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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落芳华尽桃花-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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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木兴奋的盯着白玉棺血槽里的血液慢慢逆流而上,铜蛇蛇口里吸入的血液经过蛇身留到尾部,尾部里血液汇聚在白玉石棺的底部,玉石棺上雕刻的图腾凹槽吸入血液,慢慢的凹槽内的血液填满图腾显现玉石棺便自动开启。

    十七和容颜握着拳头的手青筋毕露。

    一生甘愿为这一人赴汤蹈火,愿为他出生入死,只因为主子的出现,他们才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不再受人白眼,不再乞讨度日,自混沌中开天辟地,沸腾了男儿的热血,懂得了自己的价值,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滴水之恩,而是骥遇伯乐知遇之恩。

    最后一次任务,却是眼睁睁看着他流干血液,慢慢死去……

    这一次任务,胜过被万箭穿心之疼,胜过粉身碎骨之烈,他手腕上那狰狞的裂口,仿佛将他们浑身的热血也抽干。

    元纪扶着斥尘衣和沐悉,远远地看着沐沂邯惨白的脸,血液的流失让他渐渐无力,却用仅有的力气偏头看着身旁的萧静好,他慢慢暗淡的眼眸贪婪的看着她的侧脸,嘴角一弯笑意,凄然如枝头上最后一片枯叶,在秋风的萧索中摇曳。

    心中突然流过一句话。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冥冥中自有天意的安排,他能为她死,总好过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在这一世,他们至少相遇过,过了今日,他沐沂邯必将是将自己深深的刻入了他爱的女子的心底,也许等来世,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彼此,延续今生没走完的路……

    元纪转了转眼睛,在母妃去世后,他的眼角再没有湿润过,今次竟体会了这久违的感觉。

    “快满了,快满了……”苍木兴奋的声音微微颤抖,抵在喉咙前的利刃在他的颤动中划出了几道血口,他却浑然不觉。

    穹顶如沙漏,落下的黄沙已经落到白玉棺的顶口。

    十七趴在萧静好和沐沂邯脚下,一刻不停歇的扒着黄沙,十个手指尖已经扒烂,指甲翻起血肉模糊,却不知道疼似的,不住气的扒。水珠如雨点般滴落在黄沙上,也不知道是泪是汗。

    沐沂邯轻轻吐出一口气。

    眼前渐渐昏暗,她的脸庞已经模糊,隐约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他感到自己的意识也在消退,耳旁出现嗡嗡的杂音,他知道,这是血液大量流失后,大去前的征兆。

    这一生这样长,长到在临去前眼前晃过的一幕幕经历竟是如此的多。

    恍惚看见母妃,美得还似当年合欢树下最后一面,招手唤他;“邯儿,累了来母妃这歇息……”

    看到九龙台上,那个男孩的背影茕茕孑立,一夜的露水染湿了肩头……

    看到茶楼下的长街,那个蹦蹦跳跳的背影,长长的辫子在脑袋后晃出漂亮的弧度。

    看到小巷里两条相叠的影子……

    ……还有什么?

    看到了自己的魂识抽离后的躯体,自己却晃晃悠悠的悬在半空……

    看到白玉棺上的图腾已经全部显现……

    看到了所有人一涌而上奔上前,看到自己倒在十七怀中,唇角一抹安详的笑,眼尾的那颗痣已经消失。

    最后看到,她似乎睁开了眼睛……

    ……元儿,我前半生在混沌中争斗,后半身本想为你而活,如今也算是了了期愿,和他好好在一起吧……

    我一生自私为己,难得大度一回,你们莫要辜负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九章 十绝现世

    用力睁开眼,只看到满世界的昏暗,如同陷入轮回的轨道,仓然回头,身后有一缕光,她伸手想握住,那光却在指尖划过,她笑自己傻,手怎么可能握得住光?

