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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成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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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言答道:“方才歇着,容我进去通报一声。”

    石诚点头立在门外候着。

    阿言进了屋,瞧见秦水墨已经醒了,眼角似乎有泪痕,心中一酸,不敢多看,低头禀道:“石大人来了,说是奉王爷之命来看望夫人。”

    秦水墨眼中却无任何波动,叹口气道:“阿言,帮我梳洗一下。”

    石诚站在院外,望着满地雪白的梨花瓣在地上随风翻滚,染上泥土颜色,竟一时百感交集。石诚心中正胡思乱想,便见阿言出来轻轻说了句:“石大人,夫人有请。”

    石诚赶忙定了定神,一整衣冠跟在阿言身后进了屋子。“石诚给夫人请安!”石诚冲端坐榻上的少女施了一礼,一边说道:“王爷特命石诚将这活血化瘀的药和夫人的一些随身物事送来。”

    说罢,石诚将手中物件逐一交到阿言手上。阿言忙仔细摆在案上,分别是一个青瓷双耳荷叶卷边罐子、一张包着玉帘巾单缩丝制成黑色琴囊的琴还有一个通体乌黑的小瓶子。

    “石大人辛苦了,坐——”榻上端坐的少女声音如水。

    不知为何,石诚心中一慌,本想放了东西就走,却又只得坐下。目光一瞥之间,那少女似乎比以前更加清减了,脸上胭脂也盖不住的苍白脸色,只一双眼睛却亮的逼人。眼见少女眼光扫来,石诚忙低了头。

    “石大人想走吗?喝杯茶再走吧,这猗兰轩倒是很少有人来呢。”少女似是询问,又像在自言自语。

    石诚如坐针毡,结结巴巴说道:“夫人——不是——石诚确实还有要务在身——”

    那少女却笑了,涂了胭脂的唇角只淡淡一扬,满屋子仿佛都亮了起来。

    石诚低头再不言语。

    少女轻声道:“我只是想问问石大人,我当真是这王府的夫人?”

    阿言在旁也是一惊,心说夫人莫不是真的傻了,上午不是才问过自己同样的话。

    只见石诚“唰”地一下站得笔直,行个礼道:“夫人切莫胡思乱想,王爷只是公务繁忙抽不得身,王爷特叫石诚送来这琴和瓶子乃是夫人心爱之物,可以聊以解闷。王爷还说倘若实在憋闷,可以出府去转转,只是——只是切莫招惹东厢那位。”

    “东厢?”秦水墨不明所以,抬头看阿言,阿言轻轻摸了摸脸颊。秦水墨“哦”一声,缓缓说道:“请王爷放心,我这幅身子骨断然不敢去招惹王妃。”

    石诚听得这话,嘴角抽动几下,终是未说出什么话。却听秦水墨说道:“茶也凉了,石大人请回吧!”

    石诚随着阿言出了猗兰轩,在门口立了一刻,方才快步走远。

    猗兰轩内,秦水墨将单缩丝制成黑色琴囊缓缓打开,一张深碧色古朴深沉的琴便显了出来,琴身沉静如渊,白色琴弦如淡淡浪花点在碧色海面上。

    阿言心道:“这王爷也是的,赏别人都是古玩字画,玛瑙玉石,再不济也是绫罗绸缎,首饰玉佩,怎么今日堪堪就送几件旧物来。”阿言又瞧那小黑瓶,乌不溜秋,估计也名贵不到哪里去。

    秦水墨却放下了琴,将那小黑瓶攥在手中,细细端详。

    “呀——”阿言叫道:“这瓶子身上怎么有道碎纹!”

    原也算得上晶莹的瓶身上,一道小小的裂痕映着烛光分外明显。秦水墨却不在意,轻轻摩挲着那道裂纹,仿佛在摸一道柔软的伤痕。

    “我们这巴掌,算是白挨了,就换这么几个旧东西。”阿言抱怨道。

    秦水墨将小黑瓶收在怀中,不知为什么看到这小瓶子,秦水墨心中顿时欢快了几分。她冲阿言笑道:“怎么会白挨了呢?王爷不是说,我们可以出府去玩吗?”

