不想小姐忽而又回转了,想来,这就是缘分到了,小老儿这才有此一说,还望小姐万万莫要怪罪了。”
听了这一番话,陈明雪仿佛是被他说服了,看上去对这番说辞已信了大半,便道:“既然如此,那你拿出来那玉给我瞧瞧。”
掌柜连忙道一声稍等,转身进里间去了,施婳想了想,抬脚走进玉器店里,柳知喊了一声,连忙跟上来,看了看四周,小声道:“婳儿,你要买玉?”
施婳摇摇头,陈明雪转过头来,她大约是忘了施婳,打量几眼,又转了回去,百无聊赖地敲了敲柜台面。
不多时,掌柜便从里间出来了,手里还捧着一个古朴的雕花小木盒,喜滋滋地对少女道:“小姐,这就是我们的镇店之宝了。”
施婳看了一眼,只见那盒子被擦得油光发亮,干干净净,雕花细致,还有些旧了,看上去倒是真像他说的那么回事儿。
掌柜的将那木盒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台上,笑道:“小姐,这里面就是玉了。”
陈明雪点点头,伸手就要去揭,掌柜忙不迭挡住,道:“使不得,使不得。”
陈明雪住了手,疑惑地看向他,道:“怎么?这玉还会害羞,我看不得它了?”
掌柜笑道:“小姐说得哪里话,小老儿原先便说过,玉是灵物,贸贸然揭开,恐怕会冲撞了它,反倒不美了。”
陈明雪到底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听了这番忽悠,对那盒子里的玉越发起了好奇之心,道:“这种说法我还是头一回听到,那你说说,这不打开,我如何看它?”
掌柜答道:“小姐莫急。”
他说着,从旁边取来一根细细的铜签,将那木盒上的锁扣挑开,只听咔哒一声,掌柜这才伸手将那雕花木盒揭开,露出里面的玉来。
他小心地将盒子推过来一些,笑容可掬道:“小姐请看。”
陈明雪看着那块玉,惊讶地睁大眼睛,便是施婳也有些诧异,那还真是一块极其漂亮的玉,通体翠绿,色极其正,尤其是在掌柜把油灯拿过来之后,那绿色在暖黄的光芒下,简直仿佛要滴出水来似的。
便是施婳上辈子在太子府见过诸多玉佩首饰,也鲜少有看到这样好的玉,她心里不由起了一丝疑心,这种玉器店里,怎会有这么漂亮的玉?
陈明雪看上去极是喜欢这玉,忍不住伸手去拿,只是手指还未触及那玉,就被斜刺里伸出来的一只纤细的手握住了。
她疑惑地抬头,见是挡住自己的一个陌生同龄少女,以为是对方也是看中了这玉,准备来抢的,便挑起眉头来,不客气地道:“怎么,你也看中了这玉?”
施婳笑着摇摇头,劝道:“倒不是看中了,只是好心想劝小姐一句,看看就好,勿要拿它。”
这话一出,那掌柜的脸色便沉了一瞬,陈明雪不解地道:“为何?”
施婳笑吟吟地转过脸来,道:“这就要问一问掌柜了。”
陈明雪也不由看向掌柜,对方的脸色立即不好看起来,但是客人还在,遂只能强自镇定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老儿不明白。”
他说着,便要收起盒子,口中道:“不买便不买,何必浪费我的时间?”
施婳眼疾手快,一把按住那盒子上,笑道:“心虚什么?不如让这位小姐仔细瞧瞧,你的镇店之宝?”
闻言,那掌柜愈发心虚,道:“我不卖了,不卖了。”
他越是这般情态,陈明雪面上疑惑越深,她道:“有什么好遮掩的?松手,让我看看。”
掌柜还要垂死挣扎,想去把盒子收起来,一旁的柳知倒是一个箭步上前,将他拉开,掌柜嚷嚷起来:“你们要做什么?想抢东西不成?”
