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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笙-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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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说了,”右相却心意已决,他转头对儿子和媳妇肃容道,“若是此刻不试,衡儿便连这一分机会都没有了!”
右相这般决断,倒是叫安笙有些佩服。
这样的决定,任是谁来做,都是煎熬,右相能这么快就决定了,可见心性之坚。
“诸位放心,我一定全力而为,”安笙郑重地同杜家人做了承诺,然后,便立即对褚思仁道,“褚老,劳您帮我切一片老参,让杜公子含下。”
褚思仁知道她这便是要动手了,当即也不再多问,忙点头应下。
安笙再不管其他人,直接走到自己的药箱旁,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非常小的牛皮卷包,待她打开那卷包,众人便见,那里头赫然放着三根闪着金光的长针。
第668章 金针定穴
“金针定穴!”一见安笙拿出这金针,褚思仁顿时惊呼一声,满眼惊讶。
金针定穴?
杜家人眼带疑惑,但也未敢随意出声。
只见安笙一面将那金针取出,一面颔首应道:“褚老见多识广,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不错,正是金针定穴。”
安笙说的平常,可褚思仁却无法觉得平常。
他摇头大呼,“丫头,你之造诣,老朽便是拍马也不及啊!”
敢用金针定穴的,除了前朝的蒲飞云,他还不知道别人呢,可蒲飞云当初用这针法的时候,已近不惑之年,安笙如今才不过豆蔻年华,竟能用金针定穴了,实在非同一般啊!
“褚老谬赞了。”安笙摇了摇头,手下飞快地拿出金针,让丫鬟将灯火拨亮,然后,将金针放于火上炙烤。
褚思仁见她手上忙个不停,便将心底的惊诧压下,照着安笙的话,去切老参去了。
安笙手上的金针,足有五寸长,瞧着金光闪闪的,却也十分吓人,一想到这么长的针就要扎进儿子的身体里面,许氏的心便不由地揪紧了。
她现在只恨,自己为何不能代儿子受这罪。
再想到害儿子命悬一线,生死不知的人是宫里的荣贵妃,许氏心里的恨意便一阵高过一阵,只恨不得能生啖荣贵妃的肉,生饮荣贵妃的血!
安笙将金针考过之后,用干净的棉帕擦干净,然后,又放入混了药粉和药液的药水中洗了一下,再次拿出,却不擦干,只捏针尾,待针尖自行蒸干。
药水散的很快,片刻工夫,金针已经变干了。
褚思仁也将参片放进了杜奕衡口中,陆铮额上已经冒出了细汗,安笙看得心疼,却无法顾及。
“我现在要定住他心脉三穴,然后,给他放心头血引毒,在这期间,你的内劲不能断。”安笙对陆铮道。
陆铮闻言,点了点头,答说:“我知道,你放心大胆地做,我会护住他的心脉的。”
安笙左手持针,双眸微阖轻轻吸了口气,再睁开,眼中已是一片坚定。
房中安静极了,杜奕衡已经不抽搐了,整个人颓然地坐在那里,若不是胸前还有微微起伏,甚至会叫人以为,他已经死了。
可是安笙知道,他没死,而眼下,自己唯一能救他的办法,只有这一个。
所以,她没有失败的机会。
她默默地跟自己说:顾安笙,你可以的,然后,一阵扎进了杜奕衡的心口。
一阵下过,余下两针也没有犹豫,她运足了内劲,又连扎了两针,杜奕衡气息微弱,是谓气不至心,需以手循摄,以爪切掐,针摇以动,捻弹待气至。
这几句话看似简单,但是若要让内劲行于针上,走入心脉,运作其穴,谈何容易?
