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梦落芳华尽桃花-第5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回头再看,已无退路,五万军背面,乌压压的临县驻军神不知鬼不觉的反包围,已经在不到十里以外。
大营统领霍然醒悟,绝望中脑门一拍——吾命休矣!
在皇宫内的盛王殿下等至绝望,看着自己的五千前锋营所剩无几,突然听到城外一声巨响,那声对天而轰的炮响,预示着他多年来的苦心孤诣就在今朝付之东流,若他没有这样的急功近利,按照原定的计划先占东面半壁江山,也许又会是不同的结局。
孝诚三年,大殿下盛王谋反。
这颗毒瘤在孝诚帝主政半年后终于挤了出来,这位由兄长一路扶持的十五岁少年帝王,在皇宫主殿腾辉台前亲自下诏废了另一位兄长,念及先帝血脉,废为庶人迁出京城,如无帝召永世不得回京。
盛王亲母常安太妃削去封号移居北三所,朝廷内盛王党羽杀的杀换的换,最后有人发现,其实真正被杀的人并不多,这点说明,盛王并非他自己以为的势力庞大,就连那位派去给晋王殿下诊病的御医,呵呵,都难说到底是谁的人,还有人说京郊五万重兵和前锋营或许都是故意给他捏在手上壮狗胆的,若不给他那么点实力,怎么敢去逼宫呢?
第四日,在燕京城解除城门禁令的第一时间,十七陪着萧静好策马出了城,一路南行,在第五日一早到达了雁惊坡。
一路上,她都在想,那死伤的一百余人也许是过路的,不是沐沂邯一行,也许他没操近路而是为了安全绕的远路,
她不停的想脑子里又不住的有个声音将她的希望驳回,一线天怎么会同时又那么多人经过?他走的急,连马车都不坐操近路是肯定的,都五日了,他若真没事怎么会还不出现?
头上那支银簪此刻却显得如此的沉重,她想起了亭外离别时他不让他拔下发簪,而自己的回答却是:反正你也看不到了!
这种话自己当时是怎么说出口的?
她咬着唇,把本就未愈合的疤在齿间破裂,能解百毒的腥甜的血流到喉管也解不了她的悔。
她突然一把拔掉簪子。
——沐沂邯,老娘就不带这簪子,就不听你的话,你有本事来咬我呀!
看着姑娘殚精竭虑五日,十七本是想将她击晕好好睡上几觉,后来晋王带人传信,若是她想去雁惊坡便陪着她去,还给了一纸晋王手令,可不受官兵阻拦直进一线天。
雁惊坡虽叫坡,其实是一座山,绕山而行要多走两天的路,若穿山而过则只需半日,在山外已经有地方府兵架起了横木把守,五日过去,萧静好觉得鼻端仍然能闻到那硝烟的味道。
十七陪着她进入了一线天,那条窄窄的山道已经被坍塌的山石堵住,清理干净起码要等到几个月后,下面还有人和马的尸体,现在天气转热,五天过去,站在这碎乱的巨型山石前能闻到底下散发出来是阵阵腐烂的臭味。
一位县丞告诉他们,因为天气太热,也找不到人认尸,所以清点出的尸体已经下葬,大概有五十多具整齐的,其余就很难辨认了,尸体统一穿戴的黑色劲装,辨认不出是哪府侍卫。
听到这里时,就连十七都闭上了眼睛,那都是他的兄弟,一同出生入死几年的斥云骑,他们无惧生死,就算是死也该死的痛快淋漓,死在刀下,死在马背上,怎么会就这样死的面目全非肢体零散?
看着府兵们一组一组的先后搬来大量木材推倒乱石下,又有人抬来几十桶水,十七不禁颤了颤,萧静好立即发现他的反应不对,十七犹豫了半晌,才低声道:“火烧水浇,开山比较快……”
“不行!”