    她跟着那一缕光走,也许能找到黑暗尽头的出口,可是眼前的那缕光却越来越淡,从一指粗渐渐变成发丝般的细,最后在她眼前化作细细的光点,彻底消黯……

    黑暗又一次铺天盖地的的笼罩,她觉得有什么在飞快的流逝,远去,带着她全身的气力和心血一起抽离,曾经饱满的天地被一把利斧瞬间劈裂,那些五颜六色七彩缤纷在崩毁的天地间不堪痛苦的碎裂,碎成一片片,最后化成齑粉消散。

    耳旁隐约传来压抑的悲泣,她下意识转了转眼睛,一道强光穿入微微张开的眼缝中,一滴泪涌出眼角,滑落脸庞……

    她睁开眼,迎上十七焦灼的目光。

    “锵!”

    兵器对撞的声音。

    萧静好在十七怀中挣扎着爬起身。

    一条青色身影如一道流线,抄起地上一个人,在她眼前一带而过,速度迅捷轻盈,须臾间已经一道来回,闪身出了墓室。

    接着又是一道身影跟着跃了出去,哭着喊道:“主子——”

    容颜也随之跟了出去。

    那青衣人的动作虽快,她却仍然看到了,他带走的是谁……沐沂邯……

    天地万物仿佛静止……

    白玉台前厮打成一片,玉台的图腾已经用鲜血染红,那刺眼的红,血槽里的流淌的血,本该是谁身体里的?!

    她的大脑一阵惨烈的轰鸣,正欲追上去,身后几声惨呼,萧静好回头,只见鲜血飚飞,半空中一个头颅如飞旋的球,一路血迹淋漓“嗙”的一声砸到水晶墙面上,红的白的溅射的液体触目惊心。

    苍木的头颅!

    半空中斥尘衣月白色衣袂飞闪,手中剑光凛冽,人剑一体,如苍穹中划破天际的闪电,决然之气震慑在场所有人。

    苍龙部剩余的部下抖了抖,咬牙提剑冲上去围攻。

    “哧哧”连响,剑尖连过数人,出手之快就连萧静好都觉得眼花。

    他神情肃杀,剑芒飞扫,所过之处不留余地,手法快杀气重,须臾间只听到剑尖穿肤的声音,剑过一片艳红,衣袂不染尘埃。

    元纪,十七,提着剑立在一旁,似乎也不敢相信,方才重伤不醒的人,突然间醒来就是剑剑绝杀,那个一直淡然,却在这一刻忽然杀气重重的男人。

    遍地横尸,斥尘衣立在一地尸首旁,剑尖鲜血犹落,唇角寒意未散,他看也不看,收剑剑提气跃上白玉台,衣袖一拂金光一闪,一个纯金宝盒落到手中,萧静好轻吐口气,同时也看到他唇边一抹笑意,一个不该属于他,诡秘决然的笑。

    这一刻的他更陌生……

    又有厮杀声从墓室外传来,“轰”的一声,水晶门被大力撞开。

    一个高颀清瘦男人缓步进来。

    纯银面具半遮面,唇角带一丝讥诮冷笑,如鹰眼般锐利的眼睛直看着白玉石台上的斥尘衣,他宽袍大袖,行动处如一面招展的旗,身旁赤云骑和苍龙部惊天动地的打斗他全然不放在眼里,只在侧身走过萧静好身边时,漠然扫了她一眼,最后在白玉石台前站定。

    “晋王殿下,新月族先祖陵寝似乎不是阁下该来的地方。”他的语气淡淡,声音却如他的眼睛一眼,锐利,冷戾。

    斥尘衣跳下白玉台,将手中的金盒子掂了掂,缓缓笑道:“本王手中的东西,有能者得之,这地宫在我北渊国土,本王若想摧毁也是手到擒来的事,还何谈该不该来?”