施婳不理他,只虚虚点一点那块玉的一角,对陈明雪道:“小姐可以看看这个位置,往侧边看。”
陈明雪盯了半天,那玉还是玉,似乎没什么问题,照着她的意思,往侧边瞅了一眼,忽然见到那里有一条极其细微的裂缝,如同蛛丝一般,若是不仔细看,绝不可能发现。
一旦有人拿起这玉,说不定另一半就会掉下来,到时候砸在手里,指不定这掌柜要她赔偿。
陈明雪想到这里,不由十分生气,直起身来骂那店主道:“你这人好生卑鄙!破了的玉竟也敢拿来骗人!”
那掌柜一听,便知自己的算计已经败露了,脸色铁青,挣开柳知的手,将那木盒抱起来,怒气冲冲地轰赶他们:“都滚!滚出去!”
陈明雪气道:“把银子退回给我!”
掌柜哪里肯?高声道:“当初是一锤子买卖,小老儿店门开开,做的是生意,且当初你情我愿,那玉也不是我拿刀逼着你买的,如今又想来退货,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陈明雪气急:“你——”
一旁的施婳却忽然道:“这样吵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去一趟官府,立见分晓。”
陈明雪眼睛一亮,道:“对!就去官府,卖这样的玉,以次充好,还敢要价二百两,叫你们知县老爷看看,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她说着,伸手一把拽住那掌柜就要往外走,那掌柜自然不肯去,当初他卖给陈明雪的玉,确实只是劣质玉,如今一听说要去官府,他顿时软了下来,缓和着声音道:“小姐有话好说,万事都可商量,何必闹得这么难看?小老儿也是看这一行吃饭的人,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端的是一位能屈能伸,吃硬不吃软的人物,哪里还有方才的半分硬气?陈明雪都要给他气笑了。
她冷笑道:“既不肯去,就给我退钱!”
第 45 章
最后这场争执; 以玉器店掌柜退钱告终; 出了店,陈明雪向施婳道谢:“方才多谢你。”
施婳一笑,道:“不必。”
陈明雪又有点好奇地问道:“不过; 你怎么知道他那块玉有问题?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
她说到这里; 语气带上了几分懊恼:“我果然很笨。”
施婳却道:“原本我是没有看到的; 只是我方才进去看了一眼,这玉器店有些小; 他那些摆出来的玉; 也不见得有多好,大多是些做工粗糙,品质中下的玉,若真有这般好玉,他为何不一早拿出来?”
陈明雪傻乎乎地道:“那掌故不是说,玉是灵物; 要看缘分么?”
施婳笑了一下; 忍俊不禁道:“他那是忽悠小孩子的,哪里就有这样的说法?玉再好再漂亮,也只是死物罢了。”
陈明雪不由撅了噘嘴; 小声道:“好罢,就是骗我这样的傻子的。”
她说着又向施婳道:“无论如何; 今天都要谢谢你; 若不是你拦着,恐怕我要中了那奸商的计; 我叫陈明雪,你叫什么名字?”
施婳先是觉得这名字耳熟,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脑子里飞快闪过什么,但是仔细想一想,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遂只得作罢,答道:“我叫施婳,我原是见过你的,恐怕你不记得了。”
听了这话,陈明雪诧异地睁了一下眼睛,疑惑道:“我们在哪里见过?”
施婳笑了笑,提醒道:“不知姑娘可还记得,上元节在庙会时候的事情?”
经她一提醒,陈明雪便仔细回想,还真叫她想起来了,一拍手,惊讶道:“啊,你就是当时站在表哥旁边的那个女孩儿!”
陈明雪当时追着晏商枝跑,然而晏商枝却不爱搭理她,陈明雪是个好强的性子,越是受冷落,便越是来了劲,逛个庙会,一晃眼不见的功夫,晏商枝身边就多了一个少女。
那时候对于陈明雪来说,别说是个女孩儿了,晏商枝就是对着一只母猫多看几眼,她心里都能酿出一缸子陈年老酸醋来,更何况施婳还是一个姿容十分漂亮的少女?
