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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落芳华尽桃花-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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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盹的官员醒了,纷纷站了起来,沧海军没人说话了,整个演练场寂静无声。

    “衣服输光,你们还知道羞,知道用背脊护住自己的尊严,本官问你们,若北渊水师向你们开炮,你们该当如何?若他们登上了我们南水岸,你们该当如何?身为军人,到那时你们拿什么来维护自己的尊严?”

    朝阳升起,微炫的光铺在那人的背上,挺拔如峭壁上不畏飓风的孤松,众人将目光聚在他身上,耳边回响着那无比有力的两个字——尊严!

    “我们也想要尊严,可朝廷将我们遗忘,大人看看我们沧海军过的什么样的日子,穿的什么,用的什么,吃的什么?”一个小队长悲愤的说。

    “你穿好衣服起来!”沐沂邯指指他,“过来!”

    小队长哆哆嗦嗦的起身,将衣服裤子穿好,含着腰走了过来,抬头一看,惊得张大了嘴巴。

    沐沂邯解开最后一个金纽扣,将极品贡缎长袍一脱,递向面前小队长,“你穿上!”

    所有人不解其意,纷纷将好奇的眼光投向这个幸运的小队长,有人催着他:“穿呀,快穿呀,这么好的长袍不穿白不穿。”

    小队长犹豫了半晌,终于接过,往身上一套,四周立时哄笑不已。

    华丽无比的紫檀色滚金边螭纹长袍,此时就如一条踏花被挂在小队长的身上,他灰容黄面,一头邋遢的蓬草似的头发打着结,含着胸四周望望,又看看自己身上这件华丽的外袍,怪不好意思的一笑,一口黄牙冷不防冒出来让他更添猥琐之感。

    “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有人幸灾乐祸的调侃,却点中要害。

    沐沂邯缓缓站起来,无数双眼睛扫向他,背着光看不清表情,褪去华丽外袍,仅着一身雪白的中衣的他身姿依旧挺拔俊秀,气度依然如初,有种人的气场不靠华贵的外皮,倾城的容颜,显贵的身份来彰显,只是微微一个动作,一个平常的站姿,便让人为之所震。

    小队长在他迎面而立,明明平视着他却觉得自己似乎在仰视,头却感觉有点抬不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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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十九章 冉冉升起

    “穿什么用什么吃什么过什么样的日子,是你们自己来决定!”沐沂邯手一挥,“本官今日就给你们一个机会,着戎装,竖军姿!”

    一千护卫队四人一组手提木箱步履整齐的上前,箱子打开,众人伸长脖子一瞧,全是湛蓝色的军服,沧海军们眼睛一亮,只听沐沂邯道:“抛却过往,着上崭新的军服你们便是我南晏未来扬威海上名震四国的沧海军,本官今日代天子示下,三月后阅兵若合格,将编制沧海军为南晏边线重地驻军,从军者全家免徭役,享重地驻军统一军饷。”

    他停下话看了看那一窝里露出的各种情绪不一的眼神,接着道:“世上没有绝望的处境,只有对处境绝望的人,本官要问一下各位,你们能否跨过绝望的处境,成为我南晏真男儿?没有信心的本官许你即刻脱去军籍,穿上你脚下的衣服回去你的家乡,有信心者跨前一步,领了新的军服开始你崭新的军旅生涯!”

    ……

    人群里响起轻声的唏嘘,有人在犹豫,有人决定从善如流,有人在考虑,有人怕自己吃不了苦,有人恍在梦里不敢相信,有人计较着三个月后若不合格怎么办,有人在回家抱老婆和出人头地中两面为难,也有人想起身领军服,无奈全身赤条条精光光没脸上前。

    吕江等人屏住呼吸,从未像今日这样紧张过,这也是一场赌局,赌的却是人心,若现在有一个人穿起以前的衣服那么就会有更多的人呼应,这场赌局就彻底输了,人一走光,哪怕是走一小半在场的所有官员包括钦差大人都担不起这个责任,他看向沐沂邯,神色自若一脸从容,不知道他为何到了这个时候还能沉得住气如此镇定。

