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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笙-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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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笙倒是镇定,也不管众人如何侧目,只跟陆铮道:“你去一趟师傅那里,帮我取一本书回来,师傅的房间不好闯,你直接去找慧通,就说我叫你去的,慧通自会给你开门,你们去师傅的书房,到书架上,将从东数第三排,第七列的书格上数第三本,名唤《施默药典》的书拿给我。”
  她没有故意隐瞒杜家众人,而是大大方方地叫陆铮去帮她拿东西。
  而杜家人又岂会不明白,她让陆铮去取书是为了什么。
  陆铮得了安笙的话,自然是毫不犹豫,立即点头应了的。
  孙氏和许氏本来还觉得这么折腾陆铮有些过意不去,正想着要不要他们派人上山去取安笙要的东西,可才要开口,却被右相阻止了。
  右相是杜家的大家长,大家自然不敢违背他的意思,见他阻止,孙氏和许氏也就没敢出声。
  而右相则直接与陆铮道:“麻烦你了,铮小子。”
  “相爷客气了,都是为了奕衡,相爷万不必放在心上。”陆铮拱手拜别众人,然后,深深地看了安笙一眼,迅速转头离开。
  陆铮走后,杜家众人才又对安笙道谢。
  安笙摆摆手,叫她们别客气。
  “丫头,你叫陆将军去拿的那本药典,可是记载这毒药来历的那一本?”褚思仁问道。
  安笙没有瞒着褚思仁,颔首应道:“不错,正是那一本,当初看的不仔细,我想,说不定再拿来看看,能找到于解毒有益之处。”
  褚思仁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一时无话,房中再次静了下来。
  杜家人悲痛难忍,可安笙和褚思仁毕竟是客,又是请来帮杜奕衡看病解毒的,杜家人再是悲痛,也不敢怠慢了这二位,因而许氏便强打起精神,吩咐丫鬟上茶还有点心果品等。
  安笙和褚思仁坐在一起商量该如何解毒,杜家众人也不敢打搅他们,只叫人小心伺候着。
  有个人商量总比自己一个人蒙头想要好多了,安笙和褚思仁都不是自大之人,并没有被谁比下去的感觉,只专心讨论如何解毒,二人说了一阵,倒是皆觉有所助益,心底深处微微升起了相见恨晚之感。
  这便是如伯牙之于子期,高山之于流水,是知音间才会有的感觉了。
  陆铮回来的极快,前后才用了半个时辰左右。可见是一刻也没耽搁,全速奔跑回来的。
  话本上有说,武功高强之人能夜行千里而不知疲倦,但安笙知道,那都是胡说。
  陆铮定是全力奔跑的,这么冷的天,他跑了那么久,额上却全都是汗珠,怎么能不累?
  安笙顿时心疼极了,甚至隐隐有些后悔叫陆铮去取东西。
  可是,师傅的地方寻常人不能进去,若非陆铮,她是不信任其他人的。
  不光是她,慧通也绝对不会信任其他人,也只有见了陆铮,慧通才可能开门放人进到师傅的屋子里去。
  “我没事,我不累,你看看,可是这一本吗?”许是看出了安笙的心疼,陆铮直说自己并不累,又拿出那本《施默药典》让安笙看,以期来转移安笙的注意力。
  再叫安笙这么看下去,他觉得自己就要失态了。


第664章 抉择
  安笙也知道此刻不是心疼陆铮的时候,可是,看见陆铮这样,她又哪里管得住自己的心?