    “哈哈哈……”面具男子仰头一笑,道:“果然不愧是苏力青的后人,继承了他的卑鄙和不择手段。”

    “彼此彼此。”斥尘衣挑眉一笑,态度闲散。

    面具男子瞟了萧静好一眼,这一眼让她心里一跳,他们的对话似乎暗示着什么,有些事正在渐渐浮出水面,而斥尘衣知道的隐瞒的比自己想象的要多。

    “你已经拿了羊皮卷,这盒子里的血咒解药我给你,不过《十绝阵法》必须留下。”面具男子斜睨他一眼。

    “可笑得很!”斥尘衣冷冷道:“你认为到本王手里的东西,会轻易交给你?况且这可是本王拿命得到的。”

    “命?谁的命?”面具男子面带讥诮:“可不是你的命,利用别人的血开启白玉石台,你真真做的好打算,那人可是南晏睿王,你就不怕南晏与你北渊为此事开战?”

    面具男子的话如一记重拳猛然敲打在萧静好的五脏六腑,她不可置信的看向斥尘衣,妄图等着他的否认,虽然对他反常的举动在心中早有疑问,但仍然不愿意相信这些都是他的安排。

    “情痴岂能成大事?永宁帝必不会为了一个心无大志的臣子白耗国力与我北渊开战。”斥尘衣默然道:“倒是有可能会为了《十绝阵法》在背后作祟,你确定你拿了这本书能安稳的睡好觉?”

    “你不给也行,今天就在此同归于尽。”面具男子看向萧静好,“你算尽一切,用睿王的命保下了她的命,现在你忍心让她陪着你一起死?”

    “在本王眼里,没有谁的命比北渊更重要。”斥尘衣淡淡道:“况且,你真认为本王要走你拦得住?”

    萧静好心中气血狂搅,重拳一击又一击,捣碎了那颗已经被这些一字一句冻僵的心,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静好!”元纪一把扶起摇摇欲坠的她,对着斥尘衣吼道:“你想要她的命么?尽说些什么浑话?”

    斥尘衣淡淡瞟向萧静好,眼底一抹疼痛一闪而过,随之恢复一惯的淡然,最后化为凌厉转向面具男子。

    “多说无益,想要就自己来取!”他冷冽一笑,一声劲啸骤然出剑。

    剑气如虹,刺过空气的声音如一阵刺耳的鹤鸣,面具男子反应也极其迅敏,须臾间手中已经多了一把长刀。

    “锵”声连响火花四溅,两条人影如穿山而过的腾龙,斥尘衣的白色身影空中斜掠翻腾,剑身凝聚内力招招夺命,攻势迅猛骇人,面具男子将剑招全然接下,两人真气运至巅峰状态,一时间墓室内狂风涌起,地上累积了一尺厚的黄沙被两人缠斗的内力之气卷起如大漠上的黄沙风暴。

    墓室外兵器相接的声音还未停止,苍龙部的人来得不少。

    元纪看着两人的武力竟然不相上下,但斥尘衣带伤似乎不占上风,他有心想上去帮忙,但萧静好的状况也让他担心。

    “去吧。”萧静好伸手挡住吹过眼睛的风沙,推了推元纪,安慰的一笑:“你去帮他,我想去找沐沂邯。”

    说起这个名字,她心中又是撕裂般的痛,眉头一蹙,元纪看在眼里,心头也是一疼,安慰道:“他失血过多,但被那青衣人带走时还有一口气,你莫心急,等这里解决了我同你一起去找。”

    “嗯。”萧静好眨去了眼中的泪水,道:“那一起。”

    元纪犹豫了下,点头,“好,一起!”

    十七已经拔剑,三人正欲上前,只听斥尘衣喝道:“带她走——”

    面具男子一声冷笑,道:“看来你还是挺在乎她的嘛,到现在还记得圣女不能背叛新月族。”

    面具男子话音方落,刀尖陡然一转,袭向萧静好。

    “锵!”的一声,刀剑碰撞。

    元纪左手提剑挡开,右手一把推开了萧静好。

    “十七,带她走!”

