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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废太子续弦以后-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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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祁衡根本不知姜毓在讲什么,“锦月是谁?什么话?”
  “秦妃……”姜毓用力地喘了一口气,全凭着浑身的毅力吊着力气与祁衡说话,“你的前一个王妃秦氏,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秦氏……
  祁衡的眸中一黯,有那么一瞬间的沉默,可姜毓的指尖紧紧掐着他的手腕让他不得不看着她。
  那双眼里有质问,有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屈的怀疑。
  是姜毓对其他说辞的怀疑,反过来就是她对他的信任。
  “王妃您是不是烧糊涂了,在说梦话……”
  一旁的翠袖看姜毓方醒转就与祁衡这样对峙,问的还是这样禁忌的问题,难免为姜毓吊起了心生怕祁衡一个不高兴。
  可祁衡却只低低道:“你们都出去。”
  “王妃还在病中,王爷您……”
  翠盈以为祁衡怒了,忙提醒祁衡姜毓还在病中让他不要计较,可话没说完,就听祁衡一声低
  斥,“出去!”
  翠盈和翠袖忙低了头,“是……”
  屋门被关上,内外室的下人都走了干净,祁衡转眼看向姜毓的眼睛,素来深沉的眸里是一种坦诚的清冷。
  “你想问什么?”
  姜毓的潜意识的有那么一阵瑟缩,可坚定了道:“锦月说秦氏曾经怀过身孕,是你纵容庄慧娘害的她落胎,逼得秦氏抑郁而亡。”
  “我知道秦氏是皇后的人,甚至逼着你纳了叶芷柔这样……这样明显目的不纯的女人进府。可若是秦氏真的怀了身孕,你如何忍心……忍心让庄慧娘这样害死了她,难道你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怜惜吗?”
  锦月对她说了一个后宅主母如何被妾室暗害凄凉离世的故事,但姜毓根本不同情秦氏的死活,秦氏是朱皇后指给祁衡的人,傻子都知道秦氏是朱皇后的人。那便是死敌之间的较量,扯上了朝堂的关系你死我活怎么狠都是双方的本事,秦氏被祁衡弄死这没什么可说的。
  但秦氏怀了身孕的事情却是千真万确。
  于太医当日其实并未直言秦氏落胎一事,只是告诉姜毓秦氏的气血耗尽而亡,可太医院的脉案也好,保存下来的药方也好,种种迹象表明其实怀孕是真的,谎话也得有七分真三分假,锦月也不会蠢到将一篇谎话的最重要一环也编瞎话。
  “于太医是闫太医提拔上来的,我知道他绝不是皇后的人,甚至因为你信任他才会让他来给秦氏诊脉。”
  “所以……”姜毓咬了咬唇,胸中那一口强吊着的气终究到了尽头,“你真狠得下心这么做吗?”
  铲除敌手,甚至连自己的嫡嗣都可以放弃,这才是姜毓真正在意的地方。这样心狠手毒的人,让她如何与他共处一室?若有一天她也忤了他的意,会不会也被一样毫不留情地除掉?
  祁衡的眸子很深,是一种摸不到底的深邃,那样望着姜毓的时候便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是一种令人生畏的审视,就像是一头猛兽对上猎物眼睛的瞬间,阴沉地令人悚然。
  “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丫头。”
  祁衡笑了,眼中的冷凝跟着一层一层化了了开来。
  “我问你的不是这个!”
  姜毓的气息不稳,又狠狠掐紧了祁衡手腕子借力才说出一句话。
  祁衡看着怀中的这个姑娘,看着她因为一口气说了太多而虚弱地喘着气,明明都快脱力了还那么倔强地抬眼盯着他不肯放,好像只要他说出一句不好的话她就要掐下他的一块皮肉。
  “秦氏的孩子不是我的。”
  祁衡的语调风轻云淡,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秦氏一早就有个娘家表兄,不小心怀了身孕我却又赖不到我头上,自己偷偷喝了堕胎药血崩了,还是慧娘找了个大夫给她吊住了命。之后应该是做贼心虚,自己给自己憋死了。”
  “你……”
  姜毓的眉心皱起,真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秦氏竟然……她可是堂堂一府正妃,即使心怀不轨,可哪里能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来!而且不觉得太险了吗,此事朱皇后想必也不会同意的……
  “她倒是想让我给他当便宜爹来着,可惜没那个胆子。”祁衡斜斜勾唇笑了笑,顺手挣脱了姜毓掐在自己手腕子上的手轻轻点了点姜毓的眉心,“怎么,是不是觉得禄王府里恶心的破事儿太多,吓住了?”