  好在许氏善察人意,见状忙对陆铮道:“贤侄受累了,伯母先叫人拿一套奕衡的衣裳,你们俩身形相仿,奕衡前些日子新做了几套衣裳,都没穿呢,你先换上吧,万别染了风寒。”
  陆铮满头的汗珠子,任是谁见了,都猜得到他身上的衣衫定然也湿透了。
  陆铮这样,该说全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许氏心疼自己儿子,却也不会全然不顾别人,陆铮待杜奕衡的这份心意,叫她动容,心里自然是感激又心疼的,所以,她叫陆铮去换衣裳,真的不只是客气,而是真心担忧。
  陆铮本并没有打算去换衣裳,不过,看大家都这么担心地看着他,便颔首应了,“如此,便麻烦伯母安排了。”
  许氏哪会觉得麻烦,闻言忙叫自己的丫鬟带着陆铮下去换衣服。
  陆铮走之前,还是忍不住看了安笙一眼,见安笙朝自己点头示意,才放心离开。
  陆铮换衣裳去了,褚思仁便催着安笙看那本药典。
  安笙也不推辞,忙打开来,迅速翻动几下,然后,便停了下来。
  “这里,”她指着自己翻到的那页给褚思仁看,“褚老请看,当初我正是在这本药典上看到的,关于西域蛇刺的记载,这上面说,蛇刺草茎根须皆可入药,唯有果实有毒,若误食的话,轻则昏迷不醒,重则可丢性命。”
  安笙话音方落,不光褚思仁定睛看向她手指的方向,杜家众人,也是全都抻着脖子看过来。
  “蛇刺?”孙氏和许氏闻言,不由惊呼道。
  这是个什么东西,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右相与杜海峰毕竟是男子,见识好歹比孙氏和许氏这样的内宅妇人深远,可是,却也从未见过这蛇刺,他们更关心的是,此物既是产自西域,又怎么会出现在南诏呢?而荣贵妃,又是通过谁得到这种东西?
  男人和女人看问题,本身角度就不一样,右相父子在朝中摸爬滚打多年,看待问题自然还要比一般男子更加深远一点。
  荣贵妃出身汪家,这件事,会不会有汪家的手笔?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显然不是这些,而是杜奕衡所中之毒。
  “褚大人,二小姐,二位可有办法为衡儿解毒?”孙氏忧心忡忡地问道。
  安笙与褚思仁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答说:“老夫人面前,我等不敢诳语,只能说,必会尽力一试。”
  孙氏闻言,面色顿时又凄苦下来。
  虽早已知道答案,但是,再次听到同一个答案,还是叫人心里难过。
  难不成,是天要亡杜家不成?
  孙氏和许氏想到一处,不由一阵哀戚。
  安笙和褚思仁正全心全意看那药典,此时也分不出神来安抚杜家人,而杜家人见他二人说的认真,也是不敢多加打搅。
  房内,除了安笙和褚思仁的说话声,便只有孙氏和徐氏偶尔的啜泣声,那声音很小,像是刻意压制着,听得人心里发酸。
  安笙说的不错,药典上对蛇刺的记述确实不多,但是,却也不是全然没有用的。
  褚思仁家学渊源,自小接触医药,家中医书和藏药更是丰富,可谓见多识广,而安笙又是不走寻常路子的,所以,他二人讨论了一阵,倒是真有了些想法。
  “褚老有几成把握?”安笙问褚思仁。
  褚思仁沉吟了一下,捋了捋胡子,道:“三成。”
  安笙点点头,表示了然。
  三成,确实不高,可也总好过就这么等着。
  杜奕衡的情况,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不管是蛇刺入药还是做毒,他们从前都没有接触过,褚思仁说的三成把握,虽说保守了些,但其实,也不算小了。
