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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废太子续弦以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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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慧娘终于抬手招来了留在远处后命的丫鬟,从她的手中接过一只木盒。
  “这里是库房的钥匙和掌家的印信,便全权交由王妃了。待晚些时候让人理好了账本,再将剩余的一并交付王妃。”
  姜毓瞧着那只刷了红漆的木盒,曾几何时,她也曾在心底暗自肖想过掌家之权,但与祁衡来回几回试探,又经历了府中那些事情,这红漆盒子她还真没什么兴趣接到手里,指不定又要见识祁衡什么不一样的套路。
  “倘若今后有需要姨娘帮忙的地方,还望姨娘能够费心劳驾。”
  经历过禁军围府的事情,纵使庄慧娘没有错却也一样被叶芷柔的栽赃陷害带累,上头行事可没工夫管到底对错如何,牵扯到的都要付出点代价,一顿内廷特使的训斥是免不了的,自然再不好领着掌管王妃内务的差事了。
  “王妃哪里话,慧娘自当为王妃效劳。”
  阳光清透薄软,桌上的茗烟氤氲缈缈,姜毓伸手接过那红漆盒子,身不由己地又往钢丝地另一端偏了一偏。
  作孽。
  姜毓仿佛听到国公府老太太的沉木拐杖又在地上跺了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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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执麋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想对你好
  庄慧娘将府里账册送来得很快,姜毓歇了个午觉起来,隔壁书房里就堆满了账本。姜毓只好将准备的编的花绳打的络子收起来,赶着下午的时光拣了一些来看。
  账册做得很干净,庄慧娘是祁衡的人也不敢做那些中饱私囊的事情,账目也一条条都做得清楚,比起前世姜毓翻的康乐伯府那一大摊子烂账破账,禄王府的账本简直齐整地一目了然。
  比如姜毓没怎么翻就看出来,禄王府的收支很是平衡,朝廷给祁衡的那些俸禄每个月都花得干干净净,极少有盈余的。账里剩下的那些银钱多是逢年过年宫里份例赏的,即使是这样,偶尔还要临时开支出去。
  是以除去那些搁在库房里随意动不得更卖不掉的御赐之物,王府的钱袋子里真是比脸都干净。
  这般囊中羞涩,也难怪每日饮食的份例不能与别府相比,甚至这偌大王府多少的屋舍,只要不住人的就一定年久失修,连表面功夫都不要了。
  这般抠抠缩缩算着铜子儿过日子,也不知道这些年庄慧娘是怎么过来的。姜毓只觉得单看看这账面,心情都沉重了许多,恨不得立即就挥笔裁减府中开支,在月底之前多留几两银钱。
  姜毓费着心力看了一本又一本账,想了一个下午如何调节府中开支的法子,最后渐渐就变成了惆怅,这每一项用度都是省不了的,还真是一点儿都没法儿减。
  她前世理的账是烂,可也是康乐伯府的家底深厚耗得起才养了那一摊子烂账,禄王府的账面是干净,却也是她前世没有遇到过的干净。姜毓拨着一颗颗算盘子儿,拨着拨着,天色就暗了下来。
  暮色四合,祁衡从踏进主院儿的大门,今儿个他也有准时回来,往书房去待了一会儿,眼瞅着饭点儿了就过来和姜毓一块儿吃饭,从姜毓病后的这几日,他日子都过得有规律了许多,每天早上从侧屋起床出门,晚上申时回来去书房办些公务,最后赶着晚膳的时候到主屋里和姜毓一块儿用膳,拿两本游记,对付到夜再深一些的时候再回了他的侧屋就寝。
  按部就班,没有什么意思,可祁衡就是觉着这日子过得叫人舒心。
  “王妃呢?”
  祁衡一进屋,丫鬟已经将盛着晚膳的食盒拿进来了,却不见姜毓的人影,也不见她身边的那两个丫鬟。
  “回王爷的话,王妃在小书房呢。”
  往哪里做什么?
  祁衡刚想出去房门往小书房里看看姜毓在做什么,转过头就见姜毓打了帘子进来了。
  “回来了。”祁衡笑着招呼了一声,“书房有什么好东西,让你折腾到饭点儿了还舍不得回来?”