    他剑柄一转,右手持剑已经与面具男子对战,斥尘衣白色身影也闪电般袭来。

    面具男子朗声一笑,身形诡异一转,手腕一震长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浑圆的长弧,平地生气流,那股白色气流唰的一声汇聚至穹顶,竟是用内力在墓室内凝聚了一个流沙的墙,就如一个金钟罩将所有人罩在这堵内力化成的墙里。

    原来他之前和斥尘衣的缠斗是故意留着一手,像这样浑厚的内力只怕是几人合力都未必能占上风。

    面具男子人在正中间,甩出的气流如水车的扇轮,一个不小心被击中就如同被震碎了五脏,狂风中几个人如同在漩涡中挣扎,萧静好顶风睁开眼睛,正好看到斥尘衣被气流击飞,闷哼一声,口中鲜血喷薄而出,凄艳的血在内力下化作破碎的红梅,萧静好脸颊一凉,数点鲜血如带着寒霜的落梅,沾上了她的脸。

    接着是十七,元纪,被撞飞在气罩边沿,手中的长剑离手,显然已经毫无招架之力。

    那边金光一闪,萧静好眼尖的看到,斥尘衣手中的盒子腾空,面具男子伸出了手正欲拂袖接过,她眼一红,自丹田运起一股强势的内力,一扑而上。

    “轰隆”一声巨响后,一切归于静止,天地间仿佛一片死海。

    萧静好红色的身影被甩出气罩,身体如一只断翅的蝴蝶,她在空中欣慰的一笑,握紧了手中的金盒子,迎着水晶墙面她闭上了眼睛。

    沐沂邯,我来了……

    ……………………………………………

    第二卷即将结束,大概还有3章

章节目录 第一十百一十章 瞬间飞散

    “萧静好——”

    “姑娘——”

    元纪和十七两声长喝,身子跟着扑了上去。

    却有一青一白两道身影,早在两人之前跃过面具男子,快若流光般扑了上去。

    白色身形闪电飞掠,长袖横向一扫,将萧静好直直撞向墙壁的身体平平扫开,青色身影提气一纵,手指一勾一抓,两手稳稳接住了萧静好,飘然落地。

    元纪一惊,看见斥尘衣扫开了萧静好收势不住,撞向水晶墙,他欲上前相救已经来不及,剑尖陡然一挑,使劲全力将脚下一具尸体猛然一抡,斥尘衣趁势两手往尸体上一拍,一个后翻,跌落在地。

    “你能破我的气海金罩,看来这些年武功也精进不少。”面具男子冷冷瞟向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将昏迷的萧静好交给十七,漫步上前,微微一笑,道:“多年不见,你还是没看破,你我都是早该入土的人了,何必跟这些小辈去争?”

    “青阳,你我本是兄弟,何故处处为难与我?”面具男子蹙眉,冷冷道:“这些年来,你自己算算背地里做了多少忤逆我的事?若不是看在血亲的份上,你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回。”

    “这么说,青阳还要感谢大哥不杀之恩?”青阳气质修洁,笑容如清风,“还要感谢大哥让我试药才能多活了这么些年?”

    “不是么?”面具男子冷哼一声,“若不是分你一半长生药,我可以多活六十年。”

    “活得暗无天日,见不得光,隐姓埋名,就连在族人面前都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这样活着有何意义?”青阳淡淡道。

    “你!”面具男子目光凛冽,瞪向青阳,怒身道:“这些年来我拼死稳定了新月族不被四分五裂,等拿到了《十绝阵法》和羊皮卷后带新月族立藩指日可待,你窝缩在青鸾谷又为族人做了些什么?”

    “你盗取金玉簪已经是错,若不是你,新月族何以被孝容帝撤藩?你明知道北渊tai祖皇帝留给后任帝王的遗命就是新月族若开地宫必灭之全族。”青阳神色略显冷峭,“如今你想让新月族立藩大可用正当手段,何必一定要苦苦相逼?”