  姜毓不说话了,只是虚弱得喘着气,她能想到很多,能想全局,却唯独没有往那种腌臜龌龊有伤风化的方面去想。人生在世失节为大,无论是何境地怎能失了气节?
  祁衡搂着怀里的姑娘,只觉得这姑娘牛角尖钻得可爱,这都半死不活的了,睁开眼睛第一件事竟然是问一个不相干人的死因,倒是他挺想问问她都是怎么看出府里那些事情的。
  “你倒是给我说说,你这么聪明怎么还老跟叶芷柔凑在一起?”
  祁衡问姜毓,却没有听到回响。祁衡低头一看,只见姜毓在她的怀中阖了眼,又昏了过去。
  祁衡无声勾唇笑了笑,“真是个蠢丫头。”
  ……
  姜毓这一睡,大约又睡了两日,其间发了两回汗出来,汗水浸湿了衣衫。醒来的时候虽然头脑还有些发昏,脑仁隐隐作痛,可到底是清醒了也有了精神。
  祁衡就待在屋里没走过,吃喝洗漱都在屋里,守着姜毓直到她醒过来。
  “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让厨下去做上来。”
  祁衡坐在姜毓的床沿上,眉眼间带着几分连日照顾病榻的疲惫。
  翠盈在旁道:“闫太医说王妃刚刚苏醒,当以清淡饮食为主,养一养胃气。”
  祁衡点了点头,“那就弄碗粥,再佐两个小菜。但是你若有什么想吃的也尽管说,别听那帮太医跟你胡扯。”
  也是这么多年血雨腥风闯荡过来的人,哪怕受了重伤,只要能吃得下去,就能活得好好的。
  姜毓的嘴里没味儿,可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便道:“我不饿,过一会儿吧。”
  “那怎么行,你前两天可就只灌了些白粥进去,定是饿得没了知觉了。”祁衡兀自替姜毓吩咐了,“去厨下让他们倒腾,弄些清淡爽口的过来。”
  “是。”
  祁衡吩咐完了人,就转头看姜毓,脸上笑嘻嘻的。
  姜毓让他看得不自在,“王爷看着我做什么?”
  “这会儿倒是回魂了,之前揪着本王一口一个祁衡,本王的皮都给你抓破了。”祁衡伸出手腕在姜毓面前一横,“自己瞧瞧。”
  姜毓一看,果然祁衡腕子里侧皮肤最嫩的地方被抠了四个弯弯的血印子,可见她当时用了多大力气。
  姜毓想起这个,便想起了秦氏背着祁衡找男人还珠胎暗结的事情。所谓男人最痛,她竟是当着祁衡的面给问了出来。
  就算原本祁衡就是被迫娶的秦氏,可到底也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哪个能忍的。
  姜毓垂下眼睫,仿佛歉疚的模样,带着几分无辜,“妾身病得糊涂了,自己做过什么都不记得了。”
  祁衡暗自哼了一声,果然清醒了的小丫头还是那个圆滑的小丫头,这就开始装失忆了。
  姜毓没等祁衡再说话,问道:“不知叶姨娘现在如何?”
  “关着呢。”祁衡的眼中是一种云清云淡的不屑,“过两天就让皇后亲自给她送鸩酒。”
  “那……”姜毓犹豫了一下,“刘嬷嬷呢?”
  祁衡睨了姜毓一眼,淡淡道:“这等背主刁奴,弄死了。”
  姜毓的眉心拧起,“你杀了她?你怎么能……”
  眼看姜毓就要跳起来与自己理论,祁衡忙说了真话,“给你留着呢,本王倒是真想弄死了事。你说上回直接关水牢里淹死了多好,放出来惹这么多事儿。”
  姜毓懒得与祁衡争,只道:“人在哪里?带过来。”
  “你想干嘛?这会儿就审呐?”