  好东西,天大的好东西。姜毓心里一股子惆怅,可又偏偏说不出口,只是淡淡道:
  “庄姨娘下午的时候将账本送了过来,我正好闲着,便随意抽了几本来翻翻。”
  “原是这样。”祁衡听了,却也没多在意,转头便吩咐了摆饭。
  这些日子姜毓常与祁衡一同用膳,倒是少了从前同桌用膳时的那几分拘禁,只是到底少了几分热络,低下头来吃饭,两相无言。
  祁衡用膳的速度向来快,没多少功夫就放下了碗筷,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样物什搁在桌上。
  “倒是忘了,今日回来了时候正好碰见了肃国公府送请柬过来。他说是你家老太太的寿宴,就在月末。”
  姜毓还低头端着饭碗,闻言抬眸看向那张被搁在桌子上的请柬,眼里有一瞬的深沉,然后垂下眸,“知道了。”
  “本王那天休沐,陪你一块儿去。”祁衡翻开那请柬看了看日子,悠悠叹道:“这天寒地冻的,说起来还真不愿意往外头凑,你才大病一场,这两天可得好好养着身子将脸色养红润了,不然你母亲见了,定是要那眼刀子剜我。”
  祁衡絮絮说着,姜毓觉没吭声,扒拉着碗里剩下的半碗饭,好像在数米粒。
  她的亲祖母过生辰,原来这请柬该是派大管家欢欢喜喜送到她手中,在花厅吃了茶亲亲切切聊上一场再走。
  可眼下这请柬来的无声无息,其中多少深意不言而喻。
  姜毓低着头往嘴里扒拉着米饭,一口一口,好像是要将什么生生硬吞下去,一大口的米饭塞进嘴里,噎住了喉咙。
  “慢点儿吃。”
  一碗热汤递到姜毓的手边,祁衡瞧着姜毓的神色,何尝猜不出来姜毓的心思。
  你来我往试探这么些日子,多少知道姜毓在肃国公府的底,前两天这么大的事儿,就没见肃国公府有人上门过。那被亲人背弃的感觉,就像当年皇帝抛弃了他一样。
  只是到底是养了姜毓从小到大的娘家人,很多话他也不知该如何说起。
  “咱这禄王府是肯定比不了肃国公府的煊赫鼎盛的,但好歹是你自己当家作主,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最重要是一个舒坦。你要是有什么想要的尽管于本王开口,本王肯定替你办到。”
  姜毓捧着汤碗将喉咙里的饭团子顺下去,扯着嘴角笑了笑,“王爷何出此言?妾身既然嫁进了禄王府便是禄王府的人,哪里有嫌弃夫家的道理。”
  姜毓的两句场面话还是一路既往假惺惺的,祁衡听得习惯了,就当没听见。
  “我从很早就出了皇宫在外头打滚,很多讲究早就都丢在了外头,日子过得向来粗糙,你要是觉得这王府有哪里不好的,也尽管放手去改,只照你喜欢的来就是。”
  姜毓沉默了,垂着眼睫沉吟了半晌才抬了眼睛,道:“王爷可是在回报我?倘若是为了叶氏那件事情,王爷大可不必,都是妾身应该做的。”
  之前庄慧娘过来说了一通,又把掌家钥匙给她,这几日祁衡也一直守在她旁边,一副有求必应的样子,这种殷情的模样,怎么看都很难让她不往其他方面想。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姜毓见得可实在不少。
  “你这丫头!”