  世间奇杂之物何其多,他们所见识过的,不过冰山一角罢了。
  可这天下毒物,总有些共通之处,尤其是,他们现在还看到了这蛇刺的记载。
  只要有记述,便一定有办法解毒。
  当然若是他们从西域而来,或许并不会这般费力,书上有云,凡毒物,三尺之内,必有相克之物存在。
  可是,他们不是西域人,杜奕衡的样子,也不知道还能耗多久,这样昏迷不醒,越拖下去,危险只会越大。
  所以,即便只有三成把握,也是必要试一试的。
  因为,眼下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安笙和褚思仁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必要动手的意思。
  二人互相点了下头,然后,转身面向杜家众人。
  杜家众人也一脸希冀地看向他们。
  正待褚思仁打算将自己和安笙商量的结果,跟杜家人说说的时候,陆铮刚好回来了。
  褚思仁只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直接同右相等人道:“老夫与顾家丫头商量过了,眼下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试试,不过,老夫有句话,必须先跟你们说,这蛇刺果之毒,此前我们从未见过,只在书上见过只言片语,所以,到底该怎么解毒,我们全然不知,眼下这个办法,我只能说,尚有三成把握,到底要不要试,还得请老杜你们来做主。”
  这样说,并非是褚思仁和安笙要推卸责任,而是必须得跟杜家人说明情况。
  三成的把握,实在太低了,杜家人到底会如何决定,还未可知。
  若是杜家人不同意他们动手,他们却也不能强求的,毕竟,他们也没多少把握。
  救人与害人,兴许就在一念之间,这个责任太重了,他们真的担不起。
  “三成!”孙氏和许氏一听褚思仁说只有三成的把握能解毒,顿时便倒吸了一口凉气,满眼的惊惶凄楚。
  右相和杜海峰虽然比孙氏和许氏反应镇定一些,但是,面上仍旧不免布满挣扎。
  三成把握,这几率实在太低了,饶是他们身为杜奕衡的至亲,也是一时无法抉择。
  安笙和褚思仁也知道,这件事太难决定了,见杜家人犹豫,也没有催促,只静静等着。
  生死攸关的大事,谁能真的从容对待呢?


第665章 动容
  杜家人这一考虑,便足足考虑了近一炷香的时间。
  可是,却没有人催促他们。
  尽管谁都明白,拖得越久,对杜奕衡越不利,可是,这样的情况下,没人能说出催促之言来。
  生死大事,谁能轻易决定?便是至亲骨肉,做这样的决定,也是万般艰难的。
  可是,再艰难,杜家人却也不得不决定。
  一炷香后,右相慢慢上前一步,站到褚思仁和安笙面前,朝他二人深深一拜,道:“衡儿,便拜托二位了。”
  “老杜你这是做什么!”褚思仁忙一把托住右相的胳膊,皱眉道。
  安笙也福身拘礼,回拜道:“相爷折煞小女了,小女定当全力而为。”
  “老夫相信二位的能耐,二位放心。今日成或不成,我杜家都绝对不会怪二位分毫,今日如何,端看衡儿自己的造化了。”右相似乎一下便老了许多,语气里也带出了几分怆然。
  孙氏和许氏婆媳抱在一起低声呜咽,房里阵阵哀鸣。
  褚思仁叹息一声,拍了拍右相的肩膀,道:“你们放心,我与顾家丫头,必然会竭尽全力帮奕衡解毒的。”
  右相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褚思仁又拍了他一下,才转头面向安笙,道:“那,丫头,咱们这就开始吧?”