    阿言不过也是十几岁的孩子,顿时跳起来叫道:“当真——?”

    秦水墨点头。

    阿言笑道:“这么看来,挨这巴掌倒是值了!”

    ————————————————————————

    “啪——”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被狠狠地掼在桌面上,鎏金铜镜中张玉若柳眉倒竖,一张俏脸也失了颜色。

    邢嬷嬷忙上前,将步摇收在妆奁盒内,一边劝慰道:“小姐,您现在可是王妃,凡事收敛着点,切不可动怒——”

    张玉若却怒气冲冲说道:“不过是打了她一巴掌而已,那石诚今日竟然送药过去,一个傻子竟然还有人惦记。可恨我和那傻子竟然同日嫁入王府,我就是气不过!”

    邢嬷嬷使个眼色,周围丫鬟便退了下去。

    邢嬷嬷一边替张玉若卸妆,一边语重心长道:“小姐,那不过是个傻子,您和她计较什么?王爷可是和您拜的天地,再说了王爷不是从未去过那猗兰轩吗。您今日实在不该动那么大气,她再怎么说也是王爷的夫人,总要顾忌王爷的脸面。”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她一个秦府的野种,凭什么和我张玉若共侍一夫!何况她还拿那香炉丢了你!”

    邢嬷嬷叹口气道:“小姐,凡事要懂得审时度势,今日我们已经给了她教训,我们此时应该向她示个好。您这样一来让王爷觉得您大度,二来将来即便有什么也好未雨绸缪,毕竟您才是这王府的王妃。”

    “王妃?我是什么王妃?王爷不也是没在我这——在我这——留宿嘛,有这么当王妃的吗?”张玉若眼神恨恨。

    “小姐——”邢嬷嬷拉过张玉若对着铜镜,笑道:“王爷那不是成亲时身上有伤嘛。御医说了王爷这伤啊伤了肺腑,皮肤也有灼伤,加上王爷平日也有宿疾,是需要休养几个月的。小姐莫要着急——”

    张玉若脸上飞起红霞,啐了一口道:“哪个心急了,他那身子还不是平日里风流落下的病根。”

    “喏——”邢嬷嬷指着镜中的张玉若道:“您瞧瞧这闭月羞花的,王爷还不是迟早天天宿在我们这里。那个傻子那里,我自有办法——”

 第三十一章 人一双

    猗兰轩内,这几日倒是过得平静。

    秦水墨的身体一天天好了起来。秦水墨眼望着满院梨花落尽,梨树春叶勃发,不禁也想四处走走,又不想遇着那东厢的王妃,便和阿言往西花园去。

    花园的正门与前部王府建筑由一座汉白玉石拱门相隔,进门后是一块高两丈的太湖石,石上书三个大字“亦乐峰”,既是园中点缀,又起着屏风的作用。秦水墨瞧那字迹,当真撇之发笔重,捺之发笔轻,折之发笔顿,裹之发笔圆,点之发笔挫,钩之发笔利。疏狂中带着一份难得的潇洒,秦水墨脚步为之一停。

    “这字倒写的甚好。”秦水墨赞一句。

    “夫人懂字?”阿言偏头问道:“这可是王爷手书。”

    “哦”秦水墨心中一酸,字写得这样好?人呢?又是什么样的人呢,是否也是一般的潇洒与风流?

    “夫人?”阿言见秦水墨不知在想什么,便轻轻唤了一声。

    秦水墨回过神来,绕过了亦乐峰,信步园中。往北是一座九曲石桥,桥身通体采用白色花岗岩。过桥是一座宽敞大厅。厅前栽着数丛牡丹,此刻牡丹绿叶盈盈,花蕾初现。那厅正中悬着一块匾额,几个鎏金大字龙飞凤舞写的正是:“相辉堂”。秦水墨看那匾额,轻声道:“这只怕是当今皇上的御笔真迹了。”

    阿言眨眨眼睛,欣喜道:“夫人,您可真神了,您从未来过这西花园,却能一眼看出皇上真迹,真是有本事!”

