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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成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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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哭,所有蓝衣人听我的,拿起刀来!”秦水墨压下内心的恐惧,冷静地喊道。
蓝衣众女听到,仿佛溺水的人抓到了惊涛中的一根浮木,都抬起头来呆呆地盯着秦水墨。
“快!拿刀,所有人背靠背,刀尖向外!”说罢,秦水墨和阿言拿刀背靠背而立。其他几个蓝衣女子也忙靠上来,正在哭泣的那几个也慌忙拿起刀来凑了过来。
秦水墨冲众女喊道:“对,所有人背靠背,守住自己面前!敌人若靠过来,就一起砍!”
“一!”白衣人终于报数完毕,短短的十个数字就像漫长的做了一场噩梦,每个人都紧张万分。不知是谁的牙齿抖个不停,咔嚓嚓的声音,令人烦躁!
蓝衣女子虽组成了圆圈,一致对外,但好几个人的手颤抖不停,还有人握不住刀,当啷一声落在地上。也不知是谁吓得小便失禁,人群中涌动着一股尿骚味。
白衣和黑衣女子一边小心地相互警戒,一边慢慢朝蓝衣女子组成的圆圈逼过来。蓝衣女子的圆圈立刻引发一阵骚乱,有人强行向后退,挤得队伍不稳,反而相互推搡,乱了起来!
秦水墨一边死死盯着对面的两个白衣女子,一边大声喊:“姐妹们!不要怕!害怕不可耻!流泪、尿裤子也不可耻!可耻的是那些站在台子上的人渣!要是还想活着回去见自己的亲人,就勇敢起来!”
蓝色的圈子安静了下来,秦水墨拿着刀凌空比划了一下,大声喊道:“大家一起喊口号,然后向前刺!”
“一、二、刺!一、二、刺!”阿言忙附和着秦水墨大声喊起拍子!越来越多的蓝衣女子加入了喊口号的行列。虽然势单力薄,虽然身心恐惧,但是整齐一致的口号仿佛给了人无边黑暗中的一点力量。
“一、二、刺!一、二、刺!”随着口号的喊声越大,十二名女子刀尖齐齐向外刺出,虽然没有任何章法,但看起来却也气势逼人!
场中情形却又一变,穿白衣和黑衣的女子,本想蓝衣的一队本是砧板上的肉,先轻松解决了再说。此刻蓝衣女子组成阵型,却稍有棘手。心念一动,场中黑影一闪,却是一名黑衣女子趁对方不备,一刀劈向一名白衣女子。
“噗——”长长尖刀透胸而出,一道血箭凌空洒落。伴随着白衣女子凄厉的惨叫声,这染满鲜血的修罗场正式开启!白衣女子的血还未落地,那偷袭的黑衣女子长刀还在死人的胸口未及拔出,却被背后的两名白衣女子左右夹击。“砰——”一声闷响,两条臂膀被二人齐齐斩断,鲜血就像喷薄而出的岩浆,散落众人头顶。
“啊!”有蓝衣女子被鲜血溅入眼睛,忙用衣袖去擦,还未及看清眼前,便被冲过来的其他人一刀刺入下腹。蓝衣组成的圈子立刻有了缺口,几名黑衣女子直扑过来!
秦水墨双手持刀,奋力挥舞,避开一名黑衣女子,忙回头喊道:“快!组成圆圈!喊口号!”
阿言忙扑过去,堵住了先前的缺口,蓝色衣服又围成了一圈,黑衣白衣女子退后!
一瞬之间,地上已经多了五具尸体,残肢、鲜血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诡异而恐怖的画!
秦水墨打个寒战,明明有汗水滴下,却感到冷入骨髓!
场中,披头散发满身血痕的女子们,犹如笼子中的困兽,双眼血红,死死盯住每一个敌人!
“够了!”秦水墨蓦然沙哑地喊出一嗓子,众人一惊。“杀了我们你们就能活下去吗?”秦水墨冲场上正准备厮杀的黑衣和白衣女子们喊道。
“别傻了!你瞧瞧他们!”秦水墨刀尖冲头顶看台上的三人一指。
“十万两黄金的赌注!能出得起这价码的,非窃国者不能!他们连脸都不敢露,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可能活命!”