  安笙颔首应了声是,然后,又对陆铮道:“待会儿,你要帮我护住杜奕衡的心脉,万一我与褚老这里出了什么变故,便得靠你护住他的心脉了,这也是最后一重保障。”
  “好。”陆铮只回了一个字,却是掷地有声。
  安笙倒是不担心他,陆铮有多大能耐,她是知道的,这也是她跟褚思仁商量好的最后一步,一旦他们失败了,出了什么变故,有陆铮护着杜奕衡的心脉,总归不能叫杜奕衡丢了性命。
  只要命还在,人总能想办法救回来。
  可若是命没了,再想出办法来,也是白费。
  所以,陆铮这一步,至关重要。
  安笙交代完陆铮以后,便将自己的小药箱子打开,拿出自己那套银针,朝杜家丫鬟要了干净的瓷碗,便开始准备洗针。
  不同的病症,不同的针法,洗针的方法也不尽相同。
  安笙用的都是自己特质的药粉,杜家人只能看到她拿出几个小瓷瓶,将里面的药粉倒进了碗里,然后,又倒了一种不知名的液体,便只见,那原本白灰两色的药粉,顿时变成了幽幽的浅碧色。
  杜家人都知道安笙师承普云大师,有些能耐,可亲眼见到这一幕,都不禁暗暗惊奇。
  便是褚思仁,看到安笙这些动作,也是觉得有些惊讶的。
  他早听说过安笙用针独到,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虚。
  安笙开始做准备工作了,褚思仁便也不闲着,叫人备了笔墨纸砚,刷刷写了一页药名,交给杜家人,叫他们照着上头的要求,赶紧备齐。
  他要的都不是什么特殊的药材,杜家这般人家,还是能准备齐全的。
  真正稀奇的,他早就自己带来了。
  褚家乃医药世家,这么多年下来,自然藏着不少稀有药材,而药材么,自然是为了救人方显有用的,所以,对于拿出家中藏品来,褚思仁倒是并不心疼。
  在他看来,再好再稀有再珍奇的药物,若是不能救人性命,便也失去了它本来的效用,变成了普通的死物了。
  若是今日带来的珍稀药材真能救回杜奕衡的命,他却是当真不会吝啬的。
  褚思仁备好了方子,见安笙那里还没有准备好,便走过去,看她动作。
  看了一会儿,褚思仁便暗暗点头,心中愈发对安笙敬佩起来。
  小小年纪能有如此能耐,确实非一般人能为,这也就不怪乎,普云大师私下与他提到安笙的时候,语气中常带着自豪了。
  虽说出家人讲究六根清净,无欲无求,无嗔无怨,可褚思仁却认为,普云大师得意,一点儿不为过。
  若是他自己也有安笙这么个小徒弟,他也一定会如普云大师一样,满心自豪的。
  又过了一会儿,安笙洗好针了,褚思仁便道:“我手中有三百年分老参、人形首乌各一支,丫头你觉得,可派得上用场?”
  褚思仁话音一落,安笙便惊讶地看向他。
  饶是早知道这些医药世家手中多少都藏着些珍奇药材,可是,褚思仁这一出手就是三百年分的老参和人形首乌,也实在叫安笙忍不住惊了一下。
  这可不是有钱便能找到的东西啊,非得是褚家这样的人家,才能有这份机缘。
  这两样东西,随意拿出一样都不是凡品,而褚思仁却能带来杜家,足可见,这位老太医心性之高洁。
  “老先生这两样东西,可是救命的好东西。”安笙没有说这两样东西一定会用上,她心里还是更想要直接替杜奕衡解了毒的,而非是用老参续命。
  不过,不得不说,褚思仁这两样东西,确实是叫她心里底气更足了。
  而杜家人见褚思仁拿出了那两样东西后,脸色也均是一变。
  这样的东西,他们岂会不知道其价值如何,褚思仁此举,实在是叫杜家众人动容。
  “老褚,你……你这可叫我……”右相似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满脸都是激动,可见褚思仁此举,对他的震动有多大。
  褚思仁却是不想让右相这样,“老杜,你我两家的关系,多余的话,便不必说了,奕衡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岂有看他出事,却置之不理的道理。”
  话虽如此,可是,这世上从来都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更遑论是帮这么大的忙。
  右相也知道,今日之事,再多的言语也不能表达自家的感谢,言语是这世间最利的东西,但同时,却也是最无用的东西,轻飘飘的几句话,又如何抵得上眼前的恩情?
  所以,多说倒不如不说。
  但他自己却在心里发誓,无论今日是何结果,若来日褚思仁和安笙,还有陆铮有何难处,他定然会竭尽全力相帮。
  不为别的,便只为她们几人今夜的尽力尽力,也该如此!