不过好在,安笙做到了。
三针已下,便可放心头血引毒了。
不过,安笙的脸色却不怎么好。
陆铮担心地看向她,见她原本红润的唇色渐渐发白,便知道她是耗费了太多力气才会这样。
“我没事,”安笙笑着朝陆铮摇了摇头,然后,又对站在自己身边的褚思仁道,“褚老,麻烦您将砭镰烧红,借我一用。”
褚思仁闻言,忙点头应是,然后,立即拿出自己的砭镰,放到烛火上烧到炙热,递给了安笙。
安笙脸色难看,陆铮看出来了,褚思仁自然也看出来了。
他虽不会金针定穴,但也听过,此法极为耗损人的体力,想来安笙这样的小姑娘,定然是有些受不住的。
思及此,褚思仁不由担忧地问道:“丫头,你可还撑得住?”
“我没事,劳褚老担心了,”安笙接过砭镰,缓缓摇了摇头,“我现在,要给杜公子放心头血引毒,若我此举成了,还望褚老待会儿帮我替杜公子包扎伤口,金针上用了麻药,是我自己制的,药性有些重,待会儿,若是我不能保持情形,褚老到我药箱中,拿那个朱红色的瓶子,将里面的药水倒出来,给杜公子擦拭心口处即可。”
谁都听得出来,她的声音不若方才有力,连待会儿可能不会保持清醒的话都说了,可见她现在情形也并不好。
虽说医者仁心,身为医者,就该以救人为己任,可是,褚思仁见她这么个小姑娘如此拼命,心里不知为何,便觉得有些发酸。
“你放心,我都记住了。”褚思仁声音有些不稳,总觉得喉咙里似乎堵着什么,难受的厉害。
安笙交代完这些,却不再管别人了,而是举起砭镰,对着杜奕衡的心口,划下了一个十字口。
许氏再如何能坚持,见到这个画面,终究还是忍不住,两眼一翻,彻底晕死了过去。
右相和杜海峰也顾不上许氏了,忙叫丫头将许氏先扶到一旁的软榻上去,然后,便提着一口气,定睛看着杜奕衡的心口。
只见,那十字刀口一下,杜奕衡心口顿时有血流出来,但奇怪的是,血流的却不快,而是以一种匀而缓的速度,慢慢流出。
而且,那血不是鲜红的,而是紫黑的颜色。
这分明就是毒血!
所有人都觉得,这一定就是毒血!
“成了,成了,爹!”杜海峰到底不如右相这般镇定,见状不由喜得拽住了右相的袖子。
右相也十分高兴,但又怕杜海峰乱说话,影响了安笙,便斥道:“莫急,别影响了顾家小姐。”
杜海峰闻言,忙闭紧了嘴巴,不敢再发出声音了。
褚思仁也十分高兴。
他从来只听说过取心头血引毒之法,没想到今日,竟能有幸见到!
有生之年,能见到此等妙法医术,实在不枉此生了!
安笙觉得自己身体里的力气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她知道,自己支持不了太久的。
这金针定穴,比之飞云针法更要耗费体力,她自己倒是没什么,却实在不想陆铮担心,可是,这一次,她怕是又要叫他担心了。
心头血引毒不比其他,多一分则要人性命,少一分却毒清不干净,所以,安笙只能咬牙硬撑着,她想,至少也得等杜奕衡的毒解了,她才能晕。
第669章 心疼
心头血,顾名思义,即心所主之血,亦作心血。
医书上以为,心头血来源于脾胃化生的水谷精微,在心气的推动下,流注全身,发挥营养和滋润作用,亦是神志活动的物质基础,所以,这心头血尤为重要。
心血若不足,可引诸多顽症,所以,若非实在没有办法,安笙并不想放杜奕衡的心头血来解毒。
眼下毒虽解了,但日后可否会因此留下什么后遗症,她亦不敢说。
杜奕衡心口处的血迹颜色已经慢慢变浅了,这是毒血快要流完的征兆,安笙不敢再分神,全神贯注地盯着杜奕衡的心口。
约摸着半刻左右,杜奕衡心口的血迹出现了鲜红色,安笙忙对褚思仁道:“褚老,快用棉纱按住他的伤口。”
褚思仁闻言,忙从自己药箱中翻出棉纱,按在了杜奕衡心口上的伤口处。
很快,棉纱便被晕红了。
安笙迅速取下三根金针,用棉帕擦过之后,复又扎进了另外三个穴位,也不知她怎么扎的,杜奕衡的伤口,竟然真的不再出血了。