    “哼!愚蠢至极!”面具男子怒哼一声,“盗取金玉簪的并不是我一人,黑锅却是我一人背,他——”他指向斥尘衣,愤愤道:“他的外祖父苏力青,将罪名推给我一人,自己却逍遥快活做他的族长,叫我如何能甘心,可气的是你居然还救了他的外孙,传给他一身本领,你难道不知道,他若不是中了毒,本该是北渊皇帝的人选,他若当了皇帝,苏力青死了也值了。”

    “你也害了尘衣身中剧毒,冤冤相报何时了?”青阳眼露倦色,低声道:“苏力青也早已入土,你也得了三十年寿命,该放下的也该趁早放下,算起来你不亏,反倒是赚了。”

    “赚?赚到了什么?”面具男子面色冷戾,瞥向斥尘衣,“我今日既然已经露面,他也知道了我的身份,断不会留下他的性命将来好对付我,青阳,你若想阻止大可放马过来,我倒要看看你的武功到了何种地步。”

    青阳淡淡一笑,撢了撢衣袖道:“你若一意孤行,那么,来吧!”

    “等等!”

    斥尘衣说话间已经纵身跃上白玉台,右手一扬,手中书卷让面具男子眉心一跳。

    “你要如何?”面具男子厉喝。

    “我要如何你可以看看……”斥尘衣摊开书面,“看清楚了没,以后可别说本王掉了包,今日就让这旷世奇书洗洗你的眼睛,也不枉费你多活了这几十年!”

    面具男子眼睛紧盯着书面上那四个字《十绝阵法》,神情里显出一种欲带占为己有的贪婪,想了几十年,盼了几十年,今日终于能有幸得见此书真容,他只感觉到全身都在兴奋的颤抖,耳边回荡着那句话:得十绝者,得天下……得天下……

    “可看清楚了?”斥尘衣漫不经心的扬眉一笑。
    那笑容如冲破云层的光,却不是以往那种暖人心扉的光,而是带着厌倦与毁虐欲望的凌冽之光。

    面具男子心中一凛,人已经冲了上去,可以已经太晚。

    斥尘衣笑容渐渐敛淡间,掌中的书册突生一股白烟。

    笑意已消退,书册破碎……

    面色归于平静,书册碎如片片枯叶……

    扬眉,破碎的纸片飞散……

    目光如炬——“嘭”的一声,齑粉瞬间散入尘埃!

    面具男子伸出的手,在空中抓握,握住了还未落下的最后一抹粉尘……

    他似乎不相信,等了这么多年,筹谋了这么多年,最后在即将拿到的手里的这一刻,在眼前化为齑粉,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背黑锅被逐出草原,带着一家三口背井离乡,在别国为他人卖命,征战沙场不求战功,宁愿背上叛国的滔天大罪只为换取一笔财富,丢下妻女一身孤苦,筹谋了这么多年眼见奇书现世,若拿到……若拿到必将是一步步开疆扩土,有生之年必将侵尽北渊……

    就这么没了……

    “啊——”

    一声长嘶,似乎倾尽全身真力。

    他的面具在这声怒吼中崩然碎裂,长发舞动遮住了他的脸,一时间墓室内气海浮沉,一声声破裂的声音自水晶墙上传来,细碎的水晶如流星般落下。

    水晶下落,黄沙飞扬,地面在颤动,白玉石台延伸出细微的裂缝,渐渐的缝隙越来越大,铜蛇相连的嘴在颤动中相撞,发出金属的撞击声。

    “墓室要塌了!”元纪一声急喝。

    斥尘衣和青阳相视一眼,两人齐力如电光般射向发狂的面具男子,快速封住他的全身大穴,青阳一把抓起他飞身跃出墓室。

    元纪抱起萧静好,几人随之跟上,一跃出墓室,只听一声巨响,烟尘四起,墓室外的墓道在疾行的脚步后跟着倒塌,巨大的砖石不断下落,地面一层层凹陷,一波波滚叠。

    一路过墓道走大殿,过甬道,回到当时跳下的地宫入口,已经有备好的绳梯。

    青阳抓着面具男子最先爬上绳梯跳出洞口,元纪几人随后。

    几人刚出洞口,就听青阳手中的面具男子一声厉喝,一个倒爪袭向青阳的肩膀,青阳闪身一让,面具男子抢快一步腾空跃起,如一道黑龙般立时不见了踪影,只远远传来他和着内力的声音。

    “我必不死不休,且拭目以待吧!”