第666章 动了
  安笙与褚思仁商议良久,最后还是觉得,行针解毒,最为稳妥。
  安笙医术并不见得精妙绝伦,可是,她对于针灸之术却有着寻常医者所没有的造诣。
  最重要的是,她还有些内功底子,这便难得了。
  一般的大夫,虽说体力好些,但是有功夫底子的却不多。
  有些针法,需要内劲辅佐,这便也是安笙比常人独到的地方了。
  安笙的针法承自普云大师,褚思仁虽未亲眼见过,但却信任有加,安笙行针有一套,而他正好认穴有些心得,他们两个配合下来,未必就解不了杜奕衡这毒。
  再加上有陆铮这个内功深厚的护法,兴许,今夜他们还真能化腐朽为神奇,拿这三成的把握,将杜奕衡的毒全部解了。
  安笙和褚思仁都准备完毕,二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杜家众人知道他们这是准备动手了,不禁都紧张起来,孙氏和许氏双手交握,用力握在了一起。
  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屋子里伺候的几个下人们,全都吓得不敢出声。
  安笙让陆铮将杜奕衡扶起来,又叫陆铮坐到他身后,然后,再叫床边站着的一个丫头将杜奕衡的上衣除去。
  按理说,这是于理不合的。
  安笙未曾出阁,又是陆铮的未婚妻,杜奕衡在她面前袒胸露背,若传出去,于二人皆没有好处,丫鬟一时间没敢动弹,咬着下唇去看孙氏和徐氏。
  孙氏和徐氏也觉得有些为难。
  她们是想要救杜奕衡,可却也担心陆铮心里有什么隔阂。
  安笙可是陆铮的未婚妻,当着陆铮的面,见了杜奕衡的身子,即便今夜这屋里的人不会叫这件事传出去,可是陆铮自己呢?
  安笙吩咐完那话,便低头去拿针了,所以,也没瞧见杜家人犹豫的样子。
  倒是陆铮,见那丫鬟没动,又叫了一遍,让她把杜奕衡的衣裳除了。
  救人要紧,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
  在云州的时候,安笙救了那么多人,却也未曾管过男女老幼。
  这些人无论是男是女,在安笙的眼中,就是病人,而她是医者,就是要救人的。
  在这件事情上面,陆铮是懂安笙的。
  要说心里一点儿疙瘩也没有,自然也不可能,可是,眼前这个昏迷不醒的可是自己的好兄弟,杜奕衡都生死攸关了,难道他还会在意安笙看不看得见他的胸膛后背么?
  哪怕日后等杜奕衡好了,他将人找出来揍一顿出了气也好,眼下这个时候,却不是拘泥之时。
  丫鬟再次得了陆铮的吩咐,没敢再犹豫,立即便听话将杜奕衡的上衣脱了。
  好在屋里燃着足足的炭火,十分暖和,否则的话,这寒冬腊月的,杜奕衡这样光着上半身,可要冻坏了。
  便是这样,许氏还是担心儿子会冷,忙吩咐人再添一盆炭火进来。
  丫鬟下去添炭了,安笙的银针也拿了起来。
  “开始吧,褚老。”安笙看着褚思仁,道。
  褚思仁闻言,郑重颔首应了声好,然后,便道了一个穴位的名称。
  他这边刚一说完,安笙的针便分毫不差地扎进了杜奕衡的皮肉之中。
  一针下去,杜奕衡毫无反应。
  陆铮的内劲徐徐送进他的体内,倒是并未觉出阻塞感。
  不过,陆铮没有随意说话,就怕打搅安笙和褚思仁。
  同样,杜家众人也完全不敢说话,全都屏息看着他们二人的动作。
  时辰一点一滴的过去,安笙在褚思仁的指导下,已经在杜奕衡身上扎了七八针。
  但是,让他们失望的是,杜奕衡一直都没有反应。
  若是方法得当的话,他不该丝毫反应也没有。
  这只能说明,扎的还不对症。
  不过也是,这一套针法还未曾扎完,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杜奕衡才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的。
  安笙扎针的时候,也让陆铮注意杜奕衡的经脉走向,若是觉出不对让他即刻告诉自己。
  不过,陆铮一直没出声,想来也是没察觉到什么不对的。
  安笙出了许多汗,杜家丫鬟已经擦湿了一条帕子,她不知道安笙出这么多汗是因为害怕还是别的原因,她也不敢问。
  这屋子里所有人,除了褚思仁跟安笙之外,就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连扎了七八针,杜奕衡都毫无反应,褚思仁的神色不由更加凝重了。
  这第九针,他迟迟没有确定是否要扎。
  安笙等了良久却不见他说话,倒也没有催促。
  解这蛇刺毒,他们都是第一次,谁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解,眼下所做的,全凭他们自己的推测,褚思仁担心,也是无可厚非的。
  便是安笙这般镇定从容的人,此刻心也是不由提着。
  一旦有一针扎错,别说救不了人,兴许就会害死人,谁能不担心?