  祁衡“啧”了一声,好似酸到了牙一样,“你这脑袋里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平日里一副温良恭俭的样子,实际里含的都是能造反的心眼子,真不该给你生一副乖巧可人的小模样,动起心思来本王那些皇弟府里的媳妇儿都不是你的对手。你要是觉着我在报答你,你就这么想也随你去。”
  祁衡一副懒得与你解释的不耐模样,姜毓的眼底的波澜却愈发沉稳,其实姜毓一直都有些感觉,每回祁衡对她不耐烦或是口出贱语的时候,总是在隐藏一些真心。
  比如之前她因为聂儿烫伤了叶芷柔的事情去书房找他的时候,险些被祁衡的一句反问给噎死,后来想想,那时候祁衡实际就在提醒叶芷柔勘破了她的习性,故意摆局引她。
  之后她以为祁衡为了庄慧娘来找她兴师问罪而吵架那回,祁衡两句话就没了耐心口气冲得要死,其实就是怕她不慎中了叶芷柔的招。
  照理说祁衡原本可以完全不理会她,毕竟大局还是在他的掌握中,她让叶芷柔给整了也碍不着事,反倒是他一次次出言提醒,或许会不慎暴露了自己的秘密,她要是倒戈,他就完了。
  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说到底还是心善。就像前世出手救她那一回,总觉得像祁衡这样的人不至于蠢到分不清敌人是冲自己来的还是冲别人来的。
  “我知道王爷是想待我好了,是妾身方才小人之人了。”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同待自己好的人,姜毓素来多几分实诚。
  “小丫头片子心思是真多。”祁衡移开眼睛,很是不屑的嗤笑了一声,手指节在桌上敲了敲,“赶紧吃饭,饭都要凉了。”
  说着,自己起身离了桌,不知出了屋门干什么去了。
  姜毓很是不屑祁衡的逃避行为,说来这么大个男人了,行事有时候还是像个小孩子,也不知道这些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姜毓低头抿了一口碗里的汤,温温热热的,一口下去暖人脾胃。
  ……
  阳光明媚,前段日子连日的阴沉天气过去后,就是阳光普照的好日子。
  姜毓领了掌家的差事,书房里账本成箱成箱地堆在里面,日子自然是没有以前的舒坦了,早晨起来用了早膳就径直去了书房里。昨日下午只是粗略翻了翻那些账本,今日还得仔细明白地重新看过。
  翠袖和翠盈在旁伺候着茶水,姜毓就凝神拨着算盘子儿,才翻了没几页,外头就有人进来通禀,说是勇毅侯府的姑娘上门来了。
  金月虹。
  姜毓有那么一瞬间的诧异,身子的反应却比脑子要快,吩咐了下人好生把人招呼在花厅,自己忙起身去屋里又理了理妆容换了件衣裳,才带着丫鬟往前头的花厅里去。
  绕过双面精绣的屏风,就见金月虹低着头背着手在厅里来回踱步,手里攥着一根折拢的马鞭,那架势,随手出去就能让人皮开肉绽。
  “什么风将你给吹来了。”姜毓笑道。
  金月虹听着声音倏地转过身来,两步走到姜毓的跟前,上上下下将姜毓打量了一遍。
  “我怎么过来了你不知道吗?我刚从外头回来就听说了你的事儿,那祁衡也未免太不是东西,竟然放任一个妾室将你害成这样!他在不在府里?我替你好好抽他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祁衡:总感觉媳妇在撩我。
  ……
  前两天好跟好准时,因为渣作者趁着周末存了一章稿子,为什么又不准时了,因为那一章差距的存稿没有了……


第49章 就像干爹一样的心
  金月虹的鞭子举得老高,那嗓门扯起来,是生怕别人听不见的洪亮,气势汹汹,简直神挡杀神。
  姜毓心里暗自念叨,这往边境军营里去过两年果真是大有不同,以前金月虹虽然也是爆裂的性子,可到底在京里长大的多少有几分规矩束缚着,眼下倒是又“长进”了许多,一声嚷嚷出来,姜毓都让她嚷地头皮发紧,干净伸出手虚虚拦在金月虹的面前,道:
  “我的小祖宗,你可小点儿声,我这大病初愈,可经不起你吓唬的。”
  “我又不是针对你,你害怕什么?叫你这般畏首畏尾的模样,可是平日里那混蛋欺负你欺负得狠了才这样?他人呢?我今儿就好好教训教训他,还有他那些妾室!”