十七只听到她一声怒喝,再看人已经冲了上去,发了疯似的挥开府兵,踢开乱石下堆好的木材和火油。
几天揪心的等待,看不到任何希望,她在心中仅仅抱着的那一点点幻想就在这里开始破灭,理智终于崩溃,就像那山壁上坍塌的山石,来势汹汹避无可避,炸烂的不仅仅是躯体血肉,还有希望。
十七没有上去阻止她,她需要的是释放。
县丞见她发疯影响府兵开山,在一边跳着脚喝道:“快快,拦着她,不是殿下手令你们这些闲杂人等都不可以进来,现在还捣乱,影响了乱石清理谁都担当不起!”
府兵围了上去,十七跃上去踢开了几个试图出手的府兵,一把抽出剑鞘里的长剑护住萧静好,冷脸喝道:“谁上来就先放谁的血,殿下有令,若她有闪失你们更加担当不起!”
县丞僵住了脸,挥退了府兵,长吁短叹的带走了数百名府兵出了隔离横木。
十七转过身,看着她拼命的踢木材,掀翻了所有水桶,又去搬火油,又嫌木材丢得不够远,用手一抱一捆猛力向远处掷,她气喘吁吁的来回跑,似乎不能让自己停下来,一旦安静下来,那些接受不了的事实又会将她席卷。
木材上的木刺扎进了手掌,刺刺的钻心般的疼,但此刻她却觉得这种刺疼让自己很清醒,至少让她不会再头昏脑涨的状态下晕倒,因为他还在这山石下面,她要把他带出来。
他穿的白衣,那些尸体里没有穿白衣的,那么他一定是在这石头下面,他当先而行,火药爆炸的那一刻,他能往哪逃?
她不会让府兵用那样残忍的办法来清理乱石,火烧水浇,冰火两重天,他是个人呀,就算是死了也是个人……
她用从十七手里夺过长剑,将那些小的碎石拨开,用剑身和着真气去劈大石头,一剑一剑,金属和石头间火花迸射,她仿佛不知道累似的,一直劈一直砍,从晌午一直砍到天黑,直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她软塌塌的向后一倒,被一直等在身后的十七接住。
她仰头看了看剑痕零乱的山石,终于知道,自己一天的努力全是白费,此刻才感觉到什么叫做无能为力,前几日在心头上剜开的伤口终于开始流血,那烧灼的疼痛感全化作眼泪涌出眼眶。
那泪无声的掉落到十七的手背上,抱着她的十七终于松了一口气,姑娘隐忍了四天,发泄了一整天,直到现在知道哭才算是正常了。
========
烛火摇曳,一只手将灯芯拨了拨,火光不再跳动。
他拿起镊子,弯着腰很小心的将握着手里的那只手心里的木刺一个个挑出来,怕她疼,边挑边轻轻的吹,挑了几个,他突然想起榻上的人正晕着,似乎感觉不到疼,他伸手拨了拨她的头发,低头继续挑木刺,还是一边挑一边吹。
有人推门进来,是榕儿。
他没回头,认真的找着手心里的木刺。
榕儿放下盛着热水的铜盆,轻声道:“殿下,让奴婢来吧。”
他摇摇头,接过榕儿递上的热布巾,包住那只手敷了敷,然后继续挑木刺。
“殿下,您的身子要紧,还是回府休息吧,姑娘醒了奴婢就去通知您。”
榕儿忍不住开口劝,她伺候了殿下七八年,从他身上的药味就能知道他的身体好坏,七日前殿下在会试场上宿疾发作绝不是只为装出骗盛王的,他是真的病倒了。
“出去吧。”
榕儿扁了扁嘴,轻手轻脚出了屋子带上了门。
榕儿出去后,他发了会愣,喉咙一痒,憋住气咳了两声,垂眼看着手里握住的小手,掌心上一道道血痕,他又摊开自己的手,那带着一条旧疤的手和她的手心相对,静静的用心去感受她那一刻的撕心裂肺,自掌心到肺腑的一道道撕破血肉的疼。
十七说她是哭晕的,无声的哭泣,哭到抽搐最后晕倒,这一倒就是两天。
他一直就不相信冰蓝会没有防备的带着人马过一线天,可是连自己都不能完全确定的事,又能怎么样解释给她听?