虽然当时陈明雪那缸子陈年老酸醋酿了一晚上就消散了,但是这会见了施婳,人家方才还帮了她,不免又生出几分尴尬来。
她有些不自在,一双灵动的眼睛左右瞟了一下,试图来找点话题缓解这尴尬,随口道:“你这是,来买布的么?”
施婳哪里会和一个小女孩计较?她今日会提醒陈明雪,不过是为着那次上元节时,晏商枝帮了她一次罢了,否则她也不会贸贸然管这一桩闲事,她笑着答道:“是,买些布料来做衣服。”
陈明雪听了,颇有些好奇地问道:“你还会做衣服?”
在她看来,施婳和她也不过是一般大的年纪,陈明雪长到如今,会绣个帕子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这还是家里嬷嬷勤勉督促的结果,而施婳竟然已经会做衣服了!实在是厉害。
施婳笑笑点头,陈明雪忽然想到了什么,踌躇着问道:“我……我能跟你学做衣服么?”
骤然听到这个请求,施婳感到些许惊讶,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道:“自然可以。”
于是陈明雪便十分高兴起来,她的模样不算多么明艳漂亮,勉强称得上清秀,只是笑起来时眉眼弯弯,如新月一般,给她的五官添上了几分狡黠和灵气,并不惹人讨厌,也不似那日晚上表现出来的刁蛮任性了。
陈明雪是个说做就做的性子,当即拉着施婳要去买布料,进了布庄,大小姐手指一划拉:“这个,这个,这个,还有那个,一样都先来十尺!”
这是做衣服还是扯长幡呢?施婳连忙拉住她,劝了几句,陈明雪倒是很听她的话,照着施婳的提议,扯了些合心意的布,抱个满怀,跟着她走。
少女们走在一起,总是有话题可聊,更何况施婳性子又好,说话温柔,陈明雪虽然偶尔表现出些娇蛮任性,但是她在外人跟前并不这样,不论是谈吐亦或是行为举止,都十分得体,叫人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教出来的女儿。
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柳知跟在后头抓耳挠腮,他想跟施婳搭几句话,但是总插不上嘴,女孩儿们的话题,他懂什么?
最后实在无法,眼看城西要到了,柳知壮着胆子上前道:“婳儿,我给你拿东西吧?”
施婳听了这话,莞尔一笑,道:“不必了,才这么点布料,我能拿得了。”
柳知心中遗憾不已,倒是一旁的陈明雪听了,十分欣然道:“我这的东西多,能麻烦你替我拿一会么?”
柳知话都说出来了,再加之施婳又旁边,如何能拒绝?点头答应下来,陈明雪便毫不客气地把大堆的布料往他怀里一塞,笑着道:“多谢这位大哥。”
抱着布料的柳知:……
直到一路回了清水巷子,陈明雪拿回了自己的布料,又跟柳知道了谢,便跟着施婳回家去了,徒留下柳知站在自家大门口,心里懊恼万分,今天又没能跟婳儿搭上话。
遗憾了一会,他转身进门,便见自家娘站在门口,上下扫了他一眼,问道:“酱油呢?”
柳知还未回过神来,他一脸发蒙,宛如梦游:“啊?酱油?什么酱油?”
柳家娘子上前一步拎住他的耳朵就往院里走,不顾柳知吱哇乱叫,嘴里骂道:“个迷了心窍的小兔崽子!老娘我还治不住你了?”
“啊哟,娘,娘!你轻点儿!耳朵要掉了……”
却说施婳家的院子里,正值上午,满院子阳光照进来,明朗朗的一片,墙角的篱笆上,豆蔓肆无忌惮地攀爬着,嚣张地抖擞着翠绿的叶子,开出细碎秀气的小花儿,引来蜂飞蝶舞。
陈明雪还是头一回来这种小院儿,她蹲在那豆蔓跟前看了半天,稀奇地问道:“这是什么花儿?怎么生得这么不起眼?”