  金月虹手里的鞭子一抖就想着绕过屏风往内院冲,姜毓自然是赶忙上去拦着,拉着她道:“王爷一早就出去了,不在府里。你先坐下喝口茶,消消气别冲动。”
  姜毓拉着金月虹的手臂,使了力气将她往椅子边拖将她按在椅子上。
  “他好歹也是个王爷,你若对他大呼小叫让人听见,就是对皇室不敬,岂非让你父兄一道落人口实?”
  “我才不怕他呢。”金月虹冷冷哼了一声,“早就听说禄王宠妾灭妻,纵容一个妾室掌管中馈,我抽他两鞭子,天下人只会说我抽得好!”
  “你可千万别,你没听说过他那些名声么?我倒是怕她欺负你。”
  祁衡可不是一个会站好挨打的人,金月虹虽然有两下子,但姜毓可不相信她能打过祁衡,届时依祁衡的性子可不会管金月虹的父兄是谁。
  “他有什么好怕的,八九年前我就见过他,那时候战事稍平,我跟着家里去探望父亲和大哥,那个时候他才来边军营没多久,虽然是皇子的身份却连个封职都没有,要不是我父亲和长兄……”
  金月虹的话头骤然卡住,哼哼了两声,“要知道他将来会娶了你还这般对你,当时就谁都不该搭理他。”
  “你在军营的见过王爷?”
  金月虹不想说,姜毓却忍不住想问下去。
  “是。”金月虹应了一声,“三年前我偷跑去边境的时候他还在军营没走,那个时候他已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只是他与我长兄是驻一个营的,我与二哥在里头的防区,是以只见过一次罢了。”
  “哦。”姜毓淡淡应了一声,大约是上回才从庄慧娘的嘴里听了祁衡那些“奇葩”的好戏,听人说起祁衡的往事她忍不住心里就生了好奇之心。
  祁衡乃是东宫旧主,又幼失所恃被人逼下皇储之位,从那种境地走到现在,他的经历可比她这个重活过一次的人都精彩。
  “别说他了,说你。”金月虹换了话锋,道:“我听说你被妾室谋害跌落水中,险些病危,你这身子现在如何?可有什么隐患没有?”
  “别听外头瞎传的那些,哪里就病危这么严重,岂非是在咒我。你瞧我这脸色,早已是大好了。”
  后宅内斗,牵扯朝中争端,那些龌龊阴私的地方又哪里能与旁人道?姜毓自然是一点口风也不能露的。
  金月虹仔细瞅了姜毓的脸一眼,直言嫌弃道:“你那眼窝都还是凹陷的还叫人看你的脸色好不好,脸颊上的肉都是瘪的。”
  “怎么就成这样了?叫你说的,我都要没脸见人了。”姜毓抚了抚脸颊,大病初愈的,还没养回来也属正常。
  “你先前说你前些日子不在京中,又去了哪里?”姜毓引着金月虹往别处说。
  “肃川啊,”金月虹道:“我外祖家的祖宅在哪里,写信来京里给我母亲,我母亲便带着我与二哥回去了一趟,倒是正好碰上肃西那里在平乱,还屡战屡败节节败退,我二哥差点自告奋勇冲去军营,后来你家那个王爷就来了。”
  这个姜毓知道,上回祁衡同他吵架那日其实就是他往肃西去的日子。
  原本这种跟军权沾边的事儿轮不到他头上,他也的确只是做做粮草的押运调配,结果前线军队屡屡失利,主帅首鼠两端与叛军暗中往来故意泄露情报以图两边渔利,私吞军饷。结果大概是一个没玩好被人给削了脑袋,整个肃西差点都给被叛军拿下,是祁衡当机立断力挽狂澜击退了叛军。
  最重要的,是那个叛国的主帅乃是朱家的亲信,祁衡把肃西的军报送进朝廷的时候一块儿把主帅通敌的证据交到了朝廷,正是平乱的紧要关头,逼得朝里不得不把兵权交到了他的手里。
  自然,他现在也不再领闲职到处逍遥,也在兵部有了一份正紧差事,早晨规规矩矩上朝去了。
  “你在肃川待了得有好几个月吧,可真是羡慕你能到处游走,我最远也不过是出了京郊而已。”
  “你也不必伤怀,人生还长着,总归是有机会的。”金月虹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说来,我昨儿个听人说,鸣音寺的梅花要开了,虽然还是含苞欲放,但也是个景儿了,不如乘此机会你我一道出去,就算是给你透透气散散心了。”