    空气中透着压抑的味道,就连从不知道困扰为何物的沐悉都不禁揪起了小心脏,一脸肃然,太安静太沉寂的时候,一缕风划过都能让人耳廓微动——等等,这不是风。

    沐悉抬头一看,却是一直站在一旁的小队长,轻轻脱去了那见华丽的紫檀色滚金边螭纹长袍,走到了木箱子旁从里面拿出了一套军服。

    所有人看着他,脱去一身旧衣,淡定的穿上新的军服,军裤,缠上绑腿,穿上长靴,整了整一头蓬乱的头发,最后带上了海军特制的平巾帻,一身湛蓝如海般凝澈,军服略显空阔,但他挺直了自己的背脊,竟比方才穿着那一身华丽的螭纹长袍顺眼的多。

    小队长伸展了下手臂双腿,低头看了看一身新衣,抬起头呵呵一笑,底下那一窝人群里也有人发出了笑声,渐渐笑声越来越大,有人开始跃跃欲试,小队长手一举,腼腆笑道:“穿上龙袍不像太子,我今天算是明白了,穿上这身军服虽然感觉好一点,但还是找不到军人该有的军姿。”他说完转身面对沐沂邯,背脊一挺,语调铿锵道:“我愿接受三个月的训练,为自己的今后一搏,不再萎靡颓废,我要撑得起这件衣服!”

    “好!”沐悉和阮辉扬同时叫好。

    后面的那一窝终于有人起身,向着木箱子一窝蜂的冲,沐沂邯接过阮辉扬手里的长鞭和着内力在空中一抽,所有人一惊,全停了下来。

    “想留下的就该知道军纪严明,你们的队列呢?”

    他此时收起了唇角一直挂着的笑意,眼神沉肃语气严峻,让人不寒而栗,没人敢再一涌而上,赤条条的安静的排好了队。

    护卫队上前井然有序的分发军服,领了衣服的人在一旁快速的穿戴。

    一万余人,没有一个人选择脱去军籍,半个时辰后所有人穿戴整齐,在阮辉扬的指挥下排成了四方队列,萎靡了数年的沧海军在一夜之间似乎焕然一新,吕江心绪复杂抿唇不语,阮辉扬红了眼眶背过了身子。

    “初生牛犊,尽显神威;当仁不让,舍我其谁;挑战极限,身先神显;风光正茂,出类扰萃,沧海神军,扬我国威!”

    铿锵有力的军号自那人之口,带着余音回荡在这苍茫的三埠湾。

    湛蓝的海洋在冉冉升起的旭日中褪去了前日的灰,此时蓝的亮眼,蓝的纯澈。

    “初生牛犊,尽显神威;当仁不让,舍我其谁;挑战极限,身先神显;风光正茂,出类扰萃,沧海神军,扬我国威……”

    万人的声浪齐响,铿锵有力响彻云霄,在这沧海上空回荡一遍又一遍……

    吕江抬头看向背手而立的沐沂邯,这是从见到这位钦差大人开始到现在,第一次用心来看他的一眼,就这一眼,足以对这个人改观。

    他是以倾国容貌惊世奇才美名传的冰蓝公子,他是皇上看重在朝廷中炙手可热的兵部尚书,他是尊贵的皇亲国戚手段阴坏号称搅屎棍的安睿候,他是以雷霆手段不顾后果设计斩杀封疆大吏的巡按御史,他是用不明手腕紧抓着北边几府大佬命脉为他所用的无良商人,他是只用了一个晚上就将野性难驯的难民军队整治一新的钦差大人,他也是他吕江另眼相看不得不服的第一人。

    一个晚上,一场奇异的赌局,先引诱后羞辱,让他们一个个全部输掉最后的尊严,不但让他们在寒风中冷静的审视自己,而且今后他们应该是见到骰子就会怕见到赌局就会想起当初的羞辱,他抓准了人的心态,知道他们的懒散无非是破罐子破摔,从军的男儿自有真性情,这是时间磨灭不了的,骨子里的骨气需要激发才能显现,那个小队长成了他手上的一颗跳棋,成了所有人的一面镜子,让他们知道,自我放逐的后果就是如此——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好马配好鞍,这些都是要自己争取的。

    好一个沐沂邯!