一众白衣和黑衣女子暗暗朝秦水墨瞟一眼,手中的刀仍是紧紧握住。
秦水墨银色刀尖指着黑衣人,因那人先前言语之中恶俗下流,她心中着实恨死了这人。
“姐妹们!横竖是个死!为什么不将手中的刀对着那三个人渣!只有杀了他们,我们才可能活下去!就算是死,也要把上面的那三个人剁成肉泥给我们陪葬!”
沙哑的嗓音带着义无反顾的勇气落在众女子心中震惊异常!银色长刀带起凛凛寒风卷起满场的血腥之气!是啊,谁人不是父母生养,凭什么生命可以贱如草芥般任人践踏!
“让我们砍下那三个面具下丑陋的头颅!为死去的姐妹们报仇!”随着秦水墨的一声高呼,众女子的长刀终于不再对着彼此,但握刀的手却握的更紧了!
“啪——啪——啪——”几声清脆的鼓掌声,淡淡地响起,“有意思——有意思——”那白衣人鼓了鼓掌,望着秦水墨冷冰冰地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女子当中还有你这等人物,只是——可惜了,老子只对你的尸体感兴趣——”白衣人看一眼蓝衣人,继续说:“蓝兄,今日竟是这等情景,实在想不到啊,就算平局吧。只是这‘人牌’却是留不得了——”说罢,手中折扇一扬,刚才那十几个壮汉手持弓弩,黑漆漆的弩箭对准场中诸女子。
黑衣人却凑上来,对白衣人说道:“白兄,可别射死了那领头的蓝衣服的,这等烈性子正合我意,老子定要她今夜在我胯下缴械投降!”
“哼哼,就凭你那被掏空的身子?”白衣人冷笑一声。
“兄弟我有的是招,‘合欢散’一瓶等着小丫头消受呢!”黑衣人淫笑着,眼光肆意在秦水墨身上转悠。
“呸——”秦水墨牙关咬出了血,“你若敢动我分毫!便叫你断子绝孙!”
白衣人目光一冷道:“是够味道!不过,你这股子狠劲,还是留到地府去给阎王老子诉苦吧!”
第三十五章 执手持缰
“白兄!您这‘人牌之局’当真跌宕起伏,令人叫绝啊!”蓝衣人慢慢走近白衣人身旁,边走边说道:“不过么,以场中人数来看,是我蓝队赢了啊!特别是打头那个,当真是心机叵测,泼辣异常,咒人的一张嘴更是狠毒啊!”
“哼,蓝兄说笑了!此刻由得她叫嚣!死了便安静了!”白衣人不知为何心中莫名烦躁起来,声音也没了之前的平静。白衣人手中折扇就要收下,壮汉们拉紧了弓弦。
场中死一般的寂静,森森箭尖下,闪着冰凉的光,透着死亡的气息。
场中众女子横刀相对,不少人闭上了眼睛。
“唉——这女子说要砍下你的头啊!你不信吗?我好害怕!”蓝衣人走的更近,似乎站在白衣人身边才有安全感。
“我不——”白衣人口中“信”字还未出口,便喉间一凉,多了一个透明的血窟窿!白衣人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惊变骤起,周围的壮汉还未及行动,刹那之间厅内火把全部熄灭,四周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黑暗是地狱的颜色,更是杀戮的信使!秦水墨什么也看不见,只听惨叫之声不绝于耳。秦水墨紧紧抓住阿言。二人背靠背防范着黑暗中潜伏的风险。
时间过去,耳畔的惨叫之声渐渐平息。汗水一滴滴无声地落在吸满了鲜血的泥土上,蒸腾出微甜的气息。黑暗似乎无尽绵长,永无休止。
隐隐约约中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很长,又似乎只有一炷香。火光被再次点燃,场中众女子惊慌失措,却都活着!