只有让她去一趟,不管她得到什么样的结果,至少让她能为了冰蓝尽力一次,否则她如何能渡过这些枯等的日子。
城门封锁了四日,消息带不进来,还好现在终于……
“傻姑娘……”他笑了笑,轻轻用手展了展她的眉心,眼底化不开的眷恋,“这样压抑自己,你不累吗?”
现在还能用眷恋的眼神看看她,也许在不久的将来,这些流露真情的眼神也该收起来,不能给她羁绊,爱就是成全不是吗?
他很感谢在那一日,她最终选择的是晋王府的方向,他很安慰,但在自己心里得到宽慰的同时,他能想象得到她当时抉择时的痛苦和为难。
细心的把手心抹上了药膏,烛台上的残烛终于熄灭,一缕青烟瞬间在空气中湮灭。
章节目录 第六十章 放心去吧
细心的把手心抹上了药膏,烛台上的残烛终于熄灭,一缕青烟瞬间在空气中湮灭。(
他没有去掌灯,任黑暗笼罩周身,深深的靠进了椅背里,目光不知道落在黑暗中的哪一处,看不看的到有什么关系,听得到就满足了……
========
萧静好一昏就是三天,睁开眼睛时一样是黑夜,其实她在天还没黑就醒了,只是不想睁开眼睛,睁开了又有什么用?能看到了也只是四面墙一顶帐。
屋子里还余淡淡的和着药味的暖香,她抬手,两只手上的伤已经不疼了,尘衣来过……
她撑着爬起来,饿了几天全身无力,可没有丝毫胃口,一步一步的移到桌子边,她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正要转身上榻,桌上一方信笺落到她眼里。
打开信笺,借着窗棂透进的月光看了看。
她渐渐的蹙紧了眉头,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看了一遍,脸上的神情变得古怪而又喜悦,嘴唇微微的颤抖,信纸被攥在手中“哧哧”的响。
良久,小院中,不知道那间屋子传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
“沐沂邯,操你祖宗八百代——”
城门解除封锁的第一时间,沐沂邯的暗线就往小院送了一封报平安的信,而萧静好却在那天已经出了城,带着十七去雁惊坡发疯,竖着去横着回,一昏迷就是三天,所以这封信她到现在才看到。
小院恢复了生气,萧静好一连饿了几天,接下来一日三顿变成了一日四五六顿。
后来那家伙又来了一封信,她才知道,盛王的两手准备就是在一线天埋炸药,又派出了一百多名王府侍卫跟在后面准备他若不走一线天就从后面伏击,而沐沂邯却是将后面一行人引到了一线天,预先埋伏将那些人全部消灭,用马驮着将尸体送进了一线天,自己则利用这个机会诈死。
赶巧的是,盛王派出的侍卫也是穿黑衣的,而这一切全是他沐沂邯有意让竹秋对盛王露陷使诈的。
至于他为什么诈死,只是因为是真的赶时间,他懒得花时间在路上去应付南晏那边在路上一路布下的路障,而且不能从一线天走已经是多耽误了两天时间,那边人以为他被炸死定然是高高兴兴的回永安城报信,萧静好得到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了南水岸,躺在岸口听涛品茗。
就在她出燕京城的那一天,盛王在迁居行宫的途中逃跑了,准备和挥师燕京的舅父会和,哪知道他舅父的十万驻军在渡横河时,远远的就看到河对岸的黑色军旗迎风招展,当盛王舅父圻永州总督看清楚那黑色军旗上是金色大字时,心知上当,十万大军军心涣散,急忙回行仓惶登岸,当他正欲带着军队灰溜溜赶回圻州时,远处突然扬起了可疑的尘土,又是一排黑色晋字旗自灰尘中越行越近,他眯起眼睛看清楚对方首领,那高居马背的纤瘦身影竟是一个女子,正是已经驻守北疆一年的耶律清。
前后阻断,末日来临,这位盘踞北渊东面,盛王殿下的亲舅父,他最大的靠山,几日内大起大伏,本是抱着一腔热血登京畿之地拥外甥登位的两州总督,最终在阵前自杀,十万大军齐齐卸甲。
不伤一兵一卒,除叛逆收两州,北渊晋王,用最短的时间,最有效的方式实现了中央一统。
半路的盛王殿下接到消息,马不停蹄地绕路赶到了北水岸,北渊五万水师是他最后的保命符。
萧静好醒来的第二天,北水岸又是一番惊天动地的轩然大波——南晏商船终于到了!