    斥尘衣忙上前询问,青阳摇摇头,脸上神情带着淡淡歉然。

    “只怪为师心软,救出了这个祸患,只怕今后……”

    “师父莫要自责。”斥尘衣手握成拳,抵在唇边低咳几声,低声道:“该来的总会来,就算没有他也还有分散在暗处的人,这么多年的渗透也非一朝一夕能挖掘干净,倒不如留下他至少还能有个机会顺藤摸瓜。”

    “哎……”青阳看了看他的脸色,神情一暗,终于证实他身上的毒非血咒之毒,却是破灭了最后一个希望,这孩子命太苦,竟连自己这样看破红尘的人都不免为他深叹一口气。

    “殿下,都已经准备好。”护卫上前禀告。

    斥尘衣侧身看向青阳,见师父微微点了点头,他深吸了口气,决然道:“炸!”

    ======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萧静好翻了个身,面朝里面闭上了眼睛。

    她还没想好这样面对斥尘衣,也没有心情去面对。

    睁开眼睛才知道,自己还活着,她多么希望,墓室里撞向水晶墙的那一刻,能够结束了自己的性命,也许现在已经在另一个世间于他相见,就算是奈何桥前匆匆一面,也好过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元纪说他走的很安详,唇边带着笑。

    说他的棺椁已经送往南晏,斥云骑一行三百人为他送行。

    说让她别再伤心了,她能好好活着就是沐沂邯的心愿……

    可怎么能不想?怎能不伤心?他走的再安详,也是走了,人没了……

    榻边有碗盏搁下的声音,床榻一沉,背后一声轻叹。

    “既然醒了就用点粥吧,听话!”

    她闭着眼,睫毛却微微的颤动,一滴泪水沿着鼻梁滴落在软枕上,瞬间浸开,如一朵凝霜而绽的花。

    微凉的手轻抚上她的额头,拇指珍重且怜惜的一遍遍拂过她的眼睫,试图抹干眼角的潮湿,却换来更加汹涌的泪水,晶莹微温的泪,在指尖凉透……

    斥尘衣心里一疼,扶着她坐起,靠在胸口,轻拍着她的背。

    两天而已,她竟折磨自己清瘦如此,单薄的背在掌心中微微咯手。

    “一切都结束了……”他靠着她的头,轻声道:“你情绪不好,不如将赴任的事压后,我去信交待一声就成,咱们先四处走走散散心,可好?”

    萧静好闭上眼睛——四处走走?

    我曾经是多么希望你解去一身的毒卸去一身的负担和你一起没有牵挂的四处走走,可现在我怎么还能心无旁骛和和你一起去洒脱走四方逍遥看风景?

    “不了。”萧静好抹去眼泪,淡淡道:“我不想还没赴任就落人话柄,这样对你对我都不好。”

章节目录 第百一百一十一章 卷 二结局上

    “也好……”斥尘衣微笑,酒窝在颊边漾开,“你能这样想最好,好好养好身体,至于我们的约定来日方长,等皇上再大点我就不再管他,日子还长着呢。”

    萧静好抬头看着他,不由得痴了。

    解了毒的斥尘衣,如脱胎换骨般的亮眼,若说以前的他像飘渺在云端的仙,在雾中若远若近,那么现在的他就如同细雨拨散云雾,天地间一片豁然开朗的清明,眉宇尽带铅华洗尽后的明亮,琉璃色的眸子流转间顾盼生辉金玉满堂。

    她心中一暖,能看到这样的他真的很满足,终于是没有辜负这一路来的出生入死,还有那个人的命。

    她深吸了口气,平复了心情,淡淡道:“毒才解,你也该先养好身体,去歇着吧。”

    斥尘衣看着她垂下的眼眸,扳过她的肩,沉声道:“你可是怨我?”