她说着,还伸手摸了摸,好奇道:“能摘吗?”
施婳哭笑不得,解释了一番,陈明雪这才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又瞧了几眼,道:“原来这就是豆角,真是丑得怪可爱的。”
直到她好奇地把施婳的小院儿转了个遍,好歹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兴致勃勃地把布料在院子里的桌案上摊开来,招呼施婳道:“我们来做衣服吧。”
施婳拿来软尺,一边量,一边问道:“你给自己做衣服么?”
陈明雪道:“不是。”
“那你知道那人的身高吗?”
陈明雪想了想,道:“大约比我高两个头。”
施婳:……
她默然片刻,才继续问:“那肩背的宽度,腰围和手臂长度,你知道吗?”
陈明雪十分迷茫地摇头:“不知道,做衣服还要知道这些?”
施婳沉默,最后干脆地提议道:“不如我们还是做些别的吧?”
陈明雪犹豫道:“那……做点什么?”
两人讨论了片刻,陈明雪最后还是接受了衣服变成佩囊,施婳想着谢翎的佩囊也用得有些旧了,正好也做一个,两个人便忙了起来。
却说谢翎在渊泉斋呆了一上午,依旧不见董夫子的踪影,晏商枝来点个卯,见夫子不在,脚底抹油,也不知去哪儿了,只有大师兄钱瑞,依旧在勤勤恳恳地看书,书斋安静无比,只能听见外面的鸟鸣之声传来。
谢翎坐在窗下的书案旁,仔细地盯着手中的书,右手飞快地在纸上面抄记着,他的目光并不曾落在纸上,然而那笔尖却仿佛自己长了眼睛似的,整整齐齐地排列下来,字迹俊逸清瘦,颇具风骨。
他一口气抄完了一整页宣纸,很快就又翻过一页,钱瑞偶然抬眼,见到谢翎的这番动作,不觉有些新奇,他读书多年,还从未见人是这样抄书的,不由起身走过来观看。
谢翎十分专注,全部心神都投入了那书中,眼睛一瞬也不瞬,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钱瑞的存在,右手继续连续不断地抄写着,连一丝停顿都没有。
钱瑞惊奇不已,打量着他抄写的笔迹,也不作声,等谢翎抄完这一大段,才好奇地开口道:“师弟,你这是在抄什么?”
谢翎放下书,抬头笑笑,答道:“之前晏师兄给我说了说,夫子带我们去讲学时,会说到的一些地方,我抄一遍,免得到时候忘记了。”
“只抄一遍么?”
谢翎笑道:“是,抄一遍便可以了。”
钱瑞想了想,道:“若有不懂的地方,尽管来问我,不要客气。”
谢翎答应下来,道过谢,钱瑞走后,他才继续抄写起来,依旧是眼不离书,手不离笔,实际上他这功夫已经练了一两年了,可谓是驾轻就熟,所有的文章,不管篇幅多么繁杂晦涩,谢翎只需抄写过一遍,那文章就完完全全地留在了他的脑海中,仿佛打上了烙印,不管经过多久,都不会忘记。
这一切大部分要归功于谢翎给那书斋抄的两年书,一本书的价格很是昂贵,谢翎没有钱,他也不愿意给阿九增加负担,是以在给书斋抄书的时候,他尽量让自己把那些文字全部记住,哪怕是谢翎遇到了不认识的字,他也能牢牢记下来。
给书斋抄了多少书,他就记了多少文章,从未忘记过,时至如今,谢翎已经记下了数十本书,那些文字在脑海中依旧清晰无比。
谢翎偶尔会想,老天爷到底是待他不薄,不仅把他送到阿九身边,还给了他这一样难得的天赋,他一定会好好利用的,将它发挥到极致,让阿九过上最好的生活。
第 46 章
谢翎在渊泉斋抄书; 他速度极快; 过了一个时辰,钱瑞见他仍旧没有停手的意思,忍不住出声劝他道:“师弟; 贪多嚼不烂; 还是缓一点好。”
闻言; 谢翎看了看,抄完这一段也差不多了; 索性停了手; 道:“是,我明白了,多谢师兄提醒。”
钱瑞见他听劝,不由心中生出几分好感,笑了笑,正欲说些什么; 却听外面传来脚步声; 有人进来了。
谢翎抬头一看,却见那人正是杨晔,他的目光在书斋中扫了一圈; 仿佛松了一口气似的,然后落在谢翎身上; 疑惑挑眉; 问钱瑞道:“这是谁?”