    ……

    好一个沐沂邯在三埠湾待了三天,留下一千护卫队潇洒的走了,走前意味深长的拍着吕江的肩膀道:“吕大人,本官把头开好了,这一万二千个沧海军本官一个不差的交到你手上,三个月后验收成果,少一个你就在这三埠湾多留一个月,哦,对了,应该是三万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走了,吕江在岸口目送他离开,心中万千滋味尽在不言中,谁都知道,经过了那一夜,沧海军已经是他沐沂邯的了,而自己却成了他沐沂邯的棋子,不能退也退不了。

    =========

    萧静好捧着在小院里才蒸好的梅花红糖糕,穿过晋王府的玉带湖,斥尘衣的毒驱了七天到现在已经过了五天了,看他脸色还是不好,吃得也少,昨日想着给他做点梅花红糖糕来,香香甜甜的也许可以改变下他的胃口。

    穿过玉带湖东边的小桥,跨过去就是晋王的独属小院,萧静好远远就看见他披着一件月白色的狐毛斗篷,捧着手炉坐在院中的石桌边,正笨手笨脚的烹着茶,约莫是风炉上的水开了,他放下手炉,一手拿起孟臣罐一只手想去提风炉上的瓦陶壶,手还没挨到壶柄又往回缩了缩,看样子似乎被烫过,萧静好不由得停了步子,看着他微皱着眉头不知所措的样子,自己的脸上笑开了花,一只手从斥尘衣旁边伸了过来,提起了风炉上的瓦陶壶放在了石桌上,萧静好看着他很明显的吐了口长气。

    她停的位子在院子的拱门边,门边一簇潇湘竹长势极好,正好遮住了那石桌左边,萧静好伸头看了看,原来他身边正躬身站着个内侍服侍的男子,正给和他说着话。

    这下萧静好也只得先等在这院子门口,既然是宫中内侍来肯定是禀告宫中的事,她没有理由上去听,不过用小内力听听还是可以的。

    “……是啊,皇上按殿下说的,一下朝就将几位内阁大臣抓着,这几日都在御书房议事,奴才在外候着听不到里面谈些什么,只知道每次盛王离开时脸很黑。”那内侍说。

    斥尘衣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些许欣慰,“岚王这些日子怎么样?”

    “岚王殿下和往常一样,有事时进宫,没事时早朝都不上,哎呦……殿下,这头道茶不能喝!”内侍尖细的声音急道。

    萧静好看着斥尘衣一口吐掉了刚进口的茶,躲在院门外笑岔了气,觉得这样的尘衣真是好可爱呀好可爱。

    “皇上这些天读的什么书?”他将孟臣罐里的水倒到地上,又用热水重新满了一罐。

    “读的《六韬》。”

    “读到了哪?”

    “读到了……义之所在,天下赴之,什么……道之所在,天下归之……其他的奴才也记不得了。”

    “好了,辛苦你了!”

    萧静好忙三两下躲到了院门东面的拐角处,看着那内侍出了院子过桥走远了,她才整整衣裳跨进院子,那人已经放弃了烹茶,正抱着手炉好整以暇的望着跨进院门的她。

    看着石桌上一片狼藉,桌子周围地上茶叶末,茶水一大滩,他就那么理所当然的坐着,似乎没有一点点对自己手笨的惭愧,白衣若雪,样貌岸然,视狼藉于无物。

章节目录 第二十章 齐聚燕京

    萧静好放下梅花红糖糕,重新沏了茶递给他,笑兮兮问道:“你知道我在外面?”

    斥尘衣吹了吹茶杯上的热气,平平道:“你的脚步声在玉带湖那头都能听见。”

    萧静好失笑,嗔道:“你胡扯,我明明用了轻功……”

    “就是说嘛,你若不用轻功只怕从小院出来我就能听到。”斥尘衣饮口茶,没有表情很淡定。

    “好!”萧静好装作板起脸将桌上梅花红糖糕的盒子往他面前一推,“我回小院练轻功去!”