    秦水墨摇摇头,心中暗想:“自己这个从未谋面的王爷夫君,只怕也是个甚不得宠的。牡丹花前,花萼相辉。老皇帝这‘花’自然指的是代表皇权的太子了,那这‘花萼’便是这宁王。这父子之间要有多深的猜忌,多大的嫌隙,才能将这‘安心作花萼,莫生非分之想,好好辅佐花’的言外之音于众目睽睽之下,悬于高阁,昭示宾客?”

    秦水墨和阿言继续前行,过了一排堂阁小屋,便见一座数十丈高的小山,褐色山石上藤萝蔓蔓别有风致。

    “这山叫做‘凝碧岩’,山顶之上有个‘对影台’,等夫人有体力了,我们爬上去可以看看全园子的景致。”阿言扶着秦水墨慢慢讲解着园中各处景致。

    “‘对影台’?”秦水墨问道:“这名字倒别致,可有个什么说道?”

    阿言笑道:“听说是什么‘对月成影’的意思,可大家都说那是个‘对影成双’——”阿言压低了声音凑在秦水墨耳边说道:“是有情人赏月的地方——”

    话未说完,就听得前方有人声传来,细一聆听,有男有女。

    秦水墨却不想见人,瞧着前边绿竹后有一个石凳,便绕过绿竹坐在那凳上。

    一时便有人由远及近走来,秦水墨未回头,只听得是一男一女在轻声说话。

    那男声道:“此处风景如何?”

    女声道:“美则美矣,可是却没有月色可赏。”

    男声笑道:“若要赏月,我们今夜便来——”

    女声嗔怒道:“哪个要和你夜里来——”

    秦水墨面上一红,心道:“真是说什么来什么,不知又是哪儿来的‘对影成双’。”瞧见阿言也在一旁咧着嘴冲自己直笑,秦水墨伸指一点阿言的脑门。阿言却不敢发出声音,笑的弯下腰去,用袖子捂住自己的嘴。

    秦水墨亦是大气也不敢喘,僵僵定在那里。明知人家二人讲情话,听不得,却又不敢声张,硬着头皮听下去。

    幸好那二人却未逗留多时,说话间渐行渐远,耳畔听不分明。

    只听隐隐约约的男声道:“我最近……繁忙……见谅。”

    女声道:“王爷……身体……保重。”

    “王爷!”秦水墨身子一颤,赶忙回头,绿竹掩映中看不真切,依稀瞥到淡粉蓝云瑞摆裙身侧立着个挺拔的身影,暗红色罗袍上银线织花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那挺拔的身影正在侧身同身旁女子讲话,明明看不清五官,秦水墨心中却分明感觉到一个男子,也是穿着这般衣服,但那面目确是模糊一片,立于画舫之上,缓缓念道:“褪尽东风满面妆,可怜蝶粉与蜂狂。自今意思谁能说,一片春心付海棠。”

    阿言见秦水墨面对绿竹纹丝不动,便也凑过去瞥了一眼,那二人却在前方转过弯去,再看不到。

    “夫人——”阿言轻声道:“刚那淡粉裙子可不就是王妃前几日穿的那件?”

    秦水墨方才回过神来,忙说道:“阿言,以后我们不来这西花园了,我不喜欢这里。”

    阿言点点头,二人又候了一阵子,方才从绿竹后出来,绕着园子又溜达了半晌方才回猗兰轩去。

    回到猗兰轩,秦水墨让阿言去找两套男装来。阿言只得向府中相识的小厮要了两套“缺胯”来。

    秦水墨吩咐阿言换上男装。

    阿言瞧着秦水墨穿着圆领、窄袖、缺胯,衣长至膝下,倒是精神利落不少。阿言笑道:“哪里来这么俊俏个小阿哥。”

    秦水墨说道:“别愣着了,赶紧的——”

    阿言瞪大眼睛:“夫人要做什么?”

    秦水墨摇头道:“傻丫头,自然是出府了。从现在起你叫小言弟弟,我叫阿水哥哥。”

    阿言:“夫人,啊——不,阿水哥哥,等我拿了伞和水粉盒子,还有披风、手炉、茶壶——”

    “小言!”秦水墨咳一声,“只带上银子就好——”

    阿言:“……”

    二人出得院来,面面相觑。

    秦水墨:“怎么出府?”