抬头望去,高墙之上,蓝衣人仍旧戴着面具俯视全场,身侧却多了数十名黑衣剑客拱卫在侧。
“嘭!”高台上抛下一物,落在场内。
众女望去,竟是那白衣人的尸首!有那恨极了的黑衣女子走上前去,用刀挑开面具,却是高鼻深目的异域长相。众女子似乎无人认识,但眼中狠厉之色渐浓,几个黑衣白衣女子奔上去,口中一面哀嚎,一面奋力用手中的刀狠狠劈砍向那尸体!一时血肉横飞,众女子亦痛哭不已!
秦水墨拥着阿言,心中长舒一口气,哭吧!哭吧!让眼泪冲去所有魔鬼般的记忆!让眼泪证明我们还真切地活着!可是,那蓝衣人又有什么企图呢?秦水墨心下思量,冲那人望去。
一个黑衣剑士押着一人立在蓝衣人面前。
被擒住站在蓝衣人面前的正是先前那戴着面具参与赌局的黑衣人。
黑衣人身子扭曲不断挣扎,冲蓝衣人叫道:“你究竟是何人!潜入我明月山庄要做什么?!”
蓝衣人腰带一松,一把薄如纸般的软剑便已在手。想来刚才他正是用这把隐形软件将白衣人一剑封喉。蓝衣人向前迈一步,软剑便晃一晃!森凉箭尖如同吐蕊的蛇,寻觅着噬咬的猎物。
黑衣人面具后的眼神开始慌乱,想要挣脱黑衣剑士的束缚,却半点动弹不得,只能在原地扭着身子,就像一只困在网中的猎物。
黑衣人声音颤抖道:“你——你做什么——你敢杀我?你可知道,我是当朝一品大员的——”话未说完,便见那蓝衣人手腕一抖,一道寒光直奔黑衣人袭去!
“啊!”黑衣人爆发出一声野兽般凄厉的叫声!便倒了下去,双手紧紧捂住胯间,痛的满地乱滚!
蓝衣人剑收入鞘,弹了弹衣袖,一脚踏住黑衣人的胸口道:“你怎么会跟当朝一品大员有关系,你不过是个聚众**,违法乱纪的犯人而已!如今断了你的子孙根,也替那些冤死的女子讨个公道!”
那黑衣人剧痛难忍又被蓝衣人胸口一脚,顿时昏死过去。
蓝衣人扭头冲众女子一挥袖,说道:“都回家吧!”
众女子一时百感交集,眼中满是不相信的喜悦。
有几位女子走过来,紧紧抱住秦水墨,眼泪在彼此中冲洗去了身上的伤痛。
木质大门吱呀呀被打开,众女子抛下长刀,三三两两出了牢笼般的坑底。秦水墨和阿言相互搀扶着,前方有黑衣剑士引路,顺台阶一路直上,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头顶传来阵阵清爽的凉风。众女忙加快脚步再走几步上去身边豁然开朗,原来之前身处都是在地下。
秦水墨抬眼看,满天繁星,明月当空,再回头望望出来的幽深黑暗的地道,不禁心有余悸。
秦水墨闭眼,深深呼吸了几口清爽宜人的空气,不禁生出再生为人的隔世之感。
“哒——哒——哒——”马蹄声响在耳畔。
秦水墨抬头,黑色矫健的高大骏马上,端坐着一个男子。
月光如银,洒在他漆黑的眉上,星光映进眼眸,蓝色长袍下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伸在自己面前。
秦水墨:“……?”
“上马!”那男子的唇在月光下抿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手向前伸了一分。
秦水墨身心俱疲,直觉想握住那只手。只要握住,一定能汲取一点力量,来黏住自己今夜四分五裂的小心脏。那只手在月光下莹白如玉,却充满力量,想来必然是干净而温暖的,就如新晒过的棉被,有着阳光的味道。嗯,就是想的那样,暖暖的,舒适极了!
秦水墨还未捉摸明白自己为何会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便觉得自己的身体如树叶般在空中翻飞了一下,便稳稳地落座在马上。
身后伸来两只温暖有力的臂膀,从秦水墨的身侧而过牢牢牵住缰绳。
“不要乱动!”耳畔男子声音温润而有磁性。
“不!这不合适!”秦水墨兀自挣扎着。
“我与自己的夫人共乘一骑有什么不合适?”男子的声音威严中透了一丝戏虐。
“你——”秦水墨呆住!