    刚转身走出两步,手臂一紧一扯身子一仰,落到了某人怀抱,睁开眼迎上一抹精致下颌,再往上一看只觉得头晕目眩,只因为他的眸子那一汪秋水如烟似雾,还有从未见过的迷离,像烟雨江南雾中的碧湖,被雨滴波动层层涟漪微微隐于雨雾中,看的到的湖面猜不透的湖心,桌上茶香弥漫气息弥漫暖香弥漫,瓦陶壶的温热水汽,逶迤扑上她的面颊,熏红了小脸染红了唇,目光相对中只看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他微微俯了俯身,两人之间的气息更加温软绵长,茶香竟也如此醉人,醉的失去了神智,缠绕的呼吸如一根柔韧的线,将彼此的唇拉近,红唇轻点,微微的湿润感刺激着彼此的触觉,就如第一次尝到甜味的人,原来世间竟有如此美好的味道,忍不得抵不住的诱惑,愈加欲罢不能的探索其中更深一层的滋味。

    十里坡的那一次已如前世,一个忘记一个不知,冀州山洞的那次是他的痛将永远尘封,这一次才是彼此真心相托的靠近。

    唇齿一点点深入,萧静好揽上了他的脖颈,这个动作将彼此拉着更近,斥尘衣的吻如春风细雨静静的却又密密的吸取着她的香,她气息却渐急,觉自己就要融化在他看似淡淡却不留余地的缠绕中,忍不住低吟了一声,这一声如一只手轻轻拨开了闸渠的锁,又如地壳的滑动惊变了苍穹的平静,两人不禁一颤,而后更用力的抱紧了彼此。

    一吻天荒地老,一吻沧海桑田,一吻洪荒席卷,一吻比拟千言。

    在微微急促的呼吸中,斥尘衣试着抽回了自己,缱绻在她的唇边留下最后的轻轻一吻,缓缓放开了她,目光交缠,气息渐渐平稳,却见怀中人面若桃花,迷蒙的眸子汪一弯清波,这是动情后微醺的泪意,厮磨后的唇若染上了胭脂红,在她白皙的肤色衬托下竟是惊心摄魄的美,这样一张诱人的脸,让他禁不住又想汲取,他忍住了冲动,轻轻将她抱起,坐在自己腿上。

    萧静好在沉迷中抽离,坐在他的腿上勾着他的颈脖,腿在微微晃呀晃,她就轻轻摇呀摇,目光相对笑意盈盈,静静享受着午后懒懒的阳光,希望能一直这样坐下去,将这一吻的天荒地老在这恬谧的时光中无声的延续,惟愿岁月静好……

    斥尘衣将下颌抵在她的发端,抱着她轻轻的摇晃,就如抱着一只小猫,想到这他笑了笑,目光拉向雪过初晴的天空——若没意外,冰蓝该在这两日到北渊,也许会更快,快到来不及设防。

    设防?

    他哑然一笑,如何设如何防?

    正如元纪所说的:‘心愿亦可变’,心若要变设防有何用,试着让自己坦然面对,可在今日却忍不住印下这个吻,只是想让她多一些自己的印记,情能留的深一些,其实这也算是自己自私设防的一种手段吧。

    因为爱所以怕,因为得到了所以想捍卫……

    ==========

    燕京 轩窗阁

    燕京城最大的一座清歌坊,玩够了艳俗红楼姑娘的风流公子哥们,这里就成了他们常来的去处,阁里的姑娘卖艺不卖身,且都是小身段的江南女子居多,娇柔不失清伶,妩媚不至艳俗,轻歌曼舞,水袖清风,灯红酒绿后来此细细体会这雅致细趣,更甚人间仙境,以至于让人流连忘返。

    坊主莲依从二楼雅间出来,将门轻轻带上,静静下了楼,今日她才得见这位轩窗阁的正主,五年前因失手杀了那个欲侵犯自己的客人,被官府收押,幸得人相救被送到燕京,自此留在了这轩窗阁,一晃五年过去,救命之恩却是一辈子还不清也没想过要还清,原来这位正主竟然是他,今日有缘一见,才知那倾城之貌并非浪得虚名。