  房间里一时安静极了,只有灯油偶尔发出燃烧过得吡剥声,声音不大,但是在眼下这样安静的环境中,便显得尤为明显。
  每当那灯芯发出这样的声音时,所有人的心,便忍不住跟着一跳。
  约摸着过了一刻钟左右,褚思仁才说了一个穴位名。
  安笙听见他说的这个穴位,顿时便是一惊。
  不过,她倒也没犹豫,立时便捻起银针,对着扎了下去。
  安笙下针一向如此,从不犹豫。
  因为她知道,她此刻若是犹豫,才是真的害人。
  这一针下去,一直没有反应的杜奕衡,突然之间,有了反应了,这叫安笙和褚思仁俱是一喜。
  虽然这反应十分之微小,可能别人都没注意到,但是,他们俩却注意到了。
  有反应,那就说明下对针了。
  二人一时不由信心大增。
  褚思仁捋了捋胡须,略想了想,一个穴位又脱口而出。
  安笙迅速扎下,杜奕衡这下,反应比方才又更大了些。
  这下,不只是安笙和褚思仁看到了,杜家人也全都看到了。
  “动了,衡儿的手动了!”许氏毕竟稍显年轻,又是内宅妇人,相比于其他人来说,更加藏不住情绪,见状便喜得不由叫出了声。
  但是,却没人怪她这样大惊小怪。
  因为,他们心中亦是同样的高兴。


第667章 毒发
  杜奕衡这一有反应,可是叫杜家众人高兴不已。
  这么长时间了,他一直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若非还有呼吸,简直要叫人以为他已经不好了,此刻见到他手指动了,怎能不叫人高兴?
  孙氏更是对着门外深深一拜,口里直念着,杜家列祖列宗保佑,佛祖慈悲之类的话。
  人们总是这样,在希望渺茫的时候,便喜欢将希望寄于神佛身上,总觉得这样,便能叫自己更加安心一些。
  可是,下一秒,杜家人却又高兴不起来了。
  不仅高兴不起来,还悚然色变。
  只见,方才还微微动了手指的杜奕衡,忽然双臂抽动起来,眉心也蹙得紧紧地,脸色更是惨白一片,须臾之间,面上便冷汗涔涔,瞧着似乎在忍受什么巨大的痛苦一样。
  这,这别是……
  杜家众人的心全都悬了起来,心里不约而同的划过了同一个念头,那便是,杜奕衡,不会是不好了吧?