一旁有人骑马上来,却正是换了一身黑衣的石诚!石诚冲马上之人行礼后,一脸歉疚望着秦水墨道:“让王妃受惊了!属下有罪!”
秦水墨扭头,却只能看到身后人半张脸,墨画般的眉,细碎星光摇曳的眼底。秦水墨扭头,脸上花一般的笑个不停,指指身后的人,冲石诚问道:“真是我家王爷?”
石诚瞧着那少女满脸血污却终是笑的无忧无虑,鼻中一酸道:“正是宁王殿下!”
秦水墨傻笑着,小声冲石诚说:“这么俊啊!”又禁不住扭头看身后人,半张俊脸线条坚毅犹如刀刻,眼中却是温柔化不开的月色。
秦水墨又瞅见那一身蓝衫,忙指着隐在黑暗中的明月山庄说道:“你和这里的——”
“不是!”秦水墨被冷冰冰的雄浑的男中音打断!
秦水墨扭头,道:“你早就知道——”
“没有!”秦水墨又被冷冰冰的雄浑的男中音打断!
尹南殇紧紧搂紧那瘦小的身体,“驾!”一声长喝,黑色骏马四蹄如飞,如同一道闪电冲月色下的山脚如电而去!
第三十六章 新人
月色下,骏马飞驰。
这明月山庄其实离天安城并不远,就建在城东十里外的苍立山上。
黑色骏马四蹄如飞,随着马儿的颠簸,尹南殇感到身前那单薄的少女便贴在了自己的右肩。
尹南殇低头,怀中那脏成一团的人儿却早已熟睡,弯弯睫毛盖住了昨夜凄惶无助的双眼。脸上带着甜蜜满足的笑意,正如那日她定定盯着《浮生六合图》时一般。
马儿颠了一下,睡梦中的秦水墨眉头微皱。尹南殇便放慢了马,任它漫步一般向月色下天安城的东门缓缓走去。
夜露深,春风轻。尹南殇将胸口紧紧贴住少女的背。丝丝秀发沾满了昨夜的汗水与灰烬,却像此刻的春风撩拨着自己的脸。夜风凉,就让我用体温慢慢暖你的心吧!
半个时辰后,宁王府的门口,先一步到达的石诚已带着小厮和丫鬟在门口守候。
数盏灯笼明若白昼,张玉若带着邢嬷嬷和一众侍女也出得府来,立在石诚身侧。
石诚瞧见,忙上前行礼。
“免了——”张玉若手一挥,却随口问道:“王爷这么晚回府,可是有公务在身?”
石诚低头回道:“属下不知!王妃请回府等候,夜风凉,若是染了风寒——”
张玉若冷笑一声:“石诚,我虽是新嫁的妇人,却也是这宁王府的女主人。如今于府门口迎接自己的夫君可有哪里不合礼数?你既是做属下的,就守好你自己的本分!”
“是!”石诚应一声,立在一侧再不言语。这位王妃,本身就是兵部尚书嫡女,又是当今最得圣眷的德妃娘娘的亲侄女。如今皇上虽未立后,但德妃娘娘代行皇后权力,掌管六宫。说起来,这位王妃可是相当于“国舅”府的长房嫡女。
马蹄声声,一匹矫健的黑色骏马沿长街缓缓而来。
尹南殇勒住马儿,抱着秦水墨从马背上轻轻跃下,转身将秦水墨递到石诚手中。秦水墨嘴角犹自带着那丝笑,睡的人事不省。
张玉若却轻轻上前,仪态万方地福了一福,脸上姣笑中带了一份嗔怪,道:“王爷——更深露重的,好教人一番担心呢!”