钱瑞放下书,答道:“是夫子昨日收的学生; 叫谢翎。”
杨晔哦了一声,随意与谢翎打了招呼,又问钱瑞道:“夫子今日没来?”
“没来。”
杨晔道:“我昨日告假,夫子可有说什么?”
钱瑞摇摇头,杨晔的表情看上去却不太像高兴的样子,他吞吞吐吐了一会,仿佛憋着什么,过了一会,才问出口道:“那个……晏师兄,今日来了么?”
钱瑞答道:“来了,不过他又走了,大概是有事。”
“他能有什么事情,估计又是躲懒去了,”杨晔小声地嘀咕,面上的表情却同时放松下来,前几日闹了那么一出,他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晏商枝,如今在书斋不必碰面,也是一桩好事。
杨晔到了自己的书案前坐下,长吐了一口气,抽出一本书,他的书案与谢翎是正对着的,哗啦啦翻了一会,又开始打量谢翎一番,开口问道:“你是夫子亲自收下的?”
谢翎将目光移向他,微微颔首,十分有礼地答道:“是。”
闻言,杨晔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抚掌欣然道:“太好了。”
至于为什么太好了,他也不说,径自翻起书,没看几眼,就打起瞌睡来,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谢翎突然发现,董夫子收的这几个学生,也就钱瑞是在正正经经地读书的,其余几个,要么就是无事生非,勾心斗角,作妖蛾子,要么就是大大咧咧,整天闹事,最后一个是懒骨头成了精,读书能赖就赖,索性连书斋都不来。
于是谢翎开始不免有点担心起自己的未来了。
到了下午时候,晏商枝还是没见人影,杨晔又打了半下午的瞌睡,直到窗口日头西斜,他大概终于想起来自己来学塾是读书的,挑挑拣拣又摸出了一本册子,翻看起来。
哪知他一看书,就打呵欠,一刻钟的时间,谢翎都看完一章了,期间听见对面的杨晔打了不下十个呵欠,最后连钱瑞都听得有些犯困了,他忍不住开口对杨晔提议道:“杨师弟,你若是实在困了,不如去小憩片刻?”
杨晔打着呵欠拒绝了,面上睡意尚未完全褪去,表情却十分坚毅,他道:“不成,这一本是夫子要考的,我若是背不出来,我爹回头要打断我的腿。”
钱瑞:……
他无奈极了,只得起身去冲了两杯浓茶,好心分给了谢翎一杯,然后与谢翎两人,在杨晔绵延不绝的呵欠声中,继续看书,一整个下午,安静的书斋中只能听见书页翻动的窸窣动静,不间断地夹杂着某人的呵欠声音,经久不衰。
及至快到下学时候,门外进来一个人,彼时杨晔正头脑发涨,呵欠不绝,等看清楚那人的面孔时,打到一半的呵欠声戛然而止,化作一声冷笑,整个人顿时精神抖擞起来,表情瞬间切换至讥嘲,十分自如,道:“呵,你来做什么?还嫌那一日打得不够么?”
谢翎闻声回过头去,只见门口站着的人竟然是苏晗,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背着光,看不清楚他的面孔,却让人觉得他的表情是阴翳的,在听见杨晔那句话之后,脸都扭曲了一下。
苏晗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没有理会杨晔的挑衅,目光在谢翎身上落了一瞬,转而向在场最好说话的钱瑞问道:“师兄,夫子今日可来了不曾?”