商船一到,在盛王还没有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帮就要卸货,那边商船上的掌事肯定是不肯的,开玩笑,三船兵器可是私下运送的,兵器在下面,上面全用普通货物掩盖着严严实实,没有盛王亲自到场肯定是不能轻易交货的。
帮本就是海上霸主,在说盛王默许他们据守几个岸口,一直以来还没遇到过这种事,所以双方立即发生了碰撞,一场架打得热火朝天。
于是乎,等盛王接到消息时,双方已经对战多时,他派了一对兵前去扯架,立马变成了三方撕缠,这架怎么会扯不开呢?根本原因就出在帮身上。
有人交待了,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掀了摊子拆了船,出什么事,爷的主子担着。
一场打斗持续了几个时辰,等盛王从驻地营房赶到时,看清了商船的样子时,心中陡然一缩,一种非常不好的直觉涌起。
先一步赶到帮的沐护卫,憋了好几天,终于有机会放手搞破坏了,他带着一队人趁乱登上了船,埋着头就是一阵乱翻乱砸。
“锵锵锵!”的几声巨响,几百把兵器被丢上了甲板,刚赶到的盛王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怒喝一声,马上调动了三千人持着长矛立止了三方厮打,当看到商船掌事时,心中暗道不好,自己已经中了连环计,这两国间的私下交易已经被人发现,这是要置他于死地,北水岸已经不能待下去,否则后路大军一到,抓他个现行,为今之计只能带着着两万水师先退据海上,才能保住性命。
他马上将心中疑团和南晏商船的掌事清楚阐述,两人一商量,必须马上回行先驶离岸口,于是连夜带着两万水师登船,交待帮和带着剩下三万水师守好北水岸几个岸口。
帮豪爽的应承,对着驶离岸口的几十艘大船叫着:“放心去吧!”
放心去死吧!
盛王殿下终于被逼退至海上,后方耶律清带着五万晋王铁骑和两万临县驻军在三日后抵达北水岸,水师统领的三万水师守着仅有的一百把抬枪对着耶律清装备齐全的七万人马,最终选择了弃械投降。
五日后,当盛王在战船上欲与南晏商船告别时,他的副将突然惊呼,前方海域有大型战船出没。
他抢过千里眼,看到了海天一线间,整齐一排战船并驾齐驱,行径方向正是往自己这个方向而来,他甚至看到了那船上三角黄龙旗正在余晖下闪着炫目的光,看到了船上一色湛蓝军服的南晏沧海军,军容整齐,眼里闪着跃跃欲试的光。
“全军准备……”
盛王殿下一声号令还未发完,轰然一声巨响,火光一耀间船身随之猛烈晃动,腥凉的海水至海面冲出了几十丈高,巨幕般的浪墙在高空中陡然下降,随之猛的拍向他的战船,他的喊叫声淹没在了剧烈的海水撞击里。
其他战船开始回击,两军交战在海上掀起了隆隆巨响。
颓废了多年的南晏沧海军,经过了沐沂邯的一夜激发,三个月的刻苦训练,正是斗志高昂的时候,哪个男儿不想立军功,这是身为军人的荣耀。