  姜毓想了想屋里堆着的账本,有些犹豫。
  金月虹继续劝道:“你这病好了闷着也不好,出去走走,顺便给你自己求个平安符。”
  “行吧,”姜毓想想那账本一时之间急也是看不完的,“你说个日子,咱们一道出去。”
  “就后日吧。”金月虹道,“明日我要与我二哥去马场,后日正好有空。”
  姜毓笑着应了,“那便是后日吧。”
  ……
  夜微深,小书房的烛火摇曳,姜毓秉持着主母认真负责的态度在饭后又继续在书房里头看账,祁衡没什么事儿做,也跟着姜毓后头进了小书房里,拿了本杂书往墙边的贵妃榻上一靠,再弄盆瓜子儿,好不悠哉。
  姜毓要为国公府老太太的寿宴做准备,寿礼一项很是重要,依财力而言,采办珍奇物件是不可能的了,只能从王府的库里看看,有没有能用得上的,再从她的嫁妆里出一份,这样差不多应该就能过得去。
  姜毓这么想着,订理礼单子就又是一件费心的事情,大半个时辰也没一个具体的结果。祁衡搁贵妃榻上看书看得眼睛涩,索性就把书搁下剥瓜子儿,抬起眼睛来看姜毓,小丫头在灯下聚精会神做事儿的样子真是颇有主母的架势,特别是那小脸儿绷得紧紧的。
  说起来每回见姜毓这般安静做事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忆起第一回见姜毓的时候,在石亭里面抄佛经的,一坐能坐下半天不起来,静得好像一副画儿似的,尤其稳得住,软软的好像枝头的小白花一样,但要是谁想捏她一把,就是一手的刺。
  “听说今天金月虹来府上找你了?”祁衡剥着手里的瓜子儿皮,问道,“她来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来替天行道,抽死你这个“宠妾灭妻”的混账东西了。
  姜毓抬起头来睨了祁衡一眼,“月虹听说我前些日子得了病,特意前来看看我,顺便约了我后日一道去鸣音寺上香。”
  “你的确应该好好去烧烧香。”祁衡往嘴里丢了一颗瓜子仁,“上回没把你烧成傻子,全靠本王这颗福星在旁边罩着你,要不然,你现在不死也傻了。”
  那她是不是应该也给你烧炷香,还是那种高香?
  姜毓暗自腹诽,可嘴上却还是要敷衍好祁衡,“王爷说的是,全是托王爷的洪福。”
  “那当然。”
  想想那几日搁屋子里寸步不离地换冷水帕子喂药的,祁衡应得理所当然,就算是亲闺女也不过就是这么照顾了,他简直比她亲爹肃国公还辛苦。
  这么想着,祁衡又想起了“闺女”后天是和金月虹一块出去,心情忽然有些不大美妙。
  “那个金月虹是个疯丫头,在军营里头待野了的,皇帝老子都不一定怕。你少跟她凑一块,没得也染了她身上的臭毛病。”
  他以前也是拜在勇毅侯帐下的,和勇毅侯府长子金明岳是同袍,没少听见那疯丫头的事情,和姜毓比那一个就是温柔的小白兔子,一个就是撒欢的野马简直惨不忍睹。都是武将出身的勋爵人家,肃国公府果然比较会教女儿。
  姜毓的眼皮子都不想抬,只是凉凉道:
  “劳王爷挂心了,月虹是妾身从小玩到大的密友,妾身最是了解她了。”
  背后说人家姑娘的坏话,卑鄙。
  “本王那是为你好。”
  祁衡真想拍两下桌子,怎么就听不出好赖话呢,“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是怕你和她在一起学坏了。”
  金月虹多疯一丫头啊,万一她自己做了什么破事连累了姜毓呢是吧?祁衡觉得自己担心地很有道理。
  姜毓觉得祁衡简直无理取闹,还敢说近墨者黑,也不拿镜子照照他自己。她要和谁在一块儿,可轮不上他管。
  姜毓没什么好气地直接给祁衡顶了回去:“不劳王爷操心,妾身又不是孩子,自己心里有数。”
  有什么有!