  祁衡想说姜毓自己刚醒来还虚弱着该好好休息保养身体最重要,可对上姜毓那清亮过分的眼睛,忽的就打消了阻拦的念头,反正也拗不过。
  “行行行,这就让人给你提人。”
  作者有话要说:祁衡:媳妇说的都对,媳妇想做的事情都同意,媳妇最大。


第46章 姜毓的真相
  刘嬷嬷是被五花大绑着提进来的,大约是为了防她自尽,嘴里也帮了布条。
  “跪下。”
  两个婆子抓住了刘嬷嬷的肩膀一按,将她方方正正地跪着按在了地上。
  姜毓没有看她,只是看着还坐在自己床边的祁衡道:“妾身看王爷的脸上疲惫,想必是累了,王爷不如回去好好歇息一觉?”
  祁衡扭头看着他,眼里戏谑,“过河拆桥,王妃此举是不是不妥?”
  见着人就急冲冲把他往外赶,防贼呢?
  姜毓也不跟他拐弯抹角,道:“刘嬷嬷到底是妾身的娘家人,王爷在这里多是不便。”
  祁衡盯了姜毓良久,就想看姜毓的眼里心不心虚,这刘嬷嬷干出这么一出背主的戏码,背叛的可不仅仅是姜毓,主要想害的还是他禄王府,就这么赶他走不合适吧。
  姜毓一点都不心虚,直直抬眼看他,“王爷请吧。”
  “行。”祁衡收回目光,“不和你计较。”
  祁衡起身走了,屋里闲杂的下人也一并让姜毓清理了出去,只剩下翠袖和翠盈两个。
  姜毓靠在翠盈搬来的锦被上躺舒服,才转头睨了眼跪在地上的刘嬷嬷,吩咐翠袖,“把她的嘴松开。”
  “是。”
  刘嬷嬷的头发有些散乱,衣裳还是那天的衣裳,只是沾了些泥灰,想必祁衡的人绑了她之后并没有对她动过手,大约比上回在水牢的情形都还好些。
  “嬷嬷还有什么想说的没有?”姜毓没有看她,一直扭着脑袋看人她也会很累。
  刘嬷嬷跪在地上,腿上和手上都还绑着绳子让她一下不能动弹,可眼中早已是泪水涟涟,“奴婢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妃,王妃明鉴。”
  姜毓闻言,低头轻笑了一声,“嬷嬷倒是说说这回又是为了我什么?”
  刘嬷嬷道:“那庄慧娘屡次挑衅王妃,甚至还敢谋害王妃,奴婢是为了王妃的性命才斗胆告到了皇后娘娘那里啊。”
  “到底是嬷嬷觉得庄姨娘挑衅了我,还是庄姨娘挑衅了嬷嬷你自己?”
  姜毓看着自己交叠在锦被上的青葱手指,淡淡道:“你原本是肃国公府里得了脸面的掌事嬷嬷,没有人敢不敬你的。可自从陪我嫁进禄王府来,想必是没有少受禄王府其他下人的冷待,反倒是一个个的都对青梧轩的话惟命是从,让你再不能颐指气使,我说的对不对?”
  “府中下人的眼色就是主子的态度,那些下人敢欺负奴婢们,还不是因为青梧轩的没有将王妃放在眼里。”
  刘嬷嬷的眼里有恨色,想起了因为一个青梧轩的丫鬟而被祁衡丢进水牢,还有之后姜毓冷待她的狼狈。
  若不是因为姜毓懦弱不敢与庄慧娘相争,她怎么会落得这样下场?
  “所以,”姜毓扭头看她,“你便暗中联合了兰心院的叶姨娘?狼狈为奸言听计从?”
  “奴婢……”刘嬷嬷的心中一跳,“奴婢是王妃的人,怎么会背叛王妃投了别人!”