而盛王的水师,溃败逃离到海上,军心涣散阵容不整,在没有提前防备的情况下迎到了致命一击,而对方发出的每一炮都正好打到船边的海水里,就像猫捉老鼠一样,先慢慢的玩,将老鼠玩够了想一口吞的时候在吞掉。
南晏的南水岸岸口,一张牛皮压花席,席边小几上,一瓶深红如玛瑙般的葡萄酒,一个夜光杯,笔墨纸砚一套。
男子一袭天青色丝质便袍,席地而坐。
便袍质感轻薄服帖,色如海上那片长空般洁净,海风一阵袍角和乌发掀飞,远观那人飘逸如云端的谪仙,若近瞧,只眼尾的那颗艳过残阳的泪痣,便让人觉得,这本应该是衬得人爽朗清举的一声素袍,却无端被他穿出了一种诱惑感,洁净还是那般,飞扬中冷艳寒霜的魅惑却更甚。
他刚接到了安庆府千里加急发来的快报,安庆府的乌合之众已经于几日前被一锅端,私矿私有兵器所,由太子手下的南宫世家拿出了暗查了几年的分布图,结合庐州巡抚吴道远的五千府兵,清扫得干干净净,所有私矿矿主全部抓获,现在就等着这边活捉盛王和商船的掌事了。
他将快报在手中捏碎,化成了齑粉在指间飞散,他看着那白色的粉末被海风吹散直至湮灭,深深吐出了一口气。
“死在自己儿子的手里,你也该安心了……”
就是这个女人,让他从九岁起就没有睡过一天好觉,那么多次的暗杀,十里坡差点让他和元儿在那片悬崖边永世相隔,庐州府的一路伏击,元儿身份的泄露,小蜜儿的死,元儿的失忆,拆散他们的全是这个女人,明里暗里斗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要结束,南晏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和放不下的了。
是否,这一切结束了以后,他便可以做回自己?
离开那个他本就厌恶却违心争抢了那么多年的地方?
抛却那个自己从小到大生长了几十年的南晏?
忘记那个有着血缘却没有亲情的……父亲?
他目光自海的那方收回,森凉一笑——那些都不值得留恋!
…………………………………………………………………………
今天一章,不好意思啦亲们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一章 得封睿王
红如血色的液体倒入碧绿色高脚夜光杯,那酒液深醇,酒香熏人,不知道怎么的让他想起了那片娇嫩的唇瓣,这才分开半个月就已经想她了。
不对,应该是在长亭外跨上马的那一刻,就开始想她,一直想天天想,想到现在看见什么都觉得像她。
“主子。”
他伸手接过了暗卫递上的今天第二封信,看着那寒碜的信封,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发自心底的笑。
打开信,就那几个字,他前前后后读了不下十遍,最后噗呲一笑,“还真是节约笔墨。”
信上张牙舞爪五个大字:祸害活千年!