  安笙和褚思仁面色也不好看,二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一片凝重。
  片刻后,安笙对陆铮道:“护住他的心脉。”
  安笙这般一说,陆铮便知道,眼下情况,怕是凶险了,当即便不再徐徐输送内劲,而是以强有力的内劲,护住了杜奕衡的心脉。
  “丫头,眼下这情况……”褚思仁没有说明白,但是,安笙却猜得出,他要说什么。
  杜奕衡这般情况,明显就是不好了,这怕是毒往心脉走去,才会如此。
  正当安笙这般想着,忽然就见,杜奕衡的嘴角,竟然开始有血迹流了出来。
  孙氏见此情形,当即再也忍不住,晕厥了过去。
  许氏虽未晕过去,却也未比孙氏好到哪里去,整个人都瘫软了,幸而有丫鬟从后面扶住了她们婆媳,否则的话,此刻她们定然就倒在地上了。
  孙氏这一晕,杜家顿时就乱了,心腹婆子丫鬟乱作一团,纷纷喊着孙氏。
  右相也是身形一晃,但好在被其子杜海峰扶住了,这才没有失态。
  借着儿子的搀扶稳住了身形,右相深深吸了口气,吩咐道:“将老夫人和夫人先送下去。”
  他的话,屋里是没人敢不听的,闻言都不敢再哭了,忙去扶孙氏和许氏。
  孙氏晕过去了,自然好扶,但许氏却只是瘫软没了气力,人却没晕,儿子都这样了,她哪里肯走。
  右相见她这样,也只好命人先将孙氏送下去。
  待送走了孙氏,右相还宽慰许氏:“老褚和顾家小姐还没有下定论,咱们也不能先乱了方寸,兴许,衡儿这毒,解毒的时候,就该是这个反应呢。”
  话虽这么说,但右相自己也知道,此言不过是骗骗许氏罢了,他自己心里却是明白,杜奕衡这样,怕是要不好了。
  饶是镇定如右相,此刻也忍不住着起急来。
  思来想去,他实在是忍不住,上前了几步,走到褚思仁跟安笙身后,问说:“二位,可还有别的法子了?若是有的话,不如都试试吧?”
  是他同意让安笙和褚思仁动手的,动手之前,褚思仁也与他说过,把握不大,所以,他现在也不能怪他们。
  虽说心里到底也不可能全无芥蒂,可是,他知道,这件事断断是怪不到褚思仁和安笙头上的。
  现在他能做的,也就是希望这二人还有什么其他的法子,姑且都拿出来试试,不管怎么说,总好过眼下这样束手待毙吧?
  右相的意思,褚思仁明白,多年老友,他哪里能不知道右相此刻的想法。
  可问题是,他真的没有别的办法,若是有的话,他此刻定要拿出来试一试的。
  “丫头,你可还有别的法子?”褚思仁自己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问安笙。
  虽然,这样问也等于他承认自己没有办法,要寄希望于安笙头上,但他却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
  也许其他人会觉得,承认自己不如一个小丫头是件让人气恼而丢脸的事,可褚思仁却不这样认为。
  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这跟年龄身份全无关系,在他看来,明明不如人,却还不愿承认,才是真的丢脸。
  安笙倒是不知褚思仁此刻所想,她现在也没心思去猜测别人心里怎么想,杜奕衡眼下才是真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她知道耽搁不得,因为,杜奕衡根本等不起了。
  他嘴角流下的血迹全是黑紫色,这明显是毒发的征兆,再耽搁下去,毒入肺腑,便真的是药石罔效了。
  安笙便也顾不得再犹豫,她道:“确实有个办法,想必褚老也听过,前朝有位方士,曾放心头血为人解毒,我想试试。”
  “放心头血!”褚思仁一听安笙的话,顿时便是一惊。
  不光是他,这屋里所有人,都惊得不行。
  心头血,饶是杜家众人不懂医术,也不习武,却也明白这心头血的重要性。
  安笙也来不及跟大家解释,她直接就问右相:“相爷,来不及了,还请诸位早做定夺,我确实没太大把握,但是一定会全力一搏的。”
  她这么说,便是间接向杜家人说明,杜奕衡的情况,已经等不得了。
  右相咬了咬牙,用力握了握拳头,道:“好,顾二小姐但可一试,成与不成,我杜家自己承担!”
  “爹!”右相此言一出,杜海峰与许氏皆忍不住惊声叫了出来。
  “不必说了,”右相却心意已决,他转头对儿子和媳妇肃容道,“若是此刻不试,衡儿便连这一分机会都没有了!”
  右相这般决断,倒是叫安笙有些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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