    雅间内,沐沂邯一身北渊常见的衣袍,藏蓝色的立领锦缎长袍,盘扣斜襟窄袖窄腰,显得干练低调,沐悉也换了北渊便服,主仆两围着桌子吃着饭,竹秋捧着盛好的甜汤轻轻放到沐沂邯手边,稍退了两步双膝点地一跪。

    沐悉扒了两口饭,斜眼睨着地上跪着垂头不语的竹秋,嘴里大嚼特嚼,沐沂邯顿住筷子,垂目看了看她,不耐的敲了敲碗边,蹙眉道:“竹秋,何意啊?你这盛王的爱妾往我这一跪,是存心让我吃不下饭吗?”

    “竹秋不敢!”她微微俯身,道:“公子大恩,在皇上刀下救了竹秋一命,还送我到北渊,我无以为报……”

    “别别别……我不救你太子殿下也会救你。”沐沂邯打断她的话,冷冷讥道:“你那些感人肺腑的假话还想继续骗我?为了你的心上人,骗了我十二年,现今混进了盛王府还敢说是因为我?”

    “公子,盛王和皇后的那些勾当难道您不想知道?”竹秋抬起头。

    沐沂邯抽了抽嘴角,没想到她这么直白,反而让他有点接不上话,一旁的沐悉贼贼的笑。

    “你变坏了,竹秋。”沐沂邯闲闲的下了个定论,然后转身继续吃饭。

    竹秋和沐悉一样,都是跟在他身边十二年,原来以为她是皇后的人,后来才知道她为了太子一直听命于皇上,除了那一次将萧静好弄进宫以外,她确实没有害过他,宫中六年也全是靠她和沐悉一直陪着自己,多年来的主仆情分让他不能眼真真看着她死,其实最关键的原因则是,竹秋做事稳重,留在北渊陪在萧静好身边他更放心。

    但她到了北渊就失去了消息,后来才知道从轩窗阁出了个盛王的妾,居然就是竹秋,这事和太子脱不了干系,看来太子殿下那草包知道得还不少,这轩窗阁居然也在他的掌控下,不过也无所谓,目标都是一样,他保他的太子之位,自己则是为了搞清楚皇后和北渊盛王之间的关系。

    “去年元琪公主进宫那天,鸿胪寺被人纵火,公子也怀疑过吧?”竹秋道:“其实根本就不是纵火,而是为了炸掉鸿胪寺,哪知失了手,您肯定猜的到,若是成功炸毁了鸿胪寺,那么两国邦交必毁,若交战起来,皇后一派可趁势由南往北调兵控制永安城,北渊火库局在晋王手上,盛王则可以轻松将晋王拖下水,两国战乱兵权移交他手,欺孝成帝年幼,他随时可以篡位称帝。”

    “那又怎么样,你有证据?”沐沂邯不以为然的细嚼慢咽,“将炸药换成火油包的是太子吧?维护两国邦交唯一得利的就是他!”他用筷子戳着下巴想了想,面带不解的问道:“你说他这样做是为了公还是为了私呢?”

    沐悉啃着鸡腿看向主子,觉得主子的样子很欠揍。

    “为——私——吧——”沐悉丢完话,觉得自己也很欠揍。

    竹秋忍着眼泪低下了头,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自己既然愿意,那么不管那个男人爱的是谁,她都会帮他。

    “公子,您既然知道我一直听命皇上,就该知道那年向您要药方的是谁,先帝子嗣众多,却落到最后那样的下场,皇上也是……”

    筷子一摔,断成两截,惊得竹秋一个哆嗦,再也不敢把话往下说。

    沐悉看了看主子神色凛冽,知道是竹秋触动了他的痛,霍的一下站起,对着竹秋斥道:“你当初就该清楚,这样的宫廷秘史有你的参与,命就再不是你自己的,主子救了你,你还恩将仇报在这嚼舌根,谁对你恩最大,你不好好想想?这个时候了还在帮太子说话?”