“剩下的,便……”安笙刚要跟褚思仁说,剩下的就交给他了,可话才说到一半,人便立即软了下去。
陆铮急的差点儿就要跳下去了,却被褚思仁吼住了,只得咬牙撑着不动。
幸而杜奕衡的丫鬟反应快,在安笙倒在地上之前,将人给扶住了,只是丫鬟力气毕竟有限,人是扶住了,但却两个人一起跌坐在了地上。
右相见状,赶忙叫人将安生扶起来。
褚思仁手脚麻利地给杜奕衡的伤口倒了止血粉,取下了安笙的金针,将伤口包扎妥当后,再去诊脉,发现脉象虽弱,但是毫无阻塞,便知道,毒已经解了。
他暗暗松了口气,这才对陆铮道:“行了,陆将军快收手吧,奕衡的毒,已经解了。”
陆铮闻言,忙撤了内劲,然后,也顾不得自己,飞快跳下床去,从杜家丫鬟手中,一把将安笙抢回了自己怀中。
右相和杜海峰虽着急去看杜奕衡,但却也不能不顾安笙,右相道:“铮小子,先将顾家丫头送到客房去歇歇吧,让褚老给看看。”
安笙脸色那么难看,右相心里也担心的紧,若是安笙为了救他孙子有个好歹,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跟陆铮交代了,再说顾家那里,怕也是不好说啊。
陆铮也知道,安笙眼下的情况,确实该好好躺下来,叫褚思仁给瞧瞧,于是,便点头应了右相的话:“那便烦请杜爷爷帮忙安排了。”
按说安排安笙这样的女眷,该孙氏或者许氏来做,可眼下这婆媳二人都晕着不省人事,右相便也只好自己揽下了这个差事。
好在家里客房是不缺的,于是,右相忙吩咐杜管家,叫他赶紧备下客房,容安笙休息。
褚思仁忙活完了杜奕衡那里,便过来看安笙。
陆铮正扶着安笙,安笙靠在他怀里,浑身软绵绵的,一动也不动,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碎了,“褚老……”
褚思仁抬手阻了陆铮,示意他不必多说,然后,便立即替安笙诊起脉来。
片刻后,褚思仁收回手,脸色比之方才轻松了些许,“还好,只是力竭才晕过去的,这丫头底子并不强健,金针定穴之法,极为耗损体力,她能撑下来,实在是叫老夫刮目相看,眼下只能等她自己醒了,先送她下去歇歇吧。”
陆铮听了褚思仁的话,虽说放心了一些,但却仍旧心疼的厉害。
只是,他常年冷面,神情不多,如此倒是并不大能看出来。
右相和杜海峰父子,听了褚思仁这番话,也是暗暗松了口气。
幸亏安笙不至于有性命之忧,否则的话,他们是真没有面目面对陆铮了。
正说着呢,杜管家跑了回来,说客房已经收拾好了,请陆铮带着安笙过去。
陆铮闻言,也顾不上再跟右相等人寒暄什么,只跟右相等招呼了一声,便抱起安笙要走。
右相哪里能拦着他,也是忙叫杜管家赶紧带陆铮过去,又叫丫鬟赶紧跟着去伺候。
陆铮抱着安笙,到了客房,小心翼翼地将安笙放在了床上。
屋里放着好几个炭盆,倒是不冷,案几上也燃着安神的熏香,气味清雅,很是好闻。
可陆铮实在是没有心情欣赏这些。
杜管家到底对他还算熟悉,丫鬟出去打热水了,他便走上前去,对陆铮道:“铮少爷,您也别太过担心,奴才虽不懂医理,但是,却会看些面相,奴才看来,顾小姐是个大富大贵的面相,且她又如此心善,一定不会有事的。”
陆铮暗暗叹息了一声,道:“我知道,杜叔,这里有我就行了,你去看看奕衡吧,他那边正需要人呢,倘或有什么事,你叫人来知会我一声。”
“哎,奴才知道了,那铮少爷有什么事,便吩咐丫鬟,再不行,就叫她们去找奴才,奴才就先去少爷那瞧瞧。”杜管家也知道,陆铮此刻怕是也没有同谁闲谈的心思,便懂事地退下去了。
刚一出去,正碰上了打热水回来的丫鬟,杜管家又交代了几句,叫她一定好生伺候,这才放心离开。
杜管家走后,丫鬟端着水盆和干净的棉帕进来了。
将水盆放好,丫鬟投湿了棉帕,然后,走到床边,福身道:“陆少爷,让奴婢替小姐擦擦脸吧?”