  “你的确没有投了兰心院,毕竟她一个妾室,以嬷嬷的眼界如何看得上她。”
  姜毓的嗓音柔柔的,带着病后的无力,可眼却是清亮锐利,是行正事时一惯的咄咄逼人,“可是你却听了兰心院给你的‘妙计’,先是主动端茶认错,又是将我引去看那场叶芷柔准备的好戏,逼得我与庄慧娘起了争端,你煽风点火,就想着我能与庄慧娘一直斗下去,”
  “可是不管你再怎么挑拨,我都没有要除掉庄慧娘的意思,所以你急了,你背后的人也急了,才会又让你引我去庄子。”
  “其实白柳庄的人那日上门来只是送个账本,庄子的事情都在你手里管着,你每隔些日子就要见那些庄子里来的人,白柳庄和青杨庄河道那些事情你肯定早就知道。你引我去,叶芷柔就负责安排。”
  “可是嬷嬷你难道没有想过,叶芷柔一个连府门都出不去的姨娘,怎么能事事安排周祥,青杨庄里有个锦姨娘的事情怕也是她告诉你的吧。”
  姜毓的眼中浮出冷嘲,刘嬷嬷的性子在肃国公府里养得心高气傲,就算她一直冷着她恐怕也不会这么快来端茶认错,可是她来了,她引她往兰心院去看那场戏的时候姜毓就知道她背后的人是谁。
  她不及时动手,一是怕打草惊蛇,毕竟一招不成,人家还会换另一招,二则,叶芷柔那里既然动了真格的,她就好好看看她到底有些什么手段。故而后来顺势与祁衡大吵一架,甚至把他推进池子里,从了叶芷柔的心意。
  “王妃您……”刘嬷嬷的眼中有呆愣和惊诧,根本没想过姜毓竟让从头到尾都知道。
  姜毓觉得累了,大病初愈原本就没什么力气,扭着头一口气说这么多,总觉得胸口里的气要接不上,“刘嬷嬷你可还记得我于你说过,倘若谁犯在我的手里,我是绝对不会轻饶的。”
  刘嬷嬷的眼底的光弱了,明明灭灭,好像风中的蜡烛。事实摆在眼前,死缠烂打也是没有意思的。是以她问道:“王妃您可还记得您在府中的时候,是最讨厌妾室的。”
  姜毓眼里的光闪烁了一下,却没有开口。
  的确,肃国公的姨娘虽然不多,可是她对她们一点都不喜欢,大概是张氏从小灌输的仇恨,她心中简直厌烦天下所有的妾室。
  “禄王府里庄氏这样得宠得势,奴婢不相信您身为主母一点都不恨,甚至一点都不在乎府里的妾室做了什么,成日不争不抢逆来顺受,奴婢看着您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您可不是这样的啊!”
  若不是姜毓的态度这样一直这样消极,她又怎屑与一个妾室为伍,拿了姜毓的牌子告到皇后的手里,也是想板上钉钉除了庄慧娘这个祸害,姜毓嘴上不肯动庄慧娘,想必要是事情成了她心中也是高兴的。
  “我早就嘱咐过你们,从一开始嫁进王府大门我一直告诉你们要事事为王府着想,安分守己,不要挑弄是非。”
  “这门婚事如何成的天下人都知道,老太太在你过来之前想必也嘱咐过你要谨慎小心,你可知为何她要与你们多说这一句?你可知你一举一动后头的牵连?”
  姜毓看着刘嬷嬷,忽然就不想再与她多说。
  老太太当时为什么想杀她,就是怕她最后在这场被逼的联姻里面被撕扯地身不由己。
  肃国公府绝不屑与朱家外戚为伍,却不代表她对叶芷柔的态度就要泾渭分明。不为友,也不非要为敌。她在中秋宴上拒皇后那一场,也不过是让皇后知道她的深浅厉害。
  她私心里是为禄王府着想的,毕竟已经成亲了,禄王府的荣辱也关系着她,所以知道庄慧娘是祁衡的人她不跟她争,但后宅的事情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她也不能事事退让不战而降被庄慧娘拿捏住,所以她又要争,拿捏着度地跟庄慧娘争。
  她就始终走在中间那一根细细的钢丝上,不管朱皇后还是祁衡两边都要顾全住,哪怕形势所逼真要碰庄慧娘和叶芷柔,也只能轻轻地碰。
  可这一切她勉力维持的平衡终究是毁在了刘嬷嬷的手里。
  叶芷柔不仅仅是想借她的手除掉庄慧娘,她真正想要的是因为此事她与祁衡彻底离心,届时她不是朱皇后的人也是朱皇后的人。
  “刘嬷嬷,你我主仆也有十余年,你难道就能看着叶芷柔设计我落水?”