沐沂邯将信放在鼻端,闻了闻那墨迹的香味,又细细看了两遍,将信折好放进了袖囊里。
他抱膝看着海面,唇角掩不住的一抹笑,只要是关于她的,哪怕是只言片语骂人浑话都能让沉沉压着笼罩不去的阴霾瞬间散去,就如同这海风,方才还是潮湿咸腥的现在却变得干爽清凉。
前几日传来的消息,说姑娘去了雁惊坡,大闹一线天最后昏倒,这个消息让他狂喜多过疼惜,他知道这样很不厚道,别人为了他伤心到发疯,发疯到昏倒,自己却还笑的出来,不过,暗地里高兴一下也没什么吧。
何况他还写了一封情真意切诚挚无比的道歉信送了过去……呃,虽然只换回她那言简意赅的五个字,但至少也算是一封回信吧,字里行间还有很多隐藏意思可以慢慢参透。
比如说,她希望自己身体健康长命千岁。
还希望自己拿出勇气去——祸害祸害那谁谁谁。
反正他就是这样毫无廉耻的曲解。
沐沂邯笑了笑,拖过小几铺纸濡墨,缓缓落笔。
=======
永宁十八年五月二十三,在南晏和北渊之间的内海,南晏沧海军协助北渊截获了因谋位兵败落荒逃往海上的北渊盛王,一同截获的还有南晏商船三艘,收缴军器无数,商船掌事当场抓获。
同时,被封锁了近大半个月的北渊盛王别苑被抄,别苑内门客三十八名,全交由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法司会审,盛王别苑书房暗格内搜出了没来得急销毁的大量私密信件和往来账册,于别苑相连的暗道山洞内发现大量兵器和火药制作工坊。
沧海军截获商船的第三天,南晏江淮一带的安庆府,庐州府,扬州府,江宁府,进行了一场铺天盖地的大追捕,太子亲自南下,带一万东宫护卫军联合庐州巡抚和皖南南宫世家近三万人,城门围堵,城内抄府,抓获了上十批试图趁乱逃跑的世家和商贾中人。
太子殿下雷厉风行,当即在空置许久的江淮首府庐州府的督署传讯部分抓获在押人等,所有人先是咬紧嘴巴抵赖,后分开严刑逼供,其中手段自然是花样百出,最后一人招了就个个开始松口,供出了和世家商贾勾结的江淮等地官员若干,后又按名单立马提来了所有涉事官员,新一轮的严刑逼供开始轮番上演。
自上次清理刘韫一案后,江淮一带又是一次大清理,几乎所有官员全部被换,涉案条目林立,官商世家勾结私开煤矿铁矿,私造兵器火器,远洋走私货运夹带违禁品,幕后主脑——国丈章尹之。
太子派人快马传书报奏圣听,永宁帝龙颜大怒,却没有立即动他,这些口供还不足以将他一次打倒,永宁帝冷静的等了一晚上,次日荒鸡时分,一骑快马长蹄带来了沧海急报,两国堪造军器物私相交易者现以于海上当场抓获,南晏船舶掌事已认罪,供出幕后主使章尹之。
章尹之踉跄入狱,押入了刑部大牢,等候听审,当日,皇后于中宫昏厥倒地,一病不起。
章尹之落马,朝中人人自危,地方官员倒了那么多,接下来就是清扫在京官员了,不过永宁帝并未有大张旗鼓的立马拔出右相党羽,而是将一切留给了太子来处理。
六月中旬,太子自江淮回京,呈报圣上江淮一行的所有细节,永宁帝在大殿上,当着战战兢兢的满朝文武百官面前,道:“章尹之一案就由皇儿亲自去办。”
所有人不禁打了个寒颤,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庸碌无为的太子,办起自己的亲外公来竟是这样的雷霆万钧,那接下来拔除右相党羽岂不是更让人闻风丧胆,不过最后都猜错了,接下来的几日,只是象征性的罢免了几个朝中小啰啰,就算是彻底清理了。
所有事情办完,永宁帝甚是欣慰的笑了。
太子这样做是对的。
第一,他庸碌多年,突然一朝发难大刀阔斧的收拾了自己的亲外公,这一点显示了他的果断才能的同时,也让人寒心,以后谁会真心臣服于这样一个八面无情的天子?所以他在后续的扫尾中是轻描淡写,真正稳固他地位的还是那些在京在朝的官员。
第二,江淮一行整顿吏治几乎查抄罢免了一大半官员,这将近三百多个官位空缺,要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填满?章相为官多年历经两朝,和他有关联的人必将是一牵一大排,难道个个拔出来?