安笙面上带着薄汗,是得擦擦,陆铮却不想假手他人,于是,便朝丫鬟伸出了手,道:“给我吧。”
丫鬟闻言,微微有些惊讶,但是,也并没有多话,而是恭敬地将棉帕递给了陆铮,然后,便立到了一旁。
陆铮接过丫鬟递来的热棉帕,轻轻地给安笙擦了额上的汗,他的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面对的是这世间最为珍贵而脆弱的宝贝,眼中是浓的化不开的心疼。
丫鬟站在一旁,看到陆铮这般神情动作,心里不由浮起一丝羡慕。
世人都道陆铮是个克妻的冷面煞神,可是她怎么觉得,眼前这个人,是天下间最深情、最温柔、最疼人的好男儿呢?
第670章 害怕
安笙阖眸躺在床上,安静地沉睡着,陆铮的这一番深情,她却是看不见了。
她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青影,秀气的嘴巴微微抿着,唇色有些苍白,连呼吸都似乎是微弱的。
陆铮替她擦去了额上的薄汗,轻轻伸手拨开了她的额发,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今夜若非为了他,安笙本不必来此的,这是第几次了,安笙为了他,以身犯险?
陆铮觉得心口好像被人拿着钝刀生生的磨着,闷闷的疼。
杜家丫鬟见陆铮面色黑沉,捏着棉帕的手都鼓起了青筋,方才心头浮起的那一丝羡慕,瞬间便被惧怕所取代了。
陆铮察觉到丫鬟害怕,终是收敛了气息,将棉帕交给她,沉声吩咐道:“你去外面守着吧,这里不需要你伺候,有事我会唤你的。”
丫鬟本想说些什么,但是,见陆铮脸色似乎很不善,到底还是没敢说话,双手接过棉帕,怯生生的福身应了声是。
丫鬟退到外面后,屋里便更静了,陆铮一动不动地坐在床前,定睛看着安笙,连眼睛也不舍得多眨一下。
似乎生怕自己多眨了一下眼睛,便要错过安笙醒来似的。
良久之后,安笙仍旧静静地沉睡着,她的小脸不复寻常那般红润,白的仿若透明,陆铮终是忍不住,慢慢地伸出手去,轻轻地抚上安笙的脸颊。
入手一片柔软,像是最好的丝绸,可陆铮的手却在颤抖,他在害怕。
害怕啊……面对敌军厮杀连眼都不眨一下的铁血将军,竟也有怕成这样的时候。
可他怎么能不怕呢?
若是安笙就这么睡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他从前并不相信自己那些克妻的恶名,运道一事,他向来不信,更遑论这种并没有什么根据的流言,可如今,他却恍惚有些信了。
他甚至觉得,也许正是自己克妻,所以,才害得安笙一次次深陷险境。
可即便这样,他却仍旧舍不得放手。
他不禁唾弃自己。
他何时也这样自私了呢?
为了自己的私心,便要不顾安笙的死活吗?