    阿言:“婢子不知啊,平日采买办事的婆子和小厮都有各门各院的出门的条子,我们——”

    秦水墨:“管不得那许多了,随我来。”

    阿言跟着秦水墨直走到小花园南边的院墙跟前。

    “小言,蹲下!”

    “啊!?”

    “阿水哥哥,您要闹啥?”

    “翻墙啊,你会不?”

    阿言拨浪鼓似的摇头,便蹲了下去,突然想到这两丈余的高墙,怎能翻得过,再跌出个好歹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阿言肩膀一低又一松,急忙仰头看去,不禁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秦水墨身手矫健猴儿也似的两下便攀上了院墙,又趴在墙上将衣带抛下来递给自己。

    阿言抓住衣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爬到墙中间,正手麻胳膊酸,忽然听见不远之处有人叫道:“什么人敢闯王府?”

    阿言唬的手一松便要摔下去,忽地一人如大雁凌空,一把抓起自己,眼前一花,便站在了围墙之上。

    院内赶来的两名护卫,瞧见了围墙上站着的人,忙低头行礼:“石大人!”

    石诚一身劲装,点头“嗯”了一声,说道:“我带两个手下熟悉下王府地形,你等各自忙去吧!”

    秦水墨与阿言面朝府外,大气不敢出,只听得院内人应一声:“是!”便再无声响。

    石诚双手轻提两人衣襟,便轻飘飘地落在了院外僻静的小街上。石诚瞧着二人这一身装扮,行个礼低声道:“夫人,你这是为何?”

    “不是你说王爷准许我出府散心的嘛?”秦水墨嘴角一扬。

    “这——”石诚抬头对上秦水墨皎洁无暇的眼光,半晌低下头去自袖中取出一面铜牌和一支羽箭交于秦水墨。

    石诚仔细叮嘱道:“令牌可出入王府大门,遇险时放出羽箭,石诚自会来救!”

    秦水墨将令牌抛了抛,眉梢一扬道:“如此甚好,谢啦!”说罢大踏步拖着阿言消失在街角。

    石诚瞧见秦水墨终是将羽箭收入了袖中,松了口气。不知为何,只是出了一道院墙,那少女便突然有了轻快飞扬的模样。石诚转身看王府高高的青砖墙,将一支玉兰花挡在院内。

 第三十二章 丫头和大娘

    秦水墨带着阿言满街转悠。

    四月春光里的天安城热闹的不像话。朱雀大街上南来北往的商客如流。街两旁的酒楼茶馆、布店、杂货铺、胭脂水粉铺子一溜的各色招牌旗子晃的人眼晕。

    二人买了北地胭脂和南地珍珠粉,喝了甜豆花和酥油茶,手上捧了白糖糕和糖葫芦。阿言手中还捧着风车、鼻烟壶、蓼花糖和一包卤鸡爪,背上还背着个彩色蜈蚣风筝。远望去红的绿的蓝的紫的,活脱脱的移动染料坊。

    用秦水墨的话说:“这叫‘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意思呢,就是王爷府对不起咱,咱就可劲的花他的银子。

    阿言无奈地问道:“阿水哥,你这么个花钱法,那是几百年也拖不跨王府啊!”

    秦水墨扭头:“瞧瞧你这见识,知道什么叫‘水滴石穿,绳锯木断’吗?”

    “哎呦!”话未说完,阿言被一个小小的影子撞得七荤八素。

    “这——这谁家的毛孩子——”阿言吆喝一嗓子,那孩子却转身钻进了胡同。

    “小言!没事吧?”秦水墨问道。

    “蓼花糖碎了,别的都没事!”阿言整理着手中的物品,忽然脸色一变,“糟了,钱袋子不见了——”阿言猛地抬头:“定是刚才那毛孩子——”

    “那还看愣着做什么,追呀——”秦水墨揽着阿言,冲进胡同。

    冷不防“砰”一声,迎面却撞上了别人。

    秦水墨连忙一把捞住要撞倒的人,定睛一看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太太,身旁跟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

    老太太一脸慈祥满头银发,周身绫罗绸缎,手带翡翠玉镯,头戴一颗鸡蛋大小的东珠,着实富贵逼人。小丫头稚气未脱模样端正,脖子上一个黄金长命锁。

    “娘——您没事吧——”小丫头急切问道。

    老太太一手托腰,一手拄着拐杖颤巍巍地摇头。

    “没什么大碍,估计就是腰伤的老毛病犯了!”小丫头说道。

    “这可怎生得好?”阿言急的脸通红,“找个医馆给您瞧瞧吧?”