  祁衡的气不打一处来,看着小丫头那满脸不在乎,还颇带了几分讥诮的样子,祁衡突然就明白了皇帝每次朝他摔杯子的心情,真想把瓜子盘摔出去。
  行,果然“闺女”大了就是不好带!
  作者有话要说:祁衡:本王的一颗“慈父”心,就这么被摔地上了。


第50章 寺庙
  无论祁衡心里怎么不愿意自家小白花和疯丫头在一块儿,姜毓还是和金月虹如约出去了。
  金月虹这几年原本是习惯了骑马潇洒的,为着姜毓改乘了马车。
  马车规规矩矩垂着车窗帘子,风都吹不进来的严丝合缝,因为不能让人看见车里女眷的面容。
  金月虹憋着等马车出了城,猛就撩开了车窗的帘子,外头的风吹进来,呼吸都清爽了。
  今日的阳光照样灿烂,开着太阳的日子即使是在寒冬里也叫人生了温暖的感觉,冷风从外头灌进来吹过姜毓的发丝,夹着外头的沙尘,吹眯了姜毓的眼。
  翠袖让风冻得一激灵,忙道:“姑娘可快将帘子放下,王妃的病才刚好,身子还虚着,可受不得风。”
  “你们家王妃就是给你们这么闷出来的,屋里天天烧着炉子也不透风,没病都闷出病来了。”
  金月虹这么说着,可还是听话将帘子放下了。
  翠袖将手炉塞到姜毓的手里,道:“王妃的身子虚不宜受凉,那可是太医说的。”
  金月虹不屑道:“听那些太医院的太医鬼扯,他们那是给陛下和后妃看看病谨慎惯了,满嘴都是没用的瞎话,就哄你,还有你家王妃这种千金小姐的。”
  翠袖争不过金月虹,也不敢真,低了头不说话了。
  姜毓在旁笑道:“你这嘴,满口都是些粗言浑不像个女人,这些年在外头没人管得着你,眼下回了京城可得好好改改。”
  “改什么改,怎么改?”金月虹浑身的不在意,“我这都是骨子里的习惯了,这辈子是改不了了。”
  姜毓道:“改不了也得改,不管是今后说亲,还是外头的茶会席面,总归不好让人觉得你们勇毅侯府不会教女儿的。”
  金月虹想起前些日子才被家里耳提面命过的话,直接认怂向姜毓讨了饶,“行了行了我都知道,在外头的时候会收敛着。”
  金月虹敷衍的话堵上来,姜毓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好,这话头就此作了罢。
  马车缓缓而行,一路上偶尔看看风景,说说笑笑尝些带出来的蜜饯果子,一路上倒是过得欢快,直到了鸣音寺,下了车进寺。
  这鸣音寺说来也是京郊一处有名的大寺,老主持是个得道高僧,曾经进宫给先帝将过佛经,是以这寺中不仅香火鼎盛,更是和皇家沾亲带故,勋贵女眷乃是皇室亲眷都甚是喜欢往这寺里头来进香,甚至小住。
  金月虹带着姜毓往寺里头走,姜毓出门少,难免不如金月虹在外头肆意活络,下意识就跟着她的脚步走。
  “我跟你说这鸣音寺的平安符特别灵,我娘以前就给我求了一个,是以我在边关的时候总能化险为夷,今儿你也去求一个,再不怕那些乱七八槽的小人害你。”
  姜毓闻言无声勾了勾唇,什么乱七八槽的人?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可不是一道平安符能护住的,若是能,想必皇帝第一个就来求符挡一挡那朱家外戚了。
  姜毓的头上带着帷帽,金月虹自然是死活不肯带这种累赘物什的,大喇喇就往大雄宝殿里走,看着边上那些求签解签的人道:“你要不也去求个签,看看这劫过去了没有,以后还有没有人会害你。”
  姜毓拉着金月虹就转了身,“你还说你是战场上回来的人,军营里的女豪杰,竟这般信这些鬼神之说,还怎么驰骋疆场了?”