  前世今生,二十多年的主仆了解,她相信刘嬷嬷起码不会伤害她的性命,可是她冷眼旁观了。
  “奴婢……”
  刘嬷嬷的眼底瑟缩,叶芷柔的计划她是知道的,姜毓常去水榭散心阖府都知道,可到底她没有阻止。
  “到底是我纵了你,水牢那一回我就想送你回国公府养老,可到底顾及你的脸面没有马上动手,倘若我当时能有些决断,或许就不会有现在的事。”
  姜毓的心中有些唏嘘,前世她与叶恪姜容相斗的时候刘嬷嬷也是陪着她一起死在叶恪姜容手中,今生她却要亲手处置了她。
  “你在皇后面前栽赃陷害,导致禁军围府,就算替你申辩是被人蒙骗,死罪可免,充军流放也是在所难免。边境苦寒,劳役繁重,我会让人寻合适的时机给你送药,让你安安生生地去。”
  成者生,败者亡,刘嬷嬷这把年纪流放,怕是在路上就会被折磨死,主仆一场,姜毓还能给她的,只有一场体面的死亡。
  “奴婢……”刘嬷嬷将头磕到地上,泪水淹没进厚厚的地毯中,“谢王妃!”
  刘嬷嬷被两个婆子带了出去,姜毓的心中不知道是怎样的味道,陪伴了她两世的老人却没有一世是真正懂她,最后做出了这样背叛她的事情。她娘家陪嫁的人出了这样事情,是否又应证了当时祁衡不让她多待陪嫁的要求是对的?
  真是……颜面扫地。
  姜毓垂着脑袋自嘲地想着,鼻尖却忽然闻到了一股勾人食欲的香味。
  “粥好了。”
  祁衡在床边坐下,手中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香粥。
  “王爷您……”怎么还在这!
  姜毓的话没有说出口,可面上的神色却清清楚楚。
  祁衡一点不在意,只是道:“一会儿本王就得进宫去了。你被妾室谋害落水,御前案头上这会儿弹劾本王宠妾灭妻家风不正的折子估计已经堆得老高了。”
  叶芷柔这样被言官拎到台面上的弹劾,岂不正是合了你的意正大光明除掉她?
  姜毓的唇角勾了勾,“王爷这些年来被人弹劾的折子还少吗?也不差那几本。”
  祁衡低头给姜毓吹着粥,一面道:“王妃说的对,这些年本王挨的弹劾的确不少。特别是本王现在的泰山大人,要么不说,一说就往最狠里的说,这会儿弹劾本王最凶的肯定就是泰山大人了。”
  “王爷说这些是何意?”
  难道还想让她帮着说好话不成?他需要吗?
  祁衡道:“就是想肃国公果然是个刚正不阿之人,一点都不徇私。给他养闺女,本王倒是乐意得很。”
  姜毓诧异地看向祁衡,觉得他又疯了,不知道在说什么胡话。
  祁衡用勺子舀了一勺粥到姜毓的唇边,“张嘴,本王喂你。”
  姜毓心里觉着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警惕地盯着祁衡张嘴抿了一口,就看他的唇角咧地老高,诱哄道:
  “乖,叫干爹。”


第47章 各种真相
  宫里的旨意来得很快。
  叶氏谋害王妃,蒙骗皇后诬告他人,赐自尽。
  ……
  阳光悠淡,万里晴空,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姜毓休养了两天终于下了地,天寒地冻地也不敢走远,只是在亭中摆了茶具调弄着。
  翠袖在姜毓身旁侍候着,道:“太太给王妃送了补品过来,昨儿下午已经入库了,王妃要不要看看单子?”