    “无妨,无妨,还撑得住!只是走不得路。”小丫头摆摆手。

    那老太太面无表情,只是摇头。

    “我娘耳朵不好,本来要去前面的绸缎庄买些料子,谁知——唉——”小姑娘叹口气。

    “我们扶老人家过去吧——”

    小丫头嘴角一咧,笑道:“那感情好,就有劳二位姐姐了,诺,就是前面那家,很近的。”

    秦水墨瞧着那绸缎庄子不过一箭之地远,掀开门帘就瞧得见这胡同。

    三人便扶了老太太缓缓进去。

    进得绸缎庄,掌柜便上来招呼。

    小丫头笑道:“我们姐妹陪娘亲来挑点上好的缎子,掌柜有什么好货就拿出来吧!”

    掌柜见这几人通身的气派,忙叫伙计打开仓库拿了最好的出来。

    老太太“哎呦”一声。

    那丫头忙上前替老太太捏了捏腰,皱眉道:“前几日郎中开的膏药还在,一会我回去拿药,顺道雇辆骡车,就能回去了,还请二位姐姐辛苦照看一会子我娘亲。”

    秦水墨点点头。

    那丫头顺手将上好的绸缎拿了三匹,放下一锭银子,冲掌柜说道:“掌柜的,定钱我先放着,一会来接我娘时付你余下的。”

    “呀——”阿言摸着一匹宝蓝色珊瑚纹绸缎说道:“上次王——东厢的穿的就是这一匹呢。”

    掌柜忙上来殷勤招呼道:“哎呦,这位——额——有眼光,这可是江南织造进贡的上好丝绸,本店这一匹虽是仿制,但也和皇家御制差不了多少了。”

    “那要多少钱啊?”阿言问道。

    “二十两银子一匹!”掌柜捋捋胡子答道。

    阿言指着那绸缎道:“阿水,听到了吧?这样的得来上几万匹,才能真的体现我们‘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

    秦水墨“噗嗤”笑一声,道:“就算买了,也得再盖几间大房子放呢!”

    掌柜摇摇头心中道:“这两个不男不女的,真是说什么疯话呢。”

    “哎呦”老太太又叫一声。

    秦水墨与阿言忙上前道:“大娘,您怎么了?”

    老太太抬起头来,眼中浑浊一片,“饿!”

    “饿?”秦水墨和阿言面面相觑。

    掌柜一边噼里啪啦打着算盘,一边说道:“你们家老太君怕是饿了,快叫你妹子回来结了账去吃饭。”

    “那不是我妹子!”阿言道,“我们可不认得她!”

    “啥?”掌柜瞅瞅秦水墨和阿言,又看看老太太,忙冲后面喊叫:“阿大,阿二!”

    后面冲出来两个小伙子,将门守住!

    阿言忙站到秦水墨身前护住,一边紧紧握住秦水墨的手,颤巍巍叫道:“青天白日,你们要做什么?”

    那掌柜捋着山羊胡道:“青天白日,也不看看我赵某人是混哪里的,竟然踩点子踩到我头上!”说罢,冲那两个小伙子一使眼色。

    二人立刻冲上来!

    “你——你们要做什么!”阿言惊呼。

    那二人却从秦水墨和阿言身边走过,一把抓住老太太。

    阿言颤抖着说道:“你——你们真是无法无天了!”