  “我这不都是为了你!”金月虹道:“没辙了才会想这些嘛。”
  鬼神迷信之说,姜毓是信的,毕竟她这样经历的人不得不信。可又不太信,她从前也时常求签问卜,在佛前一次次发下宏愿,可结果似乎并没有什么结果。
  于这些飘渺的事物,姜毓心存敬畏,却也万不像从前那样事事寄托在这上面,到底人过成什么样还是得看自己怎么做怎么想。
  “这里人多,咱们便不去凑那个热闹了。”姜毓拉着金月虹离开,道:“你不是说求平安符吗?那咱们便先去求符,然后再去梅林赏梅。”
  金月虹让姜毓一拉,也没坚持,反手牵了姜毓往里头走,道:“行行行,先去求符,我都让我娘提前和老和尚打好招呼了,你过去佛祖面前诚心磕几个头就成。”
  还提前打招呼,求个平安符而已听着怎么像是来走旁门左道的?
  姜毓懒得纠正金月虹话里的不妥,只是道:“那还真是要谢谢侯夫人了。”
  金月虹认真回姜毓道:“都是小事儿,没必要言谢。”
  这姑娘,还把她的话给当了真了,竟一点没听出里头调侃的意思。
  姜毓忍了要冲口而出的笑,不说话了。
  ……
  山上清冷,阳光虽好,可在山里待着便有一种比山下更沁人心骨的阴冷。
  姜毓让金月虹带着去磕头求了符,正好碰上还有高僧在设坛讲经,围了好些妇人姑娘的在认真听学佛法,姜毓和金月虹自然是没有什么兴趣的,装着样子坐着听了会儿,才要起身走,就见从门外进来了一个华衣妇人,虽头上染了几根银丝,但看那架势和气质,该是哪家的当家夫人。
  时下天已不能算早,诚心来听经文的信女早已将位置占满,殿里已再难坐下什么人,那夫人身边除了带了两个丫鬟,还带了三四个婆子,那几个婆子一进门来便照着全殿左右打量,正好见姜毓和金月虹站起身来,要走不走的样子,径直便上来,一把拦开了姜毓和金月虹给腾出位置。
  金月虹身手好,在那婆子的手臂扫过来之前便提溜着姜毓迅速后退,免得让人给推搡地趔趄,站稳了之后瞪了眼睛就朝那婆子叫嚷道:“你干什么?要是推到了人怎么办!”
  那婆子也不慌,只是扬着下巴不阴不阳道:“既然要走,便走得快些,磨磨蹭蹭平白占着位置,想坐下的人反而做不下了。”
  “你!”
  金月虹的眉毛一竖,那架势已是动了怒,手不由自主地就朝背后摸,姜毓知道,这姑娘背后可是别着她那根又韧又粗的鞭子。
  “月虹。”姜毓忙上去扶住了金月虹的手臂,“算了。”
  那华衣妇人早已淡定落座,仿佛没有看到自己的婆子和别人起了冲突,那骨子傲劲儿,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虽然姜毓脑中并不记得这位夫人是谁,可是看那通身的气派,还有随行的仆役的张扬德性就看得出不是一般人家,毕竟这可是随手拦辆马车就能拦到朝廷命妇豪族贵女的京城地界儿。
  金月虹傍着勇毅侯府的大树抽死人都不打紧,但姜毓这个禄王妃可没有禄王本人那种肆无忌惮的胆量,可不敢随意招惹是非,这种小事,忍忍便忍忍了。
  “我!”
  金月虹使了劲儿要拿腰后别的鞭子,可姜毓也使了劲儿地拦她,小声道:“大师还在讲经,别砸了人家的场子。”
  金月虹瞪着姜毓,姜毓的眼睛却隐在帷帽里面,来回两下角力,金月虹终究是给了姜毓的面子,朝那婆子狠狠哼了一声走了。
  姜毓连忙跟上,出了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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