尹南殇一步跨出,持住张玉若的手,笑道:“南殇让王妃担忧了,是南殇的不是!”说罢,几声咳嗽,听着似有风寒。
“王爷——玉若已沏好了参茶,正好驱寒。”张玉若盈盈笑意,如此刻暮春中盛放的玉兰花。
“那便有劳王妃了。”尹南殇与张玉若持手向府内走去。
二人极有默契地谁也不提秦水墨,似乎刚才从未有人同骑归来。
明月当空,洒下一片温柔,宁王府慢慢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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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动——不停地轻微晃动——
秦水墨缓缓睁开微肿的眼皮,眼前是阿言那张干净的小脸。
秦水墨伸手,捏捏阿言的小脸,转身,又合上眼。
“夫人——快起来洗澡——”阿言叫道。
秦水墨睁眼看看四周,傻呵呵地笑:“阿言,你罪大了,我刚才梦到王爷了,你就把我摇醒了!”
阿言:“啊——”
秦水墨无限遗憾地感慨道:“你是不知道啊,我梦见的王爷,长得那叫一个英俊,而且还抱我骑马来着——”
阿言伸手摸摸秦水墨的额头,“不烧啊!”阿言小声嘟囔着。
阿言猛地抬起头来,脸上换了坚毅果敢地表情,吓了秦水墨一跳。
阿言咬牙切齿地说道:“夫人,您不能因为昨夜王爷去了东厢就这么萎靡不振!我们要振作!要在熹妃娘娘的寿宴上赢回一程!”
秦水墨倒抽一口冷气懒洋洋地伸手摸了摸阿言的额头,“也不烧啊,这孩子今天怎么吃错药了似的?”
阿言却顺势一把双手捧住了秦水墨的手,坚定地说道:“夫人,虽然昨夜王爷去了东厢,可是我看王爷和您共乘一匹马倒也般配,咱们可决不能气馁啊——”
秦水墨呆住:“你说啥?”
阿言声音越来越小道:“我说昨夜王爷去了东厢——”
秦水墨忙打断:“不是这句——”
阿言眨眨眼:“您和王爷共乘一匹马?”
“啪——”秦水墨一拍阿言:“对对,就是这句!”
“阿言!快,拧我一把!”秦水墨叫道。
阿言:“……”
秦水墨抓紧阿言的肩膀:“告诉我,不是在做梦,昨夜真是我家王爷载我回来的?”
阿言:“夫人!我去叫大夫!”
秦水墨眼中冒出无数星星:“我怎么能昨夜就睡着了呢?我怎么就能睡了呢?我还没看够呢!”
“夫人!”阿言嗓门提高了八度,吓得秦水墨一哆嗦。
阿言伸出细细的胳膊,豪气冲天道:“我们要振作起来!要开始准备熹妃娘娘的寿礼了!”
秦水墨歪歪头道:“那个——话说——熹妃娘娘是谁?”
阿言低头望着秦水墨漆黑的眼珠一字一顿地说道:“王爷的母妃,夫人您——的——公——婆!”
秦水墨眨巴眨巴眼:“听起来很可怕的样子!”
阿言哼了一声道:“东厢那位送什么我可打听清楚了,咱们可不能落于人后!”
秦水墨心头欢喜地看着阿言:“你什么时候这么能干了?东厢的事儿都能打听到?”
阿言叹口气:“不是我能干,是她们——”说罢,一指外面,高声道:“进来给夫人请安了!”
屋外进来四个丫头,穿着粉色穿花的长裙,一起跪下行礼道:“婢子们给夫人请安!”
秦水墨瞅瞅阿言。
阿言笑道:“这都是王妃专程派来伺候夫人的。”说罢,近前俯身到秦水墨耳畔轻声道:“看来昨夜王爷对您的好,那位也看见了。”
阿言指着四人对秦水墨道:“这是芍药,丁香,司琴,问茶。”
秦水墨笑道:“名字倒都雅致得很。芍药,名儿倒像哪里听过似的。”
芍药抬起头来,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忽闪一下:“婢子与阿言姐姐向来相好,倒是来过这猗兰轩几次。”
“哦——”秦水墨想起那日的蜜饯果子,就是这小姑娘送来的吧,转头瞧见阿言冲自己点头,便笑道:“都起来吧,这猗兰轩里不必那么拘束。”
第三十七章 寿礼
阿言指挥着新来的几个丫鬟给秦水墨添了一大桶洗澡水,又逼着秦水墨喝了碗羊奶炖燕窝后才让秦水墨进了浴桶。
秦水墨坐在温暖舒适的热水中,四肢百骸无比的轻松。秦水墨冲阿言笑:“言大总管,如今你手下底下也算人手充沛了,从哪里弄得燕窝来的?”