    那二人却不理睬,从老太太手上一把退下翡翠镯子。靠左的少年轻轻一捏,那镯子从中间断开,露出里面白花花的粉末。另外一人又从老太太头上取下东珠,用手一撮,外面的白皮脱落,露出里面黑黝黝的一块。那老太太仍是端坐那里,痴痴傻傻。

    “啊——这是——”秦水墨和阿言瞪大了眼睛。

    “是什么?假的!快从实招来,你二人与这老太太是何关系?”

    阿言结结巴巴将刚才的事说了。

    “当真?你二人确实不是贼人一伙的?只是外地来投奔亲戚的?”掌柜眼珠一转,叫阿大上了茶。

    秦水墨与阿言忙点头。掌柜叹了口气,说道:“如今之事,明摆着。先前那丫头不知从哪里寻了这痴傻老太太充作她娘,又拿了我的东西跑了。你二人若不是帮凶,便是受骗者,只能报官到京兆府尹。”

    秦水墨听得这话,放下心来,想着到了京兆府尹处便可以寻着石诚,自然无事了。奔忙半日,二人着实渴了,便一边喝茶一边寻思对策。

    谁知半盏茶刚入口,便觉得眼前房屋晃个不停,眼中那掌柜的身影愈发的朦胧,只听掌柜冷冷道:“我赵老四的银子,岂是那么好骗的?丢的东西要从你二人身上十倍找回来!”

 第三十三章 危险游戏

    冷!深入骨髓!痛!手脚剧痛!

    秦水墨睁开眼,一片黑暗中,触手潮湿与冰凉。

    身旁有微微的呼吸声和几乎低不可闻的抽泣声。

    手和脚似乎被牛筋缚住了,勒得痛入骨髓,双手被缚在身后,只得双手同时移动,却碰上了身旁的另一件物事。仔细摸摸,尚有温度,似乎是人的手臂?

    “阿言——”秦水墨想说话,却发现嘴里被塞的严严实实的,发不出声。

    “吱呀——”似有门轴转动的声音。

    远远传来脚步声,听声音人还不少,光一点点的亮起来,转眼就到了眼前,眼前竟是牢笼般的木头柱子。

    长久黑暗里的双眼,被火把刺的睁不开,秦水墨扭头向旁边望去,身旁影影绰绰竟都是被缚住双手双脚的女子,似有数十人之多。

    “全部带走!奶奶的,今天爷们玩大了!”手持火把之人发了令,木门被打开,进来十几个膀大腰圆的彪悍男子,将女子们脚上的牛筋除去。

    女子们被驱赶着走出了牢笼,沿着狭窄阴暗的台阶向上走去,两侧石壁潮湿滑腻,似乎是在地底。

    约莫走了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一个大厅,厅中燃着松油火把,很是亮堂。

    “所有人按衣服颜色分成三队!”为首的人又发话。

    秦水墨环视四周,竟有三十余名同样被缚住双手的女子。每人身上被套了一件粗布裙子,样式虽一样,颜色却分了黑、白、蓝三色。此刻火光明亮,众女子惊恐不堪,哪里还能排什么队,纷纷四处张望、躲闪。

    “哐啷——”一声,十几个汉子拔出明晃晃的长刀,众女子眼中惊恐万状,嘴里却塞了布,喊叫不得。

    秦水墨在人群中寻见阿言,忙用背在身后的手,抓住阿言。

    顷刻之间,众女子虽手脚无力但也被那些人强行分了三队。

    “蓝兄,你确定要赌的这么大?”头顶之上传来人声。

    众女子惊讶朝头顶望去,原来“大厅”的四壁光滑异常,直向上高三丈,三长高的“墙壁”上竟然站着三个人。那三人头戴面具,身上也分别穿着黑、白、蓝三色的衣服。

    秦水墨环顾四周,围绕着一圈的“墙壁”呈圆形,除了刚才大家进来的通道,四周再无出路。众女子所处之处就像是一口宽阔大井的底部,看来这“井沿”之上才是真正的大厅。

    那穿蓝衣的男子却说道:“所谓赌,不正是用大的去博更大的?久闻白兄这‘人牌之局’实在惊心动魄,就不知是如何的玩法?”

    那穿白衣的男子道:“说来也简单,我三人今日赌本乃是各十万两黄金,而她们——”说着手一指“井底”的女子,“便是筹码!”