第三,杀地方官员是必须的,天高皇帝远,这些人不除难免以后不生事端,这些人只是拉下自己母亲的踏脚石,官员空缺也将为他掌握富饶的南边等地奠定基础。
六月二十,整肃沧海军的钦差大臣在太子面后跟着回了京。
次日,永宁帝在朝会上宣布,安睿候整肃沧海军有功,只身入北渊,协助友邦之国查获勾连乱臣证据抓获涉案重要人等,截获涉案船只维护两国邦交更是大功一件,特封安睿候为睿王,领兵部,赐三护卫,同亲王仪仗。太子领户,吏两部,掌九城兵马司,庐州府巡抚吴道远倾力协助太子有功,擢江淮总督正二品。
殿下文武百官开始议论,都在琢磨这个“同亲王仪仗”是什么意思。
封王从来就是亲王和郡王,睿王的父亲原是先帝亲封的亲王,后到冀州就藩,他的儿子要封最高也就是个郡王,这个王封得不清不楚,说法上比郡王高一等比亲王低一些,但实际上享受的就是亲王级别待遇,赐三护卫,就连东宫太子也只是三护卫外加一二三等侍卫一百名。
朝会结束,在御书房,开始有内阁学士为此事提出异议,本朝没有封非帝王直系子孙为亲王的先例,永宁帝听后挑眉道:“本朝才多少年?先例就在朕这一代开启,再说帝王直系子孙,难道朕的皇侄不姓沐?不是先帝子孙?”
一句话堵了众人的嘴巴,永宁帝当即叫了一名辅臣帮忙拟旨,一时间御书房安静了下来。
首座的太子代替了章尹之的位子,他含笑看向下首的沐沂邯,道:“恭喜睿王!”
沐沂邯微笑颌首:“殿下同喜!”
两人笑着打官腔,有眼力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人的笑挂在脸上,眼睛里却没有笑意。
永宁帝这一举,让两人相互牵制,这两人一人管文官一人管武官,太子才冒出头就夺了沐沂邯的九城兵马司,掌控了永安一半护卫力量和六部之首的吏部,而沐沂邯看似加封进爵,其实权柄未变,反而丢了九城兵马司,但却让皇上首开先河,让他成为南晏第一位非直系帝王嫡子的亲王,也让所有人知道,这位王爷在皇帝心目中的分量。
这些对于现在的沐沂邯来说可有可无,只是这个“亲王”在他眼里,以后也许大有用处,一切只有等待云丹草原新月一族的内幕揭开,或许真的如他所猜测的……
坐在右首首位的萧焕,看了看太子和沐沂邯的态度,从头到尾一言不发,自从章尹之倒台后,皇上对他萧焕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不多事则安稳到致仕,若多事,章尹之就是你的榜样。
也就是让他老老实实的领着刑,礼外加章尹之落马后派给他的工部这三部,下任帝王是由他天子说了算,不是由一个臣子说了算。
萧焕也看的出来,皇后一派倾倒,永宁帝那老家伙趾高气昂了不少,脖子都伸得直多了。现在六部平均分摊,皇上也没有再提拔一位宰相的意思,这是前朝沿用下来的官位,在本朝开设了内阁制度,也许在自己年老致仕后,宰相这一官位就要废除了,毕竟现在四国中,他萧焕已经是宰相中的最后一根独苗,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做不能做的事。
========
七月的燕京城姣美得如同这里的姑娘一样,明艳不可方物。
白天有点热,所以一般来说萧静好都是躲在院子里的槐花树下睡觉,斥尘衣来突击了一次,抓获懒猫一只,被他抓住的那一次,萧静好忙从藤椅上跳了起来,忙装模作样的打坐练功,被他笑着弹了弹额头后揉进了怀里,告诉她八月初八殿前听封,趁着这段日子该玩玩该吃吃,他批准这段日子不用练功。
所以她就有了借口该吃吃该玩玩,有人批准的!
躺在树下摇着扇子吃荔枝,早上刚运到的五大筐,还附带一封某人在半个月前写的信,她还没看,这些姣美可人的荔枝比那不用看就知道废话颇多的信要有吸引力多了。
…………………………题外话………………………
这章有点闷,但是却是必需要交待的,亲们理解理解
章节目录 第六十二章 见字如晤
那五筐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