阿言回道:“夫人啊,阿言可没那个本事。是芍药去厨房要来的,芍药原是王妃那边的人,厨房总要给几分薄面呢。”
秦水墨一边用手打着水花玩儿,一边喃喃道:“这王妃也是的,前几日不是才打了咱们,这会儿又是送人来,又是给燕窝的,图个什么呢?”
阿言忙说道:“夫人,您可不能被这点小恩小惠给麻痹了,咱们呀可得小心那边的——不过芍药这孩子倒是心地不坏的——”
秦水墨笑道:“我们阿言长大了,懂得图谋算计了,那你说说东厢那边又在打什么主意呢?王爷已经是她们的了,我们这样子有什么是她一个正牌王妃值得算计的吗?”
阿言皱眉,却也终是摇了摇头。
秦水墨却忽地想起一事:“阿言,你说什么娘娘的寿礼又是怎么一回事?”
阿言道:“哎呀,这可是件大事。夫人你原先病着,和王爷没有行大婚仪式。这次熹妃娘娘的寿诞可不能马虎——”
秦水墨喃喃道:“熹妃娘娘想必极美。”
阿言侧目:“夫人怎么知道?”
秦水墨:“看王爷就知道了啊,能生出这么个倾国倾城的儿子的人,怎么会不美呢?”
“噗嗤——”阿言掩面笑道:“熹妃娘娘也美,却和王爷无关,王爷自小养在熹妃娘娘身边,却不是熹妃娘娘所生。”
“哦——”秦水墨道:“那王爷的亲娘呢?”
阿言摇头:“婢子不知,好像病去了。”
秦水墨想到尹南殇的生母也不知是何等的容貌,倘若活着必定冠绝六宫。他虽幼年丧母,但毕竟还有个亲爹,总是强过自己。但那皇帝御笔亲题龙飞凤舞的“相辉堂”三个大字却又浮现在秦水墨眼前。秦水墨想了想尹南殇虽有个亲爹在身旁,却又对他诸多猜忌,父子相疑,还是不如自己这无父无母的了。
晚来天晴,淡淡晚霞将绯红的余光印在院中。
猗兰轩多了几个丫鬟,倒是热闹欢腾了不少。
此刻秦水墨聘品着茶,正听几个姑娘议论该送熹妃娘娘什么寿礼。
众女子一时说来说去无非什么金银玉器,古玩字画。
秦水墨轻品口茶,道:“我看倒不必如此贵重,只要体现晚辈的孝心就好。”
众丫鬟想到自己这位“夫人”只怕手中着实羞涩,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贵重物件,一时便也住了口。
芍药歪着头,轻轻说道:“夫人说的是,不如咱们一起绣一幅绣品,诸位姐姐觉得怎样?”
阿言笑道:“夫人体弱,刚好我们也能帮点忙,听着倒是好。”
秦水墨皱眉,刺绣么?怎么净挑本小姐不会的来呢?忙说道:“这个,我头痛,瞧不得针线,画个花样子还是可以的。”
阿言笑道:“那就早些歇着吧,明日我们便开始罢。”
一夜无话,只是秦水墨偶尔间便又看到那泛着冷光的弯刀洞穿了少女的胸膛,口鼻之间满是血腥的味道。正在惶恐之际,却又见到一双修长洁净的手握住自己,身侧轻微颠簸,竟是又到了马上。秦水墨便回头,却看不清身后人的容颜,只有目光如水,刹那芳华。秦水墨轻轻道:“我知是梦,愿不要醒。”
第二日猗兰轩却当真忙碌了起来。芍药一早便奔管家处去寻料子。阿言带着其余三个丫鬟将里外打扫干净,在厅中收拾出一块空地,摆上几案,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秦水墨梳洗完毕出得内室,瞧见这厅内偌大的声势,忙一乍舌,挽了阿言便走。
阿言瞧着秦水墨一身婢女服色,急道:“夫人——”
“嘘——”秦水墨冲阿言一摆手,拖着阿言便行到了府苑角门之处。
“您——”阿言眼睛睁的斗大。
“那绸缎庄老板的仇难道不报了吗?”秦水墨沉声说道。
“可是——我们——”阿言眼中闪出一抹厉色,又打了个寒战摇摇头,“夫人——那歹人凶恶,万万不可——”
“哼——”秦水墨笑道:“阿言你今天好好瞧瞧你家夫人我的手段!”