陆铮面上不禁浮现痛苦之色,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他这一生,从来没有如此清楚的认定自己想要什么,从小大大,他都不争不抢,对什么事情好像都是淡淡的,并不在乎,却不想有朝一日,会对一个人如此舍不得放手。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陆铮呢喃道,他的声音里有自己都不曾注意的彷徨。
正在这时,外间忽然传来脚步声,陆铮倏的收回放在安笙脸上的手。
他的手刚收回来,守在外面的丫鬟便走了进来。
“陆少爷,相爷差人传话来说,少爷醒了,请您过去一趟呢。”丫鬟语气里带着欣喜,想来也是为杜奕衡高兴的。
可陆铮却笑不出来。
尽管,他也因为杜奕衡的醒来高兴,可是,他却一点儿都笑不出来。
丫鬟大约也察觉了自己此刻不该将这高兴情绪外露,于是忙收敛了神色,垂首道:“陆少爷请放心过去,奴婢一定会好生守着小姐的,寸步不离,直到您回来。”
陆铮闻言,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给安笙掖了掖被角,然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出去了。
外头有小厮等着,正是杜奕衡身边的灵和,见到他,忙福身行了个礼,然后机灵地跑到前面带路。
一路到了杜奕衡的房间,还未进去,便听到里头一阵说话声,间或夹杂着抽泣声,看来孙氏和许氏已经醒了。
灵和打开门,请陆铮进去。
陆铮提步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见一群人围在杜奕衡的床前,面上都是掩不住的喜气。
本来,陆铮也该一脸喜气的,可是,他此刻挂念安笙,哪里能喜得起来。
好在大家也知道他的心思,所以并没有觉得他这样有什么不对。
右相朝陆铮招了招手,道:“铮小子,快来,衡儿醒了,吵着要见你呢。”
陆铮快步走了过去。
床上,杜奕衡一脸惨白地躺着,胸前缠着厚厚的棉布,看起来惨兮兮的,不过,陆铮还是松了口气。
“觉得如何?”他问。
杜奕衡闻言,便缓缓笑了一下,只是配着他如今这副样子,颇为惨烈,丝毫不见往日的风流倜傥了。
杜奕衡倒是也不觉得自己此刻样子难看,顾自对陆铮道:“顾二小姐怎么样了?”
他方才,已经从家人口中得知是谁救了自己,救命之恩,杜奕衡实在不敢相忘,何况人家还为了救他,成了那副样子,设身处地的想想,他便觉得,陆铮此刻心里怕是正煎熬着。
“人还昏睡呢,还没醒,你呢,觉得怎么样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虽然高兴的样子做不出来,但是,陆铮到底也是真的关心杜奕衡的身子。
杜奕衡慢慢地摇了摇头,缓缓道:“我没什么不舒服了,就是有些没力气,褚爷爷说,养些日子就好了,今夜多亏了你们,只是我这样子,倒连累了顾二小姐,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陆铮道:“你不必觉得心里有负担,她是甘心情愿来救你的,没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你安心养伤就是。”
他这话倒是真的。
他了解安笙,若是此刻安笙在这里,也一定会这样说,但安笙不能过来,他便替她说了。
而且,他这样说,也确实有些私心。
今日若是他舍命救杜奕衡,他自不会有二话,便真是为了杜奕衡搭上自己这条命,他也绝对不会犹豫半分,可是,舍命救杜奕衡的是安笙,他终究还是忍不住替安笙考虑了一些。
虽然安笙救人时并无私心杂念,可是,他却不想安笙白来这一趟。
杜家这个人情,他便先替安笙记下了,能让杜家欠下这么大的人情,于安笙往后,总归是有好处的。
果然,他这话一出,杜奕衡还未说话,右相便郑重说道:“铮小子这话说的不对,顾家丫头今夜舍命救了衡儿,这份恩情,我杜家上下,没齿难忘,来日若有机会,定要回报。”
第671章 唯心悦耳
右相的话,得到了杜家众人的一致赞同。