    “哦,这便是‘人牌’了?”蓝衣人似有所悟。

    白衣人继续道:“正是,本来呢,三十个女子,可为三组,每人代表一万两。今日蓝兄竟要一把定输赢,我只好出了血本了。”

    蓝衣人目光扫过在场女子,众女子惊慌躲避。

    秦水墨觉得那人的目光似乎在自己身上停滞了一下,心中叫苦:“早知道待在王府多好,不过是挨几个耳光而已。此刻这些人必然不怀好意,想要从这里出去可比登天还难!”

    那蓝衣人却继续说话了:“这场中却有三十二人?”

    一旁一直未曾言语的黑衣人却笑了笑说道:“今日恰好有人送来这两张‘人牌’,可是花了白兄三百两银子呢,既然蓝兄第一次玩,便在蓝队中多加两人罢了。只是——”说着眼光在秦水墨和阿言身上转了转,干笑两声说道:“这两人盘儿倒是顺溜,死了可惜,蓝兄若不要,给小弟开个荤——”

    那黑衣人虽戴面具,可是眼光里不安分的光令人不堪入目。

    白衣人道:“黑兄,你那床,可比我这场子还可怕,死在你那床上的美人加起来快比上皇帝的后宫了,今日还要占蓝兄的便宜吗?”

    黑衣人讪笑着道:“那是,那是,这还不得蓝兄割爱嘛——”

    白衣人道:“蓝兄,莫要理那**,我的‘人牌之局’可是公平的很,你那队虽多了两人,但十二人都是新人。我和黑兄的队虽只有十人,可都是上次留下来的‘牌’,说起来你还吃亏了些——”

    蓝衣人道:“愿闻其详。”

    黑衣人说道:“老白,莫再啰嗦,先动起来。不过,一会儿留在最后的‘牌’老子可要尝尝鲜——”

    白衣人道:“瞧你那点出息——”说话间手却一挥,看管众女子的壮汉便开始行动了。

    众女子手被松开,恢复了自由,口中的布也被拿掉。

    “你们依照身上服色分为三队,每人拿一把刀,哪一队帅先将其他两队杀死,便可活下来。”

    “啊!”秦水墨头脑中一片空白,阿言更是瘫倒在地。

    白衣和黑衣的两队女子倒是相对平静,默不作声地依次上前从地上的一堆长刀中拿了一柄。

    看管女子们的壮汉缓缓从通道退出,厚重的大门吱呀呀关闭,头顶传来人声:“我数十个数,数完就开始!劝你们还是快快拿了武器吧。”

    “十、九、八——”一声声的倒数从白衣人口中传出,仿佛地府催命的鸣钟。

    周身的空气中弥漫了血腥和死亡的味道。

    白衣和黑衣的女子已经开始占好有利方位,闪亮刀尖映着火光。口中似乎已感到刀尖那冰冷的味道。秦水墨扭过头去,深深呼吸几口,压下胸中想要呕吐的感觉。

    秦水墨轻轻地拍了拍阿言的肩膀,俯下去在她耳边说道:“阿言,紧紧跟着我,我们不会死!”

    阿言睁大茫然空洞的眼睛,定定望着秦水墨,半晌才回过神来。她紧紧拉着秦水墨的手,想哭但是又拼命咬住嘴唇忍住。阿言想说什么,颤抖着嘴唇,终究只是狠狠地点了点头。

    “七、六、五——”白衣人依旧不带任何情感地倒数。

    场中还有十个穿蓝衣的女子,茫然不知所措,想要四处逃开,又被黑衣和白衣女子的长刀团团围住!就像一群待屠宰的羔羊。几个蓝衣女子瘫倒在地,将脸孔埋在袖间,大声地嚎叫哭泣,似乎不看那些冰冷的刀尖,刀尖便不存在。

 第三十四章 绝地

    “四、三、二——”随着白衣人冷漠而嗜血的倒数,场内的白衣和黑衣女子手持尖刀一步步将蓝衣众女包围了起来。

    “不要哭,所有蓝衣人听我的,拿起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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