角门上府兵拦住二人,冲秦水墨和阿言躬身,正欲说话,却见秦水墨手中一面乌黑的令牌一扬,便闪身一旁不再言语。
出得府门,阿言惊叫道:“您这又是什么手段?”
秦水墨笑笑:“那日与王爷共骑,就顺手拿了他的令牌。”又看见阿言眼睛比刚才还大了两倍,忙干笑道:“嗯——咳咳——顺手,真的只是顺手而已,用不着这么夸张地盯着我吧?”
阿言眼睛一眨不眨,目光越过秦水墨的肩头。
秦水墨回头。
石诚的脸黑的像碳一般立在那里,身侧还跟着个少年。
“石将军——”秦水墨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也一大早来散步呀,真巧——”说罢转身拽着阿言便走。
“夫人留步——”石诚浑厚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秦水墨无奈只得回头,一咧嘴囔囔道:“罢了,罢了,还给你就是了,喏——”秦水墨伸手将乌黑的令牌递到石诚面前,一面在心里暗自比较此刻是石诚的脸更黑一些还是令牌更黑一些。
石诚却低下头去行了礼道:“夫人可以出府,是王爷特许的,属下只是——”
“哦,早说嘛——”秦水墨将令牌收入袖中,“那我走了啊——”
“小武,无论何事,必要护得夫人周全!”石诚却向身侧那少年说道。
“是!”少年啪啪双袖一甩,身姿笔挺,只是嗓音沙哑,语调轻颤。
秦水墨打量那叫做小武的少年,步子沉实,动作利落,便拍拍他的肩膀道:“石将军推荐的人,想必武功是极好的,走吧,我们砸场子去!”
小武不敢抬头,涨红了脸,额角渗出了汗水,激动地应声道:“是!”
秦水墨心道这孩子估计在王府里闷坏了,听到要去打架便也如此兴奋,倒是个好苗子。
当下三人便穿街过巷向那朱雀大街的绸缎庄而去。
行至绸缎庄门口,但见黑漆大门紧闭,秦水墨冲阿武吩咐道:“小武,砸门!见一个抓一个!”
小武撸起袖子行至门口,伸出拳头狠狠拍在门板上,哐啷一声声势震天。秦水墨点点头,“嗯,就是这样!”
谁知锤了半天门,里面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小武,砸开!”秦水墨原地蹦起指挥道。
眼看小武一双手就要拍在门板上,那门板再也难逃四分五裂的命运。忽然吱呀一声,旁边的米店门开了出来一位五旬左右的老伯。
那老伯看看秦水墨又瞅瞅伸出双掌呆在原地的小武,摇摇头道:“世风日下啊,大白天也敢破门入室!”
秦水墨:“……”瞅了瞅阿言和小武,无奈上前行个礼道:“老伯,我们不是坏人,这店老板拐卖妇女,我们是来抓他见官的。”
那老伯眯着眼瞅了秦水墨半晌,摇摇头叹口气说道:“你说绸缎庄的董掌柜?前日夜里已被人杀了!”
秦水墨惊道:“什么?!人死了?这——”
老伯继续道:“京兆府已经派人来调查了,却也没个说法!”
秦水墨:“这——倒便宜了他了!”
老伯却不理她,转过身去喃喃道:“死了,有什么仇也该散了,姑娘口下积德!连他老婆孩子也寻不见了,估计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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