他们家可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安笙今夜舍命救了杜奕衡,于杜家来说,就是天大的恩情,来日若是安笙有任何需要,他们杜家定然不会推拒,即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杜家坚持,陆铮也没有推拒,便算是代替安笙先接下这份承诺了。
他接的并没有什么愧疚,因为这是安笙应得的。
杜奕衡请陆铮过来,自然不只是为了向安笙道谢,还想问些宫里的情况。
只是,他这边才刚一开口,孙氏便忧心忡忡地道:“衡儿,你刚解了毒,才醒过来,这些事等明日再问也不迟啊,你看你脸色这么难看,这些事情,便交给你爹他们去做吧。”
许氏闻言,也忙附和道:“对啊,衡儿,你祖母说得对,你才刚刚醒来,便别操心这些了,这些事,自有你爹他们过问,你就好好养身子就是了。”
听到孙氏和许氏这样说,右相和杜海峰都没有说话,便算是默认了,也是不想杜奕衡操心这些事。
可杜奕衡被人害成这样,险些丢了性命不说,还差点儿被安个醉酒调戏女眷的乌糟名声,哪里肯什么都不管,安安心心的养病?
“我没那么娇弱,祖母,母亲,我已经醒了,就是没事了,休养身子也并不耽误我问些话吧,我总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否则我如何能安心养病?”杜奕衡却罕见的坚持。
他不是温室里的花朵,知道人心险恶,也知道有些人为了权势名位甘愿冒险,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荣贵妃的胆子会大成这样!
今夜若是没有安笙,他定然就没命了。
荣贵妃不仅往他身上泼脏水,还要他的命!
他妹妹刚刚大婚,荣贵妃便做下这种事情,这分明是不想他们家好过,不想妹妹好过,他怎么能不恨?
他必须要弄清楚事情的经过!
方才只从祖母和母亲的哭诉中听到了只言片语,却并不了解事情完整的经过,但是陆铮却是从头到尾都知道事情的经过的,所以,他才会急着将陆铮叫过来。
荣贵妃既然敢这样做,便说明已经被逼急了,说不定这还只是个开始,以后,还一定会有更险恶的后招的,他怎能不防?
杜奕衡坚持,孙氏和许氏自然是拗不过他的,于是只好由着他了。
杜奕衡希冀地看着陆铮,似乎在等陆铮帮他解惑。
他这么着急,陆铮也只好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跟他说了一遍,包括四公主救他的事。
这件事对外肯定是要瞒着的,不过,对于事件中心的杜家人,却是没必要隐瞒。
“你是说,是四公主先救了我,然后才找你求救的?”显然,杜奕衡也对于四公主的举动,颇为惊讶。
陆铮点点头,回了声是。
许氏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禁感叹道:“没想到四公主平日看着柔柔弱弱,和和气气的,关键时候,竟然有这般胆量,四公主救了衡儿,杜家到底算是欠了人家一份人情,只是,这情怕是不好还啊。”
确实,四公主再如何不受宠,到底是皇家公主,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杜家能怎么回报人家这份恩情呢?
片刻后,胡海峰忽然问:“不过,四公主与杜家向来没什么来往,惠妃娘娘亦是,四公主怎么会冒着被荣贵妃开罪的危险,救下衡儿呢?”
这话看似无心,却叫杜家人俱都陷入了沉思。
是啊,他们家与四公主和惠妃娘娘均从无来往,更不是姻亲,四公主为何会冒着被荣贵妃开罪的危险,去救杜奕衡呢?
而且据陆铮所说,当时那种情况,四公主和她的宫婢要带走杜奕衡,实在是不容易,既如此不易,为何感冒危险,也要救人呢?
他们可不记得,杜家曾经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帮过四公主的忙啊?
众人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听孙氏忽然道:“四公主,好像也十六了吧?”