    沐悉恶狠狠的扯了扯嘴角,冷冷哼道:“十个儿子也是争,两个儿子一样争,竹秋我警告你,再敢提这些事,我就先灭了你!”

    竹秋看向沐沂邯,见他正半阖着眼,表情冷峭,她犹豫了片刻,道:“公子恨那个人,竹秋明白,也觉得那个人该恨,竹秋方才说那些话并不是为了太子殿下而劝公子放弃争抢,而是觉得公子太苦,这条路走下去会更苦,您得到了也不会快乐,而且竹秋觉得,公子未必是真的想争,而是那口气哽在心中难以放下。”

    沐沂邯睁眼瞥向她,这十二年的相处,竹秋对他可算是了解深透,这也是他救下她的原因之一。

    在御花园看到萧静好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想放下多年来的执念,得到和失去就在一念之间,师父曾说,欲求太过必将得不偿失。

    一直以为登大位得天下就能给她最好的保护,但仔细想想其实就是将她从一个小牢笼换到一个大牢笼,重重宫阙上的一方天空,能看到多少自由的云朵和翱翔的大雁,从没去了解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一味的将自己的执念强加在她身上,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是如此自私——什么为了她,保护她,这些都只是他既想坐拥江山又想怀抱美人而找的借口。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一章 美人表哥

    雅间内一时无声,沐悉接着吃饭,细嚼慢吞,不敢太大声音,这种情况下谁吵着主子思考谁就是找死。

    竹秋低着头也不说话,公子已经静坐了半个时辰,他需要时间冷静,从小到大,他都是这样,思考时谁都不能打扰,有些事情他会自己想通,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不知道过了多久,沐悉摸了摸吃饱的肚子,将一个饱嗝咽进了喉管里时,平静无波的声音在桌子对面响起:“汤冷了,换一碗。”

    跪在地上的竹秋猛一抬头,脸上露出喜色,忙擦去眼角的泪渍起了身,重新盛了一碗甜汤递给沐沂邯,声音里掩不住激动的颤抖:“公子,请用!”

    沐沂邯接过瓷碗,搅了搅汤匙,将碗一搁,眼睛凝视一旁的竹秋,道:“盛王不是好惹的,若你现在想脱身我还可以助你。”

    “竹秋决定了。”竹秋坚定道:“盛王的母妃常安太妃的家族势力庞大,北水岸相连的行省圻永两州的总督是长安太妃的兄长,加上盛王的水师,相当于北渊西北的势力全在盛王的手上,从上次鸿胪寺起火来看,若两国有人蓄意为之而破坏邦交想趁火打劫,那么一次不成就会有第二次,皇后那里我查不到证据,只有从盛王这里下手。”

    沐沂邯若有所悟的点点头,道:“诚然!两国交战,兵力就集中在甘単边线,确实能让有些人趁势往京畿重地侵入,何况中间还夹了个冀州藩地。”他撇了撇嘴,手肘撑着桌面托起下巴懒懒道:“那这些又干我什么事?”

    “公子不会不管!”竹秋镇定笃实。

    “哦?你说说看。”沐沂邯点点下巴下的手指,“你说的好我就考虑看看。”

    “公子自有真性情!”竹秋直视沐沂邯,微微一笑:“公子看似对事冷漠实则心怀天下。大智者必谦和,大善者必宽容,有巨大优越感的人,必定也有包容万物、宽带众生的胸怀。就在公子方才一念之间,您已经将执念放下,您也不会为了自己的私恨而迁怒于国,竹秋笃定,公子必不会在国家有难时独善其身坐视不理,而且您有您的骄傲,有些人情您不会不还!”

    竹秋话音一落,沐悉看向主子,见他慢条斯理的起身,默默看了看竹秋,半晌后才道:“说到底你也是为了他来跟我说这个人情。”他踱到窗口,背着身淡淡道:“放心,他的人情我会还,那日若没有他在宫中的暗哨及时通知太妃去福德殿说情,我现在也许被软禁也许被削权,更别说踏出南晏国境了。”

    他转过身,道:“说吧,你那有些什么消息。”

    “盛王在燕京城郊有个别苑,非常隐秘,他每个月有七八日是歇在那,王妃和我们几位侍妾从未去过,盛王府里也不见任何幕僚门客出入,所以我怀疑别苑另有蹊跷。”

    沐沂邯点点头,道:“嗯,你先回去吧,自己当心,有消息就传到这,别暴露小院。”

    竹秋欠身一福,道:“公子独自在异土,也该小心才是。”说完告辞出了门。

    沐悉往门口瞥了眼,嘀咕道:“死心眼!”