  姜毓低眸摆弄着手中的茶具,眉目间有一层薄薄的漠然,“不必。”
  翠袖不说话了,默默然守在姜毓的身旁。
  红泥小炉上烧着的茶壶冒着白蒙蒙的烟气,姜毓垂落的眼睫下浮光闪烁。
  张氏是偷偷给她送来的东西。
  那日禄王府前这么大的阵仗,肃国公府里皇宫这么近,怕是在她醒来之前就收到了消息,可至始至终都没有过来一个人看一眼,她自然也没有派人求靠娘家。到现在事情过去了,肃国公府也依旧没有来一个人说要看看她,只有张氏偷偷摸摸地给她这儿塞些东西。
  姜毓知道这是肃国公府的态度,她偏向了祁衡,所以这是要与她划开界线的意思。
  姜毓木木然用茶夹把四个小盏排成一排,手上的动作就停滞下来了,忽然忘了接下去要怎么做。
  有小丫鬟子进来通报,“王妃,庄姨娘求见。”
  姜毓的眼睫轻轻一颤,清醒过来,“请她进来。”
  “是。”
  阳光薄薄地洒落下来,照得池子里的水波仿佛染了金粉。
  庄慧娘是独身进的亭子,婢女在亭外很远的地方就站住了。
  “慧娘给王妃请安。”
  姜毓同她客气弯了弯唇,“姨娘不必客气,坐。”
  “谢王妃。”
  庄慧娘坐下身来,就在姜毓的对面,道:
  “王妃的身子可大好了?”
  姜毓垂下眼睫看桌上的茶具,“姨娘挂心,已无恙了。”
  庄慧娘抬眼直直看着姜毓,第一回没再装那低眉顺眼的妾室模样,道:“王妃乃是有福之人,必定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借姨娘吉言了。”姜毓却垂着眼睫,明摆着的兴致缺缺。
  叶芷柔是没了,可庄慧娘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日后等着她的还不知道是什么。
  庄慧娘的眼里却有光,婉婉道:“王妃这里有好茶,可慧娘却是个俗人品不出好坏,倒是要腆着脸问问王妃可有什么糕点蜜饯的?”
  姜毓这才抬头看了庄慧娘一眼,对上她眼中那一点黑沉的深意,默了默,侧头吩咐翠袖翠盈,“你们两个,去给姨娘端一盘白玉糕来吧。”
  “是。”
  翠袖翠盈福身领命应了,一起出了亭子,顺便带远了候在亭外耳朵丫鬟婆子。
  姜毓拿起茶夹,随意夹了茶叶入杯子。
  “姨娘想说什么?”
  庄慧娘却忽的起身,敛了衣裙在姜毓的跟前跪下,“慧娘此来,乃是为了谢过王妃救命之恩。”
  “姨娘何必行此大礼。”姜毓的眉眼疏淡,“你也知道,我不是为了救你,是为了王府。”
  一个待在禄王府七八年的宠妾,无疑是用来攻击祁衡最好的利器,还能一起搅动朝中的风云。
  权利时局的博弈里,姜毓只是被迫选择而已。
  庄慧娘依旧低头跪着道:“倘若不是王妃救了慧娘,慧娘当日便只有一死保全王府,无论如何,是王妃救了慧娘一命。”
  姜毓睨眼看她。“你倒是深情,也忠心。”
  要是为了保全祁衡而让她死,她可绝对不愿意。
  庄慧娘抬起头,“王妃有所不知,慧娘乃是林家收养的孤儿,是死士,倘若被擒只有死路一条。”
  “你……”姜毓的眉心深深拧起,一个娇娇弱弱的美人竟是死士?林家哪个林家?
  姜毓心中蓦地忆起一事,眼底闪过一抹惊诧,看着庄慧娘一字一句问道:“先皇后的母家,林氏?”
  庄慧娘点头,“正是林府。”
  林氏虽然式微,可这么些年来也果然还是尽力帮着祁衡这个外孙。
  “你先起来吧。”姜毓转过了头来看着桌上的茶盏,勾了勾唇角淡漠笑了笑,“王爷果真是不拘一格的奇人,竟纳了母家的死士为妾,这么多年都宠爱有加,托付中馈……”
  姜毓的眼里没什么温度,祁衡那种性子虽然离经叛道乖张些,但这种人就像个孩子,一旦有了喜好,也是使尽浑身解数的喜欢,完全不顾其他的。
  庄慧娘站起身,一面却已迫不及待解释道:“慧娘虽然被抬进王府,可慧娘只是王爷手里的工具,主子永远都是主子。”
  这话说的极有深意,主子和工具能有什么关系?