孙氏这话一出,房中众人均是一愣。
接着,许氏双眸忽然一动,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婆媳二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有了几分了然。
四公主十六了,杜奕衡今年十七,二人皆未婚配,杜奕衡在邺京城中,颇有盛名,算是少有的青年才俊,四公主正值芳龄,若心中思慕杜奕衡,似乎也并不奇怪。
这样一想,孙氏和许氏便觉得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她们也曾年轻过,年轻姑娘的心思,她们总还是懂一些的。
不过,她们二人想明白了,有的人却是不明白。
“这跟四公主多大了,有什么关系?”杜奕衡不解道。
孙氏和许氏闻言,皆摇头说并无关系。
非是她们想要隐瞒,而是没有办法,不然要她们怎么回答?将心里的猜测说出来吗?
不管她们的猜测是真是假,这种事说出来,可是要影响四公主的名节的,她们自然没办法乱说,于是也只好拿话搪塞了过去。
不过,杜奕衡没想明白,房中其他人,却似乎都猜到了什么,只不过,大家都默契的没有说出来罢了。
便是陆铮,似乎都已经想明白了各中关窍。
他想到他找到杜奕衡的时候,杜奕衡身上盖着的那件毛披风,正是四公主的。
什么样的情况,让四公主甘愿自己受冻,也要保护杜奕衡不被冻着?
以前的陆铮肯定是不明白的,不过现在的他,却是明白了。
非有情不能解释。
四公主分明是心悦杜奕衡,才会不顾危险救下他,才会担心他被冻着,所以,宁愿自己冷着,也要将披风给杜奕衡盖着。
唯情而已。
是啊,唯情而已,就像安笙一次次为他身犯险境一样,四公主对杜奕衡,分明也是有情。
可这话,陆铮是不能说的。
他再粗枝大叶,也知道名节一事对女子的重要,虽说南诏风气还算开放,但那也是相对来说的,从古至今,名节二字对女子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一件事。
他既将安笙的名节看得那么重要,又岂会去坏别的女子的名节呢?
第672章 舍不得
杜奕衡毕竟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才说了一会儿话,脸色便难看的厉害。
孙氏和许氏见他这样,心疼的不行,说什么也不肯叫他再说下去了,直说该问的都问了,叫他先歇着,其他事等等再说。
杜奕衡见祖母和母亲如此坚持,也不好违拗,而他也确实不舒服,便答应先休息了。
他要歇着,其他人自然不能再待在他房间里,于是,大家便都出去了。
时辰已经很晚了,褚思仁年纪大了,折腾这一趟,也有些吃不消,右相一出去,便说想留他住一晚,理由是杜奕衡情况或许不稳定,留他在府里,更加安心。
这个理由实在叫人拒绝不了,褚思仁也确实没心思再折腾了,于是便也应了。
右相见他应了,忙叫杜管家安排他去歇着,又叫人去褚家传话,说他留宿在相府,叫褚家不必担心。
褚思仁走后,右相提起安笙,却有些为难。
安笙现在还没醒呢,相府倒是不缺这一间客房,可是,明日一早若顾家发现安笙不在侯府,可叫安笙怎么解释呢?
“铮小子,你看顾家丫头……”右相实在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安排安笙,遂只好问陆铮的意思。
陆铮到底是安笙的未婚夫,总能代替安笙做些主,若是陆铮觉得安笙留在相府无碍,右相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
说实话,安笙帮了杜家这么大的忙,他们正是无以为报的时候,若是能在这个时候好好照顾安笙,他们心里是极愿意的。
可是,就怕陆铮不会同意安笙留下。
正如右相等人的担心一样,陆铮自然也有同样的担心。
安笙是他悄悄带出来的,顾家人都不知道,安笙若是不回去,明早被顾家人发现了,该如何解释?
因而,陆铮便道:“等安笙面色再好一些,我便带她回去。”
这个结果倒也在杜家众人意料之中。
右相点了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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