    “你就死了心吧!”沐沂邯淡淡道:“她能为了一个男人舍身给另一个男人,就已经是永难抽身了,可怜人而已!”

    沐悉无语。

    萧静好用轻功从后门院墙跃入小院,撢了撢斗篷上的灰,扒到墙边颇显得意的轻声问道:“怎么样,我的轻功是否还能入你的眼?”

    墙外有人低声一笑。

    “可别再说我的脚步声能穿燕京了!”她想象着墙外人的表情,莞尔一笑。

    “好……去睡吧,夜深了。”院墙外传飘进来的声音柔如水。

    “那你也早些歇息,我进去了!”萧静好往回走两步,又轻手轻脚回到墙边,贴着耳朵听外面动静。

    墙外有人轻叹一声,随后脚步声响起,渐渐远去。

    她皱了皱眉——这人又叹气。

    院子外面,斥尘衣走出巷口,暗卫从黑暗中闪了出来,禀道:“他先去了‘轩窗阁’在二楼雅间待了一个时辰……”

    斥尘衣点点头,道:“回府在说吧!”

    ……

    萧静好转身回院子,福叔和榕儿他们已经睡了,十七下乡去收田租没在家,小院此刻黑漆漆的。

    她踮到院子中央,发现隔壁那间豪华的闺房似乎透着微光,是从门缝透出来的,雪天天冷,各个房间的窗和门都挂上了厚厚的帘幕,窗子是不透光的。

    难道是那个亲戚家小姐来了?

    萧静好想了想,玩心一起,用轻功跃上了屋顶。

    先看看这表妹或是表姐何许模样,让福叔这样用心又神秘的安排,一定是个见不得光的娇气小姐。

    她移开一片红瓦,光线透出,她撅起屁股俯身往下探看,隐约看到一个美人——似乎在洗澡!

    她吐了吐舌头,脸也红了起来,虽说都是女人,这样看人家似乎也不太好,她直起身想用瓦片将洞掩好,突然身后一股强劲将她一推,同时瓦片开口处一股巨大吸力扑面袭来。

    “哐当!”一声巨响,瓦片飞窜。

    “啊——”伴随着一声惊呼,她被人从屋顶吸了进去,直速落下!

    美人掉进美人怀抱——她下落中天崩地裂的想。

    “哗!”水花飞溅,头朝下落入沐桶,她猛喝了一口美人的洗澡水。

    一只手将她的腰一抄,在她还在天旋地转找不着北的时候,只觉得身子一轻一飘,“嘭!”的一声,她又被人抛到了榻上。

    同时,她耳尖的听到屋顶上错落有致的瓦片声响起——屋顶上那洞又被堵住了。

    “丫的!”她在榻上一滚,一下坐起来,揉了揉摔疼的腰,怒目瞪向将她吸到沐桶里而后像丢草鞋一样把她丢上榻的人。

    就这一瞪,她傻了眼——居然是的男美人!

    那人散着乌发,海藻般的发浮在水面贴在肩头,黑发称玉容,肤色白皙到清透,微黄跳动的烛光将那无暇的肤质照出了万年蚌珠般的光泽,锁骨半露水面,那一窝性感的骨拗盈满了水,正随着他的呼吸荡漾。

    萧静好傻愣的看了片刻,忙收回了目光不敢再往上看,不过直觉那人正蹙着眉,看了她一眼后抬起头对着上面冷声斥道:“沐悉,你想死吗?”

    屋顶上的沐悉翻翻眼睛——主子就是矫情,主子就是爱装,主子就是不果断。

    萧静好抓了条被褥将自己一裹,跳下榻,看也不看桶中人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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