  姜毓的心中一怔,抬眼对上庄慧娘的眼睛,那双眼里的坦诚和坚定告诉姜毓,就是姜毓心中所想的那样。
  她和祁衡清清白白。
  姜毓的眸光刹那间凝结怔忡了。
  红泥小炉上的水沸了,姜毓赶忙提起壶来借机掩盖了眼中的失态,可到底乱了心神,胡乱将热水倒进杯子里便了事。
  “王爷这么多年素来不近女色,倘若不是当年为了完成先皇后许下的婚约迎娶李妃,被皇后有可乘之机往府里送了一个又一个女人,想必现在府中后宅还是空置,也不会有什么慧娘可效命的地方。”
  姜毓的心中仿佛又有巨石砸下,水花四溅。
  “你说王爷素来不近女色,可是说他这么多年来一个女人都没有碰过?府里可是迎了好几回正妃了。”
  “李妃受皇后的蛊惑,新婚之夜便想刺杀王爷,王爷自然不会碰她,至死都是完璧。秦妃乃是皇后指婚,她也不必说。”
  “那叶芷柔呢?”
  她可是因为被祁衡动过了才给了皇后机会要封她为侧妃,祁衡自己也对叶芷柔的身段念念不忘。
  “当初秦妃的确设计叶氏上了王爷的床榻,可那是一个局。秦妃知道叶氏得不了手,便让她衣衫凌乱地纠缠住王爷安排别人撞破宣扬出去,王爷其实什么都没做。”
  不是戏,就是局。
  姜毓觉着,这两辈子听过的好戏都没有祁衡与后院女人们唱得这一出精彩,明明妻妾成群,可硬是跟和尚守戒过日子一样,好似风月场里的老手,却干净到不像话。会不会有一天还有人与她来说,祁衡是天下第一大善人?
  “他让你来同我说的?”
  这种秘辛,除非祁衡授意,不然恐怕谁都不敢说。
  庄慧娘低头浅笑,“王爷只是希望王妃能在王府过得更明白一些,今后就算有人蛊惑也有自己的底气,至于要说什么都是慧娘自己想的。”
  姜毓觉得,祁衡是在指她之前质问他秦妃落胎,逼得他亲口说了那种事情。
  就知道他要记仇。
  “你是林家的死士,那不知聂姨娘又如何?”
  姜毓觉着既然今天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不如就将府里的人都问个遍。
  “要说聂儿进府可还真有些原委。”庄慧娘笑道,“聂儿是薛阳的亲故,原是在京中做小营生的人家,后来因为些缘故被人抢了要送给太子,薛阳不忍她被糟蹋就求了王爷,王爷从太子的口中夺人难免费力气,便谎称是禄王府早订下的妾室,就这么接进了府中。”
  所以……祁衡其实是行侠仗义,解救了险些被坏人糟蹋的妇孺了?
  难怪她总是觉得聂儿行事有些没有章法,起先还以为她与庄慧娘不对付,后头却偏偏只跟紧了和她同样不得宠叶芷柔屁股后头掐,见着就要踩一脚,对她这个王妃也不见得多恭敬。阖府就数她最格格不入。
  眼下看来,当时水榭中叶芷柔来钓她上钩聂儿突然冲出来大闹一通,何尝不是想刻意搅和了叶芷柔的招,却不想反让叶芷柔利用,后来刘嬷嬷来报说聂儿往兰心院又去闹了一通,还说了那几句不敬的话,想来也是不想她与叶芷柔走太近。
  只是这方法着实太过拙劣,没人能领会她的意思。
  姜毓想低头抿茶,可茶水却还滚烫,只能轻轻吹了吹茶末子,“这府里的事情可真是复杂。”
  这一个两个的,除了叶芷柔出的那些招她还能招架招架,祁衡那点事情竟没有一样能让她猜到的,简直是一朵不一样的奇葩。
  果然她不与祁衡作对是正确的,根本玩不透他那些招数。
  “眼下府里的事情也算清明了许多,妾身今日来这里,便是想交还给王妃一样东西。”
  庄慧娘终于抬手招来了留在远处后命的丫鬟,从她的手中接过一只木盒。
  “这里是库房的钥匙和掌家的印信,便全权交由王妃了。待晚些时候让人理好了账本,再将剩余的一并交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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