    萧静好淡淡一笑,轻声道:“怎么会,别多想了……”

    “不,你就是在怨我。”斥尘衣打断她的话,表情认真,“那日白玉台上突生一股强劲的气流,亏了绑着蛇皮护腰才护住了性命,等我醒来方知道他已经割破了手腕,玉台血槽只认一人的血,我想就算是去救他也已经来不及了,况且你该知道,若不牺牲他一人,其余人全都要送命,当时换做是我,也会同他一样的选择。”

    “别说了,我都明白。”萧静好作势欲躺,却被他箍住手臂。

    “元儿……”斥尘衣眼中有着难得的焦虑,声音也渐黯哑,“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你我无从选择,我不能为了一人私心丢下北渊大局不顾,《十绝阵法》若是落到新月族的手里,不知还要引起多大的祸端,你的身份摆在这,若是真的有那一天,你说难道你我还要对阵沙场,拼个你死我活?”

    萧静好讥诮的一笑,红肿的眼睛缓缓闭上,末后睁开,道:“若真有那一天,你会为了北渊取我性命吗?”

    斥尘衣怔了怔,清亮的眸子渐渐暗淡,沉吟了许久方道:“我不会让那一天出现,你放心。”

    “所以你便安排我到绥县赴任,一方面让我有部分兵力保护好我自己,一方面帮你看住新月族异动,我这种尴尬的身份放在绥县大概是最合适的,有你未婚妻的身份作后盾一步步往上爬何其容易,有新月圣女的身份在族和朝廷之间调解,也许能平息事端,收复新月族为你所用……”萧静好绞着他的目光,淡淡道,“苍龙部的族长,身份呼之欲出,你该是早就知道了,对吗?”

    “是的。”斥尘衣点点头,轻声道:“还记得你问过我掌上的伤么?”他摊开掌心,细细扶着那道蜿蜒的疤痕,“确实是救你留下的,那时我去南晏就是为了寻你——易明远的外孙女,你有开启地宫的另一把钥匙,后来因为元琪出嫁的事给耽误了,直到现在才有机会。”

    “当时你为何不抢走玉簪?”萧静好抱着一丝希望,想推翻他所说的话,她宁愿相信这些话都是他编造的谎言,在自己心目中,斥尘衣是心怀国家,却不是这样一个为了国什么都不顾的人。

    “你也知道,没有圣女得了钥匙也拿不到羊皮卷,开不了白玉台。”他的目光带着淡淡歉然,在萧静好眼里却觉得可笑。

    原来早在两年前,他就是带着目的来寻她,将她带回北渊是真正计划的开始,就连求亲也只是他权宜之计的一部分。

    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不死心的找着他只是说的谎话的可能性,可就算是把脑袋想破了想穿了也找不出一丁点可能。

    她抱住头埋在膝盖里,怨他的直白,怨他为何到现在才坦白这些,怨他为何不永远瞒着自己,那样自己也可以骗骗自己,至少这么多人做这些是值得的。

    那个宠她惯她的斥尘衣哪里去了,那个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委屈别人的斥尘衣哪里去了,那个害羞会脸红即腼腆又可爱的斥尘衣哪里去了……

    不不,他没有变,他从来就是这样一个人,只是自己太不了解他,他不是自私而是太无私,无私到家国天下永远放在第一位,亲情爱情只是用来稳固江山的基垫,就连他自己都可以拿来牺牲,何况是其他人……

    她埋在膝盖里颤抖,瘦削的肩如同垂死之蝶的翅膀,似乎在挣扎,又似乎想挣脱。

    看着她的样子,斥尘衣觉得心口一阵揪痛,努力咽下一口甜腥,想夺门而逃,脚尖点地却又收了回来。

    他轻拍她的肩,缓缓道:“哭吧,哭过了就别再想了,你只需记住,我既然向你求了亲,必然是会娶你的,而且你将是我唯一的妻。”

    他起身,往外走。

    萧静好抬起头,道:“等等!”

    她对着斥尘衣探究的目光,犹豫了片刻,轻声道:“他的头发,对你来说已经无用,能给我吗?”

    斥尘衣宠溺的一笑,“你要的东西我自然会给你。”他在腰带中掏出一就淡紫色锦囊,垂眼看了片刻,递给萧静好,笑道:“你保管吧,等得了闲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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