钱瑞是个好脾气,听了这话,便道:“还不曾。”
杨晔与苏晗闹翻了,自然看对方百般不顺眼,十分刻薄地道:“夫子不是说,让你以后不必来了么?你当日走得那般硬气,怎么几日不见,又眼巴巴地跟条狗似的跑回来了?”
苏晗的脸上有怒容一闪而逝:“你——”
杨晔不等他说完话,便长笑着起身,走到谢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对苏晗道:“这是夫子刚刚收下的学生,我们的小师弟,叫……”
他顿了一瞬,似乎一下子想不起来谢翎的名字了,但是这并不影响他想刺激苏晗的心情,笑着继续道:“所以呢,你看看,夫子是铁了心逐你出师门了,这若是换了我,恐怕连学塾的大门都羞于踏足,也就苏公子有这份心,厚颜又巴巴地跑了回来,当真是忍常人所不能忍,勇气可嘉,日后必成大器,前途不可限量啊!”
这话连珠炮似的,说得十足尖酸刻薄,苏晗听得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他的眼中燃起愤怒,张了张口,杨晔抢先一步道:“怎么?不服气?你大可以去求夫子,看看夫子如何说?”
苏晗铁青着一张脸,冷冰冰地道:“杨晔,你别得意,风水轮流转,总有一日,我会将你踩在脚下,叫你跪着求饶!”
杨晔讥嘲地笑他:“请便,我等着那一日,苏公子可千万要趁早啊。”
苏晗哼了一声,愤怒地离开了,杨晔翻了一个白眼:“什么东西。”
钱瑞犹豫再三,还是道:“杨师弟,你方才说的……恐怕有点过了,毕竟我们同窗这么久。”
杨晔挑起眉头来,颇有些不能理解:“钱师兄,你知道这东西在背后说了你多少坏话么?说你迂腐,榆木脑袋,不思变通,读书把脑子都给读木了,不止是你,他连夫子都编排呢!只不过我平日里与你无甚矛盾,也就没放在心上,你怎么倒还替他说起话来了?”
钱瑞显然是有些意外,捏着书,呐呐不言语了。
谢翎观赏完杨晔大战苏晗这一出戏,看见苏晗那如同死了亲爹一般难看的脸,心里不觉分外愉悦,连收拾书本的动作都轻快了许多,狗咬狗,一嘴毛,啧,咬得好。
到了下学时候,谢翎收拾好书,十分礼貌地向钱瑞两人道别:“两位师兄,我先走了。”
钱瑞忙放下书本:“师弟走好。”
杨晔摸了一把下巴,看着谢翎远去的背影,想了想,这新来的小师弟还挺有礼貌的,比苏晗那狗东西要好了不知多少倍,不错不错。
却说苏晗今日本来是想向董夫子求个情的,没想到董夫子仙踪不定,没来书斋,他反而碰到了杨晔那条恶狗,被狠狠嘲讽了一通,心情极差,一路上铁青着脸回了苏府。
他到了自己的院子,苏夫人正等着,忙迎上来,握住他的手,关切问道:“晗儿,怎么样?董夫子愿意重新收你做学生了吗?”
苏晗脸色难看地摇摇头,道:“我没见到夫子,按理说,今日夫子要来书斋讲课的,钱师兄说他没来,娘,夫子这是铁了心不肯收我了。”
苏夫人的表情也不太好看,她咬咬牙,道:“这董夫子也太不识抬举了些,你年底就要参加院试了,怎么这个节骨眼上出了问题?”
苏晗想了想,道:“不如就罢了,免得难看。”
苏夫人却道:“不成,你爹还不知道这事,娘去与他说说,托人向那董夫子再说说情。”
苏晗皱起眉来,他今日受了杨晔的气,语气也不大好了,道:“难道就非那老东西不可了?没了他,我还考不了区区一个院试?”
苏夫人见他生气,不由拍了拍他的手,苦口婆心地劝道:“你知董夫子的来头么?他曾经是给宫里的皇上讲课的!”
苏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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